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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扬小邪33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Nov 26 15:25:38 1999), 转信
“我没有……千真万确是王坚所给……”
“你能拿出证明?”
“我……”
“不用你你我我!口说无凭!”小邪哧哧冷笑,“对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你最好说
得让我心服!”
张平惶栗而抖颤,想及小邪如此残酷手法,再瞄向他手中闪亮亮匕首,整个人更形哆
嗦:“我……我说的全是真……啊──”
“话”字未出口,左手拇指已落地,疼得地痉挛哀嚎不已。
小邪冷笑:“你还想骗我?王坚他还曾经将我保镖之事告知王山磔,如若他要你送走秘
图,又为何会叫王山磔劫走秘图?哼!你分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没有……”
小邪大喝:“再不说就砍断你一条腿!”
张平更急:“我……杨少侠……我真的说实话……”
“放屁──”小邪挥刀就要切腿。
“不能啊!我说我说!”张平已跪下,惊怯而泣:“交给我秘图的是王坚,但要王坚如
此做者另有其人……”
“是谁?”
“我……我也不大清楚……”
“你敢!”小邪补他一刀,匕首插入其左腿,还转了一圈才抽出,痛得张平凄厉惨嚎,
他更冷笑:“凭你一副贼头贼脑,也会弄不清事情?你骗谁啊?”
“是真的……王坚交了一封信,还交给老朽一个信物……”
小邪心神一振,追问:“什么信物?”
“是……是一只……”
“老鹰?!”小邪自然联想及此,已愕然叫出口。
张平呐呐道:“正是……”
“这老鹰是代表也先?还是另有含意?”
“……好像是个组织……”
“什么组织?”
“我……我真的不清楚……”
小邪瞪向他,觉得他并无说谎迹像,遂再问:“你又为何会被那‘组织’所吸收?”
“我……我并没加入他们组织,我只是王坚手下一名司财,后来他要我在此开个古董
店,如此而已。”
对他的话,再次思考、过滤,小邪觉得要从他身上问出主使人,似乎有点困难,冷道:
“信物在什么地方?拿来我瞧瞧!”
“……放在内院里……”
小邪想及那间专放贵重物品之石屋,“老鹰”既是信物,该放在里面才对,冷道:“带
我去拿!”
“是……”
一跛跛的拐着,张平已垂头丧气领着小邪往后院那间石屋走去。
点燃柜桌上烛火,屋内一切依旧,清冷石壁泛着一股淡淡霉腐挟杂着烟薰焦碳味,让人
感受此屋乃四处密不透风。
张平仍像往常,从石壁上先是平滞,却能抽出如药壁柜之小箱子。
小邪若有所觉,突地叫道:“我来抽!”
话方未说完,只听轰然一响,一道腕粗之铁栅已从地面窜上,将小邪关于左墙角,成为
一三角形之石牢。
张平见诡计得逞,登时哈哈大笑:“杨小邪你死期到了!”
不给小邪有喘息机会,一个翻身,左手扣上墙边粗细如玉环般之铁扣环,猛往下拉。
哗啦一声,牢顶石壁滑开,一盆水雨已泼向小邪身上,罩得五尺见方牢面无一空隙。
张平更是狂笑:“等你尝过了‘阴阳腐水’大爷我再替你清洗清洗!”
“还早得很!”
此种飞雨淋头的滋味,他在莫塔湖那条瀑布,早已不知尝尽千百次。只见他匕首化出一
道银光,如亮晶晶银伞般旋转,毒水根本冲不破而纷纷旋射四周。
眨眼间,毒水全然撒向四处地板和柜椅,开始腐蚀而发出哧哧声音。
小邪自得而笑,匕首如切豆腐般送进石壁石块之接缝,以拭去毒水。
“哼!凭你这点小玩意,也想要我的命?这几年,我就白混了!”
张平那见过这种身手?愣傻地呆在那里,打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还好,小邪总算不能
破牢而去,心中也为之稍为平静和放心。
狡性又起,残忍冷笑,他道:“让你躲过一次,我可以再弄第二次、第三次,就是弄不
死你,饿也要把你饿死!”
