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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ller (五月, 我从江南走过), 信区: material
标  题: 本科生谈教育(19)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May 11 16:58:15 2000), 转信

（十九）
硬件条件美国的学校不一定就比我们好，RPI可能更重视硬件研究，所以有关设备好一些
。美国的学校，计算机系肯定是比我们的系有钱，但是在硬件的投资上也可能一般。我
见过UMass，Columbia，Stanford CS的设备，UMass和我们差不多，PC还是很多，工作站
都是比较老的，Stanford竟然多是很老的工作站，EE的一个实验室还摆着老杨当年给Ya
hoo攒link目录的工作站，这决不是为了纪念从这出了个Yahoo，就是给博士生搞科研用
的。Stanford的观念是够用就行了，不必追什么潮流。
我想，最大的区别是学术态度和风气。当然，如果排名50名以外了，学术上也是不尽人
意。但那些排名20名以内的我想从整体上都是非常好的。比如UMass CS，排名19（但实
际上如果不受UMass这个破学校牵连，肯定是前10名），你会感到这里的教授在自己的专
业领域是真正的牛人，我听AI，70分钟的课，竟然每次都象过了15分钟一样，讲得非常
清晰透彻，这显然是建立在深厚的学术功底上的，课中讲到某些开创性的成果，看讲义
才知道就是讲课者当年的发明。讲网络seminar的年轻老师也是学术态度很严肃很用功的
。课堂上随时可提问，课下大家也都很认真地讨论。在这样的气氛中搞学术研究真是一
种享受，以致想我这样出国前就打定主意不读博的人在一个学期快结束时也开始考虑是
否读博了。
硬件设备可以轻易买到，只要肯花钱，但是这样一种对待科学的态度和氛围不是轻易可
以造就的。在UMass时我工作到1-2点高高兴兴开车回家的时候，常常问自己，为什么当
初在清华读研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自己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可以必然地阻碍我搞出如这
里美国鬼子一样出色科研成果的原因来，硬件条件和这里差不多，论文资源虽然差一些
但差距不大，想看的文章还是可以找到。差在哪里呢？我想，以我这样缺乏自制力的人
来说，问题在于整体氛围的浮躁。
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种"混"的精神状态，很多科研项目本质上就是画个饼把成千上万
的的科研经费弄来花掉，看着纳税人的钱以如此冠冕堂皇的名义（比如类似263那样的好
听易记的数字名称）被蒸发，而人们在一堆基本无用的纸堆中开始头顶光环（如Prof.,
Ph.D.），我真觉得有些悲哀。虽然，是"一部分"存在这样的问题，好的科研队伍和成果
还是有一些的，但总体上看，已经很让人有些悲凉了。"态度"是不需要￥/$就可以获得
的，但是也是最难改的。现在学校的人才机制已经发生了不少变化，祝愿在几年之内能
有较大的改观，对此我个人还是有信心的。
谈到是否出国，但愿我上篇文章中没有给人以误解，说不要出国留在国内最好。我想如
果年轻，比如刚本科毕业，出国留学还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之一。特别是如果能到比较好
的学校或系，得到的锻炼的确是在国内读研无法相比的。花美国人的钱充实自己，我想
这也是符合国家政策的。但是之后呢，工作怎么办？我在美期间，拜访了不少中国人，
不少是已经工作很长时间的。给我一种深深的体会，就是如果你甘心一辈子"平凡而且舒
适"，那留在美国可能就很好。在美国工作并不向想象的那么累（我主要指IT业），生活
还是很舒适的，各方面的条件比国内好很多。但是，你也很可能一生都是"平凡"的，一
个工作认真收入一般的职员恐怕是绝大多数人的归宿。同样一个人，升职的机会比较国
内就要少得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接触过的凡是有些梦想（不管是发财梦还是事业梦）的中国人总琢磨着
回国的原因。但是，在美国呆的时间越长，越不敢轻易回国，回国就意味着放弃很多已
经在那里得到的东西。比如，现在申请绿卡要5-6年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熬着（忽然发
觉这个"熬"字用的很贴切，充满了无奈），回国（不是说探亲）是不可能的。读学位加
上拿绿卡，少则7－8年多则10来年的时间就这么过了，这应该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
光，精力充沛，干劲十足，充满想象力，但你会发现美国给你的想象空间并不很大，至
少是比你的美国同学美国同事要小的多。
当然，到哪里也是金字塔，能"自我实现"的人还是少数。但是，作为清华的毕业生，在
国内的机会很可能要比在国外多得多。看看70－80年代的台湾--留在国外和留在国内的
台湾青年在这个岛屿IT工业发展期中个人发展上的差异，恐怕历史还会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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