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vicky (上帝在发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温柔一刀(44)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Mar 11 21:17:13 2000), 转信

这麽可怕的场面

    可是她也不敢动。

    她怕一叫,就触怒了关七,关七就会杀了苏梦枕。

    可惜她强忍不叫,却有一人替她尖呻了出来。

    「哎呀:」温柔掩脸尖呼:「不好了」

    口 口 口 口

    女人为什麽总是在生死边缘、重大关头的时候,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来呢?

    白愁飞实在不明白。

    王小石一颗心几乎随温柔的尖呼跳了出来。

    他彷佛着见关七手背上的青筋也突了突。

    苏梦枕额上的青筋也现了现。

    不过,关七的手仍然没有插下去。

    「我说过,」关七笑了,他牙龈里冒着血,白森森的牙齿也沾着红肜肜的血:
「我不领你的情。」


    然後他忽然收手,也 是收剑。

    「我现在就还了你的情;」他说,「我这次不杀你,咱们从现在起,两不相欠。」

    他竟就这样放过了苏梦枕。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想杀死苏梦枕日

    因为杀死苏梦枕,就等於摧毁金风细雨楼,也足可称霸开封府。

    可是关七竟垂手放过了他。

    而且他还为了制住他,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一只手口

    口 口 口 口

    苏梦忱没有说什麽。

    他只用他那只没有握刀的手,摸摸自己的咽喉,两只眼睛,仍像森寒的鬼火
一般,无喜、无悲,只有无明的流露着无热的人。


    关七一面用右手摸着左臂几个穴道,一面向雷纯道:「今天,我只剩下一只
手,接不走你了。你就势必为人所接……」他没有再说下去,突然尖啸一声,道:
「不过,我改天一定来接你,你等我。」话一说完,竟又同苏梦枕发动了攻击。


    他只有一只手,但攻势依然疯狂。

    苏梦枕对他的攻势,似早已料到,腾身躲过。

    白愁飞和王小石立即夹击相护。

    关七陡地掠起。

    白愁飞和王小石都恐他又狙 他人,一左一右,在半空中刀剑指同时夹 。

    关七仍然飞掠,单手剑气,只强不弱,三人空中交 ,关七忽然头下脚上,
攻势怪异,王小石和白愁飞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是好,只好身形一挪,同时落地,
发现已到了街口。


    关七在牛空中三个筋斗、七次翻身,纵起急掠,窜出而伏,本正可趁此射入
街角,身形却陡然一顿,落了下来。


    因为一个人就坐在街角。

    一个坐在很舒适的藤椅,一个很舒服的白衣人。

    白衣人垂着头,谁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白衣人身前七尺,放置着一口棺材。

    一口涂了黑漆的,若得出来已经陈旧了的,比普通寿木略大一点的棺材口

    可是,关七此时的脸色是青到发寒。

    他的神情也有惧 。

    他怕的似乎不是藤椅上的垂首者。

    而是这口棺材口

    口 口 口 口

    这到底是口怎样的棺材,为何能令断臂尚能不动容的关七为之色变

    王小石着着白愁飞。

    白悠飞望向苏梦忱。

    他们 知道那白衣垂头的人,就是六分半堂的狄飞骘,但却不知道这棺材有
什麽可怕处


    他们着见苏梦忱的神情,心中更加暗惊。

    就在刚才,苏梦忱受制於关七,脸上依然泰然自着,可是现在他石那口棺材
的眼色,似乎也忧心忡忡。


    不怛是他,王小石和白愁飞飞还发觉,连同在椅上坐着的狄飞 ,对身前那
副棺木,也特别恭敬。


    这只是副棺椁。

    他们全无理由对没有生命的棺材,感到害怕与尊敬,除非是……

    ─丿 D是 材里有令他们敬畏的东西卜

    可是能令这一干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林人物,居然也为之动容的,那到底是
什麽东西