“就凭你?”小邪不屑一笑:“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座牢房!你还是早点拿出东西吧!
省得我出去以后,会剁了你!”
“你作梦!这铁链有手腕粗,任你武功再高,也拆不了它……”
“可惜墙只有一尺厚!还是用石块砌的!”
小邪暴喝声起,已然打断他的话,在他将匕首刺入石壁时就已明白此墙不足为虑。此时
他已运功凝掌挟以千钧力道拍向石壁。
轰然一响,碎石纷飞,石壁已被击出桌大圆洞,小邪藉此已掠出洞外。
张平吓得魄飞三千里,哪还敢再呆在此,拔脚就想往外逃。
蓦然又是一声轰然暴响,石壁又被开出一个大洞,一出一进,小邪很快掠入石屋,轻而
易举地拦住了张平。
吓吓一笑,他道:“你现在该相信你的牢是最差的一座了吧?”
张平吓得脸色白如绢纸,急忙下跪膜拜:“杨少侠饶命?小的不该骗您……”
话方说完,整个人一往前仆,背心露出一节刀柄,早已丧命当场。
小邪急叫一声“不好”人已窜同洞口,追出洞外。
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震垮的洞墙,会被他人用来发射暗器?否则张平也不会因此而丧
命。
小邪追出,已发现左侧屋顶有道黑影闪没,不假思索,他也追了过去。
那黑衣人似乎有意引他,若隐若现地往城外山区掠去。
不多时,黑衣人已抵达山中一处杳无人烟之破旧山神庙前。身形微顿,转向背后,依稀
可见小邪人影,轻轻一笑,他已窜入店中。
小邪胆大如虎,一个箭步,也追入庙里。
破烂古庙,倒也让阳光四处投入,庙内很像亮如庙外,黑衣人高硕身材背负立于小邪身
前。
小邪轻轻一笑:“小的跑了,大的来,也是一样!你们终于还是出现了!”
黑衣人转身拱手而笑,着脸的两道碧亮眼神直通小邪。“杨小邪,你好快的脚程!”
小邪没回答,却在注意他左胸那只拇指大红色老鹰,霎时淡然若失记忆都涌现了──以
前那些拉萨和尚不也全是有这个标志?
这鹰是红色,和也先族人的鹰记更容易让人看出,那么上次在宝石山阻击者,很可能是
授命于这只鹰。
黑衣人从小邪眼神中,已猜出原委,轻轻一笑:“杨少侠对这只鹰该不会陌生吧?”
小邪捉狎而笑:“不错!至少有十几只被我宰了,今天这只看起来比较肥!一定很好
吃!”
黑衣人只是轻笑,并没回答,不久才道:“你不是已投靠也先?怎么又回中原了?似乎
又想和他作对?”
小邪轻笑:“我有我的江山,谁也抢不走!我爱跟谁合作就跟谁,你也不必再假惺惺!
也先逮了英宗这个笨皇帝,他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嘿嘿!不走的才是傻子!”斜眼而
笑:“我倒想问问你为何杀了张平?你显然在灭口!”
“不是灭口!”黑衣人道:“而是怕他再胡扯,骗了你!”
“哦?这么说,由你来说将会更清楚了?”
“至少比他清楚,而且可靠!”
“好吧!你既然要说!我也不为难你!”
小邪走向前,黑衣人甚有忌惮地退向左侧。小邪轻轻一笑:“放心!你没说,我还舍不
得剁了你!我只想找个地方坐下,这样会听得更清楚!”
他拨开神案上一些香炉、酒杯、烛台,已轻松坐下。才问:“首先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
拉萨和尚?”
“不错!”黑衣人道:“也可以说是黑巾杀手。”
“嗯!回答得很乾脆!”小邪频频点头,又问:“这么说……你们全部受也先所控制
了?”
“不是!也先只是王子,跟我们无关!”黑衣人道:“我们只听令于教主。”
“教主?!”小邪心神一凛,本以为黑巾杀手只是一个散乱组织,最多也是个和尚窝,
那会搞个什么帮派?然而现在亲耳所闻,自是不能抹煞。乾乾一笑,他道:“怎么又搞出一
个啦哩啦喳的帮派?叫什么名字?”
