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you (我轻轻的走),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名剑风流11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Jul 21 15:42:38 2000), 转信
剑风流卷3『蜀中唐门』
第11章 情有独锺
神刀公子道:「但我并没有偷看,我刚走
到院子里,那林黛羽竟也开门,冲了出来,手里居然是提着柄剑。」
银花娘笑道:「这位林姑娘倒也奇怪,病刚好,就要杀人,难道那位俞公子照顾她
的病还照顾错了不成。」
神刀公子冷笑道:「依我看来,这俞佩玉必定是乘人病中,占了人家的便宜,所以
那林黛羽才冲出来,就大喝道:「俞佩玉,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出来吧!」直
到这时,我才知道那小子原来也叫俞佩玉。」
银花娘瞟了金燕子一眼,笑道:「如此说来,这林黛羽竟真的好像吃了俞佩玉什麽
亏似的,所以才恨得要和他拚命,但大姐你说,俞公子会是这种人麽。」
金燕子自然知道林黛羽要杀俞佩玉的原因,但又怎能对人说出来,想起销魂宫中发
生的种种事,她心里酸甜苦辣,也不知是什麽滋味,口中却冷冷道:「你为何不能静静
听他说下去。」
银花娘悄悄吐了吐舌头,神刀公子接道:「那俞佩玉想必是因心中有愧,竟躲在屋
里,不敢出来,林黛羽跺着脚骂了半天,又冲了进去。」
金燕子忍不住道:「俞佩玉还没有走?」
神刀公子道:「俞佩玉竟好像呆住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这时客栈里人都已被惊
动,都赶来瞧热闹,有些人以为是夫妻吵嘴,想来劝架,但人还没有走过去,就已被林
黛羽踢出来,吓得别人再也不敢过去了。」
银花娘笑道:「这位林姑娘倒真凶得很。」
神刀公子道:「她冲进屋子里,将俞佩玉大骂了一顿,简直把俞佩玉骂成世上最无
耻的人,但俞佩玉却还是呆呆的坐着,也不还嘴。」
银花娘道:「常言道:一只巴掌拍不响,人家既然不还嘴,那位林姑娘就算再凶,
只怕也只好算了吧。」
神刀公子道:「我本也以为如此,谁知这林黛羽却好像完全疯了,突然抬手就是一
剑,向俞佩玉刺了过去。」
听到这里,金燕子终於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道:「他难道也未还手?」
神刀公子瞪了她一眼,缓缓道:「他非但没有还手,连闪避都未闪避,林黛羽一剑
刺在他身上,他简直连动都没有动。」
金燕子道:「他伤的是要害麽?」
神刀公子冷冷道:「林黛羽好像并不想一剑就杀了他,所以这一剑只刺在他肩头,
第二剑也不过只将他胸膛划破条血口……」
金燕子失声道:「她就忍心再刺第二剑。」
神刀公子冷笑道:「岂只两剑,她一面骂,一面流泪,但掌中剑也没有停过。」
金燕子目中也要流下泪来,道:「难道就没有人去拉住她?」
神刀公子道:「别人方才已领教过她的手脚,有谁敢过去拉她。」
金燕子跺脚道:「你呢?你为何不去拉住她?难道你也怕她的武功?」
神刀公子垂下了头,道:「我本想去拉着她,但我一听得那人也叫俞佩玉……也不
知为什麽,我一听见俞佩玉这名字就生气。」
金燕子颤声道:「那麽你……你难道就眼瞧着他在你面前被人杀死?」
神刀公子眼睛盯着她,冷冷道:「你也认得他?你为何对他如此关心?」
金燕子大声道:「我认得他又怎样?关心他又怎样?这与你又有何关系?」
神刀公子眼睛里像是已冒出火来,端起酒杯,一只手却抖个不停,抖得杯中酒了一
身。
一住
的风尘劳苦之色。
这中年乞丐身上衣衫虽满是油污,面上却非但极为乾净,而且肌肤细致,甚至连一
条皱纹都没有。
别的乞丐大多叁五成群,彼此招呼,这中年乞丐却是傲然独行,似是不屑与旁人为
伍。
金燕子为的只是要找红莲花仔细问一问那天所发生之事的详情,本可找别的乞丐打
听红莲帮主的下落。
但她越瞧这乞丐越是奇怪,竟忍不住动了好奇之心,远远便下了马,牵着马走到树
下,也坐了下来。
别的乞丐见她突然坐到这中年乞丐身旁,面上都露出惊讶之色,但走过他们身旁时
,脚步却都放轻了,竟似都不敢惊扰这中年乞丐的好梦。
金燕子也沉住了气,并不去唤醒他。
这中年异丐鼻息沉沉,睡得像是很熟,还不住含含糊糊地说着梦话,金燕子留神去
听,听他说的竟是:「车子里载着那麽值钱的东西,还不赶快赶路,却来找要饭的干什
麽,难道想施舍两文麽?」
金燕子心里又是一惊:「这人好厉害的眼力……」
那叁辆大车里载的若是黄金白银,份量特重,车後扬起的尘土就也分外不同,老江
湖一眼便可瞧出来的。
但那叁辆大车载的却只是珠珍翡翠一类的东西,价值虽珍贵,份量却和普通货物没
什麽两样。
这中年异丐又怎会一眼便瞧出来的?
