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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si (独孤求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独孤求败(10)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Oct 10 12:52:43 1999), 转信

剑魔独孤求败

  
  第十九章 白雕相随江湖路

  
    独孤一字一句清楚之极地问道:“你不会对我又温柔又体贴,又要同我合床
睡觉
又给我
  
  抓甲鱼吃,待我真正觉得离不开你的时候就又去喜欢别的男人,同人家又抱又吻
的罢
?”

  
      这面雪儿还未回答,那面公冶红已是痛楚之极地哀鸣了一声。

  
      独孤并没有抬头看公冶红,他知道此刻她定然在盯视着自己。

  
      雪儿道:“我要你,我就会待你好好的,无论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
会待
你好,
  
  只是我不会抓甲鱼给你吃,让雕儿给你抓野兔山鸡吃罢,又温柔又体贴我倒是会
的。


  
      独孤道:“那好,让你爸爸他们走罢,我不愿见他们。”

  
      欧阳霄道:“雪儿,你不改变主意了么?”

  
      雪儿道:“不会了。”欧阳霄一直沉着脸看着两人对答,此时听了雪儿的这
句话
,盯着
  
  她看了半晌,叹息一声,便向公冶红身边走了过去。

  
      公冶红闭了眼睛站在那里。

  
      欧阳霄道:“红儿,我们走罢,有了你,失去了女儿我也值得。”说完了伸
手拍
开了她
  
  被点的穴道。公冶红穴道一解,竟是一侧身就倒了下去。

  
      原来她已然晕去,只是穴道被封,因此僵在了那里并没有摔倒。

  
      欧阳霄伸手横抱了公冶红快步离去,片刻间消失在山后去了。

  
      笑魔伤好后一跃而起,睁目四顾,不见了欧阳霄,急迫地问道:“老毒物的
儿子
呢?”

  
      雪儿道:“爸爸到栖鹰潭去了。”

  
      笑魔听了,竟是二话没说,撒腿便追了下去。但片刻间又转了回来,扑通一
声跪
在了独
  
  孤的面前。

  
      独孤也立时跪在地上,他不明白何以师父会突然之间给自己跪倒。

  
      雪儿也懂事地跪在了独孤身侧。

  
      笑魔道:“我跪你,你是还不上的,徒儿,你跪下也没有用,还是乖乖地听
我说
罢。”

  
      独孤叹息了一声道:“师父,反正我也没有几日好话了,就索性为你做一件
事罢
,你
  
  说,是甚么事?”

  
      笑魔道:“是两件。”

  
      独孤道:“好罢,两件,只是我不一定能办得了。”

  
      笑魔道:“你定然办得了。”

  
      独孤道:“那好,甚么事?”

  
      笑魔道:“第一件,打败剑魔。第二件,打败剑魔。”

  
      独孤大是奇怪,道:“这不是一件么?”笑魔道:“是两件,到时候你就知
道了
。第二
  
  件比第一件要难得多了,不过你现下功力已经很好,百日之后定然会达到炉火纯
青,
追无可
  
  追的境界。”

  
      独孤道:“我以前就是在自觉不自觉地练着师父所授的功法,因此现在才会
有一
些功
  
  力,不知道百日之后会不会再长功力,能不能活到百日之后我也不知道,不过我
尽力
去办这
  
  件事就是了。”笑魔道:“是两件。”

  
      独孤道:“好,是两件,我记住了。”笑魔道:“对了,马虎不得的,剑魔
在熔
岩岛
  
  上。”说完后快捷之极地起身突去,片刻间便消失了踪影。

  
      独孤看着师父消失了踪影,方才觉得这二十余日来对这个老人竟是生出了感
情来
,他叹
  
  息一声,良久不语。

  
      雪儿道:“熔岩岛在甚么地方?”独孤道:“我也不知道。”

  
      雪儿道:“那我们到甚么地方去找这个熔岩岛?”

  
      独孤道:“我们不去熔岩岛。”

  
      雪儿惊问:“为甚么,你不是答应了你师父去熔岩岛的么?”

  
      独孤道:“我是答应了,不过我们先去了栖鹰潭再去熔岩岛。”

  
      雪儿偎在独孤身上、不再言语了,良久,方始抬起头来问道:“你是因为怕
我跟
着会碍
  
  了你的事么?”

  
      独孤想了想,道:“不是怕碍事?你待我这么好,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
个熔
岩岛
  
  上。”

  
      雪儿道:“你可以带我去,自然也可以带我回来,我要你,我不要自己留在
那个
熔岩岛
  
  上。”

  
      独孤只好道:“告诉你说、我只不到两个月的寿命,因此我得先把你交给你
爸爸
,然后
  
  再去溶岩岛,去了之后我就不再回来了.胜也好,败也好,活也好,死也好,我
决定
就留在
  
  那熔岩岛上了,若是我带了你去,我死了之后,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在那熔岩岛
上么
?”

