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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yz (无花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扬小邪47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Nov 26 15:33:27 1999), 转信
韦亦玄顿感惋惜当时自己欠周详思考,只想一味早日隐居幕后而了底,然而后悔也已不
及,多想无益,复又冷笑:“凭你们几人脑袋,根本不可能怀疑老夫;一定是杨小邪出的主
意吧?”
朱陵道:“自始至终都是杨小邪在怀疑你;不过此事却不是他的主意,他只告诉我,你
有可能是黑巾使者。所以我和众掌门商量之下,就来这么一下子,结果歪打正着,乾脆就再
装下去了。至于杨小邪是如何从神仙岛回来时怀疑你,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可能!老夫为此事,甘心随你们困守神仙岛十余年,杨小邪不可能会怀疑!”韦亦
玄虽如此说,但内心那股不信之惶恐,仍让他不自禁地抽凉了背脊。
“但他却说出来了!”朱陵道,“不过他说的很淡,类似开玩笑!我想那时他对你怀疑
并不深。”
又有谁能对一个为了施展阴谋而甘心雌伏受难十余年的人产生过大的怀疑?
众人此刻已怀有佩服的眼光瞧向韦亦玄。长达二十年缜密的计划,其阴狡、耐性和智慧
何其不同于凡人?
韦亦玄却在想二十年的努力,却毁在杨小邪手上,实在很不甘心。尽管心头恨意难消,
表情仍平静:“这么说杨小邪并不知你们诈死的消息?”
小丁含着一丝得意,娇叱:“他怎会不知?他还告诉过我,我义父可能没死,你的诡
计,早就被他看穿了!”
朱陵含笑道:“以杨小邪的古怪心智,连你困居神仙岛十余年,他都觉得有问题,我们
诈死,想必更有问题了;不过他并未百分之百确定,因为我们诈死以后就一直没有再联系。”
“那……今日之事,你们也没有和杨小邪串通?”
“没有!他还在瓦刺国!”朱陵道,“我已说过,自诈死以后,我们并未再联系。目的
就是怕你监视他,而露了底。”
韦亦玄闻及此事并未涉及小邪,心头似已抛下一块重铅。目光寻向楼头、树梢,晴天一
片,赏心而悦目。
淡然而带着一丝狡黠意味的笑着,睨斜眼神:“你们认为你们赢了?
朱陵冷笑:“我们等的就是今天,没把握也不会来了!”
“很好!”韦亦玄频频点头,笑道,“希望你们没算错,今天我可要动动数年来未用的
长剑了!”
他轻轻击掌,忽有四名大汉扛着一口硕大漆黑似铁制箱子,从花园左侧一处拱门渐渐走
近。大汉后头跟着一名长高中年人,赫然是方才和众人一起饮酒的孙鲁!他手上捧着一把红
底镶白金之长剑,渐渐走近。
众人乍见孙鲁,已感讶异。欧阳不空道:“原来席宴上的南海神仙是你下的?!”
孙鲁高傲一笑:“现在知道未免太慢了?”
他趁着众人和韦亦玄对峙之时,已偷偷潜出花园,以替堡主捧回武器。
走向韦亦玄,孙鲁恭敬揖身:“堡主,你的剑!”
韦亦玄“嗯”了一声,接过手。反问:“箱子可好?”
“安然无恙。”
韦亦玄已目露慑人青光,冷笑不已。
自这口箱子被抬出以后,群雄已觉有蹊跷,想必是何种利害武器。也已摆出架势,拿出
自己善用兵刃,准备一决胜负。
韦亦玄见众人如此紧张,含笑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示意手下解开箱子绳索,他有意再摆架子,慢条斯理在掀箱盖。
欧阳不空已然不让他有此机会掀开,急喝:“大家快抢先机!”
众掌门已群攻而上,出掌间,全是旷世绝学,威不可当。
韦亦玄骤闻有变,霎时命令手下反攻:“快拦住他们!”一手掀盖,一手已抽出长剑。
红如血的剑身,泛出一股慑人杀气,正是传闻已久的“烈火剑”。
猛抖剑身,已然劈向箱盖,剑至盖飞,他立时截出一指,急往箱中点去。
蓦然一阵狂笑从箱子窜出,就此一刹那,箱子已暴得烂碎,木屑纷飞。一袭青衫,蓬头
乱发的老人已撞出。
“武痴?!”
“他没死?!”
群雄猝见此老人,已惊惶而不由自主的退去。对于武痴那身骇人武功,任谁也难以抵
挡,难怪韦亦玄有恃无恐?
明明他已死在小邪之第二把飞刀之下,为何现在又复活了?难道小邪的飞刀失灵了?但
当时他是如此认真地审视武痴尸体?纵使当时在漆黑石室中。但一个疯子除了死亡以外,又
怎会倒下来装死?何况当时他还占了上风,根本没有装死之必要!
武痴掠起身形,猛力地往自己胸口捶去,疯狂地吼着:“杨小邪你给我出来
我要杀了你──”
看样子,他在封屏崖与小邪一战之事已刻骨铭心,方醒过来就已直呼小邪名字,吼着要
杀了他。
韦亦玄道:“师父,他们全是杨小邪同党,杀了他们,杨小邪就会出来!”指向欧阳不
空,“他就是杨小邪的师父!”