金燕子心里越是惊异,越是沉住了气,这中年异丐装睡无论还要装多久,她都决定
耐心等下去。
又过了半晌,那中年异丐忽然大笑而起,道:「堂堂的江南女侠金燕子,竟跑来瞧
个要饭的睡觉,也不怕别人看见笑掉了大牙麽?」
金燕子吃惊道:「前辈原来认得弟子。」
那中年异丐瞧着她笑道:「我非但认得你这只燕子,还认得只老鹰哩。」
金燕子的师父,正是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独行侠『神鹰』云铁翼,但云铁翼一生独
来独往,仇家遍於天下,晚来只收了金燕子这唯一的徒弟,等到金燕子出道时,云铁翼
已是病在垂危。
他知道自己一生结仇太多,是以严诫金燕子不可说出自己的师承来历,江湖中果然
也没有人知道她师父是谁。
甚至连无所不知的红莲帮主都不知道。
此刻这中年异丐竟一言道破了她来历,金燕子面上不禁变了颜色,霍然长身而起又
缓缓坐了下去,强笑道:「前辈不知尊姓大名,怎会知道先师的……」
那中年异丐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皱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难
道都不懂麽?至於我的名字,说出来你也不知道的。」
金燕子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动怒,也不敢再问。
那中年异丐瞪了她两眼,突又展颜笑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麽?」
金燕子道:「弟子要找贵帮的红莲帮主有事商谈,是以要求前辈带领……」
那中年异丐突又大怒道:「你是来找我带路的麽?」
金燕子见他怒气一生,眸子里依稀有两道精光射出,竟是令人不可逼视,但转瞬间
笑起来,却又令人如沐舂风。
她简直从来未见过一人喜怒之间的变化,有他这麽快的,心里正在惊异,谁知那中
年异丐又复仰天大笑道:「你竟然找我带你去见红莲花,我为何不带你去呢……快骑上
你的马,跟着我走吧。」
金燕子既不知他方才为何发怒,更不知他此刻又为何大笑起来,而且笑得如此奇怪
,一时之间,不觉呆住了。
那中年异丐已长身而起,走了两步,回首喝道:「叫你跟我走,你怎麽又不走了?
