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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itakaKen (飞翔的鹰), 信区: comic       
标  题: 十二国记-第四部 风之万里·黎明之空-第十章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Mon Oct 25 20:58:25 2004), 转信

“阳子,怎么你浑身是血!” 
兰玉一边帮阳子脱下外衣一边惊叫。阳子摇了摇头。 

“我没有受伤,我只是帮一个受伤的人急救罢了。” 


“怎么回事?” 

“有一个小孩子被车辗过了,太可怜了。” 

当时因为城门快关了,所以阳子慌忙乘班渠跑出拓峰。刚刚赶得上在城门关闭前离开
拓峰。 

“他是被华轩撞倒的。我估计驾驶华轩的人是故意撞他的。因为他们一下子就跑得不
见影子了。” 

“啊,那是升纩的车!” 

“什么?”阳子问道。 

“他是止水乡的乡长。只有他才能乘坐华轩。其他人是不可以做华轩的。” 

“他很出名?” 


“当然啦。应该说是臭名远扬!” 

说着,兰玉满脸愤愤不平之色。 

“以前很多人从水止乡逃到其他乡,现在就没有了。因为升纩调派了很多士兵去乡境
,用来监视出去的人。人们都怨声载道的。” 

听兰玉这么说,阳子陷入了沉思。 

“是吗……” 

“这里还算太平,因为台辅是御领。以前的领主可残酷极了,幸亏他现在到和州当州
候去了。” 

“我也听远甫说过。” 

兰玉继续说。 

“他真的很残酷,幸亏他去了和州,但和州的百姓可惨了。其实,我们现在这种安定
的生活也不知能持续到什么时候。现在的黄领还是很贤能的,但以后是否还是由他当
州候就无从得知。而且我到了20岁就要去其他的地方,说不定是和州。” 

“是吗?那也是。” 

“还有两年,要是我在这两年里可以找到一个人嫁出去就好了。” 

兰玉说完不禁笑了起来。 

“只要我在北韦找到一个好男人,然后跟他结婚,这样我就可以进他的户籍,到20岁
我也就迁去那里。不过这是后话。” 

阳子眨了眨眼,说, 

“你是为了这样的理由结婚?” 

“但你不知道自己会被分配到哪里啊,这可是很重要的。你听过许配这工作吗?” 


阳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就是媒人。是帮助有需要的人介绍对象的人。只要你说出理想对象的条件,你只
需付钱给他就行,他就帮你找。他会帮你进对方的户籍,这个成功了之后你就可以离
婚了。这就是许配。” 

“哇,竟然有这种人。” 

“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在蓬莱,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最近可能比以前简单一点,但也是不被人们
所认同的。人们要是听说有这么随便离婚的事,会觉得很惊奇的。” 

听阳子这么说,兰玉不禁笑起来。 

“蓬莱真是个好地方。我也想找一个稳重可靠的男人结婚,然后生孩子。但肯定不是
止水,因为这里要收七成的税!” 

“不是吧?!” 

税收一般是收成的一成,哪怕加上军队和官僚征收的赋也不到两成。一般的地区都是
这样做的。 

“在平时两成税收的基础上,还要交人头税,这是一成的。造桥造堤坝的均税占收入
的两成。另外要对抗妖魔和其他突发事故,这要交两成的保险税。合共七成。” 

“太过分了。” 

法律有天纲和地纲之分。天纲是太纲,是上天制定的,这连国王也必须遵守。而国王
所颁布的是地纲,州候和领主必须遵守。税制属于地纲,规定是收入的一成,而州候
、领主所额外征收的赋也只是五分。而且今年还减税八分,免去赋的征收。 

“现在已规定不能再征收赋了。而且你们要交纳的税的名堂,我听也没听过。什么均
税、保险税!这不是和国家对着干吗?” 

兰玉苦笑了一下。 

“所以啊,我们才恨像升纩这样的酷吏。为什么国王要任命那些人当官啊。” 

兰玉边说边剪断手中的线,把针收好。“要准备晚饭了。你快去换一件衣服吧,桂桂
很怕血。” 

阳子一直走到远甫的书斋,叫了一声老师就走进去了。远甫瞪大眼睛开着她。 

“怎么回事,你怎么满身是血!” 

