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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血剑兰心(18)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Nov 23 17:27:15 1999), 转信


    东西两名更是刁赞,向前一扑。身形怄楼,一记“袖底藏花”闪电似向方膝盖扣去。
掌未到,他突向右一仆,右掌着地,双足突然向左面飞扫而出。
    文俊双抽象对方玉掌,突觉对方掌中传出十分强烈的暗劲,以千钩力道向后猛吸,
几乎挣扎不得。
    而这一瞬间,后心和下盘左右袭来的猛烈暗劲,已然着体,他顾不得怜香惜玉,临
危自救,突然大喝一声,双掌向后猛挥。
    “蓬”一声巨大的气流爆震炸响,他竟然用上了六合须弥功,气流并爆的震波,把
八个女道士震得衣袍零落,飞腿丈余,粉腿酥胸若隐若现,连内成的亵也不可收拾。
    幸而文俊在百忙中无施全力,他也不愿多伤无辜,所以八个女道士虽则肉帛相见,
但内腑受伤甚轻。她们尖叫一声,双手掩住脱颖而出的乳房,向大殿狂奔而去。
    崆峒的道人惊得浑身发软,但惊是惊,命不能不要。夭残剑的光华又起,接着响起
文俊的惊天巨吼:“你他快上,不然丢下兵刃,恨海狂龙不为已甚。”
    “飓飓飓”微风凛然,从出七名道侣,前三后四,两下里一旋,七把长剑幻化千朵
白莲,剑气丝丝刺耳。
    文俊说道:“七星倒旋剑阵!简直班门弄斧。”
    一内光华在千朵白莲花中往来自如,恍如蝴蝶穿花,响起一声声慑人心魄的虎啸龙
吟,风去为之变色。
    不久,天残剑的光华更亮更明,焉地响起数色绝望的惨号,七人中倒了四人,另三
人小臂血如泉涌,长剑长不过半尺。
    巨鼎下的白须老道叫道:“退!”
    “萍儿.阻他一阻!”
    姚手飞花父女舍生忘死急扑,盖护家人向欢院中撒。
    文俊被两人拦住,怒声道:“难道小爷真不忍下手么?哼!”
    姑娘惨然他说道:“你下手吧!据说当年的恨海狂龙也是如此的。崆峒连死三十七
名太字辈弟子,仇深似海。你能怪我们不择手段计算你么?你杀了我父女罢!说完。身
剑合一向前飞刺她爹爹也剑出“狂风暴雨”向前递剑两人都不顾门户,舍死进招。
    文俊冷哼一声,身形乍闪,左一纹男的称剑脱手而飞。右手一拍,姑娘粉肩一凉,
扑地便倒。
    弓弦振呜,三枝病矢破空悄至,有人在此处叫道:“汤家父子与你拼了!”声到,
人如流矢向这儿奔来。
    文俊用剑震落三枝痹矢,他认得来人正是汤家兄妹,和一个中年大汉,最后是一个
持一背叉的具健老头。
    他们瞬这四个老小,也不管正在爬起的郭家父女,他想起了恨海狂龙当年怒闯六大
门的英气谊气,发出一声清啸,巡闯广成下院。
    他功力运至十成,天剑剑光华如电,身剑合一赂里飞射,顶端的天残剑将内院射出
的兵刃暗,震得四散纷飞。
    不久,大殿起火,呼喝一声震耳欲聋,火焰已经突破瓦面,接着偏殿火焰已升。
    还处驰来十余个道人以“浮光惊影”身赶到,人中一个身红法衣,年约八十余,家
家威猛的老道。跌脚叹道:“我来晚了!极尘两师弟这祸闯大了!”
    他气纳丹田,向院内低喝道:“恨海狂龙请出来一会,贫道乾坤一剑玄真恭侠驾。”
声不大,谁也不会相信这火神肆虐,人声井沸,恨海狂龙曾听得见。
    真怪!在另一座偏殿中,突然飞出一点淡淡兰影,兰影前端光华耀目,正向这儿射
来,不是文俊还有谁!
    文俊正在四处放火焚观,蔫听一阵低沉如殷雷直贯耻膜的音浪泅涌传来。他心中一
惊忖道:“千里传音!玄真乾子已修至返驱妇真之境,不愧一代掌门,我得小心应会!”
