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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itakaKen (飞翔的鹰), 信区: comic
标 题: 十二国记-黄昏之岸 晓之天-序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Mon Oct 25 21:34:50 2004), 转信
序章
那天,大陆东北部的戴国还处于初春,满山遍野的积雪尚未融化,草木的幼芽仍
在积雪下沉睡。云海之上也不例外。即使没有像下界那样的雪,园林里大部分的树木
也仍在休眠。
戴国的首都,鸿基,就位于白圭宫以西的一带。白圭宫的形状若环抱着港湾的马
蹄,延至西北的一端,是一带广袤的园林,那里与戴国台甫的居所--仁重殿--相连,
再里面则连着广德殿为台甫执行州侯政务所用。园林里荒凉萧索的冬景,也难掩奇石
与亭阁的英姿。严寒之中仍不失其绿色的林木为园子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深色,蕴蓄已
久的梅花终于一簇簇欣然地绽放了,不吝释放其淡淡的芬芳。
只见其间一个凉亭里,有一个孩子的身影,半倚在白色的石柱上,背后,乌黑的
长发从头顶一泻而下。
他就是泰麒。戴国的麒麟,是选择了新王,并助其登上玉座的台甫,是鸿基的瑞
州州侯。如此这般,他却只是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这个本该是戴国重臣的孩子,却
在完成选王的重大使命半年之后的此时独自一人伫立于园中。
___泰麒所选的王此时并不在鸿基,半个月前,他去了文州进行视察,使其心绪不宁
的是,泰麒的主人——骁宗是前往镇压叛乱的。
___泰麒并不熟悉战争,这并非是因为麒麟仁兽之本性要避免这样的事,而是年幼的
泰麒完全没有战争的经验,只是在知识层面上知道它—泰麒—的主人是去一个残酷的
地方。
____不料在骁宗出发之后,不安的谣言开始在宫中散布。
____据说文州之乱是为了弑王而精心策划的阴谋,为了是诱骗骁宗前去文州。
文州位于瑞州之北,两州之间耸立着巍峨的山脉。唯一一条狭窄逶迤的山路是骁宗横
穿山脉前往文州的必取之道。在这条小道的对面,通往文州中心的关隘已被叛军控制
,传闻只等候骁宗到来。甚至昨天,有人传来消息称事实上骁宗已经遭遇伏兵偷袭,
因地处劣势正在进行苦战。泰麒内心积压着极度的不安与恐慌,感到快要崩溃了。
——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___除了一味的祈祷之外,泰麒什么也做不了,身边一个能与之倾诉内心不安的人也
没有。泰麒周围的大臣们把那些会令泰麒感到害怕的,不好的消息,全都隐瞒了。他
们声称,弑王的传闻只是单纯的空穴来风,没有必要担心。这日的早晨,别处打听来
的这个凶讯,也无从对周围的人提起。因为根据以往的惯例,这些人一定会说这些消
息纯属谣言,耸人听闻而已或者是毫无根据的讹传。 于是泰麒便在执行公务的时候
悄悄离开,躲到没有人的地方独自祈祷,他无法在有人的地方祈祷,因为觉得这是种
幼稚的做法——对于自己这样幼稚的做法,泰麒既感到很难为情又感到懊恼。
——泰麒好不容易说服固执的使令,把他们派往文州,这样至少可以知道骁宗是否平
安无事,如果不幸纠缠于苦战,也好住他一臂之力。
——据说麒麟本性仁慈,厌恶流血和纷争,因此无法使用剑来保护自己,于是就将妖
魔收服为使令。将其驯化为自己的枪剑来使用。但是泰麒仅有两个这样的使令——汕
子与傲槛。
——泰麒命他们前去,然而,他能为骁宗做的也就仅限于此了。如果还有使令的话或
者自己再大一点的话,就能和周围的大人携手,做些守护骁宗的事了吧,这种内疚的
想法一直郁结在心中。然而此刻,实际上,泰麒只能在这园林的一角不断地祈祷,并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悔愧。
——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也不知这是第几次祈祷了,这时,从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悉悉索索。回头一看,一
人已恭敬地立在身后。泰麒一见心下安了大半。此人既非傅相又非大幞,而是前来告
之骁宗境况的,无须戒备。
“骁宗大人可否平安?有什么联络吗?”
泰麒走上前去急切地询问。那人摇了摇头。
我最后还是派了使令去了,对不起。
那人以前曾对泰麒说过无论有什么消息都会毫无隐瞒的通知他,所以不必急着派使令
去骁宗那里。虽然对方遵守了承诺,但泰麒却没有遵守。
但是,什么也不做,只是等着消息,我做不到。
那人点着头,同时迅速从腰间拔出剑来。
泰麒虽停了脚步,却并没有显得特别的害怕。显然泰麒完全信赖他,此刻只是觉得有
点诧异。
……怎么了?
