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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anggua (黄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飞花逐月16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Aug 12 21:37:28 2000), 转信

“文雀、武凤去应酬别的客人,你一点也不吃醋?”
  肖寒月大笑道:
  “她们属于杨柳舫,自然应该为杨柳舫应酬客人,我为什么吃醋?”
  荷花叹息一声,道:
  “肖爷,我荷花在风尘中混了五年,见过了三届秦准花后,她们固然是十分美艳,
但如
和文雀、武凤比起来。那就是大见逊色,这两个丫头,是我这五年来见到画舫机歌姬中
。最
出色的人物,但你肖爷,却是我见到的第一位最好风度的客人。”
  肖寒月道;
  “一般客人,又会如何?”
  荷花道;
  “他们不会放人……”
  “那不是苦了小七子吗?”
  荷花点点头,道:
  “也可能会闹出很麻烦的事情……”
  肖寒月奇道:
  “会闹出什么样的麻烦事情……”
  荷花双目凝住在肖寒月的脸上,瞧了一阵,道:
  “肖爷,是不是常到风月场中饮酒寻乐?”
  肖寒月心中付道:难道风月场中,还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不成?口中却笑一笑,道:

  “秦准画舫,倒是初次见识,至于他处……”
  荷花接道:
  “肖爷是谦和的人,也许惹不出那些麻烦了?”
  肖寒月有些明白了,点点头,道:
  “荷花姑娘,你可是指那些争风吃醋、打架闹事的麻烦?”
  荷花道:
  “是!风月场中,龙蛇混杂,有钱的都是大爷、打架闹事,自属难免了,所以,每

家,都养了一些保镖、护场的人,不过,这也只能对付一些三流青皮的小混混罢了,真
正遇
上财雄势大的人,或是江湖豪客、高手,不是吃足了苦头,就是噤若寒蝉。”
  肖寒月察颜观色,荷花似有所指,暗道:这丫头言语之中,已有破绽,我想法子套
套她
才行。”
  暗定主意,笑一笑,道:
  “荷花姑娘,在下既然敢来这等场合,自然也是不怕事的人,只是人不犯我,我不
犯人
罢了。”
  “所以,我说肖爷是最好的客人。”
  话已有些入港,肖寒月微微一笑,道:
  “荷花,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
  荷花惊然一惊,道:
  “没有,没有,肖爷,我只是看的太多,心有所感罢了!”
  “这就是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力所及,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荷花道:
  “谢谢你,肖爷,我真的很好,没有什么麻烦。”
  心知再逼问,可能会引起疑心,当下一转话题,道:
  “荷花,这杨柳舫,在秦准画舫中的名气如何?”
  荷花笑道:
  “看来肖爷,当真是初涉秦准风月了,杨柳舫只是中等地方,要在秦准风月中排名
,五
十余画肪中,连前面十名也排不上,不过……”
  肖寒月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道:
  “不过什么?”
  荷花笑道:
  “不出一个月,杨柳舫会在秦准风月中,大放异彩。”
  “为什么?”
  “因为杨柳舫上,有了文雀、武凤。”
  肖寒月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道;
  “文雀、武凤确是人间殊色,是那种极少见的美女,竟也会甘心沦入风尘……”
  荷花笑一笑接道:
  “这就是看法上的不同了……”
  肖寒月急道:
  “荷花,我言出无心,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
  “肖爷言重了……”
  荷花笑接道:
  “风尘沦落,当在是有辱门媚,所以,每位姑娘都有一段断肠往事,无奈心情,但
如能
花国抡后,使王孙公子多金少年,追逐在石榴裙下,争相量珠作聘,选一位如意郎君,
托付
终身,也只有在这等风月场中,才有些机会,自然,这要本身具有那些条件才行,我看
过三
届花后,抡元不及半年,都拔身风尘而去。”
  肖寒月道:
  “懊!还有这些曲折,不知秦准花后,是如何一个选法?”
  荷花道:一年一次,选出一后四妃,花榜一提名,立刻身价百倍,别说花后了,一
个画
舫上,只要选上一名花妃,就可以日进斗金。”
  肖寒月道:
  “姑娘可是觉得文雀、武凤一定能够入选抡元?”
  荷花道:
  “如单以色、艺而论,两人一定可以入选,只不过,人缘也很重要,如果没有人在
背后
支持;也可能会功败垂成……”
  肖寒月笑一笑,接道:
  “难道这花后、花妃的选举,还有弊端不成?”
  “肖爷,天下完全没有弊端的事,只怕很少见到,能够顾到大体,那就算不错的了
,文
雀、武凤,一定会出头,但如误了今年,只怕要多等一年了。”
  肖寒月想不到这风月场中,竟还有这样多的花样,既然上了画舫,总要弄个清楚,
笑一
笑,道:
  “荷花,秦准画舫,天下闻名,想来,一定也有很多与众不同的规矩了?”
  荷花道:
  “肖爷是指那一方面?”
  “当然是迎客陪酒的事,劈如说文雀、武凤……”
  肖寒月话未说完,荷花已自作聪明的接上口了,道:
  “这就是要看客人的手段,和姑娘的心意了,当然,防上的领班伙计,也可以从中

