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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扬小邪23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Nov 25 08:53:59 1999), 转信

小丁花容消瘦,脸眸间那股愁怅,要比门前一滩滩落雪溶于墙角一堆堆积黑污水中还要
来得化不开。浅白挂纱斗篷罩在柔弱无骨修长身躯,飘雪落于肩滚向地面,厚厚堆在稍带青
紫挂金边的小包鞋。都已快堆满足踝了,她仍没动过一寸,深深地印着陷入的足迹。
    她秀发披肩,染落白雪,那股落寞神情紧紧地锁着两道长得黑漆漆的双眉。晶亮的眼珠
儿飞向远方,也显得空空洞洞,一点昔日光彩也没了。
    信都传出去,再接回来。都已过了十天,小邪说过要马上回来,但是为何那么久,还没
见到人影?就算路途遥远,从江南到太原,最慢七天也该尝到
    从第七天开始,小丁就已天天倚门而望,那颗心不知酸得有多难受,只差未淌下泪来。
    小邪呢?
    他和阿三并没有任何花招,也是规规──往太原出发。
    只不过是他们骑的驴子耍了几次脾气以后,迟到三天,那是小事。
    他俩还在城外,声音已传来
    “帮主回府罗──”
    一匹驴子慢步闲逛,两人兴高采烈坐在驴背上,终于快回通吃馆了。
    声音远远传来,小丁乍闻,整个人已叫,如中了邪般抖颤身躯:“是小邪?他们回来
了?!”忙奔往门内,但只跨一步石阶,已然止步,激动而叫:“阿四──小七──他们回
来了──”
    不及再等阿四和小七,已莲步疾移,奔往东门方向。眨眼已转出巷道,留下一对如蚁群
的足迹。
    馆内也传来一阵骚动,阿四和小七霎时亦奔出门外。
    往四处一瞧,空空如也,连小丁的影子都没有,哪来的小邪?”
    阿四眉头一皱:“跑了?这么神奇?”
    小七笑道:“也许还在城外,小丁了过去,我们多等一会儿看看!”
    阿四望着黑沉天空,白雪点点飘下,叹笑道:“小邪帮主也真是走了一个月,回来也不
选个吉日,好让我们庆祝一番?算啦由他去吧!”
    小七笑道:“回来就好,就怕他闲来无事,又弄出新花样,到时想安静都不成了!”
    两人说归说,仍返往屋内,替小邪准备一些热菜之类的驱寒东西。
    驴子走得甚慢,只短短十余丈,已然耗去半刻钟,仔细一看,驴子两眼发红,步伐如踩
高跷,更像在跳舞。
    再看小邪手中酒葫芦不停灌向驴子。看样子驴子是喝醉了
    这也是小邪“研究”,出来,唯一能叫驴子改脾气的方法。
    醉了的驴子,想不走都不行。
    两人兴致盎然,嘻嘻哈哈直往东门晃去。
    突地一声“围过来”。十数名士兵,手持长枪已堵住门口。王坚一身锦衣卫特有之挂龙
长袍已现在城门中央,负手而立,过薄的嘴唇迸出低沉冷笑。
    小邪和阿三已知有变,身形仍随着驴子轻晃。突遭王坚阻拦,小邪心中明白,王坚必定
有所依恃,说不定王振之事已穿帮,或者王山磔已找到此地,要为儿子报仇来了。当下已决
定先下手为强。
    小邪瞪眼邪笑:“王老奸(坚)你无故拦住本帮主去路,是否膝盖痒了,想找我跪跪?
以搔痒处?”
    王坚冷笑:“杨小邪,你也该明白本官今天敢拦下你,就该有把握制住你”
    “我不明白!”小邪不屑道,“皇上是我朋友,你敢惹我?不要命了?”
    王坚笑得更阴:“现在恐伯皇上都想拿你问罪,至于你犯了何罪,自己心里明自。”
    “我不明白!”小邪仍笑道,“通常犯罪的人,很容易会将自己所犯的罪忘记,我一向
记亿不大好你说清楚些吧!”
