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vicky (上帝在发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温柔一刀(36)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Mar  9 12:00:08 2000), 转信

BBS水木清华站∶精华区
发信人: seagate (海卫士),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温柔一刀 36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Aug  1 11:18:30 1998)

卅六 梦里花落朱小腰

二圣的鼻子有没有气歪,王小石不知道。

可是他的声音变了。

「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他的声调突然变得很
尖锐、薄得像刀锋划在细弦上。

然後他的语音才转为低沈,咳了一声,才说:「你们既然都不想活了…;老夫就成
全你们罢:」他特别强调「老夫」二字。

可是他偏偏撞上唐宝牛。

唐宝牛的个  ,一开起玩笑来,永远一发不能收,所以他顺水推舟加一句:「老
夫人,您就请成全吧。」

这一句甫一出口,唐宝牛就死了十二次。

假如王小石不在他身边的话。

口 口

二圣的身子猝然弹了起来。

他双指急取唐宝牛的眼珠。

可是他却不要挖唐宝牛的眼珠,而是要以双指利入唐宝牛的眼球,直自脑後刺穿
出来。看那指甲绽出刀锋一般的锐光、听那锐利的指风,就可知二圣对唐宝年之
怒之毒之  之



为什麽他会那麽怨?

为什麽他竟那麽毒?

为什麽他要那麽愤?

什麽事使他这般恨?

王小石也觉得唐宝牛的玩笑有些过分,但也不值得这般忿恨。

他已无暇多想。

他长身拦在唐宝牛身前。

二圣叁次取唐宝牛一对眼珠,王小石叁次截住了他。

到了第四次,连王小石也有些截不住了。

二圣的攻势着实太凌厉了。

凌厉得竟只求杀敌,不顾自身。

唐  牛双眼闶始有了一点惧色,但他还是睁着一双大眼,好奇的看  不休。这越
发使二圣恨不得把他的一对招子活生生挖了出来才能甘心、方可  忿。

王小石又拦身挡了一次,「哧」的一声,肩膊上的衣衫竟给划了一道口子。

二圣第五次扑土来,口里低叱道:「滚开,不干你事:」

王小石叹了一声。

随叹息而出刀。

刀光像一首动人的诗。

刀像梦。



梦。

梦里花落,

梦里花落知多少?

「梦里花落」就是这一刀的名称。

口 口 匚

大草帽裂开,自帽沿裂出两半。

帽里,有一张幽灵若梦的脸容,一张艳美如花的容颜。

但一双眼神,却怨  得像一个喑算,

王小石只渐开了草  ,并没有伤及这张娇客。

王小石一招得手,却怔住了。

也明白了。

明白了这「二圣」为何对唐宝牛的话这般忿忿。

唐宝牛也呆住了,大叫一声,原来打了一个喷嚏。

那女子苍白着脸,尖匀如鹅蛋的秀颊抽搐着,她咬住下唇:小让自己发出声来,
就在火道时候,唐宝牛竟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哎呀,你这麽美,就不要用帽
子来罩着头啦,暴殄天物啊:」说着又打了一个仰天喷嚏。

唐宝牛这句话说的人人一呆,但随即大都心有同感。

那女子想哭,听到这句话,脸上竟浮现了一  「几乎要」破涕为笑的神情。

这种神活极难捕捉,但又极美。

少女最美的时候,往往就是这种如白驹道隙难以捉摸的神情。

大概是因为少女情怀总是诗,而诗一样的情怀,是最难用语言捕捉的,所以诗是
语言中最珍贵的血液,大概即是由此之故罢。

少女本正想哭,听到一句赞美,转成了轻嗔,但又不敢笑出来,这从怨毒转成薄
怒,薄怒转为轻哽,直把唐宝牛着傻了。

他一见到美丽女子,在心理上立即自作多情,在生理上马上打喷嚏。

忽闻雷纯道:「原来迷天七圣」中的二圣,就是「意中无人」朱小腰。

众人都吃了一惊。温柔尤甚。

她到中原来,其中有一个她极想一见的人,就是失小腰。

因为她听说朱小腰有「四很」;很美、很狠、很傲、腰很细。

现在温柔是看见她了。

她是很美。

出手也很狠。

样子也很傲。

可是整个人套在一件大袍子里,着不出她的腰身,也显不出她的身材。

所以道柔很为她屈,便道:「你就是朱小腰啊?干啥穿这样难看的袍子,快换一
件风裳褶裙,我要看着你的腰。」

那头上套着竹箩的人道:「好眼力,雷姑娘,那你又能看出老朽是谁?」

雷纯沈吟,

白愁飞也看不出来,因为迷天七圣来的四圣中,就只有这人还未曾出过手…

「我猜得出来,」忽听张炭举手道,「你就是「不老神仙」|.」

他就像小孩子第一次把风筝放上了天般的欢呼道:「你是.不老峒主颜鹤发,对
不对?一定对:你还是大圣哩:」

那戴竹篱的人全身一震,喃喃地道:「你是怎……样知道的?」

这次连白愁飞都觉得有些佩服起他来了。

颜鹤发徐徐除下了竹箩,白发白须白胡子,但两道眉毛却是又黑又浓,脸上皮肤
光致致的,就像个孩童:他清澈的双眼里还充满了疑问:「我又还没出手……你
是如何得知的?!」

