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radish (大萝卜头),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欢乐英雄 7-4
发信站: 新龙门客栈 (Wed May 20 10:55:24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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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欢乐英雄--杀人与被杀

杀人与被杀

桌子已拉开·棉被已收定。
至元馆客人上座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但现在楼上卸还是只有他
们四个人。四个人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就象是四个木头人。
会喝酒的木头人。
壶里的酒就象是退潮般消失了下去,大家你 杯,我一杯·自
已倒,自已喝谁也不去招呼别人。
然後燕七、王动、郭大路就象是约好了似的,同时大笑了起来。
他们就算是白痴,现在也知谊这次又上了别人个大当。
那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官差 也不是什麽提督老爷派来调查金狮
子和棍子的密探·他也是黑吃黑。
被人骗得这麽惨 本是很恼火的事。
但他们却认为很可笑。
燕七指著郭大路 笑道:“王老大说的一点也不错,该聪明的时
候你反面糊涂了,不但檄添 而且笨 不但笨 而且苯得要命。”
郭大路也指著他 笑道:“你呢?你也并不比我聪明多少。”
林太平一直在旁边路费的看著他们 等他们笑声停下来,才问
道:“你们笑完了没有7”
翱大路隅著气,道:“还没有笑完,只不过已没有力气再笑。”
林太平谊:“你们认为这件事狠可笑?”
王动忽然田了翻自眼道:“不笑怎麽办?哭麽?”
这就是他们做人的哲学j
他衡I会笑 敢笑,也懂得笑。
笑不但可以令人欢偷 也可以增加你对人生的情心和勇气。
:“笑的人有福了 因为生命是用于他商I的。”
林太平看来却笑不出。
郭大路道:“你为什麽不跟我盯]样笑?”
林太平谊:“若是笑就能解决问题·我 定比你们笑得还厉害。”
郭大路道:“笑就算不能解决问题 至少总不会增加烦恼。”
他又笑了笑 接著道:“何况 你若学会了用笑去面对人生,渐
渐就会发觉人生本没有什麽真正不能解决的问题。。
林太平道:“无论你笑得多开心 还是 样被人骗。”
郭大路道:“你不笑还是 样被人骗了 既然已被骗 为什麽不
绍?”
林太平不说话了。
郭大路道:“你究竟有什麽问题?”
燕七道:“你为什麽对这件事如此关心T”
林太平沉默了半购 道:“因为那人就是真的南富丑。”
燕七道:“你怎麽知道?”
林太平道:“我就是知道。”
郭大路道:“南富丑和你又有什麽关系7”
林太平道:“没有关系 就因为没有关系 所以我才要……”
郭大路道:“要怎麽样?”
林太平道:“要杀了他。”
郭大路看看燕七 又看看王动 道:“你们听见他说的话没有?”
王动 动也中动。
燕七点点头。
郭大路道:“这孩子说他要杀人。”
王动还是不动。
燕七又点点头。
郭大路馒馏的回过头 看著林太平。
林太平脸上 点表情也没有。
郭大路道:“你刚□巳看见他?”
林太平遭:“是。”
郭大路忽然笑了,道:“那麽你刚□为什麽不杀了他?”
林太平脸上还是 点表情也没有他脸上就象是颤上了个面具。
铁育色的面具,看来似乎已有点可怕。
他一字宇道:“我已经杀了他。”
壶里又添满了酒,因为王动吩咐过:“看到我们的酒壶空了 就
来加满。”
至元馆里的夥计对王动很服贴。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望著酒壶。
郭大路忽然笑了笑,道:“酒不是用眼喝的。”
预七道:“我的田狠忙。”
翱大路谊:“忙什麽?”
蔬七道:“忙著把想说的话吞回肚了里去。”
客人已渐渐来了 这里已不是说话的地方。
郭大路端起酒杯 又放下 道:“郭大少难得请次窖”…/
燕七道:“这次便宜了你·我们走吧。”
林太平第 个站了起来 土动居然也站了起来。
郭大路的手已伸到他面前。
王动看看他·道:“你想干什麽?想要我替你看手相?”
郭大路勉强笑了笑,道:“不必看了 我是天生的夯命 最要命
的是 只要我 想请客 袋子里就算有钱也会飞走。”
王动道:“你想问我借钱付帐?”