    王坚冷笑:“要我说也无妨,你伤害副统领在先,又放火焚烧‘宣威’府于后,论罪足
以满门抄斩。”
    “这么严重?”小邪淡然一笑,道,“你也差不多,烧了皇上东宫,还奸杀女婢,论罪
也是满门抄斩!”
    王坚冷笑:“你凭什么指责本官犯下此罪?”
    小邪轻笑:“很简单啊一张嘴,要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又道:“你的衣服太像龙袍,
我看你想造反了!”
    王坚冷笑:“任由你说我信口雌黄,可惜副统领福大命大,没遭到你的毒手,他已说明
一切,看你此次如何狡赖!”
    小邪此时才明白,果然是王峰已醒来。如此事情可就绝无可退之地步了。轻轻一笑,
道:“王蜂这小子色眼──,而且和我有过节,他陷害我,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可以乱
讲,他当然也可以乱讲了,口说五饼(无凭),不打出来,你想诈胡是不是?”
    王坚冷笑:“只怕全锦衣卫的人都不会相信你的狡辩了统领已下令逮捕你,你最好束手
就缚,省得受皮肉之苦!”
    “哟──来硬的啦?”小邪戏谑道。
    王坚冷笑:“对付歹徒,本官一向如此。”
    小邪促狭道:“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
    王坚不屑:“很少人能在本官手下走过十招!”
    小邪讪笑:“你以为我震垮城门,全是假的?”
    “可惜我不是城门帘”
    “好!”
    话声方落,小邪突然暴身而起,如一道劈雷罩向王坚,其势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王坚哪晓得小邪说动手就动手,眼晴所见还来不及传向大脑,已觉无边巨浪滚滚而至,
自己似已掉入深渊,不论使出何力量都无法抗拒,只得任人摆布。
    闪影过处,一声哀嚎乍响,喷血如雨,豁向空中雪花,如白绢点红梅,目
    心。王坚整个人已如弹丸般丢向空中,撞上门顶倒捧而下,趴然连滚四滚,口角冒血,
不醒人事。
    小邪趁此又已掠回驴背上,拍拍手,不屑笑道:“十招?哼天下不能接你十招的人,恐
伯只有王峰那个王八蛋了!”
    阿三意犹末尽:“小邪帮主,这个小场面,我出手就可以了何必劳动你老人家大驾?”
    小邪轻轻一笑:“好吧剩下几名就出你打发泄”
    “得令!”
    阿三也不甘落后,腾身暴起“大悲掌”化出无尽腾龙,带起山崩地裂之势,饿虎扑羊般
罩向剩余十数名锦衣卫装扮之长枪士兵。
    这些士兵唬唬老百姓还可以,但若想对付阿三这里绝顶高手──江湖自称第十一名的大
侠,那可就真如绵羊了,长枪还没抖直,已然拦腰被折断,眼睛一花,劈劈叭叭不晓得身在
何方,已被阿三凌厉掌风扫向墙石,摔死狗般挤成一堆,连大都来不及喘就已解决了。
    阿三也学小邪拍拍手,不屑道:“哼十招?半招不到,就已变成烤乳猪,任人宰割了还
神秘?”
    他向小邪招手:“卡马(过来)进城吧通吃帮绝无妥协!”
    小邪呵呵而笑,抓起葫芦又往驴子灌去,想催它再走路。
    蓦地
    一声“逮住他们”,数十名甚至数百名士兵已刀剑尽出,冲向城门。为首者正是那位江
头领。方才他在城门内角,突见王坚被放倒,已回城门右边之守卫室调兵前来支援。
    阿三一点惧意也没有,瞄向众人,揉拳擦掌,咯咯直笑:「“你们见过什么叫做‘切萝
卜’吗?马上你们就会实现这个愿望了!”
    双手猛然一挥,摆出架势,准备大打出手,还叫着“喝喝”响声,以显威风。
    小邪那头驴子早已被百余人潮吓住,又见阿三狂耍威风,再醉的脑袋也醒了过来,四脚
硬钉地上,不动就是不动。
    小邪不禁有:“阿三你搞什么?切萝卜就切明明是‘卡卡’的声音,叫什么‘喝喝’?
喝得本带主宝驴子不肯走?”
    阿三回头尴尬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叫就是!”
