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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扬小邪27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Nov 25 09:48:20 1999), 转信
王振含笑已走往前面,方转身,那股笑容已霎时抹上一层冷森而阴狠寒霜,嘴角不由已
獠牙般狞笑的翘起。
他似乎已决定某种残酷的行动。
“李大夫……”王振忽地转身,似有事要请教李大夫,含笑瞧着他。
李大夫也露出恭敬笑意,走前拱手道:“公公有何指示?”
“我想……”
蓦然王振右手往李大夫胸口送去,疾速中可见寒光一闪即没。
李大夫“呃”的嘶声迸出,双手抓往胸口,整个人已抖颤而倦缩,两眼暴出骇然而不信
神色,嘴角已渗出鲜红红触目血丝。
“公公你……”
王振狞笑声起,一张脸似毒蛇缠绞猎物,不停在收缩:“李大夫,你不是答应替我保密
吗?这样,你就可以永远保密了!哈哈……”
李大夫本已知王振心狠手辣,但自己已风蚀残年,而且又只是个大夫,不争仕途,心中
暗自认为王振该不会向自己下手才对,没想到他仍不放过自己,为的只是想掩饰丑事。
“王振……你好狠毒……”
王振扭动匕首,想搅碎他心肝似的,狰狞厉笑:“着只能怪你无能!活了一辈子,连这
种病也治不好?不如死了算了!”
“你……你……终会自食恶果……死无葬身……之地……”
李大夫目咧牙,说完最后一句话,再吐红血,已然低头断了气。
王振松开右手,左脚倒李大夫,瞧着他死不瞑目脸孔,不禁也泛起一阵兴奋,仰头狂
笑:“哈哈……我王振的命,要你来诅咒?去跟阎王爷说吧!”
他已飞奔地撞出密室,想逃开这梦魇般地狱,想将这恶梦从心中挖去。
他更想到了报复。斩杀杨小邪,甚至所有与他有关的人。
方出假山,他已直往统领府撞去。
王山磔似早有准备在等他这位伯父之大驾光临。
他坐在豪华厅堂之左侧舒服太师椅,脸色较为苍白,以表示仍有伤在身,举手投足之
间,仍有一股病恹恹之气息。
王振匆忙地撞进门,冷森道:“山磔,我要你办的事,你可有办妥?”
王山磔费力地起身,想拱手迎接,王振已走向他面前,冷道:“身躯不舒服,不要勉强
自己!坐下!”
“谢公公!”王山磔依言坐下,道:“回公公话,杨小邪这小子太过狡猾,而且属下又
有伤在身……”
王振一屁股坐向椅子,深沉道:“你还没将他捉回来了”
王山磔有气无力道:“属下让公公失望了!”
王振责备道:“交代你那么久,你却一拖再拖!成何体统!”
王山磔道:“属下实已尽了力。”他无奈,“若非公公要留活口,也许上次就可置他于
死地。”
他技巧的将逮不着小邪的原因推向王振,以便有更好之藉口来搪塞。
王振何尝不知以前自己乃存有私心,不敢太鲁莽,否则要是出了差错,希望就要落空。
但现在已完全绝望,闻及此事,更恨得满心吐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王振叫道:“以前你欲得杨小邪而后始甘心!现在你却在找藉
口!”
王山磔早就有应对之词:“公公太激动了!属下哪敢敷衍此事?何况杨小邪对我,还有
伤儿毁屋之恨,属下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有伤在身,而且杨小邪又非常狡猾,实是不易对
付!”
“照你如此说,你是不想对付他了?”
“伤儿之恨,不共戴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找他报仇!”
王振化道:“那你总该有个行动,老是出言藉口,简直一点用都没有!”
王山磔道:“公公放心,属下已派人去请高手,不日将可抵达,届时,我的伤也已痊
愈,只要公公不再坚持留活口,属下一定可以完成此任务。”
“对付他,要找高手?”
“也许公公不知,杨小邪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拔尖人物,我们都走眼了!”
王振哪会不知全然被耍了?闻及此,心火更炽:“我管他什么高手?派兵去剁了他,百
个不行、用千个、万个、甚至十万大军也在所不惜!”
王山磔静静的等他怒火较弱时,才道:“公公所言极是,不过……公公该知道一件
事……”
“什么事?”
王山磔卖了一下关子,方道:“前些日子,公公一直待杨小邪不错,甚至阻止属下逮
他,这些事,可说宫中所有文武百官皆知晓,但若是公公一反常态,派遣大军去对付他,难
免让人猜忌,尤其……”
王振不耐烦:“尤其什么?有话就快说!”
