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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oldog (踏雪寻梅),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东方第一剑(1)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Jan 14 04:42:31 2001), 转信
那抢攻过来的五个蒙面汉子无一不是好手,那会把这些庄丁放在眼里,但见刀光闪
动,鞭影飞舞,一阵叱喝,厉笑和砰砰碰碰的刀棍撞击之声,不绝于耳,登时闷哼。惊
叫、惨号也连续的响起。
阮夫人长剑挥舞,挡住了两个,林仲达、闻家珍这时也拔出长剑,随着动手。
楚玉祥没练过剑法,身上自然没有带剑,就挥动双掌,跟着二师兄冲了上去。
这一下混战乍起,为首那个蒙面汉子怕五个弟兄们有失,回头朝和闻天声动手的四
人喝道:“你们几个截住姓闻的,莫让他过来。”
喝声方起,双足一点,凌空往左首扑上。
此人是十二个蒙面人之首,武功自然极高,探手之间就一把爪住了一个家丁,呼的
一声自然立时了帐,他正待朝另一个家丁爪去。
忽然眼前入影一晃,楚玉祥一掌朝他当胸拍出。
为首那人口中嘿了一声,右掌一抬,迎着楚玉祥手掌拍出。
楚玉祥“嘿”声入耳,手掌已经和他接上,但觉一股极大的压力,震得自己心头狂
跳,血气上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人离地飞起,摔出一丈多远,落到天井地
上,早已昏了过去。
那为首蒙面人一掌震飞楚玉祥,再也没去理他,身形丝毫不停,朝人群中扑入。
抢过来的五个蒙面人,被阮夫人接住了两个,余下三人,林仲达和小师妹闻家珍联
手接住了一个,另外两个被十几名庄上截住,厮杀起来。这十几名庄丁,原是东海镖局
的趟子手,因年岁大了,才拨到庄丁担任些轻便工作,他们虽然也会几手刀棍拳脚,平
日对付没练过武的人,一个人还能挡得了一两人壮汉,但要他们对付武功高强的蒙面人,
那就差得远了,何况手上又没兵刃,岂是人家对手?
几个照面,就被打倒了四五个有的伤在对方刀下,有的被点了穴道,躺在地上,动
弹不得,那为首的蒙面人,扑入人群,就如虎入羊群,双掌挥处,几个庄丁就像草稿人
一般,不是应掌震飞出去,就是闷哼倒地。
只见他身形一转,一掌击在林仲达后心,林仲达口中大叫一声,扑倒地上。
闻家珍本来和林仲达聊手,勉强还能支持,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独斗一个蒙面人,眼
看二师兄中掌倒地,不知是死是活,心头大吃一惊,未免手脚慌乱,她总究只是一个十
七岁的姑娘家,一套剑法纵然练得极熟,但内力不足,这一慌乱,更落了下风。
为首蒙面入一掌击倒林仲达,就朝阮夫人扑来。
阮夫人一支长剑独斗两个蒙面人,还能应付俗如,忽然加入了为首蒙面人,双掌如
开山巨斧,记记都沉猛无伦,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怎知方才被她射中三支袖箭,削断左腕的蒙面人,昏倒在地,此时正好悠悠醒转,
心头仇怒交织,对阮夫人恨之入骨。
眼看她被迫后退,快到自己跟前之际,岂肯放过机会,咬紧牙关,从地上抬起一支
短就,猛地转身坐起,右手一送,用力朝她小腹戳。
阮夫人敌三个高手,正在后退之时,怎会防到躺卧在地的人还会对她骤下毒手,但
觉小腹剧痛,似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刺中,手中长剑不禁为之一缓。
高手过招,不得有半点疏忽,阮夫人剑势一缓,此消彼长,两个蒙面人手中立时一
紧,阮夫人右肩又被剑尖刺中,此时她小腹血流如注,但觉真力不继,心中暗暗叹息一