    他扔掉火把,迫迫玄真老道,是腔蝈掌门乾坤一剑玄真。他左右块侧,是两个年过
百龄,身穿灰袍,鸡皮鹤发的老道士,他们是崆峒硕果仅存的元老,寒松子太微和风雷
神剑太灵。
    另十余人中,有几位俗家弟子,其中有见过多次的甘州支英杨敬堂白起风,中原大
名井的游龙剑伍中行“江北侠名远播的三阴手钟飞,至于其他众人,文俊全无印象。
    文俊身形突止,天残剑上光华渐敛,绣迹重现。
    乾坤一剑悲愤他说道:“施主如此作为。未免大过份了吧?崆峒与阁下并无深仇大
恨,何苦如此相迫?”
    文俊收剑入鞘,语气如冰,面罩寒霜他说道:“贵派与恨海狂人仇深似海,不该还
怒持有天残剑之人,此其一,一年以前,贵派门下逍摇鬼与武当矮脚虎两人。谋夺在下
的雷间洞府秘图,双方动手,死伤在所难免,贵派不问是非,竟倾全力搜捕在下,三岔
口群雄夺图,穿云手死有余辜,帐又记在梅某头上了,汉中府夜斗,宇宙神龙出动百余
高手与在下决生死,贵派南崆峒二老不知羞耻为何物,死死逼迫,非梅某送命绝不甘休,
致令在下挨了闻人杰一杖龙须毒针,这些经过,梅某皆在贵派门人重重迫害下,莫不九
死一生,是否仇深似海,道长大可忖量。这次梅某执成下山,至吴天堡与宇宙神龙决一
生死,说巧真巧,南崆峒二老又替吴天堡打头阵,梅某终算手下留情,只削掉他们一耳,
不可谓不够情至义尽。临行之时,二老约在下今天到一此决,大丈夫千金一诺,梅某单
人支剑应约而来,按理贵派该以公正正直之方与在下理论或决斗哼!在下不需多费唇舌,
贵掌门可由宾馆至广成下院,仔细勘察一番,即可知是否公正正直,梅某不必多言,听
凭诸位还我公道,在下孤身一人,及一把贵派欲得而心甘,可驱策六大门派十年的天残
剑。一无公证,二无助拳,武林朋友永不会知道今日之是非,诸位大可动手了!”说到
这儿,语气转厉又道:“在下共毙贵门下十一人,伤亦十五人左右,比起当年恨海狂人
杀二十六名,皆因在下不愿多事杀戳,致便宜贵派多多。”
    乾坤一剑寿眉紧锁,注视着地下六名道侣尸体叹道:“当初施主杀我徒侄武义时,
是非不明,贫道故尔派门人找寻施主行踪,以便一询经过……”
    文俊恨恨他说道:“哼,好一个一询经过,道长何不说获取雷洞府秘图和天残剑?
果然在三岔口你们联手双凶的走狗,还有武当的臭杂毛,将雷音秘图夺走了,想起来我
该恨我该艰下杀手,我该剑剑诛绝。”
    “雷音秘图下落不明,并非敝派存心抢夺,主要是为天残剑,施主当然知道天残剑
与敝派之不怨深仇,当能见敝派之所为。既然敝派弟子有不当之处,活该死伤,而广成
下院并未于碍施主,因何纵火焚烧?杀人又放火,未免欺人大甚,施主不认为过份么?”
    文俊讽刺他说道:“避重就轻,道长心计口才均有一派掌门风度,一句话,恨海狂
龙被贵门下杀了,天残剑也成了贵派裹中之物,一切歹毒手段均可名正言顺了,杀人放
火之事也不会发生。如果贵派弟子有理可喻,在下何至如此?道长身为一派掌门,纵令
门下投入吴天堡为祸江湖,迫害武林朋友,区区小敬,在下尚嫌太轻呢?”
    “那么,施主认为理所当然了。”
    “正是如此。”
    乾坤一剑语气渐冷地道:“施主又准备如何善后?”
    “悉听尊便。但在下认为,一报还一报,梅某就此罢手,贵门下今后如再找在下纠
缠,也许崆峒四山将成瓦砾场所。恨海狂龙不主动挑袭,亦不能忍受任何人无理取闹,
贵派欲得天残剑,可向恨海狂人索取,冤有头债有主,找我恨海狂龙不合情理,当然啦,
四十年前的;日帐,算在在下手上上,在下亦不推辞。”
    乾坤一剑点头说道:“施主快人炔语,贫道佩服。目下仇怨深结,欲罢不能,贫道
惟有仗手中剑,与施主一决了”
    “道长早晚些说出,岂不快哉。”
    文俊淡淡一笑,接着豪放他说道:“半月之间,梅某能三会高入,实乃生平快事。”
他所说的“三会”,意指宇宙神龙、龙虎真人和乾坤一剑。
    他退后两步,缓缓撒出夭残剑,弹剑作龙,吟朗笑道:“天残剑二度出山,剑啊!
