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you (我轻轻的走),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名剑风流19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Jul 21 15:47:44 2000), 转信

BBS水木清华站∶精华区
发信人: xg (xg),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名剑风流 (第19章  惊龙搏命)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Sep 24 11:22:15 1998)
第19章  惊龙搏命
众人认为俞佩玉无法再支持叁十招,谁知好几个叁十招都过去了,他竟还是老样子未
变。
  这时大家都不觉惊奇起来,只不过此番惊奇的,已不是十云招式之猛,而是俞佩玉轫

之强了。
  大殿檐下,已站满了人,都已瞧得耸然动容。
  林瘦鹃苦笑道:【这小子看来斯斯文文,想不到竟是条蛮牛,若不是十云师兄如此武

功,看样子别人真还对付不了他。】
  他方才一招就被俞佩玉震断了长剑,此刻自然希望将俞佩玉的功力说得越强越好,也

替自己遮遮羞。
  田际云却淡淡一笑,道:【他就算真是条蛮牛,难道咱们就没有伏牛的本事麽。】
  他声音说得小,本以为别人不会听见,谁知那蓝袍道人虽然暴跳如雷,还是耳听八方

然怒吼道:【好,你的本事既然那麽大,就看你的吧。】
  这时十云正以双锋手去夹击俞佩玉的左右双肋,俞佩玉正不知该如何破解,突见十云

身子竟平空飞了起来。
  原来那蓝袍道人竟一把拉起他後颈,将他抛了出去,喝道:【你这没有用的孽障,滚

一边去学学别人的本事吧,人家说不定一伸手就将这姓俞的收拾了。】
  他嘴里虽在骂自己的徒弟,其实却无异在给田际云颜色看,他自己知道无论是谁,也

法一伸手就将俞佩玉收拾了的。
  俞放鹤、林瘦鹃对望一眼,心里俱觉好笑,暗道:【想不到此人好强护短的脾气,竟

到老还改不了。】
  只见十云凌空一个翻身,飘飘落在地上,面上立刻又笑眯眯的,向俞佩玉合什一礼,

道:【贫道失礼,望公子见谅。】
  俞佩玉微笑答礼道:【道长手下留情了。】
  两人相视一笑,那里像片刻前还在拚命的。
  那蓝袍道人已瞪着田际云喝道:【现在老夫就要看你那穷酸师父,究竟教给你些什麽

不得的本事了,你还不出来,难道还要等老夫自己去请麽。】
  田际云叹了口气,苦笑道:【道长既要弟子献丑,弟子敢不从命,只是,却让各位前

见笑了。】
  他挽了挽衣袖,缓步走了出来,俞佩玉却乘这刻功夫喘了口气,将檐下站着的人都瞧

一遍。
  只见俞放鹤面带微笑,和那【唐无双】并肩而立,林瘦鹃站在他的身後,手里还握着

半截断剑,原来他瞧得出神,竟忘记将这半截断剑抛却了,若不是方才恶战惊心,他怎
会还
将这丢人的东西留在手上。
  除了这叁人之外,别的人看来都陌生得很,只不过一个个俱是气度沉凝,显见俱是武

中的名家高手。
  俞佩玉正在心中奇怪:【红莲花到那里去?】已瞧见大殿里的铜鼎上箕踞着一个人,

不是红莲花是谁。
  他暗中数了数,这些人包括那蓝袍道人师徒在内,也不过只有十一个,那麽,还差一

人呢?
  俞佩玉想了想,恍然忖道:【还差的一个,自然就是海棠夫人,她自然不愿和这些人

在一处。】
  只听蓝袍道人喝道:【臭小子,你还在发什麽呆,别人当你是条牛,要来伏你了,这

可不像我徒弟那麽没用,你不如还是乖乖趴下来,让人骑上去吧。】
  他这话明是骂俞佩玉的,其实却无异是在要俞佩玉拚命,他徒弟胜不了俞佩玉,难道

愿意别人胜过俞佩玉麽?众人俱是老江湖了,怎会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心里虽觉好笑,
面上
可不敢笑出来。
  只见田际云向俞佩玉淡淡一笑,道:【阁下神力惊人,在下方才已领教过了,此番还

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阁下也不必手下留情……】
  那蓝袍道人吼道:【手下留情?难道这小子方才是对我徒弟手下留情麽?】
 口 口 口
  这蓝袍道人火气之大,当真是天下少见,直到俞佩玉和田际云交手已四五十招,他这

气还是没有消。
  此番交手又与方才大是不同,方才十云人虽秀气,招式却是刚猛凝重,正是拳经上说

【蓄劲如张弓,发劲如射箭】,只要一招出手,必是沉沉实实,神变气退,绝没有什麽

巧。
此刻这田际云人虽英挺,出手却如花团锦簇,令人目眩,四五十招过後,竟招招俱是虚

着,没有一着实招。
  俞佩玉虽不能使出本门武功,但【先天无极】门讲究的本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这正是田际云武功的克星。
  他纵然不使出本门武功来,但要诀既得,智珠在握,就凭他那分定力来对忖这种招式

