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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ling (淋了雨我会生锈), 信区: movie
标 题: 《12个愤怒的人》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07月25日09:20:14 星期三), 站内信件
昨晚明珠台930放了一部让我激动的好片子：12个愤怒的人（12 ANGRY MEN）。想与大家
分享：）
片头有一行字：TRIBUTE TO JACK LEMMON。恕我无知，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在看完这
部片子后，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故事的90%是在一间房间里进行的。而情节接近于无。
开头是这样的：一个女法官对陪审团说：现在一个人已经死了，而另一个人的生死在你们
手上。请告诉我你们的裁决，无罪或是一级谋杀。
于是12个陪审团成员被带到一间简陋的房间来表决，附着一个小小的洗手间。警卫说，有
结果时请按铃，我会来开门，然后把大家反锁在里面。
天气很热，空调不工作，每个人都很烦躁。有一个人称自己有当晚八点球赛的票，一定要
在之前结束。选出来的主持人好不容易把大家召集到坐位前。
在这里要插几句关于案情：一个十八岁的不良少年（9岁丧母、10岁其父因造伪钞入狱，
出狱后经常打骂他，在贫民区混大的孩子），被指控谋杀其父。控方证据有：
住在楼下的老伯，当晚12点听到楼上父子争吵，被告说我要杀死你。随后有身体倒在地上
的声音。老伯跑到走廊，看到被告冲下楼。其父胸口插着一把刀柄有特殊花纹的弹簧刀。
街对面的一个女人，当晚透过经过的火车的窗户，亲眼看到被告杀人。
被告的三个朋友，当晚8点多在街上遇到被告，被告给他们看他刚买的那把弹簧刀。
被告辩称，当晚12与父亲争吵跑出来后，去看了电影。刀从裤袋里掉了。警方审讯录口供
时，他无法说出电影的名字及细节。
看来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被告是有罪的。主持人让大家举手投票。
认为被告有罪的，11票；认为无罪的，JACK LEMMON所饰演的老头迟疑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
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那个急于看球赛的人，很恼火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你真的
认为他无罪吗？JACK LEMMON说，我不知道，我不认为他有罪，也不认为他无罪，只是事
关一个孩子的生死，我想大家讨论一下。不想这样就下结论。另一个老头，我称为执拗老
头，笑着说，孩子打架、伤人都是可能的。当年我的孩子不敢打架，我骂他不象一个男子
汉。结果我成功了，16岁时，因为我骂他，他给了我一耳光，就跑了。今年他32岁了，我
再没有见过他……
如果没有12人一致的裁决，将无法定罪。于是大家决定由这11个人轮流发言，来说服JACK
LEMMON。
有一个戴帽子、黑黑的人，象伊朗人，认为在贫民区长大的人，有威胁性，天生会犯罪。
一个年轻的黑人愤怒地站了起来：我一生都是在贫民区长大的！
JACK LEMMON要求看证物之一的那把刀。警卫送了进来。JACK LEMMON将刀插到了桌子上。
有人指着那把刀笑：难道会有巧合，被告的刀刚好掉了，被其他人拣到去杀人？这样一把
刀，我从来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有另一把一样的呢？
JACK LEMMON从自己袋里慢慢地拿出另一把刀，也插到了桌子上。两把刀没有分别。
他说，这是我昨晚无法入睡，散步到被告家附近，在一家店里买的。这时有人认为的确存
在巧合，有人认为这不说明什么。
伊朗人认为案情很明白，大家这样是在浪费时间。主持人认为他是对自己工作的不满，两
个人争执。
这时JACK LEMMON提议：不如我退出，由你们11人投票；如果11人意见一致，那我放弃，
一致裁决被告有罪，如果有一个人认为是无罪，我们就继续讨论。
最后宣读的一票是无罪，那个心心念念要去看球赛的人脸上的笑容凝结了……
执拗老人冲过来骂那个年轻黑人，两个人吵起来。正不可开交，一个非常老的老人，拄着
一根拐杖，路都走不稳，发言了，说不是他，是我改变主意了。想知道为什么吗？他指着
JACK LEMMON说，因为孤军对抗大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决定给他支持。
中场休息。有人去洗手间，有人试图说服JACK LEMMON。大家都在互相讨厌，讨厌对方的
自以为是。
JACK LEMMON提出一个疑点：那个女证人证明：当时一列火车经过。她是通过火车的窗户
看到案发的。
大家说：没错。
那么，在火车通过的时候，楼下的老伯如何能听到楼上的争吵呢？
这两份证词是矛盾的。也就是说，老伯在撒谎。
这个结论让持有罪意见的人愤怒：证人发誓做真实的证词。他有什么动机撒谎呢？
拐杖的老人说：为� 出名。我注意到，他穿得很差。他一生都寂� 无名，75年来从未获
得他人的认同与注目。无人在意过他。成为无名小卒很悲哀。他想大家注意到他，哪怕
JACK LEMMONUST ONCE。也许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听到了。（也许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怕寂
