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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ake (望着远方),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41-6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Mar 23 23:11:14 1999), 站内信件


    第六章当街献礼 
    师记喧面窃而立，映入静室内的斜阳照得她像一尊 
完全没有暇疵的雕像，其美态仙姿只有“超凡脱俗”四个 
字能形容其万一。 
    徐于陵来到她旁，心神不由被她有如山川灵动的美 
丽轮廓深深吸引。她一对美眸专注地观看一双正在宙外 
花园飞舞嬉逐的蝴蝶，似是完全不晓得徐子陵来到身旁。 
    她仍作男装打扮，脸色白如美玉，充满青春的张力和 
生命力。 
    只要她置身其地，凡间立变仙界。 
    徐子陵暗怪自己不该打扰她宁和的独处及清净，却 
又忍不住问道：“师小姐从这对蝶儿看出什么妙谛 
和道 
理?” 
    师把喧淡淡道：“你想听哪一个答案?真的还是侣 
的。” 
    徐子陵微笑道：“两个都想得要命，更希望小姐赐告 
为何答案竞有真假之别。” 
    师把喧美眸闪动着深邃莫测的光芒，油然道：“真的 
答案是我并未试图从蝶儿身上寻求什么妙谛．因为它们 
本身的存在已是至理。” 
    徐子陵朝飞舞花间的蝶儿瞧过去，点头道：“我明白 
小姐的意思，当我不存任何成见，将万念排出脑海外，— 
念不起的凝望那对蝶儿心中确有掌握到某种玄妙至理 
的奇异感觉。假的答案又如何?” 
    师把喧平静地柔声道：“子陵兄确是具有意根的人 
难怪能身兼佛道两家之长。至于那假答案嘛，请恕纪喧卖： 
个关于，暂时不能相告。子陵兄到这里来找把喧，该是’有 
好消息赐告吧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小弟早就投降认输，应是我来 
求小姐多加指点。” 
    师纪喧轻叹道：“子陵兄可知妃喧为何能感觉到周 
叹口不对心?” 
    徐子陵讶道：“这类灵机一触的神秘直觉，难道可蓄 
意而为?” 
    师权喧理所当然的道“那就是剑心通明的境界。 
    徐子陵剧震道：“帅小姐竞已臻达《慈航剑典》上最高 
  的境界‘剑心通明’?’’ 
    师记喧终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美目深注的望向徐 
  子陵，半边脸庞陷进斜阳不及的昏暗中，明暗对比，使她 
  本已无可比拟的美丽，更添上难以言达的秘境。 
    香唇微启的柔声道：“纪喧的剑心通明尚有一个破 
  绽，那个破绽就是你徐子陵。” 
    徐子陵俊目神光大盛，一瞬不瞬的迎上师喧的目光， 
  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小姐肯坦诚相告，徐子陵既感荣幸 
  又是感激，难怪小姐有自古情关难过之语。我的爱情预 
  习，是否已勉强过关?小弟能否在缝补小姐破绽一事上， 
  稍尽点绵力。” 
    师奴喧微笑道：“你这人很少这么谦虚的。事实上你 
  是个很高傲的人，尚幸是闲云野鹤那种方式的高傲。” 
    徐子陵苦笑道：“原来我一向的谦虚竟是不为人认同 
  的，最糟自己并没不反省自察的能力。” 
    师奴喧含笑道：“你好像有很多时间的样子，太阳下 
  山啦2还有件事想告诉你：那个‘踏茄踏煤’的故事，是的 
  喧透过圣光大师说给你听的。” 
    “铿锵”之音不绝于耳，爆竹般响起，中间没半点空 
隙。 
    两刀出鞘．就惮两道闪电交击．互相挥刀猛攻，完全 
不拘泥招数，以快打快．刀来刀往。像在比拼气力和速度， 
你攻我守，我、守你攻。场面火瀑激烈，看得人忘掉呼吸，四 
周闹哄哄的旁观者倏地静至鸣雀无声，远方传来似像衬 
托的人声马嘶， 
    只有高明如居高临下观战的杜兴、许开山之辈，才看 
  出两人的刀法均到了无招胜有招之境，化繁为简，水银泻 
  地的寻隙而人。且双方势均力敌，攻对方一刀后就要守对 
  方一刀，谁都没有本事快出半线连攻两刀。每一刀都以命 
  博命，其凶险激烈处，看得人全身发麻，手心冒汗。 
    当1” 
    两把刀忽然粘在一起，寇仲哈哈笑道，“好刀法，难怪 