“我抱过一个受伤的人而己。对了远甫,我听说止水的税是七成。” 

远甫轻轻叹一口气, 

“原来你知道了。你是去过止水吗?” 

“我没去过。那是真的吗?” 

“确实是这样,你冷静听我说……” 

“我……我根本就没批准他们这样做!” 

阳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远甫示意让她坐下。 

“急也解决不了问题。阳子啊,就算是北韦的税收也达三成。” 

阳子愕然,说道:“但……北韦不是由黄领……” 

“不管是多么仁道的主子,不亲眼巡视是不知道问题所在的。” 

阳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坐到远甫前面。 

         ※       ※       ※ 

“不要泄气。君主一个人是不可能管理这么庞大的国家,所以没有一班支持君主的有

才能的臣子,政权是很难巩固的。” 

“但是……” 

“现在北韦的人民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最少现在没怎么听到叹息声对不对?以前呀峰
治理这里的时候是五成的税,后来黄领把它减为三成,人民已经很感激了。” 

“是吗……”阳子无言以对。 

“升纩征收的七成中,一成上交国家,四成交给呀峰,最后两成归升纩所有。其实升
纩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所以呀峰才提拔他。总之能够为呀峰征到这么多的税的,也只
有升纩一人吧。” 

“这……不可原谅!” 

想到自己对这些事竟茫然不知,不禁万分自责。 

“其实,和州利用税收,到处建堤坝,建桥。可以说,呀峰征收的不是税金,而只是
集中人民的钱去建设公共设施而已,因此,中央也无法追究。另外,和州的桥经常出
事故。哪怕不下雨也会倒塌。于是呀峰把责任全推到工人身上,说工人愉工减料,也
以此避过中央的追究。” 

“原来是这样。” 

主持外朝的冢宰现在应该称呼为大宰靖共,众人本来对呀峰恨之入骨。但呀峰竟然没
露出任何把柄让靖共有机可乘,也真够厉害的。连靖共都不可以惩罚呀峰,看来只有
阳子一人可以下令处罚呀峰。但是,虽然宫中说要惩处呀峰的人不少,不过也有很多
人觉得无凭无据地处罚一个人于理不合。可是现在就连这些保守派都开始感到悔恨,
可见呀峰的所作所为实在另人发指。 

“但这样的中饱私搂的官吏又何止呀峰、升纩!现在就算把呀峰惩办了,也会有第二
个呀峰出现的啊。” 

阳子抬起头,说,“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但理由呢?” 

“这……” 

“升纩是呀峰包庇的,所以你要抓他并不容易。而要是先抓呀峰,但也没证据。所以
要是事情是简单的话,人们早就做了。” 

“但我今天看到升纩杀死一个小孩子。” 

远甫瞪大双眼,“你说真的?你肯定是升纩做的?” 

“应该不会错。” 

阳子把事情经过告诉远甫,远甫叹了一口气说, 

“怪不得你满身是血……这么说你有足够证据逮捕升纩。” 

“但是……” 

“但是,开车的不是升纩是吗?这样他就有理由推卸责任。而且升纩始终是一个乡长
,他他可以利用手中权利做出很多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阳子咬了咬下层。 

“唉,要放过那样的贪官是不好的,但轻视法律更不好,难道我们必须眼睁睁地看着
他们继续胡作非为吗?” 

阳子低着头回到房间,猛地关上大厅的门。 

“班渠,你可以回去金波宫一道吗?” 

“是升纩的事情吗?” 

“对。我不能坐视不管。请你向景麒报告情况,让他调查升纩的事。还有把北韦的状
况也向他报告。” 

“明白了。” 

班渠嗖的一下就飞走了,阳子留在寂静的大厅,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个孩子的身影。
那孩子很瘦。确实,那孩子是否真的是被升纩所杀,阳子无从得知。 

“太可怜了。”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本来要是真的是升纩杀人,那惩办犯人就是阳子的责任。现
在阳子耳中不断响起那孩子说的话,“我不想死,这样铃会很伤心的。” 

“他们是姐弟呢,还是……” 

突然,阳子抬起头,“铃?” 

