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jcyf (青春是骑单车的日子), 信区: DC
标  题: 未眠之夜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Oct 26 14:30:42 2003), 转信

下午去看了看手机然后随机的逛了几家衣服店还有claire，心情忽然间就变得很好，从
les halles到monparnasse，一家一家的小店，精制的衣服，小
东西，无云的晴空碧蓝的天，鹅黄色的阳光。今天巴黎很热闹，出乎我的意料，比起减价
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初冬的寒意逼人，却丝毫没有减退一向慵懒的巴黎人的热情
。到底是过toussant节了，从今天起。今天的感觉很恍惚，好像很多次的都回到北京一样
，似乎很容易就找到了故乡的气息，今天一直跟着我。在monparnasse外面的街上，我想
起
了西单大街，也是这样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不息的车流常常阻塞，公共汽车，穿
的漂亮的女孩子，眼花缭乱的橱窗，连空气中小吃的味道都被近似为咖啡和甜点的飘香。
在fnac，听好听的cd（这边确实比国内先进一些，主打cd都有可以试听的耳机），听听不
太懂的歌剧，听英雄的配乐，看着穿梭而过排队付款拥挤的人群，一应俱全的书，cd，dv
d，数码像机，音响，自动电梯上满满的人，每个人拎着一兜子的书阿，cd之类……这样
的
景象好熟悉――每次放假都会去的西单图书大厦！同样的场景，在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城
市之间竟然可以如此惊人的相似，只不过，主角不同。
在monparnasse门口，一个艺人的表演吸引了很多的驻足。画一个长长的长方框，分成几
个
小格，几秒钟的时间随意的点几个点，画几道横就成为了一个单词，嘴里还有一个几哩哇
啦的小故事。神了。像是新东安底下的北京艺人呢。
已到晚上，想去看看圣心堂的夜景，先是去了上次去过的那个小书店，一口气买了基督山
伯爵，茶花女和羊脂球。找圣心教堂
，虽然圣心是这一带的最高点，但是因为一直在爬坡，窄窄的街道，4、5层高的楼房在眼
前都成了庞然大物，遮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圣心的影子。完全凭着感觉走，向高处走。
圣心脚底下，我几乎惊呼出来"太漂亮了！"深蓝色的夜空，蓝的深沉，蓝的发黑，似乎只
有这样才能反衬出圣心的洁白。仰视高大壮观而白的没有一丝污迹的圣心，脚底的高大而
卑小的树仿佛成为了他忠实的守护卫兵，着着黑色的士兵服。何止是树呢？圣心仿佛是一
尊高大圣洁尊贵不可侵犯的女神，穿着象征智慧的白色的圣装，用深深地蓝黑做她深沉的
帷幔，一切的树，移动的人影车流的黑斑点点都是敬仰她、惊叹她的美丽和智慧的臣民，
她就这样宁静而庄重典雅的俯视着巴黎的星光点点。全城的人都可以远远的看到她圣洁的
白光，远处有高高的monparnasse遥相呼应，是黑夜里守护她的灯塔，有点点的灯光闪烁
。
那样的纯净的圣洁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我，只在一刹那间，呼吸都变得不自觉的细微起来。

