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扬小邪46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Nov 26 15:32:56 1999), 转信

他还毁去了什么?是也先狂傲心性?
    除了神以外,谁还有那股力量?没有!平凡的人根本毁不了基穆山。杨小邪他不是人,
也不是神,是魔鬼的化身,这魔鬼正张牙舞爪地噬向也先,噬向他人民──那群误把魔鬼当
神明的人民。
    不能让这魔鬼毁了瓦刺国;他必须除去这恶魔!千刀剐、万刀斩地将他剁成碎片。
    狂吼离去了不少激动情绪,也先漠然如抽了魂之痴人,静静的问:“多久了?”
    “四天前!”
    “他在国内……”
    教主回想,立时道:“当时他拉着佛手走出基穆山,群众激动得无以想像,一直把他拥
向皇宫,看样子,他已当上了国王和多斗神!”
    “本王回去还来得及?……”
    “只要杀了他,让百姓相信他无神力,王子仍能挽回瓦刺国!”
    “他却有神力毁掉基穆山……”
    对此,教主更是心惊肉跳,偶尔间仍无法自制地把小邪推为无法想像的邪人,不得不相
信他的神奇力量,然而他仍不甘就此认输。
    “那可能是巧合发生大地震,才造成了杨小邪的神奇,凭着王子和我的力量,再加上数
万大军,足可将他斩杀瓦刺宫前!”
    也先瞧望大军,方才之吼声已减弱了自己军队不少士气。然而他所想的并不是局势胜
负,而是一幕亡国景象。
    自己的国都不也在演着这幕戏?
    然而人家是被人民拥着走,风风光光进入宫中,而自己呢?连战数月,杀伐无数,还在
墙头爬?
    爬进去了又如何?已然全身是伤!
    两个国都,两出戏,差别竟如此之大?
    杨小邪呢?现在可能坐在宝位,在笑自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棵呆?还是站在
自己同样的位置在看墙头上百姓的残杀?而那百姓全是自己人民?
    亡了国,不就和祁镇一样可耻而可怜?
    也先忍受不了亡国之痛,他决心放弃攻城,回师以自救。
    “快!快鸣金收兵──”他急忙催促在旁号角兵吹响号角。
    “鸣鸣”号角已响。瓦刺军一阵讶异,怎么已突破城墙了还收兵撤退?
    莫非是听错了?
    但急促的号角不断,想听错都不行。
    在兵贵服从之下,瓦刺军已撤退,随着也先调师返往关外退去。
    教主也追随也先再次返国。灵异掌令接到通知,也带着剩下十数名手下,追往军队,共
同撤退。
    攻得慢,退得却很急。
    先后脚之差,杨洪军队已赶来,在得知也先退去之后,已紧迫其后,想来个“乘胜追
击”。
    而萧无痕和小七军队在通过紫荆关不久已和也先军队碰上。但也先无心恋战,全然逃
避。萧无痕认为他无此理由撤退,想必是也先诡计想引自己离去,以便京城军队攻陷京城。
是以他并未追赶,仍然调军赶往北京。
    然而又在途中和杨洪军队相遇,得知也先真的已全部撤兵,在惋惜失去大好机会之下,
萧无痕和小七再度调头追赶也先。
    只经过这么一耽搁,也先军队已逃出紫荆关,想围剿,恐怕就不甚容易了。
    而京城众人在大难不死之下,已兴奋而松懈了心情,但仍井然有序的在做收拾工作。
    静心宫中,宽大花园里,祁钰已设下“谢恩”宴,感谢众臣和各路英雄好汉。
    长形高贵红桧桌,其桌面嵌着绿色透明玻璃,雕着巧夺天工之长江山水,随着眼神之移
动,长江水似在奔涛涌流,让人叹为惊奇。
    “江山宴”即此桌之名。
    凡是被请上“江山宴”者,皆是力保江山拒敌捍国,功业彪炳之大将军、大功臣。
    制上只摆五道精致菜肴,全是以酒为主。
    除了祁钰以外,仍有于谦、石享、欧阳不空、萧时宜、邓双鱼以及飞龙堡红旗坛主孙
鲁。小丁本也在受邀之内,但她觉得全为男者,而又都是长辈,还有个皇上,光只想及此,
就觉得十分别扭,只好躲了起来。不过仍被公主给请去而大谈杨小邪。
    祁钰举杯敬酒:“朕感谢列位侠士拔刀相助,得以击退强敌。”
    众人亦举杯回谢祁钰而后饮尽。
    祁钰又敬欧阳不空:“欧阳大侠武功盖世,听说还是杨小邪师父?朕和杨小邪有数面之
缘,理当奉你为尊师,就以此酒聊表心意!朕先乾为敬!”