这名字不像是这里的名字。难道…… 

由于加入了仙籍,所以别人的话都能听得懂。因此听不出那少女所说的是什么话,而
且容貌也记得不太清楚,只有那双满含悲愤的眼睛。 

“我真蠢,怎么我当时就没注意到她的名字。要是那时我问她一下就好了。” 

阳子看了看自己那染满血迹的衣服。“我要再去一趟止水。”但她马上又摇了摇头,
“就算见到她了,我又该说些什么呢?” 

阳子没能力惩办凶手,而且,庆国还有隔离海客的法令,这法令连她也不可以废除。
所以阳子哪怕真的见到那少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这个所谓的国王,真是没用……” 



人哭泣分为两种情况。 

确实是这样,铃看着清秀的棺木埋进地里。 

这大概就是悲痛辛酸的眼泪了吧。铃想痛哭一场,一直哭到喘不过气为止,一直哭到
自己的泪干枯为止。不过,之后还是会哭出来的。 

拓峰郊外有一片墓地,清秀的棺木在一个祠堂放了一晚后就被埋在那里。 

“住手啊!”铃一边看着一边抱着棺木喊道, 

“不要埋他啊!他太可怜了。” 

有人抚着铃的背安慰着她,也有人把她从棺木扣开。然后人们继续埋,哪怕铃不断地
失声哀求。 

这国家所用的棺木是圆形的。因为那里的人是从蛋里生出来的。因此死后理所当然要
回到蛋里去。由于父田会轻轻把胎果敲裂,祈求孩子快点诞生。所以为了让死者早日
转世,人们会先用石头把棺木敲裂,再把它埋进地里。 

棺木埋好了,墓碑也立好了,人们都散去了,但她还在那里独自出神。 

清秀会死的,一开始铃已经模模糊糊地这样感觉到。那时清秀食欲不振,面黄肌瘦的
,肯定是哪里出毛病了。 

我可以见到景王吗?哪怕我见到景王,她真的会帮我吗?现在的铃只能够这么安慰自
己。说不定就连景王的御医也没法救活清秀的。 

“但也没理由这样死去。刚才为什么清秀要被车撞死呢。如果不是这样,清秀还可以
多活几天啊。” 

“我……我真没用……” 

铃握紧拳头。“景王,景王,我就只相信景王!要是在吴渡我带清秀去看医生的话…
…” 

“但带清秀去看医生可能也是徒劳,或许景王可以救得了他的……我应该在吴渡一下
船就带他去看医生……” 

“你是拓峰的人?”一个少年向她搭讪。 

铃刚好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到城里。她尽量地不看清秀被撞倒的那个地方,双手握得紧
紧的。 

“大姐姐你是庆国人?” 

“不,我是才国来的。” 

“原来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啊,找到住处了吗?” 

“有……”,铃回答,“谢谢你的关心。” 

“是吗。”少年凝视着铃,“你好像精神起来了,你要不断地向前走,要不然你回掉
进坟墓里的。” 

“坟墓?” 

“对,是埋葬自己人生的的冰冷的坟墓。” 

“没错,”铃自言自语,“我实在太对不起清秀了,要是被他看见了,我又要被他说
了。” 

“确实是这样,谢谢你……” 

“不用谢。” 

“你叫什么名字?” 

“夕辉。” 

“请问……”,铃看了看夕辉的脸,问道,“你知道撞死清秀的人现在抓到了吗?”
 

“嘘——”夕辉向铃打了个颜色,“不要那么大声说。” 

说毕,夕辉拉铃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那家伙不可能被抓获的。” 

“你……你认识那凶手?” 

“你以为我是朋友?不是啦,我才不愿意和那种人做朋友!” 

铃奇怪地看着夕辉,“那人是谁?” 

“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说乡长撞死了一个过路的孩子。” 

“乡长?” 

“乡长升纩。你应该不认识吧,他是止水乡最坏的人!” 

“是他……是他杀了清秀?” 

“好像那孩子突然冲到路中心,让车子停了下来。于是……” 

“于是?于是他就把清秀杀了!?” 

“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太过分了。” 

铃虚脱似的再也站不住了,倒靠在背后的墙上,慢慢地滑落在地上。“那是因为清秀
病得脚步不稳,所以……”铃抱着膝盖说道,“我要是背着他去找旅馆就好了……为
什么我不背他……他这么轻,我又不是没力气背他。” 

“姐姐,你别自责了。” 

铃摇了摇头,她哪能不恨自己呢。 

“你不能很升纩。”夕辉说。 

“为什么!” 