“哈哈……”武痴狂笑,“我就杀了你们!快叫杨小邪出来──”
咆哮声震窜天际,人也如虎扑羊,那种身手,简直是雷电化身,要到那里就到那里,眨
眼之间,瞬息万变,涌出的力量更让人无法抵挡。一掌推出,已然将集天下精英之各派掌门
人给逼得手忙脚乱,猛往后退去。
韦亦玄已含笑而立,武痴的威风仍不减当年。
他竟然也叫武痴为师父?难道武痴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江振武,一个是他?
事实并非如此,只因为他和江振武只是一体之两面,亦就是江振武可以冒充他,他也可
以冒充江振武,也许江振武死后,他以其面目出现。对于练武练得发疯的人来说,他不会很
在意这些,也根本无法去较量像韦亦玄这种足智多谋之人。
所以他叫武痴为师父,天经地义,不足为奇。
“快叫杨小邪出来──”
武痴一掌已印向泰山掌门关傲天胸口,打得他口吐鲜血直往后撞。再挥一掌,简单得就
像在扫蛛丝网,掌过网落,黄山太叔无回已被扫中左肩,踉跄地回旋飞起,撞向红栏而昏迷。
欧阳不空见状,已知若不撤人,可能会全部罹难,急喝:“聚在一起,往左墙撤退!”
韦亦玄已哈哈大笑:“困住他们,不准走脱一个!”
他也知道群雄可能夺下飞龙堡,但自己若能将这批人拿下,要夺回飞龙堡,简直易如反
掌。
黑巾杀手闻言,已裹住武痴和众掌门,只要有人想反窜,马上迎刀劈上,全然不给他们
有退路。
小丁亦陷入苦战,虽然武痴见她武功薄弱,先天好胜的他懒得向她下手,但她却搅在人
群之中,穷于应付,不时吃着黑巾杀手长刀,身上伤痕少说也开了七八道。
朱陵不时护着她,情况更惨,挨的内伤,够他头昏目眩,疼痛难挨,不觉已苦笑:“要
是杨小邪来此……”蓦然心灵一动,突然大吼:“杨小邪来啦……”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连韦亦玄都不由自主地顺着朱陵眼光,疾往右后方瞧去。
武痴已然住手,转身猛找人:“杨小邪在哪里……”
朱陵见诡计得逞,赶忙拉小丁左手,急叫:“大家快走!”
两人疾往左侧掠去。
众人业已明白此乃朱陵诡计,在惊愕中亦掠往左侧。
韦亦玄猝觉上当之际,已暴喝:“快拦住他们!”
一把烈火剑真如烈火滔天,电也似地斜罩这边群人。
朱陵目的只想骗住武痴,复又再喊:“杨小邪在右边──”
其势更急地往左边射去。
蓦然间,一阵狼嗥声已响起:
“喔鸣,喔鸣喔──在后边──”
这声音如此高昂而逗人。
小丁已如获至宝,欣喜若狂焦急而叫:“是小邪?!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杨小邪?!”朱陵惊愕而后大骂,“他妈的!现在才来?”
骤闻小邪叫声,群雄不知哪来神力?已军心大定,全然止步,不想逃了。个个面露欣然
笑意,反身击向追赶而至之黑巾杀手。
这神奇的声音,囊括了多少神奇事迹?那种通天窜地,翻江倒海,无所不能而属于神异
才有的力量,在众人心目中,全在小邪身上给找到了。
烈马狂奔,那急促的蹄音,正如冲锋陷阵的战鼓,如此沉猛而混劲,宛似挽聚了千军万
马,箭急般滔掠而至。
朱陵又吼:“他妈的!小混蛋!还不快来──快翘啦──”
“不要急嘛──本帮主救驾来迟了,多等一下又有何关系?”
声音更近,蹄声更急。猝然一朵红云已窜飞左侧丈余高宫墙,红云已天马行空,载着小
邪和阿三、阿四赶至。
“哇?!真热闹啊?韦亦玄来了没有?”小邪感受一份喜气,校阅军队般,威风八面,
巡视地面众人。
朱陵急叫:“不但他来了,连武痴也来啦!”
“武痴?!”
小邪顿感意外,目光已找向右侧正撞向自己的疯老头。
“杨小邪纳命来──”
武痴赤红了眼,身形如电,凌空直冲而至。
小邪惊愕不已:“哇卡?!他怎么活过来了?”
不加思索,不等红云落地,赶忙暴窜而起,斜掠左侧十余丈红亭。叫道:“阿三、阿四
就交给你啦!我要逃了!”
阿三以为小邪想把武痴交给自己,吓得抽紧了背脊,急叫:“小邪帮主你怎能临阵脱
逃?不是说好要救驾的吗?!”
两人已弃马,猛往地上坠去。
小邪叫道:“武痴来了,还救个屁?逃为上策!你们快去救!”
阿三急叫:“我不干!”
阿四亦叫:“这分明送死嘛!武痴这疯子……”
“你们搞什么?没看到武痴在追我?想逃就过来!”
