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omado (失乐园),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白玉老虎53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Mar 19 18:33:44 2000), 转信

  廖八什麽都不问,先问:「这个人现在走了没有?」

  费老头道:「还没有。」

  廖八冷笑道:「只要人还没走,咱们就有法子对付他。」

  有赌不算输,像费老头这样的大行家,当然应该明白这道理。

  可是今天他却不这麽想:「就因为他还没有走,所以才麻烦。」

  廖八道:「为什麽?」

  费老头道:「因为他还要赌,而且看样子还要再嬴下去。」

  廖八道:「你看得出?」

  费老头道:「他只带了十两银子本钱,现在已嬴了十四把。」

  廖八道:「十四把是多少。」

  费老头说道:「十六万叁千八百四十两。」

  廖八脸色变了,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你是干什麽的,怎麽会让他连嬴
十四把?」

  费老头道:「我一点法子都没有,因为他把把掷出来的都是叁个六。」

  廖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变色道:「是不是那个行运豹子又来了?」

  费老头道:「我本来也怀疑是他,可是他们的样子却长得一点都不像。」

  他想了想,又道:「那个行运豹子,是个长相很好的年轻小伙子,这个人看
起来却像是个痨病儿。」

  廖八吼道:「他用的究竟是那一路的手怯」

  费老头道:「我看不出。」

  廖八又吼了起来:「他连掷十四把豹子,你连他用的是什麽手法都看不出!


  费老头道:「他好像没有用手法!」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天下绝没有运气这麽好的,能连掷十四把叁个六。

  费老头道:「就算他用了手法,场子里也没有人能看得出来,所以我也不敢
动他,只有先把他稳住那里。」

  他愁眉苦脸的接着说:「现在场子里根本已没有钱赔给他了,他不但等着拿
钱,而且还要赌,八爷你看怎麽办?」

  廖八冷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应该怎麽办?」

  费老头道:「可是他既然敢来吃咱们,就一定有点来头。」

  廖八怒道:「不管他有什麽来头,你先去替我做了他再说。」

  费老头道:「就算要做他,也得先把赌注赔给他?」

  这是做场子的规矩,规矩一坏,下次还有谁敢来赌这一点廖八也不是不明白
,只可惜他根本已没有钱可赔了。

  「你再去把那小子稳住,我去想法子。」

  他唯一能够想得出的法子,就是去找他的贾六哥,可是他也知道这条路未必
会走得通。

  他们早已疏远了,自从他把贾六投资在他场子里的二十万两银,也算成是输
给行运豹子之後,他们就已经疏远了。

  贾六的答覆果然是:「最近我也很紧,我正在想找你去调动。」

  所以他只好去找胡跛子。

  你永远不必把赌注赔给一个死人。

  这虽然不是做场子的规矩,却绝对是无论谁都不能争辩的事实。

  一个人到了没有钱的时候,就会把现实看得此规矩重要得多。

  把很多事都看得此规矩重要得多。

  胡跛子不但有一条腿跛得很厉害,身上其他的部分长得也不能算很健全。

  他瘦小,秃头,鼻子有点歪,耳朵缺了一个角,不但其貌不扬,而且脏得要
命,看起来实在不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这个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太喜欢说话。

  他来的时候,不但廖八看不起他,另外两位被廖八重金礼聘来的好手更没有
把他看在眼里,甚至不愿跟他同桌吃饭。

  这两人以前据说都是辽北地道上的绿林好汉,「丁刚」,「屠强」,显然都
不是他们的真名实姓。

  丁刚使雁翎刀,屠强用丧门剑,两个人手底的功夫都很硬。

  他们当然不屑与这个其貌不扬的跛子为伍,决心要把他好好的教训一顿,让
他知难而退。

  有一天晚上,他们喝了几杯之後,就找胡跛子到後面的暗巷去「谈谈话」。

  第二天早上,廖八就发现他们对胡跛子的态度已完全改变了,不但变得极恭
敬客气,而且简直像怕得要命。

  廖八并不笨,当然可以猜得到他们的态度是为什麽改变的。

  所以他对胡跛子态度立刻也改变了。

  胡跛子却一点都没有变,随便别人怎麽样对他,他好像都不在乎。

  就算你打了他两个耳光,他好像也不在乎。

  他到这里来了一个月之後,有个既输了钱,又喝了酒的镖师,真的打了他两
耳光。

  这位镖师当天晚上就「失踪」了。

  廖八本来以为胡跛子未必肯管这件事的,这种事有屠强和丁刚去解决已足够


  想不到跛子却自动要去看看,因为他想去看看那双能连掷十四把叁个六的手


  无忌看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虽然并没有变,可是他知道他的样子一定已改变了许多。

  这地方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了。只不过短短的十个多月,一个人怎麽会
变得这麽多。

  他照过镜子,几乎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他的脸已因长久不见阳光而变得苍白而透明,他的眼睛已因用脑过度和缺乏
睡眠而变得深深陷落,甚至连头发都比以前少了很多。

  奇怪的是,他的胡子反而长得特别快,有时甚至可以盖住他脸上的疤。

  在热水里泡了整整一个时辰後,他总算把身上的臭气洗掉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已永远无法再恢复以前的样子。

  无论推过了叁百天那样的生活之後,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他能够支持下去,只因为他对自己还有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活着走出那
地方。

  因为他知道那个僵在每年的四月之前,都要离开那里去求解药。

  只要能够让那僵相信他已「痴」了,他就一定有机会逃脱。

  这一点他无疑做得很成功。

  所以他赢了。

  他明知自己就算再练十年,也绝没有击败那僵的机会,他把自己一生的自由
都押了上去,来赌这一把!

  他非嬴不可。

  现在他又连嬴了十四把,赢得轻松痛快。

  场子里所有的赌台都已停了下来,但却没有一个人肯走。

  大家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

  无忌也在等。

  他一点都不着急,他比谁都沉得住气,屠强和丁刚一走进来,他就知道是唱
戏的来了。

  四丁刚走进来的时侯,只觉得小腹下彷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每次要杀人之前,他都有这种感觉。

  他一眼就看到了无忌。

  廖八已经将这个人描述得很详细。


--By Kammi's SuperPost General Ver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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