    一躬身,已做出肃客动作,气势早已不见。
    本是畏于阿三武功高强而迟迟未敢出手,突见阿三架势已失,而又不加以防备,江头领
见不可失,疾喝:“上──”
    他已带领往前冲去,霎时守卫蜂拥而上。
    突地,又是一声“住手”。
    小丁仙女般从天而降,飘柔若丝,轻盈幽雅落于地面,已挡住江头领去路。
    乍见如此绝色姑娘从天而降,众喽罗为之一傻,真不知天下怎会有此美女?甚而以为她
是仙女下凡基于突然难以置信,众人已愣在当场,未再越雷池一步。
    江头领定定神,见是通吃馆的姑娘,故态又已萌,冷笑道:“小姑娘,不关你的事你再
干涉,本官将以同罪论处!”
    小丁娇靥仍冷漠,拿出“天龙佩”,冷道,“如果你们识得此物,就快滚”
    江头领猝见此玉佩,胆子已快吓破,忙下跪,他一跪,众守卫也跟着下跪,直呼“万岁
万岁,万万岁”。头都不敢抬起。
    小丁这才露出笑容,小邪给他的“天龙佩”果然有此神效,瞄向小邪,见他如哄亲儿子
般在哄驴子,那副样子,实在叫人爱煞。她笑得更甜,转向江头领,道:“走吧以后不许再
乱来!”
    “是!”
    江头领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天龙佩”,爬起身躯仍不敢抬头,拱着手往后退去。
    阿三叫喝:“走那么快干什么?地上那几个扛回去医以后叫他们练好武功再来!”
    江头领犹豫在瞥向小丁,想征得她意思。
    小丁淡然道:“抬走吧!”
    再一声“是”,江头领已走向王坚,一手揽起他,又叫数名手下抬走其他几名,朝着总
督府方向奔去。
    小丁此时才嘘,愕不已的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阿三调侃道:“少来刚才你还威风得很怎么一下子就变胆小了?”
    小丁习惯地轻拭额前,浏海稍湿,不知是溶雪,还是汗珠儿染湿的?婿然一笑:“阿三
你最坏我不跟你说吓得我汗都流出来了,你还奚落我?”
    “好好好!”阿三摊手道:“你不跟我说,去跟小邪说,我就不相信结果会比我好?”
    小丁腆然瞥向小邪,只见小邪双手插腰,摆出一副甚为生气模样,小丁心知又要糟了,
笑容霎时已飘飞不见,换起一副惧而楚楚人姿容,呐呐道:“小邪──我──”
    小邪瞪眼道:“很紧张是不是?”
    “我──我──”小丁已然手足无措。
    小邪嗔叫道:“人就人,还鬼叫鬼叫什么?害得我驴子不敢动这还没关系你走他们,叫
谁抬驴子?就由你抬杠”
    原来小邪仍为驴子之事而大发牢骚,不禁将原因全推在阿三和小丁身上。
    此语一出,小丁吓得花容失色,实怕小邪把此事当真了。一个千金小姐牵驴子就已十分
让人难以接受,何况是扛驴子?然而小邪从不懂得“香惜玉”,兴之所在,男女都差不了多
少。小丁碰上这里事不在少数,虽然事后想起总是甜蜜蜜,但身临其境时,那里娇羞和困
窘,让她想起,心头就怕。
    本已憔悴的脸,现已白百,栗道:“我──不要──”
    阿三幸灾乐祸而笑:“没关系嘛只有短短几条街很快就会走完的!”
    小邪瞪眼:“你也一样一个人扛前头,一个扛后头谁也不想占便宜!”
    阿三笑嘴张至一半已僵住,苦丧着脸:“小邪帮主──这──这太没面子了
    能不能──”
    “不能!”小邪叫道:“除非你能叫驴子走路!”
    瞪向那头不算老的棕色驴子,前腿如顶墙的支柱,顶得笔直,身形往后缩,似倒拉沉重
东西般,若想推动他,还得费一番力。
    阿三无奈走前,用尽心思,拐、哄、骗、骂──样样都来,驴子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
禁有,抓着驴耳朵往前拉,叫道:“走啊什么玩意儿?骗吃骗喝还不够?难道还要我背你不
成?”