  
      雪儿顿时泪水盈眶,说道:“我要跟着你,据说过你要我的,自然不该把我
丢下
不管,
  
  我也说道我要你的、死也好,活也好,我都同你在一起……只是,只是你还这么
年轻
,武功
  
  又这么好,为甚么!为基么却只有两个月的寿命了呢!”

  
      独孤道:“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你知道去栖鹰潭的路么?”

  
      雪儿道:“知道的,不过我仍不去那里好么?”

  
      独孤道:“好的,现在我带你去到一个地方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安好听去
熔岩
岛的
  
  路。”雪儿一下子吊在了独孤的脖子上。

  
      是夜,火龙潭边忽然传来一声悠长而响亮的啸声;啸声刚落,一声马鸣声从
远处
传了过
  
  来。

  
      一个人影从石后走出来,仔细听了听,确信洞中之人并没有惊醒之后飞身跃
上马
背,向
  
  东急驰而去。

  
      他就是独孤,经过近一月的疗伤学艺,终于又重现江湖了。

  
      这日,在河南与湖北交界之处的荆关县城内,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正在一家
酒馆
门前乞
  
  食。几个小儿跟在他的身后抛石子,唱歌谣,他浑若不闻,脏习兮的脸上看得出
他曾
是一个
  
  俊秀的人。但眼下却是谁见了都要紧皱眉头。

  
      酒馆中的小二从客人剩下来的饭菜之中捡了几样好的拿到门口来,仔细地看
了看
那个乞
  
  讨的青年,忽然皱了皱眉头。把盘子放在地上转身入内去了。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老人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扭身走了,刚刚定得个三五
步,
又扭回
  
  身来,对那个青年乞丐道:“年轻人,现在甚么营生都做得,就是偏偏讨饭这营
生做

  
  得.年纪轻轻.学些甚么手艺都来得及,干嘛非得干这讨饭的营生遭人白眼呢。


  
      那青年乞丐懒洋洋地坐在地上,身子一侧又倒了下去,把嘴唇凑在那个盘子
上吃
着,不
  
  知是因为懒得动手还是因为嫌弃手脏。吃了两口,那青年回身说道:“这讨饭的
营生
虽说是
  
  遭人白眼,总比那些杀人放火的营生好一些,再说,这营生做好也当真不易呢。
”说
完又把
  
  嘴凑到盆子上去吃起来。

  
      老者道:“就是就是,你道那店小二为何给你拾了这许多好的吃却给你放到
了地
上,他
  
  是先前没有看清,以为你是丐帮的人物,待到看清你身后一只袋子也没有,自然
就知
道你不
  
  是丐帮的人物了,所以才翻白眼给你,唉,这世道,这世道!”

  
      那青年乞丐转过头来盯着老者看了一眼,问道:“老人家,你定然是见多识
广,
你可知
  
  道那熔岩岛在甚么地方么?”

  
      老人道:“在东海边上的月岩庄乘船向北行五十里就到了,那是个很大的荒
岛,
岛上有
  
  很多古怪,你问这个干甚么?不过你算是问得对了,这世上只怕是没有几个人知
道那
个岛,
  
  我也是因为跟爷爷出海迷了路才漂到那个岛上的,唉,十多年喽。”

  
      那青年乞丐听了老人如此说竟是猛然从地上跃了起来,在那人老人的脚前扑
通一
声便跪
  
  了下去:咚咚地磕了八个响头。

  
      那老者料不到他的一番话竟会使这个青年如此感激涕零,他怔了一怔,急忙
去伸
手相
  
  扶,但尚自没有将那青年扶起来。一件更加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青年从背上的包袱中竟是掏出了一锭重约五两的金子双手捧着送给那个老
人。


  
      老人一惊,险些没有仰面一跤摔倒,虽是强自撑持着站住了身子.但浑身颤
抖,
根本无
  
  法去接那锭金子,兼且嘴唇哆嗦,连话也说不出来。

  
      那老者这一怔之际,旁边的一个过路乞丐已经顺手将那锭金子夺了过去,顺
便一
脚将那
  
  青年踢得仰躺在地上。

  
      老者立时气得脸色通红,指着那个乞丐道:“你,你怎么抢我的金子?”

  
      那个乞丐尚自没有说话,旁走过来一位背后背着八只布袋的中年乞丐,他额
头正
中印堂
  
  穴上刚好长了一颗黑痔,那上面不多不少亦是长了长长的三根黑毛。

  
      中年乞丐接过了那个青年乞丐速过来的金子看了看,冷声说道:“这金子定
然是
偷盗所
  
  得无疑;谅这个臭花子也不会有这种十足的纯金;他如果有就不会要饭了。”

  
      那青年乞丐道:“他还有一个包袱。”

  
      中年乞丐道:“一发拿过来”

  
      那个青年乞丐听了立即跑上前去,伸手就去提那青年的包袱,可是他竟是一
下子
没能提
  
  起来不说,一饺摔了一下,额头撞在地上的石子上,立时流出血来。

  
      那乞丐用手捂着额头的破处,怔了一怔,忽然伸手一指道:“他打我!”

