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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j (hi,all),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唐双龙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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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亦敌亦友
两人跨出院门,来到街上。
大雨後的天空灰蒙蒙的,街道湿滑,低处尚有未去的积水,显然这模仿长安
的城市,在去水这项上程上仍未满师。
徐子陵生出感应,脸上摆出个轻松的笑容。其实他身上大小伤口均隐隐作痛
,并不好受。低声道:「有人在监视我们。其中一个是坐在对街讨钱的流浪乞丐
,瞥我们一眼後立即垂下头去。另外还有两夥人,一夥就在斜对面食店大门左方
第一张桌子,一夥藏在这边左方那辆泊在行人道旁的马车内,不清楚有多少人。
」
寇仲讶道:「你愈来愈厉害哩:我只捕捉到食店内那三个家伙的监视,这是
送上门来的便宜,我们先拿那讨钱的开刀,来个杀鸡儆猴的下马威,否则恐怕没
命去见玉成。」
徐子陵探手搭上寇仲宽肩,随他横过车马道,往那戴著帽子把头垂得有那麽
低就那麽低、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子走过去。
寇仲微笑道:「怎么找个方法将深末恒引出来,付以灭日弓一箭旦佝,他的
飞害弓就是你的。」
徐子陵哂道:「他的飞宦弓染满鲜血,乃不祥之物。还是让箭大师把它在亡
妾墓前焚烧拜祭了吧。」
两人来到坐地的流浪汉前,寇仲掏出一枚在龙泉流通的仿隋朝道援铜元,抛
往空中,铜元陀螺般旋傅。再落到流浪汉身前地面,滚在他的讨钱饭碗之旁,仍
转动好半晌才停下,发出轻微清越与地面的嘣触声。
流浪汉不敢抬头,探手去拿铜钱儿,沙哑着道:「多谢两位大爷:」
他的指尖刚触及铜元,寇仲的脚似快似缠的伸出,往他的手背踏去。徐子陵
搭在他肩头的手送出真气,牛刀小试的助他照应胸口的伤。否则如此去运气劲,
伤口不重新迸裂才怪。
流浪汉心想缩手。却惊觉寇仲真气下压,本是灵活自如的手掌有如被千斤石
压着,竟动弹不得。
魂飞魄散下,手掌给寇仲踩个结实,他另一手自然往寇仲的脚胫削去。
寇仲真气攻至,脚胫攻往其身,使那削至半途的手颓然下垂。
那人抬起头来,双目显出既凶狠又骘性的神色。连劲猛抻,岂知不运劲还好
,这一用力却惹来一阵锥心裂肺的痛楚,令他额角冷汗直下,手骨欲折。
寇仲不但对他的痛楚无动於中,还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脚正踩着人家的手般
,若无其事的朝着他肩旁的徐子陵道:「人家说十指痛归心,若把手掌毁去,岂
非一次性彻底解决这痛归心的问题?顶多是五指痛归心而非十指那麽惨。」
徐了陵有点不忍的对那人道:「我们问你几句话,倘乖乖的老实答了,我们
立刻放人,保证你手脚齐全。」两人自小混混开始拍档多时,深懂心战之术,就
是要摧毁对方抵抗的意志。
寇仲像此时才看到那人般,定神瞧道:「昆直荒在那里?有机会定要和他坐
下来喝杯水响米酒,畅谈近况。」
那人浑身一震。显是因寇仲看出真相而大感震骇。
只有徐子陵知追寇仲最多只有五成制敌把握,但这小子就若他的井中月般,
最爱出奇制胜,大胆博他娘的一下,说得似十成十的样子。首先他们从他不纯正
的口音听出他是契丹人。但是,兴丹诸族无不叟惧突利,只有阿保甲这契丹大西
,敢不买突利的帐,於化林外联同深末桓和铁弗由伏击他们。
昆直荒是阿保甲子之负责办此事的将领,此人由他派来打探他们,该是顺理
成章的事。寇仲把踏着那契丹人的脚完全放松,那人的手回复自由。却不敢抽回
去,恐惧神色从他双眼直出来,显示他防卫的堤防几近崩溃。寇仲微笑道:「是
汉子的就答是或不是,只要说出直话:请代我向昆直荒问好。」
那人更不敢把从寇仲脚底下的手完璧归赵,颓然点头道:「是!」
寇仲开大脚。拍拍那人的肩头笑道:「早点说不是没事吗?」
扯着徐子陵回到街上,朝坐在食店的那夥人走去,笑道:「我感到有点似回
到扬州那段令人难芯的岁月,本领不够,只好靠坑蒙拐骗过活。」
徐子陵笑道:「坑蒙拐骗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小扒子。」
