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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rguo (土土),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云海玉弓缘19
发信站: 听涛站 (2003年02月15日21:31:09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十九回
捞出问罪情何忍
黄海浮搓梦已空
白良骥动作快捷,谷之华来不及追,也不想追,但就在那一瞬间,她却瞧见耿纯
、秦岱二人的脉门上也贴着一片树叶。白良骥将他们抓起来的时候,这两片树叶才脱
下来。随着耿秦二人也才哼出了呻吟的声音。
“琢 骥走後,只誊下了谷之华一人悄立庭间,她仰望着那两 梦 桐树,但觉一片
茫然,十分不解。梧桐树上的叶子本就稀疏,经过了他们在树下一伤恶斗,剩下的树
叶更是寥寥可数,树上若然藏有人,凭她的目力,怎会不能发现?而且这种飞花摘叶
的伤人功夫,休说厉胜男办不到,即是金世遗也不能够!
这怪客是谁呢?今晚暗助自己的人想必是他无疑了,前两日戏弄自己的人又是不
是他呢?
这
两日来,谷之华已接连怀疑了好几个人,金世遗、厉胜男、孟神通,最後怀疑到
这个怪客,但若然是这个怪客的话,他为什麽昨日要阻误自己的行程,而现在却又暗
助自己脱险?
仍然是难以解释!
还有,厉胜男为什麽不肯出来?刚才明明听得是她的声音,说是要来帮助自己,
现在已过了这麽些时候,却仍然不见她的影子?
若说她要避免和自己见面,那为什麽又要出声?一连串的怪事,一连串的疑问,
令到谷之华头昏脑胀,越想越是糊涂。
谷之华到里面察着,那些客人们胆小怕事,虽然听得外边的打斗已经停止,仍然
关紧房门。
∶挥 一个人敢出来张望。谷之华是个单身女子,当然不便到每一间房去查询。唯
有到账房去间。
账房先生已知道她把那叁个军官打跑,害怕之极,一味打躬作揖,请谷之华早些
离开这间客店,免得连累他们。谷之华道:“我只要向你们问两个人,问清楚了马上
便走。”账房先生当然连日答应。可是谷之华根本不知道那怪客的形貌,账房先生也
不懂得那一个客人是“江湖上可疑肚人物”,问来问去,问不出所以然来。最後只有
将厉胜男的形貌说了出来,问他曾否见过如此这般的一个女子?那账房先生想了一想
,说道:“咦,你说的这个女子吗?我记起来了,你进来不久,她也到来投宿,她也
向我们打听,有没有像你这样的女子投宿,她听说你在这儿,她就走了。”谷之华气
道:“你为什麽不告诉我?”账房先生抖抖索索说道:“我怕惹事,我、我不愿多生
是非呀!”
那账房先生说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原来厉胜男向他打听消息的时候,交给了
他一锭大银,吩咐过他不许向任何人说的。谷之华见再也问不出什麽了,吓了那账房
一顿,反而自觉过意不去,便给他一锭银子,作为打烂东西的赔偿。
她连夜赶路,走了叁天,途中平静无事,既不见厉胜男,那叁个军官也没有再来
【啦 她。
第四天日头末落使到了即墨,这是一座古代的名城,战国时田单曾以火牛破燕军
於此。即墨靠山面海,城墙高厚,从这里东往崂出,南下青岛,快马都只不过是一天
路程。谷之华连日赶路劳累,行程无多,乐得早些歇息,便进即墨县城投宿。她在客
店中吃过晚饭,乃要憩息,忽听得外间有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给我留下一间客房
,是女客住的。这里是十两银子,房钱、饭钱都算在里面,有多的给你。”
掌柜一算,最好的房间连上伙食,最多也不过叁两银子一天,诺诺连声,赶快答
应,问道:“是什麽样的女客?几时会来?小店定当派人去接。”
那人说道:“是我的女儿,瓜子脸儿,流着两条辫子,腰间佩有长剑,最易辨认
。我姓谷,我们是保暗镳的镳师,你见了她,叫她明天赶到崂山上清宫等我。她恐怕
要到入黑之後,乃能到来。”後面那几句话声音很小,但谷之华早就留心,凝神细听
,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大吃一惊口客店里的那位掌柜,也是甚为惊诧,说道:“谷
老镳师,你说的那位女客,她早就到了。”那人似是怔了一怔,过了半晌,才用急促
的声音问道:“什麽?她早已到了,就住在这儿吗?”