  
      青年一直默声不语;这时候,张目看了看那额头破了的乞丐,又扫了一眼额
头带
痣的乞
  
  丐,什么话都没有说,竞是伸手到包袱之中又检出了一块足有斤重的大金,对那
先前
的老者
  
  道:“老人家,多蒙指教,请收下。”这边一闹的时候,已是立时围上来许多人
,大
家都惊
  
  奇地看着这个身穿破烂衣衫却又挥金如土的人。

  
      没料到那中年乞丐竟是在众目奎奎之下又是一把将金子夺了过去,同时又对
青年
喝道:
  
  “还有多少,统统拿出来!”

  
      青年道:“你把金子还我,这老人有恩于我,我须得先谢过了这个老人,然
后我
把剩下
  
  的金子都给你。”

  
      那中年乞丐一声冷笑竟是一脚又把那青年踢翻了,然后亦是伸手去提那个青
年的
包袱,
  
  但是他亦是没有把那包袱提起来,只提到一半的时候,哪包袱就脱手掉到了地上


  
      中年乞丐一见丢了面子,抬脚便向那包袱上踢去,但那包袱并没有被踢飞,
只是
向前滚
  
  动了一下,他却立时痛得额头见汗;双手扯在都只踢伤的脚上。他手中的金子也
掉在
了地
  
  上。

  
      青年拾起金子,又是双手捧着送给那个老人,老人急忙伸手接了。青中提起
包袱
,转身
  
  便向人丛处挤去,但是他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了回来。

  
      只见一个高大的壮汉站在他身后,冷声说道:“看来你是真人不露相,留下
万儿

  
  走!”青年道:“我没名字,没万儿。”

  
      壮汉一巴掌向那青年的脸上打过去,那青年吓的急忙哈腰一躲;同时却把背
弓了
起来,
  
  口中叫一声:我的妈呀,打人啦!”那壮汉的巴掌立时就打在包袱上,惨叫一声
,手
臂垂了
  
  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周围看着的人非但不为这三个打人的人气愤,反倒都是一同把目光投注在青
年的
脸上目
  
  光尽是责备。

  
      青年叹息一声,拉起那个老人转身欲行,猛听得一声炸雷也似的吼声道:“
站住
了,甚
  
  么事!”

  
      青年回头时,见是一个矮胖子从人丛外挤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美艳的女子


  
      场中受了伤的三个人立时都垂于恭立一旁,再也不敢言声。

  
      矮胖子看了那青年一眼,问道:“你是怎么把他们三人打伤的?不留下几手
就想

  
  么?”

  
      青年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是金国人?”

  
      矮胖子眼睛一瞪,道:“不错,我看你是活腻了!”

  
      那美艳的女子却道:“师兄,这等下三滥的花子也要你来动手么?”

  
      矮胖子立即冲那美艳女子一笑道:“不错,是不该我动手。黄五,把这小子
抓回
去,看
  
  看他到底是甚么来头。”

  
      那个中年乞丐立即一拐一拐的上前,指着青年道:“你说,你是甚么来头?


  
      青年道:“和你一样,要饭的,又和你不一样,自己要饭自己吃,从来不拍
外人
的马
  
  屁。”

  
      那些围观的人竟是有些愤然地盯着那个青年,纷纷议论着:“吆喝,他还狂
着呢
!”
  
  “他这是找死!”“不知他是从那个赃地方来到咱这儿捅漏子来了!”“他死也
好,
活也
  
  好,捅了漏子都是我们大家堵。”

  
      黄五一听,不待矮胖子发话,已是一掌当胸击过去,但听得扑的一声打了一
个结
结实
  
  实,同时他掌变指,飞快地点了那青年身上的数处穴道。

  
      那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上下,立时变得僵硬之极。

  
      人群中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黄五回身对那矮胖子道:“婴爷,我点了他的穴道!”

  
      矮胖子道:“你身为丐帮一名八袋弟子,竟是这般的没用,一个普通的臭花
子你
一掌都
  
  打不死,将来我大金国还有甚么理由重用你们?”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轰声,接着有人说道:“婴爷爷,露一手!”于是众人纷
纷嚷
着,非
  
  要让那矮胖子露一手。

  
      那矮胖子向前跨了一步,微笑着当众把食指竖了起来,当众转了一圈,然后
深深
地吸了
  
  一口气,两眼紧紧地盯在那只竖起来的手指上,良久,那根手指竟是冒出了阵阵
白气
,接着
  
  渐渐地变得血红鲜艳起来,他叫道:“拿碗凉水来。”

  
      有人立即在酒店内取了一碗凉水出来。

  
      矮胖子接过了那碗凉水,将手指向那凉水中插了进去,那凉水竟是哧的一声
冒出
大团大
  
  团的热气来。

  
      人群中静默半晌,接着是一片响亮的彩声。

  
      那矮胖子并不算完,又把手指拿了出来,竖在那里盯视半晌,待手指又变得
鲜红
之后,
  
  他一手把碗高高地端了起来,然后用那手指在碗底上用力一捅,又去捅,那只碗
立即
有两条
  
  水柱从碗底流了下来,片刻之间就流尽了。

  
      众人发出一片震天般的喝彩之声。

  
      矮胖子把碗顺手一抛,伸着手指指在那青年的额头上,说道:“你若是不说
出你
是甚么
  
  来头,我这一指点下去,你可知道会是一个甚么结果?”

