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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扬小邪11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Nov 25 08:40:36 1999), 转信

小邪推开旨,冷森念道:“皇上有旨,大官杨小邪乃朕之好朋友,不是钦犯,而张克正
一事,朕已令王公公查明,为叛贼──小毛所为,凡本朝文武百官,今后不得对杨小邪大官
施以逮捕,否则斩无赦另,杨小邪教驾有功,朕御赐金旗乙面,凡见此旗,文官下轿,武官
下马,以对杨大官之尊敬钦此!”
    这算那门帘旨?
    原来小邪根本就看不懂旨里边所写字迹,只是听皇上口述,然后照真意加油添醋,说得
天花乱坠。
    李甫山、王坚和邱梅甚至怀疑旨是假的。
    小邪叫道:“李甫山还不快快接旨?”
    “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甫山抬头,仁见小邪连旨都拿颠倒,冷道:“公公连旨都拿颠倒,又如何能读?”
    小邪倒翻旨,猛然尴尬咋舌一笑,又叫道:“你懂什么?这是皇上特别交待的,没知
识!”
    李甫山不再多言,他想接走旨,先辨真伪再说。接过手,摊开一看,除了一些夸张言词
──“是朕好友”、“杨大官”以及“叛贼小毛”等有误外,其他仍不失原意,当下已哭笑
不得,想不透他到底如何混到京城?还弄了旨回来?
    王坚站起,道:“都督,真有此事?”
    “嗯!”
    王坚不甘瞄向小邪,朝廷钦犯一霎间又变成皇上好友?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小邪大叫:“王坚你认命吧胆敢骚通吃馆,还将本官大像糟蹋了?一共有三十七个字,
十五个洞,还不快掌嘴?”
    王坚哈哈大笑:“杨小邪你别得意忘形,一个小太监也敢叫本官掌嘴?”
    邱梅也起了身笑道,“皇上赦你罪行,已是你的造化妆凭你一个小太监,公公我不惩罚
你,已是万幸,你还敢挟天子以作威作福?”
    小邪道:“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是皇上的好朋友唷敢对我如此无礼?呆会儿你就知道什
么叫倒霉。”
    李甫山粗眉一横,冷道:“杨小邪你休想歪曲旨,皇上只诏赦罪行和御赐金旗两事,其
他全是你自己一派胡诌。”
    小邪叫道:“既有御赎金旗,你们敢不遵?”
    李甫山冷笑:“金旗在此,本官已下马,有何不遵?就是看在金旗份上,否则早拿你辱
骂本官之罪!”
    小邪瞄向左马镫插着金旗:“这么说此旗没什么用了?”
    王坚冷笑道:“这要看你如何用,皇上御赐,在朝廷也不算少,就没有那一样可以用来
命令百官,你以为这是军令旗,还是走马符?”
    邱梅冷笑道:“乖乖地抬着画像走吧皇上金旗只能保你平安,不能拿来当令箭,冲着金
旗,只要你在太原城安份守己,本官保证无人会再骚你!”
    小邪抿嘴道:“这么说,我的像就白损了?”
    王坚冷笑道:“除了你官拜尚书令、大将军,只要高过我们,再来发威也不迟,别以为
皇上大赦你,就以为自己是皇上了!”
    小邪蓦地目闪邪光,左手往腰部抓去,已呵呵邪笑起来:“好小子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玩二嘛今天要是击不倒你,我就让你们抬着走!”
    邱梅冷笑道:“怎么?想来硬的?”
    “不错!”小邪冷笑,“恐怕你们吃不下咽”
    李甫山叫道:“杨小邪你再蛮横,本官可要拿人,再请奏上,收回御赐金旗了!”
    小邪嗤嗤而笑:“难道御赐东西,一点都管不到你们?”
    邱梅冷笑:“除非龙头金杖,尚方宝剑,皇上亲旨令和天龙玉佩。你还是带着金旗回家
吧省得惹火上身!”
    小邪轻轻一笑,道:“你猜对了!”
    “那你就快滚!”邱梅冷笑,“火已烧掉你半身衣服了!”
    小邪仍轻笑:“你猜得很对,不过不是带金旗回家,而是惹火上身了!”
    邱梅厉道:“你还敢发狠?我教训──”
    突然小邪拿出碧绿玉佩,其中刻有天龙腾云,栩栩如生,椭圆形之下方刻有“如朕亲
临”四字,正是皇上要小邪躲在御膳房所赐的“天龙佩”,皇上竟会赐予他人?他们实不敢
相信小邪气皇上关系到底已到何程度,忙双双下跪,急叫:“皇上万岁万万岁!”