也应绰绰有馀。
  怎奈田际云轻功之高妙,身法之迅急,竟如神龙在天,变幻无方,一招还未发出,身

已变了叁种方位,正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瞻之在左,忽焉在右。】莫说俞佩玉
捉摸
不到,就连在一旁观战的人,也瞧得眼花缭乱,只觉一个田际云,眨眼间已化身无数。

  一个面如重枣,长髯过胸的紫衣老人捋须叹道:【田七爷号称【神龙】,想不到他的

子轻功也如此高妙,看来就算武林七禽中的飞鹰,轻功只怕也比不上他的。】
  另一人笑道:【武林七禽,本来就没有一个有真功夫的,【飞鹰】孙冲虽是七禽之长

但要和神龙弟子相比,自然就要差得多了。】
  这人须发虽已花白,但看来仍是短小精悍,矫健过人,显然自己的轻功也不弱,是以

虽在论述别人轻功之强弱,言下却大有自夸自负之意,像是在等着别人奉承他几句才对

思。
  林瘦鹃果然笑道:【飞老说的虽不错,怎地却忘了自己,江湖中谁不知道【没影子】

大爷轻功无双,就算比不上田七爷的火候老辣,但和田公子相比……哈哈。】
  那【没影子】屠飞早已听得心痒难抓,全没着落处,只恨不得林瘦鹃一直说个不停才

好。
  谁和林瘦鹃打了个哈哈,竟不往下说了,他言下之意虽已很明显,总远不如说出来听

过瘾。
  幸好那紫衣老人已替他接了下去,道:【不错,姜毕竟还是老的辣,田公子轻功虽高

又怎及屠兄火候老到。】
  屠飞听得只怕连心花都开了,面上却偏偏连一丝笑容也没有,反而正色道:【向兄有

不知,人老了,骨头也就重了,怎及得田仁兄少年英发,何况,轻功一道,终是未技,
向兄
神拳无敌,那才是真功力。】
  【神拳无敌】向大胡子亦是眉飞色舞,哈哈大笑道:【屠兄过奖了。】
  这几人起初还在夸赞田际云的轻功了得,到後来语风一变,竟变得自夸自赞,互相吹

起来。
  那蓝袍道人早已听得不耐烦了,此刻忍不住怒吼道:【那里有人放屁,好臭好臭。】

  他这话正如说相声唱双簧的,若是没有人答碴儿,也就没有下文了,岂知十云却偏偏

笑着接道:【这里并没有人放屁呀。】
  那蓝袍道人【哼】了一声,道:【你憧得什麽,咱们放屁的地方虽在屁股上,有些人

屁却是从嘴里放出来的,这种屁更是臭不可闻。】
  屠飞、林瘦鹃、向大胡子叁张脸,立刻红得像茄子,心中虽然羞恼成怒,却又那里敢

作出来。
  以这叁人在江湖中的身份地位,平时那里受得了别人的闲气,此刻也不知怎地,对这

袍道人,竟似畏惧已极。
  叁个人只有在肚子里暗骂:【你这宝贝徒弟胜不了人家,此刻姓田的却眼见就将得手

这个人你丢得起麽?你拿咱们出气又有什麽用?】叁个人对望了一眼,存心要瞧这蓝袍
道人
的好看了。
  蓝袍道人的确是丢不起这个人,他本心虽是想从俞佩玉身上,瞧瞧凤叁先生的招式究

有何玄妙,心里先打个底,有了成竹在胸,子夜时也好动手,此刻却只望俞佩玉一拳就
将田
际云打倒。
  怎奈俞佩玉非但打不倒田际云,简直连田际云的衣袂都沾不着,他自遭惨变以来,虽

受尽冤屈,饱  艰险,却还没有什麽人能在武功上压倒过他,他虽非狂傲之辈,却也不
禁觉
得自己武功不错了。
  谁知今日不到一个时辰,他不就已遇见了两个生平未经的敌手,这两人非但武功强胜

他,年纪也并不比他大,看来江湖之中,卧虎藏龙,高人也不知有多少,他这身武功简
直还
差得远哩。
  一时之间,俞佩玉心里正是感慨丛生,出手的力道,更大大打了个折扣,若是换了别

人,只怕早已气灰意冷,投降报输了,但他外和内刚,性子又强又拗,虽然明知不敌,
却也
绝不气馁。
  别人纵已将他打得没有回手之力,他还是要奋战到底,除非别人真将他打的躺在地上