阿三、阿四突见武痴已掉头,方明白小邪是想引开武痴而逃,当下又意气风发。”没问
题!还是按照计划进行!”阿三急道,“救驾啦──”
两人不客气地冲向韦亦玄,配合群雄,左右围攻,出的尽是怪招。
小邪连翻七个筋斗,方自安稳落于红亭上,想来个居高临下,占尽地利。
武痴掌势已到,整个人如泰山般撞至,厉吼:“杨小邪──我要撕了你”
“要死就死(撕)!何必吼得那么痛苦?哦……要我帮忙弄死你!是不是?”
武痴怒喝,双掌回旋,一股气流煞似海啸中之大漩,空气为之凝形成水,看似无形,触
则有形,透穿肌肤那道冷劲,就要连皮带肉地给扯撕开来,已然感觉不出肉是身上肉,皮是
肉中皮。
就在气旋回转之际,武痴双掌宛若千古巨兽之大嘴,挂着利利尖勾,不是发百森森,而
是漆漆黑隆隆,活生生的要将小邪一嘴给戳烂戳碎,痛吞入腹。
小邪也着实不客气,迎起双掌,用的就是莫塔世家绝学浪子三招之“癫蛤摸”。涌现劲
道足可吞天裂地,比起武痴,亦毫无逊色。
双方一触,轰然巨响,各自己倒掠而退。
小邪但觉双手疼痛难耐,跌回红亭,直往瓦坡往上滚,幸好碰上亭顶红柱,方自煞住身
形。
甩着痛红的手,苦笑不已:“他奶奶的!这还算是人吗?”
武痴倒掠之后,顿觉过瘾似的狂笑:“哈哈……杨小邪你死定了!”
双足方落地,一个藉力,再次攻往小邪,劲势更猛于前回。
小邪亦起身,张牙舞爪,獠起不长的白牙,以为自己甚有凶像,学武痴模样,吼笑:
“哈哈……武痴你死定了!”
武痴根本受不了小邪一再的逗弄,猛咬牙,一味的暴戾狠攻,身如电闪,已劈罩小邪不
及三尺距离。
小邪突然收手,还吐了一口唾沫在其手中,然后捉狎大笑,身如鬼魅般飘掠而退。
武痴煞不住,连人带掌直撞红亭,只听轰然巨响,红亭宛若脆薄玉碗落地,碎然四散,
连那四根腰身粗红柱亦禁不起偌大掌劲力道而硬生生地被拖折断裂。
小邪满意一笑,不敢停留,赶忙掠往宫院屋顶,奚落而叫:“喂!大呆子!我在这里啊
──”
武痴并未跟着瓦片坠地,罩掌之际,一个筋斗已掠向高空,本已失去小邪方向,但闻及
小邪叫声,霎时目裂牙:“不能逃──你不能逃──我要杀了你!”
调个方向,已追过去。
小邪呵呵笑道:“要杀我,就得追上我才行!光叫是不行的!”
风凉话说归说,他还是逃得比什么都快,眨眼已从西侧屋顶遁去。
武痴仍是狠劲猛追,欲得小邪而后始甘心。
走了武痴,任韦亦玄武功高强,宝剑在手,仍阻不了群雄浩大攻势。他已知晓大势已
去,一味地缠战,只有对自己更不利。今日他败得实在不甘心,但败则败矣,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材烧,他已决定撤退。
“走!”
喝声未落,身随剑起,劈断欧阳不空手中东洋刀,连攻数剑将其逼退,一个掠身,已快
捷射向一处墙头,身形一闪已遁失无踪。
黑巾杀手见主人走了,也各自攻出几刀,找机会逃逸。能走者,也只剩十二人。
有人想追,却被欧阳不空喝住:“不必追了。”
众人为之顿足,疑惑的往欧阳不空瞧来。
欧阳不空淡然一笑:“照你们说,韦亦玄已失去飞龙堡,而现在又被逼出原形,自不怕
他再遁形;最重要,各位都有伤在身,而且此地也不能无人,有的更须要救治,不宜再追
散!”
阿三神气活现:“老头儿!我可没伤,我可以追!”
阿四趾高气扬:“此处救驾已成,我们要赶着去救落难的小邪帮主!拜拜!”
说着两人招过默立一旁的红云,已飞驰追往不知名之方向。
众人露出一丝会心笑意,心头泛起的是喜悦多于感激。
朱陵道:“欧阳先生,我们不追向武痴?小邪只一人,不怎么好吧?”
欧阳不空轻笑:“以他俩轻功,我们要追上,并不容易,而我从小培养小邪,亦就是要
他对付武痴,以现在的他,虽不一定可以打赢武痴,自保一定没问题,我们追上了,说不定
还会带给他无谓的麻烦。”
众人何尝不这么认为?打从听及小邪来临时,那股如获至宝的心情,早已映出他们对小
邪的信任和依赖。
朱陵轻笑:“希望他能摆了武痴,省得一大堆麻烦!”
欧阳不空笑了笑,转望四周,随即问:“此事也差不多尘埃落定,我们将黄山掌门和泰
山掌门扶回丐帮分舵,不便再在此多做停留。”
小丁道:“可是……皇上的盛宴呢?”
“礼数已够,我们江湖中人,不怎么习惯官场!还是走了比较自然!”
朱陵突有所觉,道:“嗯!该走!该回老家才对!”