  可兄能打遍长安无敌手。” 
    可达志傲然笑道：“一天未能击败少帅，小弟怎敢夸 
  言无敌手。” 
    两人同时劲气疾发，“蓬”的一‘声，各往后退。 
    寇仲手上井中月黄芒大盛，刀锋遥指可达志，JL心中涌 
  起强大无匹的斗志，暗付此人的狂沙刀法确是厉害，今天 
  若不趁机把他宰掉，异日必后患无穷。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娇笑道：“还不给我住 
  手！“ 
    可达志亦打得兴起，摆开架势，未肯罢休。 
    刚才双方间的一轮狂攻，纯是试探对方虚实．再拉开 
  战局时，拼的将是意志，法、战术和才智。 
    际此大战一触即发的一刻，骤聆娇叱传来，可达志露 
  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寇仲却虎躯—震，愕然瞧过去。 
    不施脂粉，朴素自然，但仍是美得教人屏息；她穿着 
  连斗篷的宽大外袍，玉容深藏在斗篷内，不但没有减去他 
  的吸引力，还增添一种神秘的味儿。 
    伴在她旁的是个琳锦的年青女武士，腰佩长剑，长得 
  有可达志和寇仲那么高，最有特色的是把秀发结成两条 
  发辫，先从左右角垂下，弯成半圆，再绕往后须拢为广条， 
  绞缠直拖至后脊梁处，艳色虽比不上俏立在她身旁的尚 
  秀芳，却另有一股活泼轻盈、充满生命力的气息，颇为诱 
  人， 
    她的脸庞在比例上是长了点儿．可是高跳’匀称的娇 
  躯。灵动俏媚、又亮又黑的美眸，却掩盖了她这缺点。 
    不过此时她瞪着寇仲的目光充满敌意，又随带好奇。 
    “锵”J 
    寇仲和可达志不情愿的还刀鞘内。 
  街上的人纷纷靖到来者是尚秀芳，登时哄动起来。 
    尚秀芳秀眉紧蹙，余怒末消的道：“你们除凭武力解 
决一途之外，再没有其他方法吗?” 
  女武士打出手势，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驶至。 
    寇仲哪想得到会在这情况下与尚秀芳碰头，心中隐 
隐感到尚秀芳对可达志非是没有好感，所以才把两人一 
起责骂，登时心个有点不是滋味。 
  可达志干咳一声，尴尬地的望寇仲一眼，道：“我和少帅‘ 
只是打个招呼闹着玩，不是认真的。” 
    寇仲首次对可达志生出欣赏之心，因可达志大可， 
事情推到他这开启战端的罪魁祸手身上，不由老脸微、 
的朝尚秀芳一揖到地，道：“是我不对，惊扰秀芳大家， 
恕罪。” 
    马车驰到她身后，女武士为她拉开车门，尚秀芳捐 
斗篷，乌黑柔软的秀发宛如清涧幽泉、倾泻而流的秀2瀑 
自由写意地垂散于香肩粉背。循然一笑，’娇媚横生，看得： 
在场以百计的人无不呼吸顿止，她以堪称当今之世最动 
人的声音语调，带着微笑道：“算你们吧!明晚见。V  ， 
    寇仲给她这显露绝世芳华的一手弄很差点灵魄出、 
窍，正想过去和她多说两句，摹地有人叫道：“秀芳大家请 
  留步!” 
    尚秀芳正欲登车，闻言别过娇躯，循声瞧去。 
    一人排众而出，手捧铁盒，毕恭毕敬的朝她走过来。 
    可达志和一众突厥武士同声喝止，把那人阻于人墙 
  外。 
    照揭女武士则移到尚秀芳旁，贴身保护。 
    此君浑身邪气，深具某种妖异的魅力，正是大明尊教 
  五明子之首的烈暇。 
    烈暇隔着拦路的可达志等嚷道：“不要误会2我烈暇 
  是秀芳大家的忠实仰慕者，特来献上《神奇秘谱》，诸秀芳 
  大家笑纳。小弟更是少帅的朋友，少帅可以保证小弟不会 
  更不敢冒犯秀芳大家。” 
    尚秀芳剧震道：“神奇秘谱?” 
    寇仲当然不晓得《神奇秘谱》是什么鬼东西，但看尚 
  秀芳的神情，猜到该是爱好音乐者梦寐以求的瑰宝。以烈 
：暇的身份地位，在此刻出手的见面礼当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小子真有办法，追求美女更有投其所好的一手，打 
  开始就在对方心中种下深刻的印象，更招自己搬上台来， 
  苦笑道：“烈兄该不致那么愚蠢吧！ 
    可达志显然听过烈暇的大名，动容道：“原来是回绮 
的烈暇，要送礼给秀芳大家，交给我可达志就行。 
    烈暇脸上现出个受委屈的表情，带点哀求的可怜； 
气道：“可兄能否恩准小弟亲手把秘诺呈上秀芳大家，顺 
便为秘谱释解两句?” 
    尚秀芳道：“请让烈公子过来!” 