了,否他绝不罢手。
  田际云虽然着着抢攻,占尽机先,但一时间要想将他打倒,却也有所不能,心里反而

着急起来。
  只听那蓝袍道人厉声道:【你方才与这姓俞的拆了多少招?】
  十云道:【还不到叁百招。】
  蓝袍道人道:【此刻他们已拆过多少招?】
  十云道:【也快到叁百招了。】
  蓝袍道人纵声狂笑道:【你如今总该知道了吧,嘴里胡吹大气的人,真功夫多半没有

麽了不得,年轻人还是多练练手上功夫,少练练嘴上本事为妙。】
  田际云面上阵红阵白,身形展动越急,忽然悄声道:【你反正迟早非输不可,若还要

苦挣扎,到那时我手下绝不留情,不如此刻就认输算了。】
  俞佩玉道:【认输?】
  田际云道:【你此刻若是认输,我非但绝不伤你,而且还负责护送你回去。】
  俞佩玉微微一笑,忽然奋力一拳击出。
  这一拳就是他的答覆。
  田际云怒道:【好小子,竟不识抬举,看你今天还走得了麽。】
  这时又已十馀招拆过,他一心想在叁百招内取胜,突然长啸一声,冲天飞起,身形凌

盘舞,如神龙妖矫,直扑而下。
这一招正是神龙门下的不传之秘,【惊龙搏命大叁式】,威力之猛,天下无双,但这一

招叁式.【惊龙】,可见乃是神龙受惊之後,才使出的招式,正是败中取胜,死中求活

救命绝技。
只因这一招威力虽强,但孤注而掷,不留後手,若是一击不中,自己便要落人险境之
中。
  是以神龙门下不到万不得已时,是绝不会使出这一招来的,此刻田际云但求速胜,竟

险使出了这一着杀手。
  他自然也算定俞佩玉万万无法避开这一招。
  俞佩玉但觉满天俱是对方的人影,自己全身都已在对方掌风压力笼罩之下,无论往那

闪避,都休想躲得开。
  掌风之强劲,已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若想出手反击,一双手腕便难免不被生生折断

  心念闪动间,对方铁掌已压上他头顶。
  他竟然只有束手待毙,别无选择之馀地。
 口 口 口
  田际云一招使出,群豪已为之耸然动容。
  就连俞放鹤都不禁失声道:【好厉害的招式,难怪江湖中道:惊龙一现,死而无怨!

  能令人【死而无怨】的招式,其犀利自然可想而知。
  谁知俞放鹤语声未了,突听一声惊呼,发出这惊呼声的,竟非俞佩玉,而是田际云,

见他已全力扑下的身形,突又凌空飞了出去。
  此刻能站在这道观观礼的,可说无一不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也都是久经世故

老江湖了,能令这些人面目变色的事并不多,但田际云身形飞出时,上至俞放鹤,下至
林瘦
鹃,几个人面上无不变了颜色。
  难道那凤叁先生真传给了俞佩玉什麽惊人的绝技?使他能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

开了这名震天下的惊龙搏命大叁式。
  但俞佩玉明明已束手待毙,无法可施,以他的武功出手,又怎能逃得过这些老江湖的

睛?
  【哗啦啦】一声响,田际云身子撞上了树悄,又【砰】的落了下来,面色惨白如纸,

睛盯着那蓝袍道人,嗄声道:【你……你……】
  语声未了,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树下。
  众人的眼睛,也不禁都向那蓝袍道人瞧了过去。
  蓝袍道人却跳了起来,大怒道:【你们瞪着我干什麽?难道以为老夫帮了这姓俞的一

不成?老夫平生几曾暗算过别人?何况这种只会吹牛的小免崽子。】
  他双手俱都拢在袍袖中,的确不像是曾经出过手的样子,大家的眼睛,又不觉一齐去

俞佩玉。
  俞佩玉还站在那里,像是已怔住了,方才显然也不是他出的手,那麽,出手的人是谁

呢?
  蓝袍道人冷笑道:【这麽多大活人站在这里,连出手的人是谁都瞧不见……呸,丢
人。】
  一口浓痰吐在地上,转身大步走了进去。
  众人脸上一红,不禁都垂了下头,就在这时,俞佩玉已一跃而起,掠过树梢,转眼间
便
消失在摇曳的枝叶里。
  林瘦鹃瞧了俞放鹤一眼,道:【盟主……】
  俞放鹤淡淡一笑,道:【由他去吧,反正今夜子时……】
  林瘦鹃走过去扶起了田际云,嘴角也带着微笑,喃喃道:【他就算能逃得过今夜子时

还能逃得过田十爷掌心麽,神龙追魂,上天入地……嘿嘿,上天入地。】
 口 口 口
  俞佩玉掠出道观,心跳还没有停止。
  到底是谁出手救了他的?
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里,他只觉一缕锐不可当的劲风自头顶掠过,撞上了田际云的胸
膛。
  但这股劲气绝不是那蓝袍道人发出来的,只因他师徒俱都站在俞佩玉前面,而劲气却