武当星木子道:“朱帮主,可有他事?”
朱陵豪迈一笑,道:“也无重大事情,但为防止韦亦玄偷回飞龙堡,我认为大家该赶回
各派指挥,先将飞龙堡势力给化分,逐将其削弱到适当程度,以免韦亦玄一个夺回控制权,
马上就能席卷整个武林。”
星木子闻言,频频颔首:“自该如此,那……”他似乎想立时告退。
欧阳不空含笑:“星木掌门,你就去吧!此事仍十分重要,能不耽搁,就免耽搁,这里
一切,我会善后。”
星木子闻言已含笑地告退欧阳不空,紧接着其他几位掌门人亦相偕告退离去。
朱陵已爽然而笑:“我是乞丐头,此处就是现成的家,当然不必走啦!”
小丁娇笑:“义父你当然不能走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和您说哪!”
“哦?!什么事?”朱陵轻笑:“是不是杨小邪欺负你了?”
小丁娇嗔:“他敢?!”
“不敢最好!否则你找我也是莫可奈何啊,哈哈……”
朱陵那笑声充满调侃意味,惹得小丁娇脸已泛起红云。
欧阳不空道:“小丁你先把于尚书救醒,我们向他说明一切,然后就回去了。”
小丁变得活泼起来:“好的!”
她很快先把于谦给弄醒。
“皇上!皇上呢?!”于谦惊醒,第一件事就是担心祁钰安危,突见龙椅已空,惊惶地
想找往他处。
“于尚书请放心!皇上在此!”欧阳不空已将伏于地面的祁钰抱起,放回龙椅,“他不
碍事,只是中了迷药而已。”
于谦闻及此,才放了心,拱手道:“多谢大侠客相救,在下铭感五内。”
“区区事,大人言重了!”欧阳不空亦回礼。
于谦再次拜谢,方问:“王山磔他……如何了?”
“已受重伤,倒在花丛中。”
于谦闻言方露笑容:“这个大奸贼,终于无法作孽了。”
欧阳不空含笑:“这一切全是天意!大人现在可安心治国了,草民不便再久留,就此告
退!”
“你们……”
“惊动皇上,于心不安,大人只消说是王山磔造反,然后被我等制服,如此就可以了;
旁生枝节,反而凭添困扰。”
小丁拿出一包药粉,娇柔一笑:“这是解药,本来他们中的只是迷药,时辰过后就会醒
来,但为了安全,大人您还是将其调水让皇上和皇太后、小公主服下,相信不久就会醒来。”
于谦接过手,又道了一次谢。
随后欧阳不空和朱陵已负起关傲天和太叔无回,领着小丁已离去。
于谦目送两人走了以后,很快倒些药粉于酒中,救醒了祁钰、萧时宣和石享。
他们一样感到惊讶和庆幸。
同时于谦已将王山磔给困绑押至祁钰面前,责其下跪。
王山磔惨无血色脸容已如死人般可怖,但那对过小的三角眼却充满怨恨和忿恚。
张抖满是污血嘴唇,只这么一下下的抖动,浓血又已渗涌而出。“……我……作鬼
都……不会……放过你……”
祁钰冷道:“到这时候,你还不知悔改?”
“……什么悔……改……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祁钰长叹:“你不想活也罢,却连你儿子都拖下水?你还算人吗?”
王山磔双目恚怨,像要绞死人:“你更……不是人……霸占亲兄弟……王位……”
“大胆!”祁钰怒道,“本王承继大明江山,全是受皇太后旨意,你死到临头还敢颠倒
是非?来人!把他拖下去斩首示众!”
从宫外已有不少侍卫风闻惊变而赶至,或许是听见打斗声,或许是欧阳不空离去而唤他
们入宫,不管原因如何,他们已取代昏迷士兵。闻令之下,已提着王山磔,拖往刑场处斩。
“祁钰你一样会有报应──他们还会再来──我作鬼也不饶你──”
王山磔回光近照地吼着,痛骂几声已转为凄怆恐惧:“我不能死!不要死!不要!不
要!不要杀我──”
他也哭了,哭声一样哀凄,可惜不再感人,连他儿子都不再感动。
王峰倚在花园一角,本已穿妥的白丝袍,现已敞开胸口,露出稍黄肌肤,发巾已松散,
头发已披乱一半于左耳际,斜倚着头,倚着那支腰身粗红石柱,口水从嘴角渗出,滴流一大
片,湿透了胸衣,两眼呆滞地瞧着被拖动的他爹,呆傻的笑着。
王山磔望着他,泪水更流:“峰儿……快救救我……快向公主求情!救救我……”
王峰向他招手,笑得更开心,嘴巴张得更大,口水流得更多。
若非公主念在童年一段美好深情,他早就被赶出宫。
午时正。
艳阳下。
王山磔人头已挂在东城门。
小邪一马当先,将武痴引入了西城外一处山区,也已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他引出皇宫。
“喂──大白痴!我今天决心和你决一死战,我们慢慢打如何?”
追过了山林,来到一处较平之山坡地,小邪已轻笑地说出这番话。
“你别逃──我要杀了你──”武痴仍猛劲追赶,根本不理小邪所言。
“唉呀!老是这一句?换点别的行不行?”