“天灵教。”
小邪稍稍点头:“总算有个眉目了!每次都叫黑巾杀手,都和另外一批给搞混了。”他
问:“你们教主是干什么的?三番两次开我玩笑?”
黑衣人道:“因为你坏了本教大事!”
“大事?!你们想干什么大事?扒着头皮抓跳蚤?”
黑衣人狡黠而笑:“做大事往往需要保密,恕我不便奉告!”
“保什么密?凭你们这些料子,也敢在我面前耍?”小邪不屑道:“除了你们这些自大
狂以外,谁不知你们在密谋造反?哼?还想耍我?”
黑衣人稍微怔愕:“你早已知道了?”
“废话!你们设下圈套,将秘图藏于玉狮,再瞒着本大帮主替你们送出关外,再来个杀
人灭口!而且又送往也先手中,然后大举入侵;话都写在脸上,臭屁都放出声音,还想掩饰
个什么劲?”小邪讪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来此是想知道谁接你们的头,你
不是说问你更清楚?我还怀疑也先就是你们教主呢?”
黑衣人乾笑:“我保证也先不是本教教主!”
“那个大棵呆怎能当你们教主?而是你们教主勾结了他,或是受他所控制,反正直接和
间接,他都算是你们教主!当人走狗,有什么好神气的?”
黑衣人闻言,目露凶光:“本座对你客气,你为何出口伤人?”
“少来这一套!哼哼!你对我客气,我还嫌你一身骚味呢!”
黑衣人绷紧之拳头捏了又捏,最后还是松去,语气改为平静:“杨小邪,我不是来跟你
吵嘴的……”
小邪截口道:“谁又想找见不得人的人说话?老实说出那人是谁?省得我多费一番手
脚。”
黑衣人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满意答复!”
“三天?……满快的嘛!”小邪黠笑几声,“三天后,我也不用问你了!”
“这……杨少侠你……”
“不必那么客气!一声杨少侠,两声杨少侠?全是狗屁倒灶!”小邪冷道:“你少用缓
兵之计!现在时间紧迫,三天一过,说不定我老人家的江山早落入你们手中了,这种诡计,
我三岁就会玩,你实在很不入流!”
黑衣人闻言忽然哈哈大笑:“杨小邪果真是杨小邪,聪明才智果然天下无双!佩服!佩
服!”
小邪自得而笑:“我还知道你故意引我来此,最大目的就是想留下我,省得我坏了你们
大事!对不对?”
黑衣人先是吃惊,后为赞赏:“你实在是个可怕的敌人!你明知我想留下你,你还来?”
小邪潇洒自如:“不来怎知你们底细?不过另一个答案我还没得到!”他轻轻一笑:
“不过就快了!”
黑衣人黠笑:“你想制住我?”
“有何不可?”
“你有把握?”
小邪自得而耸耸肩头,笑得甚邪:“本帮主最近神功大进,对付你们这些无赖足足有
余!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扭过你的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你挖出来?”
黑衣人亦甚有把握状,深沉而笑:“杨小邪,如果你愿意和本派尽释前嫌,我会将所有
一切告诉你。”
“有何不可!”小邪双手一摊,爽然道:“我们前嫌尽释了!你该可以说了吧?”
他的模样,就如小孩在玩家家酒,说的比唱的还来得好听而自然。
黑衣人以为他会破口而骂,没想到会来这么一招,一时亦为之语拙。乾笑两声方道:
“杨少侠若有诚意,就该留在此陪老夫三天,三天后,本座一定如言说明所有原委!”
“我很有诚意!”
话声未落,一向先发制人的小邪已飘身而起,电也似地扑向黑衣人,喝叫:“擒下你,
最诚意不过了!”
黑衣人顿觉煞气排山倒海涌了过来,压得自己透气无门。霎时掠向左侧,右手往怀中一
探,赶忙往小邪左掌刺去,如此一来一往皆在瞬眼之间,令人目不暇接。
蓦然,小邪方劈中黑衣人肩头之左手硬是撇了回来,身形倒迫三尺,愕然惊叫:“黑血
神针?!”