    四三临兵斗者皆阵裂在前

    关七猛一跺足,往左横出两步半。

    在激战中,他步步进逼、寸步不退,就算是逃也是往前杀出重围,而今,为
了这口棺材,他竟移走了两步半。


    不过只是打横移了三尺,仍然没有退却。

    然後他尖啸一声,破体无形剑气贯全身,避过棺椁,要直掠出街口。

    但街口依然有一个人。

    文质彬彬的狄飞 。

    垂着头的狄飞惊。

    坐着的狄飞惊。

    苍白的狄飞惊。

    然而就在关七正要长身越过他头顶的霎间,文质彬彬的垂着头的、坐着的、
苍白的狄飞惊,突然。疾抬起头来


    电闪在天外。

    关七的眼,正跟他打了一个照面。

    关七掠出的方向,猝然变了。

    他不再直取狄飞惊。

    他全身化作一道剑气,冲入街角的石墙。

    石墙粉碎,轰然而倒,剑气幻成剑光,眼着要冲出街角。

    突然之间,灰肜一闪,本已昏黯的天色更是昏黯,雨,跟着雷声隐隐而至酌

    道灰影一出现,牛空截住关七,以关七的无形而且无敌的剑气,竟然冲不破
那灰衣老者的双手忽快忽慢的招 。


    王小石诧与,凝目一看,只见厚厚重重约雨网中,截住关七去路的,正是六
分半堂的总主:雷损。


    他正想凝神看雷损的出手,忽见白愁飞扶额摇晃, 小石忙一把扶住他,只
 白愁飞兵吸一口气。道:一好利害的九字印诀…我只看了一阵,便觉昏眩……」


    王小石说道:「九字印 ,你说的是密宗九字印?」再凝神着去,只见雷损出
手’莘鸾晁磕铣?张天罗地网,把关七锋英能攫的剑芒,因里其中。


    雷损每发一招,就大喝一声。

    谁都难以想像:像他那 一个枯瘦的老人,竟能发出那麽巨大的吆喝"。

    他每喝一声,整个天地的雨声似都为然一顿
    因在喝声的同时,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王小石只看了一会,只见雷损手指交叉变换,口唇蠕动,时快时疾,忽两大
喝一声,但着了半晌,竟也登晕晕欲睡。


    这是雷损的「快慢九字 法」,施行这密宗九字切法和手印之时,能将强大
的念力、真气与技法,三者合而为一,在瞬息间一动指头,就能发挥倒转乾坤之
力,轨神灭鬼。
    道「九字诀法」的「九字」,系指:「临兵门者皆阵裂在前」九惘字,请出
自於抱朴子,原文:「临兵斗着,皆阵裂前行」,每个字都可化成独特的密宗手
印。


    其中笫一字是「临」:双手指向掌心弯曲,两手指头关节交错,竖起食指,
指尖相接,这是密宗大手印中的「独钴印」。


    第二字是兵」字诀:手指结合法同前,两手大拇指并拢,中指反扣,缦绕食
指,这是密宗的「大金刚轮印」。


    笫三字是「斗」字诀:双手合掌,左右手指指头互抵,以中指妲缦食指,平
伏扣庋,同峙将拇指、无名指、尾指竖立,左右相合,即是「外狮子印」。


    第四字「者」字诀是:先用中指左右交叉的把无名指缠住,并竖起拇指、食
指、尾指左右应合,这叫「内狮子印」。


    第五字诀是「皆」字:将左右手十指互交错一起,指尖突出於外侧,交互组
合,右手指在交叉的置於外侧,这是「外缚印」。


    第六字 是「阵」:十指向掌心弯曲,左右手指交错一起,右手拇指放在左
手拇指上面,这啡「内缚印」。


    第七字诀「裂」:除了左手食指向上竖立伸直外,馀指往掌心弯曲,拇指搁
在外侧,右手食指弯曲成「字形,其馀手指皆向掌心屈,扣住左手食指,此乃「
智拳印」。


    第八字诀是「在」:左右手十指张开成扇形,双手指尖相触,掌心俱向外,
中间围成圆形,便啡「日轮印」。


    第尢字诀是「前」:左手轻握成拳,右手拇指轻扣在左手食指关节上,这是
「隐形印」


    这是慢九字诀,快九字可在紧急时运用,雷损亦可单手而施,先将右手拇指
弯曲,然後把无名指、小指及拇指的指尖撮触,并把中指和食指直伸,全神贯注,
若写「临」字,则由左向右横比,如为「兵」字,则由上而下纵比,「门」字则
再横比,依次序纵横交 ,仿似在为「巨」和「川」字,逆把「三」与「川」交
叠,在空中比划,有一定的规律,摒除妄想邪念, 精会神,尽吐浑浊之气,变
成蓬勃的真元,这是「密宗快慢九字诀」的奥要。