」
金燕子只得苦笑着站起身来,她生怕又触怒了这个圃谑迥昵?nbsp;
,便已退出本帮了。」
郭翩仙怒道:「这话是谁说的?」
红莲花微笑道:「故老帮主在十五年前,便已宣布此事,本帮弟子,人人都听得清
清楚楚,长老想必也不会认为晚辈所言有假吧。」
郭翩仙呆了半晌,冷笑道:「他不说将我逐出帮外,只说我自己退出本帮,对我还
算有点交情。」
红莲花道:「他老人家早已知道长老志在四海,绝不会恋怀本帮区区之位,否则无
论以辈份或武功而言,他老人家仙去後,原都该让长老你承继大统的。」
郭翩仙大笑道:「难怪江湖中人盛称,红莲帮主非但文武双全,精明强干,而且口
角锋芒,亦是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差。」
红莲花忽然走到金燕子面前,微笑道:「金女侠今日惠然光降,莫非有何见教?」
金燕子道:「我是跟他来的。」
红莲花试探着道:「金女侠认得郭长老,想必不会太久吧。」
金燕子道:「他是我最亲近的人。」
红莲花道:「哦……这倒真是想不到……」
他本想自金燕子口中,探出郭翩仙的恶迹,此刻暗中不禁甚是失望,但面上却丝毫
不露声色。
他知道要对付郭翩仙,只要棋差一步,便不可收拾。
只听郭翩仙又自笑道:「我本担心你年纪太轻,无力承担本帮的大事,如今见到本
帮弟子竟如此尊崇於你,我也放心了。」
他话风竟变得如此快,确是令人骛异,红莲花本也难以相信,但转念一想:「他见
到兄弟们人人归心,知道自己纵然夺得帮主之位,也是无用的,是以立刻见风转舵了。
」想到这里,才不觉松了口气,警戒之意大减,笑道:「郭长老身在帮外,犹如此关心
帮中之事,实令弟子感激得很,弟子谨为帮中子弟向长老谢过。」
说到『关心』两字,他已发觉郭翩仙目中射出了一股妖异之光,自己的目光竟被吸
引。
但这时他想移开目光,已来不及了。
郭翩仙目光凝注,嘴角带着微笑,缓缓道:「但独力难支大厦,一个人的精力毕竟
有限,你想必还是要请本座重回护法之位的,是麽?」
红莲花道:「是。」
郭翩仙微笑道:「日後帮中之事,都必需由我两人共同取决,是麽?」
红莲花道:「是?」
丐帮弟子见到红莲花突然对郭翩仙言听计从,都不觉大是惊异,但丐帮帮规素严,
谁也不敢多话。
只有梅四蟒,他此刻已喘过气来,挣扎着站起,大喝道:「帮主怎能听他的话,帮
主你千万要多加考虑。」
郭翩仙厉声道:「此人目无尊长,冒犯护法,是否该按帮规处治。」
红莲花睁大了眼睛,道:「他……他……」
梅四蟒已奔上前来,拜倒在地,道:「帮主纵以帮规处治弟子,弟子也是要说的,
弟子死不足惜,本帮大权若是落在此人手,大局焉可收拾。」
红莲花面上似乎露出为难之色。
郭翩仙又自怀中取出了那粒黑珍珠,缓缓摇汤着道:「此人罪已当诛,你还不发令
麽?」
丐帮子弟人人面如死灰,等着红莲花开口。
梅四蟒以头崩地,血流满面,不住声道:「弟子死不足惜,但帮主千万慎重……」
郭翩仙厉声道:「此人不但冒犯尊长,而且干涉帮主之权,已犯本帮帮规第一条及
第七条大戒,罪当凌迟处死,是麽?」
金燕子忽然道:「是。」
原来她目光也已盯在那黑珍珠上,郭翩仙无论说什麽,他的回答,都只有一个『是
』字只听红莲花也沉声道:「是,凌迟处死。」
梅四蟒狂呼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丐帮弟子更是人人心惊胆落,目定口呆,他们谁也想不到红莲帮主竟会将梅匹蟒处
死,但是谁也不敢多话。
要知丐帮份子最杂,帮主若无重权,怎能统驭散布天下的千万弟子,是以丐帮帮主
的权威,向来都在各门各帮之上。
丐帮帮主的命令纵然错了,帮中弟子也只有俯首听命,绝无抗辩的馀地,否则受刑
之惨,无可名状。
这也因为丐帮创於叁代残唐,创始人本『治乱世,用重典』的原则,量刑却极重,
此後一脉相传,至今未改,而丐帮也确实因为这原故,使得帮中子弟品流虽复杂,而不
肖者却少之又少。
是以红莲花一声令下,梅四蟒才会惊骇晕厥,郭翩仙嘴角却不禁泛起一丝得意的微
笑,叱道:「帮主有令,执刑弟子还不过来?」
叱声中,已有四个人长身站起,垂首走了过来,丐帮弟子们大多已在俯首垂泪,不
忍再看。