张炭取出两方古印在手上一扬,笑嘻嘻的道:「你袖里有两颗印,一刻「迷天首
圣」,另一刻「不老神仙颜鹤发」,你着不是颜鹤发,谁才是颜鹤发?」

颜鹤发情知怀中古印,一失神间又被张炭愉去,怒不可遏,骂道:「你这个小
偷,你 我杀了你。」

白愁飞上前一步,长吸一口气道:「很好。」右手五指,轻轻的在左手手背上弹
动起来。

王小石一见他的样子,便知道他要发出「惊神指」了。

如果是白愁飞动手,只怕伤亡就免不了,所以他忙道:「你们是非请雷小姐移驾
不可?

「除此之外,」邓苍生指着唐宝牛嗄声道:「我还要杀了他:」

颜鹤发也向张炭怒道:「我也要杀了这小偷。」张炭却更正道:「我是人愉,不
是小偷。我岂止小偷而已」

他们鄱在二人手上  过亏,非杀张炭和唐宝牛不能  恨,连任鬼神也大有此  ,
朱小腰倒不说话了。

王小石道:「好,你们要杀人、要抓人,全先得问过我。这事我揽上了。」

颜鹤发道:「那是你我死。」

「我们无怨无仇,何必一动手就见血,」王小石道:「不如我们找一个好一点的
办法,大家照样比武,可是不闹人命。」

颜鹤发道:「你要害怕,赶早夹着尾巴站到一边去。」

王小石道:「我是怕,怕我刀剑无眼,一不小心,把你们给杀了,那我会良心不
安,抱憾终生的。」 .、

四大圣主一齐勃然大怒,王小石却道:「不如这样罢,你们选一个方式,一齐土
来,我一人拜会四位一高招,万一  悻讨了便宜,只请四位放过一马、罢手算
了,如果栽了,死在四位名满江湖的高人手下,也没有可怨的。」

这四大圣主见王小石居然这样卖狂,想以一敌四,心中都不约而同,浮起两个想
法:一是这年轻人一出剑就斩开二圣主朱小腰的草帽,自有过人之能,只怕在这
叁合楼上,日疋最难  的一人;以一敌一,末必能胜,若以四人合敌,倒可一齐毁
了他,不过自己都是位高名重的人,四人联手对付一  尚名不见经传的人,日後
难免道人话柄,而今随着他自己张狂自召,正可趁此毁掉一名强敌曰

颜鹤发道:「小子,这是你自己我死,恕不得人。」

王小石道:「这只是我活腻了,没打算怒人。」

颜鹤发倒怕他反悔,忙道:「你要担不起,赶快把说话当放屁,咱们也就不道究
了。」

王小石笑道:「就算我说话是放……放那个气,你们也不是那个气,任由我说放
就放,不认帐死不认帐一.」

这一下,四人可全都恼怒了。邓苍生沈渴地道:「小子,你要怎麽  比法?」

王小石心知总算把四人都激得朝自己发作了,总比白愁飞一动手就见死活的好,
面对这四大高手,自己着实地无把握,但事情已揽上了,自是义无反顾,微微一
笑道:「随诸位的便吧。」

邓苍生为人一向老实,只知京城里来了一个少年高手,腰畔的武器,「非刀非
剑,既刀又剑」,十分辣手,知道王小石是以此为绝学,便道:「我们有四个
人,你就一偶人,你要高兴大可挥刀动剑,我们就以内掌奉陪。」

王小石道:「你们四位,一位精於「苍生刺」,十尺内锐风足可持心裂瞠;一住长
於口鬼神劈」,丈内可把人劈杀於掌下。」他向朱小腰及颜鹤发笑道,「至於你
们两位,一擅阴柔绵掌」,阴劲绵长、柔力及远,据说能百步外揉灭烛焰:另一
位是当年「鹰爪王雷峰後最有声望的鹰爪名家,自创「不老峒」的好手,隔空制
穴。易如反孥。我这默微末功夫,同四位讨教,原不值方家一笑,自取其庠,不
过又想拜领四位独门绝技,免矢良机……」