夕辉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情,说:“恨升纩,就意味着你要被升纩杀死!”接着他又
后悔地说:“但你肯定不听我说。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你凶手是谁。” 



从柳国的东部出发,祥琼和乐俊一起翻过高由山,进入雁国。踏出柳国的国境时,看
到眼前奇怪的情景,祥琼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们俩从山脚向上爬,沿着山谷,走过弯弯曲曲的的山路,在半山腰逗留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在往上爬,见到路沿着斜坡延伸着。在路的中央建有一堵城墙,还设有关卡
,城墙是柳国和雁国的分界线,城墙的对面就是雁国。祥琼觉得这样的情景甚是奇怪
。 

城墙由磨的非常光滑的石头砌成。路的两旁排满了商店,路上车水马龙,甚是热闹。
祥琼和乐俊通过关卡,进入雁国,发现雁国那边也是是店铺林立,好生热闹。 

“好厉害……” 

路两旁的全是高大的建筑物,大多用石头砌成,有四五层楼那么高。窗户全用玻璃装
嵌而成。虽然柳围也有装满玻璃窗的高大建筑物,但总给人一种破旧郁闷的感觉。可
能本来那些建筑物从建成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另外门前的那些池塘满是苔藓,
还有模糊不清的玻璃窗,有些还破裂了,这都使建筑物显得破旧。所以虽然柳国的街
道和雁国的街道很是相似,但却远远及不上雁国那样宏伟,有气魄。 

“雁国好像很富有。” 

祥琼早就听说在北方诸国中,雁国是最富有的国家。但当看到雁国城市的面貌,她还
是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雁国地处气候严寒的北方,怎么也能这么发达?” 

要是说气候,芳国和雁国是差不多的。而且虽然比雁国稍微比芳国偏南,但冬天从东
北大陆有寒风吹袭,所以实际上雁国要比芳国还要冷一点。 

“雁国有很大的矿山吗?”祥琼问。 

“没有。”乐俊回过头来说,“雁国和芳国,柳国不一样,它什么都没有。人们只是
种小麦、饲养家畜,仅此而已。虽然这里城市很大,商业也很盛行。但国家的大部分
收入都釆源于农耕。” 

“但也确实和其他国家出入太大了吧。” 

“这个嘛,也许因为各国主上才能上的差别吧。” 

“各国主上才能上的差别?” 

“五百年中,雁国未曾改朝换代,这就是和其他目家的差别。” 

“但是……” 

“正因为王位未曾空废过,所以首先天灾少了。没有天灾也没有战乱,人口自然增加
。人们勤劳地开垦农地。因此农作物的收获能有所保证。农作物的买卖统一由国家监
管,这样就避免农产品价格不会因为丰收而下降。土地治理得好了,国库积蓄慢慢增
加,因此全国上下一片升屏气象。各种设施也建设齐全。” 

“例如,挖沟以防止雨季时的水灾。还在沟上建桥,因为用石头砌成,所以很坚固。
街道上还铺设有暗渠。雁国的城镇建设就是这样,按照一个既定的完整的方针施行。
有这样的一个大方针的指导,经过十年二十年,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也都整然有序地建
设起来。” 

祥琼的父王在位三十年,连五十年的统治时期都没有的,这又怎么能与一个在位五百
年的国王相提并论呢。 

“一个国家的国王短命的话,对国家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试想一下,城市刚刚出现
繁荣的景象,却由于国王的驾崩引发天灾,而付之一炬,最后不得不从头开始。” 


“你说的也有道理……” 

“峰王素以残酷著称,而身为女儿的你却不加以劝阻,以至给你们国家的人民带来无
穷的灾难。” 

祥琼怒视着乐俊:“你说什么?” 

“所谓的国王是要以国民为重的。对人民施行暴政的国王没一个可以长期安坐在王位
上。现在我最担心的事是不久的将来新王也要驾崩。实际上,因为连宰辅都死了,所
以新王要巩固王位必须花上五年时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面要是又
有什么变卦,人民再经受几年的天灾的话,到时候土地荒芜,人民连吃的都没有,那
国家离灭亡也不远了。” 

“不管是哪一个国王都是为了他的子民而操劳,只是有些事情并非一下子就见效,不
是一下子就有成果的。因为国家贫乏所以人性也会堕落。这样就必须建立健全的法制
,把堕落的人心引向正路。你不认为这是很必要的事情吗?” 