一支乌黑而透明,比绣花针还细之细针隐隐挟在黑衣人手上,勾人魂的闪闪生光。
天下除了飘花宫以外,就只剩下黑巾杀手江振武手中的六支,而这些事后全被小邪给收
了回去,又怎会再出现?
难道江振武说是拿去配药,全为谎言?
然而他已经死了,又有谁能证明此事?
如若他所言属实,这支神针又来自何处?飘花宫?还是另一只血变利牙?
黑衣人晃着手中神针,冷笑不已:“你没想到我手中有这玩意吧?”
“是没想到!”小邪苦笑不已,一时也不敢贸然再出手,自己虽不怕神针之毒,但若被
刺中要害,多多少少会短暂麻痹,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得栽了筋斗。何况自己方才扑身
一击,已试出对方身手之高,已不在一代宗师之下,想三两招之内制服他,并非易事,时下
只好小心应付,以免遭了殃。
淡然一笑,他道:“原来你早有准备,才敢拦我?”
黑衣人轻笑:“谁人不知你杨小邪不但绝顶聪明,还练了一身怪异武功,我不得不防!”
小邪无奈而笑:“这么说,杀死王坚和邱梅的人也是你了?”
“不错!”
“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小邪频频点头:“看来我得重新估计张平所讲的话了!”
黑衣人不解:“张平又讲了什么?”
小邪道:“他说主使王坚的人就是王山磔!”
“你信他的话?”
“刚才不信!现在相信了!”小邪笑道:“见着你手中神针,我不相信都不行!”
黑衣人惊愕往神针瞧去,仍无法猜透毛病出在哪里?
狡黠一笑:“你恐怕猜错了吧?本座当时还从王山磔手中救过你朋友阿三,也劫回了玉
狮,他怎会是本座串通之人?”
小邪谐谑而笑:“少来这一套!少在我面前演戏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露出黑血神
针,更不该用它来杀死王坚!”
黑衣人问:“我杀了王坚,这和王山磔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喽!你不说过怕他秘密?怕我再回去找他?怕我发现张平的阴谋再追查下
去?”小邪轻笑几声,“我只是搞不懂,你杀人就杀人,何必要用黑血神针留了底呢?”
黑衣人见他说得如此坚决自信,心知他已找出端倪。再伪装,不如问清毛病出在哪里,
遂道:“本座用神针,只是想试验神针效果是否真的有效!”
“这么说……你手中神针得来不久了?”
“我刚从教主手中接过手,他要我找人试试!”
“那你们教主还是不久才得到此物了?”
“这我不清楚!”黑衣人反问:“你又为何说我们全在演戏?”
小邪促狭而笑:“你也真笨,杀人就杀人,为何还将尸体扛入王坚的密室里边?这密室
你本不该知道,分明是不打自招嘛!”
黑衣人道:“我和他有关系,自该知道他的秘密!你怎会联想到王山磔?”
“笨哪!”小邪戏谑道:“你和王坚来往多久?有王山磔那么久?他听你的还是听王山
磔的?你是野和尚,他会告诉你,他逃生的地方?你在作梦是不是?”得意而笑:“那密室
分明是王山磔告诉你的!”
黑衣人不得不佩服小邪之聪颖绝智,颔首道:“全被你猜对了,可是你又如何知道王山
磔会杀王坚?”
“一样!保密!”小邪道:“他怕我潜到总督府查明他为何突然间离开的真相,没想到
我却在王坚失踪之后才对此事动疑!最主要,你不该救下被我绑在旗
上的王山磔而被小丁看见,逼得我不得不去查个清楚。”
“救王山磔?!”黑衣人纳闷,“我几时救过他?”
小邪瞪眼:“明明是你们黑衣人所救,否则怎会被小丁瞧见?别想耍赖!”
“我根本没有……”
“你没有,你教主不会去救?愣个什么劲?”
黑衣人虽然得到小邪言词说明,但仍感迷惑。
小邪见他如此模样,心头暗自起疑:“难道那会是另有其人?”