寇仲哂道:「自命清高怕已变成你的一个老毛病。我是老实人,只懂说老实
话,勿要见怪。」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自命清高的老毛病?说到底就是指我不肯助你去争霸
天下。还说甚麽兄弟:但人各有志,我不来怪你,是因为我懂得尊重别人的志向
。」
寇仲开笑道:「趁还有点时间,不若我们去圣光寺拜神仙,只有在神仙跟前
,陵少你才会显露你的真面目。」
两人立定食店门外,朝内瞧去,占据门旁第一桌的二名外族壮汉,为他们的
来势所慑,竟同时迥避他们的日光。
徐子陵日光落在其中一人子背上的刺青,心中一动道:「崔望身体好吗?」
三汉同时轻震,虽微不可察,但怎瞒得过他两人。暗叫可惜,因为若能暗中
跟踪,大有可能寻得崔望的巢穴,现在他们是心有余力不足。
其中一人答道:「徐爷误会啦:我们是烈爷的手下,那日在花林还隔远见过
两位大爷。」
两人更无怀疑,只有在中土长期居住者,汉语才可能说得这般道地,且带上
东北口音。另一回纥汉子道:「烈爷让我们在这里听候他的吩咐。」
寇仲微笑道:「少说废话,三位兄台请!」
三人你眼望我眼:接书如获皇思大赦般狼狈地溜掉。
寇仲萏徐子陵回到街上,那可疑的马车早去远,寇仲欣然道:「这可说是个
意外收获。你怎麽看?」
徐子陵思索道:「崔望的手下也有可能亦是烈瑕的手下?我们在兜兜转缚後
,总回到最初的起点处,许开山既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更是狼理的幕後策划
者。」
寇仲兴奋追:「只要证实烈瑕和狼理有关,我们可公然找烈瑕祭旗。哈:这
算否假公济私,不过老宁曾说过凡事均以後果为重,总言之是为世除害就成。」
徐子陵日笑道:「无论中外,都要讲理。一天你未找到确凿的罪诸,只是凭
空猜想,仍难入烈瑕以罪。」
两人转入横街,切往前方的朱雀人街。
寇仲低声追:「还有没跟踪的傻瓜?」
徐子陵摇头道:「没有感应。」
寇仲沉吟道:「我想到个杀深末桓的方法,不知是否可行?」
徐子陵淡淡道:「小弟洗耳恭听。」
寇仲油然道:「但却要两个假设成立,我的杀奸大计才可施行。第一个假设
是美艳夫人私下保留五采石,并没有交给难陀或拜紫亭。第二个假设是深末桓想
把五采石抢到手。只要两个假设均属事实,我们可以美艳为饵,把深未桓这人鱼
引出来,以灭日弓赐他一死。」
徐子陵皱眉道:「美艳和我们非亲非故,怎肓听我们的摆布?且我们根本不
知她藏身何处。跟踪管平不会有用,他绝不会直接去找她的。」
尚差两个巷口将抵未雀大街,人车明显多起来,气氛热闹。
寇仲跟徐子陵转入横巷去,站定。此时若有跟踪者赶上来,肯定瞒不过他们。
笑道:「其他事由我去花精神,你先说这两个假设可否成立?」
徐子陵摇头道:「很难。直的很难说。」
寇仲微笑道:「有甚麽好为难呢?找美艳问个明白不就成。假设五采石仍在
她手上,那就代表她并非为拜紫亭或伏难陀讨回上石,而是为她自已。若实情如
此,我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说服她作钓大鱼的饵。」
徐子陵追:「今晚尚有石之轩这令人头痛的问题,我们已是应付不暇,更自
身难保,你仍要分身去做这近下不可能的事,算否好大喜功,又或不自量力。」
寇仲否认道:「我只是积极进取,谁敢伤我的好兄弟徐子陵,我寇仲绝不会
放过他。且正因深末恒等想不到我们在这种劣势下仍会王动反扑,深合出奇制胜
的要旨,你必须支持我。」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动,明白到他因自已伤更严重而动了怒,不惜一切的进行
反击。点头道:「好吧:我该怎样支持你。」
急剧的蹄声从远而近。一名骑士旋风般在巷外掠过,迅即勒马回头,奔进巷
内。甩蹬下马松一口气道:「终找到两位老兄。」
赫然是与跋锋寒齐名的突厥高手可达志。
寇仲笑道:「你不是闻得我们身受重伤,故赶着来杀我们吧:」
可达志洒然牵马来到两人身前,先向徐子陵打个招呼,上下打量两人,讶道
:「表面看不出来。只是脸色苍白点。不过拜紫庭说少帅胸口那一剑,差点要掉
少帅的命。究竟是谁干的?」
寇仲压低声首道:「是深未桓和韩朝安干的好事。他奶奶的熊,这口气我怎
都下不了。」
可达志点头道:「我也有点从其行事的卑鄙无耻猜到是深未桓,少帅有甚麽
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韩朝安这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
徐子陵讶道:「深末夫妇不是一直为你们大汗办事。可兄不怕大汗不高兴?