泰麒突然不安了起来。他觉察到了那个人全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可怕气息。
骁宗死了。
那人如此说道。
这句突如其来话使得原本因为潜意识里感到恐惧而后退的泰麒霎时僵在那里,脚像冻
结了一般
……胡说
抬头看见对方行将砍下的剑刃。泰麒睁大着眼睛,全身僵硬无比,连声音也发不出,
只定立在原地一步也不能移动。
只有两只使令是你的不幸。
散发着如白冰般冷光的剑刃,以破竹之势砍了下来。
……选择骁宗是你的过错。
究竟是白色的剑刃先砍到了泰麒还是泰麒本能性的扭转身体从那里逃脱了——以及是
否使用了对他而言最好的手段先夺刃制人而后逃,这对当事人来说是很难判断的吧。
不论怎么说,结果是那凶刃将泰麒——作为灵兽的角深深的砍了下来。泰麒无意识的
发出一声悲鸣。那不是单单因为肉体的痛更是为背叛的痛而发出的怒吼。同时也为主
人死亡的噩号,及作为野兽面临生存威胁而发出的悲鸣。极限的嘶鸣以及想从现场逃
离的本能意识的作用,泰麒突然间从那个时空消失了。
——泰麒?
在激烈的冲击中汕子发出长长的悲鸣。脚下是一片冰冻的白色原野。文州就在眼前,
她为了确认位置,而登上了山峰。
——出什么事了?
这个疼痛是什么?恐惧的痛感,触电般传遍全身,身体被麻痹了。
刚从呻吟中恢复过来的汕子立即就将身体溶入土中,以‘我’这一形态在地中潜行。
地中有通道。汕子明白这一点。将自己化为无形而进入通道,在什么也没有的道路中
飞奔。——不,用飞奔这一词来形容并不贴切。如深海似的黑暗充满了蒙昧与混沌,
全身被无名的压力逼迫。汕子以强烈的意念向前进。朝着遥远彼方灿烂闪亮的金光而
前行。
向地脉突进,如同浮出海面,从龙穴一口气乘上风脉。飞出的同时向更高处飞舞。以
疯狂的速度持续突进,从地上看去,快得连彩霞的形状都无法保持。金色的亮光更加
强烈,比太阳的光辉还要明亮的光芒,强烈的射入眼帘,立即主宰了整个视野。
黄昏的金色,就在从黑暗潜入微暗郁金色的刹那之间,汕子被其强烈的拒绝了。
——泰麒的身影 。
这是泰麒自身的气脉。这种令人恐惧的气脉仿佛要把这个世上的气脉全部斩断。
汕子全身毛发倒立。眼前这种令人惊恐的情景像是很久以前银色树枝上那个金色果实
就从自己眼前失落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泰麒。
又要失去他了。
绝望先不安一步向汕子袭来。
汕子从气脉一跃而出。眼前就是白圭宫。大气如同要将屋顶的瓦片打散似的歪斜着,
在那彼方阴沉的天空隐隐略现。
——异界。
是蚀。这是鸣蚀。是麒麟的悲鸣招来的极小的蚀。
在动荡的中心有一个人影正逐渐消逝。漆黑的兽影,鬃毛闪着锐利的亮光。
——泰麒!!!
摇晃着的王宫,布满水雾的园林,东倒西歪的凉亭,在那旁边有一个歪斜的人影。
——谁?
定睛一看,汕子看到了快要被关闭的‘门’。毫不犹豫地向那里飞去,在那身影消逝
之前追上他。
手——手超越了意识的反应伸了出去。手指快要碰到了——还差一点。
背后的气脉突然消失了。围绕着的气脉颜色,味道,肌肤的触感全变了。她来到了异
界。
——用尽全身力量伸出手腕,汕子向那个消逝的郁金的人影伸出了手,抓住了——她
感到。
——摇晃的屋顶,充满暑气的街道,折断的树木。掀起很大波动的同时,汕子终于溶
入郁金的影中。
——泰麒——!
——如果有看到这一刻的人,一定回怀疑眼前见到的景象。
古老的建筑物排列在田间,形成小小的集落。那之中贯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沥青路。
四月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在沥青路的表面形成微小的暑气。
那暑气激烈地震荡。烟炎突然增大膨胀,变浓。渐渐达到一个大人的身高。从那里浮
现出一个黯淡的人影,像是被吐出来的。就像是怕被高低不平的地面绊倒似的,那个
出来的孩子走了二三步就停止了。
——孩子站在沥青路上,背后,暑气完全消融。和四周舒畅春色一样。天空明丽蔚蓝
,连云彩里也泛着些许湖蓝。云雀不知在何方高处正鸣叫着。和煦的暖风,使得田里
的菜花摇曳不停,田埂的XX也被吹得摇摆不停。风从沥青路的表面掠过,将孩子的长
发轻轻的吹散,带过肩膀。
——孩子精神恍惚的站立着——不,可能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感觉到——将呆
滞的视线投向前方,似乎又在微风的推动下挪动了脚步。一步之后又踏出了一步,从
机械式的起步开始,他的脚步终于变得流畅了。
略微几步,他似乎忽然间找回了自我,驻足,惊奇地向四下张望,激烈地眨着眼睛。
——虽小但整理整齐的田地与田圃,还有其中的建筑物,刚造好的新家都映入眼帘。
不论怎么看都像是村舍般的小集落。他迷茫着,脸上浮现出了似睡非睡的神色。在他
的前方,与小道相交的路上,立即就能发现黑白相间的布幕。
——他超越了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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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的三叶草是祈求;二叶的三叶草是希望;
三叶的三叶草是爱情;而四叶的三叶草就是幸福。
其实,无论是‘祈求’、‘希望’,还是‘爱情’,
最终所渴望的归宿都是‘幸福’。而四叶的三叶草,是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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