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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天龙地虎24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Nov 27 00:52:15 1999), 转信

曹冰乃是河北东名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在“宣化”府随“毛一腿”,练了七年硬
功夫,打铁,挑水,什么苦活都干过!
    毛一腿是冀省有名的武师,尤其是他的下盘功夫好,有一子一女,另有门徒六人,
可是子不成材,门徒六人之中,倒有五个不成器,顶多学了他武功三成,唯独这曹冰一
人,却是根骨质秉,均是上上之选!
    毛一腿生恐曹冰尽学了自己绝技,平日对之甚是忌苛,只用那粗浅的功夫搪塞他!
    曹冰自幼失亲,早已养成了刻苦意志。
    他在毛一腿门下,自知不如其他师兄弟有钱,可以孝敬师父,而不得不操些贱物役
以补救。
    不想如此一来,竟然成了规矩,竟然名符其实地在毛一腿家中成了正式的下人,平
日什么事都是他包办了,烧火挑水,全是他的事。
    曹冰仍然口无怨言,他下决心要学得毛一腿的独门绝技——七十二路连环腿,外带
三十六般巧打神拳。
    可是毛一腿这些绝活,除了他那个不成材的儿子毛大成以外,竟连他女儿毛小微都
不肯私传。
    偏偏毛大成连小成也成不了,而毛小微,倒有大成之望。
    毛一腿最后失望之余,才传给了毛小微!
    这其中要想完全明白,话可就长了,咱们是长话短说。曹冰在师门五年下来,除了
些杂技以外,竟连一手真功夫都没有学到!
    可是有一件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五年以来,他挑水、打柴、打铁、做工,却把武功中最重要的下盘功夫打好了。
    毛小微自幼与曹冰共长,谊属师兄妹,平日见曹冰事师为人,无不忠厚过人,私心
早已对其有所独钟,平日见他如此,每每心中代其不平,尤其是父亲传授武功,更是显
然的不公平,令人恼恨!
    毛小微虽是生长在武夫之家,可是倒是很有点心思,她知道自己年岁不小了,姑娘
长大了,难免要嫁人,而父亲必定是把自己许配其门徒六人之一。
    这六个人当中,再挑再选也不会挑到曹冰身上,因为曹冰出身微贱,一贫如洗,不
比其他五人多金,可是真要是嫁给了这五人之一,那可是永无前途可言了。
    毛一腿越忌苛曹冰,毛小微也就越爱他,于是,毛一腿的绝技,都由毛小微转授了
曹冰。
    曹冰开始强大了。
    他原来苦练的下盘功夫,助长了他学技的本钱,如今再学起来,自是事半功倍,于
是毛一腿的“七十二路连环腿”以及“三十六般巧打神拳”,神不知鬼不觉地为曹冰学
会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
    毛一腿的二弟子谢明山——也是六个弟子中最有钱的一个弟子,托人来向师父说亲,
毛一腿居然答应了。
    这件事对曹冰的打击是够大的了,毛小微更是芳心尽碎,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毛小微和谢明山成亲的那一日,曹冰痛不欲生,可是却只能将恨深深地埋在内心!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曹冰正在后院劈柴,毛小微悄悄地来了。
    她打点了一个包裹,备了两匹马,找到了曹冰,要同他私奔,她受够了谢明山,芳
心中所爱的只有曹冰一人,她要他拿出大丈大的勇气出来带她走,远走高飞!
    曹冰的心动了。
    于是,他带着毛小微走了。
    他们两人做了三个月的露水夫妻,却想不到,毛一腿竟然找到了他们。
    毛一腿捉住了他二人,把女儿立时处死,曹冰更判下了“五马分尸”的重刑!
    那是一个阴风苦雨的日子!