早些时委屈你了。”剑上绣迹亦渐渐隐去,映射出耀目光华,他仗剑屹立,做视众人一
眼。
    乾坤一剑哈哈一笑,伸手解开袍带,过来了两名中年老道,神情肃穆地替他卸去道
袍,露出里面紧身葛衫。身后一名道人,恭恭敬敬献上一把古色斑烂的长剑。
    “禀掌门,可否让伍师侄先向梅大侠请益一二?”左首那年逾百龄的老道说,并向
一旁的游龙剑伍中行一指。
    乾坤一剑木然他说道:“师叔明鉴,伍师弟造诣虽稍胜极尘二位师弟一筹,但不如
吴天堡多多,还是由本掌门一决,兔致重蹈四十余年橙前辙。”
    文俊注视着寒松子和风雷神剑两人说道:“久闻贵派大字辈门人,在武林号称无敌,
何不上场赐教一二?”
    刚才向掌门进言的正是寒松子太微,他寿眉轩动,银须无风自飘,显游激动得难以
抑止。
    “师叔请息怒。”
    乾坤一剑徐徐发话,丢下剑鞘,手中长剑寒芒耀目。陷入胃发,他举剑朗声说道:
“本门弟子听本掌门定谕在动相簿之间,不许任何人擅自出手,如敢故违,按门规论处
如果本掌门人不幸失手,不许拦阻梅大伏,本门弟子应由玄圣师弟率领,敬送梅大侠下
山。”
    文俊动容相问道:“道长可否听在下一言。”
    梅大侠请说。
    “请恕在下狂妄,请准贵派太字辈门人相极插手,至于在下是否接得下,掌门大可
不用计及乾坤一剑大概也有自知之明,沉吟良久方道:“施主不失大侠之风,贫道恭敬
不如从命。”又说寒松子和风雷神剑道:“请两位师叔替狂徒押阵,非必要幸勿出手。”
说完,大踏步上前,距文俊丈外止步,从容亮剑,拉开门户,微笑道:“梅大侠请!”
他身为一派掌门,当然不好先进招。
    “在下放肆了!”文俊也跨步献剑,身形略侧。左手决一引,向左侧虚点一剑。
    老道身随决走,剑向右轻撒,再向左抖出一朵剑花,虚攻文俊肋下。
    按规矩两人虚让三招,身法美妙,气度雍容,不愧一代宗师,和后起豪客。
    礼招一过,剑作龙吟,剑气丝丝锐啸,令人闻之心悸,两人神色凝重,劲透剑尖。
    文俊首先发难,星目寒芒四射,散发着异样的神采,天残剑略扬,踏进一步,攻出
一招“怒海藏针”在三尺圆径大的环形光华中,不知中藏多少如虚如幻的剑影,圆心之
中,有一肉眼难辣辩的淡淡透明幻影,向前一吐。
    乾坤一剑心中一慎。他发觉四周的剑影虚实莫辩,有一股神奇力道将自己的长剑向
外震开,中间却有一股可怕的奇异吸力,将自己的身躯猛然一拉,他功力深厚,已至神
返虚之境,而且自到道以来,身经百战,经验老道,已知这少年的剑术诡异绝伦,这一
剑攻防皆绵密无比,中间那难以分辩的淡影,方是致命之源。
    他气纳丹田,功行百脉,真气遍布全身,后撤半步左移三尺,摆脱了奇异的吸力,
剑借那一崩之力,向外划一半弧,一剑向文俊肋下攻击,显得从容之极。
    文俊心中一怔,念头在脑中如电光乍闪:“怪!崆峒以追风剑法扬名于世,一个字
快,故名追风,怎么这位掌门却大反其道而行?”