合,至于文雀、武凤,今天初到,我还不太了解,不过,看她们对你肖爷的神态,似乎
是十
分欢迎,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肖爷最好从两位中选择一位出来?”
  肖寒月道:
  “选择一个?”
  荷花道:
  “不错,她们两上同时来了杨柳舫,想来是一对情同姊妹的好朋友,肖爷如果想左
拥右
抱,说不定会两头落空。”
  肖寒月总算明白了荷花的意思,心中忖道:文雀、武风出现得很突然,荷花日前举
动,
亦绝非无因,不如将错就错,缠夹在她们之间,也许可以理出一条线索来。
  心中念转,长长叹息一声,道:
  “可借,区区不能在金陵停留太久,虽然绝色当前,也只有望洋兴叹了。”
  荷花嗤地一笑,道:
  “肖爷能停留几天?”
  肖寒月道:
  “最多能停三天?”
  荷花道:
  “那就只好孤注一掷了。”
  “孤注一掷?怎么一个掷法?”
  荷花道:“猛药重金,叫人从中撮合,看看能不能使她们动心,不过,肖爷先要决
定,
喜欢那一个?”
  软帘启动,文雀满脸笑容地行了进来,道:
  “荷花姊姊,你们在谈什么呀?”
  荷花掩口轻笑,道:
  “谈什么?要问肖大爷了!”
  文雀傍着肖寒月身边坐下,道:
  “肖爷,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肖寒月只觉脸上一热,道:
  “我们在谈……谈你……”
  “谈我什么?”
  “这个……这个……”
  肖寒月虽然是别有用心,但他究竟是初入风月场中,还难完全适应,这个了半天,
这个
不出所以然来。
  荷花盯着肖寒月笑一笑,道:
  “看来,肖爷也不是常在同月场中走动的人,文雀妹子,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迎客
侍酒,倒不如由我说出来,你们两方面琢磨一下。”
  但闻啪地一声,小七子抚着半个脸,跌了进来,一个穿着蓝绿缎子长衫,年约二十
左右
的少年,满脸怒容紧随而入,两个三十左右、膀粗腰圆的黑衣大汉,紧跟在那蓝衣少年
身后
而入。
  小七子站起身子,道:
  “黄少爷……”
  黄少爷右手一挥,又是一个耳光子,打得小七子退了两步,嘴角间鲜血汩汩而出。

  肖寒月望了那位黄少爷一眼,坐着未动。
  荷花早已吓得脸上变色,坐着的身躯,微微抖动。
  文雀却很镇静,缓缓站了起来,道:
  “黄少爷,为什么生这么大气呀?”
  黄少爷冷笑一声,指着肖寒月,道:
  “他是你的什么人?”
  文雀道:
  “客人哪!”
  黄少爷道:
  “客人?怎么!少爷我不是客人哪?你是存心刷我的面子,还是少爷我的银子烫手
,酒
没有喝上两杯,凳子没有坐热,就抽了腿溜过来了,是不是看不起我姓黄的?”
  文雀道:
  “黄少爷误会了,文雀怎么敢……”
  黄少爷冷笑一声,接道:
  “你现在知道不敢了……”
  右手一抬,疾向文雀抓去,文雀惊叫一声,闪到了肖寒月的身后。
  黄少爷一把没有抓到人,火气更大,一挥手,大声喝道:
  “给我抓起来。”
  两个站在身后的黑衣大,应了一声,左右包抄过来。
  寒月的修养再好,但形势逼人,不能再装聋作哑了,长长吁一口气,站起身子,挡
在文
雀身前,道:
  “诸位,有话好……”
  两个黑衣大汉,眼看肖寒月的衣着光鲜,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倒是停了下来。
  黄少爷却盯着肖寒月,冷冷接道:
  “原来,你也会说话,我还以为遇上了哑巴呢?”
  肖寒月已听小七子说过,这位黄少爷是应天府正堂公子,实在不愿意惹上麻烦,笑