    天上刮着大风,雨丝如针,毛一腿和他的五个徒弟,亲自在场监刑。
    五匹怒马拖着曹冰的身子,一声令下,五马各自狂奔,可是老天有眼,竟然曹冰会
没有死。
    说来这事很奇怪,原来毛一腿的四弟子,平日为人心怀慈善,对曹冰极同情,今日
行刑,正巧是由他结绳子。
    这人姓文名良彦,他为了救曹冰一命,先已在绳子上弄了手脚,五根绳索中,居然
有四根都先用刀子割断了一半,只有右手一根是实在的!
    在如此情况下,四根将断的绳子,自然是难以分撕曹冰钢铁一般的身子。
    于是,五匹马之中,四匹断了索,只有右手那一匹狂奔不已。
    曹冰在地上直被拖了数里,皮开肉裂。
    注定他命不该绝,非但没有丧生,却还因此有了奇遇。
    原来武当山的“空空道人”,正值路过当处,见情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将曹冰解下
马背,带返“武当”。
    空空道人乃武当门早年弃徒,自己苦修,才学成绝技,侠行江湖,自成一门,年逢
知命,尚未遇见一个传人。
    这时一见曹冰根骨绝佳,待其醒后,细问事由,竟然不加深责,反倒收他入门下。
    空空道人因为当年自己身受,所以对曹冰更生同情,竟然在武当山,以七年的时间,
把一身武功,倾囊传给了曹冰。
    这七年来,曹冰的武功进境,真是他昔年所梦想不到的!
    空空道人非但造就了他一身杰出的武功,也传授了他很多学问,举凡四书五经,诗
词歌赋,这道人竟是无所不精。
    曹冰接受了道人文学武功,真可说判若二人。
    临别之际,道人更把自己一口防身兵刃“天缺剑”赠与了他,并且告诉他说“宝剑
能杀人,却也能杀自己,杀人者必死刀下,你这一身本事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施展,
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又道:“你以为你本事大,比你本事大的人多得是!”
    空空道人最后又以一生经历的哲理告诉他说:“一个会武功的人,最难作到的就是
藏锋掩芒,你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就好了!”
    曹冰谨记师言,带着那口“天缺剑”下了武当山,这多年以来,他确实遵照师训行
道江湖,果然没有结下一个仇人!
    可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是绝对不甘寂寞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今日又来到了楚秋
阳这里的缘故!
    可笑楚秋阳,居然对如此一个英雄看走了眼,而置其于客庄,当常客看待!
    曹冰在楚家转眼住了数月,既未得主人重视,已渐有去意!
    想不到,今天,这件事情来了。
    所谓受人衣禄,为人消灾,更何况曹冰是一个极有血性的汉子,这件事他怎能不管!
    金翅雕马人杰话该倒霉,他眼睛中,哪里会看上楚家这一干食客!
    曹冰一现身,冷冷一笑道:“朋友,你们未免欺人太甚了!”
    马人杰一扬手中鞭,“唰”一声,直向曹冰头上抽来,却见后者一扬手,已操住了
鞭梢。
    马人杰心中一惊,口中大骂道:“王八羔子,你是找死吧!”
    口中骂着,手上用力向后一带,却想不到长鞭竟是丝毫不动,马人杰再一用力,仍
属枉然,而对方仅以二指箝鞭,竟然使得马人杰施出全力,拉不回去!
    这情形,顿时使得一旁的徐子明大吃了一惊!
    他是老江湖了,什么人什么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是一点也错不了。
    徐子明一见黑衣人这种身手,就知对方是自己一个大大的劲敌,当下正要叱止马人
杰不可妄动,却已晚了一步!
    马人杰扯鞭不下,一时大怒,身子向前一窜,口中大骂道:“狗杂种!”
    左手一翻,一口鱼鳞刀,照着曹冰胸前猛吹了下来!
    刀光一闪,却为曹冰左手四指把刀捏住了。
    这一来,马人杰才知道了厉害!
    他神色一变,猛地松手就跑,曹冰一声冷笑道:“相好的,还你家伙!”
    右手一抖,原刀奉回!
    马人杰一声惨叫,陡地倒身于血泊之中!
