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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扬小邪 6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Nov 25 08:36:38 1999), 转信
小邪呵呵轻笑道:“通常输赌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好吧!看在你现在替我管理江山的份
上,传授你几招,省得又把我的江山给输了!”
皇上兴高采烈直叫∶“那你快传给我,朕──”
小邪狡黠睨向他∶“手痒了是不是?”
“我──”皇上嫩脸微红,此举又如小孩在抢糖吃。但仍禁不起诱惑,心一横,道:
“就算是吧!”
“嗯,通常手痒时,都学得比较快。”小邪自得而笑∶“掷骰子嘛──”
那张嘴说得天花乱坠,然说的都是最重要而有用的东西,听得小皇帝目瞪口呆,恨不得
马上就能学会此项技巧,好在他人面前逞能一番。可惜想练成,谈何容易?
吆喝声已转弱,卫兵此时方觉得皇上已恢复正常,方才真不敢相信一个小太监会逗得皇
上嘻笑无常,狂放吼叫,简直如街上地痞般,实不像一国之君。现在吆喝声较为正常,他们
也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嘀咕小太监是何许人也?
突然小邪已觉屋外已有动静,脚步声一片混乱,急道:“王公公可能回来了,你还没告
诉我,哪里可以藏身。”
皇上一时也想不起何处较隐密。
“唉呀,随便一一处,王公公较少去的就行了。”
“御膳房,他甚少去该处。”皇上骤露喜色∶“从左边再两座楼院往右拐,大概就在那
个地方,你躲在那里,只要不出门就可以了,万一
”他想抓下腰间玉佩给小邪,方知早就输给他,苦笑道:“你没有万一了。”
小邪明白他的用意,掐出透明而带紫绿椭圆形玉佩,轻笑道:“玉佩、龙袍都在我身
上,小心人家把你当成冒牌货。”
“不会──”
皇上方想说出另有辨认方法,小邪已闻脚步声甚近,顾不得再听他瞎扯,笑道:“我走
啦,江山可要好好保管,别忘了多练习。”他手比掷骰子动作,已窜向楼梯,眨眼不见踪迹。
皇上忙收拾东西——他从来没如此忙过,尤其是小邪乱画(用来记赌帐)那堆宣纸,想
塞都藏无去处,只好往桌下丢。
一错身之间,一位五旬稍带怄倭,身材不高的锦袍太监已走上楼梯口。老脸微抬,额头
嵌着三数条黑黝黝蚯蚓般的横纹,两道快脱光的白眉毛,支支翘硬如自鼠小鬓,直扫向毛鬓
的灰白头发,竟似乎是一种的,酒润红般瘦脸,布满淡灰寿斑。尤其那皱如卷干茶叶的眼
眶,吊着三角毒蛇般的眼珠,黠光毕露地盯向皇上,缓和而带自大的尖锐声音已传出∶“皇
上你可无恙?”
皇上强自镇定道:“还好,先生可逮到刺客了?”
王振走上梯面,伛偻身形,站直直也像在恭身,只须抱拳就显出十分恭敬模样,道:
“回皇上,刺客狡诈,一时无法逮着。”灵狡眼光已发现书桌乱得很,快步走过来,急道:
“皇上您可受了骚?”
皇上稍带怯意道:“没──没有,朕很好!”
“那──这些书籍──”王振已翻动桌上籍册。
“没什么──朕一时无聊,是以──”
“皇上──”王振稍带责备口吻,道:“您是一国之君,就是平时起居、作息,理当养
成君子之风,看您──”他已抓出书桌底下之“赌账”,一张张翻动∶“字不像字,画不像
画,全如孩童信笔乱涂──”他叹道:“奴才费尽心力,无非是想希望皇上早日长大,以担
国家重任,而您却
唉!”
皇上如见严父般默立一旁,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但想起小邪所记之帐,全是代表形式
(江河则画蚯蚓般黑线,再写简单错别字,江南则画一朵花)甚为简单和明了,却也瞒过王
振,暗自侥幸不已。
王振严肃道:“皇上童性未改,理当自罚临帖三千,以能督励自已。”
“先生所言只是,朕该自罚。”
看来皇上果真对王振百般依赖,连王振骑到他头上,他都认为理亏在己。王振对此反
应,一如往昔,觉得甚满意,方自露出浅淡而冷黠笑容,眼神一闪,又问∶“听护卫说,您
方才和一小奴才戏耍?”