郭大路乾咳了几声 道:“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干的是件很费钱
的事。”
王动本来想笑了,但看了林太平 眼·却叹了口气·道:“你找
错他。”
郭大路憎然道:“你的钱也花光了?”
王动道:“昭。”
郭大路道:“你…”你怎麽花的?”
王动道:“我昨天晚上千的也是件很费钱的事。”
郭大路道:“你在於什麽?”
王动道:“世上只有 件事比找女人更费钱 那就是赌。”
郭大路道:“你输光了?输绘了谁?”
王动道:“这饭铺里的夥计。”
郭大路怔了半晌 忍不住笑了 道:“难怪他们对你这麽服贴
贩铺里的夥计对冤大头总是特别服贴的·何况 你若把钱输给我我
也一样服贴你。”
王动道:“冤大头不止我 个。”
郭大路道:“还有谁?”
王动看看林太平·又看看燕七。
郭大路踢起来,道:“难道你灯I的钱都输光了?”
没有人出声,沉默就是答复。
郭大路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苦笑道:“如此说来,这些夥计岂非
全发了财?”
王动道:“他们也发不了财 他们迟早也会翰给别人的。”
郭大路馏促的点著头,闻购道:“不错,来得容易去得侠 怎麽
来的怎麽去。”
王动道:“但我们对人类总算也有点贡献。”
郭大路道:“什麽贡献?”
王动道:“钱流通得越快,市面越繁荣,人类就是这样进步的。”
郭大路想了想 苦笑道:“你说的话好像总有点道理。”
王动道:“所以你也不必难受。”
翱大路道:“我难受什麽?我又没有翰…。/
王动道:“抱歉的是我们把你的钱也一齐输了。”
郭大路怔佐。
王动道:“破庙里的泥菩萨就算陪人睡觉·也不会收钱的。”
郭大路的眼睛馒侵的变圆了,道:“你们知道?”一”你们早就串
通好了的7……偷我的小伯就是“…/
他手指忽然直戳到燕七的鼻子上 大叫道:“就是你。”
燕七道:“答对了。”
郭大路 把揪佐他衣襟 咬著牙道:“你为什麽做选种事?”
燕七不说话 脸却似有点发红。
王动谈淡道:“他也是为你好,他不想朋友得花柳病。”
郭大路的手馒馒放开 屁股又坐在椅子上 手摸著头 哺哺
道:“天呀… 天呀,你怎麽会让我交到这种好朋友的?”
他忽又踢起来,咬著牙道“你盯I既然知道四个人都已囊空如洗,
为什麽还要在这里大吃大喝?”
王动道:“为了要让你高兴。”
郭大路忍不佳叫了起来 道:“让我高兴?”
王动道:“个人请客的时候·总是特别高兴的 是不是?”
郭大路双手抱头 道:“是是是 我真高兴 真他妈的高兴得不
如死算了。”
个夥计忽然走过来,道:“王大哥不必为付帐的事发愁 这里
的帐已算滑了。”
郭大路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里总算有个良心好的人。”
这夥计脸红了红,笑道:“我本来的确想替王大哥结帐,只可俗
有人抢著先把帐会了。”
王动道:“是谁7”
这夥计道:“就是坐在那边角上的那位客人。”
他回过身,想指给他们石 又征伎。
那边角上的桌子上还摆著酒莱,人却已不见了。
郭大路走在最後面,走了几步 又回过头 拍了拍那送客下楼
的夥计肩膀,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这夥计道:“请说。”
郭大路道:“你赢了这麽多钱 准备怎麽花呢?”
这夥计道:“我不准备花它。”
郭大路瞪著他 就好像忽然看到个圣人似的。
这夥计忽又笑了笑 道:“我准备用它作本钱 再去赢多些 最
近我手气不错。”
郭大路还在瞪著他 忽然大笑,笑得弯下腰 差点从楼上滚下
他大笑著拍这夥计的肩 道:“好主意 好主意 就要这样 人
类才会进步 我代表天卜的人感激你。”
这夥计还想问:“感激我什麽?”