  
      众人喝道:“点下去”“点下去!”

  
      矮胖子微微一笑,回头对黄五道:“你看准了,我的一指之力及得上你的多
少掌
力!”
  
  说完了就欲对着那青年的额头戳下去。

  
      突然那美艳的女人道:师兄,你这么一下子戳死了他,可就大煞风景了,虽
说是
百姓们
  
  对我们甚是拥戴,倘若我极不以仁义待人?也是有违师训的,可不要忘了。”

  
      矮胖子道:我一个大金国的高级信使,杀一个蛮花子,又算得上甚么不以仁
义待
人了?
  
  再说百姓们都要我杀他,我若是不杀也有负众望!”众人道:“点死他!点死他
!”


  
      青年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突然道:“你们都是汉人,我也是汉人,你们
当真
就那么
  
  希望他一个金国狗杀了我么?”矮胖子道:“你说什么?”人丛中有人道:“我
们虽
是汉
  
  人,可没有你那么下贱,你同我们相比,不害燥么?”人们立时大笑起来,有人
道:
“真是
  
  做梦!”“他以为他也是汉人?”“汉人都象他那样子,可叫人家金国笑掉了牙
齿!


  
      那个受了青年金子的老人转身欲行,却被人群挤住了,矮胖子走到青年跟前
,道
:“你
  
  若是不说出来历,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免你一死。”

  
      青年道:“你是想娶你的小师妹,因此想用我的脑袋来炫耀本事,我无论说
甚么
,你都
  
  会点死我,你也不用卖关子了,这就象你的小师妹无论你怎么样最终也还是不会
嫁给
你一
  
  样,因为你是一个矮胖子,这一点改变不了,你杀再多的汉人也改不了,所以说
你师
妹就是
  
  嫁给我也不会嫁给你。”

  
      青年的这句话说完了,众人一时之问全都征住了。

  
      美艳的女子首先明白过来,脸涨得通红,说道:“你说甚么?我嫁给你?”
人群
立时又
  
  轰笑起来,有人竟然向那青年扔石头,吐唾沫。

  
      青年道:“我是说你嫁给我,我也不会要你。”

  
      矮胖子再也忍不住,已是伸指向那青年的额头上点了过去,但听得喀的一声
,青
年仍是
  
  睁着双目坐在那里,矮胖子却捂着手指嚎了出来。

  
      这下所有的人全都傻了。

  
      那个受了青年金子般老人这时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地念颂着阿妳陀佛,趋乱
钻出
人丛走
  
  了。

  
      这时空中忽然传来阵阵儿啼之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空中飞临了四只巨大
的虎
头白雕
  
  在空中盘旋着。那些围观的人众有的已悄悄地溜走了,但大部分人不相信这个青
中真
就是佛
  
  爷下凡,仍自留在那里围观,等着看热闹。

  
      青年见了白雕,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但是那个美艳的女人张口
喝住
了他
  
  道:“我知道你们汉人有一种功夫叫金钟罩,称道这门功夫当真就没有人能破得
么?


  
      青年道:“你长得那么丑,只能嫁给你师兄,谁还愿意在这里陪你。”说完
了又
是转身
  
  欲行。但是那美艳的女子已经跃了过来,挥起宝剑但向他劈了过去,口中说道:
“你
知道莫
  
  邪宝剑无坚不催么?你污辱我,须得付出代价!”

  
      对那女子劈来的一剑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不闪不避地站在那里,但是众
人却
眼睁睁
  
  地看着那女子的宝剑擦着那青年的身侧劈了过去,沾也没有沾上他一分一毫。

  
      女子连劈三剑,剑剑都落了空。

  
      众人明明看到那青年并没有躲避,可是不知何故.那女子的剑在将劈到那青
年身
上的时
  
  候,众人都感到眼神一跳.那女子的剑立时落了空。

  
      女子一见,宝剑舞得愈急,直如狂风暴雨一般地向那青年身上倾泻过去,剑
刃劈
空之声
  
  愈来愈见凌厉。

  
      突然那青年问道:“你用的当真是莫邪宝剑么?”

  
      那女子一谔,停下手来问道:“是啊,你为甚么问这个!”

