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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天龙地虎 9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Nov 27 00:43:09 1999), 转信
他那双细长的眸子,在郭飞鸿上身转了一转,冷冷一笑,心忖道:“果然他已受了
伤,我差一点被他骗了!”
想着一只瘦白的右掌缓缓举起,正要向飞鸿顶门上按去,转念一想,他又收回了手。
他想:“我病书生花明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岂可如此结果了他?再者,他背后到底
有些什么人?是谁要他来暗害我的?这些我却不可不弄个清楚!”
想到这里,他暂时止住了杀机,闪烁的目光在郭飞鸿身上一转,骈二指隔空向着郭
飞鸿脐下“气海穴”上一点,郭飞鸿倏地打了个哆嗦,顿时就不动了。
然后他找出郭飞鸿的衣服,为他穿好,把他背在了背上,开门步出室来,对铺内人
道:“我们要走了,他伤得不轻!”
掌柜的笑道:“老先生,这相公的一两药钱还没给呢,你给了吧!”
病先生花明丢下了一块银子,走出店外,然后跨上了郭飞鸿的马,蹄声得得一路放
马而去。
※ ※ ※
白昼的强光,使得郭飞鸿一双眸子十分刺痛,他眨了一下眼睛,似乎从梦中醒来,
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是处身在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
这是一座半圆弧形的地洞,四壁以及屋顶,全是青色的岩石砌成,正面上方,开了
一个洗脸盆大小的天窗,那刺目的阳光,正是由那里照射进来,整个室内充满阴森潮湿
而冷冽的空气。
郭飞鸿猛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一双足踝,为两根细若小指的黄色透明带子紧紧束
着,整个身子是被系在一方极大的青石之上。
他摇了摇头,心忖道:“天,这是怎么一会事?我怎么会来到了这个地方呢?这是
个什么地方?”
记得昨晚自己在药铺内疗伤,不久入睡,怎么一觉醒来,会来到了这里?
想到此,他跳下石块,觉得双足上那两条绳子,似乎有相当的韧力,可长可短,试
着运功去挣断它,一任他施展出全力,竟不能断其分毫。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落入某人掌握中了,这人必定是那花明无疑。
郭飞鸿内心不禁浮上了一层悲哀,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在了他的手中,看来是凶多
吉少了。
他坐在那块类似石床的大石块上,静下心来思索了一阵,又试了试内功真力,经过
一夜的休息,已然完全复原。
这是一间奇怪的建筑,它的形状说难听一点,很像是一座大坟墓,只是哪里会有如
此大的坟墓?整个面积足足有十丈见方,其中,除了郭飞鸿所睡的大石床外,好像还有
些其它的东西。
郭飞鸿此刻不得不抱着逆来顺受的心情来承受现实的遭遇,他是一个遇事极为冷静
的人,他想如果真是落人病书生花明手中,要想逃走,只怕暂时是不可能了。
现在他细细地观察一下这室内的一切,在他左面有一块和自己所睡同样大小的石块,
两者间距离约有两丈左右,奇怪的是,在这两块大石旁边,各立着一个魁梧的金甲武士。
两个武士当然并非是真的人,而是用钢铁所铸成的,金黄色的盔甲,都长着绿茸茸
的一层霉菌,看上去至少在此立有数十春秋,也许还要再久一点,因为由两个武士的装
束上来看,已不是今日士兵所流行的盔甲,说得远一点,应该是属于宋朝末年时的装束。
郭飞鸿不禁为眼前的一切,引起了极度的好奇,目光继续地四处望着,他已经意识
到,这地方的确是一座坟,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大古坟!
他又发现,两个石床之间,还有几盏生了锈的灯座,在四周的青石墙上,刻有很多
不同的花坟,沿壁有十数处灯座,可以想得出,一旦点亮了这些灯,这座古坟内必定是
相当明亮,整个的坟内,还开有十数个通气照明兼用的天窗,因此白天这坟内仍然有光
亮,不至于黑不见物。
这倒底是怎么样的一座坟?是谁居住在此?为什么自己会被关在这里?郭飞鸿还一
时想不透。
他缓缓睡下了身子,目光视向室顶,只见无数的蝙蝠倒吊在顶上,由此可知这座坟
平日是人迹罕至的了。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那口爱不离身的宝剑,不由探手向胸前摸了摸、已然没有了,可
是目光一扫,却意外发现壁边这一个石兀上,平平地置着自己那口残月剑,还有随身所
带的银两什物,一样不少,只是那石兀距离自己太远,无法拿到手中。
很显然的,对方已在自己身上搜查过了,郭飞鸿心中战抖了一下,探手在肋下摸了
摸,真是万幸,云海老人赠送给自己的那枚“如意金市令”,还没有被搜出来。
因为这枚“金市令”关系至大,所以郭飞鸿一直是极为小心地收藏着,他把它平平
贴在肉上,外面用一块人皮贴上,如此随身携带,可谓万无一失,想不到自己一时聪明,
果然有了用处,否则一旦为花明搜出了这枚市令,身份暴露,自己怎还会命在?