“是!”王山磔稍犹豫一阵,道:“众人都认为公公想治疗痼疾,才中了杨小邪的奸
计……”
从最近王振不停要李大夫办事,以及种种迹象,他也明白了几分,小邪所要的诈术是哪
一招。
王振被他说及,脸色不由立变,厉道:“你胡说──再说连你也一起治罪!”
王山磔霎时闭口,想象中,王振的表现更为剧烈多了。
王振抖颤身躯较为平静,甫道:“是谁说出这番话的?”
“没人说,他们只是猜想!”王山磔道:“如若公公突然间莫名地派兵就要对付杨小
邪,恐怕谣言更会传得满天飞。”
此种欲盖弥彭之意,王振也懂,闻及没人正式说出,只是“谣言”,心情也为之松了不
少,毕竟对付所谓的谣言,他甚有心得。
冷笑一阵,他问:“不振大军,你又如何对付他?”
王山磔道:“属下已说过,等高手一到,马上采取行动!”
“要多久?”王振切齿道:“我非宰了他不可!”
王山磔道:“也许很快,也许须要一段时间,因为瓦列国已举军来犯,情势十分吃紧。”
王振疑道:“这与捉拿杨小邪的事,又有何关系?”
王山磔狡黠笑道:“关系不在他,而在我们。”细声道:“公公请想想,战事一起,两
国交锋,难免伤亡,若利用此时,将一些平时碍眼的人往战场上送,借敌人之手将其除去,
这岂不是一个天赐良机?”他又道:“但若为了杨小邪而放弃此机会,多划不来了”
王振霎时恍然,三个多月以来,他所有心神全沉迷于“药桶”之中,除了例行的朝拜皇
上以外,几乎任何事都已抛至九霄云外,如今被他一提,平时那股阴狡心性已恢复大半,顿
觉理当以此为重。
王山磔见他心动,已知此话已起了作用,又道:“到时碍眼人一除,公公再派大军,甚
至和先皇一样,亲自出征,凭大明百万大军,就是一人吐口口水,都足以将番邦淹死,何患
征讨不成?届时公公和皇上可就功盖天下,群雄臣服了,侄儿更沾您的光,将可扬眉吐气
了!”
王振不禁频频点头,甚满意他所言,怒意也为之转向所有碍眼之人。不久,道:“事情
虽如此办,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最短时间内,将杨小邪这小杂种给我捉来!你千万不能疏
忽此事!”
“属下不敢!”王山磔拱手道:“属下自当竭力而为,而且有公公不时提醒,更不可能
疏忽。”
王振已狡黠狞笑不已:“只要我活着一天,杨小邪,你永远没好日子过!”
“不只是杨小邪,而是所有的碍眼人!”
“对!”
两人对目,已然昂头哈哈大笑,似乎天地间之主宰,就在他俩手中似的。
王山磔很轻易地将王振一股怒意转向了那些碍眼人,这正符合了黑衣人之要求。见他笑
得如此狂妄和好狡,似乎那所谓的“计划”又更接近完成之地步了。
到底他和黑衣人有何阴谋?
恐怕连王振如此狡诈之徒,都无法得知,而被蒙在鼓里吧?
山峰瑞雪已溶,大地苏醒,嫩芽轻吐,再吐,花蕊争妍斗奇,一脉青山也已出现紫嫣
红,点缀得更为神奇美丽。
从初春,到初夏,匆匆已过了三月余。
在这三月间,通吃馆却闷得发慌,预定有人上门来挑衅寻仇,结果却一无踪迹,大出小
邪意外。
边疆战事不断告急,诚如王山磔所言,王振有意藉此铲除异己而不发兵,逼得守将节节
败退,已快退至大同城附近百里之猫儿庄。
还好,北方居庸关由战将罗通把守,固若金汤,敌人难越雷池一步。宣府城有了杨洪,
罗享信,再加上萧无痕和小七把关,可说是最尖锐之一支队伍。敌人吃尽败仗之余,已然南
下攻其弱处。
小邪倒真希望小七需要支援,也省得呆在通吃馆,闷得发慌。
那身备战装备在背了月余之后,不见他人来犯,已然卸去。他卸,阿三、阿四也跟着卸。
一大早,他已摆张大椅子在厅门口,监视着阿三在教功夫。
四十余名门徒,学至现在,已剩下二十余名,不论其内外功,都有显着进步,这也是阿
三唯一得意的地方。
小邪仍是一袭青色布衣,永远掩不住那股纯真而充满顽黠邪气的特殊格调。
如今他似如泄了气的娃娃般,无精打采,东扣西摸,总想找些事作。
忽然他抠落了少许头皮屑,掉于肩头,薄如醉烂的花絮。
这只不过是小事,他却大惊失色的尖叫:“啊──不好啦!不好啦──”
整个人从椅中蹦起,如见自家起火般,叫得让人心慌。
阿三惊惶失措冲了过来,急叫:“小邪帮主,发生了什么事?”