至少祥琼的父亲是这样对她说的。每当一颁布新的法令,总有官吏指责法令太苛刻。
而父亲的回答就是:“法不严,何以立国。”当然一定程度的法律是很必须的,但事
物发展都有一个度。 

“你父王的死大概就是因为超出了这个度吧。” 

“我父王的死不是因为气数已尽,而是因为那该死的夺取者弑王谋位!” 

乐俊点了点头说:“你是说惠州侯起兵伐王吧。确实弑君是死罪,但并非就是不对。
因为见到国王的残酷使国家陷入崩溃的边缘,这时候起兵伐王也是正常的。而且要是
这样做能让千千万万的国民存活下来的话,就必须做。” 

祥琼无自以对,她开始明白到,为什么人们会如此憎恨自己的父王,为什么像月溪那
样的篡位者反而得到人们的爱戴。这大概是因为人们觉得父王会让国家陷入蔓深的灾
难之中。而月溪在灾难到来之前果断地阻止了灾难的发生,因此他得到人民的拥戴。
另一方面,自己没有好好劝柬父王,所以人民就极度憎恶自己。 

“走吧。”乐俊催促道。祥琼神不守舍地跟着乐俊走向雁国的繁华的街道,街道名字
跟柳国那边一样,也是北街。 

         ※       ※       ※ 

祥琼两人在边境关卡换过旅券。这是惯例,每当人们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时,必
须在边境关卡兑换旅券,一是为了防止犯罪者混进本国,二是为了检查旅客所带的行
李物品。就算没有旅券也不会被入赶走,但是要经过官员的询问。 

因为祥琼之前对比也略有所闻,所以当被门卫问道时,她就慌忙说自己没有旅券。于
是门卫就示意她去旁边的屋子里接受长官的询问。但这时候只听到另一个门卫说:“
不用了,他们俩是一起的。让她过去吧。”说完,门卫恭恭敬敬地把旅券双手递回给
乐俊。 

祥琼万分不解,等到走出一段距离,祥琼问乐俊:“究竟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他们
对你那么恭敬。” 

“我都说我是学生嘛。” 

“我越来越觉得你非常可疑。” 

“这个嘛,总主有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子说得清的,不是吗?” 

“我觉得你好像在考察柳国似的。” 

“也可以这么说。我早就想去其他国家看看,在巧国,我听到很多关于雁国的事情,
但要亲自来看看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学校只是在新年时候才有一个春假。于是
我就跟其他人说趁这段时间去其他国家走走看。接着就被人拜托顺道去调查一下柳国
的情况,回去以后告诉他们。就是这么一回事。” 

祥琼转过头来看了看乐俊,“大概是调查柳国颠覆了没有之类的事情吧。” 

“对。”乐俊点了点头说:“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要是柳国真的要灭亡,边境就会
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会有大量的柳国难民涌进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末雨绸缪和临
急抱佛脚是很不一样的。” 

“要你去调查的应该是雁国的大人物吧。” 

“没错。雁国是一个了不起的国家,国家富裕,土地,人民都治理得当。但是,也并
非一点问题也没有。” 

乐俊回过头看了看城门,指着那边说。 

“你看柳国那边的房屋,破破烂烂的。要是投宿,当然是选择雁国吧。不过,天黑之
后,很多人还是走去柳过投宿,你知道为什么吗?” 

祥琼回过身看了看,接着摇了摇头说, 

“确实很奇怪,怎么这么多人往外走呢?都快天黑了,来不及到下一个镇去投宿的。
” 

“这是因为雁国没有公寓。” 

“什么?” 