    雷损的左手,本来只剩下了中指与拇指,可是,他现在却套上了三只「手指」。

    木制的「手指」。

    不过,道木制的手指,彷佛要比有血有肉的手指要来得更加灵活。

    连王小石这样的修为与功力,只远看了一阵,也感浑浑噩噩,更何况是身受
重伤、与他贴身交战的关七


    雷损这九记手印,施展开来,居然佛光满脸,谁都没有想到这满手血腥、一
身杀戮的雷损,他的武功竟透着禅机、夹着佛法,以念力把大宇宙、大自然、大
天地间生 制化的力量,与本身与生俱来的力量结合为一。


    他的手势时而莲花时而剑,慢时极快快时慢,以神佛之力与自身之力融合无
间,在印契曲直仲合间作出「临兵斗者皆阵裂在前」的杀力。


    如果关七还有两只手,那麽,也许是可以抵挡。

    但关七已是强弩之末。

    王小石不禁为关七耽心起来。

    就在这时候,他就听到一种声音。

    一种近乎呢喃般的语音。

    「我冶得了人,人就为我们所治;我若治不了人,我就会为人所冶,」这语音
当然是来自关七:「我若能降得了魔,魔就为我所降;我若降不了魔,就得为魔所
长……」


    王小石乍听,心中一动,心头一震。

    他惊震的是关七在此时此境,竟还对那一番迷离恍惚的话,自言自诏个不休;
他动容的是因此想到:关七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喃哺自语,也就是表明了一点:


    关七并没有败

    他甚至全无败象

    ...┃人要是遇险,谁还能分心出神的絮聒不休

    王小石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忽听一声大吼,两条人影,在雨中疾分开来曰

    口 口 口 口

    雷损持着胸,脸孔扭曲着,耸肩曲背的退了七、八步,直退至棺材之前,忽
又似陡然获得了什麽力量般的,挺立了起来。


    关七的「无形剑气」更盛。

    苏梦枕却已疾扑一」过去,叱道:「看刀:」

    雨中刀影丽。

    关七猛然返身,「破体无形剑气」漾起一道银龙般的剑芒,反逼向刀光。

    苏梦枕大叫一声,身子晃了晃,剧烈的咳嗽起来。

    关七断臂的血,已被两水冲淡。

    他右臂上的剑芒,却在雨中更厉。

    他尖笑道:「我要冲出去,就一定能冲出去……」

    白愁飞飞三指一弹,又攻了过去,关七厉笑挥剑,白愁飞指风被剑气切断,
只好且战且退,退至棺椁旁,关七陡然止步,王小石这时又挥刀剑攻上,苏梦枕
和雷损重又包抄土来。
    关七却尖声厉笑道:「上天入地,我无敌……」