    他已一饮而尽,敬此酒,他别有用心。一来若和欧阳不空混熟了,将来必能顺利学到武
学。二来,先和杨小邪师父攀个交情,将来和他打交道,多少也可占点便宜。
    然而他却不了解欧阳不空仍然罩不住小邪,想占便宜?作作梦倒也还说得过去。
    欧阳不空爽朗一笑:“江湖草芥,那敢言大侠?草民汗颜了,这杯酒,草民就替小徒一
饮!以谢皇上抬爱。”
    他也举杯畅饮。
    祁钰含笑道:“欧阳大侠,最近可有发威大将军的消息?”
    欧阳不空道:“听说被困于瓦刺国。”
    祁钰稍感意外:“他何时去了瓦刺国,又如何被困?”
    “大约一月前走的!至于被困原因草民并不知晓。”欧阳不空转向邓双鱼,“邓舵主可
有新消息?”
    本来丐帮专有补丁之衣服,为了与皇上同宴,邓双鱼破了例,穿上一套青色素袍梳洗一
番,至少年轻十岁。瘪瘦脸容轻轻一笑:“消息传来,杨少侠似乎被困于一座佛殿,情况并
不乐观。”
    祁钰显得着急:“欧阳大侠可了派人去救?”
    欧阳不空淡然一笑:“草民以为小徒一身武功就以‘逃’功为最,天底下还没有能困住
他之牢房,皇上大可不必为他担心。”
    萧时宣并接口道:“微臣见过杨将军一身本事,皇上多虑了!”
    祁钰何尝没见过?只是基于太过于神交而无意中流露之关怀,现在想想,反而有种打赌
之心态──猜他仍能脱困而出。已轻轻笑起:“且看他此次如何发威!”
    如若他知晓小邪在瓦刺国发的威是如此轰轰烈烈,恐怕会像瓦刺百姓一样拥着小邪狂呼
乱叫了。
    除了小邪,他还有许多事要办。随即转为庄重,转望于谦:“于尚书,你认为也先退
去,仍会再来犯?”
    于谦拱手:“下官以为他在最紧要关头撤军而走,实不合理,显然有重大原因,近期内
可能不会再来迸犯,但为防万一,仍不能松懈守备!”
    祁钰频频颔首,不久,问:“京中兵力如何?”
    于谦道:“十分薄弱,两万名不到,派往四周城墙守备,只剩下几千人留于宫中,须要
再征调人马回京。”
    石享道:“剩下人员,并无几位善战之人,如若就此悬空,将会十分不利!”
    萧时宣道:“微臣认为杨小七副将武功卓绝,足可担当重任。”
    石享目露喜色:“启奏皇上,微臣曾和杨副将并肩作战,其神勇实非他人能及,征调其
入京,则可凭添数成战力,若再调回小王爷萧无痕参将,则可应付自如了。”
    对其建议,祁钰早已心理准备,问:“于尚书你认为呢?”
    于谦道:“回皇上,萧参将和杨副将曾和杨小邪将军在东河口大剿也先部队,有他二人
守京,也先在心灵上必会形成压力,而且两人皆勇猛善战,时下京师空虚,最须要善战人手
守护。下官认为调回两人,十分恰当。”
    祁钰颔首:“此事就交予你办!”
    “是!”于谦拱手。
    祁钰稍微沉思,不久道:“欧阳大侠可知晨间入侵之黑衣里面人来路?他们上次亦曾侵
入皇宫,十分大胆而难以对付。”
    欧阳不空道:“他们是也先手下,取名‘天灵教’,个个武功高强,尤以朱砂掌最为霸
道。”
    孙鲁扬扬高于额顶之小撇眉毛,露出较为狡黠神情:“直到今天和他们交手,我才明白
上次本派弟子死于城外小竹林中,正是他们所为!”