想到此,他真是暗中庆幸不已。
正当他思绪起伏,不可遏止之际,猛然发现壁顶的蝙蝠一阵骚动,纷纷夺窗而出,
万千黑翼展动之间,有如风卷黄叶,令人眼花燎乱。
就在这蝙蝠竟飞的当儿,一个瘦长的人影,有如无常鬼一般,悄悄移到了郭飞鸿身
边。
郭飞鸿蓦地侧首,看见了这人那张苍白的瘦脸,正是当今宇内双魔之一的病书生花
明。
这时只见他穿着一件黄格布的长衫,长度几乎盖到了脚面之上,他身子笔立,飘忽
而来,乍然看过去,像个鬼似的。
他低头看着郭飞鸿,良久才动了动嘴皮子道:“你醒过来了么?很好!”
郭飞鸿冷冷一笑道:“明人不做暗事,花明,你趁我不防时,把我点了穴道,移送
至此,算是什么英雄?”
花明白皙的瘦脸上,炸开了两道笑纹,喃喃地道:“小子,我差一点为你骗了,你
原来已受了我的掌伤……嘿嘿……”
郭飞鸿哂然道:“可是我对你也手下留了情,否则你怎能逃过我‘海天一线’那一
式绝招!”
病书生花明那张白脸,看来更白了,他鼻中哼了一声道:“那是我一时大意,不出
三天,我必可想出破你那一招的手法!”
郭飞鸿沉声道:“花明,你永远胜不了我,就算你想出了破我那一招的手法,我还
有更厉害的招式!”
花明全身一阵战抖,细目极张,呐呐地道:“你胡说,当今天下绝无一人能是我的
对手!”
郭飞鸿嘴角一扯,不屑地道:“那可不一定,不信你松开我,我们再比试一番如何?”
病书生花明白眉一扬,正要解开他足上的绳索,却又森森地一笑道:“你是一个诡
计多端的小鬼,你想这样我就会放开你么?你是作梦!”
郭飞鸿朗笑一声道:“你不敢!”
病书生花明一只鹰爪也似的手掌,比了一下道:“我要用“鹤爪功’抓砰你的头颅,
使你溅血当地!”
郭飞鸿一笑道:“生死有命,只要你承认不敌,请便!”
病书生花明气得面色如灰,退后了一步,双手轻抚,改愤怒为祥和,轻笑道:“你
真是一个精灵的小鬼!”
郭飞鸿冷笑了一声道:“花老头,我实在不明白,你何以要如此害我?为什么?”
花明森森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知道什么?”郭飞鸿惊讶地问了一句。
花明目射精光道:“你是那个老和尚派来的!”
郭飞鸿心中一动,作出益发迷惘的样子道:“什么老和尚?哪个老和尚?”
花明眼珠子一转,道:“算了,你必定是姓石的派来暗算我的,哼哼……你还想狡
赖?”
郭飞鸿一怔道:“老和尚姓石?”
花明毗目道:“石秀郎,他必定是指使你来暗害我的人!”
郭飞鸿哂道:“我看你简直是胡猜,石秀郎是什么样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呀!到底是
怎么一回事,请你告诉我一下可好!”
花明盯望了他半天,面色少霁,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两个人?”
郭飞鸿怒声道:“当然是真的,你怎么乱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谁是老和尚,谁
又是石头郎呀!”
花明呆了呆,自语道:“莫非这小子真与此事无关?”
说时一双瞳子来回地在郭飞鸿身上转着,旋又冷冷地道:“我不会就这么容易地相
信你,这件事我会慢慢地调查清楚,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我会放你!”
郭飞鸿冷笑了一声,道:“你莫非要我在这块大石头上,等候你慢慢调查清楚?”