声,身形往下一蹲,右手长剑劈落,把那偷袭自己的蒙面人一个脑袋劈成两半,左手随
着身子一蹲之势,射出两支箭袖,击中刺中了自己右肩一剑的蒙面人腹部,因双方距离
极近,那两支袖箭全都刺入对方腹中。
那人腹痛大叫一声,急急后退,还是一跤跌坐下去。
阮夫人是拼了命,身子一蹲,剑交左手(她右肩中剑,已是使不出力气)咬紧银牙,
突然站起,右手长剑顺势闪电刺出,一下子穿透在左首一个蒙面人的前胸。
为首蒙面人看她负伤之后,还连杀了自己两个弟兄,心头怒极,大喝一声,一掌击
在她胸口。
阮夫人早已成了强弩之末,那里还闪避得开?口中闷哼一声,应掌倒下。
这一阵工夫闻家珍也被点倒,剩下的几名庄丁,也悉数被三个蒙面人制住,只有闻
天声和四个蒙面人还在拼命激战之中。
闻天声战四名高手,把一支长剑使得凌历无匹,怎奈对方四入不但武功了得,而且
只守不攻,只是把你围在中间,不让你突围而出,任你攻势凶猛,一味的封架,万一封
架不住,就后退一步,但只要有一人后退,其余三人就联合而上,替他解拆,是以力拼
多时,依然无法把四人击退。
眼看妻、女。弟子一个个的被刺,内心自然又急又怒,热血沸腾,口中发出一声厉
啸,长剑连续变招,大喝道:“闻某和你们拼了。”
刷刷刷,一连刺出了八剑,刹那之间,剑光大盛,这八剑当真快如闪电,对四个敌
人迅快的每人刺出一剑,对又回过来的每人又刺了一剑,这八剑把四个蒙面人各自逼退
了一步。
他那容对方有喘息的机会,身发如电,猛地朝左首那人疾欺过去,剑发如风,一口
气刺出了三剑。
左首那人连挡两剑,第三剑再待举刀封挡,怎知闻天声剑势倏然一翻,压在对方的
刀上,身形陀螺般疾转,一下转到对方身侧,左手用足劲力,一掌拍在对方后心之上。
左首那人张嘴喷出一口狂血,立时倒了下去。
这一击得手,给他缓过手来,登时精神一振,那三个蒙面人乍见同伴倒下,急忙从
三面欺上。
闻天声不待他们出手,运剑如风,朝对面那蒙面人攻去,左手一扬,五支穿心镖分
向另外两人激射过去。
东海门以剑、掌、镖驰名江湖,人所共知,那两个蒙面人急忙举刀磕镖,救援同伴
自是受到阻延。
闻天声是起了杀心,杀一个好一个,他长剑挥动,攻向迎面那人,一道青虹,电射
过去。
对面那个蒙面人急忙挥出链子锥,朝前一挡。他怎知闻天声在这一剑上,运足了全
身功力,剑链乍接,那人链子受到他剑上劲力反弹,逼了回去,闻天声趁机又一抖手,
打出两支穿心镖。
那蒙面人吃自己链子锥反弹,大吃一惊,急忙扬手一带,顺势把反弹过去的链子锥
向右方送出,正准备振腕攻出,陡觉钢镖迎面射到,他躲闪不及,正好振腕发出链子锥,
“叮”的一声,击在射来的镖上。
闻天声打出的是两支穿心镖,一支射向对方面门那是明镖,另一支紧接着明镖之后。
射向对方心窝,那是暗镖,明镖先出,暗镖后发,但劲力完全在暗镖之上,比明镖还要
快速。
那蒙面人挥出链子锥,击在射来的明镖上,“叮”声作响,暗镖也已打到,和“叮”
声同时响起“扑”的一声,没入胸膛,那蒙面人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那为首蒙面人纵身赶来,两个蒙面入已丧在闻天声手下。
这时除了闻天声,已别无敌手,为首蒙面人左手一挥,喝道:“并肩齐上。”
双掌作势,当先踊身扑上。
另外几个蒙面人听到老大的喝声,也各执兵刃,急扑过米。
闻天声早已豁出去了,厉笑道:“很好,今天不是东海门灭亡,便是尔等授首。”
他不愧是一门之长,眼看妻女生死未卜,却临危不乱,一柄长剑使得有守有攻,剑
法精严,左掌更如开山巨斧,配合剑势,剑守掌攻,气力悠长,力敌六个蒙面高手,任
他对方刀、剑,斧、钩、鞭五件兵器和为首蒙面人一双肉掌,互争机先,丝毫不惧,当
真是一人拼命,万夫莫当,那六个敌人一时之间倒也奈何他不得。
闻天声明知对方六人均是内外功具臻一流的好手,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此
时唯一的生机,就是把对方逐一消灭,但这又谈何容易?