这名黑衣人虽硕高,但比起上次救走王山磔那名黑衣人之气度举止,要差上一大节,绝
不可能为同一个人。
小邪问:“你迷糊什么?是你们教主根本不会出手相救王山磔这小瘪三?”
“是……呀!不是!”黑衣人虽被小邪说中原因,但考虑教主神秘莫测,或许他有他的
想法,也不敢断然下定论。乾乾而笑:“本教教主一向深谋远虑,此事到底如何,我不能乱
说!”
挥挥手中神针,冷然一笑:“我虽然露了破绽,但你又如何知道秘图是王山磔所有,他
不也劫过此镖?”
小邪道:“你们演这出戏来耍我,算我财迷心窍,上了你们一次当!”他道:“王坚将
秘图交予张平,要他出面保此玉狮出关,然后再来个捉放曹操,王山磔趁机会劫走镖货,你
们再出面夺回,以迷惑我的思绪!其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想教训我和阿三,以替王峰
受辱之事讨回一点面子。第二,就是要避开嫌疑,让人以为他是在劫镖,将来出事……就像
现在事情已爆开,如果不是你拿出黑血神针,我还当真被他瞒过了呢?”
促狭直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拿出黑血神针是一件很难过很痛苦的事?”
黑衣人是有点后悔,但想起已要拦住小邪,一切计划即可能成功,霎时冷笑不已:“本
座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替你高兴,如此一来,你就能死得明明白白了!”
小邪淡然而笑:“凭你也想杀我,也太不自量力啦!”
“就算杀不了你?你也来不及阻止此事!”
小邪邪笑不已:“凭王山磔这只猪,也想密谋造反?我放心得很!”
“恐怕现在皇帝宝座已在他手中了!”──“你想唬谁?”小邪潇洒而笑:“没见着你
以前,我很紧张,见着你以后,我倒不紧张了!因为你要我等你三天,那就表示王山磔这个
笨家伙还在东窜西奔,等着你们这些人去帮他篡夺王位呐!”
黑衣人冷笑:“可惜你三天以后仍未必能赶到京城!”
“你以为能留住我?”
黑衣人晃着手中神针,狡黠直笑:“留不住你,我又何须甘冒暴露行踪之危险?”
“就凭你手中那支神针?”
“除了它……”黑衣人冷笑不已,倏然暴喝:“上!”
霎时破庙四面八方罩入十条黑影,十把闪闪长刀分别从各种不同方向攻向小邪全身要
害。光见其身如狡狐,穿墙无阻,也该知其身手不同凡响。
小邪早已想过黑衣人别处不到,偏偏引来此处,就知必有埋伏。见状已哈哈大笑:“奶
奶的!你们这些不要命的杀手,自以为不要命就能乱来了?告诉你?我是专宰杀手的杀手!”
话声仍响着,刀锋寒气已逼至肌肤就快切入要害,小邪才暴窜起身,喷泉般涌向屋顶。
十道小晶亮喷泉紧追其后追向屋顶,简直要和小邪一同冲出屋面。
就在此时,小邪双手顿展,左三右七,飞刀奇快无比的噬向十人咽喉。看也不看,已然
猛展千斤坠比先前快逾数倍之速度落往地面。
“你也别逃!”
寒光再闪,飞刀已取向黑衣人咽喉,身形疾如飘风亦罩了过去。
黑衣人哪晓得十名杀手就此一去无回,惊惶之下,咽喉已挨了飞刀,但其似早置有铁片
之类东西,只听“当”的一响,飞刀劲竭而落地。
黑衣人不敢多停留,霎时攻出七针十三掌逼退小邪,人已撞门而出,逃之夭夭。
小邪并没追前,放缓脚步,拾起那把飞刀,只见刀尖已钝,喃喃笑道:“这小子装了铁
喉咙?哪天改射他的屁股!”
说话间,十条黑影方自轰然砸烂屋顶,连人带瓦梁全垮向地面。
小邪不假思索,一个闪身已溜出庙外。
再一个轰然巨响,一座不算小的庙宇已全然倒塌,一股灰尘窜得半天高,久久不能散去。
小邪自嘲式的笑了笑:“还好!总算弄了个天灵教!看来我的阴谋也算得逞啦!”