    突然,他晃然大悟,老道在倚仗一甲子以上的内力修为,找机会拼内力取胜哩!他
心中冷笑一暗说:“这也好,看你的修为又有何可倚之处?”心在想,剑可没停,连攻
八剑之多。
    乾坤一剑确是如此盘算,从容挥剑待机,接下八剑还攻七招,两人转了三次照面。
    旁观崆峒门人,和刚换上道袍前来观站的上清八冠,全被剑气迫得退扣三四丈,手
心直冒冷汗。
    这时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山上道侣有五六百之多,水又充实,只将大殿和偏殿焚
毁,差点儿波及后面的经堂。
    除了仍在救灭余尽的人以外,全往这儿集中观战,他们看掌门谨慎将事,似乎攻不
出凌厉剑招,全都大惑不解,也担上了无限心事。
    文俊久攻不克,不由火起,年轻人到底修养不够,沉不住气,他发出一声清啸,剑
势转疾,光华如火树银花,急如狂风暴雨,以雷霆万钩之威,展开抢攻,龙韬十二剑端
的精深博大,神鬼莫测,果然把乾坤一剑迫得逐步后退,招架十分吃力。
    两人都是武林绝顶高手,除了万千剑影纵横,剑气锐啸慑人心魄以外,绝无双剑交
错的清鸣发出,更无硬攻硬架的拙劣招式出现,每一招皆抢制机先,攻其必救,变招招
之间,诡异迅疾无比伦比,把旁观的上百高手,看得膛目结舌浑身直淌冷汗。
    日影渐向西斜,两人换了近五十招,文俊目现异彩,愈战愈勇,剑势如长江大河滚
滚而出,以气吞河狱的雄姿,挥剑勇行。龙韬十二剑初逢敌手,他十分开心,一面得手
应心步步进迫,一面捕捉崆峒追风剑法精微之外.一一牢记心头,着实获益非浅。
    乾坤一剑愈来愈心惊,额上汗珠晶莹,青筋跳动,他无法拦住文俊狂野的攻势,碰
上他无法化解凶险无比的招式,他只能闪避后退步步提防,成了一面倒的挨打局面,攻
出的招式愈来愈少,明眼人已可看出他们已露败象。
    文俊在心里面说道:“老杂毛,你怎么和我拼内力呢?你根本无捕捉机会错开我的
剑哪!可是我得给你机会,不然你不会输得心服口服。”
    他紧攻三剑,势似奔雷,剑气飞旋,比早先凌厉数倍,光华怒涨处,把声势渐弱的
耀目银芒迫得仅能护住身前尺余的狭小的空间。
    乾坤一剑一退再退,到第三剑竟退了两丈余,寒冰也似的天残剑所发的的剑气潜劲,
震得他护身的真气脱体欲飞,每一剑尖都在胸腹之间,似要若然贯入,怎样也无封住,
看似搭上对方射来的光芒,但瞬间另一光华却又神奇地到了身前,不知究竟对方有多少
天残剑攻到?他除了急退以外.别无他途。
    替他押阵的两位腔炯元老,惊得手中剑不住颤抖,被这少年神奇的剑,吓得脊梁冒
出阵阵寒流。
    文俊紧攻三剑,突然剑势突止,暮云里响起一声龙吟虎啸,两把剑终于搭上了。
    乾坤一剑大喜过望,一甲子以上性命文俊的绝世玄功,源源自剑上涌出,他哼了一
声,将天残剑压偏半寸,可是,他陡然一惊,突感到一股浑雄无比的反震潜力,以雷霆
万钩又毫不着形迹的奇怪劲道,将他的剑向左推回原位,而且列进一寸。这样,他的右
肩已经暴露在那透明尖细,而又光华闪烁的天残剑尖下了假使再偏差个两三尺左右的,
只消对方向前一推,毫无疑问会贯入咽喉啦!
    文俊体内潜力源源发出,劲透剑尖,他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令人浑身发冷的微笑,
将剑又压偏一寸。
    乾坤一剑觉得所发内力不能再进一分,被一股怪异的力道迫得回头缓走,他怎能不
惊?
    剑又退了一寸,天残剑尖指向右肩窝锁骨之旁了,对方如果倾力推倒,乾坤一剑的
英名将永埋愤土啦!
    崆峒弟子惊得面无人色,全在暗念“大事去矣”!