    突然间,天边轰的一声,一道厉光在黑漆涌卷的天空,枪尖般刺向关七眼前。

    关七大吼。

    「先天无形剑气」大盛。

    「呖」的一声,天地全亮,着白透明。

    关七全身一颤,反 一剑,天色又回复黯黑。

    凄厉的黑喑。

    「天敌……」关七怖然嘶叫道:「上天无敌……」在电劈入长街之时,他竟
向天还了一剑,但仍被雷电殛中。「天亡我啊……」关七凄声道。


    雷损悄悄地腾身而上,快九字急取关七身上死穴。

    他的手诀一动,忽见刀剑。

    王小石的刀。

    还有他的剑。

    他只有把印契转为慢九字,化解刀势,卸去剑招。

    然而关七已经走了。

    他在雨里已经不见了。

    雨里弭 着一种奇异的雾,就在前面街头转角处。

    「他伤得很重……」在雨里,苏梦枕以手捂住涧血的唇,低沉地道:「他不
敌於天,为窀所殛,只怕要全废了……但我们还是栏他不住:好个关七:」


    白愁飞也禁不住吐出心头上的惊悸:「好一个关七:」

    口 口 口 口

    雷损对王小石怒道:「你为什麽要拦阻我杀他」

    王小石道:「因为不公平:」

    「什麽不公平!?」

    「我们人多,他一个;」王小石坦然道,亍他遭了雷殛,这时候杀他,不算
英雄好汉」


    雷陨怒极反笑:「好:好:你充英雄,认好汉:他日他返转过来,一一格杀
我们,可没几个死英 、无命好汉:」


    他转头跟苏梦枕道:「你的这位好兄弟,可毁了我们辛苦 置要杀关七、一
举消灭迷天七圣的计划:」


    苏梦忱冷冷地道:「我的兄弟所做的事,就是我做的事,一样,完全一样。」

    雷损气得直喷气,只道:「好,好,你们既然要放关七,我也没话可说,反
正,他的手不是我砍的。」


    苏梦忱冷冷沉沉地道:「你也不必耽心,关七神智不清,连受数记重击,而
後又因剑芒太盛,遭致雷劈,纵然不死,他的功力,已绝无可能复原。」


    白愁飞忽道:「要斩草除根,我们何不现在立刻就追了」

    苏梦枕道:「不行。」

    白愁飞道:「为什麽?」

    苏梦枕道:「你没着见这雾雨……」这时,雨势渐小,但前方还有一团雾雨,
似凝结不动。


    白愁飞耸然道:「这……莫非是……烟雨蒙蒙.」他说「烟雨蒙蒙」这四个
字的时候,就像在说到什麽恐怖事物一般的语音。


    「就是「烟雨蒙蒙」苏梦枕沉重地道

    雷损忽道:「这有些不像关七的作为。」

    苏梦枕道:「关七是从来都不准备後路。」

    雷掼道:「 七从来不逃。」

    「所以一定远有人接应他,」在远处的狄飞骜忽然插口道「迷天七圣背後还
有人,一如我们所料,如果这股势力不早日根除,这才是开封府里最大的毒瘤。」


    雷损道:「幸好我们已铲除了他。」

    狄飞驾想了想,审慎地道:「虽然还没有连根拔去,但他们要图恢复,也决
非易事。」


    雷损笑道:「没想到,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首次携手合作,就做成了这一
件大事


    他这句话。颇有自贬而讨好苏梦忱之意。

    可是苏梦枕不答腔,只说:「还有一大堆後事科理。

    他略身过去的时候,只见六名圣主,只剩下了四名:颜鹤发、朱小腰、任鬼
神、邓着生。


    狄飞惊忽扬声道:「迷天七圣埋伏在这儿的朋友,你们没有选择,因为这儿
早已被三百四十五位金风细雨楼的高手和二百三十七名六分半堂的子弟堵死了一
切出路,你们只右投降,或就把命丧在这儿。」


    「投降者,可凭你们的意愿,加入金风细雨楼或六分半堂。」一间石屋里,
木门忽然依呀打开,走出了一人,正是杨无邪,他侃侃地道:「当然,你们要为
迷天七圣效死也无不可,不过,就算你们圣主,也晓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颜鹤发忽自袖里掣出一管铁笛,他撮唇吹了一下,立即惊出一缕尖锐的啸音。

    朱小腰着了着,想了想,也自小袖口里摸出一支竹笛,吹了一声,顿了顿,
又吹了一声。


    任鬼神和邓苍生面面相觑,然後各在腰间取出一根粗笛和长笛,两人各吹了
三声。


    埋伏在街上各处「迷天七圣」的人,全都亮身走了出来,虽然在这全面捱打
的情况下,这些人依然衣不带风,神情勇悍、身手敏捷,一点人数,约有两百多
人。


    颜鹤发乾咳了一声,道:「我是你们的大圣主。关七圣刚才已重伤败亡。」

    苏梦枕忽道:「他是伤了,并没有败,也没有死。」

    「可是,」颜鹤发顿了顿,接着道:「七圣主已经不在了,口迷天七圣口也
自然瓦解,我本来就是田金风细雨楼口的人,後来受命於苏公子,加入田迷天七
圣口当卧底,苏公子与雷总堂主今次议定先灭「迷天七圣」,然後才放手一拚或
言和共处,故此,我们今天便以争夺雷姑娘为藉口,引关七来此,一举歼灭。」


    朱小腰笑了笑。她这个笑意很倦佣,又彷佛有点不屑。可是她的不屑,又仿
似对自己多於对别人,她指了指颜鹤发,道:「我受过他的恩,欠下他的情,他
做的事倩,我支持,所以,我也是金风细雨楼的人。」