霎时间,小丁也从后院撞出,阿四亦从前门掠至,表情全是一片惶恐而诧异。
所有门徒也愕然地望向小邪,为何平日乱七八糟的帮主,今天会如此惊惶失措?
小邪直抖着手,急叫:“不好了!不好了!我惨了!”
小丁着急地往小邪手中抓去,花容失色急叫:“你的手怎么了?”
小邪指着手中头皮屑,急道:“你们看!”
“这是什么?”
小丁、阿三、阿四异口同声脱口而出,齐往白细的头皮屑瞧去。
小邪急道:“是头皮屑!”他又道:“我掉的!”
霎时众人哄堂大笑,这算什么?掉头皮屑,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小丁登时白眼而叉腰,一副教训模样:“小邪你发什么神经?头皮屑掉了就掉了,你叫
什么?害我以为……呵呵……”骂至后来,仍禁不住内心这股笑意,已呵呵笑了出来。
阿三笑眯眯问道:“小邪帮主,你该不会在寻我们开心吧?”
阿四频频点头:“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问题!至少这是小邪帮主的新发现!”
小邪一本正经:“不错!这是头皮屑,也是皮呀!我掉了皮!很严重的!”
小丁笑骂道:“神经病!自己不洗头,当然会掉头皮屑,有什么好严重的?”
小邪不服道:“你不相信这很严重?”
小丁瞪眼,以表示不相信。
“好!你们这些外行人!连这么严重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小邪手指不停点向小丁,煞
有其事地叫着:“这是上天的秘密语言!它有暗示的!你不懂就说它不重要……”
小丁娇嗔道:“什么秘密语言!我倒想听听上天暗示了你什么?”
阿三加油添醋:“对!小邪帮主,来个比较重的暗示,最好立即能够实现的!”
啪然一响,小邪已打他一个响头,呵呵笑道:“这是上天第一个暗示,果然立即可以实
现!好灵啊!”
阿三摸着脑袋,苦笑不已:“你这什么暗示?全是冲着我来?”
小丁娇嗔道:“好了啦!小邪你正经点,一大早就闹头皮屑?闹得人家心神不宁?我要
回去煮早餐了!”
“等等……”小邪突有所觉,道:“你们听……”
众人为之愕然,亦倾首聆听。
微风中,似有串串鼓声,咚咚地渐渐传来。
小邪乍闻之下,霎时笑颜顿展:“呵呵……我的头皮屑,果然是有暗示的!”
小丁不解:“那是什么声音?”
小邪咯咯笑道:“敲锣打鼓,它暗示我要娶你了!”
一阵大笑,小丁嫩脸已红,明知小邪在开玩笑,仍然羞窘不已,嗔叫:“死小邪!我不
理你了!”
说完甩头就走。小邪却将她拉住,道:“别急,别急,现代的新娘,不必那么害羞!”
“小邪──”小丁更是羞窘,猛跺着脚,想甩脱小邪,却甩不脱,头低得鼻尖快碰着胸
口了。
小邪促狭道:“新娘跺脚?这是哪一省的风俗?”
众人又是一笑。
“小邪你放手啊──”小丁恨不得马上消失当场。
阿三笑嘻嘻道:“小丁你也不必赶着去化妆,花轿马上就来了!”
小丁故作生气状:“你们再乱说,我就不再煮早餐让你们吃!”
鼓声渐近,渐急。小邪似乎已觉得事情已较急,笑道:“放心!那不是鼓声,而是快马
蹄声!”
“马蹄声!?”小丁、阿三、阿四愕然出口,再度聆听。
阿三怔了怔:“是快马,直往东门奔来,似乎相当急……”
小邪道:“本来就急!我的暗示来了!”
小丁不解:“这马……是找我们的?”