黑珍珠仍在摇汤着,流动着妖异的光。
郭翩仙微笑道:「红莲花,现在你可以……」
话犹未了,突听『涮』的一响,一缕尖锐的风声,自红莲花手指间弹出,妖异的黑
珍珠,立刻被击得粉碎。
郭翩仙後退数步,大骇道:「你……」
红莲花的狂笑已打断了他的语声,狂笑着道:「你若以为我真的这般容易就被你这
摄心术所迷,你就错了。」
郭翩仙面色大变,恨声道:「好个红莲花,你装得好像。」
红莲花笑道:「我若装得不像,怎能诱出你的奸谋,我若不能使本帮千万兄弟,都
瞧清你的面目,再动手除你,别人岂非也要认为我和你争权夺位。」
丐帮弟子俱是又惊又喜。
梅四蟒喜极之下,更已不觉泪流满面,仰首望天,嘶声道:「老帮主多年未能做到
的事,今日终於被少帮主做到了,郭翩仙奸谋终於败露,老帮主你在天之灵,想必也可
瞑目。」
郭翩仙面色铁青,突也狂笑道:「什麽奸谋?什麽摄心术?我完全不憧。」
红莲花厉声道:「事已至此,你还不认罪?」
郭翩仙冷笑道:「我认什麽罪?方才是你自己要处治梅四蟒,如今你自己又反悔了
,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事情一变至此,他居然仍不慌乱,犹能应变,轻描淡写几句话,便想将事情赖个乾
乾净净。
红莲花,梅四蟒等人,虽然明知他在狡赖,但一时间竟想不出反击之言,不由得又
都怔住。
郭翩仙目光四转,大喝道:「诸位兄弟,他说我用了摄心妖术,各位不问他可拿出
什麽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来,他就是血口喷人。」
丐帮弟子面面相觑,也怔住了。
第1?章扑朔迷离郭翩仙见红莲花已无法证实他使用『摄心妖术』不右菜嬷ァ!
?nbsp;
他话未说完,金燕子已失声道:「跟踪他们的,原来还有别人,他们是谁,帮主可
瞧见了麽?」
红莲花道:「这些人行踪真是鬼祟,他们以黑巾蒙着脸,我本也瞧不出他们是谁的
,但到了那客栈後,我远远瞧见其中有一人身子一缩,竟缩入了屋顶上的气窗中,那气
窗甚是狭小,普通人绝对进不去的,除非有一身出类拔俗的软功,姑娘自然也知道,江
湖中以软功见长的人并不多。」
金燕子动容道:「帮主莫非认为那人是西门无骨?」
红莲花道:「想必不会再有别人。」
金燕子道:「西门无骨一直盯着他们干什麽?」
红莲花仰首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只能告诉姑娘,这只因林姑娘是我死
去的那位俞贤弟之未来妻子,而任何和俞贤弟有关的事,他们都不会放过的。1金燕子默
然半晌,皱眉道:「这件事果然越来越复杂了……」
红莲花叹道:「这件事中,的确包含着许多秘密,若非姑娘对本帮有如此大恩,在
下也是万万不肯说出来的。」
金燕子一字字道:「但帮主也可放心,只要是有关俞佩玉的事,无论是活着的俞佩
玉也好,是死了的俞佩玉也好,我都可以为他保守秘密。」
红莲花一笑接道:「那天晚上无星无月,客栈中人也都已睡了,院子里一片漆黑,
那五个黑衣夜行人,除了西门无骨躲在气窗中之外,另四个人竟将林姑娘住的屋子包围
住了。」
金燕子道:「他们只不过是要在暗中窥探林姑娘的行踪,又为何要包围住林姑娘的
屋子,难道他们还另有恶意。」
红莲花道:「正是另有恶意。」
金燕子道:「他……他们想干什麽?」
红莲花眼睛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金燕子大声又道:「无论什麽事为了那个俞佩玉,我宁可死,也不会漏半个字秘密
。」
红莲花长长吐出口气,缓缓道:「他们显然要将林咕娘绑回去,若是不能活着绑回
去时,死的也无妨。」
金燕子耸声道:「为什麽?」
红莲花苦笑道:「这点已和姑娘想知道的事无关了,是麽?」
金燕子想了想,忍不住又道:「西门无骨本是『菱花剑』林瘦鹃的知交,林黛羽又
是林瘦鹃的独生女,西门无骨又怎会要杀她,他不怕『菱花剑』为女复仇。」
红莲花叹道:「世上有许多事,都是令人想不通的,在下只能告诉姑娘,这些人早
已想将林黛羽的嘴封起来,而林黛羽却偏偏被海棠夫人带走了,他们虽不敢惹海棠夫人
,但瞧见林黛羽落单时,就再也不肯放过她。」