    “万岁!”小邪冷笑,“再发嗲哆啊?别以为王振有多大用处?告诉你们,如果找王振
来,吃亏的还是一样,永远不会落在我身上说我是皇上的好朋友,你听都不听?简直无法无
天,一样三十七个字,十五个洞,还不快掌嘴?难道要我出手?”
    王坚裂了眼,就是吭不出声,一巴掌一巴掌掴向脸颊,心头恨意足以毒死千百个人。
    小邪冷笑:“邱梅你也一样,惹了你又如何?少拿鸡毛当令箭来硬的又如何?画是你们
弄坏的不管你们怎么弄,就是要给我弄好,送回通吃馆别妄想妥协,我们是卯定了离去你
的!”
    小邪一掌击落其方帽,已策马冲前,飞掠三人头顶,天马行空般窜出丈余远,方自落
地,马匹人立昂嘶,围观百姓一阵掌声,小邪连忙告谢,已驰掠城西。
    李甫山、王坚和邱梅这才起身,一脸怒火足以焚化千斤材。
    邱梅厉道:“杨小邪,不扳倒你,誓不为人!”
    大众围观下,他们也丢足了脸,拆下画像,悻悻然返往总督府。
    他们死也想不到小邪在短短十天之内,会弄出这些令人咋舌而难以相信的东西?又是
旨,又是金旗,还加个天龙佩
    通吃馆红门两张交叉大封条仍在,红瓦白墙依然清新照人,一切如故。连那高耸入天之
招牌都毫无损伤。
    “旨到──”
    小邪一马当先,不管红门闭锁,策马而纵,唏聿聿,马蹄飞掠,直向红门。轰然巨响,
门离开,人马齐往里边飞。
    “旨到啦──”
    小邪还想纵马窜向大厅。
    突然有人吼叫:“停──停──”
    叫声声未落,阿三已从左墙院掠出,忙揪住马尾巴,以防止马匹再乱冲。再进去,大厅
可就要面目全非了。
    阿四和小七此时也挡在厅门白阶前,急叫:“接旨接旨请下马请下马!”
    马匹足足将阿三拖了丈余远,地面已出现两道长而黑鞋底磨出之痕迹。阿三已哇哇大
叫:“什么旨?还我鞋子来!”
    一个开打,他已冲上小邪,想捣他背心。阿四和小七见状也一涌而上,霎时将小邪团团
围住。
    小邪被拖下马,急切叫道:“喂你们懂不懂什么叫接触旨?哇哟快放手啊──”
    阿三已不是打人,而是在扯他衣服,叫道:“妈的几天不见,就当起太监,成何统?我
扯扯──”
    阿四叫道:“什么玩二?送旨有此送法?有谁接得了?”
    四人扭扯一堆,仿佛疯狗抢食,不到三分钟,小邪衣衫早已撕去不少,狼狈地避开三人
纠缠。“停手里停手里没剩纸(旨)了再不停,连衣服都没了”
    四人一阵吃喝,都已懒洋洋,大病初愈般躺在地上,面对天空一片碧青,似如可食之透
明冰糖,不但悦目,而且口馋。
    小邪懒洋洋道:“可恶那有人如此接触旨?再接几次,我的命迟早会断送在你们手中!”
    阿三叫道:“妈的咽那有人如此送旨?像这里送法,不用第二次,现在我们能保住命已
算不错简直是谋杀嘛!”
    小邪道:“谁谋杀了?我是想试试你们接过旨没有,结果很让人失望,草包!”
    小七笑道:“要是接你的旨?我们可当草包!”
    阿四道:“对啊何必冒生命危险呢?”
    阿三呵呵一笑道:“不过这次接的不错,希望以后仍有此成就,可惜少了小丁,否则─
─呵──”
    阿四道:“小丁一定会揪住小邪帮主的头发,像你揪马尾一样!”
    小邪问:“小下去了哪里?”
    阿二道:“她最怕死,恐怕还在磨菜刀吧?”
    蓦地
    小丁捧出一手冰水向阿三撒去,嗔叫道:“阿三你才在磨菜刀可恶!”
    不仅阿三中奖,连小邪、阿四和小七都受波及,叫出口,都已蹦起,冰水凉澈心腑,众
人猛抖起衣服,大冷天浇冰水,滋味并不好受。
    阿四骂道:“都是你谁叫你乱说话?”