俞佩玉身後发出。
  俞佩玉实在想不出是谁救了他?为何要救他?如此强猛的拳风劲气,他简直从来也没

见过。
  他也曾回头向这劲气发出的方向瞧了瞧,只见树枝摇曳,似有鸣蝉,却再也瞧不见人

影。
  这人不但气功强猛,无与伦比,轻功之高,也足以惊世骇俗,世上竟有这样的高手,

佩玉昔日本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如今他才知道 ,武林中高人之手,竟远非他所能
蠡测。
  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突听前面树叶轻响,一条人影如惊鸿般掠下,挡住他的去路,

声狂笑道:【你打伤了洛阳田家七房共祧的独 儿子,就想一走了之麽?】
  笑声如巨钟巨鼓,却正是那蓝袍道人。
  俞佩玉一惊退步,长揖苦笑道:【道长神目如电,想必早已看出方才并非在下出的
手。】
  蓝袍道人目光闪闪如巨烛,道:【是谁出的手?】
  俞佩玉叹道:【在下还正想请教道长哩。】
  蓝袍道人怒道:【是谁救了你,你都不知道?】
  俞佩玉道:【连道长都未瞧清那人是谁,在下又岂有这般眼力?】
  蓝袍道人大怒道:【你敢笑老夫招子不亮,那种鬼鬼祟祟的家伙,老夫那有眼睛去瞧

他。】
  他忽然一把揪住俞佩玉的衣襟,一字字道:【是不是凤叁?】
  俞佩玉淡淡道:【凤叁先生会是这样鬼鬼祟祟的人麽?】
  蓝袍道人厉声道:【不是凤叁是谁?这人用一段树枝,就能将田七的儿子打得吐血,

了老夫和凤叁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俞佩玉苦笑道:【在下也的确想不出别的人了。】
  蓝袍道人瞪了他半晌,沉声道:【无论如何,小田总是和你动手时受的伤,老田知道

後怎会放过你?田家七兄弟中,六个老的还不怎麽样,但田七……嘿嘿,他若想找你的

烦,你就算上天入地,只怕也是逃不了的。】
  俞佩玉道:【在下也并不想逃。】
  蓝袍道人冷笑道:【不逃,你以为你打得过他。】
 俞佩玉道:【在下也并不想打。】
  蓝袍道人瞪眼道:【不逃也不打,你还有什麽别的法子?你以为田七还会跟你讲理?

  俞佩玉默然半晌,淡淡道:【事情到了,总有法子的。】
  蓝袍道人大笑道:【好小子,你年纪轻轻,说话倒像个老头子似的……你没有法子,

夫倒有个法子。】
  俞佩玉道:【道长指教。】
  蓝袍道人道:【你若拜老夫为师,担保天下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手指。】
  俞佩玉怔了怔,道:【拜道长为师?】
  蓝袍道人大声道:【你莫以为老夫是收不着徒弟,老夫只是看你这小子还有出息,而

骨头很硬,小田虽然百般威迫利诱,你小子也没有出卖我。】
  俞佩玉失笑道:【原来道长听见他的话了。】
  蓝袍道人道:【老夫若非听见了那番话,你小子就算磕破头,也休想老夫收你做徒
弟。】
  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道:【道长好意,晚辈感激不尽,只不过……在下是个不祥的

人,今生今世,已不想再拜别人为师了。】
  蓝袍道人暴怒道:【你不肯?】
  俞佩玉垂下头,不再说话。蓝袍道人厉声道:【你不後悔?】
  俞佩玉还是不说话。
  蓝袍道人大怒道:【呆子,混帐,白痴……】
  转身一拳击出,只听【喀嚓】一声,旁边一棵合抱大树,已被他一拳击为两段,连枝

叶,哗然倒下,蓝袍道人一拳击出,仰天长啸,等俞佩玉抬起头来,啸声已远在数十丈
外。
  俞佩玉又不觉叹了口气,突听一人也在长叹道:【可惜呀可惜……】
  远处树荫下,一人懒洋洋的走了出来。
  俞佩玉失声道:【谁?】
  他叱声喝出,已瞧清这人竟是丐帮帮主红莲花。
 口 口 口
  红莲花的眼睛里发着光,瞪着俞佩玉缓缓道:【你认得我麽?】
  树荫沉寂,骤见良友,俞佩玉但觉胸中热血上涌,几乎要不顾一切,将所有秘密全都

出来。
  但沉沉的树影中,真的没有人麽?
  俞佩玉只有在心里叹息一声,抱拳道:【红莲帮主,名满天下,天下谁人不识?】
  红莲花也像是叹了口气,忽又笑道:【你可知道方才要收你做徒弟的人是谁?】
  俞佩玉道:【是谁?】
  红莲花微笑道:【你年纪太轻,只怕还未能听到怒真人的声名……】
  他话未说完,俞佩玉已耸然动容道:【怒真人?他就是华山怒真人?】
  红莲花笑道:【不错,除了怒真人外,谁会有他那麽强的功夫,那麽大的脾气。】
  俞佩玉叹道:【难怪别人要说他才是当今天下,真正的十大高手之一,如今我才知道