郭大路却已走下了楼。
这夥计叹了口气,擂著头 哺哺道:“看来这些人不但是冤大头
而a5是疯子。”
以前有个很聪明的人说过 句很聪明的话“被人当做冤大头和
疯子 其实也是件狠有趣的事 蔑至比被人当做英旅圣贤更有趣,”
那夥计并不是聪明人,当然没听过这句话·就算听过 也不会
懂。
这句话其中的道理,本就很少有人能听得横的。
世上有两种人。
种人做的事永远是规规矩矩、顺理成章 他们做的事无论谁
都能猜得出 都能想得通。
另 ‘种人做事却不同了·他蔚I专喜欢做些神出鬼没的事,非但
别人想不通他们在做什麽,也许连他仍J自己都想不通,
王动就是这种人。
林太平也是。
但世人却还有样东西比这种人更神出鬼没。
那就是钱。
你不想要钱的时候 它往往会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来了,
你员需要它的时候 却往往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
杀人是什麽滋味?
很少人知道。
万个人中 也许只有 个是杀过人的。
有人说:“中管杀人是什麽滋味至少总比被人杀好。”
说这种话的人 他自己 定没有杀过人。
也有人说/杀人的激昧比死还可怕。”
说这种话的人 就算自己没有杀过人·至少已经很接近了,
:“你有没有杀过人?”
:“你怎麽杀他的?”
:“你为什麽要杀他?”
林太平 直在等著他们问他这二句话。
他们没有问。
干动、燕七、郭大路 立个人又好像约好了 连 句话都没有
路 k二人根本没有开过口。
县城距离那山城并不远 但是不说话的时候就显得很远了。
郭大路瞒醒商 搭没 搭的哼著小调曲调也许已流传很久歌
词划 定是他自d编的。
除了他之外 没有人能编得出这种歌词来。
僚的时候成风去的时候稀松。来的时候修车去的时候乘风。
米刚时候中当响 去的时候☆成人 个体队t限…—”
燕七忽然逼:“你在咽们麽/
郭大路道:“这叫‘来去歌’·来来去去, 来 去 去的不来
来的不去。”
燕七忽也摄著他的调子唱道“放的乔通通的不放放放通通
通一放。”
郭大路道/放什麽?”
燕七道:“狗屁。这叫放狗屁。”
郭大路板著脸道:“你们用不著臭我 以前有人求我唱 我还懒
得唱四。”
王动点点头 道:“我知道那些是什麽人。”
燕七眨眨眼 道:“是什麽人?”
工动道:“聋子。”
郭大路想板起脸 自己却忍不住笑。
林太平忽然冷笑 道:“聋子至少比那些装聋作哑的人好。”
郭大路眨眨眼·道:“谁装聋作哑?”
林太平道:“你·你你。”
他用手往他们二个人股上 个个点J过去,接道:“你们心里明
明有话要问,为什麽还不问出来?”
王动道:“不是不问 是不必问?”
林太平道,“为什麽不必问?”
王动道:“那种人活著不模多·死了也不嫌少。”
郭大路道:“对 对 那种人死 个少 个·越少越好。”
他拍了拍林太平的肩笑著道/你既然没有杀错人,我。I又何
必问呢?☆
林太平咬著牙 忽又道:“你们杀过人没有??
郭大路看看壬动 王动看看燕七。
藐七苦笑道/只被人杀过。”
林太平忽然纵身向路旁掠了过去 刚落到树後 哭声己传工出
来。
燕七看看郭大路 郭大路看看王动。
王动道:“他以前没有杀过人。”
翱大路点点头 道:“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藏七叹了口气·道:“原来杀人的滋昧比被杀还难受。”
王动道:“南富丑发现他在後面跟踪 定以为他巳发现了黑吃
黑的秘密,所以就先向他出手 想杀了他灭口。”
郭大路道:“谁知想杀人的,反而被杀了。”
燕七道:“林太平的武功好像比我们强得多·比南富丑还强得
郭大路叹道:“这就叫做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我刚看到
他的时候·还以为他连支鸡都抓不住。”
哭声还没有停。
燕七道:“想杀人的未必杀得了人·他虽然杀了人 却不想杀人
的。”
郭大路道:“我们去劝劝他好不好?”
王动道:“不好。”
☆郭大路道:“为什麽?”