小邪点头:“八九不离十,如此狂奔,除了紧急事情,或者作战以外,很少人会拼命的
催马。”
阿三道:“太原城也不只我们一家,你又怎么知道马匹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已相信马匹是冲着通吃馆而来,只是找不出为何小邪光听声音就能明白此事?
小邪道:“这是战马,你们听蹄音,似为一匹,其实是四匹,而四匹马能跑出一个声
音,恐怕须要很久的训练,普通百姓,根本不会搞这些!”
小丁闻言,花容尽失:“难道小七他……”
小邪颔首“嗯”了一声,道:“我们快作准备!”他道:“小丁你和丐帮弟子一同赴长
白山,问问看老头儿为何那么久没来?”
“不!我要跟你们去……”
小邪道:“唉呀!战场上哪有女人?何况我还想知道‘黑血神针’的消息!我知道你关
心我们,但事情有了变化,你就忍耐,以痛苦的关心好了!”
阿三不解:“什么是……痛苦的……”
“废话少说!”小邪给了他一个响头,叫道:“小丁离开我们,很痛苦,她又关心我
们,不就是‘痛苦的关心!’多嘴!快去准备东西!”
“得令!”阿三被打,反而更高兴,马上拱手:“谢谢帮主‘快乐的关心’!呵
呵……”
他已马上逃开,笑声更谐谑。
阿四道:“我们走了,那这群徒弟呢?”
“那还不简单!“小邪转向众门徒,笑道:“你们毕业啦!要留下就留下,要走的就
走,武功秘笈也在你们手上,该教你们的都教了,通吃馆准备关门,下次开张,欢迎再来!”
众人一阵喧哗,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也让他们难以接受,还好小邪并没有赶人走路。
商讨一阵,也都接纳意见,留下或走路,随己意愿。
小邪转向小丁,道:“如若我们走了,你就通知丐帮接管这房屋;到长白山,记得把老
头儿一起带来。”
小丁怅然颔首:“我会的!””
就只这短短时间,烈马之蹄声已绕过城东,似停歇几分钟,可能谒见了萧王爷,然后已
往城西驰来。
诚如小邪猜想,四匹战马整齐地停在门外,四名战士木然而立,萧王爷另牵了三匹战马
走入馆内。
小邪早已准备妥善──也只不过将便衣扎紧些而已。
阿三、阿四已换下袈裟,但那颗光头仍闪闪照人。摆出威武姿态,却也英气逼人。
小邪满意自己猜测,含笑道:“老王爷,军令到了?”
萧王爷见着三人扮相,愕然道:“杨少侠你早有准备?”
小邪得意点头:“先知先觉,才能打胜仗,我在等你的军令!”
萧王爷也知军情如火,耽搁不得,马上拿出一道小金牌,以及羊皮纸,急道:“这金牌
是杨将军所发‘用宝金符’,本是要向京城调兵支援‘西宁侯’宋将军,岂知王振坚持不肯
发兵;另这羊皮纸是小儿无痕来信,他本和小七领兵支援‘猫儿庄’,结果小七为教无痕而
中伏,被困‘阳峰山’,无痕但觉番将太过勇猛,欲解救而不得,只有向你求助了,前后算
算,也已三天时间。”
“三天!?”小邪霎时咬牙:“妈的!死番兵,要是小七受到伤害,我剁断他们的头!”
萧王爷交予金牌,道:“用宝金行可以调动大军,需要用兵就调,救人要紧,马匹已备
妥!”
小邪接过金牌:“多谢王爷!”马上转向阿三、阿四:“上马!”
三人有股从容赴义之慷慨激昂气息,快速掠上马匹,立时策马扬蹄,反奔大门。
“小丁、王爷!再见了!”
小邪再挥手,已冲出大门,领着四骑,旋风似地狂奔西城门,往着西北方向驰去。
小七被困三天,生死未卜,难怪小邪如此着急。
送走小邪,萧王爷也叹然离开通吃馆,回府等候消息。
小丁也照着小邪指示,找到分舵主梁佛千,交代一番,也已往长白山出发。
阳峰山下一片人潮,密麻如蚁,见其装束,毛茸茸,身形硕大,可想而知,全是瓦刺军。
依其人数看来,将近千人以上,围着不大的阳峰山,似有小题大作之态。
小七被困此山已五天五夜,屡次突围都功败垂成,两百名士兵已损失三分之二,剩下六
十余名。
粮食已尽,光捕捉山林野生动物,也支持不了多久。
他自己一个脱逃绝无问题,但身为军人,就应该同生共死,同进退,非得战至最后一名
士兵,不能抛其而去。
几日不刮胡子,他已长出短须,再加上战甲破碎,已和野人差不多。
六十余人守在山中一座深谷,暂时保住性命,但众人仍知敌人未退,再困下去,可能会
全军覆没。
许多人想一拼死命,小七却认为再等援军,至少萧无痕会再来攻敌,到时再配合。
他们决定等到不能再挨为止。
而小邪他们呢?