  瞧了红莲花一眼,住口不语。
  红莲花却笑着接道:【如今你才知道,我们这些号称【高手】的人,武功和他一比,

直好像小孩子了,是麽?】
  他知道俞佩玉没法子回答这句话的,所以,自己又接着道:【此人气功之高,据说已

达【重楼飞血,七宝楼台】之境,单以气功而论,实司说是天下第一,而且此人性情孤
僻,
从来很少看得上别人,如今他要收你做徒弟,你竟不肯,连我都有些为你可惜。】
  俞佩玉默然半晌,淡淡一笑,道:【帮主此来,为的就是告诉在下这件事麽?】
  红莲花缓缓道:【我此来还想问你一句话。】
  俞佩玉道:【请教。】
  红莲花目中突又射出了光,逼视着俞佩玉,沉声道:【林黛羽林姑娘,究竟为何要杀

你?】
  俞佩玉惨然一笑,道:【她……她没有告诉你?】
  红莲花道:【我未曾问她。】
 俞佩玉道:【帮主既然未曾问她,为何却来问我?】
  红莲花厉声道:【只因有些事女子万万不肯说,也不能说的,但男儿汉大丈夫,无论

了什麽事,都该挺起胸膛说出来,是麽?】
  俞佩玉黯然叹道:【像帮主这样的,固可挺起胸膛,面对一切,但有些人纵想挺起胸

来,却……却也有所不能。】
  红莲花刀一般的目光瞪了他半晌,沉声道:【你究竟有什麽难言之隐?】
  俞佩玉惨笑道:【在下无话可说。】
  红莲花又瞪了他半晌,仰天长叹道:【明珠暗投,自甘沦落,可惜呀……可惜。】
  俞佩玉忽然道:【其实在下也正在为帮主可惜。】
  红莲花轩眉道:【你为我可惜什麽?】
  俞佩玉道:【帮主侠义之名,早已聱动九州,如今,怎地也和那般自命侠义的伪君子

样,以众凌寡,以强欺弱,来欺负个伶仃孤女?】
  红莲花面色微变,忽然仰天狂笑,道:【伶仃孤女……你说她是伶仃孤女?】
  他突又顿住笑声,厉声道:【你可知道我等怎会寻到这里来的?】
  俞佩玉道:【在下正想请教。】
  红莲花道:【这几年来,江湖中已有二十馀人神秘地失踪,谁也寻不着他们的下落,

且这些人有的在天南,有的在地北,彼此可说绝无关系,後来经过一番严密的调查後,
才发
现这些人都有一点共同之处。】
  俞佩玉道:【是什麽?】
  红莲花道:【他们的唯一共同之处,就是他们在失踪之前,都有人记得曾经瞧见他们

这李渡镇上露过面。】
  俞佩玉失声道:【哦?】
  红莲花道:【最重要的是,他们在李渡镇现身之後,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俞佩玉道:【这句话我有些不懂。】
  红莲花道:【换句话说,有人在初一那天,曾经在李渡镇瞧见过张叁麻子,初一之後

便再也没有人瞧见过他了。】
  俞佩玉道:【噢……】
  红莲花道:【这条线索本不明显,但二十馀人俱都是如此,那就大不相同了,於是失

之人的亲属朋友,就共推了叁个人到这李渡镇上来再详细调查一番。】
  俞佩玉道:【那叁个人?】
  红莲花道:【我说出了他们的名姓,你也未必知道,你只要知道,这叁人既然被大家

同推选出来的,自然是精明强悍,武功不弱。】
  俞佩玉道:【他们调查後怎麽样说的?】
  红莲花道:【他们什麽也没有说。】
  俞佩玉失声道:【哦?】
  红莲花一字字接道:【他们到了这李渡镇後,就永远再也没有回去。】
  俞佩玉动容道:【後来怎样?】
  红莲花道:【这件事他们自己无法解决,後来自然会求到武林盟主身上。】
  俞佩玉道:【嗯。】
  红莲花道:【那时俞盟主独子新丧,无暇及此,这件事自然落在丐帮身上,要饭的若

调查件事,总比别人方便得多。】
  俞佩玉苦笑道:【不错。】
  红莲花道:【是以半个多月前,李渡镇上叫化子突然多了起来,他们挨家挨户地去要

饭,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是在调查一件足可震动武林的秘密。】
  俞佩玉笑道:【也就因为如此,是以普天之下,谁也不敢轻犯贵帮的虎须。】
  红莲花微微一笑,接着又道:【经过十天不眠不休的调查,他们发现这李渡镇上都是