  
      那青年道:“不为甚么,只怕你用的假贷。”

  
      那女子一听,愈加气愤,宝剑更是猛烈地向那青年身上劈过去。

  
      猛然之间,那青年好似转身要逃。那女子心下一喜,宝剑立时挟着风声向那
青年
连肩带
  
  背地劈了过去。

  
      那青年好似并没有发觉宝剑已然从背后劈过去,竟是抬起头来仰天看着那四
只慢
慢降落
  
  下来的巨雕.眼光落在那只降得最快的身体巨大的巨雕身上。

  
      那女子暗喜,手上运上了十层的力道,将宝剑斩了下去。

  
      那剑眼看着已然到了避无可避的程度,众人都是一声惊呼,胆小的人已是闭
上了
眼睛。

  
      可是,就在那女子的宝剑沾上那青年身子的一瞬之间,那青年将身子轻轻一
侧,
那女子
  
  的莫邪剑一下子斩在了青年背着的包袱上.但所得当的一声响,那女子立时怔在
那里
不动
  
  了。

  
      众人张目看时,见那女子的宝剑只剩下半截拿在手里,剩下的那半截已然飞
得不
知去
  
  向。

  
      那女子楞怔之际,那青年已是闪身躲入了人丛之中。

  
      这时,天空中的四只巨雕竟是都落了下来,众人看得呆住了。

  
      那金国的矮胖子及美艳女子似也忘记了那青年,同时把目光投注那四只怪异
之极
的白雕
  
  身上。

  
      那几名丐帮的弟子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

  
      那四只白雕一落地下来,众人跟前顿时一亮。

  
      只见那只最大的雕背上走下了一个艳美之极的女子,身穿紫衣,黄金腰带,
挟弓
挂箭,
  
  腰悬宝刀,美目流盼,在人众之中扫视着,目所到之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避开
了目
光不敢
  
  与视。

  
      这女子太也高贵,又是这般怪异地从雕背上走下来,众人别说是亲见,便是
听也
都没有
  
  听说过。

  
      矮胖子和美女子也是惊异地看着。

  
      紫衣女子在人众中找了半天,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转头对那只巨大的白雕
道:
“龙
  
  儿,不是你看错了罢,怎么这些人里边没有他呢!众人这时才知道她是从天上下
来找
人的。
  
  都是惊奇万分地睁大了眼睛,心想这样的女子所找的人不知会是高贵到甚么程度
那只
叫做龙
  
  儿的白雕听了那紫衣女子的话竟是如婴儿一般的碲叫几声,使劲地摇头头,眼睛
死死
地盯着
  
  人众。

  
      紫衣女子向人众中看去,仍是一无所获。忽然,她的目光落在那个中年乞丐
身上
,她走
  
  过去,声音清脆地问道:“大叔叔,你看到我的大哥哥没有!”那个中年乞丐正
是额
头长着
  
  黑痣的黄五;他听见那紫衣女子问他,立时大有受宠若惊之感,温声道:“谁是
你的
大哥
  
  哥,他长得甚么样子?穿着甚么衣服?”

  
      紫衣女子道:“我大哥哥叫独孤,他长得很漂亮;穿你一样的衣服。”这几
句话
说完
  
  了;只把众人惊得张开了嘴巴合不上,内中的武林中人更是心中暗惊万料不到名
动江
湖的独
  
  孤会来到此间。那黄五听了独孤的名字亦是脸上勃然变色冷声道:“你说的就是
那个
与洪七
  
  结交的半死不活的独狐么?”

  
      这来的紫衣女子正是雪儿,她听了黄五的话,小嘴立时嘟了起来,转过来道
:“
你说话
  
  这么难听,我不跟你说了。”

  
      转头间忽然见到那金国的美艳女子,走到她跟前问道:“大姐姐,你见到我
大哥
哥么!

  
      那美艳的女子尚没有说话,矮胖子已是将话头拉了过去!“你说的就是与我
大金
国做对
  
  的独孤,我们正要找他!”

  
      雪儿一听,眼中顿时一阵迷惑,美艳的女子已是接过了话头道:“师兄,这
女子
定然与
  
  那大对头极有渊源,我们抓住她不愁找不到独孤。”

  
      矮胖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忍着手指上的剧痛,跨上两步,厉声说道:“贱
人,
跟我们
  
  走罢,否则有得苦头你吃了。”

  
      雪儿迷惑地问道:“你是叫我么?我叫雪儿,不叫贱人,我为甚么要跟你走
?”