他们也来到“猫儿庄”东北山区,虽然见到不少番兵,但皆不及救小七出困为重要。他
们一山又一山寻找。
通吃帮特有的联络信号,满山响个不停。
“喔鸣……喔鸣喔……”
阿三喊完了,轮到阿四,再换小邪,另四名战士也觉得有趣,亦参加叫喊,总希望小七
能回答。
“喔鸣……喔鸣喔……”
音如流水,绵绵不绝地绕向山区,回声又起,相互交映,足足可传上十余里。
“喔鸣……”
在谷中之小七蓦然惊愕,再听清楚,霎时欣喜若狂,脱口而出:“小邪帮主来
了?!””
这一吼,顿时吓着所有部下,齐往一向庄严的游击将军瞧来。
小七登时脸红,还好长了胡子,掩去不少困窘,稍微窘涩一笑,道:“我们有救了!”
众人愕然,不敢接受事实,一名头领问:就是那狼嗥声?”
“不错!”“小七道:“我不是和你们说过,要是有位人物来了,管他什么番邦多勇
猛,照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众人目露喜色。有人道:“那人来了?”
“不错!”
狼嗥声又传来,小七不敢再怠慢,马上仰头,托起双手,叫出声音。
“喔鸣喔鸣喔……”
在山区寻找之小邪他们已听着有了回音。
阿三霎时急叫:“是喔鸣喔鸣喔?是小七的信号?!”他马上又叫:“喔鸣……喔呜
喔……”
回声仍是一样。
小邪登时狂喜而蹦跳:“哇哈!小七还活着!嘿嘿……”
两天来的提心吊胆,现在已全抛得一乾二净。
小邪大吼:“小七──我来啦──准备应战──”喊完咯咯直笑:“他娘的什么番兵?
我打得他们变番薯!阿三,弄些木棒,敲死他们!”
“得令!”
阿三很快掠下马,往左侧杯中窜去,只一闪身,已扛着一支腕粗长树干,开始削切起来。
小七信号再次传出。
小邪猛挥手:“上!来硬的!”
七骑已冲向阳峰山方向,准备与番兵周旋。
以七人要对付将近千名勇猛番兵?
小邪不是神经有毛病,就是以为是在玩家家酒。
转过一个山头,瓦刺军队赫然出现眼帘。
阿三妻时惊愕:“那么多?”然而他惊愕的不是打不过人家,而是:“怎么敲得完?还
没敲到一半,手就酸了!”
小邪也皱起眉头:“妈的!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七,难怪小七走不脱!”
阿四问:“干啦?”
“嗯!”小邪认真点头。
四名战士怀有惧意,却又想笑。一名道:“杨战士,他们至少有一千人,你要……硬
拼?”
“客气!”小邪得意道:“你别看他们那么多人,全是大棵呆,管看不管用!别怕!有
杨将军在,啥事也混着点吃,错不了!”
四名战士见他如此坚决而又自信十足,心头虽怕,也只好由他去了,是死是活,都有个
定局。
阿三奉承道:“禀杨元帅大将军小邪帮主,恶兵挡路,我们要用何种战术?”
“这个嘛……”小邪瞧向敌军,大略看好地形,心里已有盘算,道:“这些番兵,方才
明明听到我们叫声,却不理不睬,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另一个意思就是说,他们自以
为很行,很聪明,也就是说他本身很笨,才会自以为聪明……”
他又道:“就用‘打带跑’战术好啦!”
阿四立时拱手:“得令!请大将军下令!”
小邪真以为自己是将军,有板有眼指着左前方一处山与山交界之凹谷,道:“我们三个
人就以那里做藏身处,而你们四个……”转向四人:“就留在此地,准备一些乾草枯枝,以
断后路,呆会儿小七冲出来,你们就引燃枯枝,知道吗?”
四人立时点头:“是!杨……杨将军!”
小邪也欣然接受这个称呼。转向阿三:“木棒!”