份守己的良民,只肓李家栈後一座小楼上住着的两个人,镇上的人竟没有一个知道他们
的来
历,是以他们的目标,就对向这两个人了。】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後来又怎样?】
  红莲花道:【他们在这小楼上守望了一日,还未窥出任何动静,楼上住的那位……那

小姑娘,却已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到了晚上,守望在那里的五个本帮弟子,身後背着的
品级
麻袋,竟全都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他沉着脸接道:【本帮弟子将这麻袋瞧得比什麽都重,平时小心守护,谁也不敢大意

这人既能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偷去他们的麻袋,也就能在他们不知不觉中摘下他们的脑袋
,他
们这时才知道这位小姑娘是位高人,也已知道这是人家在警告他们,叫他们莫要再管这
里的
闲事。】
  俞佩玉苦笑道:【谁知她反而因此弄巧而成拙了,是麽?】
  红莲花沉声道:【正是,丐帮弟子,活着就是为了要管闲事的。】
  俞佩玉道:【原来帮主也就为了这缘故,才会取道川中的。】
  红莲花道:【非但如此,本帮为了处治叛徒,本定在太行召开的大会,也为了这件.
事,
才移到川中来。】
  俞佩玉默然半晌,缓缓道:【如今帮主已认定了那二十馀人的失踪,和小楼的朱姑娘

关?】
  红莲花道:【不错!俞盟主听了本帮弟子的禀报後,就号召了许多位武林高手,到这

渡镇上,以下棋为名,在那小楼对面的李家栈,暗中窥探了许久,终於断定住在这小楼

的,就是销魂宫主的後人和凤叁!】
  俞佩玉长叹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许多曲折,我先前倒将此事看得太简单了番下楼之
後,只怕终生都要受
制於人,至死为止了。
  谁知胡佬佬的腿突然在他肚子上向内一勾,他上半身就不由自主向前扑了过去,但觉

股劲道自他手臂间通过,他双臂也不由自主直挥而出,向躺在休榻的凤叁先生直砍了下
去。
  这正是一着名副其实,不折不扣的【借刀杀人】,俞佩玉若是一击成功,固然最好,

叁先生若是反击,最多也只能伤得了俞佩玉,伏在他身後的胡佬佬,见到他一击下中,
立刻
就可全身而退的。
  要知胡佬佬早已算准凤叁躺在这麽多床棉被里,绝对无法闪避,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麽就是挨俞佩玉两掌,要麽就是反击回去,换句话说,凤叁先生若不死,俞佩玉就非死

可。
  但凤叁先生若死了,她还会让俞佩玉活下去麽?
  算来算去,俞佩玉都是已死定了的。
 口 口 口
  朱泪儿忍不住放声惊呼出来。
  只见凤叁先生一双骨瘦如柴的手臂,突然自棉被里伸 ,也不知怎麽样一转,就托住了

俞佩玉的手掌。
  刹那间,俞佩玉只觉又是一股大力自凤叁先生的手, 入自己的掌心,但一转之後,突

又缩回。
  接着,胡佬佬自他肩井穴上注入他手臂的劲气,也随着凤叁先生的这股力道,往俞佩

掌心流了出去。
  他只觉两条手臂里像是有一股火焰正在奔流不息,惊愕之下,心念闪动,已知道凤叁

生竟以他的手臂作桥梁,将胡佬佬的真气【借】了去。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实在
令人
不可思议。
  胡佬佬也发觉了,骇极大呼道:【凤叁……凤老前辈,住手……饶命,我服你了。】

  凤叁先生缓缓道:【我本不愿妄取别人真气,但你既想取我性命……】
  胡佬佬嘶声道:【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老人家饶了我吧。】
  俞佩玉又是惊奇,又觉可笑,郭翩仙也瞧呆了。
  突见胡姥佬一口咬在自己手背上,两条腿在俞佩玉背上一挺,整个人从俞佩玉身上跳

出去。
  【砰】的,她身子撞上屋顶,又落了下来,坐在地上,不住喘气,突又跪了下去,叩

道:【我老婆子知错了,你老人家饶了我吧。】
  凤叁淡淡道:【你居然能自我掌下脱逃,也算不易……去吧。】
  他忽又瞧着俞佩玉一笑,道:【只便宜了你。】
  方才胡佬佬身子弹起时,俞佩玉立刻就觉得掌心的吸力消失,此刻但觉两条手臂里,

有真气流转不息。
  他正不知怎麽回事,朱泪儿已抿嘴笑道:【我叁叔从别人身上借来的真气,一大半都

给你了,你落了个大便宜,自己难道还不知道麽?】
  俞佩玉怔了半晌,瞧瞧自己的手,又瞧瞧胡佬佬,心里当真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难