他又有何阴谋得逞?该不会是苦中作乐,自我陶醉吧?
没时间再考虑他的“阴谋”,他已想到王山磔勾结异邦叛变之事。
“照黑衣人所言,这些事全是王山磔一手所造成,他若想谋夺江山,非得等待黑衣人去
帮忙不可,而黑巾杀手也不知来了多少……凭我一个,恐怕顾不了那么多……”
想了想,他决定先找丐帮弟兄帮忙,然后尽快通知在居庸关之难兄难弟赶来助阵,若老
头欧阳不空也及时赶到,事情就成了一半。
想到此,他不再逗留,快马加鞭奔回太原城,以便联络丐帮弟子。
祁镇被掳,举国震惊,群臣惊惶,皇太后立时命祁钰监国。祁钰掌权,立刻命于谦任兵
部尚书执掌兵权以抵抗瓦刺军。
于金銮宝殿,群臣毕集,商讨国事。
侍讲徐极力主张迁都南京以自保。
于谦却不以赞同,力斥之:“京师为天下之根本,如今朝野惊变,若再迁都,根本已
动,则必大势已去!王爷该晓以事情严重性。”
徐道:“下官仍是认为天命已失,不如调军回守南京,以较大之空间分散也先兵力,等
待兵源恢复再一决雌雄,方为上策。”
于谦道:“先帝迁都于北京,目的即在将守边城,以镇压番邦,若草草迁京,则必自露
怯心,也先士气必将大盛,如此形成我消敌长,情况堪虑矣!”
祁钰不论气度和魄力比起其兄祁镇相差何只十倍,他敢任用于谦掌兵符,就是有心与也
先一决雌雄,岂有缩头之理?
徐仍是一味想退缩保守,拱手又奏言:“下官仍认为时下敌我兵力相差悬殊,当以守为
佳!”
于谦道:“既是守,守北京当比守南京来得妥当,因为北京离居庸、宣府、紫荆三关甚
近,自可负起支援调度之责!岂可轻言放弃?这分明是舍弃三关而不顾。”
徐睨眼瞪向于谦:“于尚书你刚接任尚书一职不到一天,安知兵事?”
于谦淡然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本官虽接任此职不久,但仍任兵部侍郎多日,
早已对军事了然于胸,徐侍讲不该一味想避开战事而出此下策!”
徐冷笑:“我看是你新官上任想邀功吧?”
祁钰道:“二位不须再争执,皇上有难,本王自无缩身之理!迁京一事就此免议,该谈
的是如何抵抗也先以救皇上脱困,方为上策。”
徐脸色一变:“王……”
“不必多说!你的心意本王明自,为了皇上,也只有如此了!”
“是……”徐拜退一旁,目瞪向于谦,说不出之怨隙冷眼眸中。
于谦只能叹息,随后又奏言:“禀王爷,皇上之所以贸然出征,全是受宦官所蛊惑,而
先帝更立碑于朝,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然而此碑却被王振所栽,可见其狂妄,如今受其害者
不计其数,理当诛其党羽,以清官誉,以免祸患无穷。”
此语一出,群臣皆惊,在王振当权期间,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附庸,如今闻及此言,惶恐
之心可想而知。
于谦再奏:“下官所指乃为王振弟侄王山磔,其人掌管锦衣卫大肆妄杀,罪无可逭!”
祁钰早也对其不满,当下频频点头:“来人!立时抄斩王山磔全家!”
命令未止,忽有士兵匆匆奔入殿内,掠惶急叫:“启奏王爷,大事不好!锦衣卫统领已
领着数十名手下包围此殿!似有图谋。”
祁钰大惊:“他敢造反?”
于谦道:“困兽仍斗,王爷请快下令迎敌为是!”
祁钰知事情不能耽搁,马上下令文官走避、武官迎敌。自己也匆匆奔出宝殿准备大打出
手以拿贼人。
殿外,王山磔早就摆好架势,见祁钰已现,霎时哈哈大笑:“王爷,你还是乖乖把玉玺
交出来,省得落个身首分家。”
祁钰冷笑:“你好大的胆子,敢造反?”