    徐子明见状惊叫了一声:“好小子!”
    楚宅众豪士,见状齐声喝好,士气大振,一拥而上,眼看就是一场群架!
    就在这时,大门口有人高声道:“少庄主回来了!”
    蹄声响处,楚秋阳飞马而来,见状大声道:“各位不要动手,什么事由我自己来处
理!”
    众人闻声纷纷退下。
    曹冰也默默地退至一边,徐子明一张脸已气得青紫发黑,这时一声狂笑道:“好!
姓楚的,你回来得正好!”
    楚秋阳一跃下马,目光一接触来客徐子明,禁不住呆了一呆,冷冷一笑道:“原来
是徐老当家的,既来我花旗庄,就是我楚某的客人,干什么如此动刀动剑,未免太不雅
观了,徐当家的,请!”
    说罢,伸手让客,不愧孟尝之风。
    徐子明呵呵一笑,哑声道:“楚秋阳,我徐子明来找你,可不是跟你请安问好来的,
咱们那笔账,今天应该算一算!”
    目射凶光,继续道:“老夫今日陪着一位前辈,是专门答谢上次盛情,顺便来见识
一下郭飞鸿其人,我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楚秋阳嘿嘿一笑道:“老朋友,郭少侠并不在我这庄上,只怕令你失望了!”
    徐子明哈哈一笑道:“那说不得楚相公你兄妹要辛苦一下了!”
    楚秋阳怒声道:“什么意思?”
    徐子明点头道:“大相公,你那两手我徐某人过去也见识过了,我看你也别献丑了,
倒是……”
    说至此,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一面道:“倒是方才那位黑衣朋友,徐某失敬得很,
想要请教请教!”
    目光转来转去,却始终找不着曹冰其人。
    楚秋阳冷冷一笑道:“什么黑衣人,楚某这里从无没来历的朋友!”
    徐子明一双眸子疾转,仍然找不着要找的人,他点点头道:“好,那么这件事咱们
等会再谈!”
    说到这里,向着蓬车大声道:“老人家,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好?”
    蓬车内那人狞笑了一声,缓缓地道:“我饿了。”
    楚秋阳万没有想到蓬车之内还有一位“老前辈”,在场各人也没有想到。
    尤其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老前辈竟然会在此时此刻说出“我饿了”这么一句话,真
正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啼笑皆非。
    小孟尝楚秋阳皱了一下眉,目光遂向徐子明望去,冷笑道:“足下还另有朋友,何
不请出一见?”
    徐子明嘿嘿一笑道:“我看你还是不见的好!”
    咳了一声,接道:“我这位前辈口称饿了,不知贵处可有什么吃的?”
    楚秋阳心知对方来者不善,可是他这“小孟尝”三字外号,正是说明了他慷慨的侠
风。
    这时闻言,他朗笑了一声道:“贵友到我这地方,岂有挨饿之理,自当接待!”
    一面转身对身侧人道:“吩咐下去,急备上席一桌,招待客人!”
    徐子明点点头,心中也由不住暗赞了一声。
    四周围虽是人群密集,可是却无一人发出声音。
    大家的目光,都注定在蓬车之上,倒要看一看,车内是一个何等样的人物。
    楚秋阳一笑道:“徐老当家的,请和贵友入内进食吧!”
    徐子明惨笑了一声道:“小孟尝,你虽为人慷慨,可是今日一会,只怕你是凶多吉
少了!”
    他闪烁的目光,在马人杰尸身上转着,冷冷地道:“这笔仇咱们是再也解不开了!”
    说着走过去,弯下身,看了看马人杰。
    楚秋阳心中猛地一惊,他来时匆忙,未曾看见地上有个尸身,这时见状,面色微变,
暗忖:“这是谁干的?”
    虽然马人杰并非有什么特殊的高手,可是能在徐子明身边,杀死了这个人,也不是
一件容易的事。
    他一面暗惊是何人有此身手,另一面却更为未来的发展而担心!