受。
  只见胡佬佬已佝偻着身子,蹒跚着往楼下走,虽然低垂着头,但一双眼睛里仍是凶光
闪?
动,不住偷偷去瞟凤叁。
  凤叁先生忽然道:【你且慢走。】
  胡佬佬吓了一跳,颤声道:【叁爷还有何吩咐?】
  凤叁缓缓道:【我与江湖中人,素无来往,更无过节,你此刻若是走了,必定要当我

缘无故杀了你妹子。】
  胡佬佬垂首道:【老婆子不敢。】
  凤叁道:【你不妨留下来,听我告诉你,我是为了什麽才杀她的?】
  胡佬佬道:【前辈若要说,老婆子自然只有听着。】她嘴里虽说得像是被迫而听的,

实却恨不得凤叁快些说出来。
  俞佩玉也知道凤叁先生此刻要说的,就是那故事的後半段,他想听这故事的迫切,实

不在胡佬佬之下。
  谁知凤叁还未说话,朱泪儿已抢着道:【叁叔你还是歇歇,让我来说吧。】
  凤叁叹了口气,道:【那天的事,你还记得麽?】
  朱泪儿咬着嘴唇,一字字道:【那时我年纪虽然还小,但那天发生的事,每一件都好

已刻在我心上,我只要一闭起眼睛,就能看得见……那每一张脸。】
  她虽然说得很轻、很慢,但语声中的怨恨之意,却令人听了不寒而栗,胡佬佬竟忍不

机伶伶打了个寒战,陪笑道:【既是如此,姑娘就快说吧。】
  朱泪儿目光忽然向她瞪了过来,道:【我先问你,你可知道我是谁麽?】
  胡佬佬苦笑道:【普天之下,除了朱宫主那样的母亲外,还有谁生得出姑娘这样的女

儿?】
  朱泪儿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缓缓阖起了眼睛,缓缓道:【那天已是深夜时分,我母亲

没有睡,正在灯下为我缝制衣服,是一件准备在过年时给我穿的红衣服,还要在上面为
我绣
一只麒麟,她偷偷告诉我,希望这麒麟能为我带来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弟弟。】
 这些回忆,还是温馨而美丽的,朱泪儿苍白的脸上,也因这些温馨的回忆而焕发出美丽

的光采。
  她嘴角噙着一丝甜蜜的微笑,接着道:【小孩子谁不喜欢穿新衣服,找简直等不及要
穿
上它,所以时候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我还是守在旁边,不肯去睡。】
  胡佬佬眨了眨眼睛,笑道:【销魂宫主居然会亲手缝制衣服,这真是令人想不到的
事。】
  朱泪儿道:【我母亲不但亲手缝衣服,而且洗衣、煮饭、扫地……家里大大小小每一

事,都是她亲手做的,你不信麽?】
  胡佬佬陪笑道:【姑嫉说的话,老身怎会不信。】
  朱泪儿道:【那时外面已起更了,小镇里的入睡得都很早,四下静悄悄的,听不见一

声音,就像现在一样。】
  风吹窗户,四面果然是静寂如死,众人心里也不知怎地,竟突然生出一股寒意,像是

什麽不祥的预兆。
  朱泪儿道:【那时我母亲似已感觉到有什麽不祥的事将要降临,心像是乱得很,她本

绣麒麟的眼睛,竟用错了叁次针,就在这时,突听【扑喇喇】一声,一只宿鸟,忽然自
对面
屋顶上飞起。】
  说到这里,朱泪儿面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大家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地跟着紧张了起

来。
  朱泪儿道:【我吃了一惊,扑到妈的怀里,她一面拍着我,突然从针匣里抓起一把绣

的针,向靠近屋顶的一个小气窗  了出去。】
  胡佬佬笑道:【宿鸟惊起,便知道是有夜行人到了,令堂果然不愧是老江湖,这一把

针  出,窗户外面那小子不倒楣才怪。】
  朱泪儿冷冷道:【窗户外面的,就是胡佬佬。】
  胡佬佬怔了怔,强笑道:【噢,是……是麽?】
  朱泪儿道:【我母亲那把针  出後,竟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她立则就知道有高手

了.,就将我爹……】
  她闭起眼睛,长长透了口气,才接道:【就将东方美玉拍醒,将我交给他,那时我只

我妈的脸色突然变得毫无血色,但东方美玉却像是高兴得很。】
  俞佩玉叹了口气,暗道:【这样刻薄无情的男子,也就难怪朱泪儿不肯将他认做父
亲。】
  朱泪儿道:【这时窗子外已有人笑道:【好高明的满天花雨撒银针,只可惜遇着我老

子,就没有用了。】】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的眼睛,都向胡佬佬瞧了过去。
  胡佬佬乾笑一声,道:【姑娘那时有多大?】
  朱泪儿道:【四岁。】
  胡佬佬笑道:【四岁的孩子,就能将别人说的话,记得如此清楚了麽?】
  朱泪儿淡淡道:【有些人纵然活到七八十岁,反而越老越糊涂,有些人虽只有四岁,

