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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hurly (怜取眼前人),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伤心小箭(七十八)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Jan 12 18:37:39 2001), 转信

七十八 机簧

  温柔在烛火氤氲气氛中吃吃地笑,像极一只得意洋洋的小母鸡。
  “我威不威风?”她得意洋洋地问白愁飞。
  “威风。”
  “厉害不厉害?”
  “厉害。”白愁飞沉住了气。
  “你有没有不服气?”
  “没有。”然后才说,“我对你全无歹意,你却来暗算我。”
  “我暗算你?”温柔嗤地一笑,“是你们自己小觑了本姑娘的实力。”
  这点白愁飞自是十分承认。
  他更承认的是:美丽女子最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是:温柔。
  女人的温柔可使人不知加设防。
  ——不施设防的高手与常人无异,只怕还更容易死于非命一些。
  “你也忘了我是‘老字号’温家的一员。”温柔俏皮,眼角、眼眉儿都是再孜孜的,“
我一嗅就知道,酒里下了‘胭脂泪’。他们、大家、所有人都不知道也忘了本姑娘天生有
这个本领,可见你们有多忽略人啊!”
 白愁飞抗声道:“但我没用这酒来灌你啊。”
  “所以本姑娘就用‘离人醉’反下在你酒里,给你一个教训。”
 白愁飞惨笑道:“现在,我可受到教训了。你却是为何要这样做?”
  “我是个女子。我要的是温温柔柔地一起开开心心,而不是辛辛苦苦地去轰轰烈烈做什
么大事。轰烈是你们男人地事。”温柔幽幽地道,“不管在金风细雨楼还是象鼻塔,我和
朱小腰、何小河都是这么想,也常这么讲的,只不过,你们老忙你们的事,没把我们这些
尤胜男儿的巾帼英雄,瞧在眼里。”
  “你们高兴那么想,谁阻着你来着?”白愁飞更觉莫名其妙,“那也犯不着将我来毒倒
呀!”
  “我毒倒你,只是为了要证明:本姑娘比你更行!”
  “你行你行!”白愁飞嘿道,“你行行好,解了我的毒吧!”
  “你真气不足,话也说不响,对吧?”
  “你是听到的了,不必再多此一问吧?”
  “那你的手不可以动吗?”
  “可以,但只运不上力。”
  “那边不是有酒码?”
  “我这还喝酒!?”
  “喝,你喝这一壶。”
  “——这壶酒不是‘胭胭泪’的吗?”
  “正是。”
  “你什么意思?”
  “告诉你,不害你,看你这个疑心鬼!”温柔愉快他说,“‘胭脂泪’和药力正好可以
克制“离人醉’,你一喝下去,不到半刻便可恢复如常。”
  “真的?”
  “骗你作甚?”温柔眼波流转,俏巧他说,“知道本姑娘为啥不为难你的原因么?”
 白愁飞只觉肉在砧上,心里盘算,口里却问:“为什么?”
  温柔俏俏地在白愁飞耳畔呵了口气,说:“因为你刚才没有盏把那些下了‘胭脂泪’的
酒给我喝,要不然……”
  她的玉颊像两个小笼包子,而且还是来了桃色诽意的包子:
  “——如果你是那样,我才不理你。”
  然后她一狞身,抄起那壶酒,壶阻对着白愁飞灌了几口。
  说也奇怪,白愁飞在这烛火晃漾的房中,只觉一阵暖急,仿佛源自心头渐而涌散洋溢开
来的一股温柔,渗入了这一向孤独的人住的孤独房间。
  这次、吴谅、张炭、蔡水择只在白楼子底层等候。——由于刚才在“留白轩”白愁飞并
未曾示意,是以欧阳意意、利小吉、祥哥儿、朱如是都不好将之驱逐,不过仍虎视眈眈地
监视他们。
  吴谅、蔡水择、张炭等人也低声细语、商谋对策。
  “看来,温柔在上面似真的没什么危险,咱们白走这一趟,白担心这一场了。”吴谅比
较乐观。
  “我看这就言之过早了,白愁飞这人反复无常,温柔要对付他,只怕够班辈呢!”张炭
则比较悲观。
  “唉。”
 蔡水择却叹了一声。
  张炭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吴谅问,“有话就说嘛。”
  “我看问题不在白愁飞。”
  “那谁有问题?”吴谅不明白,“你?”
  “不。”蔡水择不安地搓绞着手指头,道,“温柔。”

