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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oldog (踏雪寻梅),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双凤旗(22)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Jan 14 16:50:40 2001), 转信


    容哥儿无可奈何,包拳一礼,道:“多谢二剑主。”
    神鹰剑主冷哼一声,道:“算你命不该绝,由老五替你求情,如非瞧在五爷面上,
今日有得你苦头吃。”
    玉雕剑主目光一掠容哥儿接道:“咱们走吧。”
    容哥儿应了一声,随在那玉雕剑主后面,缓步向前走去,心中却暗暗忖道:“那雪
雕白英是否跟踪而来,这等装疯卖傻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得多久。”
    心中念转,人即随着玉雕剑主到了室外。
    只见四个身着白衣,背插单刀的大汉,齐齐迎了上来,对着玉雕剑主行了一礼,两
个当先开路,两个紧随在玉雕剑主的身后相护。
    玉雕剑主落后一步和容哥儿并肩而行,道:“你追随那三公主很久了吗?”
    容哥儿道:“不过半年左右。”
    玉雕剑主道:“三公主对你如何?”
    容哥儿心中暗道:在他们这个神秘的组织之中,必得会有着一套严苛的规戒,管制
着庞大复杂的属下。那三公主对我如何?虽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如答得不对,将是很
容易露马脚。
    但那玉雕剑主,在等候回答,势不能支吾,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区区自觉被那
三公主,当作心腹看待。”
    那玉雕剑主长长吁一口气,道:“你还要再见那三公主吗?”
    容哥儿暗道:他如此刻带我去见那三公主,立时要当面拆穿,但事已至此,只怕是
无法推辞了。只好说道:“那三公主待我甚重,小的怎有不急于一见之理。”
    玉雕剑剑主道:“好!我设法让你见她一面。”
    容哥儿一抱拳,道:“多谢剑主了。”
    玉雕剑主道:“不过,你要替我办一件事。”
    容哥儿道:“什么事?”
    玉雕剑主道:“带一件东西,交给三公主,你是她心腹属下,自然不会推辞了。”
    容哥儿道:“不知那三公主现在何处?”
    玉雕剑主道:“在一处很机密处疗伤。”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说她是佐在那里
疗伤也好,说她被囚在那里也好,在她那宿住之处,防守极是森严,凡是探望她的人,
都得冒生命之险。”
    茫然中不知走了多少路程,那玉雕剑主停了下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容哥儿随口应道:“小的么,叫容大虎。”
    玉雕剑主扬手指着那对面山峰,说道:“你看那峰腰之上,翠竹之中,有一盏高挑
红灯。”
    容哥儿凝目看去,果然不错,在那峰腰之上,有一盏高挑的红灯,点头说道:“不
错。”
    玉雕刻主道:“那三公主就囚在那红灯之下的翠竹林中,那里有一座小小掸院,三
公主就在弹院存放尸骨的塔里。”
    容哥儿道:“知道,剑主要送她什么物品,可以交给在下了。”
    玉雕剑主缓缓从怀巾摸出一个锦袋,说道:“把这锦袋交给那三公主就行了。”
    容哥儿在手中掂了一掂,暗道:“分量并不很重,也不知放的什么物品。”收入怀
中,道:“在下此刻就去。”转身行去。
    玉雕剑主道:“不要慌。”
    容哥儿转过身来,说道:“剑主还有什么吩咐?”
    玉雕剑主道:“我要点了你的哑穴。”
    容哥儿道:“为什么?你要我去为你办事,还要点我哑穴,不知是何用心?”
    玉雕剑主道:“因为我不信你能闯过那重重拦阻,你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如若
你被他们抓任,熬不过酷刑逼供,说出是我主使,在下岂不要受你牵累了吗?”
    但见玉雕剑主,陡然向前欺进一步,挥手一掌,拍向容哥儿的前胸。
    容哥儿闪身避开,道:“且慢动手。”
    玉雕剑主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在下不愿你点我穴道,你纵然杀了我也是不行。”
    玉雕剑主道:“如若依你之意呢?”