阿三马上交予小邪,笑道:“这次的重多了,对大棵呆,总该加点份量!”他也交一支
给阿四,笑得甚为谐谑。
事情已定,小邪才道:“走!”
三人双腿猛挟马腹,“啊”大叫,已往敌军冲去,此种狂态,看得四名战士,咋舌不已。
瓦刺军见有人马冲前,先是惊惶,但又见只是三名而已,甚至还有个是小鬼,不禁已狂
傲冷笑,只有十骑战士拦向小邪。
小邪、阿三、阿四快马掠向三骑,擦身而过之际,已然狠狠的挥棒,迅雷不及掩耳般,
已敲下三名番兵。
马一掉头,复又往另三名撞去,其势更速更捷。
三名番兵乍见来者武功高强,赶忙抖出长枪,笔直地刺往三人心窝,狠劲毕露无遗。
“哼?想刺我心窝!”小邪一阵冷笑,左手一抄,硬生生的将长枪抄在手中,反将那名
敌兵如旗杆般举起,猛然甩向在旁敌兵,压得两人跌落地面。
小邪策骑而上,木棒一挥,很快将两人敲昏于地。
阿三、阿四也用同样方法制服对手。
番兵见来人气势如虹,霎时又派五十骑围剿小邪。
小邪见敌人已上钩,反而策马冲向敌军,大喝:“来啊!快来呀!”
快马往前奔至不及一丈,他马上掉头返奔,已往左边山谷驰去,还不停回过头来捉弄敌
军。惹得敌军个个横眉竖眼,伊伊呀呀骂些小邪听不懂的话。
阿三、阿四也解决了其他几名敌军,赶忙策马追向小邪。
前三骑,后五十骑,疾往山谷窜去。
山谷不宽,只有丈八左右,有条小溪,但水势不大,两边山势较陡,若以马匹攀登,并
不容易。
小邪高兴地再往里边窜,霎时眼前一花,竟然谷中还有伏兵?!此刻正山洪般涌向小邪。
如此一来,小邪他们可就腹背受敌了。
谷里为较宽之圆形腹地,隐藏了百余名步兵,个个刀枪齐出攻了过来。
情势较急,小邪后退无门,登时大喝:“冲啊──”
他已和阿三、阿四再策狂马,疾如奔雷,冲向了百余名敌兵。
敌军忽被三人气势所阻,以为背后仍有大军,一名首领赶忙下令改用弓箭对敌。命令方
下,百名士兵立时解下身上背负弓箭,挽弓瞄准,以等待命令射击。
小邪就是要他们挽弓以待。其势未竭,再往前冲,全然不让他们有思考之机会。
眼看双方即将对垒。敌军首领已下令发箭,百余支利箭,咻然一声,化成一幕箭雨,交
错地冲射小邪和阿三、阿四。
小邪心灵笃定得很,赶忙暴喝:“起!”
一声下令,三人如同飞鹤冲天,快捷无比掠向空中。利箭擦腿而过。三人再翻七个筋
斗,饿虎扑羊般电射敌军,掌棒开出,势如破竹般砸溃敌兵。
而背后猛追骑兵,虽知谷中有埋伏。但他们却没想到自家人会发出利箭?一击不中目
标,交错之余又已全部散开,百余支快箭全罩向转角冲前之骑兵。一个照面,骑兵避之不
及,六十骑最少躺下二十余人,连同马匹。少说也有三十余人摔落地面。
剩下十余骑,因在较后面,此时已一片混乱,想冲过去,谈何容易?别说人,连马匹都
惊吓得人立而起,嘶叫不敢趋前。
百余名步兵,三人分配也只不过四十余人,而且全是庸手,根本无法抵挡三人攻势,眨
眼之间,至少有四五十人被击毙,其余全被敲昏。
小邪拍拍手掌,意犹未尽,想再找人发泄,谁知阿三已吼叫:“小邪帮主,快!他们要
逃了!”
十余名骑兵眼见小邪等三人,一刹那就放倒百余名士兵,已心生畏惧,勒紧缰绳,掉头
就想逃窜。
双方相差二十余丈,又在转角,眼见已无法阻止他们。小邪突然暴喝,腾身窜起,有若
苍鹰扑兔般射向骑兵,身形仍在半空中,十余道寒光一闪即没,百发百中之飞刀已如索命阎
王令暴向那些骑兵,比起方才利箭何只快上千百倍?