他杀得性起,口中不觉发出一声长啸,剑势陡然一变,一道道剑光,像银蛇般乱闪,
左手掌势也随着加强,但见他面如巽血,双目通红,全身在一片青光统绕之中,悠然来
去,左首一人,被他一掌击中左肩,右首一人也被他长剑刺中左股,这两人自然一下就
跃了开去。
闻夭声岂容对方有喘息的机会,左手一抖,三支穿心镖朝中掌的那人打去,人却双
足一点,朝被刺中左股那人追击过去,长剑一招“横招千军”,白练横飞,人到剑到,
把那人拦腰劈成两截。
那中掌的一个左肩骨被他击碎,剧痛之下,身法自然没有平日灵活,往后跃退,但
人总没有激射去的飞镖迅速,脚步堪堪落地,三支钢镖品字形射中胸口,大叫一声,往
后倒去。
他拼了命;那为首蒙面人眼看六人围住了他,还被他连伤两人,心头更怒,跟着朝
他背后扑去。
闻天声大发神威,一剑横扫腰斩了一个蒙面人,为首蒙面人也及时扑到,掌先人后,
双掌排山,一下击在他背心之上。
闻天声听到风声,再待闪避,已是不及,一个人“砰”的一声,被击出去丈许来远,
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倒。
另一个使刀的蒙面人身形一矮,急步窜上。
闻天声功力再高,也已感到全身力道几乎被对方震散,缓缓纳了口气,自知伤得不
轻,业已无法再战,但有人欺近,他还是很快就警觉了,右手长剑拄后挥出,此时若是
有人和他硬打碰砸,准可把他长剑震飞出去。
但窜来的使刀蒙面人,却慑于他的威名,知道单打独斗,无人可以胜得过他,是以
不敢和他砰接,身子一伏,朝闻天声脚旁滚去,使了记地趟刀中的“老树盘根”,刀光
一闪,贴地横砍。
闻天声大叫一声,双足立被削断,砰然倒地,他自知绝难幸免,身为一门之主,岂
肯受辱,就猛一咬牙,自震得心脉而绝。
为首蒙面人叫道:“留他活口。”
随着话声,掠到闻天声身边,俯身一看,业已气绝,回头一看,十二个人,连自己
只剩下四人,不觉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姓闻的夫妻,果然厉害,咱们竟然赔上八条
命!”
另一个人道:“但至少咱们已完成了任务。”
为首蒙面人一挥手道:“把闻天声两个徒弟带走,咱们就可以交差了。”
只听一个冷森的声音接口道:“你们的任务只怕永远也完成不了。”
为首蒙面人听得一怔,回头喝道,“是什么人?”
举目四望,这间土地庙只有这么一进大殿,那有什么人影?
其余三个蒙面人各仗兵刃,迅速闪身朝四周搜索,依然连鬼影干部找不到半个。
为首蒙面入抱抱拳道:“何方高人,请现身相见。”
那冷森声音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寂然无声,再也没有开口。
为首蒙面人朝三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使刀的站在离闻家珍较近,就跨上一步,正待
伸手去抱,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头先身后,朝地上扑倒下去。
为首蒙面人看得奇怪,急忙问道:“老六,你怎么了?”
那使刀蒙面人跌倒下去,就作声不得,连动都没动一下。
为首蒙面人心头一沉,慌忙掠近他身边,俯身把他翻了过来,只见使刀的老六,早
已双目紧闭,没了气息,细看老六,不见半点伤痕,心头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什么
人暗算老六,还不出来,咱们较量较量。”
大殿上那里有人答话?
现在除了为首的蒙面人,只剩一个使软鞭和一个使钢爪的三人了!
使软鞭的问道:“老六怎么了?”
为首蒙面人道:“死了。”
使软鞭和使钢爪的二人听得大奇,异口同声的道:“老六好端端的怎么会死的?”
为首蒙面人目光深森,哼道:“吃咱们这一行饭,难免阵上失风,死就死了,咱们
办正事要紧,闻天声门下两个徒弟,咱们非带走不可,你们去在死难的弟兄身上,洒上
化血散,免得落了痕迹,咱们走吧!”
两个蒙面人答应一声,各自从身边取出化血散小瓶,在每人身上弹了少许,事情堪
堪办完,那使软鞭的正待站起身来,不知怎的,竟然没站起,反而朝地上扑倒。
这下看得为首蒙面人心头猛然一沉,他站在原处,早就全神戒备,竟然会丝毫不见
朕兆,他跨上一步把老九的身子翻过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一瞬间和老六如出一辙竟无
声无息的死去!
