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13 版 (精华区)

    仍然是平时的习惯，四人熄灯后就兴致勃勃开始卧谈，却不知谁提到了蛇。

    老大说，蛇么，我喜欢。我喜欢修长优雅的东西。

    老二不怀好意的声音：你不是因为这个喜欢蛇吧？

    老大说，你懂个屁。我常梦见蛇的。满地都是，像厕所里的蛆，慢慢地爬呀爬，
爬呀爬……

    老四终于忍不住了：拜托，我最怕蛇了，别说了好不好？

    老三说，怕什么？没听说过美女蛇么？运气好的话，嘿嘿。

    大家群起攻击：你这个人渣，想女人想疯了，不是我说你，一辈子都轮不到你！

    老大突然说，如果今晚我们寝室来只蛇，有我们身体上某个器官那么粗——你们
别误会，我是说有我们小腿那么粗，它的头青青的，脖子扁扁的，牙齿尖尖的，不妨
假设它的牙齿正流着毒液，头上也可以长个鲜艳的肉瘤，那叫角懂么？它的身子是花
的，慢慢爬，爬呀爬……

    老四打断他的假设，大哥饶了我吧，我睡不着了！

    其余的人也有点怕了，随声附和，好别说了。睡吧睡吧。

    老大其实也怕了。吓别人的人，往往也吓着自己。也说：好，睡吧。

    于是大家都睡了。

    不久，老大就听到了三个不同的鼾声。不是四个，也不是零个。因为他自己睡不着。

    老大转个身，脸朝内，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像外边冷飕飕的月光。

    如果真来只蛇，怎么办？想到这里，老大更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了。

    惴惴地转个身，看着窗外。已经很晚了，再睡不着，要影响明天上概率了。葛捕头
真是人渣……算算真有条蛇爬进寝室的概率是多少？真有蛇就是小概率了，再能爬上四
楼，算是独立事件，两个小概率相乘……忽略不计……

    老大忍不住笑一笑，概率还学得不错……

    但他很快笑不出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条蛇，从开着的窗户怕了进来。

    小腿那么粗，头青青的，脖子扁扁的，牙齿尖尖的，身子花花的……和自己说的一
模一样！

    老大想叫出声来，却发现他怎么样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动，却发现怎么样也动
不了。


    那蛇咧着鲜红的嘴，像是对他笑。
    蛇向他爬过来，不快，慢慢的。爬上他的床，钻进被子里。老大感觉它顺着自己的腿
往上爬。过了膝盖，弯向大腿内侧，再向上，再向上……

    老大的恐惧也到了极点，猛打个冷颤，叫出声来：蛇！蛇！蛇！

    于是三个睡着的人惊醒过来，乱叫，在哪里？开灯，在哪里？

    灯开了。老大掀开棉被，哪里还有蛇的影子？只从老大的内裤看到他发生了男生都经
常发生的事情。

    大家笑骂两句。老四说，看吧，自己吓着自己了吧？哎，哪有什么蛇，做梦了吧？

    老大发了毒誓，真的有，我一直都没睡着的，不是做梦。我要说谎我概率考不及格。
老二说，刚才我倒是真梦到了一条蛇，和老大说的完全一样。

    老三抢着说，我也梦到了，我也梦到了。

    老四也说，你们别吓我，我也梦到了。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感到背脊都冒冷汗。

    老二说，我梦见那蛇在天空飞，腾云驾雾的，还对我说它是真龙天子呢。其实老二隐
瞒了一件事。蛇对老二说他是真龙天子，而不是说它是。

    老三说，我是美梦啊。梦见那蛇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美女。一米七，穿风衣。呵呵。

    老四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梦见蛇悄悄从我女人身边潜过，为我衔回她的梦境，
像一枝绯红的花朵。

    不久天亮了。大家起床。折腾了一晚，都很累了。神经疲倦得像刚刚军训拉练。可是，
他们一下楼，看到楼长在黑板上写的几行字，他们的神经又紧张起来。

    “今天凌晨，本宿舍楼前出现一条青花蛇，小腿粗细。想捉时，钻进排水沟跑掉了。
希望各位同学小心安全。如果发现，请尽快通知楼长。”

    四人面面相觑。半响说不出话来。

    今夜，不知它会爬进谁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