皇上立时又紧张了∶“没──没有,他只是路过,朕一时无聊,才叫他上来,结果他甚
为惧怕先生责罪,朕不得不放他回去!”
王振闻知是皇上硬叫人来,而非小太监胆大包天敢违抗自己命令,怒意也松了许多。宫
中小太监并非少数,他也未必能全部认识。
他问∶“皇上可知他是属于何房?”,
“似乎是御膳房──朕也不认得。”
王振闻是御膳房,知是新进太监,全都由此开始,自己更难猜知。心中又想小太监刚进
宫就对自己如此惧畏,可见已受良好管教,当不致有何问题,而御膳房不少太监要走往油腻
腻厨房,以自己身份,怎可临此卑下地方?这就是他最不愿去御膳房的原因。
朝中大臣,他都不怕了,还怕一个小太监作怪?是以他根本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稍微责
备皇上不该如此后,道:“刺客似乎相当年轻,奴才问过王爷,他也看不清来人面目,只知
他武功甚高,近几天还请皇上少露行踪,以免被刺客有可乘。”
“朕自会小心──”皇上想到自己龙袍已不在身上,急须回宫再穿一件,道:“先生,
朕是否可回宫,恐怕宫中上下都在找朕。”
王振沉思半晌,道:“也好,天已快亮,奴才会多派人手搜寻刺客,必能有所结果,皇
上请随奴才来!”
似乎习惯于让他领着走,王振像是在替他开路,但何尝不是更一级?可惜怄偻身躯,再
怎么看也是奴才样。
X──X──X
“奴才就是奴才,吊着眼珠,跟地痞瘪十完全一样,天下怎会有这里人?”
小邪方才并没离去,只是躲在底楼卧房,见王振已领皇上离去,甫自推门而出。瞧上几
眼对王振相貌大感不悦,碍眼得很,两人这辈子再也无法和平共处了。
“奸臣都是这里模样吗?”他在思考,觉得并不尽然,以前那位假冒的韦亦玄,还不是
人模人样?想归想,折腾半夜,肚子也饿了,现在又被“分发”到御膳房,最恰当不过。
“管他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心意已定,已照着皇上指示,摸向御膳房。
凭他贼头贼脑的经验,很容易就找到目的地,还未靠近,香喷喷味道已传出,小邪不禁
猛吞口水,管不了什么行踪暴露,大摇大摆地推开门扉,一排三尺宽,最少有十余丈长铺橙
色桌中的桌面,置满了各色各样器皿,有瓶状、蝶状、碗状、盆状──瓷制、金制、银制─
─加盖、不加盖,琳琅满目,各口味,应有尽有。
小邪瞪大眼珠∶有吃而不吃,他永远也办不到,嘿然轻叫,目标就是左前方一只像是烤
山狸,抓着就啃,咬了几口,贪婪目光已落向另一盘大螃蟹,丢下山狸,道:“太咸了,换
换口味!”抓住螃蟹就咬,这么一尝,竟也尝出味道:“妈的,我可是当今正牌皇上,小皇
帝江山都输给我了,他现在只是候补的,理当我先吃才对!”
他给自己找了相当充分的理由,霎时大方起来,从头开始,一一尝试,合口胃者就多咬
几口,不合者,甚至倒在一处大盆中。不到三分钟,已将近尝遍三分之二,肚子也吃得鼓胀
胀,他还不肯放过,兴味已浓,掀起盖子都有动作,甚而还敲起声音。
这一敲,已有了反应,最里边墙角已爬起一位小太监,满脸睡态,惺松睡眼不经意地往
小邪瞧去,猝见之下,已着了魔般尖叫起来,不敢置信的跌靠桌角。
小邪发现是“同行”,又是小鬼,兴趣更浓,道:“嗨!来一口吧,很香的。”
小太监吓呆了,被他一叫,也醒过来,已知事态严重,眼看半边江山己被吃光,哪还顾
得了再发楞,忙冲前,急叫∶“你不能,不能——”
小邪叫道:“什么不能?都已吃了那么多,你还说不能?有福同享,你也来。”手一
抓,就是一撮叉烧牛肉往小太监送。
小太监急得快哭出来∶“你怎么可以吃?这是皇上才能吃的。”他想拉开小邪,却无能
为力,哀求道:“太祖宗爷,你行行好,皇上要是没得吃,我的头就没了!”