    一拳已打向阿三,想报被连累之仇。
    阿三猛跳开,急叫道:“不能怪我只是小丁偷袭我们要打,打小丁好了”
    二话不说,他已窜往小丁,伸手就想拉住她。然而小丁早有防备,身形一闪,飘然溜入
大厅,方想回头奚落之际,小邪那顶太监高帽已罩向她头部,“哇哟”一声叫,已天昏地
暗,紧接着是数人一涌而上之声音,卷得她全身扭痒,笑不绝口,眼泪直流。
    过了瘾,小邪方始放手,自得道:“啥玩意儿?敢暗算本帮主?实在是胆大包天气”
    阿三呵呵一笑道:“原来你不怕死,是怕痒啦?”
    小丁脱下帽子,羞红的脸仍挂着泪痕,嗔叫道:“你们四个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
嘛?”
    小邪狡黠笑道:“英雄就让你当好了,我们不稀罕。”
    阿四叫道:“小丁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是我们先惹你?还是你先惹我们?那些冰水难道
是天上掉下来的?”
    小丁瞪向阿三:“都是他骂我,否则我也不会泼他冷水!”
    小邪叫道:“你泼他也就罢了,为什么偷袭我?”
    小丁红着脸,惧意顿生道:“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已湿了一半,要是故意,我不就变成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小丁呐呐道:“我──我──我给你拿件干衣服──”
    阿二道,“我的也顺便!”
    小丁瞄向他,嗔道:“都是你以后衣服自己洗差透了!”
    小邪道:“好吧你就多拿几件,大冷天,会生病的!”
    小丁如获重释,马上溜向后院,逃开小邪视线。
    小邪走向摆在大厅中央特别大之雕花太师椅,叹道:“奶奶的花了好几十两银子弄来,
连屁股都没坐热过!”他不信地坐上椅子,转向阿三、小七和阿四道:“你们也坐,我们现
在进行商讨大事!”
    本是一排椅子,三人已搬动而成半圆,坐定后,已开始商讨。
    阿三道:“小邪帮主,结果如何?”
    “万事诗口口气”小邪得意道,“皇上这小子也是赌徒──”
    紧接着他将在宫中发生之事情大略说一遍,霎时引起三人暴笑不已。
    小七道:“如此一来,我们就再也不怕官府前来乱了!”
    阿四道:“那股子旗,该插在哪里才好?”
    小邪道:“当然是大门顶端。”他笑道,“屋瓦上再弄间小楼,也可以避雨遮霜。”
    阿四用力击掌道:“好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小邪沉思半晌问:“你们进行如何?”
    阿四霎时得意吹嘘道:“黑皮奶奶的我照你的指示去做,一天揍了几家护院武师和那什
么的公子?几天下来差不多揍遍太原城啦阿四着发名片,包准一开张,马上大摆长龙!”
    小七道:“还有几位似乎是武林人物,他们也想进式馆,已和我接过头,等小邪帮主决
定后,就可回答他们,收或不收。”
    “收尸收尸当然收尸”小邪急叫道,“唉呀怎么要问我呢?有人要来报名,定金就先
拿,省得他反悔了以后就不必问啦多此一举。”
    小七经笑道:“我是不知要收多少银子才算恰当,所以──”
    小邪截口道:“唉呀当然是愈多愈好啦最少一两,最多──没有‘最多’两个字,他爱
给,我们全收。”
    小七道:“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又问:“收了他们,要教他们什么?全部教?”
    小邪点头:“当然,以前就是有偷藏绝招之秘密,许多功夫才会失传,本馆大公无私,
谁要学多少就教多少,相对的,你们自己也要练习,否则被他们追过头,多没出息?不必三
年,本馆就得关门了!”
    阿三抱怨道:“我不干这么累谁受得了?有帮主一人武功天下无敌就可以了,当属下的
武功差些,又有何妨?”
    小邪抿嘴无奈道:“好吧你们要练就练,不练就煮狗肉去,本帮主还罩得过去,再不行
──呵呵──就和小丁一起去当乞丐头好了!”
    阿三得意道:“这还差不多总不能为了钱而拼掉性命吧!”
    阿四道:“就明天开张如何?鞭炮还是由我来放!”