这可真把这位十二蒙面人的老大惊骇得不知所云,目光一抬,沉声道:“朋友究竟
是何方神圣?不知在下兄弟那里得罪了朋友?要这般赶尽杀绝,在下自知这点浅薄武功,
绝非朋友的对手,但朋友总该让在下兄弟,知道死在那一位高人手下?在下兄弟技不如
人,也可死而无怨……”
使钢爪的吃惊道:“老大,老九也死……”
话声未落,身躯微微一震,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就扑倒下去。
为首蒙面人惊骇莫名,切齿道:“阁下出手果然毒辣得很,你索性把在下也一起杀
了。”
只听那冷森的声音徐徐说道:“你可以滚了,留你一命,才能去向你主人回话。”
这声音听来冷得令人会从心底冒出寒气,但却飘忽不走,无法肯定此人究在何处?
这下倒使为首蒙面人大感意外,切齿道:“阁下今天不杀在下,在下他日非替死去
的弟兄报仇不可,阁下亮个万儿。”
“不用。”那冷森声音喝道:“老夫叫你滚,你就得滚!”
为首蒙面人还待再说,突觉身上被入重重推一了把,几乎一跤摔下石阶,心知此人
武功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他不肯现身,说也无用,这就一声不作。回身朝庙外疾奔而
去。
土地庙中徐徐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白髯禄袍的老人,这老人浓眉如帚,脸如金纸,
但一双微阖如线的双目之中,却隐现金芒!
他看了看倒卧在地的闻天声夫妇一眼,自言自语的道:“看在你夫妇养育我徒孙的
份上,老夫索性成全你们的女儿便了。”
左手抱起闻家珍,举步走出天井,又用手抱起楚玉祥,冒着大雨疾走,高大的人影,
渐渐在雨中消失。*
当楚玉祥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卧在船上,耳中听到船底鼓浪的声音,心
中觉得大奇,急忙睁开眼来,船舱地方不大,翻身坐起,才看到自己对面坐着一个白髯
老人,两道如帚白眉,一张金纸般的脸孔,双目似睁似闭,朝自己望来。
楚玉祥记得自己随师父、师娘去北固山扫墓遇雨,到一座破败的土地庙避雨,后来
来了十二个黑衣蒙面人,说要看看东海门的武功,和师父动起手来,后来又有四五个蒙
面汉子朝自己这边来,自己挥掌朝那为首蒙面人拍去,被他一掌震得两眼发黑,胸头如
压重铅,喷出一日鲜血,摔倒在地。
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么自己怎么会躺在船上的呢?这位白髯老人家又不知是谁?他望着绿袍老人,正
待开口!
绿袍老人朝他微微一笑道:“老夫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团想问,对么?”
楚玉祥点点头道:“老人家是什么人?小可怎会睡到船上来的呢?”
绿袍老人嘿然笑道:“你这问题,共有两个,老夫是什么人?这一点老夫很难作答,
因为老夫已有很久不用姓名了,你叫老夫白胡子伯伯也好,绿袍老人家也好,随便你叫
好了。”
楚玉祥心想:“这位老人家好生古怪!”
一面说道:“有白胡子的人天下很多,但穿绿袍的人却比较少,小可就叫你老绿袍
老人家好了。”
绿袍老人听得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连连点头道:“很好,你这娃儿果然聪明
得很!”
楚玉祥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因为这声惨笑竟然震慑人心,十分刺耳,脸上不禁微有
怯意,心想:“这老人家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绿袍老人接着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你是老夫把你接来的”
楚玉祥问道:“老人家这话怎说?小可记得在北固山一处破庙之中……”
“不错。”绿袍老人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是老夫打发了和你师父为难的蒙
面人,把你接来的。这话,你也许不信,但要说这段来龙去脉,可得大费唇舌,老夫只
能极简单的告诉你……”
楚玉祥点点头。
绿袍老人续道:“你师父闻天声,其实不能说是你的师父……”
楚玉祥道:“他明明是小可的师父,怎么不是呢?”
绿袍老人笑了笑道:“你叫他师父。他可会传你武功么?”
楚玉祥一呆道:“这……”
绿袍老人道:“你八岁那年拜了东海门的师祖,他就应该传你武功了,为什么后来
不传你武功呢?”
楚玉祥道:“小可听师父说,小可不宜习武……
“哈哈!”绿袍老人笑道:“那是老夫要他不可传你武功的。”
楚玉祥道:“为什么?”
