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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ou (我轻轻的走),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决战前后31
发信站: 听涛站 (Wed Mar 22 14:09:35 2000), 转信
九月十五,黄昏。夕阳艳丽,彩霞满天,陆小凤从合劳
斋的后巷中冲出来,沿着已被夕阳映红的街道大步前行。
他一定要在月亮升起前找回一条缎带,今夜的决战,他
绝不能置身事外。绝不能』
因为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他的朋友,因为他已发现,
就在今夜的圆月下,就在他们的决战时,必定会有件惊人的
事发生,甚至比这次决战更惊人。
已送出去的缎带,当然不能再要回来,可是被偷走约缎
带就不同了。被人偷走的东西不但可以要回来,也可以偷回
来,甚至可以抢回来。他已决定不择手段。现在唯一的问题
是,要怎么才能找到司空摘星!
这个人就像是风一样,也许比风更不可捉摸,不想找他
的人,虽然常常会遇见他,想找他的人。却永远也找不到。
幸好陆小凤总算还有条线索,他还记得司空摘星刚才是
从-家药材铺走出来,这家药材铺就多多少少总跟他有点关
"老庆余堂"的金字招脾,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一个孩子
站在门口踢健子,看见陆小凤走过来,就立刻把两根手指伸
进嘴里,打了个呼哨。
街前街后,左邻有舍,忽然间就有十来个孩子奔了出
来,看着陆小凤嘻嘻的笑。
他们还认得陆小凤,当然也还记得那首可以把人气死,
又可以把人笑死的儿歌。
陆小凤也在笑,他以为这些孩子一定又准备唱"司空摘
星,是个猴精"了。
谁知孩子们竟拍手高歌:
"小凤不是风,是个大臭虫,
臭虫脑袋尖,专门会钻洞,
洞里狗拉屎,他就吃狗屎,
狗屎一吃一大堆,臭虫吃了也会飞/
这是什么词儿?简直不像话。
陆小凤又好笑,又好气,却忘了他编的词儿也并不比这
些词儿高明,也很不像话。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编的,司空摘星显然又来过这里。
好不容易让这些孩子停住口,他立刻问道/那个白头发
的老头子是不是又来过了?"
孩子们点着头,抢着道/这首歌就是他教我打I唱的,他
说你最喜欢听这首歌了,我们若唱得好,你一定会买糖给我
们吃/陆小凤的肚子又几乎要被气破,挨了骂之后,还要买
糖请客,这种事有谁肯做?
该于们眨着大眼睛,又在问/我们唱得好不好?"
陆小凤只有点点头,道/好,好极了。"
孩子们道/你买不买糖给我们吃?"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买,当然买 ao
没有人肯做的事,陆小凤却往往会肯的,他怎么能让这
些天真的孩子失望?他果然立刻就去买糖,买了好多好多糖,
看见孩子们拍手欢呼,他自己心里也觉得甜甜的,比吃了三
百八十斤糖还甜。
孩子们拉着他的衣角,欢呼着道/那老公公说的不错,
大叔你果然是个好人。"
陆小凤很奇怪,道/他居然会说我是好人?"
孩子"I道/他说你小的时候就很乖/
陆小凤更奇怪,道/他怎么知道我小时候乖不乖?"
孩子们道/他看着你从小长到大,还抱你撤过尿,他当
然知道/
陆小凤恨得牙痒痒的,只恨不得把那猴精用绳子绑起
来,用毛竹板子重重的打。
孩子们道/那老公公刚才还在这里,大叔你若早来一
步,说不定就遇上他了。"
陆小凤道/现在他的人呢?"
孩子们道/又飞了,飞得好高好高,大叔你飞得有没有
他高?"
陆小凤拍了拍衣襟,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们现在最
好看着我,看看是谁飞得高/司空摘星既然已不在这里,他
也准备飞了
谁知孩子们却又在抢着道/大叔你慢点走,我们还有件
事忘厂告诉你 oo
"什么事?"
"那老公公留了个小包在这里,你请我们吃糖,他就叫
我们把这小包交给你,你若不请,他就叫我们把这小包丢到
阴沟里去/
-个跑得最快的孩子,已跑回药材铺,提了个小包袱出
来。陆小凤做梦也没有想到,包袱里包着的,竟是两条缎带。
缎带在夕阳下看来已变成了红的,除了缎带外,还有张
纸条/偷你'条,还你两条,我是猴精,你是臭虫,你打我
屁股,我请你吃屎 aU
陆小凤笑了,大笑/这小子果然从来也不肯吃亏。"他
既然已将缎带偷走,为什么又送了回来?还有一条缎带是哪
里来的等"
这些问题陆小凤都没有去想,看见了这两条踏破铁鞋无
觅处的缎带?居然一点功夫都不花就到了他手里,他简直比
孩子看见糖还高兴/你们看着,是谁飞得高?"