花明一笑道:“有什么不可以?这地方很好!”
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四周,接道:“这是宋朝神宗皇帝御弟靖南王的坟冢,虽历经数
百年,这坟家仍然完好如初,这地方也是我南来安身的地方,住在这里远比你住在客栈
里舒服多了。”
郭飞鸿坐起来道:“可是我的脚……”
花明哑笑了一声道:“不用愁,这东西不会使你受伤的,只是你要想弄断它,却是
不能够,这是我当年在南水一条巨蛟身上,取其筋焙制而成!”
郭飞鸿暗暗吃惊,心忖难怪它如此强韧,原来竟是蛟筋所制。
花明冷冷一笑又道:“你放心,虽然你逃走不能,可是你仍有相当的活动范围,平
日必需的行动,不会受限制的!”
用手指了一下,他又道:“这里有个暗门,离你很近,你可以随时进出,至于三餐,
我吃什么你也吃什么,这不很好了么?”
郭飞鸿微微一笑道:“看来我也只好如此了。”
病书生花明在附近走了几步,落坐在另一块大石之上,一双手交叉在胸前,猛然跳
起来道:“我看你还是实说了吧,你不要惹我发脾气。”
郭飞鸿冷笑道:“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病书生花明凌厉的目光,向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好,我总会有办法对付你
的!”
说罢站起,飘然而去,古坟内顿时归于安静。
一天,两天,三天……
花明没有再来,郭飞鸿除了在贮水池内,获得一点必要的饮水之外,竟是粒米未沾。
几天不吃饭,固然对一个武技内功均臻上乘的人,构不成致命的打击,可是却能消
蚀一个人的体魄。
第四天过后,郭飞鸿已感觉五内如绞,人也有些飘飘然了,他现在才知道,花明对
自己是使出了残忍的饥饿手段,想用饥饿来迫使自己招供。
他生就倔强的个性,是绝不会如此抵头服输的,抵抗饥饿唯一的方法是静坐,坐到
整个忘我的地步,也就会把饥饿忘了,可是坐毕之后,那种痛苦,就更令人挺受不住。
如此到第八天的时候,郭飞鸿已有些挺受不住,他静静躺在大石床上,心里想:
“莫非花明真是要饿死我?莫非他算定我能挺受如此长久的饥饿?”
想到此,他不禁甚为愤怒,忽地大吼了一声,这声吼啸,几乎震聋了他自己的耳朵。
使得坟穴内的蝙蝠蜂涌而出,争相飞鸣,噪成了一片。
郭飞鸿信手一挥,十余只蝙蝠自空堕落而下,他现在是饥不择食,蝙蝠虽不能吃,
可是吃下去也不见得会毒死人。
这时他真变成了一只狼,一头兽,猛地扑下石床,正当他抢拾起一只大蝙蝠,预备
去毛而食的时候,红色的阳光,在地上映出了一个修长的人影子。
郭飞鸿霍然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面对自己的一扇石门打开了,这时正是落日
时分,桔红色的阳光照映的这个修长的人,已然步进坟内。
郭飞鸿只当是病书生花明来了,这八九天来,双目在黑暗中处得太久了,此刻骤然
与阳光一接触,只觉得瞳孔如针扎,视物不明。
他只能见到这个人黑而高的影子,却不能断定他是谁,心中猜出必定是花明回来,
禁不住怒从心起,双掌霍地向外一推,发出了两股掌力,直向这人正面袭去。
他内功精纯,早已登峰造极,此刻虽陷于极度的饥饿中,可是发自他双手的功力,
兀自是不可轻视,巨大的掌力,形同是两道风柱,向着那人全身直撞过去,四壁起了一
片沙沙之声,石屑溅落了一地都是。
可是迎面这个人,并不立时闪躲,他发出了有如山羊似的一声怪笑,两袖交叉向外
一拂,一声大震,已把郭飞鸿所发出的掌力消解于无形。
郭飞鸿八九日未食,五内空虚,又长处黑暗,目光骤为红日所眩,一时间顿觉眼前
金星乱冒,头昏脑胀不已,这人蓦然出现,所发劲力,把郭飞鸿发出的掌力,消解无形,
使得郭飞鸿身子大大震动了一下。
他双手在眼睛上揉了一下,怒声道:“花明,我与你誓不两立……”
面前所立的黑衣人闻言后,又是一声山羊般的怪笑,以甘陕方言道:“年轻人,你
稍安勿躁,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然后再说话!”