武痴不理,再追。
小邪无奈地缩缩肩头:“好吧!就算你要杀我,也得让我有被你杀的机会,光这样跑下
去,杀到明年也在杀,多累啊!”
虽然他跑得快,却也甩脱不了武痴,若想比耐力,武痴练功时,他可看过,全是日以继
夜不停的练,跑上三天三夜,算是家常便饭,而自己就不得了。
刚只这么一动,腰间那条“缠天七缩扣”似乎又紧得多,如若再跑下去,不必武痴开
打,他就得自动的寿终正寝。
无奈之下,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武痴──”小邪突然停步,转身而喝,突见武痴亦被吓着而止步,他已呵呵笑起:
“嘿!你很听话,知道我在叫你立正。”
武痴乍然之下已失态,又被小邪挪揄,厉喝:“杨小邪纳命来──”
七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曾先于欧阳不空登上灵感塔的无绝掌叶双,其功夫到现在至
少已练了百余年,威力自非同小可。
几掌劈出,已打得小邪东滚西窜,惹得他离去不少怨气,已哈哈狂笑。
小邪再攻出一掌,已滚向左侧一丛高及胸之杂草,藉此又遁形。
武痴狂笑,立时追人,他不怕小邪逃走,因为这片草原不到五十丈宽,而且不高,任何
抖动皆可从表面看出。
见着不停晃动的草枝,如疾舟掠水般,笔直地抖出波浪,武痴狂笑地疾往前赶。
突然波浪已在旋转,像年轮般不停缩小。
武痴见状,一个掠身,已落向年轮眼,准备给予小邪痛击。
小邪在发何神经?想躲,就该静止不动,想逃,更不能打陀螺转,难道是转昏了头?
武痴等了一阵,仍不见小邪转来,心已生疑,赶忙掠高再看个究竟,波浪已固定在一个
圈子打转。
“看你往哪里逃?”
武痴追上,猛赶着波浪,仍是逮不着小邪,不禁怒意更起,咆哮大吼,举掌就劈。然而
此时他已觉得自己如在饮老酒,满天都是星星,山晃地动,已不由自主的自旋转着。
尽管卯此,他仍想强制镇定,掌劲乱劈,以能将小邪击毙。
小邪呢?
他早已不再打转,掠出了草丛,一把火着实不客气地把秋乾黄枯的长草给引燃。
只见火苗从四面窜起,霎时将草丛给围住,火势更猛,延烧更快。
武痴已有所觉,但“酒意”未退,仍带轻晃地乱劈,狂吼:“杨小邪你给我出来──”
脑袋单纯的他,仍以为小邪仍在转──因为波浪已被其自身所带起。虽然火势不小,他
还是不肯放弃机会。
小邪猛点头,得意道:“好!烧!烧不死你,也要烧红你屁股!”
他早已想到武痴会藉高深武功,在烈火逼近之时,来个腾空虚渡,五十丈大小草丛,以
中央算起,只有二十余丈就可掠出范围,对武痴来说,并无多大困难。
所以他早已准备好草结,一把把的染上火花,然后如雨点般投向中心。
火花方沾上草丛,突地烈燃,再配合外边烈火,已将其中空气腾升而接近中空,就此
“轰”然沉响,烈焰滔空,已袭卷整片枯草。
武痴虽在此同时已窜起,但衣衫已沾上不少火花,急得他赶忙斜掠,逃出火势范围而落
地打滚,弄得十分狼狈。
小邪并没走远,而是溜行不远一处较陡的灰岩区,在那里叫嚷着:“嗨!大白痴!我在
这里啊!烧得如何?火候还够吧?”
武痴那忍受得了小邪如此奚落?狂厉咬牙,已疯狂追上。
那把火,倒把其衣衫烧出几处烟黑,尤其是乱发已焦短了许多。
小邪见其追来,马上闪入山顶,探头招手:“快来啊!爬这座山很累的!我已走不动
了!”
“啊──”地狂喝,武痴猛冲而上。
“你叫我压(啊),我就压!”
小邪咯咯直笑,身形稍往走动,轰隆隆巨响,圆桌大石块已滚往武痴,那股劲道,何只
万斤?
武痴虽感意外,却并未闪开,狂吼出口,双掌猛往石块打去。
“啪”然巨响,偌大石块已被硬生生打碎,烂石纷射。
小邪猛鼓掌:“好!有一套?继续?要有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
他又滚石块,不是一块,而是四五块一起滚下,说其地裂山崩亦不为过。
武痴见状,一脸不服气,横掌就拍,连震两块巨石,出手已显滞缓,呼吸亦随之混浊,
想必已耗损不少功力,再劈一块,已不得不掠身而起,准备躲过另两块滚石。
“那有这么容易?”