    任鬼神与邓苍生又狠狠地对望了一眼。

    任鬼神涩声道:「我原是六分牛堂的人。」

    邓苍生大声道:「我们现在背叛迷天七圣:」

    任鬼神向雷纯道:「小姐,刚才得罪了,我们受命於狄大堂主,不如此,就
不能显出我们确是武功不如人,五、六圣主就不会请动关七出来,关七不上阵,
一切计划便无法进行了」


    邓苍生直截了当的说:「我现在回复身分,是六分半堂的左右使,你们谁想
对六分半堂效忠,赶快加入:」


    王小石和白愁飞两人肩靠肩的站在一起。

    刚才那一战虽然剧烈,适才那一役虽使他们受伤,但依然飞扬、激越、动魄、
惊心。


    而今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甚至带有点荒谬的感觉。

    他们到现在才有些明白:这一系列的行动,只是整个大计划中的一部分,连
同一切窭化也计算在其中,不但他们两人被瞒在鼓里,若来在场大部分的人也身
不由己、作不得主。


    他们两人,只不过是这个周密计划中的两着棋子











    四四傲慢与忍辱

    邓苍生、任鬼神、朱小腰、颜鹤发这一轮话下来,那一干迷天七圣的手下,
自然都旁徨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喀吐」的一声。


    邓、任、朱、颜一齐扭头望夫,只见陈斩槐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凶狠狠的道:
「呸:这算什麽七圣主还活生生的,咱们就谋叛了:起风转舵谁不会:兄弟们有
义胆忠心的,今儿就是掏出来的时候:」


    他这样一说,一众「迷天七圣」的人,脸上都出现惭色,连邓苍生和朱小腰
也垂下了头。颜鹤发怒叱道:「陈舵主,你活腻啦:」


    陈斩槐昂然道:「说句实话,颜大圣主,这年头,产 食饱的,谁有活腻了
抹脖子这回子事:只不过,陈某走暗盘子,却心往光明道,有些事,却宁死不活
:」然後大声向迷天七圣的人道:「有血气的,还是关七圣的血性子弟,请往我
陈某这儿站,咱们一起捱刀口,一块儿给迷天七圣的招牌揩揩光:」


    他这一番号召,真有十数名忠心耿耿的子弟,往他那儿站去。

    任鬼神怒道:「陈斩槐,你真不自量力:」

    陕斩槐冷笑道:「我是不自量力,却不卖主求荣:」

    任鬼神怒不可遏:「你 」

    颜鹤发扬声道:「要弃暗投叫,加入金风细雨楼的人,我们无任欢迎
    请靠我这边站过来。」

    任鬼神本想先对付陈斩槐,见颜鹤发正招兵买马,自己不想落後,遭雷损
    狄飞惊见责,忙道:「六分半堂,广开庭门,唯才是用,不记前嫌。欲展身
手,不负所学
    就跟我这边来。」

    这一来,两百名「迷天七圣」的徒众,近一百过了任鬼神那边,近百名站到
颜鹤发这儿。


    其实,早在此役之前,「迷天七圣」里已分成三个派系,大圣主颜鹤发和二
圣主朱小腰自是一派,三圣主任鬼神和四圣主邓苍生又自成一系、俯百听命,而
垣正对关七尽死忠心的,为数恐怕不到一成。


    关七当年组织「七圣盟」,声势浩大,「六分半堂」瞠乎其後,声势不可与
之相提并论:.直至雷损执掌大权,大事整顿,并与关七之胞妹昭弟联婚,「六
分半堂」势力後来居上,渐渐成了「迷天七圣」的心腹之患,却偏偏在这时候,
关七神智不清,终日自囚,说话语无伦次,行事逆行倒施,而且喜怒无常,疏於
政事,动辄大事杀戮,连原来忠心耿耿的旧部,二圣主「金面兽」闵道、五圣主
「开心神仙」吕破军、六圣主「毒手摩什」张纷燕,全道了他的毒手,这样,才
又引进了现在的朱小腰,以及无人知其身分的五、六圣主。


    「六分牛堂」势力日益强大,「迷天七圣」日渐萎缩、溃不成军,此消彼长
下,「七圣盟」在七八年前已转入地下,变成神秘帮会,「大半堂主上乘胜追 ,
本待一举消灭「迷天七圣」,但苏梦秋主持的「金风细雨楼」,势力又日益强大,
更有 然青出於蓝犹胜於蓝之势。