绿袍老人道:“他那几手武功,只能跑跑江湖,当当镖师,会把你教坏了,所以老
夫劝他不可教你,因为一个练武的人,入门武功千万错不得,一旦练错了,再要改过来,
就须事倍功半,十分吃力,所以后来由祖老道送了你一本”练功的入门口诀,再由你义
父传给你。你从那时起。只练内功,不练武功,就是为此。”
楚玉祥道:“原来那送书给我的道长,是你老人家的朋友。”
绿袍老人点点头道:“不错,你就是由祖老道和老夫二人托你养父抚养的,所以严
格的说,闻天声应该是你义父,不是你师父,你现在明白了吧?”
楚玉祥道:“小可是老人家和老道长托义父去抚养的,那么小可的生身父母,你老
人家一定知道的了。”
绿袍老人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摇了下头道:“你生身父母是谁?祖老道和老夫
都不知道。”
楚玉祥十年寒窗,经史子集全读过了,自然懂得很多事。听绿袍老人的口气,似有
破绽,这就问道:“小可是你老人家和老道长托义父抚养的,怎么会不知小可生身父母
是谁呢?”
绿袍老人心中暗道:“这娃儿心细得很!”
一面说道:“事情是这样,老夫那天经过金陵,发现路旁有一弃婴,老夫一向独来
独往,没有传人,看到弃婴,心想:何不把他抱回去,养大了作个徒弟,因为老夫这一
门的武功,必须从小练起,方可大成,那知老夫正待俯身去抱,对面来了一个老道,他
也要俯身去抱,一个婴孩,就成为两人争取之物,老夫说要抱去做徒弟,祖老道也说要
抱去做徒弟,双方争论不下,于是由祖老道提议,他从前认识东海门闻天声之父,不如
送去托他夫妇抚养,等长大了,当咱们两人的徒弟,老夫同意他的说法,就这样把你送
给了闻天声夫妇。”
这番话听得楚玉祥将信将疑,问道:“那么我义父、义母他们呢?都知道是你老人
家把小可接来的吗?”
绿袍老人道:“当然知道,那几个蒙面匪徒还是老夫打发走的,闻天声夫妇都受了
伤,你当时也被震得伤了内脏,伤得不轻,老夫给你疗了整整两天,伤势才好。”
楚玉祥道:“小可已经躺了两天了?”
绿袍老人道:“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他不待楚玉祥再说,就接着道:“你在负伤之时,老夫已喂你服了本门造化丹,咱
们只有三个月相聚的机会,时间宝贵,趁这趟水程,尚有数日,老夫要助你行功,从现
在起,正好趁在船上的几天工夫,先把内功练好了,好,你盘膝坐好了,老夫才能指点
你行功的诀要。”
楚玉祥依言盘膝坐好。
绿袍老人坐在他背后,伸出手来,抵在他“灵台穴”上,一面说道:“好,现在瞑
目凝神,听老夫要你如何运气,你就如何运气。”
楚玉祥应了一声,但觉从绿袍老人掌心透入一股阴凉的气流,一面只听他口中说着
如何引导气机,由某经循行,再转某经,楚玉祥不敢怠慢,依照他口中所说,逐一做去,
等到循行了一周,绿袍老人并没要他停止,依然周而复始的运行不息。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小船渐渐进入汉港,停泊下来。
绿袍老人才收回掌,说道:“好了,现在且休息一会,等到晚上再做吧,”
船家升火做饭,不多一会,送来了饭菜,并在舱中点起了油灯。
绿袍老人从怀中取出一颗白蜡固封的蜡丸,捏碎蜡壳,里面是一颗龙眼大朱衣药丸,
一手递给了楚玉祥,说道:“七日之内,你除了可以喝水,不能吃饭,每天服用三颗药
丸,服药之后,必需小睡片刻,就起来练功,你可把这颗药丸嚼碎了吞下去。”
楚玉祥接过药丸,倒了一盅开水,慢慢的把药九嚼碎,吞了下去。
绿袍老人等他服药之后,左手轻轻一拂,点了他睡穴,楚玉祥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
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楚玉祥被绿袍老人叫醒,又坐起来练功,绿袍老人依然伸手
按在他“灵台穴”上,输入真气,要他依照口诀运气行功。
套一句成语,叫做有话即长,无话即短,楚玉祥在这趟水程中,除了一日三次服食