」
可达志冷哼道:「只看他既要争夺五采石,又与韩朝安里勾结,两位该晓得
他是甚麽货色。」接着微笑道:「不是早说好吗?在龙泉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夥伴
。」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感意外,更有些敌友难分的奇怪感觉。
寇仲待一夥三名市民走过後,目光投往巷口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沉声道:「
我们要杀死深未恒,可兄是否感兴趣?」
可达志欣然道:「不瞒两位,小弟刚接到指示,要我不要让深未恒再回戈壁
,你说我是否感兴趣?」
两人心中同时一震,翻起骇浪。
杀死深未桓,可能是突利和谈的一个条件,也大有可能是颉利的意思,而事
实上这更是一石二鸟的上上策略。
深末桓夫妇可被利用的价值,随著颉利和突利的修好,变得愈来愈低。
狡免死,走狗烹,声名狼藉的深末桓夫妇肯定会带给颉利的人负面影响,削
弱他在大草原的威信。把他们处死,既可讨好突利以示诚意,更可在各族间重建
正面的威望。
更厉害处是不让逐淅接近成功的古纳台兄弟独得此殊荣。
再深一层去看。颉利在奔狼原之败後,即全面改变策略,拣的是近交远攻之
计,先团结大草原所有力量,然後组成联军,大举南下侵犯中原。更可美其明曰
是要收拾李世民,还可对突利说是助他的兄弟寇仲得天下。能因应时势作出这种
决断,难怪颉利能成为大草原的霸主。
这些念头刹那间在两人脑海问过。既无奈又为难。
寇仲暗叹一口气,杀深末桓的事势在必行,只好暂时抛开一切,办妥此事再
说其他。点头道:「好:可兄是一言九鼎的人,我信任你。」
可达志肃容道:「可达志绝不会辜负少帅的信任,此事该如何进行?」
寇仲道:「拜紫庭一方是否晓得我们和可兄现在的关系?」
可达志微笑道:「这麽秘密和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小弟怎能揭破。他刚才找
我说话,故意使我知悉你们受到重剧,正是借刀杀人的阴谋。」
寇仲心中暗骂,亦猜到拜紫亭对颌利突利两叔侄言和一事,仍是蒙在鼓里。
缓缓问道:「他有否提到五采石。」
可达志道:「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妄想,怎会略过不提。对少帅适才没有立刻
将五采石送他,他显得耿耿於坏。但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我干掉你们後,把五采
石私吞了。」
寇仲和徐子陵均抹过一把冷汗,晓得早前在四合院时拜紫亭确有杀人夺石之
心。只因看不破寇仲虚实,又对突利与他们的关系深存顾忌,才不敢轻举妄动。
徐子陵插入道:「伏难陀有甚麽反应?」
可达志摇头道:「到龙泉後我从未见过他。」
寇仲和徐子陵为之愕然。
可达志压低声音道:「伏难陀行事一向诡秘莫测,他的大竺魔功据闻臻登造
极的化境,否则以拜紫亭的骜桀不驯,都要尊他为师。对他言听计从。这条借我
之刀杀两位的计,很可能就是他想出来的。」
寇仲道:「可兄的情报非常首用,至少令我们晓得五采石仍未落在拜紫亭手
上,我们杀深未桓的大计可依原定计划进行。」
可达志道:「五采石不是在你们子上吗?」
寇仲解释一遍,道:「美艳将是我们对付深末但至乎烈瑕那可恶小子的一关
键人物。烈瑕暂且让他多人延喘几天,可兄能否先查清楚美艳在甚麽地方落脚?
我们办妥一些事後的个时间地点再碰头。」
可达志昂然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事实上我对此女一直留心,故只是举手
之劳。」
徐子陵忽然道:「可兄与杜兴是否稔熟?」
可达志愕然望向徐子陵,似要从他的神色看破他心内的想法,点头道:「可
以这麽说,唉:我有点不老实哩:我和他有很深的交情,未得意前他曾照拂过小
弟,就是他把小弟举荐给大汗的。哈:不知如何,我竟不想瞒骗你们,看来我是
有些爱和你们相交,这是否叫识英雄重英雄。」
寇仲苦笑道:「希望我们能永远是好朋友。只大家都晓得只能在龙泉才有这
种好日子。」
可达志笑道:「将来谁也难逆料,明天的事明天想好啦。」
转向徐子陵道:「徐兄为何忽然问起杜兴?」
徐子陵道:「因为我们怀疑杜兴的拜把兄弟许开山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
如能瞒着许开山约杜兴出来大家开心见诚的谈一趟,说不定对事情会有帮助。」
可达志虎躯微颤,沉吟片晌後:「我试看待会能否找他一道来见两位,不过
两位最好有些较实在的证据,否则很难说动杜兴。」
寇仲心中叫炒,徐子陵此善确是高明,道:「我们虽非凭空揣测,但却没有
抓着许开山任何病脚。不过谈谈总对老杜有利无害。否则将来被许开山拖累,才
不划算。」
三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可达志上马离开。
寇仲向徐了陵苦笑道:「我们又一趟猜错。深末桓并非颉利指示来行凶的。
」
徐子陵道:「深末桓一为私仇。次为韩朝安。他本身更为要统一室韦你故要
先剪除我们,再全力对付古纳台兄弟。正因他有这野心,颉利再容不下他这头走
狗。」
寇仲看看天色,通:「时间差不多哩:我们去见玉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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