    寒松子和风雷神剑一打眼色,闪电似左右急扑而上,他们不敢向文俊递剑,那不啻
饮鸠止促掌门早些归天,响起“叮”一声金铁清鸣,四把剑终于搭在一块儿了。这一瞬
间,乾坤一剑的压力大减,三股足以撼山搅海的雄猛力企、将天残剑推开两寸余,恢复
均势。
    合三人力,总算势钩力敌,四把剑发出阵阵龙吟,稍稍颤动,四人的脸色凝重,除
了目光锐利外,屹立如同化石,不象是在生死相拼,其实那看不见的危机,比较量剑法
险恶得何止于百倍。
    半盏茶时分,四人那大汗如雨,谁也抢不到优势,看样子非落个四败俱伤不可了。
    文俊心中暗自后悔,他未料到寒松子和风雷神剑的功力,会比他们的掌门深厚得多,
这时想撤剑已是不可能了。
    他的剑向左移动一寸了,休内可以反震的神奇潜力已被对方排山倒海的内力,迫得
十分难进而且渐渐向后退缩;他脸色泛白,目中似要冒出火来,突然,他发觉乾坤一剑
的眼色,在他吸气凝运的瞬间,不住眨动数次,并且目光挣扎着离开,暗忖道:“是了,
玄阴真气已经引发天残剑本身的寒流一动不动由尖端射出,正迫向所指之处,这牛鼻子
首当其冲,怪不得他想离开正面啊?我何不辅以六合须弥功与玄阴真气在千钩力道逼迫
下,徐徐引发。
    天残剑突然发出阵阵刺耳震鸣,不住颤抖,在颤抖之中,四把剑同时随震剧烈颤动,
急剧分合形成寸余宽阔膝陇振幅,发出急速的连续振呜,令人闻之心往下沉。
    三个老道突觉寒气愈来愈浓,随剑气直迫内腑,心中一惊,更感到对方由剑上传来
的力道突然增强了许多。
    寸余宽的振幅,把三老道惊得骇然变色,心中暗暗叫苦,他们都,天残剑可以断金
切玉坚不摧,假使对方利用这时机,将剑身扭转,那么,三把宝剑恐怕不断也伤们他还
未练至御气克敌的地步,而在四剑振动,急剧分合良机里,对方扭转剑身并不是难事啊!
    一丝恐怖的阴影,爬上了他们水汗淋漓的额面,拼命将内力运出,也挡不住那其寒
如冰其中刃的剑气,更不能中紧长剑不令对方振动,他们骇然变色了。
    天残剑逐渐扭转了,振鸣撞击这声逐渐由“挣挣”变为“叮叮”就是说,剑与剑的
接触面渐渐由面将转为点啦!
    突然,天坛对崖传来一声如同乌呜的尖厉长啸,那是以令人心神涣散的声浪,绵绵
不绝破空飞到,众人全都心神一试转首向声浪来处看去。
    就在文俊以盖世绝学横渡段桥的崖旁巨石上,站着一个鸡皮鹤发,身材高大奇丑无
比的灰衣女人,她挟一只长约三尺六寸,鸟光闪闪的鸠首协屹立石上衣袂飘队向这儿发
出阵阵狞笑。
    “孩子们,我们走!”老头子夺魄神弓突向玉面专诸汤怀兄妹沉声说,“这老泼辣
任何卑鄙的事都可以做出,咱们如果不走,定然伤了我们和崆峒派的交情。”
    小姑娘汤衡接口道:“爷爷,她可就是西倾山的玄阴姥姥老怪物么?”
    老人家不屑他说道:“正是她,她和南崆峒二老毗邻而居,交情不薄,定然会插上
一手,等会儿她加入,掌门乾坤一剑脸上岂能挂得住,崆峒的威信非被她撑垮不可。”
    玉面专诸说道:“爷爷,即来之则安之,我们等会儿再说罢,要是不辞而别,掌门
老前不对我们不够交情么?”
    老人家摇头道:“唉!我何曾不作此想?如果这老泼辣一插手,不但乾坤一剑下不
了台,那小后生又岂肯甘休?崆峒门下也必定大遭其殃,咱们又该如何自处?是否该主
持公道?唉!冤孽啊!你两人那身陷情网不克自拔,我老头子无话可说,好好准备了。”
说完,他引弓搭箭戒备。
    两兄妹被说得面上发赤;邓又情不自禁转望去,玉面专诸的目光,落在远处妙手飞
花郭春萍身上,她也正神情紧张地向他注视,汤衡姑娘的眼神,则落在甘州双英老二白
起风的俊面上,绵绵情意,尽在这一注之中。
    灰影疾闪,玄阴姥姥已由溪下扑上崖来,来势如电,抢文俊后心,鸠首杖闪起一道
黑色光华,疾射文俊脊心。
    文俊在闻到笑声时,已知来了强敌,早已全神戒备。背心奇冷瞰合劲声一到,他大
吼天残剑以十成内劲将三把剑震开,猛地旋身一掌向后斜拍而出。
    剑鸣震耳,劲风怒号,人影疾分,五个人五方摇幌着止住退势,相距三丈余各占方
位。
    乾坤一剑和两名太字辈老道,脸上色如死灰,虎口裂开,鲜血淋淋而下,玄阴姥姥
腾如厉鬼鸠首缓缓下垂,杖尾下半尺已经弯面孤形,那是被文俊一掌这赐,她一双鸳目
不住眨动,胸前起伏不定,身躯微颤。
    文俊嘴角沁出一丝血迹,俊面其自如纸,在四名高手前后齐攻的雷霆一击下,他内
腑受伤,真力大损。
    他抬左掌拭掉嘴角血迹,用阴森刺耳的声音冷峻他说:“好精纯的寒魄阴功!老泼
贼,你可是武林三老之一,亦正亦邪无所不为的玄阴姥姥妖婆?你这种偷袭卑鄙手法,
人如其名,小爷要你骨肉化泥!”