    邓双鱼道:“除了天灵教徒,仍有另一批武功不高之黑衣人,他们似乎是王山磔党羽。”
    祁钰闻言,含有怒意:“这个叛徒!朕已可怜他那残废儿子,不诛他九族,他还敢勾结
番邦造反?……”
    蓦然
    一阵狂笑已打断祁钰所言。
    王山磔已领着十几名黑衣里面人涌向花园,半圆形将众人围住,狂厉地挥指长剑,笑声
更恣谑。
    众人虽感惊愕,但他们全是一时之选,仍然镇定坐着,静观局势变化,再作对策。
    祁钰较年轻,种种历练亦不多,心神较为浮动,愕然盯向王山磔:“是你?!”
    “不错!你没想到吧!哈哈……”
    “你这叛贼,胆子未免太大了?”
    王山磔一副残狠样:“你才是叛贼,皇上还在也先手中,你就篡位,自立为王!不是叛
贼是什么?”
    “放肆!”于谦冷斥,“在皇上面前敢口出狂言?来人!将他擒下!”
    命令已下,却不见人影。
    侍卫去了哪里?难道全被撂了?
    欧阳不空顿感不对,转往四处瞧去,先前布哨卫兵全都倒地不醒。
    石享已喝声站起,厉骂:“王山磔你敢造反?我劈了你!”
    一个腾身,饿虎扑羊般罩向王山磔,然而身形未及他七尺之遥,已然往地上摔。一落
地,动都不动,已昏死过去了。
    众人大骇不已。
    欧阳不空惊愕道:“你用毒?!”
    “哈哈……不错!”王山磔狂笑,“不过不是毒药,而是‘南海神仙’散!”
    “南海神仙?!”
    欧阳不空顿觉不妙,立时飘身而起,急叫:“快躲!”
    人如吹送柳絮般窜高十余丈,赶忙从腰际掏出药瓶,灌往嘴中。
    然而在座数人已逃不过无色无味之迷药而相继昏迷,仆倒桌面。
    王山磔暴喝:“上!”已往祁钰罩去,一把利剑抖得狠辣。
    同时,十余名黑衣人已冲向欧阳不空,各展所学,狂劈猛砍。
    欧阳不空志在救人,顾不得手下留情。今天也大开杀戒,一手大悲掌如江河溃堤,冲撞
众人,掌影过处,哀嚎立起。带过的掌劲,似有吸力般将人抛得远远。
    冷喝一声,空中身形化作行云流水,在那不可能之角度中打转,柔得似乎能从指缝渗透
之水,运转七个跟斗。在那一刹透光的一刻,大悲指指劲已点向王山磔手中那把要命的长剑。
    叮然脆响,长剑本是游龙般灵活,此刻却不由自主的往左带去,王山磔煞势不住,猛然
跟着往前栽去,整个人如八十老娘绊倒硬门槛般扑向祁钰。
    这样也好,杀不死,捏也要把他给捏死。
    然而他方张起双手要捏祁钰脖子之时──一道阴柔罡气已卷向他双手。似无形,却感觉
得出──缎带卷掠似地又将他给卷转摔跤于地面。
    欧阳不空藉此空隙已抄起祁钰,并无停滞,双足点向椅背,拔身再高十余丈,掠往屋
顶,准备先将祁钰救走或匿隐密处,再回来救其他人。
    就在他正往屋顶落去一刹那──来自无形幽冥而不可揣测世界之飘浮黑影已朝他射撞而
去。
    那人身手之高,恐怕连欧阳不空都难以抵挡。不见他出手,然而在气流交会之际,彷若
两座抛空的泰山撞击,暴出力道震压五脏六腑,像要摧烂心肝似的疼痛。欧阳不空已闷哼一
声,连同祁钰往地面落。幸好他经验足,先抛开祁钰,自己掠翻落地后,方自伸手接下祁
钰,以免去双双落地而有跌摔之可能。
    尽管他平安落地,脸上那股惊讶与不信,已掩去了方才遭受掌力反震之疼痛。
    黑衣里面人在空中已摆好姿势,双手背负,态度从容,在空中仍能不迫地下降。那种柔
与雅,真如雪地里宁静飘落的一片透红枫叶,然后就静静躺于雪地。黑夜人也静静立于地面。
    欧阳不空心知想带走祁钰恐怕不可能,只好先将他置于一旁。微微苦笑,亦挺起胸脯,
一股凛凛威严随之泛出。比起黑衣人气度,毫不逊色。
    “阁下好高深的功力!”