王动道:“哭虽然没有笑好,但 个人偶而能大哭一场也不错。”
郭大路叹道:“我还是宁可笑 个人耍笑的时候 至少用不著
躲在树後头。”
燕七也叹了口气 道:“而且你无论怎麽笑都不必伯人家来看热
闹。”
你越怕别人看热闹 越有人来看热闹。
现在还没有大黑 路上的人不很多 有的人已停下脚,直著脖
子往这边瞧 有的人甚至已走了过来。
郭大路擦了擦汗 苦笑著悄悄道:“我只希望别人莫要怀疑他是
被我们欺负哭的。”
没有人“杯疑”。
每个人简直都已确定了。
看到这些人的眼色 燕七也不禁擦了擦汗,道:“你澄快想法子
把他劝走好不好?”
郭大路苦笑道:“我没那麽大本事 我最多也不过只能挖个洞。”
颓七道:“挖个洞干什麽?”
郭大路道:“好钻到洞里去 也免得被人家这麽样死盯著。o
燕七叹道:“你最好挖个大点的。”
郭大路狠狠道:“你们若是少输些,或是没有输光 我们至少还
能雇辆车 让他坐在车里去哭个痛快。”
这句话一说 居然真的就有辆狠漂亮的马车驶了过来,而且就
停在他们面前。
燕七膜了王动 眼,悄悄道:“我们最後那 把的确不该赌的
既然已输定了 就不该想翻本。”
王动淡谈道“赌钱的人若不想翻本靠赌吃饭的人早就全都饿
死·你总不至於想看人饿死吧。”
那马车的车夫忽然跳下车,走到他们面前,陪著笑道“那佼是
郭大爷?”
郭大路道:“谁找我?找我干什麽?”
车夫躬身道:“请郭大爷上车。”
郭大路道:“我不喜欢坐车,我喜欢走路。”
车夫赔笑道:“这辆车是郭大爷的朋友特地雇来的 车钱早已付
郭大路怔了征 道:“谁雇的?”
车夫笑道:“那是郭大爷的朋友 郭大爷不认得 小人怎麽会认
得T”
郭大路想了想·忽然点点头道:“我想起他是谁 他是我的干
儿子。”
坐上车 林太平就不哭了·只是坐在那里呆呆的发怔。
郭大路也在发征。
燕七忍不住问道:“你真有乾儿子?”
郭大路苦笑道“我有个见鬼的乾儿子。我就算想做人家的乾儿
子,人家也嫌我太穷,哪有人肯做我的乾儿子?”
燕七皱眉道:“那麽雇车的人是谁呢?”
郭大路道:“八成就是那个在奎元馆替我们会帐的人。”
燕七道:“你瞧见那人没有?”
郭大路叹道:“那时别人不看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我怎麽还敢
去看别人?”
个人要付帐·口袋里却没钱的时候的确连头都拍不起来的。
燕七道:“你呢7”
他没有问林太平,问的是王动。
林太平那时当然也没有心情去注意别人。
王动笑了笑,道哪时我只顾著看郭大少脸上的表情,我从来
也没有看过他那麽可爱。”
於是燕七也开始发怔 他自己也没看见替他们付帐的是谁。
王动道:“那车夫找的是郭大少 那人 定是郭大爷的朋友。”
郭大路叹了口气 道:“我可没有那麽园的朋友 我的朋友中
最田的就是你。。
王动道:“我很阔?”
郭大路道:“你至少还有栋房子·虽然是人厌鬼不爱的房子 但
房子总归是房子。”
王动谈谈道:“你若喜欢·我就送给你吧。”
翱大路道:“我不要。”
王动谊:“为什麽不要?”
郭大路笑道:“我现在身无长物 囊空如洗 乐得无牵挂 不象
你们 还要为别的事担心。”
藏七道:“王老大还有拣房子可以担心 我有什麽好担心的7”
郭大路上上下下漂了他 眼·笑道:“你至少还有身新衣避 做
事的时候就免不了耍担心会不会衣服弄脏 坐下来的时候免不了要
看看地上有没有泥巴·怎及得我这样自由自在。”
燕七凝视著他 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一个你关心的人?没有
样你关心的事?”
