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osoph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houYu (遥想公瑾当年), 信区: philosophy
标  题: 是经济史,还是政治经济学?-3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Oct 29 20:42:03 2000), 转信

  我们需要从这样的视野出发来理解卡尔·博兰尼、布罗代尔与政治经济学传统的历史
联系,理解博兰尼关于实质的与形式的区别,也需要从这样的视野出发理解博兰尼、布罗
代尔以及其它被归入经济史家的学者的工作。一句话:他们试图重新用(具体的)历史代
替(一般的)时间,将
自然史的形式转化为人类生活史的形式。而这样做的结果之一,即打破了资本主义作为自
由市场的神话,并从现代社会的经济与政治的联系之中发现了各种各样的古代的形式:掠
夺、依附、强制、奴役、礼仪和交换,同时又从古代社会的政治与经济关系中发现了各种
各样的“现代”形式:
交换、市场、垄断和资本主义。历史的目的论呈现了内在的悖论,世俗的时间观念同样是
一种神话。马克思通过揭示商品的神秘性质证明了这一观念的神话性质,但他的方式本身
却又不得不预设一种纯粹的商品生产和交换过程。博兰尼和布罗代尔从这里出发,却以另
一种方式展示了市场和
资本主义的错综复杂的面目。 三,历史资本主义的结构与社会运动的方向。

  但是,上述替代不应被理解为对于理论研究的实证主义批判,毋宁是以历史研究(实
证的)方式进行的理论探讨。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博兰尼和布罗代尔既是历史学家,也是
政治经济学家。

  博兰尼及其学生对于各种市集进行研究的结果是:经济生活仅仅是社群生活的一个分
支,它被包围在社群生活的网络和框架之中。为典礼而进行的交换依据的是互惠原则,而
不是纯粹的经济行为。因此,必须将贸易(商业、交换)与市场(自我调节的价格机制)
区分开来。《大转变》
一书反复论证的问题是经济与政治或其它文化关系之间的无法分离的关系,但博兰尼以“
大转变”这一标题来概括十九世纪的历史变化,似乎暗示了这一时期的变化是“自我调节
”的市场从纷杂的社会网络中分离出来的过程。这里存在着某种暧昧性。在我看来,博兰
尼的这一结论是从马克
思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中产生出来的,即不应把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规律看作是普遍的经
济规律,而是从属于特定历史时期和特定社会形态的规律。然而,这里的关键问题不在于
将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市场机制描述为一种历史现象,而在于如何概括这一现象,即资本
主义的商品生产真的经
历了政治与经济关系的大转变或分离吗?卢卡契把马克思主义中经济(基础)与政治(上
层建筑)的区分归结为资产阶级社会中经济和政治的分离,但这一分离与其说是一种历史
层建筑)的区分归结为资产阶级社会中经济和政治的分离,但这一分离与其说是一种历史
现实,毋宁是资产阶级社会的自我认识,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国家不干预市场的经济运
动(自我调节的市场)
,而在前资本主义时代,“国家并不是社会经济管理的一个协调,它不过是未被协调的统
治本身。”41“大转变”或“巨变”描述的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如何从历史关系中发展而
来,但这一描述导致的一个误解是以为政治与经济的关系通过这一“巨变”而彻底地瓦解
了。

  博兰尼的著作本身提供了打破这一神话的内在逻辑。沃勒斯坦、布洛克、阿尔利吉、
贝罗奇等人从他那里得到了许多启发,他们的研究却从不同方向证明了“自我调节的市场
”本身是一个神话,因为它从来没有离开过国家或其它垄断权力的保护。例如,布洛克指
出,直至十九世纪中期
,美国的农业部门仍占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六十,其经济活动以家庭经营亦即奴隶或合作种
植的方式进行,市场竞争并不居于主导地位。贝罗奇则指出:一八九O至一九一三是欧洲
经济增长的黄金时代,但同时却是一个保护主义的全盛期。沃勒斯坦的研究则表明,资产
阶级民族国家体系正是
现代资本主义的政治形式,国家不是外在于市场社会的存在,而是市场社会的内在要素。
即使是WTO等国际组织也是在制定控制经济活动的规则,从而与市场竞争的自然法则无关