    容哥儿道:“你要有心杀我,那就不用要我送此锦袋,如若你要我送此锦袋,那就
不能点我穴道。”
    玉雕刻主沉吟了一阵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你还是送那锦袋去吧。”
    容哥儿道:“在下也可以答应你一件事,那就是不论他们如何苦刑相逼,我也不会
说出剑主指示而来就是。”
    玉雕剑主道:“好!你去吧。”
    容哥儿不再多言,向前走去,行了几步,突闻衣挟飘风,一股暗劲,直身后袭来。
    容哥儿一抬脱,手已握住了剑柄,正想闪身避开,回手击出,心中突然一动。运气
护住要穴,微微一闪身躯,故意让那玉雕剑主击中,故意打个跟跪,回头看去,只见那
玉雕剑主,站在三尺以外,嘴含微笑说道:“阁下伤势如何?”
    容哥儿急乎出语反击,但话到口边之时,又忍了下去。
    抬起双目,打量了玉雕剑主一眼,摇首不语。
    原来,他忽然觉到那玉雕剑主指袭之位,正是哑穴,虽然幸而避开,也不过毫厘之
差。
    玉雕剑主本来心中还有些怀疑,末点中他的穴道,但见那容哥儿装作甚像,心中疑
虑尽消,哈哈一笑道:“本座点你哑穴,手法极有分寸,你虽然口不能言,但却不致影
响你的身手,你如能混过那重重护卫,见到那三公主,那丫头足智多谋,必有救你之策,
你如是混不过那重重护卫,被他们杀死,那也算为公主尽忠,死而无憾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些人,个个都如蛇似蝎,恶毒无比,江湖上奸诈险恶,果然是
一点不错,那也不用存什么忠厚之心了。想到激怒之处,不觉怒视了玉雕到剑兰两眼。
    玉雕剑主冷笑一声,道:“看你双目的激忿之情,大概十分恼恨,其实我如不出面
救你,此刻,你早已被神鹰剑主乱剑分尸,我把你从必死之中救了出来,再让你去冒未
必就死之险,那也算救你一命了。”
    容哥儿也不答话,放腿向前行去,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才停了下来。
    回头看去,夜色中,已不见了玉雕剑主。
    这时,容哥已到那山崖之下,抬头看去,那红灯更觉明亮,在夜风中微微幌动。
    他凝目沉思了一阵,只觉不冒此险,这一番设计,算白费了心机,率已至此。只好
冒险一探虎穴了,也许可以获得不少内情。心念一转,提气向崖壁之上攀去。
    这座崖壁,虽然壁立如削,但因其间生有甚多矮树怪石,以容哥儿的轻功,攀登并
非十分困难。片刻之间,已然登上大半。
    那玉雕剑主,曾经再三警告于他,此处戒备十分森严,容哥儿不敢有丝毫大意,停
下身来,休息片刻,又向上面爬去。
    登上悬崖,眼前是一片密茂的竹林,立时一长身窜人林内。
    行到林边停下脚步,探头瞧去,果见两个黑衣人,一个手执长枪,一个手执弓箭,
并肩站在一块大石之上。
    容哥儿打量了一下四同形势,黑衣人据守之地,正是这片峰顶的核心,高桃红灯,
就在两人身后一株大树头,一座小小弹院,就在那大树之下。
    除非是把那两个黑衣人,一举杀死,决无法逃得过两人的目光。
    思念之间,瞥见正东方人影一闪,带起一阵轻微的飘风之声。
    两个黑衣人耳目十分灵敏,闻声警觉,高声喝道:“什么人?”容哥儿借那高挑红
灯垂照之光,看得十分明白,那黑影就隐身在两人停身处两文左右的大石之后。心中暗
道:这人是谁呢?如是雪雕白英,追踪而至,早该和我联络才是,如不是雪雕白英,又
怎知此内情……
    但见那手执弓箭的黑衣人,弯弓措箭,嘎地一箭射了出去。大约化并未发现那人影
在何处,射了一箭,高声喝道:“什么人,再不现身,我要发动埋伏了。”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难道在山峰之上,还设下了机关埋伏不成。
    那隐身在大石后的黑影,似是十分沉着,任那黑衣人恐吓叫嚣,始终是置之不理,
恍若末闻。
    大约相持一盏热茶工夫,两个黑衣大汉,再也忍耐不住,缓步向前行去。
    将近那人隐身的大石之时,突然一齐跌摔地上,中了暗算,一齐托命。
    就在两黑衣大汉跌倒之时,一条人影由石后长身而起,直向那大街下的小掸院中扑
去。这一次容哥儿瞧得十分真切,那人穿着身黑色劲装,脸上黑布包起。
    那人的身法甚快,两个起落,已然进入了那小禅院中。
    容哥儿心中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纵身而起,直向红灯之下扑去。
    这座小小禅院,除了正殿之外,只有东西两厢,房中一片黑暗,不见灯火。
    容哥儿心中暗道:“那玉雕剑主,再三警告于我,此地戒备得十分森严,怎么只有
两个守夜之人。”
    心中念转,人却飞上了大殿屋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两人高的石塔,耸立大殿之
后。正想飞近那石塔一查究竟,突闻弓弦声动,两支管箭,破空而至。
    容哥儿一伏身,隐在大殿屋脊之后,探头望去,只见两个手执弓箭的大深,并肩站
在大门旁侧。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糟糕!难道已经陷入了埋伏之中不成。
    心念转动之间,突见火光连闪,片刻间,亮起了四盏灯笼。
    这灯笼光十分强烈,立时间,照亮了整个小小禅院。
    只听冷笑声传了过来,道:“什么人?那屋脊之后,岂是隐身之地?”