谷之华心中焉然一动:“这不像是孟、孟神通的声音?”疑心顿起,悄悄的从窗
口溜出,跳上房背,飞过两间瓦面,到了外面掌柜的厅堂,使个“珍珠倒卷??”的
身法,勾着檐角,探头往下一望。
这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和掌柜说话的那个老人果然是孟神通:谷之华便想溜走
,忽听得那“孟神通”说道:“嗯,原来她竟比我先赶到了,好吧,我出去买点她喜
欢吃的东西,回头来再着她。”掌柜先生甚为奇怪,心想:“做保镳的路程应该算得
很准才是,为什麽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到来?再则,既然到了这儿,和女儿见
了面也还不迟呀,何必这样匆匆忙忙出去赶买东麽,老爷子,要不要给你老人家也留
一间房呀?”
西?“但一想银子已经到了手中,管他是什麽路道?客人要走,他当然不便拦阻
,只是问道:“喇那掌柜的不过是稍有江湖经验,已自起疑,谷之华的疑心就更大了
,她走了定神,又瞧出一个破绽,这个”孟神通“比真的孟神通起码要矮了一个头:
谷之华大为生气,小道:“岂有此理,我父亲虽然是个坏人,你冒充我的父亲总是不
该!”
正待下去喝破,只见那“孟神通”支支吾吾的说道:“也好,你便给我留一间房
吧。”说话之间,已经走到门口,门外忽然走进叁个人来,两边撞个正着,一个洪亮
的声音喝道:“混帐东西,你是什麽人,竟敢冒充我老孟来了!”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孟神通: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减法和尚,另一个则是他新收的
弟子神偷姬原来那一晚陈天宇夫妇等人救了李沁梅出来:孟神通的门下弟子纷纷追进
林中搜索,项凑等人被打倒,其他的人根本就追不上。只有这个姬晓风,他本来就是
江湖上的第一号神偷,轻功既高,人又溜滑,悄悄的跟在他们後面,黑夜之中,林深
树密,连谷之华、厉胜男那等耳目灵敏的人,都丝毫没有发觉。
待到减法和尚吃尽苦头,走了之後,姬晓风仍然躲在他们的附近,伦听了他们的
谈话。他回来禀报孟神通,孟神通立刻判断金世遗在崂山准备出海的消息是真,到江
苏去找陈天宇夫妇是假,同时也断定了谷之华是去找金世遗,便带了减法和尚与姬晓
风前往追踪。
他比谷之华迟了半天路程,第叁日经过谷之华投宿的那间小镇上的客店,掌柜的
见了他大为诧异,拉着他道:“孟老爷子,你怎麽又回来啦?你女儿昨天在这里住了
一晚,喝了你留给她的酒,早上不知道醒来,还大骂了我们一顿呢:“孟神通仔细打
听,这才知道有人冒充他的字号,前一天曾在这间客店里给谷之华定下了一间客房。
孟神通大为生气,一路追查,直追到了这儿,才无巧不巧的在这间客店里碰见了假孟
神通!那假孟神通固然是被吓得胆战心惊,谷之华也同样被吓得魂飞魄散,她知道孟
神通定然是寻她来的,哪里还敢留下来等着瞧真孟神通戳破假孟神通的面目?趁着底
下大闹,孟神通还没有发觉她,立刻从瓦 那牧镒撸∶仙 通大喝一声:“混账东西
,还不露出本来面目?”伸手一抓,迅若飘风。那假孟神通身手也甚为矫捷,立即便
跳过了两张桌子。可是耶颚下的假胡须已给孟神通一手扯去。孟神通不想跳上桌子打
架,有失身份,随手又是一记劈空掌发出。假孟神通提起一张长樟一档,“坪”的一
声,长憎震裂,险些摔倒。孟神通捏碎了一个磁碗,同他掷去,磁片宝如匕首,恰恰
从他的面门划过。只听得宕然声裂,原来这个人数了一张面具,面具划破,露出真形
,却是一个女子:孟神通怔了一怔,随即哈哈笑道:“你这鬼丫头,胆敢冒充老夫,
着你今日还逃得出我的掌心?”