    驴子被他拉得嘶嘶直叫,地上已刮出两道深蹄痕,它仍不肯走一步。
    阿三突然想天开,得意笑道:“你不走?我拉你走也是一样?呵呵──”
    他当真想拉回通吃馆,就不必扛了。
    小邪立时叫道:“你再拉它,驴子你是扛定了!”
    阿三闻言马上松手,不敢再存奢想,要是搞火了小邪,可真吃不完兜着走,乾乾一笑:
“不拉链不拉链我只是提醒它,被拉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再乾笑几声,已转向小丁,摊手
道:“换你啦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就是没用过美人计,它再看不上你,只好扛着走啦!”
    小丁惧意地望向小邪,见着的仍是一副瞪眼抿嘴的责怪样,心知他仍在发嗔。无奈轻
叹,走向驴子,心中不知念了多少遍“老天保佑”。
    手抚驴子鼻梁软乎乎,一阵温暖传向心田,小丁柔情似水,祈求道:“小驴儿,跟我
走,好嘛?”
    不知小丁柔夷充满爱心,还是她的容貌对上了驴眼,亦或是身躯淡淡兰花香
    合对了驴子?只听她说这么一句话,驴儿竟然伸舌舔向她柔弱无骨的美手,轻嘶一声,
赫然蹄动了,往小丁行去。
    小丁霎时喜出望外,禁不住心头雀跃,拍起手掌:“哇!它走了!”立时瞄向目瞪口呆
的小邪,翘高鼻梁,高傲而娇嗔地“哼”了一声,已领着驴子扬长而去。
    “哇卡!”阿三瞪大眼珠,瞄向驴屁股那撮尾巴,摇得甚起劲,“可真骚呵呵!”瞥向
小邪,学着小丁模样“哼”了一声,也甩头而去,笑声更不断传来。
    小邪傻愣了眼,看驴子和小丁亲昵样,心头甚不是滋味。自己拐哄了老半天,还不如小
丁这么一摸?一哄?简直有失他通吃小霸王的尊严。
    瞪了几眼,他们都快走远,方自苦笑道:“妈的这年头,连驴子都那么色?真让人受不
了?”
    甩甩头,无奈而垂头丧不停苦笑地跟向他们
    小丁瞥见他跟上来,更形得意,许多年了,也只有这次让她扬眉吐,摆了小邪一道。纵
然是拐跑驴子,却也总是让小邪吃了瘪,何其不容易啊
    阿三不停扯着驴尾巴戏谑直叫:“真骚骚得让人受不了尤其是对小邪呵呵──”
    “妈的王八好当难受!”小邪不是滋味地走前,两手已揽起比他还大几倍的驴子不吭一
声地往左斜方一落古厝间隔的水潭,猛然将驴子抛向水中。哔啦啦驴子已叫,往岸上挣扎游
去。
    “哼骚?这就是你横刀夺爱的结果!”
    小邪细声骂了几句,返回正在呵呵直笑的小丁和阿三。搓搓手尖,淡然而不在乎,道:
“这里见色起欲的驴子,将来一定狂蜂引蝶,早点走它,是正的!”
    乾瘪一笑,如斗败的公鸡,已往城西行去。
    阿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朝小丁,细声而捉狎道:“小邪在吃你的醋啊”
    小丁笑得更甜,没想到能让小邪“吃醋”的事,也会落在她身上?而事实竟是如此明
显,心花为之怒放,这可谓“因祸得福”啊
    她红着脸,更形娇柔动人:“阿三你别乱说,要是让小邪听见了,多不好意思?”
    阿三更细声,更狡黠:“放心里不会的啦我看他这辈子一定恨死驴子了哈哈──”
    两人对目相视,笑得更开心,也跟着小邪背后行去。
    那驴子已爬上岸,甩着湿全身,再抖起头鼻,好不威风?
    回至通吃馆,一阵唏嘘胡闹过后,小邪心情也为之开朗,诚如阿三所说,小邪这辈子再
也不想跟驴子打交道了。
    五人已围在后院那间不大而清雅的小厅。沏一壶热茶,两壶烈酒,没有小菜,圆桌上只
有几组茶具和酒杯。
    小邪道:“小王爷去了多久?”