小邪叫道:“胡扯,那么多东西,皇上怎会饿死?光是这只北平鸭,就够他啃上一餐,
你怕什么?”说完狠狠地往嘴中送,猛啃一口,还故意咀嚼大声。
“我──我──皇上不能吃啃过的──”小太监终于还是忍不住而哭了起来。
小邪也觉得不该让他如此伤心难过,道:“好好好,我不吃!不吃总可以了吧?你不要
哭好不好,我补回去就是。”
他将口中肉又拉出,往烤鸭缺口补去,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补?
“来不及了啦──我──我──”小太监满脸泪水∶“我快要──快要死了啦!”
小邪叫道:“别那么夸张好不好?”手往里边比去∶“还有那么多没动过,皇上那会没
得吃?”
“你──你不──不晓得──皇上──皇上吃──吃饭──都
都是──乱点的!要是──要是他没得吃──我就──就活不成了!”小太监哭得太伤
心,说话都结结巴巴。
小邪也感到事情有些严重,叫道:“黑皮奶奶的,乱点菜?这么难侍候。”安慰道:
“好啦,好啦!你别哭,要死,我去死!我是新来的,你别怕,就说我搞砸的。”
“本来就是你搞砸的!”小太监听他是新来的,心情也放宽不少,哭声已停,但仍抽搐
不已∶“你──你好大──好大的胆子,一来就──就弄成这个样子。”
小邪得意道:“难得嘛!有得吃而不吃,多可惜?”
“可是──这会掉头的!
“我不相信你真的没吃过?”
小太监讷讷道:“有是有──都只吃一点点──哪像你──从头吃到尾?”
小邪笑道:“这里事不多见,你要不要尝尝?”
“我──我不敢──”
我吃都吃过了,你还怕什么?要死,死我又不死你,吃啦!”端着一盘似是海鲜,送往
小太监。
小太监犹豫一下,伸手抓起海哩,往口中送,咀嚼着。
“怎么样?口味如何?”
“很好吃──”
“好吃就再吃!”小邪豪迈道:“干脆从头来!”拉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太监走往前头。
长满雀斑,十四岁不到,较为纯真的小太监,犹豫道:“你真的不怕杀头?”
“怕什么?”小邪得意道:“皇上差点在我面前脱裤于呢!”低头在他耳际,细声而狡
诈模样∶“还是我饶了他哩!”
小太监露出不信神色。
“你不信是不是?看!”小邪双手往胸前一拉,龙袍已现,道:“虽然是小件些,也马
马虎虎啦!”
小太监顿时又傻了眼,愕然叫道:“九龙袍──它──它怎会在你身上?”
小邪笑道:“皇上多的是,有什么好大小怪?你要,我明天就弄一件给你。”他狎笑
道:“挖掉胸前龙头,你也凑合凑合穿上,如此你的头就变成龙头了!”(龙袍过长,若穿
在其身上,胸部龙头,正好能套住他整个头颅)
小太监傻楞一笑∶”我不敢!”
“久了你就敢啦,吃吧!”
小太监现在已认为小邪不同凡响,犹豫一下,也吃起桌上食物。
小邪笑道:“味道还好吧?”
小太监频频点头∶“嗯,虽然是二手货,一样可口。”
小邪见他已恢复正常,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顺子,我来了三个多月,一直在此看管,偶尔也替皇上送膳,你呢?”
“我叫杨──杨邪,今天才来!”
“凉鞋?”小顺子瞄向他,表情奇特,道:“看你人怪,名字也怪!”
“凉鞋就凉鞋!”小邪也觉得好笑∶“冬天到了,有鞋总比没鞋好!”
小顺子轻笑道:“你一来就闯了祸,今天的膳食,可要你送了,到时皇上责怪”,你想
好应付方法没有?”。
“不必想啦!”小邪笑道:“三颗骰子就解决了!”
“骰子?!”小顺子若有所悟,道:“你也会?常公公最喜欢玩了。”他又道:“常公
公就是御膳房的主事,你也是他管的!”