这个女子正是厉胜男,原来她不想谷之华也去见金世遗,所以一路上将她捉弄,
第一日假冒谷之华的兄长,替他预定房间;第二日一想,冒充孟神通更妙,她知道谷
之华害怕孟神通,估量冒充孟神通便可吓走了她,岂知谷之华瞧出了一些破绽,虽然
不无恐惧,仍然继续前行,而且改为晚上也赶路。厉胜男算不准它的行程,无法再拖
诡计,反而落在谷之华後面,直至莱芜,才赶上了谷之华。
向白良骥和耿秦二人投函告密的也是厉胜男,她的用意不过是想借白良骥之力,
将谷之华绊住,最少也给她在路上添多麻烦,好叫她不能如期赶到崂出。在投函告密
之後,她回到那间客店打探,在庭院叫面的墙边一听,聘出了谷之华的情势不妙,甚
至有性命危险,厉胜男本来不想害谷之华的性命,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想出手救她,
然後再施展诡计,将她摆布。不料她刚欲出手的时候,却又被那怪客吓走。
厉胜男估量谷之华被那几个军官一阻,行程可能落在她的後面,因此到了即墨,
又假扮作孟神通想吓阻她,却料不到谷之华早已先她来到,而她又在这个时候碰到了
真孟神通。
这一下面目戳穿,避无可避,眼见孟神通哈哈大笑,一步一步的迫来,厉胜男一
急,大声叫道:“孟老怪,你的女儿便在这客店里,你知道麽?你不赶快找她,她又
要溜了:“孟神通怔了一怔,姬晓风忽道:“师父,我刚刚听出一个人从瓦面溜走,
不知是谁?”孟神通叫道:“你快追上去看:“厉胜男趁他分神之时,冷不防的便发
出一件烛门暗器~但听得”波“的一声,突然从厉胜男手上飞出一团烟雾,烟雾中有无
数细若游丝的光芒,而且发出嗤嗤的声响。这正是厉家家传的歹毒暗器”毒雾金针火
谈弹“。上一次厉胜男与孟神通遭遇,就是全靠这暗器脱险的。孟神通见识过它的厉
害,哪里还会上当?烟雾一起,他的劈空掌亦已发出,劲风呼呼,那团绿色的人饺登
时飞了回去,厉胜男一闪闪开,人猷弹恰好跌落柜台,”蓬“的一声,炸裂开来,柜
台上的账簿立即烧着,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於耳,夹在烟雾中
的那一大把梅花针,都钉在柜台上。那账房先生吓得面青唇白,钻到柜台底下,大叫
大嚷道:“不好啦,杀人放火啦,快来救命呀|。”
烟雾弥漫中姬晓风怕受到误伤,身形一晃,用了一个“老鼠钻洞”的身法,从窗
口飞出,跳上屋顶,正待去追查谷之华的下落,却跟尚未站稳,忽听得有个冷峭的声
音在耳边喝道:“你这小城给我滚下去吧:“姬晓风号称天下第一神偷,耳目灵敏,
胜於常人十倍,敌人到了背後,他竟然亘c舱。现,这一惊非同小可。说时迟,那时快
,他心念方动,尚亘c绉??。及闪开。只觉腿弯一麻,已是一个倒 源写游 顶上跌下
来了!减法和尚闻声出视,但见人影一晃,俟的到了眼前,又是那个冷峭的声音喝道
:“你这个不守清规的贼秃,也吃我一巴:“减法和尚双掌平推,这一招连攻带守,
将周身防御得风雨不透。来人的掌势奇幻之极,他刚着清楚是个妇人,双掌推出,忽
然又不见了它的影子。减法和尚叫馨不妙,陡觉脑後风生,他转身发掌,刚好迎上。
但听得”咄挞“一声,这一记耳光打个正着,轨似他送上去给人家打的一般。孟神通
这时正把厉胜男追到了墙角,眼着便可以手到擒来,忽然接连听到姬晓风与灭氏和尚
的叫声,孟神通怔了一怔,小道:“难道这客店里埋伏有什麽强敌?”心念方动,那