    小七道:“快二十天了在你离开京城不久后,皇上就下旨征召老王爷,但王爷已年迈,
实不宜再出征,所以小王爷才代为应征。”
    小邪拿起青铜高脚杯,啜口酒,似在深思。
    小七稍微抿抿嘴唇,雄浑的肌肉似乎在他脸颊跳动着。那股沉猛如山的劲道,举手投足
之间皆隐隐泛露无遗。他又道:“瓦刺军队似乎不弱,小王爷已两次传回消息,并不乐观,
王爷也十分担心。他说小王爷武功虽过得去,但作战经验并不老道,多少会吃点亏。”
    小邪道:“我知道王爷也希望你能战对不对?”
    小七淡然一笑:“王爷最主要还是希望小邪帮主你能出征。”
    阿三、阿四闻言已咯咯笑起,他们已幻想小邪出征作战时,那里胡乱战术想必让人拍案
叫绝呢?
    “笑什么?”小邪给了两人各一个响头,禁不住心中得意,也咯咯笑起,毕竟他也想尝
试一番带兵遣将之滋味。
    小丁娇嗔道:“看你们?还没出征就乐成这个样子?真把战争当成儿戏了?你们可要想
想跟你们出征的士兵,他们可禁不起玩笑,正经点,行不行?”
    小邪憋起笑意,抿嘴抱怨道:“真是我只不过笑笑而已你干嘛如此紧张?老实说,要请
我出马,非得大战,那些小城,我才懒得打管家婆!”
    小丁嫩脸微红,不敢再多说,否则倒楣的又是自己,困窘一笑:“因为我──我好怕打
仗所以才会紧张──”
    阿三也白眼:“又轮不到你打仗,你怕什么?没事少插嘴──现在是男人讨论国家大事
最光荣的一刻,不容有妇人之见存在!”
    阿四端起彩土棕黑低嘴壶,放在小丁桌前:“你负责喝茶就可以了极其他不必多言。”
    “好嘛!”小丁虽不大愿意,却也畏惧众人之指责,只好闭嘴,省得自找麻烦。
    小七此时才问:“小邪帮主你不去?”
    “怎么去?”小邪道:“事业做那么大,没有我怎么行?何况小小战争,有你去就足够
啦!”
    阿三接口道:“不错光看你壮得像一头牛,番兵番将保证吓得屁滚尿流,跑回去抱他娘
的大腿了!”
    拍拍小七肩头,阿三更形得意。
    小七轻轻一笑:“这么说,小邪帮主你同意我去了?”
    “当然同意!”小邪得意道:“我早说过通吃帮有人要当大将军,你状元来不及考,打
仗也一样能立功,再说你不去,我也放心不下小王爷!”
    小七含笑道:“我会尽力而为。”
    小邪认真道:“别忘了作战时要先报出你是杨小七,尤其是个‘杨’,字,很重要的!”
    阿四奉承道:“最好也报上小邪帮主的大名,将来小邪帮主上场,光报名号,也会吓得
他们弃甲而逃确切记确切记!”
    小邪频频点头:“这也是很重要的!”
    众人为之一笑。
    小七含笑道:“这个当然小邪帮主的光荣,也就是我们的光荣我一定先报你再报我,想
必杀腾腾,更一筹!”
    小邪笑得合不了口。还没开战,就已尝到了威风。
    阿三响往道:“我们何时才能和小七一样,叱吒沙场?”
    阿四讪笑道:“争一个伙头军,有什么好急的?”
    阿三瞪眼嘲讪:“我是伙头军,你就是扫马厩的保证三天过后,变成天下第一
‘味’!”
    阿四不甘示弱:“我若扫马厩,每天都喂巴豆给你的马吃惊让你一泻到底”
    小邪叫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再吵,将来出了征,就将你们绑在一起,同骑一匹
马,同睡一张床铺好坏两个一起分尸”
    阿三、阿四相互瞄眼,咋舌而乾笑,不再说话。
    小邪这才道:“其实我也想去,可是事情一直无法办妥只好改期了!”
    小丁问:“是为了方才王坚的事!”
