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91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eserta (sand), 信区: CE91       
标  题: ALPHABET----D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Wed Jun 25 15:13:51 2003), 转信

我知道东方是无穷的
那么
西方也是无穷的
            -------------顾城


第一次听到D的名字，就想起了佛洛伦萨市政厅前那尊雕像。充满自信、
英姿飒爽的站立着，左手拿石块，右手下垂，侧转着头，凝视远方的眼睛
炯炯有神。D的样子虽然和他不同，但许是那么点神似，每次见到D,都会想
起佛洛伦萨街头那少年英雄（呵呵，虽然他们体形相差较远）。


军训是个遥远的岁月，几天前偶尔翻到一张模糊的照片，焦距没有调好，
一个模糊的早晨，一队迷彩着装的少年，脸上带着兴奋、不可名状的笑容。
那是拉练回来的清晨，疲倦似乎不见影踪，人群的背后，是十二连的旗帜，
而D，正是十二连一排的排长。


军训的印象越来越模糊，留下的只是被惩罚或者很搞笑的片断。这些记忆
不断被冲淡，模糊。直到有一天，忽然的重新显影，细节就像相纸上逐渐
出现的图案，让人兴奋不已。


然后，在新水315，唱票之后，D获得了很高的票数，可是他却说出于某种
考虑，决定放弃这个机会。那时的我不能理解。也没有花时间去理解。前面
曾经用艰难的岁月来形容一年级的生活，班级的工作在那时到达了最低点，
然后D出来接任班长。我觉得这是需要一种勇气的，起码那个时候的我，退缩
了。D的工作做得很好，因为他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更重要的是，D的工作
能力，用K的话说，D够铁腕。班级的凝聚力，真正是从那个时侯开始形成的。
那个时候的我，对于所有的活动有一种排斥，似乎是倦怠了一切。小心的呵
护着自己的生活，我们话都很少说。


真正把我们拉到一起的，是篮球。对篮球的感情，一直很难用语言描述，高
中的时候尝试写一篇关于篮球的文章，最终以撕掉整个本子而告终。也曾在
球场上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再也不玩篮球了。那是一种因爱而生得恨把。
军训前的几天，是比较清闲而无聊的。不知道是怎么说到了一起，我和D
就拿着球一起跑到东操南面的球场，也就是后来我们军训不知道正步踢了多
少回的地方。他的球打得真不错，那个时候我偷偷这样对自己说。我们在那里
切磋着左手、右手的技术，他很虚心的向我请教左手的突破，我心里有一种飘飘
然的虚荣，同时是对他技术的羡慕，甚至一点点嫉妒。


栋梁杯篮球赛，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每年有每年的故事。只是
不记得故事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只记得几乎每次比赛，他都很认真的组织我们
练习战术，那是件很枯燥的事情。我们的队友显然也没有经历过这么枯燥的准备，
每每有走神的时候，他都在球场上大叫，而他已经汗流浃背了。很深刻的一次
印象，是他给各个位置做演示，结束的时候大家的热情都消失殆尽，他气喘吁吁，
很郁闷地蹲在一边休息，似乎还重重的把球砸在地上。


D是很想给班级带来一座篮球的奖杯的，那种感觉，可用渴求来形容。他经常说起
中学的经历，各种离奇的故事，以及他们夺冠的经历。他的世界里，是不能没有奖
杯的。而我，高中才知道篮球的规则，不多的几次比赛经历，结果不能再惨痛。
所以会有不再打篮球的想法，以为那是件无聊的游戏，结果就不再重要了。
真正在场上的时候，也会尽全力去拼抢，膝盖、肘、胳膊、腿都有很多比赛的纪念，
好在，在手球队学会了如何摔得不受伤。


那次赛后喝酒，也许称不上刻骨铭心，但是很受震动。倒不是因为J在大喊“我们
才是冠军”，而是因为那种气氛。D喝了好多，那是东北人天生的爽快。他搂住我
的肩膀，不停的感慨，那种气氛让人不能不落泪。


想起那场比赛，简直是一场战争。其实比赛到了那种程度，其实已经很没有意义了。
我不明白，所有的比赛都在高呼“友谊第一”，但是到最后都像战争，用尽了
一切龌龊、肮脏的手段。人的本性暴露的一览无余，这似乎扯远了。


那次以后，D似乎说：“这些人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打球了”，是啊有些事情是很宿命
的，不管你信不信。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黑龙潭的烧烤，也许没有特别的美味，但是那天很high. 对酒当歌，也许唯一的遗憾
便是没有歌声。对着那熊熊的火苗，我忽然有了飞蛾的冲动，希望自己化作一缕轻烟，
飘荡在黑暗的上空。D，我，大家都high，尽管没有金属的音乐，没有绚烂的灯光；
在黑龙潭的农家小院，我们围坐在一起，很酣畅的聊了很久，大家都很开心，然后
是互通心神的寂静。


前些天，我们还坚持跑步，他说要减肥。但是因为天气和一些原因，最终还是没有
坚持下来。不过这几天的晚上，一有机会我们就会跑到北操。在昏暗的灯光和月光下，
两个影影绰绰的人，脱了上衣。就像某运动品牌的广告：“let's game”.


不久的将来，D也许远赴德意志，继续追寻灿烂的梦。也许，“这些人再也没有机会在
一起打球了”。但是，有一天，我会飞到佛洛伦萨的那个街头，对着那个静态的诗人，
回忆这些美好的事情。那个时候，D,你会记得北操模糊的身影吗？


他在海里闭上眼睛
得到太阳绿色的光环
太阳
小的仅仅是一颗麦粒


--

※ 来源:·BBS 听涛站 tingtao.net·[FROM: 166.111.46.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