  张炭又横了他一眼。
  狠狠地。
  “一物治一物:大象怕耗子,疵字文蚤。
 白愁飞着了迷药,全身酥软无力,好像一具机器,机簧未曾发动,使形同废物。
  但温柔此际替他按下了机簧。
  ——他的“机簧”便是喝了“胭脂泪”。
  “胭脂泪”的药力正好可克制“离人醉”。
 白愁飞体力正在复原中。
  温柔娇俏地看着他,好像很满意自己的一手造成似的。
 白愁飞默默运功。
  微微喘息。
  他现在面临几个抉择:
  一、照计划进行,飞得进来的鸽子不烤熟了吃进肚子里,实在对不住自己。
  二、放她一马,保留个好情面,将来或有大用——就像他当日礼待雷媚,到有朝一口跟
苏梦枕实力相峙时,便占了很大的便宜。而且,她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不妨善待她,当作
回报。
  三、图住她,不让她走,但享受她美妙身子、清白之躯一事可暂缓,反正来日方长,断
了翅的凤凰不怕它飞得上枝头。
 白愁飞正在逼出体内剩余的药力,只觉阵寒阵热,时冷时炙。
  温柔忽支颐桌上,婉言道:“飞哥——”
  这一声呼唤,荡气回肠,白愁飞只见温柔温柔款款、红唇嗡张、星眸半拢、美不胜收,
心头也真一荡不休。
  “你可否答允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好了,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对公事上这么轻柔的话,白愁飞还是第一次说。
  温柔喜上眉梢。
  “不要伤害小石头好不好?那些兄弟本都是一家子的人,你不要那么狠心对付他们好不
好呢,我知道小石头这个人的,他决不会无辜伤害人的。你就不要对付小石头好不好?”
 白愁飞心头懒。
  脸色冷了。
  眼色更冷。
  但却笑了——至少,眉、脸、咀都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笑容。
  “你今回来——就为了这事?”
  温柔喜不自胜地道:“是不是!我都说你们本就是兄弟,没有解不了的仇的!只要我一
说,你就一定会答允我的了。”
  “是吗?”
  她又哄过一张美脸来,吹气若兰他说:“你答应我啊?我要你亲口答应一声。”
  “答应你,不难。你先帮我一件事。”
  “好啊,什么事,你说好了,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
  “你替我杀了几个人。”
  “杀人?”温柔的口张成了口字,合不拢,“谁?”
  “苏梦枕、王小石,还有你师父、你爹爹:他已潜入京里,可不是吗?”
  “你真会开玩笑,还吓了我一跳。要是爹真的来了,就糟糕了。”
  温柔扣拍胸口。
  胸很小。
  但秀气。
  很挺。
 白愁飞只觉一阵懊热:“胭脂泪”的药力本就带有相当强烈的淫性,虽中和了“离人泪
”的麻醉性,但仍残留了不少份量的催情药力。
  “对,我是开玩笑。”
  他吁了一口气。
  因为裤裆里极热!
  劲热!
  也绷得极紧。
  难受极了!
  她也舒了一口气。
  笑了。
  “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
  两人都笑了。
  烛火微颤,滚出了一行蜡泪。
  温柔娇喘不已。
 白愁飞徐徐立起,微微咳嗽。
  “怎么了?”
  温柔关怀地问。
  “没事,最近常有点小恙。”
 白愁飞微微捂住了胸,另一手撑在桌面上。
  温柔很担心,花容失色,过去搀扶他,关切之情洋溢于脸。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越来越像了。”
  “像什么?”
  “他?”
  “我师哥呀。”
  “——苏梦枕!?”
  “你瘦了,越来越有权,而且冷酷,怎不像他?——但我知道你跟他是一样的:外表冷
傲,内心很善良呢!”
  “是吗?”
  “不是吗?”

  “……是。”
  “是”字一出口,白愁飞运指如风,已封住了温柔身上的五处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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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泪徉低面
含羞半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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