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uagua (傻人有傻福),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七纵队 尾声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Mon Apr  4 19:38:44 2005), 转信

　　回到东京，程道临无暇关心两国政府如何解释为什么事先说的大胜会变得遥不可
期，又为什么要中断战况直播，而是直接去了瑞士。因为程道临收到了一封贝熙生前
发出的电子邮件，那是个预订发送的邮件，时间是十天。如果贝熙还活着，自然会在
到期前取消发送，而现在，邮件则到了程道临信箱中。邮件的内容很简单，那是瑞士
一家银行的储物箱号码，而其密码，正是贝熙生前让程道临反复记忆的那个。

　　凭着这个密码，程道临取到了贝熙的遗物。那是本小册子，介绍了贝熙的反跟踪
心得，同时用暗语说了另一家银行的储物箱号码，而密码则由顾恺记着。

　　和顾恺联络过后，程道临取到了贝熙真正的遗物。其中有被他收买的人员名单等
工作上的重要文件，还有贝熙为数不少的私人存款，再就是本小册子《贝子兵法》第
十六版，最后是封给程道临的信。

　　“……永远也不要忘记，我们第七纵队是精锐中的精锐，我们永远只会是少数人
，因此，针对大量普通军人的军规对我们不起作用，忘记那些吧，也忘记那些传统文
化传统道德观念，别忘了，我们第七纵队第一条队规就是抛开廉耻观念……”

　　“我们不需要鼓舞士气，因为我们永远谈不上有什么士气，可同时，我们的士气
却又该是最高的，我们不需要嗷嗷叫着冲向敌人，我们应该冷静地躲在暗处，等敌人
过来后给他致命一击，然后继续隐藏……”

　　“第七纵队永远不会给对手公平战斗的机会，除非自己实力远比对方为弱，才能
用言语挤对等手段让对方放弃优势来进行‘公平’决斗，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该在
适当时候多人围殴一个，尽可能以最小的损失取得胜利，或者在拼刺刀时假装退出子
弹，却临时给对方一枪。当然，如果真到了这地步，要用这种手段来活命，那我们就
已经失败到了极点，我们的武器应该是我们的大脑，我们的唇舌，我们的文字，而不
是我们的枪炮和拳头，那只是辅助手段。就算上了战场，我们第七纵队也该尽可能争
取加入对方阵营，哪怕被怀疑被监视，哪怕被关到战俘营，那也比留在本方阵地上能
取得更大的成果……”

　　“对我们来说，岳飞不是榜样，因为他活着能对国家起更大的作用，所以，我们
不做岳飞，如果上级命令被证明是错误的，那可以不遵守，当然，这不包括未能知道
计划详情或未能理解上级命令的时候。对我们来说，狼牙山五壮士也不是榜样，尽管
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我们与他们不同，如果是我们，应该在还有力气跳崖时保存
体力，进行最后的战斗，哪怕不能伤害任何一个敌人，哪怕只能浪费敌人几颗子弹也
好，而同时，力尽被俘后也是我们的又一次战斗机会……”

　　“我们不是文天祥，我们不会留下什么丹心照汗青，我们留下的，只会是永远的
耻辱、永远的骂名。但那又如何？请不要抱怨什么，我们并没有吃亏，我们第七纵队
，永远只重视实际，而不是声名，更不是死后的名声，那对我们毫无意义，我们只关
心活着的时候是否能活好，而无疑，在第七纵队工作，尽管没有任何薪水，享受却是
所有部队中最好的，这难道还不够吗？当然，作为军人，我知道你们改不了荣誉观，
可荣誉是什么？仅仅是几个统一制式的勋章吗？我们的荣誉，在我们自己的心中，我
们知道，我们是最好的，这就够了……”

　　“真不希望你看到这封信啊，因为这意味着我的死亡，当然，或许是变成白痴、
植物人、或是别的什么。相比起来，似乎还是直接死掉的好些，呵呵。如果你来得够
快的话，我的尸体或许还没被火化，那就别送火葬场了，拿去给别人看看，我这个卖
国贼是什么下场，不妨再折腾折腾，把尸体变得更难看些，起个警世作用，也算是我
这汉奸为国家作的最后贡献吧。如果已经烧掉了，那也不要紧，随便找具尸体来，化
装成我的样子就行了，这个，我可早就教过你们了。不过，如果我被火葬的消息已经
传了出去，那就只好麻烦你挖我的坟了，反正告诉别人，汉奸没有好下场。对了，田
顺吉文笔不错，叫他替我写些《我的忏悔》之类东西，重点突出当汉奸的无奈与痛苦
，当然，要伪装成我的笔迹，这个你们也练得蛮熟了……”

　　在密室中读着这封遗书，渐渐的，程道临的眼眶又湿润了，模糊中，仿佛又看见
了贝熙那懒洋洋的笑容……

　　“支那？别在我面前提它，那是我毕生的耻辱……”

　　“再和你们说一遍，你们不是特务，你们是汉奸……”

　　“猜猜我刚才说的是真是假。错了没饭吃哦……”

　　“呵呵，对我而言，个人利益是永远高于国家利益的，我不是不肯为国家出力，
不过，那需要国家能给我带来更大的好处……”

　　……

　　“队长，你的话是真是假，我恐怕是永远也猜不透了。”程道临迷离着双眼，喃
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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