  在这个意义上,与其说经济与政治(或国家)发生了分离,不如说两者之间的关系的
具体形式有所变化,设想通过上述“巨变”而转化出纯粹自律的市场的“巨变”本身也无
法摆脱其神话的特性。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当代理论的重要任务不是抛弃政治经济学的传
统,而是要在当代条件
下重构这一传统。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政治经济学的蓬勃发展可以视为资产阶级社会结
构和进化的结果,“经济、法律和国家在这里作为严密的体系呈现出来,这种体系借助于
它们自己的力量达到完善,借助于自己固有的规律,控制着整个社会。”42许多理论家将
这样的历史方法理解为
总体论的方法并加以拒绝。在我看来,这一方法的明显欠缺不在于它的普遍联系的观点,
而在于下述两个方面:第一,这个总体论是以资产阶级民族国家的经济、法律和政治架构
及其相互关系为前提的,理论的总体性与国家及其经济的总体性存在着历史的联系;第二
,这个总体论建立在十
九世纪政治经济学的历史阶段论的基础之上,它把不同的社会形态理解为与某种特定生产
方式完全一致的政治/经济结构,而没有注意到所有的历史时期--包括十九世纪以来的
时期--均存在着复杂的社会形态。但这类对于总体论的批评不应简化为对于政治经济学
视野的彻底抛弃,相反
,它应该转化为一种新的视野,即超越民族国家的政治结构和单一社会模式来观察经济活
动及其与政治和文化的关系。也许无需说明,我所谓超越民族国家的政治结构不是说民族
国家不再是调节经济的重要因素,而是说不应把经济活动仅仅视为重叠于民族国家架构的
活动。布罗代尔对于长
途贸易的研究提供的就是一个重要的范例,许多人类学家对于包括中国在内的乡村经济的
讨论也提供了相关的证明。

  历史个案式的研究力图超越的是用形而上学的规律替代具体历史过程及其动力的研究
方式。正是通过这类具体的历史研究,许多学者发现为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的许多政治经
方式。正是通过这类具体的历史研究,许多学者发现为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的许多政治经
济学家和经济学家家奉为典范的自我调节的市场并不能落实为具体的历史关系,相反,资
本主义的经济发展过程
毋宁被概括为反市场的。但这并不是说必须用实证的研究取代理论的研究。历史叙述的终
点总会出现理论的归纳,而任何实证的研究均无法以实证的方式穷尽一切现象。在这个意
义上,即使对于历史研究来说,也无法逃脱理论的预设。布罗代尔指出:

  “博兰尼理论的问题是,它完全依赖于几个纷杂不同的案例,如果这也算作基础的话
。把“波特拉奇”(美洲印第安人的一种节庆)和“库拉”(太平洋群岛社群之间的礼节
性交换)等现象引入有关十九世纪的“巨变”的讨论之中,自然不成问题,但却有点象运
用列维-斯特劳斯通过
亲属制度来说明维多利亚时代英国规管婚姻的法规。整个讨论并没有尝试处理具体和多样
的历史现实,或以此作为分析的起点……”43

  除了具体研究中的引证问题之外,布罗代尔对于博兰尼的批评涉及历史研究的实证方
法与理论结构之间的关系。这也正是马克思在写作《资本论》时考虑的问题。在这个意义
上,理解博兰尼和布罗代尔的最好方法,不是将他们视为摒弃理论的历史学家(他们当然
是伟大的历史学家),
而是以历史方式探讨理论问题的政治经济学家。

  因此,我们看到:布罗代尔的《十五至十八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以极
为详尽的历史叙述奉献给读者一个结构性的理论。从书名开始,他给出了三个相互区分的
范畴,即物质文明(陈规惯例、日常循环的无意识、日常生活)、经济(市场经济)和资
本主义(垄断)。布罗
代尔的研究证明交换的不平等不能用经济法则即市场的规则加以解释,因为经济不平等纯
属社会不平等的翻版。这一思想的直接体现就是他在资本主义与市场经济之间作出的基本
区分:市场经济是联系生产和消费的纽带,而资本主义只关心交换价值;市场经济以竞争
为主宰,从而在市场经
济条件下的交换是平等的,而资本主义则制造和利用其垄断地位,从而造成交换的不平等
。作为一个严肃的历史学者,布罗代尔并没有直接明确地在他的著作中阐明他的理论立场
,但这并不妨碍人们从他的历史研究中引申出一些相对明确的结论。