    “嗯!”小邪颔首,“他既然敢正面拦阻我,可见事情并不简单。”
    小丁幽幽道:“听说你将王山磔的儿子打成重伤──好像是残废了?”
    小邪想及王峰淫恶行为,心头就有。恨道:“这小淫贼奶奶的专干坏事
    没打死他已算他万幸,残废又算得了什么?”
    阿三拍手叫好:“对要是我早就阉了他让他永远干不了这档坏事!”
    阿四促狭道:“不必你代劳小邪早就完成手术工作了!”
    “这么快?!”阿三愕中带着喜悦,“小邪帮主你当真解决了他?”
    小邪道:“大概吧?当时我也搞不清一拳拳的直往他身上打去,只见着他满身是血,再
也感觉不出什么了。”
    小丁闻及此事,也甚为困窘,不愿他们继续谈此,岔开话题:“王山磔为了他儿子,一
定不会放过你,要是他前来,恐怕皇上的‘天龙佩’也挡不了他,你得快想个法子应付才
是。”
    小邪频频颔首,不久,道:“王峰已经醒来,想必王振也知道此事,但王坚所说,下命
令的是王山磔,可见王振对我还存有一丝希望,近几天之内他必定想找我问个明白,也就是
说这些天若是出事了,还可借王振挡一挡。不过,再过几天,三个月期限一到,恐怕就麻烦
了!”
    阿三道:“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撂了他们算了省得麻烦!”
    “不行!”小邪道,“杀王山磔,倒也没什么,但若杀了王振,祁镇这个混蛋皇上可就
会发疯了否则我早将他给作了。”
    小丁急道:“既是不行,不如你先避开一段日子,将来等──”
    “不行!”小邪瞪她一眼,叫道:“你的话怎么那么没营养?你是叫我躲?我可是堂堂
通吃帮帮主,你听过自己躲起来而叫手下去应付的帮主?真差!”
    小丁委屈满脸:“人家是关心你嘛!”
    “妇人之见!”阿三又说出此话,“在讨论护帮大计,不宜妇人之见加入小丁你只顾喝
茶就可以了!”
    “哼我再也不理你们了!”小丁受尽委屈般,猛喝着茶,不言不语。
    小七心生不忍,道:“小丁你别为小邪帮主担心,他已想到此事,想必已有了决定,你
若做不必要的担心,我们都会替你难过的!”
    小丁心中稍安,仍怅然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不一定要小邪如此嘛──”
    小邪瞄向她,哧哧笑个不停,瞧得小丁都觉得不好意思,嫩脸已红热起来。小邪这才促
狭而笑:“原来小丁那么关心我啊?”
    小丁红通通的脸眸已掩不住困窘,娇叱道:“谁关心你?最好让王振给捉去算了省得让
人担──”
    “担受怕是不是?!”小邪、阿三、阿四口同声回答,已然咯咯直笑起来。
    “你们──你们欺负人!”小丁娇窘得无地自容,已起身想往门外走:“我不理你们
了!”
    小邪一手拉住她,叫道:“坐下!省得我将来又要再说一遍。”
    小丁甩不脱,只好回坐于圆椅,更形娇羞动人了。
    小邪思考半晌,道:“王山磔很可能已到了太原城!”
    众人乍,阿四问:“这么快?我怎么没有消息?”
    小丁亦道:“丐帮也没有他的消息传来怎么会!”她一向相信丐帮消息最为灵通,若有
此事,很少不被传出者,突闻小邪此言,她才会如此愕。
    小邪问:“你叫丐帮办过没?”
    “──没有。”
    “这就是了!”小邪道,“王山磔并未得到皇上旨意,另一方面又怕我闻风逃逸,所以
他若前来,行踪也一定甚为隐秘,丐帮没得到特别指示,不可能随便注意任何人,是以不知
此事,并无多大稀奇。”
    被小邪这么一说,小丁也觉得甚有道理。阿三已急问:“小邪帮主你怎么猜知王山磔已
到了太原城?”