    “好!”小邪大拍手掌。
    通吃帮已第二次开业,鞭炮响彻云霄,一时也将太原城给热闹。
    尤其是通吃巷已摆满人潮,都准备想报名。
    有百姓、有武林中人、有大人、有小孩,有的住在馆里,有的则随居太原城。
    而李甫山也将小邪画像连夜要人画,此时也奉回通吃馆。
    从早到晚,一共有两千三百余人报名,光收现银就已超过三万两,乐得通吃帮弟兄合不
了口。
    大部份都领取一册秘笈带回家去,其中有“观音掌法”、“菩提剑法”、”大悲掌”、
“孤星剑法”,这皆是武林一流之绝学,其他如小丁之丐帮独门功夫和阿三、阿四之少林功
夫,则因派系关系,不便公开。虽是如此,只那四样,已惹得江湖人物趋之若,大呼不虚此
行。
    被小邪这么一种,看来武林将会有革命性的武学改进。
    有四十余人住馆,分别安排在前厅左右厢房,这些人都得经过“看得顺眼”才行,是以
并无那里青面獠牙者。
    因为小邪认为那是不吉,干脆不收于馆内,免得见面了碍眼。
    四十余人大都是武林中人,而有七位武功较高,懒得叫名字,小邪把那些人都给编号,
如此则简单明了。
    除了大厅以外,这些人全不准进入后院,否则立时开除,收回武功。这是小邪为防止这
些人有所企图,再则可以保住该守的秘密。
    如此弄了一天,通吃五英雄高兴之余,也够累了,晚间戌时,才收摊,已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仍陆续有人报名,但却限于住在外面、领秘笈那里。
    阿四负责收帐,在门口摆张大长桌,一本记帐簿,划满看不懂字数字。左边堆了不少秘
笈,左下方则是大木箱,专收银子。今天人较少,只由他一人负责。
    阿三和小七则负责在前院督导学生。大冷天,全然光着上身,一个个肌肉结实,不畏寒
冷。
    小邪则不停负手而立,悠哉的巡视前厅、后院、前门,俨然一副大老板姿态。他不停动
脑筋,如何安排所收银子,安排学生如何练功、以及吃住,他也想到不如叫故乡的小胖、大
牛和二愣子来此,以便帮忙。最后他考虑到前些日子救他们脱困的黑衣蒙面人会是谁?
    会是黑巾杀手?还是拉萨和尚?
    难道他们已死灰燃?但为何要救人?
    他还是想不通,也不想继续思考,已走向前厅台阶,仔细端详每一张不同的脸孔。
    此时门外已有一位锦衣五旬较胖,但不高的老人往阿四走去。
    阿四瞧向他,一副生意人模样,深蓝锦衣十分笔挺,头戴方帽,山羊胡长于胸,已有点
灰自,一对细眼嵌在肥肉中,更显得他身材之猪肥。
    阿四眉头微抽,道:“老头,你也来报名的?”
    老人笑道:“在下姓张,单名一个平您好!”
    “哦!”阿四装模作样抓起毛笔沾墨于簿上乱画几宇,道,“五两。”
    随即丢一本秘笈给他。两眼如看猴子般盯着张平,心头在想,这么老了还想学功夫?
    张平又裂嘴干笑,上排金牙亮闪照人,道:“我──我不是来报名的!”
    “那你来干什么?”
    张平偷偷摸摸瞄向四处,觉得无人窥探,才交予阿四一张纸条,态度暧昧已    。
    阿四接过字条,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又瞄向他:“用讲的不行吗?”
    “这──很重要!”张平诚恳一笑,又往四处瞧去,“你看过就明白了。”
    阿四瞄向他:“我知道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张平愕道:“这不是通吃馆?”
    “地方是绝对错不了。”
    “那──你不想按这笔生意?”
    阿四叫道:“你难道不明白我不懂这里边写些什么吗?用说的又会如何?也不打听打听
通吃带的底细?碰上我们帮主,这字条就是你的午餐卖什么学问?”
    张平那晓得误会出自此?忙接过字条,歉然道:“对不起,大师──”
    “我不是大师!”阿四叫道,“我穿袈裟,理光头,全凭所好说话小心些,本人外号
‘拨毛剃刀’不白阿四,叫我四帮主就可以。”
    张平拱手道:“对不起,四帮主,因为──”他又瞄向四周,想定有无他人。
    阿四叫道:“看你如此模样,不必听你说话,也知道你是作贼的!”白眼瞪视,“一副
贼头贼脑!”
    “我不是贼──”张平肥眼睛不停抽动,大嘴一张,声音更小,“我是来找您来谈生意
的!”
    阿四往天空比去道:“本帮所做的生意都写在上面,你自己看,合乎那一样?”
    张平抬头睨眼而瞧,登时笑道:“有只有他们没说错!”
    阿四不耐烦道:“有就快说,有什么好怕的?再不说,我代表帮主回绝你,不作你这门
生意!”
    “不不不!”张平急叫,马上欺身于阿四耳朵旁道,“我想请贵帮主保镖。”
    阿四瞪向他,叫道:“直说不就没事了?保镖有什么大小怪?”
    张平急道:“四帮主请小声点,我要保暗镖!”
    “看你!”阿四叫道,“要保暗镖,就要早点说,都已喊出来,你才说?好吧本四帮主
替你引见老板!”