  
      这句话说来,众人才知道这美艳绝伦的女子虽是容貌高贵,衣着华丽,却是
一派
天真。
  
  猜想她的父母定然是家财万贯的豪门,顿时有的恭敬,有的同情,有几个身手不
凡的
已是准
  
  备出来打抱不平,但看到对手是金国的使者和丐帮的人物,也就暗中咬了咬牙又
缩了
回去
  
  了。

  
      矮胖子道:“好,雪儿……”他刚刚只叫得一声好雪儿,下面的话还没有说
出来
,但听
  
  得喀的一声响,一枚石子飞入他的口内,竟是把他的牙齿打了一颗下来。

  
      矮胖子一口将牙齿吐在手里,破口大骂,但是没有一人出来应场。

  
      美艳的女子好似有些看出势头不对,正欲拉着矮胖子离去,却听得人群中儿
啼之
声阵阵
  
  传来,急忙抬头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那四只白雕将那个用包袱震断她宝剑的青年啄住了,不住地向人群外面
拉扯
着。

  
      雪儿一见那青年立时惊喜交集,飞身扑过去便把他抱住了。

  
      这青年便是独孤了。

  
      独孤见再也躲不住了,便伸臂将雪儿揽住了。

  
      那些先前自认比这个青年高贵的人们此时使劲地揉着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
了。


  
      雪儿使劲抱着独孤亲着,口中说道:“大哥哥,我找得你好苦,你不会再抛
下我
一个人
  
  走了罢?”众人感到是在听天书一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么一个臭花子会把这
么一
个美若
  
  天仙的女子抛下不管。

  
      独孤道:“实在是你不该找来,这里距栖鹰潭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你去找
你爸
爸去
  
  罢。”

  
      雪儿一听,脸色立时沉了下来,现出伤痛欲绝的神色,顿然把腰上宝刀锵池
一声
抽了出
  
  来。

  
      那四头雕儿本来都为小主人找到了意中人而兴奋地叫着,这时竟也都是静下
来看
着小主
  
  人。

  
      雪儿把宝刀在手臂上一拉,白晰的手臂立时被割了一条口子。众人见了,一
同惊
呼出
  
  声。

  
      雪儿宝刀一转.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声音清脆地道:“你说你要我,再也
不抛

  
  我。”

  
      她手臂上的鲜血快速地流着,地上瞬时间便流了一片。

  
      四只雕儿一片啼鸣之声。

  
      独孤若是出手制止她、她只要手腕一动,定然已性命不在、若不制止她,她
就那
么让手
  
  臂上的血水向下流着,也定然是一样的结果,一时间脸色通红没了主意。

  
      众人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便是那金国的矮胖子和美女子也看得膛目结舌。

  
      丐帮弟子更是张口垂涎地傻在那里。

  
      独孤无奈,只得道:“雪儿,我要你。”

  
      雪儿一下子扑到了独孤身上,独孤急忙点了她手臂上曲池、少海和尺泽穴,
为她
止血。
  
  旁边早有人递上了金创药,独孤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给雪儿敷上了。

  
      雪儿却掏出手帕来给独孤揩着脸上的污垢,口中说道,“这几日来,只怕是
你一
次脸也
  
  没洗过的。”

  
      独孤抱住了雪儿,指着那金国的矮胖子道:“你以后别让这种狗子叫你雪儿
,若
是他叫
  
  了,你就打掉他的牙齿。”

  
      众人这时方始明白适才那枚无名石子的来历。

  
      矮胖子一楞,正欲破口大驾,但想到动起手来自己定然不是对手,于是强自
忍住
了,拉
  
  起那美艳的女子转身便走。

  
      但才走得两步,只听石子破空之声传来,两人竟是双双跪在了地上。

  
      独孤道:“我适才听说你们正欲找我,为何眼下见了我却要走了呢?”

  
      那几名丐帮弟子本来转身欲行,此时见了那金国的一男一女的狼狈之态,脚
下如
生了钉
  
  子一般,再也挪不开半步。

  
      独孤问那黄五道:“洪七怎么了?”

  
      独孤道:“你不说么?”

  
      黄五听了,脸色立时惨白,颤声道:“帮主贪吃,被执法长老麻翻了困在三
宫洞
。”

  
      独孤道:“三宫洞在甚么地万?”

  
      黄五道:“从此向西、不到百里。”

  
      独孤道:“你能带我去么?”

  
      黄五道:“这……这……能,能。”

  
      独孤转身道:“雪儿,这两个狗男女送给你,你要不要?”

  
      雪儿道:“我看他们脏得很,我不要,我只要你一个人。”

  
      独孤道:“他们又脏又没人要,你说怎么办好?”

  
      雪儿道:“放他们走了罢,怪可拎的。”

  
      独孤没说甚么,走到那个矮胖子跟前,伸出一只小指,在破衣上轻轻地点了
几个
洞,然
  
  后把手指竖起来,说道:“拿坛酒来!”