金燕子道:「那……那麽他们为何还不动手?」
红莲花沉吟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对这位俞公子,也有些畏惧,也许是因为他们
还想瞧瞧林黛羽和这位俞公子是什麽关系。」
他长叹着道:「他们对我那俞贤弟疑惧太深,总怀疑他并未真的身死,瞧见林黛羽
竟然又和一个俞佩玉走在一路,只怕就要以为这俞佩玉就是我那俞贤弟改扮的,否则以
林黛羽的脾气,又怎会和个陌生人同住一室。」
金燕子道:「只怕帮主也在如此怀疑吧。」
红莲花惨笑道:「但我知道我那俞贤弟真的已死了,这俞公子若然就是我那俞贤弟
,瞧见了我又怎会不理不睬。」
金燕子默然半晌,悠悠叹道:「帮主说的不错,无论那个俞佩玉,都不会是如此无
情佣一义的人。」
红莲花道:「我深知这叁个人的武功,俱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自然为林姑娘甚是
担心,但在这五人未出手之前,我也不能出手,又不能过去惊动他们,所以,只有躲在
对面的屋脊後,远远窥探着动静。」
金燕子道:「这时林姑娘屋子可有声音响动?」
红莲花道:「这时她屋子里什麽声音都没有,但灯却亮着的,我本当他们已……已
睡了,谁知就在这时,林姑娘突然一脚踢开房门,大叫着冲了出来。」
金燕子忽然一拍巴掌,道:「我明白了。」
红莲花讶然道:「姑娘明白了什麽?」
金燕子道:「林姑娘只怕也已觉察到有人在暗中窥伺她,所以故意要冲出来,在院
子里大叫大嚷,装作和俞佩玉争吵的模样,为的只是要将别人都惊动起来,人一多了,
西门无骨他们自然也就不便下手了。」
红莲花沉吟道:「这位林姑娘素来机警深沉,以她往日的行事,的确有这种可能,
但她和这位俞公子争吵纵是假的,刺下去的那几剑却万万不会是假的。」
金燕子道:「但她并未真的将俞佩玉伤得很重……」
红莲花道:「纵然不重也不太轻,何况……就算姑娘你猜得不错,林黛羽她如此做
,也是大大的错了。」
金燕子道:「错了?为什麽?」
红莲花道:「西门无骨他们本来显然有些顾忌这位俞公子,是以迟迟不敢下手,此
刻见到她和俞公子翻了脸,就不必再考虑别的。」
金燕子道:「但院子里的人……」
红莲花叹道:「院子里的那些人,又怎会放在他们的心上,林黛羽第二剑刺下时,
屋脊上的夜行人已长身而起。」
金燕子道:「所以帮主也就立刻冲过去了。」
红莲花道:「那时我知道再也不能等了,只有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将林黛羽救出
来,令他们措手不及。」
金燕子苦笑道:「那时别人还都以为帮主是要救俞佩玉的,谁知帮主救的反而是林
姑娘,由此可见纵然是亲眼见到的事,也未必就是真的。」
她叹了口气,又道:「而且方才我也想错了。」
红莲花忍不住问道:「什麽事错了?」
金燕子道:「林姑娘乃是真的要杀俞公子,并不是故意装作,只因她若真的知道已
有人在暗中要害她,自然更需要俞公子作她的帮手,又怎会和俞公子翻脸哩。」
红莲花沉吟道:「这倒未必。」
金燕子道:「哦?……」
红莲花道:「这也许因为她早已瞧见我,知道我会在暗中等着救她的。」
金燕子道:「那麽,她这样装作,又有什麽好处?」
红莲花缓缓道:「这也许是因为她生怕西门无骨等人将这俞公子误认为我那俞贤弟
,她向俞公子出手之後,别人就绝不会再如此怀疑」说到这里,她嘴角肌肉,似乎已在
微微颤抖。
金燕子正容道:「如此说来,她这样做,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俞公子,她向俞
公子出手,也并非为了伤他,反是为了救他。」
红莲花叹道:「这自然只不过是我的猜想而已。」
金燕子道:「你救出了她後,没有问她?」
红莲花目光凝注着远方,悠悠道:「我又有什麽权利探问她的心事?」
金燕子却在凝注着他,忽然一笑,道:「你只菅放心,她绝不会真的对这位公子如
此多情的,她是真的很恨他,说不定也是真的想杀了他。」
红莲花一怔,强笑道:「我放心,我为何要放心?」
金燕子幽幽道:「你瞒不过我的,我知道你的心事,只不过……林姑娘她知不知道