    他拿起笛子猛吹,破声音尖锐刺耳,刺向空中,让人好不舒服。
    “小邪帮主──生意上门啦──”
    声音甫落,小邪已撞出门,他正愁闷的发慌,不知该如何排遣时间,乍闻笛音,已兴奋
奔了过来。
    “什么生意!”
    “嘘──”阿四石手食指捂住嘴唇,细声道,“有人要保暗镖。”
    小邪会意,瞄向张平,一看就知是肥羊,道:“就是你要保?”
    张平拱手笑道:“大帮主,是我──”
    乾乾直笑,对于小邪如此年幼,他并不担心,因为短短几天,太原城不知”杨小邪”三
字者,可以说没有。小邪这身能耐,早已让太原百姓叹为观止。
    小邪道:“你是干啥的?开赌场的?”
    张平干笑道:“不是──小民在城南开古董店铺”
    小邪满意一笑道:“跟我来!”
    张平随即跟他进入通吃馆。
    阿四提高嗓子道:“小邪帮主别忘了我的红利啊!”
    小邪声音传来了:“要是做不成,扣你半月薪水如何?”
    阿四咋舌,不敢再言──还是收报名费稳些。
    绕过大厅,小邪已领张平抵达后院左厢房,一处小客厅。
    四张靠墙太师椅黑得发亮,中间夹着黑茶几,中间置着茶具,左边则为黄菊盆景,右为
兰花,正绽放着。
    两人坐于中间椅子,张平习惯地又往四处张望。除了门是四片方形纸窗外,三面墙上都
挂有山水画,居中还有张八仙桌,如是而已。
    小邪道:“很隐密,你大声叫也没人会听到!”
    张平干笑,仍不放心道:“帮主,还是小心些好!”
    小邪道:“够小心啦周围十丈之内,谁都无法逃过我的耳朵,你有什么大不了的生意?
要是我看不上眼,小心我拆散你骨头!”他瞪眼道,“你可知本帮喊的口号是什么!”他自
己回答,“是专保别家不敢保的镖,你考虑清楚没有?”
    张平颔首道:“就是天威局不敢保,我才来找您,您一定要帮忙”
    “哦!”小邪瞄向他道,“看不出你也有别人不敢保的镖?”他又道,“别忘了──保
非常之镖,钱相当的高。”
    张平道:“十五万两白银,先付十万两,交货之后再付五万两。”
    小邪眼睛都直了:“这可是趟大镖──十五万两──天下有几个人接得起?”他问,
“能不能让我知道,保什么?”
    照规矩,顾主可以不说被保之物,也无须告知为何要保这趟镖,是以小邪才如此发问。
    张平道:“是一对价值连城的玉狮子。”
    “哦──”小邪闻言,觉得不是武林人人所想要的东西,也不放在心上道,“玉狮值多
少钱?要是掉了,我好照单付。”
    “它是无”张平紧张道,“这镖千万不能丢!”
    小邪倒也干脆,道:“好无就无──要送到哪里交予何人?”
    张平道:“送往居庸关外宝石山──”
    “怎么?已到了藩邦瓦刺国了?”
    张平苦笑:“所以才没人敢保。”
    小邪不禁豪情万丈,他就是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不计后果,马上道:“保啦不保的是
龟孙!”他问,“要交给谁?”
    张平道:“实不瞒您,这玉狮已被一名商人买去,他要我出面雇人保它至宝石山,到了
地头,他自会出面向你接洽。”
    “要是他不出面,或者我认错人,那还搞啥?”
    张平道:“人是不会认错,他给了我半块铜币,只要合对了,就可交货,他也说过最迟
一个月要将货送到,否则将罚钱。而货送到后,超过此期限,没人来领,玉狮则归还予我所
以帮主只要等一段时间,若无人来领,则可自行返回。”
    小邪道:“这才合乎道理我接啦!”他问,“一个月期限还有多久?”
    “二十五天。”
    “足足有余!”小邪道。“你何时将货送来?还是我去拿?还有银子里”
    “我──”张平马上喜悦而笑,掏出一张银票道,“这是‘聚丰钱庄’十万两银票,您
先收下。”交予小邪又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你来拿比较妥善,我随时都在家等你,
是城南‘翠叶古董店’。”
    “恨好(很好)!”小邪摊着银票,生意就这么说定,银子就这么顺利到手,稍带激动
道,“好我会找最有利的时间去拿货。”
    “那老朽告辞了!”张平起身拱手拜别。
    “我送你出去嘿嘿财神爷!”
    小邪仍掩不住内心喜悦,虽想装出一副庄严模样,但憋出来的就像戏台上的小丑,十分
逗人而不自在。
    两人走出大门。
    阿四急问:“如何?成了?”