药丸,就是在船舱中运气行功。
先前三天,每次练功,都由绿袍老人输入真气,助他导引真气,一面口中不住的指
点他运向某经,再转某经,而且一天三次运行的经络路线,都不相同。
一天之间,每次不同,但第一天和第二天、第三天是相同的。
楚玉祥渐渐领悟,一天之间,何以运行的经络不同?那是因为人体内十二个时辰,
血气循行全身,按时而异,每一穴道,皆有一定时辰的流注,故而运气行功,必须依照
气血循行的路线而行。
到了第四天,楚玉祥对运气行功,已经练熟了,绿袍老人不再用手按在他背上度入
真气,可以自行练功。
楚玉祥可以感觉得到,自己每次行功,都有不同的境界,体内真气也一天比一天旺
盛,一半虽是得到药力之助,但大半还是绿袍老人三天贯输真气,给了自己莫大的便宜。
七天时光,都在船上度中,这是第八天的早晨。
楚玉祥运功完毕,只听绿袍老人在他面前呵呵笑道:“‘大素阴功’,能在七日之
间小有成就,已是十分难得了,小娃几,咱们可以上岸了。”
说罢,推开舱篷,举足跨了出去。
楚玉祥探首看去,原来小船已停在一座小岛前面,无数礁石,像星罗棋布般露出在
浅滩上,还有极浅的潮水,在石隙间流动,绿袍老人身如行云,朝路上走去,而且走得
极快!
楚玉祥跟着跨出船舱,脚尖点着礁石。跟在绿袍老人身后,追了上去。
他这一点足,才发现自己身子轻得像飞絮一般,轻轻一点,就飞掠出去三丈多远,
心知在船中七天行功,无殊脱胎换骨,功力精进到大出自己意外,自是大喜过望,只是
轻蹬巧纵,一路跟着绿袍老人掠去。
这样差不多飞掠了一二十丈远近,便已到了干地。
绿袍老人脚下依然丝毫没停。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莫二里来路,已经到了一座小山
山麓,一面是数十丈的峭壁,一面是浓密的树林。
绿袍老人引着他穿林而入。地势逐渐向上。走了一会,己穿过树林,到了一处山沟,
左首赫然出现一个山洞的洞口。
绿袍老人跨入洞中,楚玉祥跟了进去,只见这石洞外仄内广,里面足有四五丈见方,
阳光从洞窟照人,倒也并不黑暗。
楚玉祥福至心灵,朝绿袍老人纳头便拜,口中说道:“师父在上,弟子楚玉祥给你
老人家叩头。”
说着恭恭敬敬地叩上几个头。
绿袍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叫老夫师父?哈哈,就算是师父吧,起来,起来,
为师有话跟你说。”
楚玉祥站起身。
绿袍老人伸手一指石壁,说道:“那还有一间小石室。就是你练功的房间,你太素
阴功,初得门径,仍须继续不断的修习。咱们只有三个月师徒之缘,你必需在这三个月
之内,把为师的本领学了去,能学多少,就是多少,从现在起,白天习武,晚上练功,
不可丝毫懈怠。”
楚玉祥唯唯应“是”。
绿袍老人道:“为师这一门武学,只有三刀,十三剑,使掌须有极强的内力,使剑
更非内功精纯不可,否则掌剑妙处就运使不出来,你目前内功总算已小有成就,尽这三
个月的时间,看看你是否学得会了?”
楚玉祥心想:“三刀,十三剑,三个月时间还怕练不会么?”
绿袍老人接着又道:“好了,为师先传第一招掌法,你记住了?”
说完,左手缓缓抬起,划了两个圈,又缓缓朝前推出,他在示范招式之际,一面给
楚玉祥解说,如何运气,如何发掌,把这一掌说得好像极为难练。
楚玉祥心中暗道:“看这一招的手式,如此简单,师父怎么会把它说得如此难练
呢?”
一面只是静心聆听,牢记师父的每一句话。听到后来,才渐渐觉得这一记简单招式,
招式虽然简单;但在划圈和立掌推出之际,必须运起神功,把真气贯注手臂,随着掌势
的划动,真气流注,也随着变易,等到立掌推出,真力便须完全注到掌缘,要使手掌像
刀一般锋利。
原来师父说的“三刀”原来竟是三记掌法。
--
我祈盼:
一段无暇的回忆;
一颗温馨的心;
一份洁白的恋情
————因我只来这世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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