“有伴好过日!”小邪合对了肚脐眼,轻狂道:“还不是来一个杀一个,你常玩──”
小顺子摇头,来不及回答,已有声音传来∶“小顺子传膳——五香紫烧鱼片、辣味菊花
蟹、红烧鳝段、芙蓉海哩、冰糖燕窝,外带八宝粥,天宫侍候——”
小顺子急忙回答∶“知道啦——”忙从墙边抓起大平底银盘,直念着菜名,往桌边寻
去。不寻还好,一寻下去,整个脸都已皱成一团∶“完了,完了!凉鞋你可真会吃,吃不下
也罢,你竟然弄成一堆?现在要哪里去找?除了冰糖燕窝还没遭你的殃,其它全没了!”
他又急又好笑的望着小邪,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邪笑道:“别急嘛,反正都是菜,看我的!”随便抓起几个盘子,朝哪一大堆杂烩走
去,道:“什么菜?念来!”
小丁着急道:“小邪──事情都发生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有啊!”小邪认真道:“那像的画得太丑了,不信你问问阿三。”
阿三猛点头,道:“嗯,实在不像话,简直在破坏帮主形象。”
阿四道:“这,我五岁的时候就会画了。”
小七笑道:“鸭子不小心踩上去,也跟这画差不多。”
大敌当前,四个人却如文人雅士在鉴赏名画般,品头论足,端的是胆大包天。
王坚实在拿他们没办法,冷笑道:“说够了没?说够了,就乖乖跟我回去吧,本官让你
多活几天,省得乱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小邪仍无多大反应,此阵仗,他见多了,在品头论足之际,他们已有默契
先保护小丁脱困,小邪笑道:“把柄果然被人们捉住啦,这下我可惨了。”
“那你就束手就缚,也许可以救你同伴一命也说不定。”目光已瞄向小丁,狡笑不已,
甚为小丁美色所惑。
小丁感到混身不自在,急道:“小邪你快走,我们先拦住他们。”说着已抖出一双短
剑,就想横向小邪前面,准备决一死战。
王坚冷笑不已:“如果你们敢动,只要我一声令下,保证你们乱箭穿心。”
小邪轻叫道:“小丁你闪一边去,我自有主张。”不等小丁回答,阿三已拉退小丁,神
秘笑道:“万事东西南北风,错不了。”
小丁一阵迷糊,看他们样子,似早有准备,虽担心,却也深怕坏了计谋,心中甚为忐忑
和矛盾,不知该不该听他们的。
来不及让她决定,小邪已高傲道:“王坚你也太大胆了,明明知通找有拆墙的本事,你
还敢来找我?玩命也不是这里玩法”
王坚心神为之一紧,道:“你已知道我们会来找你?”
“废话嘛!”小邪戏谑道:“再笨的人也该想到,所以我早有准备啦!”
王坚脸色一变,冷森道:“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邪得意道:“你们这些王振的走狗,我老早就看不顺眼,现在正好一
个一个的收拾,只要我这么──嘿嘿──”他笑得很邪:“只要我一叫,马上就有天兵天将
下凡助我也!”突地他“啊──”地并不大声急叫,只是想吓吓王坚。
岂知叫声方起,猝然哔啦巨响,四面八万蓦地腾出数名黑巾里面人,分别罩向数排弓箭
手,一阵细石打得士兵招架不住,乱成一片,当中一名也飘向小邪,挡住了王坚去路。
如此突发,小邪愕愣呆然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已然真的被吓着,因为他根本就没
准备伏兵,这些人不知是哪来的?个个武功如此了得,逼得官兵招架无力。
阿三拍手直叫好:“哈哈,天兵天将,杀来个炒沙锅。”
王坚喝道:“全力迎敌,莫让叛贼逃了。”三尺青锋已划出重重剑影,朝面人刺去,双
方互拆绝招,打得难分难解。
混乱之中,突有声音传出:“杨小邪你快走!”