    声浇天残剑光华疾射,一招“怒海藏针”急袭玄阴姥姥。
    老妖婆知道利害,鸠首杖向上急射,身形疾退。
    文俊怒极出剑,岂肯让她脱身?疾如电闪又是一剑跟踪点出,老妖婆一退再退,左
右急们,直退了三处方位,后撤两丈余,方脱出重重剑影。
    “梅大侠请住手!”乾坤一剑暮寺在喝道。
    文俊转首冷冷他说道:“咱们的帐等会儿算。”
    老妖婆鹰目一眨,倏然前扑。她乘文俊分神转首的瞬间,聚集毕生苦修真力,突然
发难,鸠首杖急点文俊胸前七坎大穴,左手五指一张,急抓文俊右肩。
    文俊百忙中举剑斜刺,身形左射,可是仍被手爪在肩下扫过,那一剑急如电闪,鸠
首杖齐腰中分,光华掠过老妖婆顶门,一头白发齐根而断,连同发譬掉落庐埃。
    文俊只觉右半身冷如寒冰,经脉突然气血猛涌,他强纳心神,吸入一口气,以九如
心法调息硬将麻木的右半身以真气攻出寒毒,疏导经脉,一面咬牙切齿他说道:“三阴
旧流绝脉手法,原来是你这老妖将东海神龙柯老前辈的媳妇害了。好啊!你与东海神龙
同列武林三老,竟然做下这种可耻的事,天理何在?柯老前辈至今独未探明杀媳凶手是
谁,在江湖么尽险阻,你却在这儿逍遥自在,谁会想到会是你下的毒手呢?”
    老妖婆闻言骇然变色,如受巨锤所击,踉跄后退两步,惶然他说道:“满嘴雌黄!
你……你简直……血口喷人。”
    文俊踏前两步,恨恨他说道:“哼!血口喷人,你心中愧久,已经形之于外了。在
江西星子在下出手救了柯老英雄全家,他一家大小饱历风霜,天涯访仇,转眼十余载,
犹不知仇踪何在,幸好天道好还,他将仍媳死状告知在下,方返回东海龙蜕山,要不是
你刚才向我突施三阴旧流绝脉手法,这件十余年公案岂有大自之日?老妖婆,你说柯老
英雄那点对不起你?你竟用这种歹毒手法对付他的儿媳?说!”
    玄阴姥姥一咬牙,摹地一声鬼嚎,以手中断拐劈面向文俊扔去,并说:“你管的事
太多了!”声出人闪,向西麓狂奔而去。
    崆峒门人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怔住了,皆因武林三老的老在东海神龙柯鸣远,为其
媳离奇死亡而天涯寻仇的事,江湖略有所闻,武林中人皆不积压其中缘故,列为武林秘
辛之一,想不到竟然是同列武林三老的玄阴姥姥所为,武林三老名重江湖,假如不是者
妖婆这番心虚逃走。谁会到是她所为呢?起先文俊他不敢断然认定是她呢!
    断拐挟无穷劲道袭到,文俊冷哼一声,身形已射电斜惊而出,如影附形紧跟着老妖
婆身后追去。
    乾坤一剑望着两人淡淡的背影,幽幽一叹道:,·此人一日在世,我崆峒将永无出
头之日。”随即肃容向众人说道:“南崆峒下院高手全撤归平凉,本派将倾力应付未来
幼难,在未与恨海狂龙一决之前,本派弟子绝不可招惹这个魔星,我们走!”