已懂得很多事了,何况……】
  她眼睛瞬也不瞬地瞪着胡佬佬,一字字缓缓道:【有人若在你四岁时杀了你的母亲,

在那天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你也永远不会忘记的。】
  胡佬佬竟是被这双眼睛瞧得心里生寒,垂首乾笑道:【我那妹子的确是老糊涂,总喜

多管别人的闲事。】
  朱泪儿【哼】了一声,接着道:【我母亲一听这话,就已猜出窗外是什麽人,就说:

【胡佬佬,我与你素来没有纠葛,你为什麽要来找我?】
  就在这时,四面的窗户突然一齐开了,屋子里立刻多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来得好快,

是自窗外掠入的,看来却像是突然从地下出现的鬼魂。】
  胡佬佬叹道:【原来他们竟来了十几个……】
  朱泪儿道:【屋子本来不大,十几个人一下子就将屋子挤满了,我母亲被围在中间,

退路都被封死。】
  胡佬佬忍不住道:【那些人长得是何模样?】
  朱泪儿道:【为首一人,个子高高的,羽衣星冠,看来似乎是仙风道骨,令人尊敬,

实……其实却也是个恶毒的小人。】
  胡佬佬笑道:【这人想必就是不夜城主东方大明了。】
  朱泪儿道:【还有一人,满面虬髯,身材魁梧,一张脸生得如同锅底,所用的兵刃,

来竟好像一座宝塔。】
  胡佬佬动容道:【原来李天王也在。】
  朱泪儿冷冷道:【还有一人,满头白发,嘴里牙齿都掉光了,脸上笑眯眯的,像是个

地很慈祥的老婆婆,其实她的心却毒如蛇蝎。】
  她不用再说明,别人也知道她说的是谁了,眼睛不由得又向胡佬佬瞪了过去,胡佬佬

了抹脸,乾笑道:【骂得好,老身我若是见了她,也要痛骂她一顿的。】
  朱泪儿道:【我母亲见了这些人,自然不免吃了一惊,但瞬即就镇定下来,问他们究

是想来干什麽?】
  胡佬佬暗笑道:【不错,这些人来头虽都不小,但朱宫主也未必怕他们。】
  朱泪儿道:【那东方大明就大骂起来,说我母亲诱拐了他的儿子,还说了一些很不好

的话,我母亲虽然听得很生气,但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的家翁,也不敢发脾气,还以为这
是件
误会,想加以解释。】
  胡佬佬道:【东方老儿最是护短,怎会听你母亲的话。】
  朱泪儿道:【他果然连话都不让我母亲说,我母亲就想要东方美玉自己去说,谁知东

美玉忽然一个纵身,掠到东方大明身後,也指着我母亲大骂起来,而且还骂得比他爹爹
东方
大明还要难听得多。】
  胡佬佬叹道:【男人大多都是没良心的。】
  锺静也已醒了,此刻触动心事,竟嘤嘤啜泣起来。
  朱泪儿目中也有了泪珠,道:【我母亲直到这时,才知道东方美玉是这样的人,她多

的真情,竟交给这种人手上,在这一刻之间,她忽然变得心灰意冷,连话都不想说了,
只问
东方美玉父子,肯不肯将我教养成人。】
  说到这里,她已是泪流满面,就连银花娘都流下了眼泪,众人心情亦是十分黯然,一

个俱都垂首无语。
  过了很久,朱泪儿才擦了擦眼睛,接着道:【东方美玉自然一口答应,还说女儿也是

的,他自然会好生照顾我,我母亲最後瞧了他一眼,就要死在他面前。】
  众人都不禁惊呼一声,但也知道,她母亲必定还不会死得这麽快,否则以後那许多事

就不会发生了。
  朱泪儿凄然道:【那时我年纪虽小,但已隐约猜出这是怎麽回事了,不禁放声大哭起

来,我母亲狠下了心不理我,她就要举刀自尽,谁知就在这时,那胡佬佬突然飞鸟般掠
了出
来,夺过了我母亲手里的刀。】
  胡佬佬笑道:【我妹子虽然是个老糊涂,但在那些人中,看来倒还是她的良心最好。

  朱泪儿冷笑道:【哼!】
  胡佬佬陪笑道:【若非我妹子出手夺刀,你母亲那时候就要命丧当场,那里还能报仇

呢?姑娘你还是往下说吧!】
--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ICQ UID:6921087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bbs.net.tsinghua.edu.cn·[FROM: case.cs.pku.edu]
BBS水木清华站∶精华区
--


这一抬手,一飘身,看似平平无奇,确是一掌挡尽天下诸般攻招,一退闪去世间任
何追袭,
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至矣尽矣,篾以加矣。……
岂知那老僧轻轻一掌拍落,波的一声响,正好击中慕容博脑门正中的“百会穴”上

※ 来源:.听涛站 cces.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5.196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