呢?但愿她也知道吧……」
红莲花目中露出痛苦之色,口中却大笑道:「无论你想的是什麽,你都想错了,俞
佩玉与我情同手足。」
金燕子道:「但俞佩玉已死了,是麽?」
红莲花道:「他虽然死了,但在我心理却永远是活着的。」
金燕子道:「你难道要为了他,而将你的情感隐藏一辈子,他若真是你的好朋友,
九泉之下,也必定希望你为他去安慰安慰林姑娘的。」
红莲花大声道:「林姑娘用不着任何人去安慰。」
金燕子道:「你错了,我知道林姑娘现在很痛苦,能安慰他的人,只有你。」
红莲花眼睛瞬也不瞬地凝注着她,忽然冷笑道:「你希望我去安慰林姑娘,是不是
怕她抢去了你的俞公子?你希望她恨他,甚至希望她杀了他,也不愿意他们在一起?」
金燕子身子一颤抖,缓缓垂下了头,颤声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我是个自私的
人话未说完,她眼泪已滴落在手上。红莲花目中不禁露出歉疚之色,柔声道:「为了爱
情,世上又有谁不是自私的呢?」
金燕子霍然抬起头,道:「只有你,你的爱是牺牲自己……虽然牺牲了自己,也不
让别人知道,我为什麽不能学学你?为什麽不能?」
红莲花不愿再说下去,这话题就像是根针,总是要刺痛他的心,他轻轻转过话题,
微笑道:「姑娘问过了我,我也有几件事想问姑娘。」
金燕子道:「你……你问吧。」
红莲花道:「不知姑娘又是怎会知道这件事的?」
金燕子擦乾眼泪,道:「那天晚上,你没有瞧见司马斌?」
红莲花失声道:「那天晚上,神刀公子也在那里?」
金燕子叹道:「我听他告诉我这件事,本觉得这件事简单得很,但听帮主一说,又
觉得这件事简直复杂得出我意外,帮主虽然将每个细节都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我,但这件
事的真象究竟如何,我还是弄不清。」
红莲花叹道:「非但姑娘弄不清,在下又何尝弄得清呢?其实那天晚上,我可能也
错过了不少事,我只是注意着西门无骨他们的动静,甚至连神刀公子在那里,我都没有
瞧见,暗中假如还有别的人,我更不会瞧见了。」
金燕子道:「暗中的确至少还有另一个人的。」
红莲花耸然道:「谁?」
金燕子缓缓道:「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少女,据说俞公子见着她後,就好像见着鬼似
的,立刻拚命逃了出去。」
红莲花大奇道:「这少女又是谁?俞公子为何要如此怕她?」
金燕子叹道:「这秘密除了俞佩玉自己外,只怕谁也不知道。」
红莲花仰天长叹道:「俞佩玉,俞佩玉……为什麽俞佩玉这名字,总是关系着这麽
多秘密。」
金燕子道:「你……你为什麽不问我,林姑娘和这位俞公子之间,又有什麽秘密,
他们的秘密也许正是我知道的。」
红莲花惨笑道:「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痛苦,我知道的秘密已不少,有些
事,我宁可还不知道的好。」
口口口
金燕子话虽说得不少,伤势却不轻,幸好丐帮伤药灵妙,但饶是如此,她还是举步
艰难,行动不得。
红莲花本劝她养好伤势才走,她却急着要动身,金燕子脾气爽,性子急,叫她躺在
床上,简直好像要她的命。
於是红莲花只好令梅四蟒相送,还破例为她雇了辆骡车,丐帮弟子号称铁脚板,从
来不以任何车马代步的。
梅四蟒刚好也是急性子的人,用不着金燕子催他,他也恨不得一鞭子就将骡车赶到
李渡镇。
但到了李渡镇时,还是在第二天的深夜了。
梅四蟒勒住绳,回首道:「不知令妹是在这镇上什麽地方等着姑娘。」
金燕子道:「我两年前曾经在这镇上住过一晚,那天我住的跑方是李家栈,以我也
就叫她在那里等着。」
梅四蟒笑道:「这地方我们是危慌乱裙媚锔叩枚啵壤闲喔叩枚啵?nbsp;
天的事,只怕已用不着咱们费心了。」
只见银花娘将酒捧到白蛇郎君面前,道:「公子难道就不赏贱妾一个薄面麽?」
白蛇郎君咯咯笑道:「却不知姑娘要给在下什麽东西下酒?」
银花娘媚眼一抛,道:「公子要什麽下酒?」
白蛇郎君诡笑道:「我兄弟一路跟着姑娘到这里,为的是什麽,姑娘还会不知道?