    “哪里!”黑衣人虽在淡然轻笑,目光寒茫却隐现杀机,“谁人不知‘环宇一奇’欧阳
不空武功冠绝天下?”
    “比起你,老夫可有点相形见拙了。”
    “数年不见,你仍如此谦虚!”
    “不是谦虚,而是有自知之明。”
    王山磔已捡起长剑,狠厉指向欧阳不空,人却未动,朝黑衣人急躁叫道:“杀了他,我
们就可夺得祁钰。”
    黑衣人含笑道:“统领莫要急,如果你知道他是杨小邪的师父,就该知道他不好对付,
你先在一边掠阵,这事由我来办即可。”
    猝闻此人是杨小邪师父,王山磔那还敢耀武扬威?还是闪开点好。杨小邪已如此了得,
何况他师父?尽管心中如此想,嘴巴仍不饶人,厉道:“你敢阻挡本王?看我如何宰你?不
知死活的家伙!”
    骂两句也好,他已退向先前没被欧阳不空击毙之黑衣人,暴戾狂态仍不减。
    欧阳不空懒得理他,瞧着黑衣人,淡然一笑:“武林中,除了武痴以外,你是我碰上,
武功最高的一个!”
    “多谢夸奖!在下受用无穷。”
    “你会是谁!”
    黑衣人轻笑:“也许过了今天,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欧阳不空也想不出江湖中有这么一个人,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其气度不凡,定非泛泛无名
之辈,不禁对他再多看两眼,想瞧出一些起蛛丝马迹。
    黑衣人道:“我想你该把精神放在如何保护祁钰,花在猜我是谁,似乎是多余了!”
    欧阳不空微微昂首:“以你武功,统领武林,轻而易举,你为何还打大明江山主意?”
    “我只是帮王山磔的忙。”
    欧阳不空淡然一笑:“你说这话,未免太见外了吧?”
    黑衣人凝目而望,寒光又闪,随即轻笑:“武林就是那么回事,换换口味也好。”
    欧阳不空稍带满意而笑。又问:“你计划此事有多久了?”
    “说长,也许十数年,说短,两三年吧!”黑衣人道:“人总会花点时间去幻想一些难
以做到的事,所以时间就拖得好长了!”
    “这么说……你开始策划到行动,只有短短三年?或者更短?”
    “严格的说,只有一年。”
    “一年……”欧阳不空沉吟半晌,喃喃念着,“一年前……差不多就是黑巾杀手被灭之
时……”他问,“你和天灵教有何关系?”
    “势同水火。”
    “这么说你是在利用他们了?”
    黑衣人以笑声回答,但心念转过,仍道:“我本想等也先攻破城墙,掳着祁钰,然后四
面大军涌至,再与也先大打出手,弄个两败俱伤,再出面收拾残局。”
    轻轻一笑,他道:“没想到也先却退得如此让人不解。”
    “你还是乘虚而入了?”
    黑衣人含笑。
    “你不怕大军回师自救?亦或是也先再攻至?”
    “你们不也知晓也先退得仓惶?说不定杨小邪已把瓦刺宫给拆了!至于大明军队回
师……”黑衣人淡然一笑,平淡的语气,却隐含迫人的自信,“它对我,并不构成威胁。”
    “你有军队?”
    “没有!”黑衣人雅然轻笑,“却有人手!比军队更管用的人手!”
    “哦?”欧阳不空在打量着,双日凝神,“你早已自立帮派?”
    黑衣人轻笑,反问:“你以为呢?”
    欧阳不空亦含笑:“比起武林第一大堡之实力又如何?”