妇人已走了到来。孟神通大喝一声,玄功内运,一掌推出,但听得“轰隆”一声,那
《虑 竟然被他的掌方震破了一个大洞,尘土 漫中孟神通定睛一瞧,连厉胜男的影儿
也不见了,只听得那妇人在墙外冷笑道:“好猛的掌力,具有如此武功,却用来欺负
女子,不害躁麽?”原来那妇人早已拖着厉胜男从裂口中走出去了。
∶仙 通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 ⒌ ,登时争胜之心陡起,便即再发一掌
,震坍墙壁,追了出来,喝道:“老太太慢走,我孟神通还要领教:“那妇人回过头
来,忽地怒道:“岂有此理,你叫我做什麽?”孟神通刚才没有着清楚她的面貌,只
道她功力如此深湛,当然是位老太太无疑,那知却是个中年美妇,头上还结着两个蝴
蝶结,斜着眼睛看人,活显出一副淘气的神情。孟神通大为奇怪,却又有点好笑,小
道:“虽然我把你叫得老了,但你这副打扮,中年妇人。还要冒充少女,却也是可笑
得紧!”其实这个妇人的年纪实在不小,比她的相貌要老得多,但她有个奇怪的脾气
,最不欢喜人家说她年老,两地爱戏耍的性情也是数十年来如一日,做了多年母亲的
人还是如同孩子一般。
∶仙 通道:“好,那我就叫你一声小姐,你刚才那俊巧的身法我老孟佩服得很,
特地向你再请教来啦。”他两番自报姓名,说话的口绍,既是嘲笑,又是挑战,满以
为对方必定要耸然动容,哪料这中年美妇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他孟神通是什麽东西似的
,大模大样的点了点头,便笑嘻嘻的说道:“你很佩服我吗?嗯,你想再见识一次,
那也容易。你瞧清楚了,就是这个身法。”
孟神通凝神应战,哪知这中年美妇身形一晃,条然间便已飞掠出数丈开外。孟神
通叫道:“怎麽,你要逃吗?”那妇人“咦”了一声,说道:“怎麽,你不是要见识
我的身法吗?哈,原来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要打架是不是?”孟神通给她弄得啼笑
皆非,只好说道:“不错,我正是要请教你的高招。”
那中年美妇笑道:“你这个人说话真不爽快,我还当你是当真佩服我,要学我这
个身法,准备将来逃命之用呢。哼,原来你是绕着弯子说话,你为什麽不乾脆说是要
找我打架?”孟神通实在是怕了她的缠夹不清,索性顺着她的口气,直话直说道:“
你既然明白了,咱们就在这里打一减法和尚道:“她便是天山掌门唐晓栏的小姨,李
沁梅的母亲,当年与吕四娘冯瑛并驾齐名,号称”叁女侠“之一的冯琳:叁十年前,
有一次我给师父送信给年大将军,曾在年家见过它的一面,那时她还是十七八岁的大
姑娘,现在隔了叁十多年,她依旧是当年那副少女时代的神态,而且好像不会老似的
,所以我还能够认出她来。”
孟神通大吃一惊,道:“她就是冯琳?嗯,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囚禁她女儿的事
P。”要知孟神通天不怕地不怕,但对天山派却是不无顾忌,心中想道:“我久已听说
存叁女侠”之中,以吕四娘本领最高,冯瑛次之,冯琳乃是最弱的一个,冯瑛的丈夫
唐晓澜则与妻子不相上下。如今我和冯琳最多也不过仅可以打成平手,若然她邀了唐
晓澜夫妇向我寻仇,这却如何是好。“减法和尚走了定神,通:“她定然尚未知道我
们曾难为她女儿的事。”孟神通道:“你讵的对。她若是知道,哪肯这样善罢甘休?