    可达志无奈答应，忽然问，他感到自己和寇仲均沦： 
配角。 
    烈暇既欢天喜地，又是战战兢兢，唯恐唐突佳人的来 
到尚秀芳前，隔五步停下，竞单膝下跪，把钱盒高举过头 
朗声道：“秘谱奉上，请秀芳大家笑纳。” 
    整段大街静至落针可闻，却没有人有丝毫厌烦的神 
色，朱雀大街的交通完全瘫痪．人人争相来看究竟发生什 
么事。 
    寇仲不忘回头后望二楼露台上的杜兴和许开山两 
人，当然特别留意许开山对烈联的反应，却见两人均是 
不转睛的在饱餐尚秀芳的秀色，似是对烈暇没有半分 
趣。 
    妹锡女武士代尚秀芳取过烈瑕的铁盒打计。送到 
秀芳眼前。 
    只有尚秀芳和女武土，才可看到盒内所放的东西。 
    尚秀芳冰肌玉骨，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从举 
起的宽袖探出，就在盒内翻阅秘谱，脸上现出惊喜神色 
道：“这是龟兹卷，烈公于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2” 
    烈瑕站起来，垂手恭立道：“秘谱共有十卷，龟兹卷夕 
尚有高昌、车师、回讫、突厥、室韦、吐谷浑、党项、契丹、铁 
勒等九卷，囊括各地著名乐舞，乃五十年有龟兹谱‘乐舞 
之神’称谓的呼哈儿穷一生精力搜集写成。不过乐谱和评 
析均以龟兹谱乐的方法和文字写的，幸好小弟曾对此飞 
过一番工夫，只要秀芳大家不弃，小弟当言无不尽。” 
    寇仲暗呼厉害，烈琅可说命中尚秀芳要害。虽未必可 
凭此夺她芳心，至乎完成他一亲香泽的妄想，但确朝这放 
向迈出一大步。 
    果然尚秀芳像忘掉寇仲的存在般，喜孜孜的道：“我 
们登车详谈j，， 
    烈瑶大喜若狂，向寇仲道：“迟些找少帅喝酒聊天。” 
    寇仲心中大驾，这小于已尾随尚秀芳登上她的香车 
琳竭女武士当然贴身跟进。 
    马车开出，可达志与一众突破武士纷纷上马。 
    可达志策马来到寇仲旁，目光先往上扫视杜兴和许 
开山，苦笑道；“我也迟些找少帅喝酒聊天。”接着压低声 
音道我现在最渴想的是一刀宰掉烈暇这混蛋。，， 
    两人同时大笑，笑声充满无奈和若涩。 
    一刻前他们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时却生出同病 
相怜的感觉。 
    徐子陵离开圣光寺，一群候鸟在城市上空飞过，朝仅 
余几丝霞彩没人地平的夕阳飞去。这景像触动到他深心 
内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既非喜悦，亦非哀愁。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为接触到师奴喧深藏于内的另 
一面而心头激动，但心境仍是那么宁和静谧。 
    面对师纪喧时，每一刻都似在“惊心动魄”中波过，扣 
人心弦。更从没想过自己胆敢这样去冒犯和唐突仙子，但 
其感觉却能令他颠倒迷醉，难以自己。 
    对师奴喧来说，男女之情只是她修行的部份，仙道途 
上的魔障；可是在他而言，则深具存在的意义。只有在身 
旁，他才能感觉到生命的真帝，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同时他深心中亦掌握到，若他不能超越俗世男女的 
爱恋，将永远不能与师奴喧达至水乳交融的精神连系。 
    就像一个知道路的是老茄子，另一方以为踩到的是 
蛤膜。 
    暗叹一口气时，有人叫道：“徐兄!” 
    徐子陵停步桥头，微笑道：“蝶公子你好，想不到能在 
此见到你。” 
    阴显鹤来到他旁，冷然道：“许开山既在这里，我当然 
要来。” 
    徐子陵朝他望去，阴显鹤冷漠如故，似乎这人世间再 
没有令他动心的事物，包括许开山在内。 
    问道：“阴兄准备刺杀许开山吗?” 
    阴显鹤冷然不语，微微顿首。 
    徐于陵心中一动道：“阴兄可否帮小弟一个忙，暂缓 
刺杀的行动。” 
    阴显鹤皱眉道：“徐兄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 
    徐子陵道：“阴兄可否由现在开始，暗中监视许开山， 
看他由此刻起至明日天亮，会干什么事?” 
    阴显鹤凝视他好半晌，缓缓点头道：“徐兄着我这么 
做，当有深意。” 
    徐子陵微笑道：“我想知道他是否大明尊教的人。” 
    阴显鹤悄然道；“大明尊教?你们不是说过骚娘子和 
狼盗是他们指使的吗?还要证实些什么?” 
    徐子陵正容道：“希望阴兄也像我们般，未得到确凿 
证据前，不要妄事揣测。因为我们得到消息，狼盗大有可 
能是拜紫亭的人。” 
    阴显鹤失声道：“拜紫亭j，， 
    徐子陵道：“所以小弟才敢请阴兄帮这个忙。” 
    阴显鹤点头道：“我定不会有负徐兄所托。” 
    问明联络地点后，阴显鹤幽灵般消没在华灯初上的 
城内暗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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