    小邪得意道:“哪里?”
    张平拱手道:“我走了,希望帮主能保密,以免发生意外。”
    小邪也学样拱手:“我会的再见不送!”
    张平这才如获重释地离去。
    阿四道:“成了就该分点红给找吧!”
    “你要多少?“小邪斜眼百笑。
    阿四道:“十两如何?”他怕说多了,反而引起副作用,说少些比较稳。
    “这么──”小邪拉长声音,阿四他跟着拉长脖子,开始担心说得太多了。突然小邪喝
声,“少!”
    阿四笑容己现:“我很容易心满意足的。”
    “满你的头!”小邪伸手打向他脑袋,雀跃蹦起,“呀呜──收摊吧那堆银子就赏给你
好啦哈哈──”
    发了疯般,小邪己疾奔入内。
    阿四迷惘而愣,真以为听错了,但见着小邪如此兴奋雀跃而窜,自己不学样,成何统?
当下毛笔一丢,捧起半箱银子,急追而上:
    “哈哈今天到此为止,大吉利市满载而归呀!”
    丢下一堆烂摊子,他也冲入门内。
    两人一前一后通过四十余人赤身练功场所,已引起不少人注意,猜不透“师父”又有何
人之举。
    阿三乍见阿四抱口箱子追着小邪迸入后院,心知必定有所变故,马上走向立于厅前的小
七,笑道:“小七,暂时交给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小七含笑点头:“好只有那个──”他神秘而笑,“要分一点来!”他已暗示“那个”
就是“红利”。
    阿三拍他粗壮肩头:“当然还少得了你吗?我不像阿四那样‘见利忘友’!”
    不等小七回答,他已窜往后院。
    小七仍较老实,认真指导门徒。
    小邪奔回小客厅,一个蹬足,整个人已倒向八仙桌,翘起二郎腿,双手抓紧银票,像在
鉴赏古董般玩着:“很容易嘛出了名,赚什么钱都易如反掌呵呵    ”
    阿四已抱着木箱奔至,稍带喘,仍喜上眉梢道:“小邪帮主你不后悔将银子全部送我?”
    小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道:“不后悔!”
    “好我收啦尝到时你反悔也没用了。”阿四掂掂箱子,黠笑道,“少说也有三百两嘿嘿
──白赚了?”
    阿三突然也冲至道:“什么白赚了?”
    阿四紧张,抱着银子,闪向前边椅子坐定,冷道:“没你的事,谁叫你想出风头,要教
学生?”
    阿三瞄向箱子,已走向小邪问道:“小邪帮主将那箱银子全送给了阿四?”
    “嗯!”小邪淡然回答。
    “那我呢?”
    “你没有!”
    阿三霎时呶嘴叫道:“不行你不能那么偏心,大家都是一鼻孔出,你怎么可以特别待阿
四?”
    阿四得意而笑:“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又说什么不愿抛头露面,要教好门徒?可以得到
学生红包?你去包吧呵呵袋子倒是很红──银子,我就不知道有无了!”
    阿三急得满脸通红,突地已冲向阿四,骂道:“好小子,有了银子就独吞,我抢!”
    “你敢!”
    阿四话未说一半,阿三已扑至,两人登时扭成一团,连茶几上的菊花盆景都被弄倒。
    “我不敢你今天不分我一半,我决不妥协!”
    “你休想这是小邪帮主赏我的红利,你敢抢?你就犯了帮规矩”
    “我可犯帮规,也要教训你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不顾朋友道义,见利忘义唯利是图──”
    小邪已坐起桌面,轻瞄淡然的在看野狗抢食般,脸无表情。
    突然阿三想举掌劈开木箱,以让银子掉落地面,自己也可趁
    捞一点。
    阿四大急喝道:“阿三你敢!”右手抓住花盆就想砸向阿三,以防止他劈掌攻向木箱。
    小邪淡然道:“抢归抢,砸坏了箱子里花盆,你们赔得起吗?”
    阿三、阿四忙收手,凭经验,他俩已知道小邪“不高兴”了。
    阿三叫道:“小邪帮主,你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只发银子给阿四,而不发银子给我和小
七?”
    小邪瞄向他,人如木头,一点表情也没有。
    阿四置好花盆,庆幸没鲁莽抛吐花盆,否则后果必不堪设想。得意而笑:“小邪帮主才
不偏心,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认命吧!”
    阿三叫道:“不算那是报名费,有的学生还得由我来教,怎能让他一人独吞,这很不公
平!”
    小邪道:“那是红利不劳就可以获的红利。”
    阿四更形得意:“听到没有?这是我接了一笔生意,小邪帮主赏我的红利,你该死了心
吧?”