    南广下院的余烃,仍在升起果果青烟,三年以后,崆峒弟子方行将下院重建。
    文俊是一个血性男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为了东海神龙的杀媳凶手,把自己
的事丢开了。
    可笑崆峒掌门乾坤一剑这老杂毛,玄阴姥姥对他有解厄之德,承救了崆峒一劫,他
竟然贪生怕死自己率门下溜之大吉,卑鄙之至。
    两人一逃一追,宛若星飞电射,文俊虽说内腑受伤,但他的功力超出老妖妇多多,
故而能追了个首尾相连。
    七转八折,越过了数座高山,看看追到氓州至官堡镇大道,双方距离已拉近至丈余
了。
    这是一座断桥。高约万丈,下面就是官道,老妖妇已经筋疲力尽。两断崖阿也可望
不可及。身形一钝之间文俊已逼近身后。
    他冷哼一声,一剑向老妖婆左胯骨刺去。
    老妖婆身形右闪,回身一袖拂去,剑过袖落,天残剑一落,红光崩现,老妖婆的一
只左手掌飞起八尺,她厉叫一声,向崖下跌去。
    文俊飘身而下,用剑抵住跌得八晕八素的老妖妇心窝,厉声问道:“说!你为何向
柯老英雄的儿媳下毒手?”
    “我……我永不会告诉你,我……要那老鬼痛苦……终生!但是你……可以告诉他,
可惜他……他那老伴儿死的太早,我没能亲报夺……爱……之……恨!”老婆气息奄奄,
仍挣扎着把话说完,缓缓闭上双目。
    文俊心中陡然一惊,茫然地收剑入鞘,自言自语他说道:“又是一阵伤心的情海狂
涛,数十年蕴蓄的爱火,至老才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啊!”
    他用金创药替她数上断掌,撕下一幅衣襟包上,感情地枪然道:“老前辈,你错了!
爱之过切便成疯狂,你不该邀极端,在他的后人身上报复啊!”
    “我不能亲手杀他,虽然我可以办到,可是我下不了手,只能这样做哪!”老妖婆
眼角泪下如珠,突然哀伤地叫:“鸣远!鸣远!这五十年来,你可知道我是怎样过的?
你可知道我选择四倾山隐居的用意?我的心虽想往西倾,可是它仍飞向东海,天啊!爱
妒恨与生俱来,你怎知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啊!”她叫着叫着,昏厥了。
    文俊茫然站起,心乱如麻,他想起自己和延芳之间的山盟海誓,想起汉中府和昆仑
的一切纠葛。他心中暗叫:“芝妹,爱无边,恨无边,假使我失去了你,我也不知自己
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来啊!”
    他闭上双目,深深吸入一口气,厌抑住内腑伤势,喃喃自语道:“我该去找你了,
芝妹,希望我们山盟远在。情海无涛。”
    他耳中突然听到隐隐微风,警觉地睁开虎目,不由骇然变色。身前一丈处,正站着
一个神气定闲,孰衣百结的老叫化子,他神目如电,咧着大嘴笑意映然,注视着文俊苍
白的俊面,并不住颔首。
    文俊心中骇然,他耳目锐敏,十丈内飞花落叶,他闭上眼也可辩清,但刚闻到远处
微风略飘老叫化已经在身前站立多时,功力之高,委实骇人听闻。
    “孩子,半年多以来,你一向可好?”老花子说话了。
    文俊又是一怔,听老花子口问,像是老相识呢!岂不邪门?但自己却没有这样一位
老化子朋友呀!
    “孩子,奇怪吗?想想氓江途中的情景罢。”
    文俊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这不就是那冰天雪地中,被店中人凌辱,自己将所有
银钞给了他的老花子么?原来他竟然是个风尘奇人,为何要装成那凄惨的可怜像呢?他
惑然不解,诧异地问道:“小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老前辈因何在氓江道中相戏?”
    “你不是寻找雷音古洞么?”老花子撇开话题问:“何故半途而废?不,你是到了
雷音却过门不入的,你不是掉下黑龙潭了么?”
    文俊更是迷惑,心说:“我的事你怎么全知道啊!”想起雷音洞府石壁上的话语,
他幽幽一叹,道:“小可身怀大恨,无缘拜见雷音,何必关山万里前往雷音修世之禅呢?
所以小可只好失而返,至于跌落黑龙潭之事,幸而小可水性尚可去得,故而不死。”
    “哦,原来如此,如果你重返雷音,老花子当成全你的心愿,你可肯再行前往?”