郭大路忽然不说话了 目光竟似乎露出 丝悲伤之色。
藏七忽然发现这人也许并不象表面看来那麽开心·说不定也有
些伤心事 只不过他 直隐藏得很好从不各[别人知道。
他只让别人细道他的快乐,分享他的快乐。从不愿别人来分他
的痛苦和忧郁。
燕七看著他, 双睁子忽然变得份外明亮。
他和郭大路相处得越久,越觉得郭大路确实最个很可爱的入。
也不知过了多久 王动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 道:“快到了 快
到家了。”
他叹息中充满了欢饱满足之意。
往窗外望出去 已可看到那小小的山坡。
郭大路也爵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道:“看来无论是金窝银窝 也
比不上你的那狗窝。”
王动瞪阻道:“我的狗窝?”
郭大路笑了 道:“我们的狗窝。”
黄昏。
夕阳满山。
半枯的秋草在夕阳下看来宛如黄金,遍地的黄金 石板砌成的
小径斜向前方伸展,宛如黄金堆中的一串白玉。
风在吹,鸟在啼 秋虫在低语 混合成 种比音乐还美妙的声
音 它美妙得宛如情人在耳畔低语。
满山弥漫著花的香气、草的香气、风的香气。甚至连夕阳都仿
佛被染上了芬劳 芬芳得宛如情人甥边的柔发。
人生原来竟如此芬芳 如此美妙。
郭大路长长吸了口气 大笑道:“我现在才知道穷原来也是件很
开心的事。”
燕七道:“开心?”
郭大路说道:“有钱人有几个能享受到这样的美景?能呼吸到这
样的香气?他们只能闻得到铜臭气。”
燕七也笑了。
郭大路忽然发觉他的笑容如夕阳般灿烂 忍不住笑道:“我现在
才发现你一点也不丑 只不过有时的确太脏了些。”
燕七这次居然没有反唇相讥 反而垂下了头。他本来并不是这
麽好欺负的人 是什麽令他改变了的?
是这夕阳?是这柔风?还是郭大路这明朗的笑脸?
王动忽然道:“有钱也并不是坏事。”
郭大路道:“穷呢?”
王动道/穷也不坏。”
郭大路道:“什麽才坏?”
王动道:“什麽都不坏,坏不只看你这个人懂不懂得享受人生。”
郭大路仔细咀嚼著他这句话 心中忽然充满了温暖 幸福 和
满足。
他满足·只因他能活著。
他活著,就能享受人生 如此美妙的人生。
所以·朋友仍I你绝不要为有钱而烦恼 更不要为穷而烦恼。
只要你口得享受人生 你就算没有白活。
那麽有天你就算死了,也会死得很开心。
因为你活得也比别人开心。
马车不能 k山,他们就走上山。
他们走得很慢。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走得多慢,总还是会走到的。
天已渐渐黑了。
他蔚I也绝不担心。
因为他们知道天很快还会亮的。
所以他们心中充满了欢偷·就连林太平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他们终于看到了王动那栋房于 虽然是栋又旧又破的房子 但
在这夕阳田脆的黄昏时看来 也美丽的似宫殿。
每个人都有座宫殿 他的宫殿就在他心里。
奇怪的是,有些人却倔偏找不到。
王动尖锐曲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 忽然笑了笑 问道:“你们猜
猜 我回去後·第 件事想于什麽?”
郭大路和燕七同时抢著道:“上床睡觉。”
王动道:“答对了。”
但人生中时常也会发生意外的。
他们还没有走到那栋屋子·忽然看到窗千里亮起了灯光。
开始时是对著门的那扇圈子。
然後每扇窗子都接著有灯光亮起。
灯光明亮
他们又怔佐。
燕七道:“屋千里有人?”
郭大路道:“会不会有朋友来看你?”
王动道:“本来是有的 自从我将最後一张椅子卖掉了後 朋友
就忽然全都不见了。”
他淡谈的笑了笑·接著道:“他们也许全都和我一样懒 伯来了
之後没地方坐。”
这淡谈的笑容·正象征著他对人生了解得多麽深刻。
所以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很大的要求。
他给的时候 从没有想到要收回来 这也许就是他为什麽活
得比别人快乐的原因之 。
燕七皱眉道:“那麽 是谁点的灯呢?”
郭大路笑道:“我们何必猜?只要进去看看 岂非就知道了?”
这本来也是种很正确的态度 但这次却错了。
 他们进去看了,还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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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根土壤,吸收雨露,沐浴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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