」
银花娘咬着嘴唇,笑道:「那些东西既不甜,也不咸,怎麽能下酒?」
白蛇郎君道:「那些东西虽然不甜不咸,但在下只要瞧一眼,至少也能喝他个叁大
杯,但是不知道姑娘肯不肯拿出来就是了。」
银花娘媚笑道:「公子既然吩咐,贱妾怎麽敢不从命呢。」
她忽然将屋角里一张白布休单掀了起来。
众人只觉眼睛一亮,满室珠光宝气,将灯光都压了下去,这床单下盖着的,竟然是
四恶兽梦想不到的珍宝。
四个人眼睛又直了,白蛇郎君身子更是抖个不停。
红虎忍不住窜过去,抓起一捧珠宝,大笑道:「老子真也没有想到这一票竟有如此
肥,做过这一票後,我兄弟只怕都可以太太平平享几年福了。」
白蛇郎君咯咯笑道:「只可惜这些珠宝还是这位姑娘的,人家肯不肯送给咱们,还
是问题呢。」
红虎大吼道:「老子们搬走就是了,还问她肯不肯。」
白蛇郎君笑嘻嘻道:「问总是要问问的。」
红虎吼道:「好,老子就问问,小宝贝,你肯不肯呀,哈哈,老子们还要问她肯不
肯,哈……」
他似乎越想越觉好笑,竟笑得弯下腰去。
银花娘声色不动,嫣然道:「贱妾知道四位要来,早已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在这里了
。」
红虎大笑道:「老子早已瞧出你这女人是聪明人。」
银花娘道:「贱妾不但要将这些珠宝送给四位,还有件更珍贵的东西,贱妾也愿意
送给四位,却不知四位肯不肯要。」
红虎瞪大了眼睛,叫道:「还有更珍贵的东西?在那里?快拿来给老子看看。」
银花娘眼波流动,嫣然笑道:「在贱妾自己说来,最珍贵之物是什麽,四位难道还
猜不出?」
红虎急得直抓脑袋,大叫道:「老子猜不出,你快说,那究竟是什麽?」
银花娘媚笑道:「各位就算猜不出,也总该瞧得见吧。」
她纤手轻轻一拉,浅红色的纱衣,已飘然落在地上,只剩下一层薄如蝉羽的白纱,
裹着她丰满而又窈窕的胴体,坚挺的胸膛,修长的双腿……
灯光映着珠光,光辉流动,窗外有微风吹入,吹得轻纱飘飞,看来就彷佛是雾,她
晶莹的肌肤,也在雾里发着光。
四恶兽的眼珠子都似乎要凸出来,喘息也越来越粗,他们本来还有叁分像人,此刻
也完全变成饥饿的恶兽。
红虎喉结上下滚动,连咽了七八口口水,嗄声道:「宝贝,这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宝
贝,那个龟儿子若说这不是宝贝,老子就把他两只眼珠子挖出来。」
白蛇郎君抖得几乎连腰都快抖断了,吃吃道:「姑……姑娘真的要将这宝贝送给咱
们?」
银花娘从鼻子『嗯』了一声,咬着嘴唇笑道:「谁家的少年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
春,一个女人长大了,她要的就不再是珠宝,而是男人。」
她指着胸膛的手,缓缎往下滑,腻声道:「各位总能瞧得出,我已不再是小孩子了
巴。」
红虎怪笑道:「那个龟儿子若说你还是孩子,老子就把他塞回娘肚子里去。」
『黑豹』秦彪忽然厉声道:「像你这样千娇百媚的女子,要找男人也可以找上一萝
,又怎偏偏会找着俺,你究竟在打什麽鬼主意?」
银花娘浅笑道:「四位虽然说不上怎麽英俊,但却都是堂堂皇皇的男子汉,顶天立
地的英雄,只有那些不憧事的女孩子,才会喜欢绣花枕头,我……」
她彷佛不胜娇羞,垂下了头,吃吃笑道:「我喜欢的却是男人,真正的男人。」
红虎一拍巴掌,怪叫道:「格老子,你真说对了,你果然有眼光,那些油头粉脸的
小伙子,那里有老子管用,只要你两条腿一夹,只怕就把他们的蛋黄都夹出来了。」
银花娘忽然叹了口气,道:「只不过,贱妾也有件为难的事。」
红虎瞪眼道:「你为难什麽?」
银花娘眼波在这四人身上打了个转,叹道:「这些珠宝虽可分成四份,但是却只有
一个人……」
红虎狂吼道:「这四个人里,只有老子还没得婆娘,你这宝贝自然是老子的。」
银花娘垂首道:「赵公子雄姿英发,豪气如云,可算是真正的男子汉,贱妾能嫁得