    这一来,「六分半堂」转移目标,全力对抗「金风细雨楼」。

    「迷天七圣」因而得以苟延,却不图振作,关七仍旧不闻不问, 近五圣六
圣,大小事务,乃由五、大二圣代为料理,因此,「迷天七圣」的部下多沦落为
江湖宵小,恃势凌人,无恶不作,像在汉水上,「七煞」者老大等人奉命捉拿雷
纯,居然色心大起,不惜犯戒,便属一例。


    不过,近日来,「迷天七圣」在京城中的实力,突然大增,有不少神秘高手
加入,而且各路子弟,纷纷往京城调集,「六分牛堂」与「金风细雨楼」表面上
当然已闹得你死我活,实际上也不能并存,但雷损和苏梦枕,都是不世人杰。


    他们并不忽略「迷天七圣」的存在。

    而且,他们更深知七圣主关七的武功。

    「在武功上,我不怕雷损,但怕他那口棺材,」苏梦枕曾对郭东神说道,「
要不是这几年来关七似已疯了,他才是最可怕的敌手。」


    「实际上,狄飞惊的身分和武功更令人请莫如深;」郭东神道,「但关七背後
的势力,更令人寝食难安。」


    所以苏梦枕决意要先除「迷天七圣」。

    只有在扫除「迷天七圣」的势力後,才可以放心放手与「六分牛堂」决一死战

    这跟雷埙的心思不谋而台。

    「我们着要跟金风细雨楼决战之前,一定要铲除关七的实力;」狄飞惊也跟
雷损这样说过,「无论是什麽样的势力,只要老大和老二相争,一定会争取老二,
所以得利的会是老二;老王一旦得利,就会变成老二,我们要是胜了,老二也会
我们输了,已筋疲力倦,而我们当年曾夺去关七在城里的地位,你着他还会放过
咱们 ?」


    「可走关七已经疯了。」雷掼故意这样说,他似乎比较温厚、比较念萏、比
较不想开杀喊,而有些事,有些话,总该由别人来做、别人来说,才较妥当。雷
损深知这一套。狄飞惊也 知这一点。所以一个懂得说,一个则 得不说。


    「疯了不等於死了。」狄飞熊道,「有时候,疯了就像一个人败了一恢;既然
败了可以东山再起,为什麽疯了就不可以神智复原?」


    故此,雷损与苏梦忱都有一个默契。

    他们的默契就是:先灭「迷天七圣」,杀关七

    这一点他们做得非常澈底。

    邓苍生和任鬼神是关七当年的亲信,对於关七的颠三倒四、信重外人,自然
瞧不顺眼,心里不服气,邓苍生是死心眼儿,不易打动,任鬼神则心中早已不忿,
较易收买,而邓苍生又同以任鬼神为马首是瞻;於是,雷损早已派狄飞惊喑底里跟
任鬼神、邓苍生取得联系。



    任鬼神眼见关七已完全信赖五圣六圣,自己师兄弟二人,正是动辄得咎,
朝不保夕,虚此局面,不如一叛了之,自然接受雷损的笼络,至於邓苍生对任
鬼神,则一向言听计从。


    苏梦枕则派杨无邪去分化「迷天七圣」的人,扬无邪却着准了颜鹤发。

    颜鹤发虽贵为「迷天七圣」的大圣主,眼见日渐失势,地位日益动摇,心
怀不忿,自是最为不甘


    颜鹤发想必是个聪明人,他要不是个聪明人,断无理由二圣主闵进、五圣主
吕破军、六圣主张纷燕全部被残害了,他依然能圪立不倒。


    一个聪 人,自然知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聪明人比较怕死。

    因为聪明人比较知道怎麽活着比较享受。

    一个比较注重享受的人,就有贪念、必有所图

    扬无邪认定这一点,技巧地进行收买颜鹤发。

    而且,他更着出颜鹤发与新进的二圣主朱小腰是一夥的,只要收服得了颜鹤
发,也就等於拉拢到朱小腰,无形中省了不少力气、时间。


    扬无邪果然看得极准。

    颜鹤发与朱小腰,都成了金风细雨楼的优秀七圣盟中的内应。

    所以才会有「三合楼事件」。

    他们以一个雷纯,引起了较小型的格斗,引出了关七,才引发全面的恶战,
要一举歼灭关七


    不过关七依然逃出重围。

     然他已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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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到心破碎,也不去怪水,只因为灌水太美
就算被封一次,封两次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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