小丁以为他看出味道,不想走了,登时秀腕一探,拉住小邪,急叫道:“快走,否则就
慢了。”
小邪还没弄懂事情,吱吱唔唔,已被她拉入门内。阿四拱手笑道:“谢啦,小阵仗,交
给你们,一切照计划行事。”
嘴皮子耍够了,这才追向小邪。阿三、小七也从容的闪入屋内,一点也无危
情境。
王坚目顾都不暇,那还顾得了他人?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遁去,光吼光叫,也无人拦下他
们,不禁怒火更炽,怨全出在里面人身上,攻的全足致命招式,然而自己武学差人太多,莫
说伤人,能自保已是不错,节节被人逼得手忙脚乱,渐往后退。
里面人似乎不想伤人,守多攻少,见小邪他们已离去,再战两分钟,有人喝出:
“退!”宏亮声音传出,数条黑衣蒙面人一起攻出最后一招,同时已藉劲朝四面八方倒窜,
仿佛串了黑色的带子,刷出一道黑虹,眨眼已消逝各处,来得快,去得更突然。
王坚大怒,狠手厉挥:“追,非逮到人不可。”
官兵蚂蚁般急贯屋内,翻透了整个通吃馆,一丝人影也未见着,连想揩点油都没有,除
了大厅外,其它厢房空空荡荡,和一座废屋差不多。不是小邪他们临时搬走,而是他们才来
不久,光筹备大厅就已大费心思,根本没时间再布置其它房间,这一走,倒也干脆。
王坚满面怒容瞪向大厅那张小邪大画像,喝道:“拆下它,挂在街头,当通缉令。”
几名士兵应“是”,大费周章,甫将画像拆下。
邱梅恨道:“这小子羽如此之多,必须请京城再派高手,以能将他绳之以法。”
王坚道:“公公说的是,下官自当禀明统领,那里必定难逃法。”
邱梅道:“他们可能逃得不远,王佥事不妨再搜出城外,说不定会有斩获”
“自该如此。”王坚转向几名锦衣卫,道:“传令下去,搜出城外五十里,阻挡不肯被
搜者,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官兵又往大门移动,霎时走个精光,如今大门已紧闭,两张六尺长一尺宽封
条“X”状地贴在门上,通吃帮就此歇业。
真武山林较浓密而平坦处,通吃弟兄各有表情的聚集该地阿四笑道:“棒,太棒了小邪
帮主只一吹,神兵天将,三两下就将敌军打碍唏哩哔啦,实属‘大下第一种’也!”
阿三叹道:“可惜就无本和尚发威的余地,不过──”他转笑意:“小邪帮主这招也够
厉害了,佩服佩服!”
小邪茫然苦笑道:“我有这么厉害就好了,你们光吹个什么劲?”
阿三诌媚道:“唉呀何必呢?这么聪明才俊,让人知道又会怎么样呢?”
小邪瞄向他,邪邪一笑,道:“你知道的满多的嘛?”
“哪里,跟你在一起,不变聪明也不行!”阿三得意地耸肩回答。
“变你的头!”小邪狠狠地给他一巴掌响头,笑骂道:“黑皮奶奶的,还吹,再敲下
去,你要不要试试?”
他举手作势欲敲,阿三抱头忙逃开,苦丧着脸,道:“你的计谋怎么转得如此快?天丘
马上就变成了天巴掌?”
阿四干笑道:“还好,我马上就瞧出破绽了,天乒是自己偷跑来的。”
小丁愣然道:“小邪──那些人当真不是你所安排的?”
小邪无奈道:“这年头,好事的人可真不少,连玩命的事都有人抢着做,早知道他们要
来,就该到总督府去转,让他们多多发挥。”
小丁迷惑道:“这么说,当真不是你所设计的了?”
小邪得意道:“也该算啦,因为我人面广,有难的时候,只要一吹,多的是抢着要帮助
我的人。”
小丁白他一眼,娇嗔道:“少不正经,帮什么忙,通吃馆开张不到三天就关了门,这里
忙不帮也罢,有时候,我真想不透你倒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花那么大的心血才弄个通吃馆,
你却像在玩家家酒──”她也不知该如何说小邪才好,又好又好笑地瞪着他,真不取再猜地
下一步又要耍出什么怪事。
小邪尴尬而带有一丝得意,道:“意外,全属意外嘛!”
阿三叫道:“都怪阿四,放什么鞭炮,惹来一身腥!”
阿四白眼道:“你也一样,发传单就规规──发,还要什么奖金,连我五十两银子都血
本无回,我没向你要,你倒先怪起我来了,良心何在?”他冷眼道:“现在我正式向你宣
布,快快将银子还过来,否则──”
阿三不屑道:“否则怎么样?”
“哼哼──”阿四突然急叫:“否则撕烂你的袈裟!”