    因为现在对方既死了人,这笔账,可就永远也算不清了!
    楚秋阳忙赶上几步,细看了看马人杰,道:“还有救没有……唉!”
    徐子明狂笑了一声道:“死个把人算什么,姓楚的,你也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楚秋阳冷笑不语,环顾左右冷冷地道:“这位马朋友是谁料理的?”
    人群中,蓦地出来一人,道:“是我!”
    楚秋阳一怔:“曹兄弟……是你?”
    曹冰点点头,目光扫向徐子明道:“杀人赔命,欠债还钱,以前的事情不论,这人
既是我杀死的,与楚相公无关,当家的你看着办吧,什么事都由我曹冰担了!曹某一人
一命,你要就拿去!”
    徐子明怪笑了一声道:“好!”
    一挑大拇指道:“真有你的,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件事就遵命记在曹朋友你的账上!”
    顿了顿,接着:“朋友你大名是?”
    “曹冰!”
    “曹冰?”
    徐子明一笑道:“好!好!怪不得姓楚的在凤阳有头有脸,原来手下真有能人!”
    此言一出,楚秋阳一声笑道:“当家的你错了,在我楚家的朋友,都是我楚秋阳的
上宾,楚某可不敢以东主自居!”
    一旁的曹冰也一笑道:“楚兄也不必过谦,小弟蒙兄恩待,所谓食人衣禄,忠人之
事,就是为大哥你送了这条命也是应该的!”
    楚秋阳倒是真没有想到,曹冰竟是如此一个血性朋友,自己真正是走了眼了。
    想到了自己平日的疏忽冷落,一时真是愧恨不已。道:“曹兄弟……”竟然接不下
去。
    徐子明目射凶光,嘿嘿笑道:“现在不是二位闲话的时候,这件事看看该怎么办吧!”
    曹冰猛然回身,凌笑道:“你这人也太罗嗦了,告诉你一切与我兄长无关,我曹冰
生就热血铁骨,只要你有本领,曹某这一颗项上人头,随时奉上!”
    徐子明正要发作,蓬车内一声叫道:“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好不好?”
    徐子明竟然按捺住怒火点点头道:“好!好!”
    说着走到蓬车边,细声道:“前辈可是要出来吗?”
    车内那人大声道:“当然要出来,你莫非要我关在里面一辈子,他娘的!”
    徐子明老脸一红,却竟也忍下了这口气。
    当时双手把车门拉了开来,并且探进身子去!
    大家的目光,一齐向车内集中!
    这人出来了,首先入目的是一只干瘦的白手,手上留有寸许长的指甲。
    这只行将就木的手,搭在徐子明肩上,然后抖颤着探出了身子。
    那是一个高不过四尺的白衣老人,老得不能再老了。
    只见他瘦小佝偻的身躯,包裹在肥大的白衣之内,全身简直像是纸糊的一般。
    这老人足下穿着一双像女人一般的一双花缎子绣鞋,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彩帽,帽
下两边,是一层刺猬似的短发,色作灰白。
    最可怕的是,这老头儿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血色,灰中带白,白里透青,他那
灰白的脸,发黑的嘴唇,松弛的颈皮……
    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真不知这样一个快死的老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楚秋阳心中暗吃了一惊,和他并立的曹冰更是面上变色。
    因为江湖上,越是这样奇模怪样,出乎常态情理的人,越是不可思议。
    眼前这个怪相的老朽,也许正是一个身怀不世奇功的可怕人物。
    所以曹冰和楚秋阳,这时都由不住暗暗惊心,二人对看了一眼,都未发言。
    这老人在徐子明的相扶之下,伸出了一只抖颤颤的脚,那绣花的鞋上,其尖端尚带
有一朵酒杯大小的红缨,随着足尖抖颤颤的。
    徐子明在这老人面前,态度极为恭谨。
    他小心翼翼地把老人搀下车子,这老头儿一只白手自后腰抽出了一柄折扇,“唰”
一下张开来,用以遮住当空的阳光。
    楚秋阳向曹冰点点头道:“曹兄弟,你随我上前见见这位老朋友!”