王山磔狂妄大笑:“有什么不敢?我等这天,早已等得心慌,没想到你听信于谦这狗官
耸言,我只好提前收拾你们这些酒囊饭袋。”
祁钰道:“这么说你早就和番邦串通好了!”
“告诉你也无妨,也先的地图是我送出关外的!皇上出征也是我怂恿王振说动祁镇这个
笨瓜的!”
祁钰脸色微变:“皇上对你们不薄,你也通敌造反?”立时大喝:“拿下!斩无赦!”
霎时数十名卫兵罩向王山磔那群锦衣卫,双方大打出手。
王山磔狡黠直笑:“凭你们这些二流角色也想与我为敌?哈哈……”
祁钰哪能见他如此狂妄?沉喝出口,已然飞身罩向他,右掌刮起厉风凛凛,排山倒海地
涌了过去。
王山磔乍见祁钰身手了得,已心生怯意,赶忙闪至左侧花园,急叫:“任豹快上!”
任豹早就有所准备,闻言右手一探,一个回旋,已然拦下祁钰,冷笑不已:“小王爷得
罪了!”
见他双掌暴胀近一倍,肢骨咯咯裂响,宛若厉鬼魔牙,勾魂般的双爪一吐,赫然揪上血
般的腥红一片,耀得让人眼花缭乱。若是老江湖见此掌影,即可猜知这就是拉萨和尚独门绝
技,让江湖闻之丧胆之“朱砂掌”。
初生之犊不怕虎,祁钰根本不知此掌厉害,仍以双掌迎敌。在自认身手矫捷之下,一时
之间也和任豹战了个旗鼓相当。
盏茶功夫一过,王山磔已感不妙,他不知祁钰武功竟然可以阻挡任豹?而且四处不停有
援兵赶至,自己本就是等不到黑衣人赶至,深怕被祁钰捷足先登,斩了项上人头,才冒险发
难,心想只要擒住祁钰,一切就算大局已定,可是现在并不如想像那般容易,数十名手下已
折了十余名,如若黑衣人再不来,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想至此,不禁已心生逃走念头,渐渐往庭院左侧那座红墙靠去。
于谦见状,霎时喝道:“拦住叛贼!别让他逃了!”
活声方落,十余名武士已围向王山磔,不让他有走脱机会。
王山磔不禁怒意更甚:“我跟你们拼了!”长剑一扫,也已为活命而战。
一阵混战,祁钰突然感到双掌隐隐泛红而发麻,不论出招或封掌都已渐渐感到吃力,攻
势也已疲弱多了。
任豹此时才奸笑:“祁钰你就认命吧!”
霎时身化游龙,捣海翻江般窜高七尺,双掌猛然舞出无数掌影,串成匹练般巨大蜈蚣,
一节节摧枯拉朽地直贯祁钰胸口。
祁钰竟然不闪不避,双掌迎胸敌,准备来个硬碰硬。
双方电光石火般接触,祁钰突然让出胸口让其拍打,双掌一上一下已劈向任豹肩头及小
腹。
事出突然,任豹虽知有变,但势成骑虎,不攻已不行,只好加速劈掌,看能否在对方未
劈中自己之前将其击毙,如此不但可伤敌也可自救。
然而祁钰更非庸手,此掌又是他全力一搏,威势自是非同小可。猝见双方一触──
砰地巨响,哇然惨叫,双方已倒飞撞于地面。
祁钰胸口受了两掌,但似有软甲之类东西护身,只微微渗出少许血丝,喘口气,他已爬
起,目中仍露出惑然之色,亦感觉出任豹武功不凡,自己都穿上了软甲,还被震得血气不稳
而受了伤。
任豹就严重多了,被劈中肩头和小腹,狂吐鲜血,身形已十分倦弱,若非他内功底子较
深和具有不少敌对经验,非得躺在当场不可。
抹去嘴角血痕,他也勉强爬起,目光足以绞死人,冷笑不已:“你武功果然不低……”
祁钰冷笑:“知道就好!现在束手还来得及,本王赐你一命!”
任豹啐口唾沫:“你少得意!大军马上就攻到此地,到时求饶的是你不是我了!”