    阿三哭丧着脸:“小邪帮主还是偏心里故意让阿四接,而不让我接触我若接了,定可赚
双倍钱!”
    阿四不屑道:“少吹啦若你去接,生意非跑光不可,客人听你这么一吹,早就对你起了
怀疑!”
    阿三盯向阿四,咬牙切齿厉道:“臭阿四光拍马屁,有一天你会白马屎压死尸”转向小
邪哭丧着脸,“小邪帮主,这是我二十几年来,对你最失望的一次,你根本没有给我公平竞
争的机会这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
    小邪轻轻一笑:“你认为我很残忍?”
    阿三叫道:“很残忍本来银子该是我的,现在却变成阿四的,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阿四得意而笑:“你最好接受,太阳永远从东边出来的,这箱银子也永远是我的,这是
不变的事实!”
    阿三捣碎肺腑,真想吞了阿四,骂道:“你太可恶了,我决定跟你反目成仇
    永不妥协!”
    阿四笑道:“也好,既是仇人,这银子就稳得多了,再也不会被你骗去,什么发传单赚
大钱?全是一派胡言连我的薪水都泡了汤现在你永远没机会了”
    “你──”
    阿三举掌又想打人。小邪已喝道:“吵完了没有?吵完了就面对面站着生意才开张第二
天,你们就起哄?将来怎么办?”
    阿三、阿四不敢多言,相对而立。阿三叫道:“这都是小邪帮主你偏心,而且一下就数
百两。我可要赚上数个月,谁也无法接受这事实。”
    小邪向他叫道:“你有没有听清楚我的话?阿四那只是红利!”
    阿三苦皱眉头:“红利也是银子,你连机会都不给我,这算什么嘛!”
    “谁说我不给你!”小邪叫道,“两人抬箱子里”
    霎时阿四已紧张道:“小邪帮主,你说过银子要赏我的──”
    小邪叫道,“我又没说要收回,我只是要你俩人抬箱子里”
    两人依言面对面,扛起木箱。不知小邪在耍何把戏。
    小邪道:“依你们经验,箱里有多少银子?”
    阿三道:“至少有三百两,若有金元宝,可能有五万两的价值。”
    阿四没说话,默认了。
    小邪道:“阿四你认为这是你接这笔生意的红利?”
    阿四斩金截铁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邪轻轻一笑,拿起银票道:“看这是此笔生意的银子,多少钱,我不说,现在我要将
它的百分之一红利拿来和你换,你愿不愿意?”
    这是一种赌博,凡有赌博,都能使人心里肉跳。阿四暴豆子,不停蹦跳,也许只有一万
两?还是十万两?然而手中已有五百两价值的银子,也就是五万两的百分之一,那老头有如
此之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五万两?看他贼头贼脑,十足吝啬样,不可能吧何况已拥有的,总
比还握在他人手中要好得多。
    “我还是保有现有的比较好!”他回答。
    “想定了?”
    阿四坚决道:“决不更改!”
    小邪轻轻一笑道:“好那这百分之一,我就送给阿三!”
    阿三已目露喜色,道:“对嘛不管多少,每个人都该有一份总不能偏袒
    。”
    “谁偏袒了?”小邪叫道,“都是你一进门就抢着要银子,你问过我没有?”
    “有──啊──我不是问你──那箱银子──”
    “那箱银子本就是阿四的,你当然没份!”小邪白眼道,“死要钱!”
    阿三尴尬一笑道:“我错了,敬请原谅另外红利可以给了吧?有多少?”
    小邪哧哧一笑,反问:“你猜?”
    阿三贪婪道:“一万两吧?”
    “妈的死要钱!”小邪瞪眼道,“你有看过一百万两的银票?还想分红一万两?哪里”
小邪掏出一块碎银抛给他,戏谑道,“一两!”
    “一两!”阿三霎时哭笑不得,不敢置信地接过银子,苦丧道,“我不要──”
    阿四呵呵笑道:“收下吧那也是一份红利──”
    阿三苦笑道:“小邪帮主我还是对你很失望这红利之少,也是二十几年来我最失望的一
次!”
    小邪轻笑:“你今天失望太多次了,将来就会习惯啦!”
    阿三哭丧道:“我永远不愿意习惯这里事!”
    “好啦好啦!”小邪道,“只要你跟我保这趟镖,我就多给你红利如何?”
    阿三意兴阑珊:“给多少?”
    “你要不要?不要就放弃,我另外找小七!”小邪叫道,“到时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阿四急道:“我去好了我最近运特别好!”