    小邪道:“第一,通吃帮的窝在太原,他在别地方得不到消息,必定会守株待兔,从王
坚挡在城门口来看,足以证明他有此趋向。第二,上次我以‘天龙佩’制住了李甫山他们,
此消息一定传到了王山磔耳中,否则王山磔也不会在半途中劫走我们的暗镖,有了‘天龙
佩’,除了王山磔以外,谁也不敢违抗。这就是我认为他已来到太原城的原因。”
    小丁不解道:“王山磔既然不买‘天龙佩’的怅,那他为何不直接抄了通吃馆?也可以
此要挟你!”
    小邪得意而笑:“他敢?别忘了我也是有两把刷子里王山磔逮我不着,未必敢打草蛇,
最重要的,我想该是王振还是对我存有幻想,不思闹得太过激烈,以至于无法收拾,所以他
们才没对通吃馆下手里”
    众人对他猜测,皆认为甚有道理,已然露出佩服神情。
    阿三带有黠意,想考考小邪,问:“若说王山磔在太原城,何时会找上门来?”
    小邪不假思索道:“快了!”
    “多快?”阿三问。
    “可能现在!”
    “现在?!”众人齐叫,目露愕然神色。
    小邪甚有把握的含笑点头,得意道:“他不在太原城则罢若他在此,必定会马上来!”
瞄向众人,又解释,“因为我不客气地放倒王坚,这无给了他一个巴掌。而王山磔的修养,
就比洪英差多了算算也过了将近一小时,他也该来了!”
    阿三奇道:“怎么还没有动静?”
    小邪道:“说不定外面已围满士兵了!”
    “我出去看看!”阿三不加考虑,一个箭步,已奔向前厅。
    小邪朝向小七,道:“呆会儿若动上手,你就和小丁守住全馆,别让徒子徒孙插手里因
为你还得出征打仗,当了官,对王振的爪牙,多少要先防着点,省得日后麻烦一大堆。”
    小七懂得小邪意思,颔首道:“我省得。”
    小丁急道:“小邪你当真要和王山磔动手?”
    小邪得意道:“客气?不给他们一点下马威,他还以为我怕了他呢?”
    “可是──你跟官府作对──”
    “这不是什么官府的问题!”小邪道:“这是纯私人恩怨,官府代表着老王爷啦张大人
啦还有那什么于谦啦他们才是官府,像王振和王山磔这两只大乌龟,他凭什么代表官府,宰
了他,说不定天下还放鞭炮,多过一次年呢?”
    在他眼中的官家,只有忠奸之分,其他的可想不了那么多,也不愿去想。
    小丁知道说不过他,急道:“我跟你一起迎敌──”
    “你看?又来了!”小邪叫道,“你明明知道我关心你,如果你在场,我就不能安心作
战,你留下来不就帮了我的忙?讲了那么多遍,每次都要再重复?老实跟你说,我对这事已
经很烦了,你知道吗?”
    小丁何尝不知?只是心头老是放不下,就是遭遇强敌,也希望能跟他在一起并肩作战,
然而却又怕自己拖累了人家,矛盾心灵永远困厄她。恨不得根本没事情发生,也免得如此难
以抉择。
    小邪见她犹豫不决,再加强意识地叫着:“就留在馆内好了等我挡不住时,你再来帮忙
也还来得及,有什么不能决定的?”
    小丁默然点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答应了,心头那股争执仍然两头揪绳忽左、忽
右,不能落定。
    此时阿三已从容走入小厅,见他表情,似乎并无事情发生似的。
    小丁忙急问:“有人吗?”
    “没有──”阿三淡然回答。
    “哇喔!”小丁直拍手,雀跃跳起,愁容一扫而尽,转向小邪,娇笑道:“小邪你猜错
了他们根本就没来!”
    小邪仍然淡然笑道:“猜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吧?”目光瞄向阿三,浅浅一笑,拿起酒
杯,一饮而尽,丢下杯子弹向桌面,匡──地碰向中间茶盘。
    小丁喜悦神情已为之怔冻,愕然地转向小邪,半晌说不出活来。
    小邪轻笑道:“不急不急你忘了阿三最会吹牛了?”
    他并不想让小丁太过于高兴而突然间又遭变,如此将会使她心灵更难以忍受,倒不如先
较弱地将小丁扳回现实情况方为妥当。
    他如此做,因为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一定会有人找上门。
    然而阿三却说没有?难道他在吹牛?