    黑衣人突然昂头大笑,笑声中充满鄙夷和傲岸,与先前幽雅,判若两人。
    笑声未竭,蓦然庭院左侧厢轩回廊已奔掠出一道白影。小丁急切已赶至。焦急目光搜
寻:“老爷爷!不好了!有埋伏……”
    欧阳不空乍见是她,心更急,“寒玲快躲开!”
    顾不得再探黑衣人秘密,一个箭身,已攻向黑衣人。
    小丁双日一触此情此景,傻愣了眼,身躯亦为之一顿,惊惶不已:“他们也中了南海神
仙?!”
    黑衣人深恐局势有变,冷道:“王统领,速战速决!”
    右掌暴探,强劲旋风随之而起,五指如扩张之巨网,罩裹天地般,不飘忽,不激汤,全
然如泰山压顶,笔直的抓向欧阳不空。
    除了自视甚高者,很少人会如此攻敌。
    王山磔闻及指示,霎时意气风发,长剑猛挥,煞像引兵作乱,也吼了一声:“上”。攻
的不是别人,仍是一心想除去的祁钰。
    数名黑衣人则全部罩向小丁,出手之间,全是杀招。
    欧阳不空突袭发难,只是想牵制黑衣人,以防止他攻向小丁,如今目的已得,无须再哽
拼。掌走偏锋,带过黑衣人左侧,虽被其掌劲扫中肩头,顿感疼痛,却藉此力道,更形快速
撞向迎面而至之王山磔。只这么一扬掌,早已将他打得暴吐狂血,摔向丛丛桂花园中。
    他想王山磔已受重伤,一时间祁钰亦无生命之忧,目前只有小丁了。
    撞势未竭,猛喝真气,气拔苍穹,如一道坠毁的月亮,又光、又急,又眩心触目,压撞
那群抖动青蛙攻向小丁的黑衣里面人。
    掌劲过处,剑倒人仆,像是水淹泥人,那股儿直摧倒溶气势,环宇一奇的威风仍是不减
当年。
    “小丁,快救醒他们!”
    小丁在他帮助之下,已然趁机掠向最靠近自己的邓双鱼,药丸已往他口中塞去。
    只这一刹那,黑衣人又已罩向欧阳不空。虽然他武功凌驾欧阳不空之上,但亦非差得像
武痴那般骇人。就是武痴,也得五十招左右方能放倒欧阳不空,他若想短时间内取胜,亦非
易事。
    “邓舵主!快醒醒!”
    小丁一指戳向邓双鱼命门穴,想以真力刺激其神经,加速将其唤醒。
    果然指力方窜向命门穴,邓双鱼已醒过来,双目一张,触及眼前局势,那没命的黑衣人
又攻上来。能晋升丐帮七代长老,自非有两下子不可。经验老道的他,马上伸手扯偏小丁:
“公主快躲!”
    随身携带之打狗棒,着实不客气地罩劈来人头颅,藉势已拔起身形,强行拦下小丁。
    这群人武功并非绝顶,被其竹棒一敲,立时脑裂人亡,根本阻不了邓双鱼凌厉攻势。
    黑衣人见及手下已快覆灭,并未感到多大意外,也许这批人就是灵异掌令所说之王山磔
手下庸碌之辈。
    只听他一声狮吼,突又有二十名黑衣人──清一色,手持东洋刀。那股气势,和先前这
批人,简直无法比拟。昔日黑巾杀手威风,现在又已重现。
    他们一加入,霎时乾坤倒转,不到三招,已将欧阳不空、邓双鱼和小丁困在一处,攻掠
之间,从容自如。
    黑衣人轻轻飘开战圈,又手背负,又已恢复以往气度,含笑地督视战局。
    欧阳不空已吃了对方数刀,挺而走险地闪向左侧一名黑衣人,大悲指点偏其刀锋,左掌
猛探,夺其手腕,啪然脆响,此人手腕已被捏碎。藉此,他已抓住东洋刀,返身旋扫迎面而
来之三把利刀。
    叮叮数响,虽封掉了数次要命杀刀,但左肩背仍被划出一道五寸长伤口。
    他并未改走刀势,猛然切向那被捏碎手腕之黑衣人面罩。刀锋一闪,面罩已裂开,露出
一副不见鼻,不见耳,甚至全脸肌肤都已被烙焦的骇人脸容。
    欧阳不空见状,已然想反胃,世上竟有如此残酷手段之人?!