  关于布罗代尔的三层分析模式的含义,布罗代尔自己作出了说明,收入本书的沃勒斯
坦的《反思社会科学:十九世纪范式的局限》一文也已经给出了清晰的说明,这里不再一
一重复。但是,为了说明布罗代尔与政治经济学传统的关系,仍然有必要扼要地提及几点


  第一,这一研究质疑了亚当·斯密以降将资本主义与自我调节的市场相互重叠的理论
方式,并指出资本主义是一种反市场的制度,它总是趋向于垄断。市场经济包含下述几个
特点,即它是透明的和近距离的现实世界、是低额利润的区域、是不同市场之间水平联系
的区域,与此相反,资
本主义的特点则是远距离的和投机的世界、是投资和资本高速形成的领域、是非同寻常的
高利润区域。前者是自由的,后者是垄断的。换言之,“资本主义则被定义为集中区域,
相对高度垄断的区域,也就是说,它是反市场的。”44这一历史分析瓦解了自我调节的市
场的神话,从而构成这
场的神话,从而构成这
一自我调节市场的观念的认识论前提的自我运转的世俗时间观念也随之瓦解了。博兰尼的
同事尼尔(W. C.
Neale)论证说,只是在十九、二十世纪才出现了历史上首例自我调节的经济,布罗代尔承
认存在着变化,但他指出:在此之前市场经济即已存在,价格波动更是自古以来的现象。
因此,十九世纪发生的变化不能称之为市场经济的诞生,毋宁是市场经济的特定形式的出
现。从总的理论视野来
看,布罗代尔根本上否认在历史中存在着所谓纯粹“自我调节”的市场。

  第二,无论是日常生活、市场经济还是资本主义等范畴均无法用作概括特定的社会形
态,这是因为这些范畴描述的物质关系具有长远的历史。参照沃勒斯坦、布洛克等人的研
究,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尽管封建制度与资本主义制度之间存在众多的区别,但这两个
社会内部都存在市场关
系和资本主义,以至这两个社会之间的区别变得极为模糊。这样一来,斯密、黑格尔和马
克思用以论证自我调节的市场的历史哲学,即那种将历史区分为不同阶段的目的论的历史
观,难以自圆其说了,从而作为这一历史叙述的认识论前提的不可逆转的时间观念也随之
瓦解了。

  第三,布罗代尔还对用商业、工业和金融等范畴区分资本主义的各个历史时期表示质
疑,他的理由包括:资本主义具有无穷的灵活性和调节能力;专门化和劳动分工通常从底
部开始;资本家是垄断家。人们普遍相信现代市场社会诞生于十九世纪所经历的那个以英
国工业革命和法国资产
阶级革命为标志的巨大转变,但上述区分对此给予了明确的否定,并进而对一系列困扰人
们的议题如前工业社会、后工业社会等提出质疑。45布罗代尔对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一系
列假定的怀疑并不意味着他背弃了这个传统,恰恰相反,他以自己的独特的历史研究重申
政治经济学的一个基本
预设,即经济是镶嵌在政治制度、法律、日常生活和文化习俗内部的活动。

  上述三个方面都构成了对于启蒙时代的知识和信念的质疑。那么,我们能从博兰尼、
布罗代尔和他们的追随者那里得到哪些有益的启示,这些启示对于理解当代中国和当代世
界的变化、对于理解当代社会运动的方向又有着怎样的意义?首先,资本主义的垄断总是
密切地联系着政治、经
济、文化和其它领域的不平等,因此,争取自由的斗争(包括劳动力契约自由、交换关系
的自由,等等)就必然同时是争取社会平等的斗争;同时,由于区分了市场与资本主义,
对于垄断的反抗不再等同于反市场的斗争,恰恰相反,它变成了争取市场自由的斗争。其
次,由于经济的运行总
是镶嵌在政治、文化和其它社会条件之中,从而争取经济自由的斗争不是对于政治制度和
其它文化结构的摆脱,而是如何改革、限制和扩展这些制度以创造自由竞争和公平交往的
条件。在这个意义上,争取市场自由的斗争不能等同于反对国家干预,而应该被理解为反
对国家成为垄断的保护
者,并以各种社会斗争的形式迫使国家通过调节价格等因素保护真正的市场竞争。第三,
对于经济霸权和跨国垄断的反抗不能等同于对于自由贸易和自由市场的否定,恰恰相反,
这一斗争所追求的是以民主的和自由的方式建立保障自由竞争和公平交往的制度形式。换
言之,在任何范围内,
即无论是在民族国家的范围内,还是在世界市场的范围内,争取自由的斗争都必然会表现
即无论是在民族国家的范围内,还是在世界市场的范围内,争取自由的斗争都必然会表现
为争取民主和平等的斗争。自由的程度越高也就意味着平等的水平越高,从而劳动者获取
他们创造的剩余价值的能力也就越高。