他大笑着,凌空翻了三个跟头,掠上屋脊,只听孩子们
在下面拍手欢呼/是你飞得高,比那老公公还高?"
孩子们眼明嘴快,说的话当然绝不会假。陆小凤心里更
愉快,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就好像长出了双翅膀一样,几
乎已可飞到月亮里去。月亮虽然还没有升起,夕阳却已看不
见了。
夕阳西下,夜色渐临。陆小凤又从后巷溜回了合芳斋,
窗子里已亮起厂灯。灯光柔和而安静,窗于是开着的,从花
丛间远远的看过去,就可以看见孙秀青和欧阳情。
她们都是非常美丽的女人,在灯下看来更美,可是她们
脸上,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悲伤,连灯光都仿佛也变得很凄
凉。西门吹雪莫非已走了?
他当然已走了,屋子里只有这盏孤灯陪伴着她们。 门也
是虚掩着的,陆小凤居然忘了敲门,他心里也很沉重。西门
吹雪是什么时候走的?
陆小凤想问,却没有问,他不敢问,也不忍问。桌上有
三只空杯,一壶酒,他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下去,又倒
了一杯,很快的喝下去。
孙秀青忽然道:"他走了。"
陆小凤道/我知道。"
孙秀青道/他说他要提早一点走,先出城去,再从城门
进来,让别人认为他一直都不在京城』"
陆小凤道/我明白。"
孙秀青道/他希望你也快点去,因为他……他没有别的
朋友。"
陆小凤说不出话了。孙秀青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
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夜色更深,一轮圆月已慢慢的升起,风
也渐渐的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秀青才轻轻的说道/今天的夕阳很
美,比平时美得多,可是很快就看不见了。"她闭上眼睛,泪
珠已落,又过了很久,才接着道/美丽的事,为什么总是分
外短暂?为什么总是不肯在人间多留片刻?"
她是在问苍天?还是在问陆小凤?陆小凤实在不知道应
该怎么回答,这问题根本就没有人能回答。
他又喝了杯酒,才勉强笑了笑,道/我也走了,我一定
会把他带回来』"
他不敢再说别的话,也不敢去看欧阳情。多出来一条缎
带,他本来是准备给欧阳情的,让她也去看看那百年难遇的
决战。
可是现在他连提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他知道欧阳情一定
会留下来路着孙秀青,他了解孙秀青的心情,那绝不是焦
急,恐惧,悲伤……这些话所能形容的。现在他唯一的希望,
就是真的能把西门吹雪带回来。
他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欧阳情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他
回过头,就看见了她的眼睛,眼睛里已有了泪光,就算是呆
☆子,也应该看得出她的关怀和情意。陆小凤当然也看得出
来,却几乎不能相信。 现在看着他的这个欧阳情,真的
就是刚才那个冷冰冰的欧阳情。
她为什么忽然变厂?直到现在,陆小凤才发现自己对女
人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
幸好他总算还知道,一个女人若是真的讨厌一个男人,
是绝不会用这种眼色看他,更不会拉佐他的手。她的手冰
冷,却握得很用力。因为也直到现在才了解,一个女人失去
她心爱的男人时,是多么痛苦悲哀。
两个人就这么样互相凝视着,过了很久,欧阳情才轻轻
的问道/你也会回来?"
陆小凤道/我-定会回来 JU
欧阳情道/一定?"
陆小凤道/一定 Jo
欧阳情垂下头,终于慢慢的放开了他的手,道/我等
你。"
我等你。一个男人若是知道有个女人在等着他,那种感
觉绝不是任何事所能代替的。
我等你。这是多么温柔美妙的三个字。陆小凤仿佛已醉
厂,他醉的并不是酒,而是她那种比酒更浓的情意。
明月在天。陆小凤又有了个难题 他一定要把身上多
出的一条缎带送出去,却不知送给谁。所有够资格佩上这条
缎带的人,他连一个都看不见。
街卜人倒不少,酒楼茶馆里的人更多…二教九流,五花
八门,各式 二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议。"
陆小凤用不着去听他们说什么,就知道他们必定是在等
着今夜这 '战的消息,其中有很多人,必定都已在西门吹雪
和叶孤城身上买下赌注。这一战的影响力不但已轰动武林,
而且已深入京城的下层社会里,古往今来武林高手的决战,
从来也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陆小凤觉得很好笑,他相信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自己若是
知道厂,也 '定会觉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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