寂无名吧，才会心有感触？）
有人对这番话嗤之以鼻。但有两个人认为甚有道理。
JACK LEMMON要求出示房间的平面图。老伯声称在听到身体倒地的声音后，自己跑出去看
，15秒后，看到被告冲了出去。JACK LEMMON问大家，证人是一个中过风的75岁老人，他
能否在15秒内起床、打开防盗门、走过43尺的走廊，看到被告呢？又是一片嘈杂。JACK
LEMMON不顾冷嘲热讽，用一只秒表，开始在房间里重演事件。一共需要42秒。
执拗老人认为这是无稽的。JACK LEMMON说，你基于私人理由想被告死。执拗老人被激怒
了，要冲过去动手，被大家拦住了。
这时我去冲凉了，回来时发现又进行了一轮投票：8人认为有罪，4人认为无罪。
又投票：6比6！
爆发新的争吵，每个人都在大叫。拄杖的老人气得发抖。
外面下起了暴雨，大家去关窗。
伊朗人指责那个老黑人，惧怕白人，改投无罪，种族主义来啦：）
一个墨西哥移民模样的人说：我以为这个国家的人可以发表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意见……
“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这句话被高频率地使用。美国人真是个性独立呀：）
主持人在窗前和JACK LEMMON回忆自己三年前的一场城市球赛。说当时也是在雨中，21比
21。
想去看球赛的人因为球赛因雨无望进行，说自己对一切厌倦了，不想讨论下去。墨西哥人
愤怒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一生，从来没有判断过是与非，丑恶的人！你因为球赛来判
断一个人的生死！快回答我，你认为有罪还是无罪？
对手被他吓住了，终于承认：实际上我认为被告无罪……
一个穿着整齐黑西服、戴眼镜的男人，很有信心的说，如果被告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他想
不起来自己看的什么电影？
JACK LEMMON走到他面前，问他昨天晚上在做什么？前天晚上在做什么？大前天呢？哦，
大前天和夫人去看了电影。片名？——谎言与秘密（有人冷冷地在下面纠正：是秘密与谎
言）演员？——是英国片子，我不太熟悉演员。细节？——VERY SORRY，我记不清了……
黑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低头了，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雨……
再次投票：9票认为无罪，3票认为有罪。
这时伊朗人站起来，几乎是咆哮着发表了他的性本恶论。大意是：这种人是天生犯罪者，
吸毒、打架、杀人，象垃圾一样地生活，他们来到我们的国家，坐享其成，繁殖得比兔子
还快，很快就要威胁到我们的生活，危机，危机，我们周围充满危机！我们必须克制他们
，现在他的生死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左右他的生死，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其间，年轻黑人和墨西哥移民愤而起身去了洗手间。其他的人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伊朗人，
像看一个不可救药的病人……
黑衣人问，目击女证人的证词如何解释。 艄 杖的老人问黑衣人，你老去摸鼻子，是不舒
服吗？黑衣人回答，当然不是，我戴眼镜，鼻子痒。老人问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女证人的
鼻子两侧也有红印，也喜欢去摸自己的鼻子。（虽然年纪大，观察能力真是强啊）有几个
人沉思：对，是这样的。说明她可能戴眼镜，可能眼睛近视……
可是她为什么出庭作证时不戴眼镜呢？
很简单，另一个人微笑着说，女人贪靓。我太太出门的时候也会摘下眼镜。没注意到女证
人首次上电视，尽心打扮过了吗，45岁了，却打扮成35岁，化了浓妆……
黑衣人被说服了，说：我认为有合理疑点，故投无罪票。
执拗老人问伊朗人：HOW ABOUT YOU ？
伊朗人宣泄过后，一直瘫在椅子上。疲惫地说：我？和我无关。我认为他有罪，但为了早
点结束，我也投无罪票。
主持人再次点票：11比1。
现在轮到执拗老人的爆发了。这是我的权利，我就是坚持认为他有罪！
他又将控方所有的证据重复了一遍。可是他很心虚……所有的人都不做声，只有他在咆哮
。可是渐渐他也不相信自己了。他流泪了：都是没良心的小子……他们会杀掉自己的父亲
，可是为什么只有我看得到？我知道，我能感觉刀子在这里……他痛楚地捂着胸，泣不成
声……
JACK LEMMON充满了解地说：那是被告，别人的儿子，不是你的……
老人无力地挥挥手：无罪……
主持人按铃，对警卫说：我们已经有了一致的裁决。
陪审团的人依次走出了这间屋子。最后的是两个老人。JACK LEMMON帮执拗老人穿上了外
衣……
大家从不同的出口离开。离开前，两个对手交换了姓名……
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人也离开了。这时，走来了那个证人，年迈，因中过风而腿脚不便
，孤独地走在走廊里……
我不懂什么关于电影的理论。只是觉得真是好看。导演了不起，只是在一间房间里，能制
造出那样的张力出来……实际的台词非常精彩，只是我没有办法记录下来，还有他们的表
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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