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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名剑风流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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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名剑风流 第32章 飞来横祸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Oct  9 11:36:25 1998)

第32章 飞来横祸


    平日精明练达,能言能辩的唐大姑娘,此刻身蒙杀父之嫌,已是脸色惨白,全身颤抖

木然站在那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丛中忽有一人大声道:“他的亲生女儿难道也会杀他吗?”

    这句话听来虽似在为唐琪辩护,其实却无异已将罪名加到唐琪身上,大家扭头去望,

不出这句话是谁说的。

    杨子江冷笑道:“煮豆燃萁,烛影摇红,一个人为了权势,本就什麽事都做得出的。

丛中又有一人大声道:“你难道说唐大姑娘为了要做掌门人,所以不惜杀死她亲父亲,你

话又有谁会相信?”

    这句话说出来,更将唐琪一口咬得死死的,他虽说『无人相信』,其实不信的人只怕

少。

    杨子江冷笑道:“唐大姑娘若是心中无鬼,为何不让别人查看唐老前辈的死因?唐老

辈遗体收殓时,她难道没有看到那中毒的徵象?”

    满堂吊客俱都为之哗然,似乎已认定了唐琪必是凶手无疑,就连俞佩玉和朱泪儿,也

能不信了。

    俞佩玉心里暗暗叹息,只因他心中别有感触:“唐琪若真是为了争权夺门而杀父,那

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只因这『唐无双』就正是杀死她真正父亲的仇人。”

    杨子江锐利的目光已瞪在唐琪脸上,厉声道:“唐大姑娘,到了此时,你还有什麽话
说?”

    唐琪瞪着他,一字字道:“你真要我将真相说出来。”

    杨子江冷笑道:“你敢说出来麽?”

    唐琪厉声道:“好,这是你逼我说的。”

    她长长吸了口气,还未将话说出来,唐琳忽然大声道:“这件事应该让我说才是。”

    这忧郁的少女平时就很少说话,今天更是从未开口,谁也想不到她竟在如此重要的关

忽然开口,而且说出来的话更是耸人听闻,连俞佩玉都不免吃了一惊,猜不到她究竟要说

麽?

    唐琪望着她,也是满面惊疑之色,道『你……』

    唐琳铁青着脸,道:“先父临终时,只有我守候在他老人家身旁,所以他老人家的死
因,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杨子江讶然道:“你?”

    唐琳道:“我。”

    杨子江皱眉道:“难道是你害死唐老前辈的麽?”他不禁也觉得很奇怪,因为唐琳实

没有谋杀父亲的理由。

    李佩玲这时拉住了唐琳的手,柔声道:“你只怕是因为悲痛过度,所以理智有些不清
了。”

    唐琳道:“我神智清楚得很,这件事我本也不想说的,可是现在,我若再不说,大姐

冤枉就再也洗不清了。”

    唐琪愕然望着她,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感激。

    唐琳道:“那天晚上,夜已很深,大姐和大嫂都已睡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要和爹爹

说,就起来去找他老人家。”

    杨子江道:“你想起了什麽事?”

    唐琳冷冷道:“那是我们的家务私事,你也要管吗?”

    杨子江笑了笑,不再说话。

    唐琳道:“谁知道我还未走到他老人家门口,就听见他老人家屋子里有说话的声音,

正在奇怪,这麽晚了,爹爹屋子里怎麽会有客人?他老人家休息得一向很早的,而且,只

有客人来,我们都会知道,除非他不走正路,而是由外面偷偷溜进来的。”

    杨子江冷笑道:“唐家庄答戒森严,就算有人想偷偷溜进来,只怕也很困难吧。”

    唐琳道:“非但很困难,而且根本无此可能。”

    杨子江道:“既然如此,那位客人又是怎麽进去的呢?”

    唐琳道:“爹爹的屋子里,有条秘道直通到外面,那人想必早已和爹爹约好,是爹爹

己将他往地道中接过来的。”

    她竟将如此秘密的事都说了出来,大家虽然还不知道她的下文,但已不觉先对她相信

叁分。

    唐琳道:“我本不愿偷听爹爹的秘密,但既已来了,又不想就这麽回去,正站在外面

疑时,突听爹爹道:“你我虽是忘年之交,但这件事关系实在太大,我不能不分外谨慎,

要知道,唐家庄的暗器从未借出给别人。”“杨子江道:“这人居然是来向唐老前辈借暗

的麽?”