郭飞鸿骤然吃了一惊,因为这人口音,听来陌生得很,他用力地揉了一下眸子,再
细看了看,才看清来人并不是花明,而是一个身着黑衣,背后微微拱起的老人。
从这人身材看上去,似乎比花明略高些,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盆状的竹笠,整个脸
被遮住了一半,一时尚还看不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这人身子微微前倾地立着,手中杵着一根竹杖,身上衣着,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上身是一件黑绸子半长不短的衣衫,腰上裹着一条鲜红的带子,下身却是一条黄白色长
仅及膝的裤子,赤着一双瘦腿,足下是一双芒鞋,立在洞口,状似呆偶。
郭飞鸿看清之后,站起身来,哼道:“阁下是谁,恕郭某不认识!”
这位头戴竹笠的怪人由鼻中哼了一声道:“这些都无关紧要,少年人,你是被花明
关禁于此的么?”
郭飞鸿目光如饿狼般地在老人身上搜索了一下,道:“我饿,你身上有吃的东西么?”
怪人看了看他,探手摸出一个油纸包,木呐地道:“这是我的晚粮,赏给你吧,不
要急,慢慢吃!”
郭飞鸿一探手,接过了纸包,里面是热热的馒头,还有一只油淋淋的卤鸡,这些食
物,一时间,使得他食欲大动,当时哪里还顾再多说话,狼吞虎咽,如同风卷残云一般,
霎时间一扫而尽。
怪人一直注意地看着他,身形不动,面部也一无表情。
郭飞鸿吃完了这些东西,由石上拿起一只水瓢,喝了几口冷水。眼巴巴地望着怪人
道:“还有没有?”
怪人摇摇头道:“都给你了,没有了。”
郭飞鸿呆了呆,点头苦笑道:“谢谢你,这一饭之恩我日后必定要报答你!”
怪人鼻中“哼”了一声,身子挪动一下,道:“你饿了很久么?”
郭飞鸿剑眉微扬,愤然道:“大约有八九天了!”
怪人一惊道:“八九天,你还能活着?还能有如此的内力?”
郭飞鸿看了他一眼,这时红日稍下,再加以他饭后精神大振,已不如先前之萎靡,
已能很清楚地看见老人的脸,心中微微吃了一惊。
原来这人生就的是白眉白睫,尤其是睫毛挺刺如针,一根根都有寸许长短,银光闪
闪,有如是两排钢针,很可能他选用这种盆状的竹笠,其用意正是为了掩饰他这怪样的
眉睫。
郭飞鸿看清一切,心中虽是惊异,倒未想到其它方面,呆了呆才道:“我是不会这
么容易就死的!”
怪人手中的鸠杖微弹,人如旋风,只一晃,已到了郭飞鸿面前,郭飞鸿吃了一次亏
后,对任何人都加深了警觉,这时见状,猛地一退道:“干什么?”
怪人呐呐道:“少年人,抬起头来,我看看你的眼睛!”
郭飞鸿这时近看,更发现出来人面上有一道道皱纹,层层相叠,每一道都根深,可
以想像,此人岁数相当大了。
这时这怪人如此说,样子一本正经,郭飞鸿倒吃了一惊,将信又疑地抬起头来,怪
人看了一眼,点头道:“你内功已入虚化之境,诚是难得,莫怪八天来,你还能如此健
壮地活着!”
郭飞鸿怀疑地望着他道:“是病书生花明要你来的?”
怪人咧了咧嘴,道:“是我自己来的!”
郭飞鸿冷笑道:“你是他朋友?”
怪人发出了一声羊叫般的笑声,频频点头道:“当然是朋友,老朋友了!”
郭飞鸿不禁大为失望,冷笑了一声道:“那你又何必送我食物?”
怪人“桀”了一声道:“这就是所谓人皆有恻隐之心。”
郭飞鸿气得闭上了眸子,道:“请你离开吧,如果你不能救我出去,还是请走吧,
否则那花老头回来,知道你给了我吃的东西,只怕不会与你甘休!”
怪人左手把戴在头上的竹笠取了下来,慢慢在另一张石床上坐下来,长吁了一声道:
“我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了这里,暂时不想动了!”
翻了一下眸子,他接下去道:“花明此刻正在凤阳打探你的底细,一时是不会回来
的!”