    “你才是真正的黑巾使者?!”不敢相信的吼向那名高雅气度的黑衣人。欧阳不空整个
人似畏似惧接受此事而昏眩。
    黑衣人突然狂笑:“他不是死了吗?不过,或许有种情况下,我会勉强承认。”
    “你明明就是!”
    黑衣人笑声已竭,渐渐恢复高雅气度,已对自己所言做个回答:“那个情况,就是等你
们死亡的一刹那,我会让你们死得明明白白!”
    小丁嗔骂道:“你这个恶魔!天下武林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人轻笑:“说不定现在的各大门派都已缴械投降了!你不须为此事而心烦。”
    欧阳不空更骇然:“你也发动攻势,攻向了各大门派?!”
    黑衣人含笑:“不错!”
    “你?!”欧阳不空怒无可,平常够修养的他,现在也憋不住,厉吼,”恶魔……”
    长刀贯尽千钧力道,似一轮旋转的太阳,光芒四射,撞向黑巾杀手迎来之刀光,叮当之
间窜出了更多星星般的火花。
    双方对决又更吃紧。
    黑衣人仰头狂笑,右手猛力一挥,尖锐地,而又含有无比慑人力量:“上!一个不留!”
    “是!”
    黑巾杀手竟然会开口说话?
    不错!
    只闻“是”声未落,墙头、屋顶四周已再次光临近十名黑巾里面人,手中仍持东洋刀,
迅速不减前一批黑衣人,全然旋罩而下。
    他们攻的不是欧阳不空,而是那群黑衣人,以及这名黑衣人。刀势之猛、之快,匪夷所
思。
    黑衣人突见有变,心神一凛,已攻掌反击:“你们是谁?”
    “韦亦玄!”
    回答的话,竟然是飞龙堡已故堡主韦亦玄?
    谁是韦亦玄?
    是这群里面人中的一位,还是这位高雅的黑衣人?
    韦亦玄一度为黑巾使者江振武所控制,但后来被小邪拆穿,从神仙岛和各大门派一起引
回真正的韦亦玄,然而却在一夜之间被武痴给打死。
    难道他还活着?还是另有人又冒充他?
    猝闻“韦亦玄”三字,黑衣人惊愕不已,猛然封退三名黑衣人。大喝:“退!”人已飘
掠花园左侧红亭白石阶前头。
    十数名黑巾杀手亦同时抽身,掠向其左右两侧,长刀握紧,蓄势待发。
    后来之几位黑衣人却拥着欧阳不空,渐渐逼前,于双方相距丈余,形成对峙局面。
    “韦亦玄,你终于还是露脸了!”发话者是欧阳不空身旁那名黑衣人。
    “恐怕你搞错了吧!”高雅黑衣人淡然一笑,“韦亦玄和各大门派掌门人,早就被武痴
一掌击毙,那还有另外一个韦亦玄?”
    “当然没有另外,只你一人,别无分号。”
    黑衣人淡笑:“你不信,可以到各派去探查!”
    “不必了!人就在此,何须探查?”
    发话者扯下面罩。斑白散发覆往后脑,露出一副清瘪而豪迈脸容。
    “朱陵?!”
    此人竟会是丐帮帮主“青竹震八荒”朱陵?