    唐琳道:“当时我也觉得这人实在太不知进退,竟来强人所难,只听他跟爹爹说了许

话,还是非要爹爹将暗器借给他不可。”

    杨子江道:“他说的是些什麽话?”

    唐琳道:“他说,他要做的这件事,关系很重大,若是事成,大家都有好处,他又说

爹爹既然不肯出面,至少也该将暗器借给他。”

    杨子江道:“唐老前辈被他说动了麽?”

    唐琳道:“没有,爹爹虽是一庄之主,但祖宗的家法,他也不敢违背的。”

    杨子你要说话,就尽管说吧。”

    朱泪儿的嘴闭得紧紧的。

    俞佩玉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世上只有唐琳一个人能洗清我的冤枉,所以我一定不

让她死,一定要带着她走,这道理你明白了吗?”

    朱泪儿还是闭着嘴。

    俞佩玉道:“你方才虽没有杀死她,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已中了你身上的毒,假如你已

白这道理,就赶快先设法解了她的毒吧。”

    朱泪儿的嘴闭得更紧了,像是再也不肯张开。

    俞佩玉皱眉道:“你现在怎麽反而不说话了?”

    朱泪儿还是不张口,却用手指了指俞佩玉,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俞佩玉苦笑道:“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怎麽还能发小孩子脾气?”

    听到俞佩玉说她已经是个『大人』,朱泪儿忍不住『噗哧』一笑,但立刻又嘟着嘴道

“是你叫我闭上嘴的,我这人一向很听话。”

    俞佩玉道:“那麽你就快些救她吧。”

    朱泪儿眼圈又红了,咬着嘴唇道:“你只知道要我救她,只知道为她着急,为什麽不

问我有没有中她的毒呢?她们唐家的人难道不用毒的吗?”

    俞佩玉柔声道:“唐家的毒药暗器虽有名,可是你……”

    朱泪儿道:“我怎麽样?我是个毒人,是不是?无论谁一沾到我就要中毒,是不是?

麽你为什麽还没有中毒呢?”

    俞佩玉不禁怔了怔,道:“我……我见到银花娘打了你一掌後,手上立刻染了毒,又

到那天蚕教的徒弟拧了你一把,也……”

    朱泪儿大声道:“但这位唐二姑娘既没有打我,也没有拧我,是不是?我身上的毒若

自己都控制不住,那麽叁叔只怕也早已死了。”

    俞佩玉道:“如此说来,她并没有中毒?”

    朱泪儿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个呆子?以为我不知道她死不得的?”

    俞佩玉叹了口气,柔声道:“那是我错怪你了,我见到唐二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所以才会以为……”

    朱泪儿不等他说完,忽然走过来拍了拍唐琳,冷冷道:“唐二小姐,你不但会说谎,

假的本事也不错,可是你若再不醒过来,我就立刻将你的衣服脱光。”

    唐琳身子一震,果然立刻就张开了眼睛。

    朱泪儿瞪着俞佩玉道:“你现在总明白了吧。她就怕你问她的话,所以只有装死……
哼!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好人,还自以为很聪明哩。”

    俞佩玉只有老老直直的挨骂,而且被骂得口服心服。

    朱泪儿撇了撇嘴,扭过头去还是忍不住冷笑道:“唐二姑娘,你现在还下舍得不来自

站着麽?”

    唐琳苍白的脸红了红,咬着牙道:“你……你……你明明知道我腿上的穴道已被你点

了,否则我为什麽不能走?”

    朱泪儿悠然道:“有时我也会故意气气别人的,难道只准你们冤枉我,就不准我冤枉

们吗?”

    唐琳气得全身发抖,却也无话可说。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二姑娘,我和你素无冤仇,你为什麽要如此害我?”