郭飞鸿冷笑了一声道:“这人无聊得很!”
怪人眨了一下眸子道:“我听见了这个消息,所以赶来看你!”
郭飞鸿微喜道:“这么说,你可以救我出去了?”
怪人点头道:“我知道你是郭飞鸿,江湖上人人称你是大剑客!”
郭飞鸿心中暗吃了一惊,哂道:“那是人们的谬赞!”
怪人继续说:“在凤阳府你帮着楚氏兄妹,打败了三湘巨盗南汀异叟徐子明夫妇,
在洪泽湖,你瓦解了大湖帮,然后你……少年人,你的威风可不小呀!”
郭飞鸿一双眸子在此老说话时,十分注意地望着,由老人奇异的神态里,使他忽然
想起了一个人,顿时心中一惊,暗忖道:“自己只怕未离虎穴,又要与豹为伍了,一个
对答不妙,同样有杀身之祸!
他听了这几句话后,微微一笑道:“除暴安良,乃是我辈习武人的本务,算不了什
么!”
怪人手中鸠杖在石上轻轻敲了一下,道:“花明武功至高,天下无敌,何以会对你
如此辣手?”
郭飞鸿这时心中已猜出了来人是谁,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你说得不错,他武
功实在很高,可是,眼前还是有人高于他!”
怪人呆了一下道:“是谁?”
郭飞鸿冷冷地道:“共有三人。”
“三个人?”
怪人有些紧张地问。
郭飞鸿点头道:“不错,三个人,一个人是洪泽湖心的云海老人。”
怪人“晤”了一声,面上透出了一片轻笑!
郭飞鸿叹了一声道:“可是这云海老人,长年打坐,早已不问外事,听说他身体已
僵,等于废人一般,所以说这个人已不能算了!”
怪人面上皮肉裂出了甚多笑纹,道:“很对,我知道这么一回事!”
他用手中的鸠杖,在地上划了一下,道:“你方才说是三……”
郭飞鸿笑道:“不错,是三个人,你听我说呀!”
怪人点了点头,郭飞鸿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第二个人,听说是一个姓石的,
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就不大清楚了!”
怪人银眉一挑脱口道:“石秀郎?”
“对了!”郭飞鸿立时接道:“一点都不错,冻水石秀郎!咦,你原来也知道!”
怪人鼻中哼了一声道:“你怎知石秀郎打得过他呢?”
郭飞鸿一笑道:“就是打不过,起码武技不会在他之下,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怪人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
郭飞鸿冷冷一笑道:“有关花明与这石秀郎之间,江湖上还有很多传说!”
“哦?”
“是这样的,”郭飞鸿若有其事地说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花明与石秀郎过去
是很好的结拜兄弟,另外还有两个,叫什么……”
“尚南飞与公孙羽!”怪人忍不住脱口而出,接着冷笑道:“你再说下去!”
郭飞鸿心中已十拿九稳地知道他是谁了,当时更是不动声色地道:“大概是这两个
人,这四个人在江湖上本来很好!”
怪人冷哼了一声,郭飞鸿反问道:“你怎么也知道?”
怪人动了一下鸠杖,冷脸道:“江湖上怎么传说,你快点说吧!”
郭飞鸿点了一下头,皱眉道:“四个人本来是好朋友,可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大
家反脸为仇,各不相让,姓尚的和公孙羽后来死了,那花明与石秀郎更是不肯相让,可
是他们两个都怕那个老和尚,所以几十年都不敢出山!”
怪人冷冷地道:“这是传说,我想事实不会是这样的,既然那个云海老人已成废物,
这两个人根本就不该再怕他了!”
郭飞鸿点了点头道:“那石秀郎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却听到了一些有关他的传说!”
“什么传说?”怪人白眉一剔。
郭飞鸿皱了一下眉道:“这个人胆子未免太小了一点,诚然令人不解!”
怪人低笑了两声,道:“怎见得?”
郭飞鸿叹了一声道:“老先生你哪里知道,那花明口口声声要把石秀郎碎尸万段,
可是石秀郎这胆小鬼,却东藏西躲,连面也不敢见病书生花明,岂不是太胆小了!”
怪人眨了一下眉睫,木然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郭飞鸿大声道:“其实何必听人说,就是花明也口口声声这么说,他认为那石秀郎
是怕他,不过以区区看来,石秀郎武功不会比他低,也许还比他高,只是这个人胆子太
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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