当然我也不会怕她,但我的修罗隐煞功尚未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不想与天山派正面
作对”。减法和尚道:“看来她只是单身一人,唐晓澜是一派掌门,轻易不会离开天
山。而且唐晓澜夫妇素来庄重。倘若他们夫妇来了,断不会议冯琳这样暗中捉弄我们
。”孟神通惊魂稍定,想了一想,说道:“不错,唐晓澜以名门正派自居,一向言行
不苟,这是武林中人都知道的。”
姬晓风这时才一玻一拐的走出来,孟神通给他验伤,只见他的足踝上粘有一片树
叶,这种“摘叶飞花”的伤人功夫,孟神通自问也达不到她那等境界,更是不禁骇然
,当下立即给姬晓风推血过宫,并给他敷上了伤药,姬晓风这才得以免於残废。
姬晓风满面羞惭,说道:“弟子无能,刚上屋顶,便给她打下来了。那个逃走的
少女是谁?弟子尚未侦察出来,不过的确是很像邱山派吕四娘的那个弟子。”孟神通
道:“天下像她那样本领的,也只不过是有限几人,你给她打伤,我怎能怪你。你稍
为歇一歇吧,等下咱们还要赶路。”
∶仙 通虽然对冯琳有点忌惮。但想到她只是单身一人,只要减法和尚不快,自己
加上了减法和尚,断断不会输给冯琳。他断定女儿必定是前往崂山找寻金世遗,他既
然来到此地,离喇出不过一天路程,当然不会中止。於是待姬晓风可以行动自如之後
,便继续赶路。可是因为有了冯琳的出现,他们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不敢再像以往那
样骄狂自大了。
减法和尚料得不错,冯琳的确是一个人离开天山的。原来她因为锺展、武定球二
人久不回山,料想他们还末得李沁梅的讯息,她思念女儿,所以亲自下山寻觅。
无巧不巧,厉胜男那日假扮孟神通,给谷之华定下房间,被她碰见。她眼光何等
锐利,一眼就瞧出厉胜男是假装的,她生性好事,又爱戏耍,而且从厉胜男吩咐掌柜
的说话中,知道它是给一个少女预定房间的,当时便引起了她的疑心。要知道她为了
探访女儿的消息,对在江湖上走动的每一个少女都加以留心,於是便留在那个小镇,
看看厉胜男所要捉弄的是什麽样的少女。
》肓 姐妹和吕四娘 最好的朋友,谷之华上邱山之後不久,有一次冯琳前来探望
吕四娘,曾见谷之华一面。那时谷之华还很小,未满十岁,但冯琳还依稀记得她的面
貌。第二晚,谷之华到那小店投宿,果然落人厉胜男布置好的圈套之中。冯琳认出是
她,颇为诧异,她本想提醒谷之华的,但後来又改了主意,决定仍然暗地里跟踪。她
一半是为了好奇,一半是觉得好玩,她地想着看厉胜男将用什麽样的古怪法儿捉弄,
谷之华又会不会识破?
冯琳的轻功已到达来去无踪的境界,她暗中窥伺,厉胜男和谷之华都丝毫不觉。
她一路跟跨,看厉胜男用种种古怪的法子捉弄谷之华,觉得十分有趣,她不想打断这
场“好玩的游戏”,所以一直没有阻止厉胜男。但她在暗中却也保护谷之华。谷之华
那晚在深山遇险,便是地出手暗助,吓退了昆仑散人和桑木佬的:在莱芜那晚,用“
飞花摘叶”的功夫伤了耿纯、秦岱,吓走白良骥的也是她。至於厉胜男则是在将要跳
上围墙的时候,被她扯去了一丝头发吓走的。
她在莱芜那晚,起初见厉胜男朋告密的手段陷害谷之华,觉得这样的“捉弄”未
免太过,本想重重的惩罚厉胜男一次的,後来见厉胜男要去救谷之华,又觉得这个少
女也还不算太坏,因此到了厉胜另在即墨遇险,她又将厉胜男从孟神通的魔掌中救出
来。厉??男则趁她和孟神通打架的时候溜走了。谷之华急着要见金世遗,连夜赶路
,第二天日头过年,使到了崂山脚下。厉胜男则因为害怕孟神通,一路绕道躲避,而
且她的轻功也略逊谷之华,因此就反而落在谷之华之後了,-崂山在山东半岛尖端,面
临黄海,谷之华中午时分,到了山脚,在山上的酒肆里吃过午鼓,并问朗上清宫的所
在,便即登山。上到山顶,天刚入黑,远望大海中岛屿浮沉,明月下山??隐约,渔
火星星,不觉胸怀一爽。更想着片刻之後,也许就可以见着金世遗,精神更是大为振
奋。
连日来的风垄劳累,都似给海波尽涤了。
走了片刻,但见山顶的松林深处,现出一座寺院,谷之华放轻脚场,慢慢走去,
心中思潮起伏,想着这几日来所碰到的尽是离奇之事,见着了金世遗之後,要和他先
说什麽?