骑兵方觉得冷森森阴气逼向背颈,还来不及反应此为何物,已然颈部一凉,人往地面
摔,已向阎王报到了。
小邪身形未歇,优美而快速地掠向那些惊惶马匹前头,一个翻身,已然拦下所有马匹,
免得它们往回奔,而被敌军发现。
阿三咯咯直笑,缓步走前:“小邪帮主,这一战,大获全胜!”
小邪急叫道:“少说风凉话!快将马匹绑好,将敌人堆在马背上!”
阿三、阿四也不敢怠慢,一声“得令”,马上动手拉挽缰绳。死伤十三匹,剩下三十七
匹,连同小邪他们坐骑,共有四十匹。
很快地,他们已将三十七名瓦刺军困在马首上,其余敌军,全部堆在谷底一处隐秘地方。
阿三拍拍手掌,表示事情已办妥。问:“现在又如何?”
小邪道:“这些番兵突然间消失,外面那些人一定再前来查个清楚。你们两个躲在里
边,先将弓箭张好,再连起绳子,能张多少,就张多少,等我再引进敌军时,立时砍断绳
子,然后挽弓就射。位置就在前面转弯处。”
他指着腹地如瓶颈之出口。若守住那里,再放乱箭,恐怕陷入谷中之人要突围将难如登
天。
阿三兴致冲冲:“没问题!你去就是!包管来一个倒一个!”
计划已定,小邪已骑着快马追出谷外风骚一阵,霎时又引进百余名敌军。
在阿三、阿四守住出口,利箭乱射之下,不到盏茶功夫,又将敌军完全制服。
三人又快速地将敌人绑于马首,加上先前三十七骑,已凑足百余骑。
小邪见事情已办妥,才道:“现在番兵一定疑神疑鬼,会将主力转向谷口,到时他们发
动攻势时,阿三你就领兵往前冲,记着!一定要快速。阿四你则在此猛砸马屁股,让马匹疼
痛,最好是发疯,以能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到时候你就往山上爬,能碰着小七最好,若碰不
着就绕到外头,找那四名战士,知道吗?”
阿四拱手,打趣道:“得令。”
阿三问:“要是他们也以弓箭守住谷口,我不就惨了?”
小邪笑道:“他们当然会如此,否则也不会事先派弓箭手藏匿于此,我要你领头,主要
目的是在让他们真以为谷中全是我们的人。至于你要如何避开利箭,我看就塞几块铁甲在胸
前,番兵身上也有不少这玩意儿。”
阿三苦笑道:“塞了铁甲,我看想逃都难了,换个法子嘛!要是他们先射马,结果也差
不了多少!”
这是个问题,小邪再三思考,道:“不如这样子好了!你先扮成番兵,领着他们出去,
到达敌人阵线时,再出手突袭,敌人则会以为那些人全是大明军队所乔装,也可能挽弓乱
射。”
阿三闻言已笑道:“这还差不多!”
小邪道:“就此说定,我一叫,你们就开始行动,不管成败,事后全都在四名战士那里
会合!”
阿三、阿四齐点头,表示会意。
“事不宜迟,我先去搅乱军心!”
小邪咯咯直笑,已掠上马匹,快捷地往谷口冲去。
阿三、阿四不敢耽搁,马上依计行事,以等待信号发难。
小邪单骑冲出,谷口已有十名探视骑兵罩了过来。
“想死啦?敢挡我大军?”
真气猛提,纵身而起,匕首化作一道强光,来自幽冥般浩揄神奇力量,无以置信的快
速,闪向了前方两名番兵。
强光过处,番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已人头落地,血注如喷泉般暴向空中,红雾一片,
令人触目惊心。
小邪倒翻两个筋斗,刚好落于冲过敌军之马匹,已然捣向大群瓦刺军。
“喂──大棵呆──有本事来呀!我就不信你们多行?”
一阵骚扰,瓦刺军已起了寒心,明明只是三名小毛头,却已耗损将近三百名士兵不说,
竟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没伤着?
敌军阵营中已驰出十数名服装特殊似如将领之人马。领头者一张黑黝黝大脸不说,长满
针硬般胡子,简直就和三国中之张飞差不了多少。此人正是也先手下四大战将“金、银、
铜、铁”四神之“铁神”布拉多。一支长载重逾百斤,使得出神入化,已少有敌手。
小邪知道主将出来了,精神也为之一振,照着平常看戏的观念,摆出架势,等待番将叫
阵。
等对方离自己不到两丈,小邪才道:“赖者何忍(来者何人)?”