“雁国的人民很富裕,哪怕是投宿也没必要和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因此一来公寓不
流行,二来住宿费极贵。这使大部分都是穷等人家的投宿者止步。雁国的人民并非全
都是那么有钱。浮民、饥民、吃上顿没下顿的人多得是。供这些人住宿的公寓很少,
因此雁国的街道,可以说是只供驰车行走而已。” 

驰车是用两三匹马拉的车,这种车不断地穿梭与街道之间,用于接载乘客。附近的农
民在农闲时候一般都会经营驰车这生意。当然也有专门从事这工作的人。 

“虽然雁国很富裕,但农民也必须在农闲的时候出来开驰车以帮补家计。其他国家的
驰车只有达官贵人才坐得起,但雁国的驰车却非常便宜,谁也坐得起。因为人民都比
较富裕,所以都毫不在意车费,经常乘坐。但那些贫穷的人因为坐不起,另外也没有
更便宜的马车了,所以他们出门时只好顶着寒风走路了。” 

祥琼再回头看了一下城门,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些人都满脸倦意,衣衫褴褛。由于
那些人大部分都先走向城门旁边的小屋,所以祥琼估计他们都是没有旅券的浮民之流
。 

“雁国是一个富国,但本国人与外国流入的人之间,贫富差距悬殊。没钱投宿的人就
在路边睡,结果被冻死的人并不少。有些不甘心白白冻死的人就去偷去抢。因此雁国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难民的问题。因为街上,浮民和难民的数量远远多于雁国居民的数
量。雁国在这几十年,都是受到这一问题所困扰。” 

“所以你们就担心柳国形势的恶化。” 

“正是。” 

“乐俊你的旅券是谁签发的?” 

乐俊只是要尾巴,没有回答。 

“可以给你的旅券让我看看吗?” 

听祥琼这么说,乐俊默默地从怀里掏出旅券。在背面,清清楚楚地盖着一个印章:“
雁国冢宰口院白泽。” 

“冢宰……” 

乐俊动了动胡子,说:“其实我也不认识冢宰,只是借驹虞给我的人帮我求得的。”
 

冢宰就是百官之长。能够向他求旅券的人也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好厉害啊。” 

乐俊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背。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和景王也有一点交情而己……” 

“景王……” 

祥琼一听到这个名字,胸口就像被针刺中一般地痛。 

“为什么她会和你这样的……” 

“和我这样的半兽结交是吗?” 

被乐俊这么一说,祥琼马上后悔自己说错话了。 

“对不起……” 

“你也不用道歉。我确实是半兽。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我也不怕别人小看我
。”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不仅和景王相识,我们还是朋友。我把她看作是我的好朋友,她也说我是
她的好朋友。这看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我一开始也接受不了。说到底她是个国王啊
,随便地称呼国王做自己的朋友,当国王的肯定不愿意。” 

“是吗?” 

“当然。人和人之间总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她这么说了。”乐俊不好意思地笑着
说,“当初她昏迷的时候还是我救了她呢。接着带她来雁国。” 

祥琼张大了嘴巴。 

“昏迷了?景王?” 

“她啊,是海客。流落到这里的时候首先去到巧国。巧国是要杀除海客的国家,所以
她就拼命逃出巧国。就在那时候她晕倒在地上。” 

祥琼强压着心中的不愤,想到:“那人,竟然什么苦也不用吃就幸运地坐上国王的宝
座!” 

“最初我带她到关弓,本来打算让景王给我谋一官半职,但后来,跟她相处久了,就
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太可耻了。所以后来当她问我要什么奖赏时,我决定要一些其他的
东西。本来我想拜托她让我进少学读书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冲口而出地说:‘我要
进大学!我一盲在家里学习,所以哪怕是进大学也肯定可以应付得来。’就这样说服
了她。” 

祥琼百感交杂地看着乐俊,说:“但这次你带我来雁国,我可没什么奖赏可以给你。
” 

“我不是为这个而带你来的。只是在狱中的时候,我见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所以才
带你来。” 

“我痛苦?” 

“对,你当时是痛苦得不能再忍受的样子。”乐俊眯着眼说,“我见到景王的时候她
也是这么说。” 

“那就是说你是为此而救我的啦。” 

乐俊笑道:“所以我也说我很走运嘛,能够遇到这么多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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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的三叶草是祈求;二叶的三叶草是希望;
    三叶的三叶草是爱情;而四叶的三叶草就是幸福。
 其实,无论是‘祈求’、‘希望’,还是‘爱情’,
   最终所渴望的归宿都是‘幸福’。而四叶的三叶草,是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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