  布罗代尔的长时段的、结构主义的描述方法引起过一些重要的争议。例如,这类结构
性的变化与历史的主体即人的活动的关系究竟如何?在新的理论框架中,怎样理解十九世
纪发生的转变(包括金融全球化、媒体经济等等)?如何估价三层结构之间的关系(相互
联系的,还是明确区分
的,能否将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区分开来)?……在一定意义上,正如博兰尼和布罗代尔
对于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质疑一样,这类追问往往也是从实质性的历史关系出发质疑
理论构架的解释力。在这个意义上,实质与形式的区分本身就构成了一个不断自我颠覆的
动力。如果从理论结构
的角度看,布罗代尔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区别在于他的三层结构不同于十九世纪政治经济
学者的那种总体论,即把国家、法律、市场和意识形态连接在一起的总体构架。46布罗代
尔将物质文明或日常生活的层面引入了政治经济学的理论范畴内,同时认为日常生活、经
济和资本主义是相互区
别的历史存在。在这个意义上,资本主义不能等同于一定的社会总体关系,相反,它仅仅
是一个社会的局部的关系。日常生活的领域和市场的领域同样如此。因此,尽管资本主义
不断地利用它的权力渗透到其它社会生活领域,但从理论上看,它从来不是支配一切的力
量。从这一点出发,相
对于自由主义的全盘的市场主义或相对于传统社会主义的国家计划,布罗代尔在社会斗争
的层面提供了一种非总体化的方向,例如通过保存日常生活的价值抗拒资本主义的垄断关
系,或者,通过扩大真正的自由竞争反对国家与利益集团或跨国资本的联合,等等。在制
度的层面,人们一方面
可以利用法的关系保护劳动契约自由和合法权益,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传统的习俗、礼仪
和传统关系保护和发展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交往方式。在这个意义上,布罗代尔为各不相同
的社会运动提供了理论的视野。但按照这一视野而展开的历史运动能够抗拒那种似乎越来
越强大的垄断力量吗?
或者,按照博兰尼的概念,社会的保护运动与垄断性的市场扩张的冲突会不会再一次引发
社会的解体或不同形式的动荡?我们无法预知。

  正是在这一理论视野与社会运动的取向联系起来时,布罗代尔所描述的历史运动本身
的“理论性”才重新呈现出来,这是因为他对另一种制度的构想本身也是建立在一种新的
理论假定之上,即解放的市场的假定。沃勒斯坦概括说:“布罗代尔‘解放的市场’并不
是现实世界中真正存在
的市场。他的市场真正是竞争的,其中,供求关系决定了价格,也就是说,潜在的(或者
业已实现的)供求关系。利润将会是低额的,事实上,是劳动的报酬。这样一种制度是否
可行,仍是一个问题。但是,布罗代尔对‘市场’的欲求决不能与八十年代所谓的新自由
主义思想相混淆。事实
上,布罗代尔的观点正与之相反。”47为什么?这是因为布罗代尔的政治经济学视野击溃
了自我调节的市场的神话、展示了经济与政治之间的关系,不会也不应落入那种彻底“自
我调节”的想象之中。在这里,一种关于市场的民主制度的思考正在诞生。