  
      早有人进店,飞快地捧了一坛酒出来。

  
      独孤接过酒坛,对雪儿道:“我身上没有银子了。”

  
      雪儿一怔,但显然她身上也没带得金银,她顺手摘下一只耳环送给独孤,独
孤随
手抛给
  
  那个递给酒他的人,那人惊恐万状地接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

  
      独孤把小手指向那酒坛中一伸,那酒坛立时着起火来。

  
      众人看得话也说不出来。

  
      独孤用手一捂,将酒坛捂灭了,衣袖一挥,把那美艳的女子竟是带得向旁飘
开三
尺,但
  
  仍是跪着,好似不曾移动过一般。

  
      独孤用小指飞快地在那只酒坛上点着,那只酒坛如陀螺一般在他另一只手上
转着


  
      众人见他快速地点了那酒坛半晌,那只酒坛仍是没有甚么变化,正自迷惑间
,独
孤已然
  
  点完了,他把空酒坛举在矮胖子头顶上,用手在那酒坛底下一敲,但听得哗地一
声响
,那酒
  
  坛在一瞬间不知生出了多少个指洞,坛中的酒水倾刻之间从指洞中流出来,尽数
撒在
矮胖子
  
  身上。

  
      众人看那酒坛,见那酒坛竟是变做了竹篓一般处处是洞,那些洞孔都是手指
粗细
;整齐
  
  有规律地排列在酒坛上,煞是好看。

  
      独孤将酒坛一抛,那酒坛旋转着飞了出去,却忽然之间如长了翅膀一般地倒
飞了
过来,
  
  慢慢地降落到地上,竟是没有摔破。独孤竖起小指对矮胖子道:“你们的师父是
谁?


  
      你们是淮?”

  
      矮胖子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这时听了问话却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师父叫完
颜伤
,是天
  
  下第一高手,我是他的七弟子阿骨婴,这是我师妹花刺茉儿。

  
      独孤道:“你们师父来中原了么?”

  
      矮胖子尚未回答,花刺茉儿已是抢过话头说道:“来啦,他老人家马上就到
,我
们是来
  
  给他订席的。”

  
      独孤问矮胖子道:“真的么?”

  
      矮胖子阿骨婴只得点头道:“是真的。”说完了回头去看了花刺荣儿一眼。

  
      这时人众中有人喊道:“他们是撒谎,他们师父不会来,烧死他!”

  
      众人跟着起哄:“烧死他!”独孤看着雪儿,见她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好似
对周
围的世
  
  界并不在意。矮胖子阿骨婴和花刺荣儿都是惊恐万分地看着独孤,椎恐他把手一
伸当
真将火
  
  点着了。

  
      独孤看了看自己的小指,当真的向矮胖子身上点过去。

  
      矮胖子吓得惨声而呼,站起身来撒腿就跑,跑得了几步方始明白独孤并没有
将他
点着,
  
  而是给他解开了穴道,独孤随既衣袖一拂,向花刺莱儿的肩上拂过去。

  
      花刺荣儿见独孤衣袖又拂了过来,立时闭住了呼吸。

  
      独孤见一沸竟是没能解开她的穴道.怔了一怔,把衣袖在鼻子上闻了一闻,
顿即
明白过
  
  来,于是说道:“花刺荣儿.你不爱闻我衣服上的臭气么?那你就跪在这儿罢,
待会
儿等你
  
  师父来了自会替你解开穴道。”

  
      花刺荣儿一听顿时急了,忙抽了抽鼻子道:“我爱闻的,你给我解开了罢。


  
      独孤大大方方地将那只酸臭之极的衣袖向她挥了过去,花刺荣儿哪里还敢闭
住呼
吸,鼻
  
  中尚没有闻到那股酸臭之气,穴道已自解开,她站起身来,忙又闭住了呼吸,却
顿感
天旋地
  
  转。好似周身的穴道毛孔同时被封住了,险些摔在地上,她急忙又打开了呼吸,
虽是
那股酸
  
  臭之气阵阵冲入鼻内,她却如同闻着芬芳之气一样使劲地吸了几口,那股晕眩之
感才
告消
  
  散,她哪里还敢多言,飞快地追她的师兄去了。

  
      雪儿又跑过来抱住了独孤。

  
      独孤道:“我这一身酸臭.那金国女子都不爱闻,你离我远些罢,脏得很。


  
      不料雪儿顿时满眶泪水,显是委屈之极,道:“我要你,并不是耍你的衣服
,你
又要抛
  
  下我不管么?”

  
      独孤道:“不会,我答应了自不会悔改。”

  
      雪儿道:“你只答应了要我,并没有答应不抛下我。”

  
      独孤道:“所以你就要时刻吊在我的脖子上?”

  
      雪儿道:“这是自然的。”

  
      独孤道:“那我吃饭怎么办!睡觉怎么办?”

  
      雪儿道:“一样的,就这样。”

  
      独孤道:“甚么时候你不吊在我脖子上?”

