civil_expres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ixin (xinxin), 信区: Civil_Express
标  题: 结72 班刊精华(4)--4
发信站: 听涛站 (Wed Apr  7 13:00:00 1999), 转信


这里的孩子也都是那麽勤劳懂事，在有六七个孩子的大家庭里，父母去干活，中等的孩子
哄着小点的孩子玩，大点的女孩帮着料理家务，男孩则帮着父母干农活。在西吉县的田坪
乡，我和李平在一家姓田的大伯家吃饭。大伯家里共有五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十七岁，
二女儿十三岁，从我进入他们家的那刻起，她俩就和母亲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着，给我们这
些客人做饭。大女儿和面做馍，二女儿烧火打下手，两个女孩干起活来利落，轻快，有条
不紊，默默中充满着无限的和谐。我很喜欢在厨房里看她们干活，这是一种享受，充满着
浓烈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气息。她们对这些活早已纯熟，而吃饭时又都不和我们在一起，
只能端着碗留在厨房里面。女孩不能陪客人，她们已经适应了，好象女孩天生就应这样，
无可指责。吃完饭后，当我正看着满桌子的饭碗发愣时，她俩又无声的进来，收拾碗筷，
擦洗桌子，我这才猛然想到还要做这些事。她们又在厨房里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默默
的去做其他事情。

贫穷，僻远，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对这里的冲击并不大。这里的人纯朴，纯朴中夹杂着
愚昧。比如生儿育女，他们企盼着将来满堂的儿女能改变困境，给家庭带来幸福，于
是越穷越生，但贫穷依旧。

在田坪乡所时候我们每个人住在一户老乡家，离开的时候，与老乡合影。队员胡欣舒
所住的老乡家三代同堂，我进去时家里的老爷爷，正在晒杏干，高高的个子，粗大的
双手，让我想起自己的爷爷。照相时老人再三推让儿女先照，照全家福时老人说要去
换衣服，等了老半天，老人才憨笑着从屋中走出来。我惊呆了，老人的看家衣服竟然
是一件半旧的蓝色的棉袄，一双黑色老棉鞋。这可是七月中旬，中午十二点的太阳下
面，我惊诧着，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急忙拍完照片让老人回去换衣服。老人是个乐
观开朗的人，一直热情的招待着我们，但我怎么也乐不起来。

    什么是穷？有时它让人失去尊严。

西吉县城的晚上还是很有意思的。卡拉OK十分流行，只要一台电视，再架上两个破
音箱，就可以扯着西北嗓子吼上一段。大街的两边有很多这种摆摊的，五毛钱唱一首。
我们几个晚上无聊，找了个摊位，玩儿的也尽兴。这时我们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乡
下男人，蓬头垢面，在一个小水果摊边逡巡了老长时间，终于走到摊前，犹豫着从上
衣的内兜中摸出个用白色塑料包成的小包，摸娑着打开包，抽出一张与他的衣服同样
脏的一元钱，还带着体温，手指着香蕉想买，然而，"香蕉三块钱一斤，一块钱不卖！"
没等他开口，老板娘无情地打发了他，眼睛里满是鄙夷。那个男人默默地收起钱，无
奈的又看了一眼香蕉，转过身，慢慢走了。这就是西吉的乡下人，除了忍，他们是不
会说什么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穷。别以为我在编小说，这是真的，当时我又惊诧了。

太多的惊诧，太多的震撼，在这里我不想在说了。其实用不了跑那麽远，在我们身边
就有许多，令人惊诧的事情。作为一个大学生应对社会负责，在出国风，考研风盛行，
注重实惠的环境中，我们将如何确定自己的人生价值呢？在西吉县上坪村水利局的人，
在艰苦的环境中历时两年半，修了个能灌溉一万亩地的水坝，我用负责这项的县原水
利局局长单军的话结束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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