心念末已,忽听得有人长叹之声,谷之华心头一跳,远远望去,只见有一个人倚
着古松,可不是金世遗是谁?他对户长叹,似乎也正是在想着心事,好像还没有发现
她。
她。
谷之华暗暗好笑,从侧面绕过去,走得近了,才冷不防的轻轻唤了一声:“世遗
:“想吓他一跳,令他惊喜。金世遗果然吓了一跳,头也末回,便即叫道:“厉姑娘
,还末到期限呀,怎麽你就来了。咬哟,原来是你,是你,谷姐姐呀:“这时他回过
头来,才看清楚了是谷之华,不觉怔住了。脸上的神情,显得甚是尴尬。谷之华的心
头好像坠了一块铅块,登时沉了下去,淡淡说道:“对不住,我不知道你约了厉胜男
姑娘在这里会面,打扰了你了。”
金世遗走了定神,忙道:“谷姐姐,你别误会,我儿了你欢喜还来不及呢:你赶
来这儿,可有什麽事麽?”他心中也在奇怪:谷之华怎麽知道厉胜男的名字?
不知怎的,谷之华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连她也不知道,是为了李沁梅伤心呢,还
是为了自己?
李沁梅的事情是金世遗自己告诉它的,而这个厉胜男呢。金世遗却一直瞒着她:
这一刹那,她对金世遗的观感都全变了,在此之前,她把金世遗视为知己,如今一想
,但觉他以前种种甜言蜜语,似乎都是假意虚情!
金世遗见她老不说话,呆了一呆,忽然捉住着了她的双手,说道:“谷姐姐,你
可是怪我什麽?”谷之华使劲甩开了他,淡淡说道:“笑话,我哪能怪你,要怪你的
另外有人,可不是我!”
金世遗听她话里有话,急忙问道:“你可是知道了李沁梅的消息了:“谷之华道
:“不错。嗯,我本来是给你报喜讯来的,现在着来嘛,你不见她也罢:“金世遗跳
起来道:“李沁梅她在哪儿?你先告诉我。厉胜男的事情,往後我再给你解释。”
谷之华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说道:“我要你解释做什麽?只可惜沁梅妹妹,她
苦心找了你这麽多年,这一次却又不能见面:“金世遗道:“怎麽,你已经见到她了
?你没有告诉她我在惠儿?”谷之华道:“不是我不告诉她,她不信我的话,她信厉
胜男姑娘的话。”金世遗叫道:“什麽?她和厉胜男也见过面了,这位厉姑娘呀,她
可最会骗人,专爱说谎,你们可得当心:“谷之华怔了一怔,小道:“若果厉胜男是
他心里所欢喜的人,他怎会在我的面前说她坏话?”但仍然是冷冷说道:“她是不是
素来欢喜骗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她告诉沁梅妹说,说你已到苏州去拜访陈
天宇夫妇,沁梅信她的话,也到苏州去了!”
金世遗跳了起来,叫道:“岂有此理,她已骗了沁梅一次,这次又去骗她:好,
我告诉你,我是怎样和她结识的。我就是那次在大闹孟家庄的时候,与她认识的,她
,她对我有一点恩惠,我,我……”忽然想起,他曾答应过厉胜男不??漏她身世之
秘,更不能将她邀自己出海,同往寻觅乔北溟武功秘岌的事情告诉旁人,虽然金世遗
现在正在怒火之中,但想到自己答应过的誓言,话到口边,竟然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
了。谷之华道:“你怎麽不说下去了?”金世遗道:“我和她是约好了在这里会面。
嗯,这一件事情请恕我不便向你说个明白。只、只要你相信我。我刚才说要向你解绎
,现在想来,解释也不容易解释得清清楚楚。呀,我还是这一句话,只要你、你相信
我:“谷之华气往上涌,愤然说道:“我是件的什麽人?你又是我什麽人?咱们本来
就是各不相干的人,我要你解释做什麽?你又要我信你做什麽?”