    容哥儿心中暗道:此地岂是藏身之所,事已如此,倒不如正正大大地现身而出。心
念一转,缓缓站了起来,纵身飞落于庭院之中,说道:“在下吗?姓容……”
    只见人影一闪,暗影中飞出来一个劲装老者,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刀,直逼到容哥儿
四尺左右时,才停了下来;道:“这座小小禅院,十分荒凉,阁下列此作签甚?”
    容哥儿心忖道:他把我当作偷窃一类的盗徒了。”中口应道:“夜下到此吗?想见
一个人。
    那劲装老者道:“什么人?”
    容哥儿道:“杨九妹,杨姑娘,又号三公主,可在此地吗?”
    那老者呆了一呆,道:“你是谁?
    容哥儿心中暗打主意道:这四处暗影中,不知还有多少埋伏,这老者似是此地首脑,
如能一举把他制佐,他们纵有埋伏,也是不敢发动了。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在下乃三公主属下……”
    那老者脸色一沉,道:“三公主犯了叛君大罪……”
    容哥儿接道:“在下此来,只望能见得三公主一面,立刻就走。”
    那老者冷冷地打量了容哥儿一眼,道:“可是你杀了老夫几个属下吗?”
    容哥儿道:“在下为形势所迫,实非得已,还望老兄多帮忙。”
    突然一伸左手,疾向老者右腕之上知去。
    那老者武功不弱,虽然在骤不及防之下,仍然疾快地一挫右脱,闪避过去。
    容哥儿右手一翻长剑,寒芒闪动,连攻三剑。
    这三剑侠迅绝伦,一气呵成,老者避开一、二两剑,却无法避开跟踪而至的第三剑。
正中肘间关节要害。
    本来,容哥儿这一剑,原可斩断那老者一条左臂,但他心知杀了此人,必将招来更
多的人舍命围攻,临时转剑平击。击伤了那老有的关节。
    容哥儿一剑得手,左手随即探出,抓住了那老者的右腕脉穴,低声说道:“老兄如
若想留得性命,就请帮兄弟一个忙。”但闻弓弦声明,几支长箭,破空而来。
    容哥儿右手长剑挥动,击落了射来的长翁,说道:“老兄如若不下令让他们停下手
来,兄弟只有借老冗的血肉之身,作为挡箭牌了。”
    那老者只好高声说道:“住手!果然,四周再无长箭射来。
    容哥儿道:“麻烦老兄,带兄弟去见见三公主如何?”
    那老者冷冷说道:“你如想保得性命,还可借此机会逃走。”
    容哥儿道:“在如是怕死,那也不会来。”语声转低,接道:“老兄如是不肯听从
在下之言,可别怪我手下毒辣了,我要先挑断你一双脚筋,然后再点你五阴绝穴,使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老者心中畏怯,但口中却冷冷说道:“你一定要去吗?”
    容哥儿道:“不错,老兄别忘了,你此刻生死全在我掌握之中,如有什么凶险,你
老兄总要死在我前。”那老者回顾了容哥儿一眼,举步向前行去。
    容哥儿心中更加认定,这老者确是守护这座掸院的首脑人物,当下说道:“老兄要
带在下见到那三公主,在下立时放了老兄。”
    那老者冷冷说道:“此言当真吗?”