铁神他似懂得汉语,浓眉一皱,因为他也听不懂小邪在说些什么。
小邪见他如此表情,更以为他不懂汉语,又叫道:“腻是帐废骂(你是张飞吗)?”
铁神听不懂,不由得用瓦刺话骂了几句。
小邪见他表情,知道他在骂人,反而高兴:“番就是番,再变也只能变成‘薯’!我刚
才在说,你是我儿子,听懂没有?呵呵……”
“放屁!”铁神忽然厉道:“小杂种,你敢侮辱我?说!谷中还有多少兵马?否则我劈
了你!”
小邪见他说的汉语如此标准,方才那种戏谑心情也已高兴不起来,微微抿嘴苦笑:“妈
的!这个番还不是普通货色!”
他叫道:“听懂我的话最好!省得我多费口舌!”他冷笑:“谷中的兵,足以吞掉你们
全部的人,不信你试试看!”
铁神哈哈大笑:“我只要困守此地,你们只有饿死的命!”
“放屁!”
小邪一声吓着铁神,人已奇快无比飞掠而起,似如天空那道劈雷,快捷无比的冲向铁神。
铁神哪晓得此人身手如此之高?一个照面,连人家如何出手都看不清,已然被削去两鬃
硬胡。啪啪两响,已吃了两记火辣辣耳光。
小邪仍未停手,一刀划向其胸口,削下一似是虎属之绊绳。双足再蹬马匹,人已倒射,
一个翻身落马,已驱马再纵往左斜方,扬长而去。
铁神惊愕未醒,马匹又悲嘶人立而起,若非他骑术好,非得被摔下马不可。
突遭此奇耻大辱,铁神已张牙例嘴厉骂不已,右手猛挥,霎时全军已动,有的追向小
邪,有的已攻向山谷,决心欲得小邪而后始甘心。
小邪见时机已成熟,马上装狼嗥“喔鸣”地直叫,以通知山中之小七和阿三、阿四。
情势为之紧急。小邪只是四处乱窜,不硬拼斗,全是瞎搅和,马匹被拦下了,就再夺另
一匹马,倒也从容自在,应付自如。
突然谷中已传出万马奔腾声,阿三领着百余骑已冲向谷口,全然一色瓦刺军制服。
诚如小邪所言,瓦刺军见此,也手足无措,该不该放箭。急往指挥者瞧去,然而指挥者
何尝不是惊愕万分?
就在这一刹那,阿三已冲至弓箭手排成之网墙,突然暴身而起,双手抓着双剑,孤星剑
法已凌厉无比展开,化做两团灿烂光球,啸起一阵刮人冷风,逼得敌人猛打冷颤。
就只这一霎时,光球已滚向敌军,光芒过处,唉声立起,如滚轮刀在绞碎肉般杀了下
去。断臂残肢不停喷向空中,血肉屠宰就似此景!
“哈哈……我是汉人哪──我杀死你们──”
阿三一声大喝,敌军指挥弓箭手者,甫自惊醒,赶忙下令放箭。
千百支利箭如雨点般全往马背上自家人射。霎时一个个都成了箭靶,一支支往身上戳,
然而他们却仍不倒。
阿三见诡计得逞,赶忙夺过一匹马,丢掉双剑,改拿长刀,冲锋陷阵地冲向敌军,关云
祥之过五关斩六将情境,似能在此见着。
马匹受到阿四砸痛臀部,全然不顾人潮的往前冲去。弓箭手乍见所有“敌人”最少都中
了数支利箭,却不会倒地,还策马狂冲而至?惊惶之下,想改射马匹,但已无此机会再让他
们发箭。
马匹纵横掠过人群,四蹄飞践杂踏,个个肚破肠流,血溅满地红斑,惨不忍睹。
此时山中小七也领着数十人马开始展开反攻。主将已被小邪箝制,而且此时敌军阵营已
大乱,小七一路往下追杀,却也能过关斩将,势如破竹,报了一箭之仇。
铁神眼见自己军队快被吞噬,紧张之余,也不敢再专找小邪,赶忙命令手下吹起号角。
然而号角声方响一半,吹号角者已被小邪飞刀给射死而阻断。
铁神不得已,亲自带兵掉头追往小七,想拦阻其攻势。
小邪倒也安心让他走,轻轻一笑:“妈的!这种身手,怎能困住小七?”
话未说完,突有一道冷锋直贯背脊,小邪先天性之警觉性,已催使他蹦升而起。刹那
间,一把长刀已从其脚底晶亮亮的闪过。
“黑巾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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