  现在,让我们回到本文开头的那个博兰尼问题即经济的形式含义与实质含义的区分上
来。从认识论的角度说,这一区分源自休谟的事实与价值的区分。与那种纯粹经济学的描
来。从认识论的角度说,这一区分源自休谟的事实与价值的区分。与那种纯粹经济学的描
述相比,卡尔·博兰尼和布罗代尔的历史研究可以理解为是实质的,这一点尤其表现在他
们所采用的历史叙事的
形式和他们所依赖的政治经济学视野方面。然而,任何理论的视野、任何历史的叙事都没
有可能真正解决休谟的那种事实与价值、历史与规范、实质与形式的持久冲突。我本人更
倾向于将这一冲突理解为一种解放力量。马克思设想将自己的理论转化为对于历史实践的
主体的研究来克服这一
理论的困境,即把自己的理论从解释世界转向改造世界,从而弥合理论与实践之间的鸿沟
。马克思做到了,又没有做到。当我们重新理解博兰尼和布罗代尔的时候,我?
 不能不再次想到理论的构想与历史实践之间的关系。一种实?性的历史只有?实质性的?
 会运动之中才能真正展开,但即使最具洞察力和穿透力的理论也无法预知一切。正是在?
 里,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循环往复的关系为我们展开了通达未来的道路。