    朱泪儿又冷笑道:“你可以冤枉我,她自然也可以冤枉你,反正你们两人都是冤枉好

的专家,你又何必怪她。”

    俞佩玉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这次他再也不敢叫朱泪儿闭上嘴了,他如今又学会了

件事。那就是:男人千万莫要叫女人闭嘴,因为她当时也许会真的闭上嘴,但以後却说不

要唠叨你一辈子。

    口口口

    真的闭上了嘴的是唐琳,她似已抱定主意不说话。

    俞佩玉柔声道:“你这麽样做,想必也有你的苦衷,因为你并不是个善於说谎的人。


    朱泪儿冷笑道:“就因为她不像是个说谎的人,所以说出来的话别人才相信,她若一

就像个长舌妇,无论说什麽都没人相信了。”

    每次俞佩玉间唐琳的话,唐琳都不开口,朱泪儿却抢着说,俞佩玉也只有装作没有听
见,还是沉着气道:“也许你有很好的理由一定要这麽说,只要你告诉我,我绝不怪你。


    朱泪儿冷笑道:“也许真的是她为情人杀了那唐无双,她为了要替自己的情人掩护,

以就随便找个人来作替死鬼。”

    这次她居然还是抢着说了,但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俞佩玉眼睛一亮,道:“你真的知道谁是凶手麽?”

    朱泪儿冷冷道:“她当然知道,可是你这麽样间,她永远也不肯说的。”

    她又走到唐琳面前,厉声道:“我问你,究竟是谁杀了那唐无双的?你若还不肯说,
我……”

    话未说完,突听一人缓缓道:“杀死那唐无双的人,就是我。”

    口口口

    黑暗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条淡淡的白色人影,就彷佛幽灵般站在那里,俞佩玉和朱泪

都瞧不见她的面目,失声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却闪起了一点火光。

    火光映照下,只见她披麻戴孝,手里的火摺子闪烁如鬼火,苍白的脸上,也全没有丝

血色。

    俞佩玉瞧见这人,才真的大吃了一惊,失声道:“是你!”

    那人叹道:“不错,是我。”

    俞佩玉长叹道:“找实在想不到是你。”

    朱泪儿厉声道:“你既敢在我们面前承认自己是凶手,是不是已存心将我们杀了灭
口?”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若想杀你们,方才为何要救你们呢?”

    这『凶手』竟是唐家的大姑娘唐琪。

    口口口

    唐琳已是泪流满面,嗄声道:“大姐,你为什麽要来呢?我反正已没法子再活下去,

不想活了,你为什麽不让我承担这份罪孽?”

    唐琪黯然道:“我知道你为了我,不惜牺牲你自己,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

    唐琳流泪道:“我也知道大姐是为了保全我们唐家的名誉才这麽做的。”

    朱泪儿大声道:“很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做的事都很有道理,可是俞佩玉难道就该

麽?”

    唐琪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也知道,这实在很对不起俞公子,但这其中实在有很

秘密,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朱泪儿道:“我们现在难道还没有权知道这秘密麽?”

    唐琪道:“我此番到这里来和两位相见,正是已准备将这秘密告诉两位。”

    她语声停顿了半晌,才苦笑道:“两位心里一定很奇怪,我为什麽要杀死自己的父
亲?”

    朱泪儿道:“我正是奇怪极了。”

    唐琪道:“我将这秘密说出来後,只望两位莫要??露,因为这秘密关系实在太大。”

    朱泪儿抢着道:“你难道还信不过俞佩玉。”

    唐琪道:“我就因为知道俞公子是位诚实的君子,所以才到这里来……”

    她忽然神秘的一笑,接着道:“我杀死的那唐无双,其实并不是我的父亲。”

    这句话说出来,她以为俞佩玉、朱泪儿必定要大吃一惊。

    谁知朱泪儿却撇了撇嘴,道:“这秘密又有什麽了不得,我早就知道了。”

    唐琪自己反倒吃了一惊,失声道:“两位真的早就知道了麽?”

    俞佩玉道:“真的。”

    他本不是个十分沉默的人,但和朱泪儿在一起,他说话的机会实在不多,这次只说了

个字,朱泪儿已抢着道:“我们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只奇怪你是怎会知道的?”

    唐琪苦笑道:“这本是唐家的事,唐家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两位却反而知道了,

又怎麽会不奇怪呢?”

    朱泪儿道:“那唐无双本是个赶骡子的,我怎会不知道?”