    阿三见他如此碍眼像,又抱着如此多银子,心里老是不舒服,瞪眼道:“会是我的,轮
不到你就是亏本,我也不让给你!”
    阿四也不饶口舌:“不去也没关系反正这些银子,够你赚上几个月,呵呵
    不工作也能赚钱,我──”
    小邪叫道:“好啦阿四你也别太得意忘形,阿三随找去保镖,馆里要是出差错,看我如
何拨光你胡子里”
    阿四得意道:“你放心去吧馆里保证万事诗口口,错不了的啦!”
    阿三白眼道:“我看是哇佳佳问题一大堆!”
    小邪轻笑道:“结果如何,保镖回来就明白了离去把小丁找来,我有事想问她。”
    阿三如斗败公鸡,提起千斤重腿,每走一步,似敲闷鼓般噗噗然走向厅外。
    阿四抱着箱子瞄向阿三背影,似奚落又像同情:“阿三好像很憔悴!”
    小邪反问:“你好像很高兴?精神很好?”
    阿四情不自禁,咯咯直笑。以五百两和一两银子相比,任何人都会像他一样乐不可支。
    小邪睨眼黠笑,拿起银票,轻轻晃着,捉押道:“你可知这张银票有多少两银子?”
    “你不是说过?一百两,阿三只分到一两?”
    “你也真笨一百两的银票,本帮主会慷慨地将五百两送给你?”小邪道,“那么不起眼
的钱,本帮主会接下这笔生意?”
    阿四听出苗头,心头一紧急问:“它──多少两?”
    “不多,不少刚好六个圈圈。”小邪得意道,“一百两加九万九千九百两,后头还有五
万两你自个儿算吧!”
    乍闻之下,阿四再也不起来,张大着嘴,愣愣道,“十五万两阿三可分到一千五百两!”
    小邪捉狎道:“好像是这样吧?”
    阿四霎时又呶起嘴巴,眉头直皱:“不行你不公平分阿三那么多银子”
    小邪笑道:“银子可是你自己选的怪不了别人,而且这趟工作也甚辛苦,你只好将就些
啦!”
    阿四此时甚想甩掉手中箱子,方才自得之兴奋已一扫而空,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抱满黄
金?如今足足差上三倍,可得干上一年才能赚够这些钱。然而此一切全是自己所选,怪不了
别人,想如阿三那样闹哄都找不出理由。事情之转变,实为出其意料之外。
    “我能不能──跟你去?”
    小邪摇头:“馆里还要人,只能去一个唉呀你也别那么小心眼帘多收几个门徒不就得
了?反正我也看不到!”
    阿四霎时又恍然澈悟,笑颜又展:“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说不定──呵呵
    ”他已想至有昨日如此盛况,一天就够了
    小邪似猜出他心意,睨眼而笑:“收归收,你要让我看不到银子,全吞了,小心我剥了
你的皮。”
    阿四忙摇手,道:“不会的我是很有分寸的人!”
    “分寸?”小邪调侃道,“听见千把两,五百两就不要的人,你会有分寸?”
    阿四尴尬一笑,道:“最后我还是有分寸地保留了五百两银子,不对吗?”
    小邪白眼而笑,想不透他俩到底是在争银子?还是在争面子?
    说话间,阿三已领小丁进入雅厅。
    解下紫青围兜,微拭额前汗珠,小丁露出含情一笑道:“什么事?如此急?我还在做菜
呢?”
    小邪看向她,邪邪笑道:“小丁实在愈来愈漂亮了真让人看了还想再看”
    “少贫嘴里”小丁娇嗔道,“你老是不正经,快说一锅香鱼正热着呢”眼眸已笑得甚
甜,小邪的恭维仍受用无穷。
    小邪也不再耍嘴皮,摊了银票:“你看这是否写着十万两银子?”
    小丁接过手瞧瞧,点头:“没错只是你接的新生意?”
    阿三苦丧道:“不接还好,一接就引起兄弟残杀!”他冷道,“罪恶的根源!”
    阿四一改口吻:“阿三你别生气嘛若你领不到银子,我分你一半就是!”
    阿三那晓得阿四已知他可以分红千余两?心头霎时又将阿四视为患难兄弟,愕然道:
“真的!”
    阿四含笑点头:“你安心去吧不过──要是你赏的了,也该分找一些哟”
    阿三登时笑口不绝:“那当然!谁叫我们是二十年好友!”走过去就抓阿四肩头,“一
言为定!”瞄向箱子,“现在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可以!”阿四立时放下箱子,掀开箱盖,抓出银锭交予阿三道,“你总该相信了吧?”
    “哈哈果真兄弟一场!”阿三激动地转身,“小邪帮主阿四永远不会出卖我的你看五十
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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