话声未落,他已扑过去,准备大打出手。
“停──”小邪喝住两人,老奸巨滑道:“少来,少来少装模作样了,想耍把戏来骗
我?好吧,要撕袈裟我帮你们撕好了。”
他还没动,阿三阿四已叫起来,急忙求饶。阿三道:“小邪帮主可千万不能出手,现在
是非常时期,袈裟破了,可就无衣可遮身了。”
阿四尴尬笑道:“还是小邪帮主厉害,我刚要‘示范’,你就知通我的用意了。”
小丁不解道:“你们两个──不是想打架?”
小邪瞪眼直笑,阿四不敢再说谎,苦笑道:“我们是怕小邪帮主处罚,所以先处罚自
己,以免小邪帮主亲自动手。”
小七笑道:“简单的说,就是‘苦肉计’!”
阿三阿四尴尬直笑。
小丁终于明白,娇笑道:“原来如此,可惜肉都没打疼。”
阿三道:“所以此计失败了。”突然用力拱手:“现在只好劳驾小邪帮主出手了,命可
破,袈裟不可破。”
小邪瞄向他俩,有无力道:“算了吧,以后你吃狗肉别那么凶,我就感激不尽了,既然
你爱袈裟如命,就该好好保护它。”
“一定,一定!”阿三感激不尽。
小邪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夺走你心爱的东西,就多让你穿三年好了。”
“──三年!?”阿三、阿四笑脸一拉,苦得能滴出汁来。
“三年,不够?那就──”小邪更无奈说着。
阿三、阿四口同声抢口道:“够了,够了三年就三年,多谢帮主恩赐。”
小丁想开口,又怕惹祸上身,张呀张地,仍未说出声音,怎为同情的望着两人。
小邪得意道:“记着啦,三年,好好爱惜吧!”
阿三苦笑道:“有没有办法带罪立功?”
小邪道:“找一个学生扣一天,找一千个你就有得赚了。”
阿三叫道:“这不是老鼠会吗?”
小邪笑道:“就是有傻老鼠让你宰,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当然要,”阿三得意笑道:“好歹我还是只老鼠头,马上就有只笨老鼠了。阿四!”
他抓着阿四脖子已往小邪带去。
阿四冷不防被抓个正着,挣扎急叫,仍没甩脱小邪笑道:“逮住也没用,要榨出银子才
算。”
阿四反叫为笑:“这下你该放手了吧?我跟你一样是穷鬼投胎。”
阿三苦笑不已,只好松手,,阿四立时还他一个响头,叫道:“像尔这样抓,再十年也
找不到肥老鼠,差透了。”
小丁道:“别再闹了,我们谈点正事,小邪你认为那些里面人会是谁?”
小邪找了块牛般大石头,众人坐下,他道:“该不会是黑巾杀手吧?”
小丁愕道:“你少吓人,那些杀手,不早就给你炸光了?”
小邪道:“怎么炸得光,西域多的是──他们会是拉萨和尚──这就要看小七了。”小
邪道:“他鼻子灵!”
众人转向小七,希望获得答案。小七道:“该不会,这些里面人──至少靠近我们那两
位,我保证一定和他们碰过面。”
小邪追问:“你可猜得出是谁?”
小七苦笑道:“没办法,以前没特别去分辨,大都混在一起,只有等下次碰上再辨别
了。”
小邪频频点头,道:“至少可以证明我们曾经碰过他们,至于他们是何人?管他的,碰
上了再说,反正他们是在救人,看起来好像是友非敌。”
通常猜不出的事,他总会先丢在一旁,等更有线索时,再一拼处理。
阿三道:“不猜也好,咱们回去,生意总得要做下去。”他急着想找人,大拉苯老鼠。
阿四冷笑道:“你自己回去吧,说不定人家已弄好油锅,等你下锅。”
小丁急道,“怎么办?好端端地,谁知又冒出一个太监?”白眼小邪:“都是你,专惹
这些不要命的事。”
小邪被骂,反而显得高兴,尴尬又得意道:“我故意的啦,故意的啦嘻嘻!”他的笑
声,任何人都知道他在胡诌。
小丁嗔目道:“看你,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唉呀,人家正经,你反而说不正经。”小邪叫道:“我是故意要让他们逼我走路,这
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那混蛋皇帝算帐!”