    小丁蘸红的泪眼,简直不敢相信此是事实。那一幕义父的死,让她咽不下,吞不着,空
茫的躯壳好似抽了魂,发了痴,整日以泪洗面,足足恸侧月余,若非小邪一句话,她还欢愉
不起来。
    她以为小邪只是在安慰她,姑且怀了希望,但每想及义父那亡魂脸容,阵阵失望仍不断
侵蚀脆弱的心灵。
    如今朱陵却好生生活跳跳,像天空流星不小心地就那么凑巧落在她眼眸。
    她在等,一直在京城等,小邪说她义父会出现,就在京城,她忍着失去和小邪在一起之
机会,茫无日期的等,总以为在作梦,所支持她者,是小邪那几近无所不能的神奇,她幻想
那神奇会随小邪再度应验,如今却真的应验了。那股激动、诧异、不信、迷惘和难以言喻兴
奋,霎时排山倒海涌向心坎,泪也流出来了。
    “义父──”
    顾不了众多的群众,她已飞奔扑向朱陵怀中,一口气将所有的哀怨给哭光、流光。
    朱陵抚着她秀发,两眼含泪:“寒玲,苦了你……”
    哭声中,拥近了两人心灵,水乳交融般紧紧结在一起。
    随着朱陵,其他人亦扯下面罩,那股儿阵容,真叫黑衣人心神为之一凛。
    他们竟然会全是各大门派老一辈的掌门人?
    武当星木子、天山天池老人、少林长老虚无、泰山关傲天、黄山太叔无回、终南宇文
波、昆仑丘绝云、五台梁寒孤。
    赫然所有被武痴一掌击毙的人,现在全复活了?
    黑衣人怔愣之后,已恢复冷静,淡然道:“你们果然全部没死!”
    星木子冷默一笑:“我们没死,你也没死。”
    “哈哈……”黑衣人狂笑:“不错!老夫就是韦亦玄!”
    朱陵安慰一番后,小丁也知情势仍十分吃紧,已退至一旁。
    “既然承认,何不扯下面罩?”朱陵冷道。
    “无此必要!”韦亦玄奸黠回答。
    朱陵冷笑:“恐怕你想戴也戴不了多久!”
    “未必!”韦亦玄冷森狡笑,“凭你们?哼哼!几年前,我能制住你们,几年后仍然可
以!”
    朱陵冷笑:“可惜你再也无法遁形了!”
    “你们却回不了家!”韦亦玄黠笑,“你们的家,现在可能已被飞龙堡所占领。”
    朱陵捉狎冷笑:“我们既然早知道你就是黑巾杀手,又怎会放着自家不管?老实告诉
你,在你现身的一刻,天下各派早已控制了整个飞龙堡,你还在这里猛说瞎话?”
    韦亦玄乍闻此消息非同小可,已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你们当真……”突又恢复奸
诈,“飞龙堡做的全是正派之事,你们不可能杀害他们!”
    朱陵讪笑:“我们没说杀害,只是‘控制’而已!”他道,“群雄只要掌握其坛主以上
人物,整个飞龙堡就算完了!”
    韦亦玄冷笑:“只要我一号召,他们马上会反击你们!”
    “恐怕你已没这个机会!”
    “是吗?”韦亦玄笑得十分奸狡和阴森。不久,问:“我倒想知道,你们为何知晓我没
死?”
    朱陵戏谑道:“我们并非武痴所杀,你也不可能是武痴所打死,然而你却一味的跟着我
们装死,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韦亦玄心头一凛,暗骂道:“江振武这杂碎,临死还摆了我一道!”
    欧阳不空若有所觉,问:“韦亦玄你既是黑巾杀手幕后主使人,你为何连武痴是否已杀
人都不清楚?”
    朱陵道:“欧阳先生,这点小弟可以解释;那是因为韦亦玄和小弟一起困守神仙岛,他
把一切事情都交予江振武去办,谁知杨小邪却把江振武搅得落花流水,也毁了神仙岛而将我
们救出,韦亦玄眼见大势已去,乾脆来个大抽腿,以让群雄灭了江振武,而认为已灭掉所有
黑巾杀手;在未和江振武联系之下,他以为武痴杀了我们,乃是江振武的策动,也来个‘乐
观其成’!甚至跟着装死以瞒天下人耳目!”
    “原来如此!”欧阳不空和众人已会意。
    朱陵转向韦亦玄,轻笑不已:“本来我们只是想试试,没想到你却上了勾,注定了今天
的败绩!”
    韦亦玄反问:“要是当时我不装死,天下群雄不就怀疑到我头上?”
    朱陵神情爽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若不是黑巾使者,任天下人如何怀疑,又能
奈你何?这正是那句所谓的‘作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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