                     2000年6月14日夜于西雅图




注释:
1卡尔·博兰尼:《经济:制度化的过程》,见本书,页1-2。
2弗雷德·布洛克:《自我调节市场的矛盾》,见本书,页152。
3F. A. Hayek: Individualism and Economic Order,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48.
4卡尔·博兰尼:《经济:制度化的过程》,见本书,页2-3。
5这就是他将自生自发秩序内在而又区别于实际的社会事务的原因。see Friedrich A.
Von Hayek: "Kinds of Rationalism", in Stuies in Philosophy, Politics and
Economics, Routledge & Kegan Paul, 1967, p.71.
6郭树清:《经济体制转轨与宏观调控》,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页14。
7伊曼纽尔·沃勒斯坦:《反思社会科学:十九世纪范式的局限》,见本书,页82-83。
8关于政治经济学的历史,已经有许多理论研究的成果。我在此以沃尔克尔(Angus
Walker)关于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与此前的政治经济学传统的研究为主,参照其它学者的
讨论,作一扼要的说明。see Angus Walker: Marx: His Theory and its Context,
London: Rivers Oram Press,
1978.
9Angus Walker: Marx: His Theory and its Context, pp. 22-23.
10John Stuart Mill: Prince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 with Some of their
Applications to Social Philosophy, ed. W. J. Ashley, London, 1909, p. 21.
11Angus Walker: Marx: His Theory and Its Context , p.22.
12Karl Marx, "Society and Economy in History", The Marx-Engels Reader, Edited
by Robert C. Tucker, New York: W. W. Norton & Company, 1978, pp. 136-137.
13Angus Walker: Marx, pp.22-28.
14Adam Smith, 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
ed. R. H. Campbell, A. S. Skinner and W. B. Todd, Oxford, 1976, vol.I, p.448.
see Angus Walker: Marx, p.30.
15汪晖:《严复的三个世界》,《学人》第12辑。
》,《学人》第12辑。
16Taylor, Charles: "Modern Social Imaginaries", Manuscript, p.53. 这是泰勒提交
给由Center for Transcultural Studies主持、2000年在美国西北大学召开的“新的想象
”(New Imaginary)学术研讨会的论文。
17Smith, Adam: 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 ed. R. H. Campbell, A. S. Skinner and W. B. Todd, 2 vols, Book V,
Ch. i, Part 2, vol. II, Oxford, 1976, p.715.
18G. F. W. Hegel: The Philosophy of Right, translated by T. M. Knox, Oxford:
1952, pp.130,-131, 151.
19较之苏格兰思想家,黑格尔对于非市场机制的重要性有着更为强烈的意识,他的国家的
理论也包含了诸多的矛盾,但这并不妨碍一个基本的结论,即黑格尔主义与斯密主义存在
着内在的逻辑关系,它的世界历史理论(通过消费和生产过程的分析)揭示了隐藏在斯密
主义的逻辑内部的扩张
逻辑。
20G. W. F. Hegel: 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 Translated by J. Sibree, New
York, 1945, pp.20-24. 本文关于黑格尔、亚当·斯密和马克思的关系的讨论,参考了
Angus Walker的 Marx一书 5 、 6两章。
21Walker, Angus: Marx: His Theory and its Context, pp.64-65. 根据他的研究,苏
格兰著作家们的著作在18世纪70年代先后被译为德文:弗格森(Adam Ferguson)的《论市
民社会的历史》(An Essay on the History of Civil Society)于1768年译为德文、斯图
亚特(Sir James
Steuart)的《政治经济学原理》(An Inquiry into the 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于1769-1772年译为德文、米拉(John Millar)的《等级制的起源》(The
)的《等级制的起源》(The
Origin of the Distinction of
Ranks)于1772年译为德文、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则在英文本出版的同年译为德文。歌
德认为这些著述比德国哲学更好地提供了有关人类思想和行为的基础。
22Walker, Angus: Marx: His Theory and its Context, pp.63-64.
23Hegel, G. F. W., The Philosophy of Right, transl. T. M. Knox, Oxford, 1952,
pp.11, 110.
24Ibid., p.266. see Walker: Marx: His Theory and its Context, p.65-66.
25Ibid., pp.126-127.
26马克思:《第二版的跋》,《资本论》,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页XVI。
27马克思:《初版的序》,《资本论》,第1卷,页x。
28Karl Marx: "Society and Economy in History", The Marx-Engels Reader, p.140.
29Karl Marx: "Society and Economy in History", The Marx-Engels Reader,
pp.138-139.
30Karl Marx: "A Contribution to the Critique of Political Economy", The
Marx-Engels Reader, p.4.
31马克思:《第二版的跋》,《资本论》第1卷,页xxii.
32马克思:《初版的序》,《资本论》,第1卷,页xii。
33马克思运用科学这个概念主要是针对形而上学而言的,我们不应该在今天通常的科学概
念的意义上理解他的科学概念。
34马克思:《初版的序》,《资本论》第1卷,页xii。
35政治经济学并非没有触及阶级问题,但它将阶级关系放在工资与利润、利润与地租的对
立关系中处理,李嘉图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马克思说他“天真地把这种对立当作社会
牡湫痛恚砜怂妓邓疤煺娴匕颜庵侄粤⒌弊魃缁?
的自然规律来理解。但是,资产阶级的经济科学由此也就达到了它的不能跨过的限界了。
”马克思:《第二版的
跋》,《资本论》第1卷,页xvii。
36马克思:《初版的序》,《资本论》第1卷,页x。
37同上,《第二版的跋》,页xx-xxi。
38Karl Marx, "Society and Economy in History", The Marx-Engels Reader, P.139.
39列宁:《论民族自决权》,《列宁选集》第2卷,页511-512。
40马克思:《资本论》,页9-10。
41卢卡契:《历史与阶级意识》,张西平译,重庆出版社,1989,页63。
42同上,页247。
43布罗代尔:《为市场定位》,见本书,页68。
44沃勒斯坦:《反思社会科学:十九世纪范式的局限》,见本书,页82。
45同上,页86-87。
46马克思有关历史唯物主义的一段经典论述最为概括地表达了这一点:“在他们的生活的
社会生产中,人类进入了特定的、必须的、独立于他们意志的关系,即相应于他们的物质
生产力的特定发展阶段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了社会的经济结构,在这真
正的基础之上,产生了
一个法的和政治的上层结构以及与之相应的社会意识的特定形式。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决
定总的社会、政治和思想的生活。不是人类的意识决定他们的存在,相反,他们的存在决
定他们的意识。在他们发展的特定阶段,社会的物质生产力与现存的生产关系发生冲突,
或者以法的术语来表达
,生产力与它一直在其中发生作用的财产关系相互冲突。这些关系从生产力发展的形式转
。这些关系从生产力发展的形式转
化为它们的桎梏,从而开始了社会革命的新纪元。伴随着经济基础的变化,整个巨大的上
层建筑或快或慢地发生转变。在考虑这一转变时,需要区分生产的经济条件的物质转变,
它取决于自然科学的精
确程度,与法的、政治的、宗教的、审美的和哲学的--简言之,人们在其中意识到这种
冲突并以斗争方式解决的意识形态的形式。……在广泛的框架内,亚细亚的,古代的,封
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理解为社会的经济结构的发展阶段。……”Karl
Marx, "A
Contribution to the Critique of Political Economy", The Marx-Engels Reader,
pp.4-5.
47沃勒斯坦:《反思社会科学:十九世纪范式的局限》,见本书,页89。

  原载 《天涯》2000年5期

上网日期 2000年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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