“小邪──我不许你去。”小丁紧张道:“京城高手如云,你──”
“什么高手?比起武林,还差一大截。”小邪自得道:“想当年黑巾杀手都奈何不了
我,京城那瘪些十又算什么?最重要,我还是要替张人人伸冤,不去怎么可以呢?”
阿三认真道:“对,该去找那老混蛋,呀──小混蛋才对,一屁股事都不管,任由王振
作威作福,不知还要害死多少好人,非得修理他不可。”
阿四也赞同,道:“反正太原也混不下去,到京城,人多地广,照样可以出人头地。”
小七道:“也许找到皇上,可以解决小邪帮主的通缉令,为了一劳永逸,值得一试。”
“看!”小邪得意道:“通吃帮五英雄,只有老二反对。唉拿菜刀的,心肠都比较软。”
“小邪──”小丁跺脚道:“人家关心──”
“关心我对不对?”小邪俏皮道:“小丁最贴了,处处替我着想”
“小邪──”小丁嫩脸更红,困窘非常:“人家说──”
小邪又截口道:“说真的,对不对!”他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说真的。因为你的心
和我的心足相通的,这叫──叫──心什么的──相咬吧──”
小七道:“叫心心相印!”
“哦,”小邪笑道:“心心相印──不过──心心相咬就更进一步了。”
小七笑道:“也可以啦!”
“小邪,我不理你了。”小丁窘红耳根,甩头就想走。
“好好,不咬,不咬!”小邪追上去,拉住她,笑道:“心不咬,嘴咬就可以了。”
“小邪你──可恶!”小丁羞窘万分,猛跺脚,想挣脱小邪右手,却愈挣愈近,急忙
通:“小邪你快放手,这样──”
“太亲密是不是?”小邪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些?”他看小丁不得不装生
同样,方自松手,笑道,“不过,我还是很在乎的。”
小丁瞪他一眼,嗔道:“没有一次正经的!”话虽冰冷,心中却荡起阵阵涟漪,让她痴
醉。
小邪轻笑不已,他如此闹,只不过是想冲淡小丁为自己担心而引起的愁怅,见她好多
了,才笑道:“你现在该不会反对我进京了吧?”
小丁幽幽叹道:“找们一起去好吗?”
小邪道:“放心,我老头不全说过天下没人杀得了我?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心。”
“唉呀,这又不是去做生意?你们去,我更不能放心,这样好了,”小邪道:“我先
去,若一个月没回来,你们再去,如何?”
阿三把手赞成道:“我最相信小邪帮主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在此预祝你,马到成
功!”他还是想养他的老鼠窝。
阿四和小七知道小邪一身能耐,若跟去,说不定更添麻烦,也双双赞同。小丁百般不
愿,却也拗不过小邪,轻叹道:“你就是那样让人不安!”
小邪安慰道:“别酸了嘛,京城丐帮弟子遍处都是,你还怕什么?每次我还不是活得好
生生的。”
小丁叹道:“那你快去快回少惹事生非。”
“哈哈,诗口口,小丁答应了,真难得。”小邪蹦起来,神情激动道:“猛龙要过江
啦!”
阿三笑道:“猛龙要过江,我这小龙要回府吃老鼠罗!”
小七道:“小邪,你还没说好,我们该在那里等你。”
小邪敛起激动神情,沉思半晌,道:“还是在太原城。”
阿三登时拍手鼓掌叫好,阿四却皱眉头,道:“小邪帮主,你没开玩笑吧?”
“没有,”小邪解释道:“现在通吃馆可能已被查封,而我又在京城,王坚他们可能不
会去搜,最主要是萧王府的人一定会担心,我们必须和叫小王爷联络上,以免再出差错,另
外──”他笑道:“生意还要靠阿三,就看你的啦!”
“没问题!”阿三精神饱满道:“当你回来时,别忘了带老鼠笼啊!”
小邪笑道:“别抓的都是炸不出油的,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阿四道:“到处都有官兵,生意怎么做?”
小邪气眼笑道:“你有看过捉老鼠的人大摇大摆的吗!”
阿四恍然道:“我懂了,来暗的!”
一阵畅笑和告别后,小邪已独自走往京城方向,小丁、阿三、阿四和小七则利用机会,
已然潜回太原城,以便和萧无痕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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