    唐琪愕然道:“赶骡子的?”

    朱泪儿道:“不错,他和俞放鹤的手下一起在望花楼里捣鬼,不想我们却在复壁中偷
听,所以才会知道这秘密。”

    她不说还好,越说唐琪反而越糊涂了。

    俞佩玉叹道:“这件事说来的确很复杂,最重要的是,姑娘你必需先要知道,所有的

谋都是那俞放鹤在暗中策动的。”

    唐琪讶然道:“俞放鹤?可是武林盟主俞老先生?”

    俞佩玉咬牙道:“正是。”

    唐琪的神情更惊讶,道:“他和这件事又有什麽关系?”

    俞佩玉道:“就因为他要将唐门的势力据为己有,所以才将真的唐老前辈掳去,再找

个和唐老前辈有虎贲郎中之似的人,来假扮唐老前辈,这件事做的本十分秘密,谁知却在

意中被我们窥破了。”

    朱泪儿忍不住插口道:“我们到这里来,就为的是要想法子揭破他的阴谋。”

    唐琪怔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

    俞佩玉和朱泪儿愕然相顾,再也想不到她为何如此好笑。

    唐琪笑了一阵子,忽又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只怕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天网

恢,疏而不漏了。”

    朱泪儿皱眉道:“这是什麽意思?”

    唐琪沉声道:“不瞒两位说,家父在十馀年前,便已仙逝了。”

    俞佩玉又吃了一惊,失声道:“十馀年前?但我……我……我明明……”

    唐琪道:“他老人家死的时候,正是蜀中武林最混乱的时候,那时唐家庄本身也遭遇

一个很大的危险,本门全仗着先父坐镇,才勉强将所有的变动压住,他老人家唯恐自己一

之後,局面就会立刻大乱,所以在临死之前,先找了一个人来假扮自己,来镇压这种局
面。”

    她笑了笑,接着道:“他老人家找的这人乃是我们的一位远房表叔,并不是什麽赶骡

的,只因这位表叔本就和他老人家很相似,再略为易容,别人再难看出了,何况,就算有

觉得有些不对,也会认为那是因为先父大病之後而改变的。”

    俞佩玉长叹道:“如此说来,我见的那位唐老前辈,已经是叶公之龙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那『唐无双』总是显得有些胆小怕事,有时根本就没有一代宗

的风度。

    他也终於明白那『唐无双』为何会将他出卖了。

    唐琪道:“我那位表叔本不是个英明果断的人,所以先父临终时,再叁吩咐我,无论

麽事都不可让他作主,只可让他做个傀儡而已,他若有了争权夺位之心,先父就叫我……

我立刻将他置之於死地。”

    她叹息了一声,接道:“就因为先父将这种大事交托给我,所以我只有死守在唐家,

论如何也不能嫁出去。”

    俞佩玉想到她牺牲之大,也不禁为之黯然,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青春而守活寡,那日

的确不是好过的。

    唐琪道:“这十多年来,我这位表叔倒也能安份守己,一切事都取决於我,自己从不

主,谁知这次回来,他竟变了,竟在半日之间,自作主张的发下了十馀道命令,为了先父

终交代不来的话,我只有将他置之於死地。”

    她又叹息了一声,道:“但我却也未想到,假中竟还有假,世事之离奇,有时的确比

荒谬的故事还难令人相信。”

    朱泪儿早已听得呆住了,此刻才苦笑喃喃道:“这的确是个很惊人的秘密,我现在才

道一个武林世家要保全它的荣誉,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唐琪凄然一笑道:“不错,别人只能看到我们唐家的威风,又有谁知道在这层光采威

的表面下,实在不知隐藏着多少辛酸,多少血泪……”

    她似已勾起了往事的回忆,目中见不觉流下泪来。

    俞佩玉想起她每次嫁出去後,丈夫都忽然而死,那些人难道都是凑巧死的麽?那其中

有何秘密?想到这里,连俞佩玉都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也不忍再想下去,无论如何,唐琪都只能算是个很不幸,很可怜

女孩子。

    光荣,本就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换来的,自古以来,在『光荣』的幕後,已不知

积了多少白骨,多少血腥……

    这值不值得呢?