祁钰虽打败他,但渐渐从手掌传来之麻痹,已让他担心不已,他已感到在不知不觉中已
中了某种不知名之毒,若不速战速决,恐怕后患无穷。
当下二话不说,怒喝“纳命吧”,已再次飞身罩向任豹,希望能一掌奏效以结束争战。
任豹不敢移步,硬撑着全身功力逼于双掌,准备一决胜负。
此时之王山磔已险像环生,直叫着任豹过来救命,然而叫了老半天仍不见人影赶至。如
条疯狗般乱窜,心头那般惧意差点让他屎尿直流。
“任豹──你这贪生怕死之徒,还不快过来──”
话声方落,蓦地西墙已闪出十数条黑影,快捷无比地冲向王山磔和任豹,一手拦下祁钰
和那些卫兵。
只见一名黑衣人右掌反劈祁钰背肩,逼得他不得不放弃任豹,反掌以自救。
啪然巨响,祁钰禁不住对方强大内劲,哇然吐出红血倒摔于地。
于谦见状大急,暴喝:“快救王爷!”手中长剑已射向那名黑衣人背心,逼他不得再继
续下毒手。
数名侍卫利用此机会已扶起祁钰躲向殿中。
于谦见黑衣人愈来愈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心知想战胜已无可能,只好先求自保。
“退──退向丹阳宫!”
众人对此命令颇感意外,因为“丹阳宫”就在王振住处隔壁,而王振和王山磔关系密
切,很有可能控制了丹阳宫,此去不就自投罗网了。
于谦见众人怔愕,立时又吼:“本官以军令下达,违者立时处斩!快走──”
军令逼迫,众人不得不渐往丹阳宫退去。
临退前,于谦还命令一班人马突围出宫,直往太原城求救萧王爷,以能及时赶来救驾。
原来于谦之所以选择丹阳宫,只是想利用王振生前所用来炼药治“病”之地底密室以保
命。
当众人启开假山后边那道石门,侍卫扶着祁钰已先行逃入密室。
于谦再阻挡一阵,也已遁入,赶忙锁上石门,暂时得以喘息。
王山磔赶至,已然慢了一步,狂嚣叫骂不已:“于谦有胆就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何须像
老鼠般躲在地底?刚才的威风到哪里去了?”
于谦并未回答,他很快吩咐手下点燃壁上油灯。以前被王振杀死之李大夫首早已弄走,
除了那俱铁桶仍摆在火鼎上泛出浓香药味,一切还算乾净。
另一名将军石享已将祁钰靠在里墙,急忙地替他敷药,以救治其伤势。
三、四十名聚于一室,本该吵杂,此时却鸦雀无声,尽由心跳声打着沉重心灵。
王山磔厉吼数声,得不到回话,也不再吼,冷黠奸笑:“你不出来,我就困死你!我不
相信你们能憋多久?”
他已下令封锁此地,不准任何一人走脱!已然大摇大摆走入王振住处,先舒舒服服休息
一番再说。
秘室内一片寂静,于谦更担心祁钰伤势,不时投以焦切眼光于祁钰和石享之间。
不久,石享摇头苦笑:“王似中了毒,老夫也没办法治疗。”
于谦惊惶:“连支持几天都不行?”
“也许可以!”石享道:“以前老夫随宋瑛将军出战也先,被困于阳和,幸得杨小邪杀
出一条血路而脱逃,当时我也受伤,他曾经给了我不少灵药,我已服予王,希望能奏效才
好!”
于谦此时也只有宁可信其有效了。围着祁钰,一颗心早就沉得快压出血来。
还好,不到盏茶功夫,祁钰已悠悠醒了过来,突见众人围绕,喃喃道:“我们……”
于谦道:“被困在地室中,不过王爷您放心,下官已派人去请救兵,相信不久即可赶
到,只是您的伤……您觉得如何?”
祁钰道:“全身火辣辣,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来,似乎快要失去知觉似的!”
于谦亦是束手无措,只能安慰:“王爷您不必担心,若是救兵一到,您的伤自可治愈,
时下还请您稍作忍耐,以等待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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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雪 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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