笑,道:
  “黄少爷说笑了。”
  黄少爷皱皱眉头,打量了肖寒月一阵,道:
  “你认识我?”
  肖寒月道:
  “今天初见。”
  黄少爷道:
  “你是干什么的?”
  肖寒月道:
  “游学士子,路过金陵,闻得秦准风月的盛名,特来一游。”
  “听只是一个游学士,黄少爷的火气,又大了起来,冷笑一声,道:
  “游学游到秦准画膀上来了,必是一位纨绔子弟……”
  肖寒月摇摇头,接道:
  “走马章台,游戏风月,在下确然不肖,但黄兄又如何呢?”
  “喝!你倒教训起我来了……”
  黄少爷脸红脖子粗地叫道:
  “给我拖出去,丢到河里。”
  两个黑衣大汉应了一声,同时出手,抓向肖寒月。
  肖寒月双手分出,一下子拿住两人的腕穴,微微一带,两个黑衣大汉的乐子,可就

了,但闻“砰”地一声,两个大汉,头对头狠狠的撞在一起,只碰得眼冒金星,摇晃着

子,坐了下去。
  黄少爷呆了一呆,突然大声叫道:
  “反了,反了,来人哪!给我抓到衙门里去……”
  肖寒月大行两步,人已到了黄公子的面前,淡淡一笑,道:
  “黄少爷,带了多少人来?”
  “你要干什么?”
  黄少爷缓步向后退去,脸上是一片震骇之色。
  肖寒月突然间一收笑容,出手如电,抓住了黄公子的右腕一带,黄少爷整个人被带
了一
个踉跄。
  一道白芒,急划而过,掠着黄少爷的右耳,带起了一串血珠,一柄四寸长短的柳叶
刀,
啪地一声,钉在舱壁上。
  如不是肖寒月这一拖,那柄飞刀正好射中黄少爷的后颈,看刀势直没壁中,这一刀
的劲
力,恐怕会贯穿后颈,直透咽喉。
  黄少爷真的吓住了,望着那柄钉在壁上的飞刀出神,连右耳上的伤疼也忘记了。
  黄少爷人虽然跋扈、嚣张,但却不傻,回顾了肖寒月一眼,道:
  “你救了我吗?”
  肖寒月叹息一声,道:
  “侥幸得很,是黄少爷的命大!”
  “不!是兄台的手快,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兄台海涵。”
  肖寒月还未及回话,一阵急促步履之声,王守义已像一阵风般行了进来。
  黄少爷一见王守义,有如见到救星一般,声音又大了起来,道:
  “王总捕头来得正好,有人要行刺我,快去把刺客抓来!”
  看看黄少爷半个脸都是鲜血,王守义暗是摇头,但仍然抱拳一礼,道:
  “什么人要行刺少爷?”
  黄少爷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看到刺客。”
  王守义回顾了一眼,低声道:
  “少爷,我先护送你回去治伤……”
  提受伤,黄少爷忽然觉得伤处剧疼难忍,一手按着耳朵,道:
  “王总捕头,你一定要抓到刺客,那一刀几乎要了我的命。”
  王守义道:
  “少爷放心,我会交代他们搜查刺客,我先送你回去吧!”
  黄少爷点点头,回顾肖寒月,“多谢相救之情,改日再补偿。
  肖寒月道:“不用客气!”
  黄少爷目光又转到文雀的脸上,瞧了一阵,才转身而去。
  王守义目光犀利,望望文雀,冷冷对小七子,道:
  “她叫什么名字?”
  小七子捂着睑,道:
  “叫文雀,今天才到杨柳舫,想不到发生这档子麻烦事,王大人……”
  王守义挥挥手,阻止了小七子,目光转到荷花身上,道:
  “我认识你,你叫荷花?”
  荷花道:
  “是!”
  目光转到肖寒月的脸上,王守义的神情更为冷厉,道:
  “年轻访花问柳,逞强斗硬,早晚要闹出事情……”
  肖寒月的态度,居然也很强硬,冷冷接道:
  “总捕头严重了,秦准花舫,是公开供人赏玩这之处,在下为什么不来,中要我花
得起
钱,只怕你无权干涉了。”
  王守义呆了一呆,道:
  “听口气,阁下似乎是有点来头的人了?”
  肖寒月道:
  “怒不奉告,在下尚有酒兴,王总捕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请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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