    朱泪儿默然半晌,忽又问道:“这秘密难道连唐珏都不知道麽?”

    唐琪道:“他也不知道。”

    朱泪儿叹了口气,道:“这就难怪他会……”

    她忽然住口不语,因为她觉得唐珏既已死了,又何必再将他的羞耻说出来呢?俞佩玉

了她一眼,意示赞许。

    她毕竟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只不过也像世上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有时在不该说话的

候,偏偏抢着要说话而已。

    唐琪道:“除了我和我那位表叔外,世上绝没有别人知道这秘密,因为那时我的弟妹

纪还小,所以先父就叫我连他们一齐瞒住。”

    俞佩玉暗暗叹息,他知道连唐??都绝不会知道此事的,否则他就不会帮着那『唐无双

来出卖俞佩玉了。

    那『唐无双』做了十几年的傀儡,心里多少有些不甘,所以才想勾结俞放鹤,来增高

己的地位。

    但他虽然出卖了俞佩玉,却并没有出卖唐家,所以他临死的时候,也不肯将这秘告诉

放鹤。

    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你那位表叔总是对得起唐家的。”

    唐琪黯然道:“为了家族的荣誉,自己只有牺牲,这本是世上大多数武林世家子弟的

苦,也就是这些武林世家能够生存的根本精神。”

    朱泪儿叹道:“我本来倒也很羡慕那些世家子弟,可是现在……”

    她神情也很凄凉,因为她也有她自己的痛苦,做『销魂宫主』的女儿,毕竟也并不是

好受的事。

    过了半晌,她忽又问道:“这秘密也许别人都不知道,但二姑娘却一定知道的,是
吗?”

    唐琪叹道:“她也是直到前天晚上才知道。”

    朱泪儿道:“哦?”

    唐琪道:“前天晚上,她的确因为一件事要来找那唐……唐无双,走到门外时,她也

确停住了脚步,因为那时我正在屋里说话。”

    朱泪儿道:“她瞧见你杀死了那唐无双,自然大吃一惊,你发现她在门外,就只有出

将这秘密告诉她,是吗?”

    唐琪苦笑道:“正是如此。”

    朱泪儿道:“我只奇怪,你们为什麽不肯将这件事的真象说出来呢?”

    唐琪道:“只因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其中还有那麽多曲折,更不知道连那唐无双

是别人假扮的。”

    朱泪儿冷笑道:“你们不愿让外人知道你们唐家的人为了争权而内哄,为了保全唐家

瑕的名声,就只有牺牲俞佩玉了,是吗?”

    唐琪只有长叹,因为她实在无法回答这句话。

    朱泪儿瞪着唐琳,缓缓道:“二姑娘,我还要请教你一件事。”

    唐琳垂着头,似乎永远再也不肯抬起。朱泪儿道:“你若要找个替死鬼,随便找谁都

以,为什麽一定要找俞佩玉呢?你和他又有什麽过不去?”

    唐琳头垂得更低,目中又已流下泪来。

    唐琪忽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们若一定要她说,不如还是让我替她说出来吧。


    朱泪儿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莫非这也是大姑娘你的意思吗?”

    唐琪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若是我的意思就不会这麽样做了,只因俞公子虽然

位少见的美男子,但我还并未看在眼里。”

    她似乎也被朱泪儿激怒,说话也尖刻起来。

    朱泪儿反而笑道:“那很好,我就希望他在别的女人眼里是个丑八怪,天下的女人,

都和唐大姑娘一样,我就安心了。”

    唐琪望着她,目中的怒意又渐渐消失,因为她已发觉朱泪儿只不过还是个孩子,只不

拚命想装大人而已。

    她笑了笑,又叹息着道:“可是我这妹妹却对俞公子……”

    唐琳忽然冶起头,嗄声道:“大姐,你……你怎麽能……”

    唐琪柔声道:“为什麽不能?”个少女对一个少男锺情,绝不是件丢人的事,我们为

麽不能说出来。“唐琳身子颤抖着,面靥已红如朝霞。朱泪儿瞪着眼道:“你的意思是说

她害俞佩玉,只为了喜欢俞佩玉,那麽她这种喜欢的法子可真叫人有点吃下消。”