如此夫婿,还有什麽话说,只不过……」
她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在偷偷瞧着『黑豹』秦彪。
秦彪果然等不及她的话说完,已厉声道:「赵老二,别的东西俺都可让你,但这宝
贝却是俺秦老大的。」
红虎狂笑道:「老大?嘿嘿,若不是老子让你,你能当得了老大?」
黑豹怒道:「你不服气?」
红虎道:「老子服你,老子凭什麽服你。」
银花娘眼睛里发着光,口中却道:「两位千万莫要争吵,贤昆仲若是为贱妾伤了和
气,贱妾就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赎罪了。」
白蛇郎君咯咯笑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兄弟若为此伤了和气,岂非令人笑掉
大牙,依小弟之见,这宝贝属谁,还是该问问她自己。」
他自命风流潇,在这四人中又长得最俊,这『宝贝』自然不会瞧上别人,但黑豹、
红虎、灰狼,却也都以为银花娘的心上人是自己,否则那双勾魂夺魄的媚眼,又怎会老
是往自己这边飞过来。
白蛇话未说完,黑豹、红虎、灰狼已齐声道:「这法子最好。」
红虎大笑接着道:「小宝贝,你是彩楼上的王宝钏,老子就是薛平贵,你不选我选
谁?」
银花娘垂着头,咬着嘴唇,像是为难得很,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却还是不停在四人
身上瞟来瞟去。
黑豹挺胸道:「你心里喜欢的是谁,只菅说出来,莫要害怕。」
红虎立刻道:「不错,你要选老子,说出来就是,那个龟儿子敢动你一根毫毛,老
子不砸扁他脑袋才怪?」
他们每个人都以为银花娘选的必是自己,再无别人一个女人能让每个男人都自我陶
醉,这可不是容易事。
梅四蟒远远瞧得不住叹气,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金燕子会有这样个妹妹,他心里苦笑
暗道:「幸亏我已六十八了,否则说不定我也要跳下去……」
第13章 别有用心
银花娘眼珠转来转去,过了许久,才叹着气道:「们都是真正的男子汉,都是赫赫
有名的大英雄,我真不知该怎麽办才好,想来想去,只一个法子。」
四人齐地脱口道:「什麽法子。」
银花娘嫣然道:「女人都是弱者,都希望被人保护所以,每个女人,都希且嫁给个
武功最强的男人」灰狼面色微微一变,银花娘却不让他说话,已接道:「但四位若是动
起手来就难免有人受伤,无论谁受了伤,我心里却是难受的。」
灰狼听了这话,脸色又渐渐和缓。
红虎却皱眉道:「若不动手,怎分得出武功高低,老子真他妈的不懂了。」
银花娘娇笑道:「贱妾只望你们每人能露一手武功让贱妾瞧瞧,这样岂非不会伤了
贤昆仲的和气,也分出了武功高低」红虎大笑道:「不错,想不到你这小脑袋里,竟有
这麽多好主意。」
这时还在对面屋脊的金燕子,又忍不住道:「她现在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
--
这一抬手,一飘身,看似平平无奇,确是一掌挡尽天下诸般攻招,一退闪去世间任
何追袭,
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至矣尽矣,篾以加矣。……
岂知那老僧轻轻一掌拍落,波的一声响,正好击中慕容博脑门正中的“百会穴”上
※ 修改:.you 于 Jul 21 15:42:50 修改本文.[FROM: 匿名天使的家]
※ 来源:.听涛站 cces.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670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