    “不必了,谢谢老前辈的好意,小可无心学佛,尘缘难断,不敢打扰雷音府的高人
清修?”
    “尘缘难断,还是情天待补,是么?哈哈……”老花子豪迈地狂笑,雷音大师不是
出家是他是世间情种,孩子,跟我前往,总之,我与雷音无缘,老前辈厚意,小可心领,
告辞。”说完拱手欲行。
    老花子正色道:“且慢!老花子先不问你身负何种深仇大恨,只问你可曾思过假如
学而有成报仇如反之易,你因何,竟甘愿弃此良机?!”
    “小可已能制仇人死命,舍近求远,智者不为。”
    “老花子能问小友仇人是谁么?”
    “宇宙神龙闻人杰,乃是双凶之一。”
    老花子若无其事他说:“闻人杰,哦,大概是他,老花子多年未稷江湖,对年青后
辈陌生得紧,早些年假和尚曾返回雷音一次,曾说过这次人物。”
    “小可已烧其巢其穴,目下正四出搜寻那恶贼,在下功力对付他们已绰有余裕,故
不劳老前辈引赴雷音。”
    “哦,看来老花子一番心血是白费了,你的功力委实不弱,脸色苍白,嘴角有血纹,
定然内腑受伤,但神定气闲了无异态,可见你修为大佳。那晕倒老妇是谁?”
    “武林三老之一,西倾山玄阴姥姥,她助腔恫高手暗袭在下,故追逐到此。”
    “你把她怎么样了?”
    “小可饶了她,她还有一段恩怨未了,日后自有人找她,小可不管她这难以处断的
纠纷,再见了!”说完,展开身影如飞向南驰去。
    老花子望着他逐渐逝去的背影,摇摇头叹口气道:“老花子这一身绝学,可能非带
进坟墓不可了。”他看了玄阴姥姥一眼,向北大踏步走了。
    转过两处山沟,突见迎面飘来两朵彩云,不,不是云,两个彩衣仙子,她们沿官道
飘来,几如仙子凌空飞渡,双足似未沾地,只见彩带飘飘。
    这两个女仙子真是美,美得叫人心跳,那年长的年纪看去不过二十一二,那端状高
贵的风华,直教人不敢迫视,更不敢唐突亵读。年岁略轻的约有二八佳龄,一样的生得
绝代风华,可是她春山眉锁,默默含愁,凭添几许愁丝,显得有点楚楚可怜之爱,她,
正是多次现身,神秘莫测的彩衣姑娘目睛文俊中剑落崖伤心而去的李茹姑娘,她身旁的
绝代佳人,正是她的师父,雷音大师的第一位爱侣,百花洞天的主人,百年前色艺双绝,
群魔慑伏的,云掌金剑。”
    老花子止住身形,向云掌金剑哈哈大笑道:“哈哈!大嫂一向可好,假和尚去了西
昆仑,大嫂是放心不下么?哈哈!西昆仑西王母是个奇形怪物,大嫂放心啦!”
    云掌金剑粉面略泛红霞,微微一笑道:“你这张花子醉愈来愈讨厌了,不怕小辈们
见笑,茹儿见过百结神乞老叔叔,叫他花子叔叔就成,叫别的他会不高兴。”
    李茹忍不住低头一笑,敛任为礼轻声叫道:“花子叔叔,茹儿向你老人家请安。”
    百结这里乞注视了她半响,呀然向云裳金剑道:“这就是大嫂的高足么!果然是瑶
池仙品,可是她为何愁锁春山,大嫂,能见告么?”
    小姑娘心中一惨,默然转首。
    云掌金剑摇头叹道:“这时无暇说,这孩子……咳!我这次入川沿江东下,先送她
回家,她父亲已经告病辞官了,等我返回时经过雷音洞府,再告诉你其详情,敢许还得
劳动你这一双飞行快腿呢!”
    “好,我等着,老花子能为大嫂效劳,荣幸之至,哈哈!”
    三人匆匆分手,各奔前程,真是鬼使神差,造化弄人,假使云裳金剑能抖李茹姑娘
和文俊之事说出,岂不减少日后许多麻烦?老花子这一走,也带走了文俊的消息。
    文俊别了老花子,他根本不知道老花子是雷音大师的至交好友,更不知他是早年武
林怪杰百结神乞他离开大道,找一处林深草密处。坐下以九如心法调息,以龙叶芝导血
归脉,直至内伤复。方奔赴岷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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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殿堂赤雷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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