    “阿三你在撒谎?”小丁殷切他回答不是,却又怅意已生,毕竟小邪在她心目中,已占
有不可磨灭的地位,她也相信小邪的话。
    阿三经笑道:“我没有撒谎!”
    “真的没人?”小丁又露喜色。
    “没有──”阿三目光瞄向小邪,笑得更谐谑,“小邪帮主你输了吧?”
    小邪睨眼笑道:“是你要说,还是我替你说?”
    阿三盯得紧,突然叹息道:“妈的小邪帮主你到底是不是人?”
    小丁又愕然:“阿三你刚才说没撒谎!”
    “我是没澈谎。”阿三得意道:“墙内朴实没人,奸外就不晓得了!”
    “哈哈──”阿四已疯狂般抖起双手,“我就知道小邪帮主绝不会猜错嘿嘿墙外围满了
人吧!”
    小丁怅然地瞧着小邪,充满多少柔情。
    小邪故做豪迈状,想冲散她愁怅,笑道:“你守着馆内,王山磔这小角色,不到几分
钟,我就摆平给你看!”手猛挥前,“走!”
    一声令下,他已大摇大摆,威风八面的走向门外。
    “走!”阿三、阿四有样学样,已然凛凛威风,跟着小邪行去。
    小七含笑道:“小丁你别难过,他们不会有事我们也走吧!”
    小丁微微颔首,默默地跟着小七步出厅门。庭院映来银针般枯枝,静默中带着冷清,似
不觉纷争即将涌至。长长一叹,绕过回廊,步向了大厅。
    小七很快交代所有门徒,没有必要,不准出手,一切静观变化。
    而小邪和阿三、阿四早已大摇大摆地扛着一张雕龙高背紫檀木椅,跨在红门中央。小邪
威风凛凛坐定,阿三、阿四摆好姿势,大叫:“威武──”已将两扇红门启开。
    门外大堆人马绕成一圈圈。披着橘色斗篷,巴掌大的脸,一股阴狡残厉气息的王山磔已
立于中。其左边一位年轻侍从撑着油伞,张得像小亭般,替他遮掩飞雪。
    小邪对他并没多大兴趣,目光已瞄向他左后方那位平头如刷,一身魁梧如山的任豹。以
及摆在后方一排五名,中年灰衣汉子。他们不但身材差不多,连长像、神态,都似乎经过挑
选,尤其那对招子更是冷森碧芒闪闪,想必皆身尺高深武功。
    督都李甫山则另在一处左斜方,抿着大刀,领兵镇压其后。不撑伞、不披篷,仍是一副
威武将军概。
    双方视目,皆是一阵勾斗心里之冷笑。
    阿三故做正经,威严道:“列位拜本帮帮主,冒着雪天默立当街,精神实在可嘉,然而
本帮除了帮主,其他全无坐椅,你们只好一站到底了。”
    王山磔冷笑不已:“杨小邪你再摆架子也没用,还是乖乖跟本官回去吧!”
    小邪讪笑道:“本帮素来不跟官家打交道,你想请我,还得看我愿不愿意”
    王山磔冷笑:“恐怕由不得你,一个小小帮派也敢官府作对?”
    阿三戏谑道:“像你这极大奸臣也敢代表官府?真他妈跌下茅坑又拉屎?臭到底!”
    王山磔脸色微变,厉道:“臭和尚也敢侮辱本官?今天也饶你不得──”
    “笑话!”阿四截口道:“谁要你饶?你以为你是谁?阎罗王啊?哼告诉你我佛和尚就
是专克阎罗王眼睛放亮一点,看看这是谁的地头再说大话也不迟!”
    王山磔眼角直跳动,冷残道:“能不能克住,马上就知道了!”猛挥手叱道:“上!”
    他身后五名灰衣人已往前冲。
    “站住!”小邪大喝,震住在场诸人,已轻轻笑起:“王山贼(磔),你别忘了皇上的
‘天龙佩’,还在我手上,你如此做,已是犯了辱君大罪;斩你人头,可是易如反掌!”
    王山磔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就算皇上‘天龙佩’护身,本官
也要先斩后奏,杨小邪你认命吧!”
    “这么说──我犯了重罪?”
    “你自己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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