    唐琪道:“她对俞佩玉一往情深,知道俞公子已和姑娘你成了亲,她心里的悲痛,自

可想而知,再加上家门出了如此不幸的事,她怎麽受得了。”

    她凝注着朱泪儿,缓缓道:“姑娘你想必知道,爱和恨之间的距离是多麽微妙,若换

姑娘你处在她这样的情况中,只怕也会这麽样做吧。”

    朱泪儿默然半晌,瞟了正在发愣的俞佩玉一眼,幽幽道:“我只怕做得比她更毒辣。


    唐琪道:“何况,她也只能说俞公子,否则别人就不会如此轻易相信她的话了。”

    朱泪儿道:“为什麽?”

    唐琪叹道:“只因她已经为俞公子受过很大的罪了,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後来并没有

成太大的影响,她只怕早已被家法处置……”

    听到这里,俞佩玉再也忍不住了,动容道:“她将银花娘带入唐门制造暗器的秘密,

道就是为了我。”

    唐琪黯然一笑,道:“俞公子既然也知道这件事,就更应该原谅她才是。”

    俞佩玉望着已泣不成声的唐琳,也不知该说什麽。

    朱泪儿却走了过去,柔声道:“二姑娘我本来很恨你的,可是现在,我只有对你同
情……”

    唐琳忽然跳起来,嘶声道:“我不要你同情,不要你可怜,我恨你,我恨你……”

    她挣扎着想冲出去,但闭穴未解,又仆地跌倒。

    朱泪儿咬着嘴唇,凄然一笑,道:“你用不着恨我,我说我是他的妻子,也只不过是

己在骗自己罢了,其实他心里只有那位林黛羽姑娘,我和你一样都是可怜人,我……
我……”

    说着说着,她也流下泪来。

    唐琪望着她们,目中也已泪光盈盈,喃喃道:“冤孽,冤孽……”

    她忽然抬头瞪着俞佩玉,冷冷道:“俞公子,看来你害的人可真下少呀。”

    俞佩玉眼睛发直,喃喃道:“我害的人不少,我害的人不少……”

    他对这句话翻来覆去也不知说了多少次,只因除此之外,他实在已无话可说,何况他

论怎麽说,唐琪也绝不会同情他的。

    唐琪扶起了唐琳,道:“现在,我的话已说完,俞公子你已可请便了。”

    她似乎连看都已不愿再看俞佩玉一眼,连朱泪儿都想不到她的态度怎会忽然变得如此

淡。

    却不知这种叁十多岁的老处女,对无情无义的男人最是深痛恶绝,就好像自己也上过

人一百多次当似的。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俞佩玉并没有错,只不过她拒绝承认这事赏而已,只因她恨的并

是俞佩玉,而是男人。朱泪儿见到她已扶着唐琳走回去,忍不住道:“唐姑娘,你已准备

这秘密宣布出去了麽?”

    唐琪道:“不准备。”

    朱泪儿道:“那麽……那麽你将这秘密告诉我们又有什麽用?”

    唐琪道:“为什麽没有用。”

    朱泪儿着急道:“别人若不知道这其中真相,岂非还是要认为俞佩玉是杀死唐老庄主

凶手?”

    唐琪冷冷道:“他对你既然无情无义,你何苦还要如此关心他。”

    她嘴里说着话,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朱泪儿了怔了征,想去追,俞佩玉却拉住了她,道:“算了,让她走吧。”

    朱泪儿大声道:“算了?这种事怎麽能算了呢?你难道喜欢一辈子被人当作杀人的凶
手?”

    俞佩玉默然半晌,苦笑道:“我身上背负的冤名反正够多了,再加这一件也没什麽关
系。”

    朱泪儿跺脚道:“有时我真不憧你这人是怎麽搞的?别人害了你,你一点也下生气,

人替你急得发疯,你自己却一点也不着急。”

    俞佩玉笑了笑,道:“你既然认为我对你无情无义?又何必如此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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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抬手,一飘身,看似平平无奇,确是一掌挡尽天下诸般攻招,一退闪去世间任
何追袭,
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至矣尽矣,篾以加矣。……
岂知那老僧轻轻一掌拍落,波的一声响,正好击中慕容博脑门正中的“百会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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