小邪轻笑着,似在看一场耍猴戏。见及武痴飞身而起,几块巴掌大石块,疾如陨石,猛
如炮弹地又往其身上砸去。
武痴一连运功过巨,已显倦意,如今又见快石撞至,所击部位和角度,实让自己避无可
避,不得已,只好出掌再击。
啪然数响,已击碎三块,但另两块竟然改了方向,划个弧形,从身前绕击背面。这种转
换,前所未见,武痴大为震惊,来不及再思考,赶忙使出千斤坠,又往下面掉。
错非是小邪练飞刀的双手,否则又怎能把重石在空中任意调换方向。他如此做,最主要
目的是想把武痴逼回下方,去撞那巨大滚石。
果然武痴在避开空中陨石之际,又已落下两颗滚石,躲无可躲,再次发掌击碎前面这颗
巨石,但后面那颗已紧接其后滚至,正好顶着武痴伸出之手掌,冲力已将其猛往下推。
武痴空有一副神功,但在双足悬虚之下,可如溜滑梯似的疾往下滑,好不容易才踩着凹
岩,煞住了身子,然而巨石仍压得他面红耳赤,压得他蹲了身子。
“啊──”一阵狂吼啸震山峰,好不容易才将身躯给撑直,抛开了巨石,喘得更急,但
仍不甘让小邪逃逸,掠身又往山头追去。
小邪眼见石块没了,只好拔腿就逃,口中仍不停笑着:“好功夫!再这样下去,我准会
死在你手中,加油啊!你就快出头了!”
武痴气喘如牛,追势已缓,小邪逃起来亦轻松多了。
盏茶功夫已掠至一浓密竹林,小邪福来心至,已窜往竹枝,学着猴儿般耍跃,想引武痴
跟他一样,其目的全在于想消耗武痴真力,自己胜算才会多些。
武痴于地面追赶一阵,仍因地势多阻碍,不得已,也掠上竹梢,紧追小邪。
“来呀!这招叫猴狮耍猴狲?全凭一双手!还有……只是少了一条尾巴而已!”
说及“尾巴”,武痴眼神一亮──小邪身上不就长了尾巴?
原来小邪飞掠竹林,果真全凭一双手,在双手举得过多和腰身扭摆之下,已然拉开衣衫
而露出腰部肌肤,也因而让裹在其腰际之“缠天七缩扣”已松落,长出一条长尾巴。
可惜小邪正掠得起兴,双手不停地抓扣竹枝,一棵棵跳换,根本未发现红索已落。
武痴见机不可失,狞笑出口,拼着耗损内力,再次疾冲小邪,攀过三棵长竹,再窜掠空
中,罩出七个筋斗,一手已揪向红绳,扣得紧紧不说,还往后猛扯。
“哎呀?!”
小邪真如断线风筝被硬生生地扯落地面,腰际一阵疼痛,方想及此绳,顿感不妙,马上
反手扣住绳头,以免扯及腰身。
“哈哈……杨小邪,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武痴狂笑不已,他并没再发掌,而沉沦于逮住“猴尾巴”那股兴奋之中。
小邪慢慢地爬起来,但觉腰身紧得十分不自在,苦笑不已,自嘲的说:“这下可真的是
猴狲耍猴狲,还来个相亲相爱,永不分家了!”瞪向武痴,见他和自己一样,左手扣绳,似
在拉猴狲般,不禁地咯咯笑起:
“喂!大白痴!你怎么可以拉我尾巴?自己不会长啊?”
武痴裂牙黠笑:“拉住你尾巴!你一辈子也逃不了!”
“什么逃不了!你放手,我不就可以逃了?”
“哈哈……不放!”
“不放,我一样可以逃!”小邪抽出匕首,想骗骗武痴,“你不放,只要我砍断绳子,
照样可以逃!”
“你……刀子……”
“刀子是利的!快放手!省得下次你抓不到我尾巴!”
“这……”武痴一时脑袋也转不过来,已犹豫、担心下次真的无法逮着这条尾巴,却未
想及若不松手根本就无“下次”机会了。
小邪暗自好笑,仍一副冷森,匕首一挥:“还不放手?好!我不要尾巴了!”
说着匕首已迅疾往下切。
“不可切!”
武痴慌张之下,当真已松手。
小邪那能放弃此机会?霎时扯过绳索,赶忙逃窜。大笑不已:“下次再让你抓啦!”
武痴猝见自己一松手,他就逃,霎时已想通──不放手他就逃不掉。分明已受了骗,禁
不住已抖颤疯厉狂哮,冲撞奋力追前。
小邪兴致又起,一味儿躲闪,正如童年那般捉迷藏模样,奔、掠、跳、顿、抓、甩……
通通都来。直着跑,深怕武痴追及,只好迂旋乱闯。
然而,直奔也许好些,如此乱转,人倒轻松,那条尾巴可就麻烦了,只这么一起步转掠
十数丈,在空中倒也罢了,他却卷绕地面,人是跑掉,尾巴却转不过来,已大摆蛇尾的拖缠
腿粗之孟宗竹头。
缠急了,“哇喔”闷叫,小邪又硬被扯了回来。
“妈的!什么尾巴!这么风骚,逢竹就抱?!”
他赶忙使劲,狠猛猛的想把竹头扯断,岂知天不从人愿,却揪起整翠竹,竹已悬空,想
扯断更不容易,如今却变成了──横着竹竿过城门,想逃?谈何容易?
眼见武痴就快追至,无可奈何的他,只好拖着竹枝勉强而逃,只望竹枝卡紧,则可将其
扯断。
然而武痴并非泛泛之辈,趁此机会已一冲而上,揪着了竹枝,再扯身往前,轻而易举已
扣住绳索,狂笑声已起:“哈哈……任你多会逃,老夫一样能把你逮着!”