    二人走到了老者近前,老人眯缝着眼道:“这两个人是谁……呀?”
    徐子明冷冷地道:“这位就是凤阳府的楚大相公,楚秋阳!”
    楚秋阳冷冷抱拳道:“不敢当!”
    老人点点头,笑了笑道:“年纪不大,能挣得今天这个场面,可也不简……单啦!”
    目光又转到了曹冰身上道:“这位是……”
    徐子明一声狂笑道:“这位是曹朋友,单名一个冰字,马老三就是这位朋友给做下
的!”
    老人点头笑了笑,笑容中看不出丝毫怒意。
    他点着头笑道:“马老三的尸身呢?你扶着我过去瞧瞧去!”
    徐子明鼻中哼了一声,就搀扶着老人走过去。
    老人站在马人杰尸身之前,看了半天,点点头道:“草包,现眼!”
    徐子明面色不忿道:“他也是跟老前辈你出来的,这样死也大不值了!”
    老人低笑了几声,身子抖得更厉害。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徐子明道:“所以我不叫你们乱出手就是这个道理……”
    微顿接道:“马老三平日为恶多端,仗着你的势力,在外面干坏事,这些事我都知
道,我怎么不知道呢?”
    徐子明脸色一变道:“老前辈你当着敌人,怎么……”
    老人嘻嘻一笑道:“你别急……自己人不好,骂也是要骂的,可是话又得说回来,
打狗也得看主人面!子明你是这意思吧?”
    徐子明气呼呼道:“正是这个意思!”
    老人抖颤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这是小事,等吃完了饭,公公我替你作主!”
    徐子明面色稍霁,微微冷笑道,“可惜今天你老人家是白来了……”
    老人皱眉道:“怎说是白来了?”
    徐子明嘿嘿一笑道:“姓郭的不在这里,剩下的人,不是我说句狂话,我徐子明自
己一个人就可料理了!”
    群豪固是大怒,楚秋阳更是面上无光。
    可是话说回来,楚秋阳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本来就不是对方对手,心中气恼,却作
声不得,只有频频冷笑!
    老人闻言,小彩扇一偏,对着楚秋阳身边的曹冰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可真是难辨,因为脸上皱纹太多,简直看不出来他是在笑。
    然后他用手在徐子明身上拍了拍:“孩子,这话可得收回去!”
    大家听他称呼徐子明如此一位六十开外的人为“孩子”,都差一点想笑。
    可是徐子明却也受了,他与这老人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也只有他二人自己
肚子里有数。
    老人慢吞吞地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徐子明冷笑道:“你老是什么意思?”
    老人指了一下地上的马人杰道:“他要是听我的话,不乱出手,这条命不就保住了
吗?”
    徐子明咬牙道:“这是你老人家存心要他死,否则你老伸一伸手指头,马老三也死
不了!”
    老人一呆,遂笑了笑:“这话也有道理,我老人家一时竟忘了伸手,也许真是善恶
到头终有报吧!”
    说罢伸手在眼角擦了擦,倒像是一个“悲天悯人”的老善士模样。
    突然他又弹了弹指甲,点头道:“主人不是说开饭了吗?走!咱们吃饭去!”
    徐子明咬了咬牙道:“马老三的尸体,莫非就放在这里不成?”
    老人摇摇头道:“不行!不行!”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到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扁圆荧亮的贝壳来。
    大家的眼光,于是又移到了他这贝壳上。
    老人打开了贝壳,呐呐道:“一时三刻之后,主人洒上一把灰也就行了!”
    一面伸出小手指,用手指上的指甲,轻轻从贝壳中挑了一些红色的粉末,同时伸出
一只脚,把死者翻了过来。
    徐子明惊道:“你老人家对自己人,也用这东西,岂不太……”
    老人摇摇头道:“你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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