  从圣心出来，我们去了紧临的moulin rouge，再次领略了红灯区的感觉。皮条客依旧得
多。宣传画依然赤裸裸的肮脏。一年多后的今天，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很奇怪，为
什么圣洁和下流，美丽和肮脏只有一步之遥呢？红色的大风车依旧的转，只是物是人非，
曾经惊艳的名妓早已作古，今天转动的风车里，浓妆艳舞的背后，是年轻的一代继续在这
里挥霍她们短暂的青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只有风车，在黑夜的舞台上
，亘古不变的舞动她妖艳的红色舞裙；只有她，才是这里永恒的明星。
之后，去了圣母院。出了地铁站，我眼前一亮，居然兴奋的跳起来，一天的疲惫全无。看
过无数次的圣母院了，但是第一次的夜景还是让我几乎手舞足蹈。"哇，太漂亮了！！"站
在桥上，正对圣母院，右手是街灯点点，明亮但不耀眼，柔和得恰到好处，正如这温柔
的塞纳绵绵。GIBERT JEUNE和沿街的souvenir小店虽然早已经打烊，但是店面的牌匾依然
灯火通明。还有那过往的车辆，车灯移动的闪烁。他们都是今晚摇曳的烛光，衬托那穿着
鹅黄色的晚礼服，披着黑色披肩，被高大的树遮掩的若隐若现的圣母院。圣母院的脚下，
是塞纳河为她准备的镶有亮晶晶的小水晶的丝绸的蓝黑色披风，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舞飞扬
。还有那紧密的黄色点点，是今晚庆祝的烟火，水里的烟火，不是闪亮然后缓缓的熄灭，
而是从黑暗中忽然的明亮，然后慢慢的扩散开来。灯火通明的游船开过，当船上的人们情
不自禁的高声呼喊她的美丽的时候，圣母院仿佛害羞一样，在脸上映出圈圈的光晕。圣母
院的旁边，就是她休息的地方――hotel de dieu。被照亮的的黄色石桥铺好了金光闪闪
的
路。童话一样，圣母院是今晚高贵的公主。简直是艺术的杰作！
沿着塞纳河走，在半夜的巴黎街头，行人已经稀少。巴黎，像是洗净白天脸上厚厚的灰尘
，长长的舒了口气，换上清丽的晚妆，连呼吸都变的清新。一座座点亮的桥头各形各异，
连起了塞纳的两岸。桥头，午夜11点半，还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穿得严严实实的艺人，唯有
手执意的没有戴手套，纤巧灵活的飞舞在手风琴键盘上，拉着悠扬欢快的旋律，连同这迷
人的周末晚上，把自己献给了夜晚的塞纳，献给着夜晚的精灵。我跑过去，他就一边微笑
着拉着琴，脑袋轻晃的陶醉在音乐世界里，一边目视着我的靠近，四目相对，他快活得对
我说："bonsoir！"我笑着说"bonsoir"，把一枚硬币放进他得纸盒里。他微笑着轻轻点点
头，继续快活得拉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笑着跑开了。站在桥头，听着若隐若现的
手风琴的悠扬声声，看着周围的灯光闪闪，宝石点点的黑绸缎一般的塞纳，风吹过，映着
白色的精灵，随着音乐飞舞翩翩，调皮的眨着眼睛，倏忽一下，钻进了我的视线，忽悠一
下又飞的无影无踪。穿着黑色的风衣，及膝短裙，短靴的年轻女孩儿和她爱的男孩儿相依
相偎，塞纳见证他们甜蜜的吻。连空气似乎都浪漫的带了葡萄酒一样醉人的味道。
  街道旁边，bar小店都开着，透明的窗户里，是摇曳的柔和的桔黄色烛光，晶莹的餐具
，
清澈的红葡萄酒，隐约听到jazz或是blue的音乐。
  夜晚的巴黎，是不眠的精灵，是清丽而成熟的少女，是晚会上耀眼的明星，不同的100
个
晚上来看巴黎就会有100种不同的感受，夜幕是巴黎的服装美容设计师。
  临走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对着拉手风琴的年轻男孩子大声的喊："bon courage！"隔
着
桥的马路两侧，远远的，他对我高高的翘了翘大拇指。在巴黎午夜的街头，我几乎快活的
跑起来，不知天高地厚得想，自己也是巴黎夜晚里的一个精灵。

  到家，半夜12点半，难以入眠，兴奋的记下了上面的文字。一夜没睡。早晨8点半的现
在
，昨夜精灵的巴黎也有点倦了。太阳要出来了，我和昨夜的巴黎一起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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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的草
蓝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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