金世遗呆了一呆,听了谷之华这番说话,有如利锥钻心,忽地眼泪迸流,伤心说
道:“谷姐姐,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咱们相聚的时日虽然无多,但我早已把你当作
唯一的知己:我是无父无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来历的孤儿;你有父亲也等於没有父
亲一样:咱们的身世同样可怜:咱们的师父叉百那样深厚的交情,我最佩服你的师父
,你也早知道有我这个人,所以一见了面,咱们就似早已径认识一般。难道咱们还不
应相怜相惜,却反要相互猜疑?我把沁梅当作我的亲妹妹,对你呢,唉,你难道还不
知道我的心,还要我明白说吗?我的心早已交给你了:至於那位厉姑娘吗,我只是为
了要报答她一桩恩德,事情完了,我尽了心愿,那就各走东西,各不相干了!你信不
信我?嗯,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好,我把心掏给你着:“忽地把铁拐一拉,拉出了那
把铁剑,候的向胸口便刺!谷之华大吃一惊,幸而她就站在金世遗面前,伸手可及,
急忙一把抓住金世遗的手腕,将铁剑托了起来,失声叫道:“快别这样,寻死觅活的
算什麽呀?”金世遗道:“谁啡你不相信我,我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呀:“谷之华将
他的铁剑插回销中,”嗤“一声笑道:“我也没有说过不信你呀:你的心血淋淋的好
不怕人,我要你掏出来做什麽?”话末说完,金世遗便已抓着了它的双手,喜孜孜的
说道:“谷姐姐,你何不早说,险些害我做了个胡涂鬼:“谷之华笑道:“你这个牛
脾气,做了糊涂鬼也还是活该:嗯,别胡闹啦,我给你说正经话儿。”
金世遗道:“好,我就等着你说正经话儿。”谷之华道:“你的厉姐姐随後就要
来了……”金世遗心头一沉,打断她的话道:“她来就来,咱们说咱们的,管她作甚
?”谷之华道:“不,你既然约了她在此会面。怎能不管她?你知道,孟、孟神通追
着她呢:就是昨晚的事情,在即墨城的一间客店里,我也在那里,孟、孟神通的弟子
也瞧见我了,我没命的逃出来。厉姑娘不知被他捉去了没有,他,他,我知道他不会
放过我的,只怕就要来了。你给我出个主意,是躲开他呢?还是见他?我想躲开他的
,可是躲开了他,又怎样去救厉姑娘呢?”要知谷之华虽然气恼厉胜男骗她,可是厉
胜男落在孟神通手中,她总是心有不安。
金世遗道:“好,我正要报孟神通那一望之仇:“谷之华道:“还有一个减法和
尚和他在一起呢:“金世遗一想,这果然是个难题,孟神通一人已难对付,加上了减
法和尚,自己是必败无疑,听谷之华的口气,她实在是不愿意见孟神通,而且他到底
是她的父亲,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做帮手。金世遗正在畴曙,忽觉得微枫然,似有暗器
龚到背後,金世遗反手一挥,人怒喝道:“孟老贼,你出来:“奇怪得很,他这一掌
拍去,却并不闻暗器落地之声。金世遗心中一凛,陡然间只见一条黑影从林子里凌空
飞出,金世遗铁拐一迎,那黑影在半空中一个翻身,金世遗觑准了一拐扫去,竟然打
了个空。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咄“的一声,金世遗的面门早着了一记。对方拿
着的似乎只是一根树枝,却比软鞭还要厉害,这一下登时在金世遗的面上抽了一道血
痕,打得他火辣辣作痛!金世遗又惊又怒,就在这时,那黑影已在他的面前落下,斥
道:“金世遗你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正是:豪气凌云甘受辱,只因爱恨两难消。欲
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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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梅 ╭ ~╮
墙角一枝梅 ╭ ﹫ ゝ︵╭╮
凌寒独自开 ╰ ∮︶╰﹫ ╯
遥知不是雪 ﹏︵﹀﹫~﹀~╯﹫~╯ ︶
为有暗香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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