小邪无奈的苦笑不已,转过身子,脸容流露一股纯真:“我说的没错吧?只要你放手,
再逮尾巴的机会多的是!”
他还想再骗:“若砍掉了,什么都没了!你不必操之过急!刚才我只是证明给你看!事
实证明:你不抓着绳子,就等于抓了绳子。所以你不必抓得那么紧,否则,我真的要砍断尾
巴了……”
“你敢──”
武痴不再上当,为了防止他砍断绳索,已劈掌攻前,击向小邪头颅。
小邪心知无法再骗,苦笑之余,只好来硬的。登时破口大骂:“大白痴!你他妈的不是
人!活过了阳寿还不回阴间去?还专找小孩子出气?迟早会被天打雷劈,你以为我怕了你?
看我如何改造你的骨头!”
大骂之余,仍然迎掌对封而去。
双方触掌,暴起浩洪气旋倒卷四面八方,逼退了两人不说,宛若千百支成形利剑弹射开
来,周遭十丈竹林禁不了摧残而纷纷碎断如粉,开花般喷向四周。
两人各自跌坐于此,还好绳索相连,再退,也只是这么两丈三四。
武痴经过几次折磨,功力已大不如先前尖锐,虽占上风,但差距已为之缩小。然而他仍
不让小邪有休息喘气之机会,方跌落于地,即以再次攻上,狠命的尽展所学,非得收拾小邪
而后始甘心。
小邪避无可避,只有来个硬拼,一手抓绳,一手对敌,状况并不十分良好,尤其腰间绳
索已缩得隐隐生疼,让他担心不少。
双方边打边撞,已退出竹林,撞向一处山谷。
蓦然武痴枭喝,人如冲坠高崖之巨石,暴大的右掌幻似阎王索命铁牌,挟以那种心头幻
想中不可抗拒力量的威势,陡然间,彷佛扣尽了小邪周遭丈余方圆,硬是挤缩的想将人身榨
成肉片。化尽身形,只见一块黑的压下。
小邪心知此着必定不同凡响,不再躲开,右掌亦抖出匕首,准备来个大切熊掌。
就只一霎,他明知武痴护身罡气已达刀枪不入之地步,仍然相准准地往其掌心刺去,心
想不能刺穿,刺痛他或划破一丝皮层也好。
岂知武痴已厉狂狡笑:“你上当了?”
吼声中,他却舍弃凌厉右掌,竟然松掉绳索,改以左掌罩打小邪脸面。
小邪哪曾想到,一向心智由疯痴于武而形单纯的武痴,如今会使诈?而且是松去了禁锢
自己的绳索?
情势有变,武痴又是绝前绝后之高手,小邪一时难以应付,只想躲开,猛扭身形,撞往
左侧,然而运气更差,却撞上了谷壁,被挡住退路。
就在此时,那猛不可当而又附带魔鬼诅咒的掌影已打向小邪头颅。小邪意识中扭转脑
袋,以避开要害。
啪然脆响,左脸颊硬生生被打得生疼,劲势带起他身躯,猛撞岩壁,已往内谷滚摔,呃
然闷叫,一口鲜血已吐了出来。
武痴一招得手,恣狂更甚,揪起绳头,又将小邪身形给扯回,又是一掌打向其胸口。
哇然惨叫,小邪五脏俱焚,猛血更吐,摔砸谷中碎石,已出现深凹。
“哈哈……杨小邪!我终于宰了你!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哈哈……”
狂虐大笑,武痴又将小邪扯回,准备再砸劈他。
奄奄一息之小邪已被拖近,突然右手一翻,碎细沙石已打向武痴眼脸。武痴一时大意,
被砸个正着,双眼刺痛呃然痛叫,已无法再出掌,猛往眼眸抓去。
小邪已发了狠,松掉握绳左手,双掌齐推,厉吼:“杂碎──我劈了你”
罩住武痴,狠厉猛打、猛捶,全然不像受重伤之人。
武痴亦是节节败退,右手抚脸,左手凭空乱抓,似痴人的手,显得笨拙,可想而知,那
是潜意识里,想退敌之举动。
小邪也着实负伤颇重,如今狠命反攻,只希望能一击奏效,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足足击打几分钟,也因伤势过重而掌势已渐渐转弱。
谁知这天杀的武痴,此时却已抬起泪流满面,口角挂血的脸,裂着大嘴,黄森牙齿正如
毒蛇利牙般恐怖,整个头颅幻化成原始狮兽,像要吞噬整个宇宙,利爪扑抓,反扑气势已弱
的小邪。
“砸碎你!打死你!我要撕烂你──”
武痴疯狂反击,一手拖住小邪胸衣,一手直往其胸腹捣去,猛打,猛冲前,已将小邪推
抵岩壁。
“哈哈……杨小邪!你说话啊!你再说话啊!你再逃啊!哈哈……”
小邪已奄奄一息,口中不断涌出鲜红怵目血浆,微张的眼睛亦显得如此无神,连那所谓
无坚不摧的第二把飞刀也已无法施展。
若无人解救,他将命丧于此。
“哈哈……你永远也逃不了了!你是我一生中打得最过瘾的对手,可惜你就要死了!哈
哈……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没人打得过我!没人杀得了我──”
拖长的“我”音升至最高,然后已转弱,像静风中一片落叶,渐渐地、悄悄地飘落。
他的手已随着声音转弱而转慢、变松、变得无力。
声音已竭,人也静止了,静静倚伏小邪身上。
他死了?就这么死了?