    容哥儿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出口之言,决无更改,老兄放心。”
    那老者不再多言,带着容哥儿行到大殿后,石塔前。一指塔门道:“三公主就在这
塔内第三层中,你进去就对以瞧到她了。”
    容哥儿飞起一脚踢开塔门,道:“老兄,有道是杀人杀死,救人救活,老兄既然帮
了兄弟的忙,还望能够一帮到底。”
    那劲装老者冷冷说道:“我带你来此就是,还要如何帮忙?”
    容哥儿道:“这塔内可有埋伏?”
    那劲装老者摇摇头,道:“没有。”
    容哥儿道:“那就有劳老兄带路了。”
    那老者无可奈何,只好当先行人塔中。
    容哥儿回手关上塔门,伸手点了那老者两处穴道,说道:“屈驾在此稍候片刻,在
下去见过那三公主,再放者见不迟。”那老者哑穴亦被点中,有口难言,只好望看容哥
儿向上行去。
    夜色幽深,塔中更见黑暗,容哥儿摸索登上了第三层,低声叫道:“三公主。”
    但闻暗影中一个柔柔的声音应道:“什么人?”
    容哥儿和那九妹见面不多,无法分辨她声音,当下说道:“在下姓容。”
    显然,那暗影中人,吃了一惊,接道:“你姓容?”
    容哥儿已然欺身进前,低声接道:“不错,你是杨姑娘吗?”
    那女子不答容哥儿的问话,说道:“这第三层塔中,灯光不会外泄,你点燃火折
子。”
    容哥说道:“可惜在下未带此物。”
    忽见火光一闪,一人应声说道:“我有。”第二层中,大步行上一人。
    容哥儿吃了惊,暗道:原来这第三层中,竟然早已藏了人。
    借着火光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装,蓬头垢面的女子,双手被一条白色的素带捆着,
倚在壁间,半坐半卧。
    再看那举火折子的人,一个黑色劲装,背插长剑,脸上也戴着黑色的面罩。
    那黑衣人左手举着火折子,右手一翻拔出背上任剑,寒芒颤动,直向那女子手上报
的白色素带挑去。锋利的宝剑,排在那白素带之上,竟然是毫无效用。
    容哥儿手握长剑,冷眼旁观,只要那人稍有伤到杨九妹之意,立时将出手施袭。
    但间那蓬发女子说道:“这白索乃天蚕索,五哥不用费心了。”
    那黑衣人还剑入鞘,揭去脸上黑纱,露出了苍白的面孔,道:“九妹何以知是小
兄?”
    那女子微一摆头,抛开了复在面上的长发,道:“此地凶险异常,五哥不用在此停
留了,快些去吧!”
    这时,容哥儿已从两人谈话之中,和那男子的声音中听出,此人正是那玉雕剑主,
心中暗道:“原来他竟亲自赶来。”
    缓缓从房中摸出锦袋,两手送了过去,说道:“属下受玉雕剑主之托。”
    那黑衣人冷然一笑,伸手接了过去,道:“现在不用了。”
    容哥儿心中存疑尽消,确定此人果是那玉雕刻主。
    但闻玉雕剑主缓缓说道:“你既知此地凶险异常,当知小兄来此所冒之险了。”
    杨九妹道:“小妹感激不尽,此次如能死里逃生,必不忘五哥这番情意。”
    玉雕剑主突然向前行了两步,道:“九妹,你还能行动吗?”
    杨九妹讶然道:“你想带我离开此地?”
    玉雕剑主道:“天涯海角,何处不可以安身立命,咱们走吧?”
    杨龙妹摇头说道:“君父耳目遍天下,咱们逃不了的,五哥早些走吧!这番盛情,
小妹领受了,如若不死,日后自有报答。”
    玉雕剑主道:“我冒死而来,如若不能救你……”说到此处,火折子已经燃完,一
闪而熄。塔中,立时恢复了一片黑暗。
    只听杨九妹低声说道:“武林之中,从没有一个人,能有着君父那等手段,要逃走,
咱们只有一条路。”
    天雕剑主奇道:“哪一条路?”
    杨九妹道:“死,除了死亡之外,咱们无法躲过一日,行出百里,必将为君父所
擒。”
    玉雕剑主奇道:“为什么呢?”
--

我祈盼:
一段无暇的回忆;
一颗温馨的心;
一份洁白的恋情
                  ————因我只来这世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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