他这几句话说得在场四圣,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心头都一阵  然,一土小
石再接着话锋说道:「以四位精长的武艺:隔空发放,等闲事尔,同样可各荩所
长,各民所学,我们不如就在此地,各离七尺发掌出  ,隔空比试,一来可教我
长些见识。二来在下怕死,拳脚无限,隔得远些,纵然受些折伤,也可减轻图
存,  颜偷生,也可保双  并无宿仇深怨,不必即要分  存亡生死。如果得四位
慨允,在下亦以一双空手,螳臂挡革,献丑领教。」

王小石这番话一说,可以说是非常的谦虚,也可以说是惊人的狂妄,四名圣主脸
上都显了颜色:这小子真是猪油蒙了心,竟敢徒手一敌四,单挑四人所擅绝学?

任鬼神怒笑道:「我  :不如你们一伙儿并肩子上,我一个人来收拾你们好了
。」

王小石摇头道:「不行。」

旺鬼神道:「为什麽?」

王小石道:「因为你应付不来。」

任鬼神怒道:「拔你的剑:」

王小石摇摇头。

任鬼神厉声道:「拔你的刀还是剑,你老子要教训你。」

王小石突然不再摇头。

他眼中绽发出锐气。

比剑还锋利的锐气。

任鬼神怔了一怔,仍强顽地道:「拔刀呀,望着我干:」

王小石一字一句地道:「你错了。」

任鬼神似被他锐气所慑,禁不住问了一句:「为什麽?」

王小石道:「第一,你不是我老子,第二,你不配让我拔刀。」

任鬼神退了半步,怪笑道:「我不配,我还操 」

话说到这里,忽见王小石的手已搭在剑柄上。

任鬼神立印发动。

他准备先出手、看准对方攻势、准备、闪躲、招架、退後……可是这些意念如电
驰星飞,在脑中飞掠而过,眼前已然一亮。

他睑上倒罩看的竹笠顶端已断落。

是被削断的。

王小石已出了手。

而且也得了手。

他拔出了剑柄。

他的剑柄是刀。

他的刀削下了竹笠,又回到了剑柄中。

现在谁都看得出来,如果他那一刀要砍下任鬼神的脑袋,是轻而易举的事"

口 口 口 匚

没有人敢再轻视这个年轻人。

没有人敢再不重视他的话。

正如跟许多事一样,任何人想要出头,就得要做出点成绩十拿出点买力来。 年轻
人也一样。

王小石这一刀,只是一刀,但这一刀包含了多少岁月的苦练,多少名师指导的机
缘,还有他所具有的多少人所难得一见的天分。

人能在同一树荫下纳凉、同一块石头上坐。也是七百年的修业,一将功成万骨
枯,这一刀能成,谁又知道已耗尽多少心血?

王小石的这一刀,立即获得了重视。

颜鹤发乾咳一声,道:「我们能胜得了你又怎样?能杀了你又如何?」

「刚才我已说过,你们能拾得了在下,我不管这事,他也不插手这件事清:」王
小石指一指站在他身旁的白愁飞,「你们若赢不了,咱家算是印证所学,後会有
期。」

颜鹤发切齿地道:「好,假若我们四人都摆平不了你,也只有认败服输了。」

王小石微微一笑道:「颜圣主言重了。」

白愁飞知道王小石所长是刀剑,决非隔空发劲,而这四人各有来头,以一敌四,
只怕讨不了便宜,不禁有些为王小石耽心起来了,悄声道:「你行不行?不然,
此阵由我来接也一样,我的「叁指弹天」,正好合这把式。」

王小石这次跟「迷天七圣」中的四圣朝了相,发现并不是如想像里那样残忍暴
戾,不想妄下杀手,自己这番出场,便是不想白愁飞多造杀戮,忙道:「我这儿
远行,要买丢人现眼,还劳二哥把我抛出城外  狗,省得让大哥看了眼冤。」

白愁飞啐道:「不讨吉利:胡说:」心里仍是有些耽心。

这时迷天四圣已分四边站好,任鬼神自是恨得牙嘶嘶的,自在那儿把一双手掌舞
得霍霍有声,就像两面钢铲在发出破空锐响一般。朱小腰挽手用绳丝束起丁後
发,那姿势特别撩人扛,双手一起,腰袍顿紧,迷人的腰身使显出来了。颜鹤发
却捋起袖子,一张脸渐渐胀得紫红,也不知他血气旺盛,还是默运玄功。邓苍生
见两人嘀咕  没完没休,便不耐烦地道:「怎麽?送死的还不下场子领死?」

王小石飞身入场,就站在四人包围的中间,各隔七尺,四人所守的是乾、坤、坎
、离四面,王小石昂然居中,拱手笑道:「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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