小邪茫然眼神,此时亦有了灵意,眨眨眼皮,已渐渐恢复往昔那充满智慧的光芒。
不知经过了多久,两人全然不动,寂静中,落针可闻。
还是一声林鸟时啾,唤醒了小邪,嘴角已泛起笑意:“死了……”
伸起快脱力的右手,轻轻推开武痴,那狮子般脸容仍充满狂妄,眼神凌厉逼人,但却如
灌了泥浆塑出来的石人,永远不再变形似的。
“真的死了?!”小邪感到意外。
方才武痴那股猛劲,任谁也看得出他至少还可打死一头猛虎,但就在他最兴奋一刹那,
无缘无故地死去?
恐怕很少人会相信。
小邪伸手探探他鼻息、心脏,方自淡然地笑起:“果真翘了!”
说话间,红肿左脸已感疼痛,不禁心有怨气:“妈的!我老人家一生掴人耳光无数,从
来也没掴过这么大一个?你竟然抢我生意?还赏给我?”
管他不知不觉,小邪仍一掌掴向他脸颊,啪啪再响,总算要回利息。
此仇已报,心情也为之爽然,戏谑笑着:“什么玩二(意)嘛?没人要得了你的命,老
天爷也饶不了你!活了百来岁,也不知天命已尽,也敢对我漏斗神嚣张?我看你死了以后,
连阎王老兄都会替我教训你乱触神明!什么玩意儿!打神也要看阳寿多不多?”
小邪嚣张地发泄,他已知晓武痴乃因为年事已大,又经过如此激烈争斗,在其得胜一刹
那,已然魂归天国,死的倒也真巧。
不然又能如何?活了一百四五十岁,谁敢担保他不会随时死亡?
不知是小邪命大,还是武痴遭了天谴?一场激烈争斗,却如此戏剧化的结束了。
“如果我说──武痴和我打到一半,突然就笑嘻嘻地死了,别人会如何回答?”
小邪自己问,想想,已经笑,而自己回答:
“神经病!”
他已忍不住想大笑,却噎了一口浓血,笑不出来。方始注意到自己身上伤势。
检查一番,五脏差点移位而被砸烂,苦苦一笑:“是第一等伤……有小丁治……半个月
吧……”
不敢怠慢,往身上抓去,突又一阵疼痛传来,低头一看,霎时又皱起眉头,一张脸快苦
出汁来。
那条“缠天七缩扣”已缩得快和脖子一般细小。
“妈呀!我的天呐!完了!完了!没想到我杨小邪会死得那么瘪!”
尽管猛叫不值,他还是拿出随身携带丹药,服入口中,先调息伤势,以免恶化。
过了盏茶功夫,已被马蹄声惊醒,心知红云已赶来。再审查伤势,已觉得血气顺畅多了
甫自起身,拿出匕首走往武痴,禁不住又已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不割你屁股!呵呵……”他谑笑不已:“大概是你欠了一屁股
债……老天爷拜托我来向你索债了……”
瞧往武痴腰身,已然缠着那条红绳,虽然不紧,但想抽腿,并不容易,小邪只好切下其
腰际少许骨肉而将红绳给退下。
想想,他还是“意思”地划下屁股少许肉片,呵呵笑道:“有债总是要还,多少,那倒
在其次!”
原来他在无法还手之际,仍然以些微力道将“缠天七缩扣”缠向了武痴腰际,心想着,
就算自己不幸翘了,武痴也一样难逃噩运。
如此一来,武痴倒死的十分幸运,不像小邪,就快被腰斩了。
陡然间,红云轻嘶已至,马背上阿三、阿四已向小邪招手。
阿三道:“嗨!小邪帮主!我们是赶来收尸的──”
小邪瞄向他俩,指着自己:“尸体在此,你们扛回去吧!”
阿三、阿四掠下马匹,突见小邪狼狈样,禁不住已谐谑笑起。
阿三道:“小邪帮主!你被打得很惨!”
阿四笑道:“脸上红绳足足有一斤半!”他又问,“武痴呢?”
小邪指着身后乱石,露出少许衣衫武痴尸体,淡然道:“你阿公在那里!”
阿四耸肩而笑:“有此阿公也算不错啦……”
“是不错!不是疯子,就是白痴!他孙子也差不了多少!”
阿四霎时气结:“只是说说而已,别当真!”他奉承笑,“小邪帮主你杀了他,现在天
下第一高手,非你莫属了!”
“谁说我杀了他?是他自己翘的!时辰到了以后,他就不想讲话,突然厌世而去,想阻
止都来不及。”
阿三、阿四闻言已愕然。
小邪不敢耽搁太多时间,道:“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他是寿终正寝,有问题,回去再
说!我的腰快断了,不走准没命!”
两人瞄向小邪腰际,也知事态严重,已扶向小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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