  
      雪儿道:“你与人打架的时候,那会防碍你。”

  
      独孤道:“好罢,我答应不抛下你。”

  
      雪儿欢叫一声,在独孤的脸上吻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松开了。

  
      两人这样旁若无人地说话固然希奇,众人却更是希奇他们明明看见剩下的事
情只
是人家
  
  青年男女之间的私情,再也没甚么打架斗殴的事情好看,可是仍旧不肯散去。

  
      独孤和雪儿两人也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一个是臭花子却武功绝顶,惊世骇
俗。
一个美
  
  若天仙自空而降,却非要贴在那个臭花子身上,一时间整个荆关县都在传涌着他
们两
人的事
  
  情。

  
      独孤带着黄五走进了那家酒店,店主人忙不迭地给二人端上菜着,黄五知趣
地到
旁边的
  
  桌上吃饭去了,留下独孤和雪儿在那里慢慢地喝酒等那第一高手完颜伤。

  
      看看天色将黑,狼孤仍是不见那完颜伤,料定是那矮胖子和花刺荣儿为了脱
身而
撒谎,
  
  便带着雪儿从那家酒店离去。

  
      三人一路向西,天空四雕,地上白马,午夜之时已是赶到了三宫洞左近——
座树
林之
  
  中。

  
      黄五道:“再向前走便是三宫洞了,二位自己去罢!”

  
      独孤道:“你为甚不去?”

  
      黄五流泪道:“我实是没有面目见帮主了。”

  
      独孤道:“你能侮过就好,我也不罚你了,倘若仍是认贼做父,那可是没有
这么
便宜
  
  了。”

  
      黄五跪在地上,咚咚地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去,飞快地消失在林中去了。

  
      黄五才走,雪儿忽道:“大哥哥,我有些头晕。”说完了靠在独孤的肩上。

  
      独孤只道是她累了,抑或是只想靠在自己身上,是以并没有在意,不料手触
到她
的脸
  
  上,发现她的脸竟是滚烫的,立时吃了一惊



剑魔独孤求败

  
  第二十章 淫教地狱情侣难

  
      这时树林中四面慢慢地蒸腾起一片片白雾,独孤四下里一看,好似忽然明白
了甚
么,急
  
  忙把雪儿抱在胸前。

  
      果然,雪儿慢慢地身子不再滚烫了,但是仍旧有些头晕。

  
      独孤游目四顾,见那林周升起的白雾并不上升,只是在树下弥漫开来。显是
极为
重浓,
  
  知道那定是有些古怪,忙抱了雪儿,飞身跃上一棵大树。

  
      白雕则高高地飞了起来,好似看出林中有些不祥。自马嘶鸣一声,似是在呼
唤主
人快些
  
  下来。

  
      但是独孤并不想急于逃命,他低低地啸了一声,那自马立时向东急驰而去,
转眼
便已冲
  
  出浓雾消失在林外了,

  
      月光透过枝技极极照进林中,使林中显得极是诡异。

  
      浓雾四合,渐渐地从树上已望不到地面,只见到一层白色的重雾,紧贴着地
面滚
动着。

  
      雪儿清醒了许多,双手使劲搂紧了独孤的脖子,将嘴唇凑在独孤的耳边道:
“是
有人在
  
  放毒雾害我们么?”独孤点了点头。雪儿道:“他们为甚么要害我们?”独孤小
声道
:“是
  
  那黄五与好人设了陷井在害我们。”雪儿正欲发问,独孤忽然把脸贴在了雪儿的
嘴上
,用几
  
  乎是听不见的声音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雪儿果然不再说话了,但却仍是把嘴唇贴在独孤的脸上舍不得离开。

  
      但是林中仍是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

  
      雪儿奇怪,正欲说话,猛然听得一个声音在脚下说道:“怎么不见了?”雪
儿吓
了一
  
  跳,仔细向下看,方始看到在浓雾中有几条身穿白衣的人影在无声无息地走动着
,有
如鬼魂
  
  一般。

  
      那儿条白色的人影所穿的衣服几乎和毒雾的颜色是一样的,因此若不仔细看
根本
就是看
  
  不出来。加之他们走路时根本就没有声音,因此适才雪儿险些泄露了行藏。

  
      那白影又找了一圈儿,仍是一无所获,忽听得一个尖嗓子的声音道:“那丐
帮的
黄五当
  
  真会他带到这里来么?”

  
      有人接道:“定然是带来了,否则那四只白雕会自己来么?”说话的是个细
嗓子
,好象
  
  女人。

  
      雪儿心下大海,暗怪自己大意,没有让那雕儿远远地飞开。

  
      尖嗓子道:“那么怎么不见人?”

  
      有人接道:“骑着白马跑了罢?”

  
      细嗓子道:“他们没有跑远,定然还在林中。”

  
      尖嗓子道:“你怎么知道?”

  
      细嗓子道:“白雕没走,还在上面飞着,所以白雕的主人定然在林中。”

  
      尖嗓子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空城计,他让白雕在这里飞着,把我们
困在
这里,
  
  他却到那三宫洞中去救人啦?”

  
      细嗓子道:“那有甚么,反正三宫洞中……”

  
      尖嗓子打断了细嗓子的话道:“你别说了,多说无益,听我的,我们进紧赶
回到
三宫洞
  
  去,走!”

  
      细嗓子好似还要说话,却听得“啪”地一响,接着是一声闷哼。那些人再也
没有
说甚
  
  么,径自走出林外走了。

  
      雪儿道:“他们走了。”

  
      独孤道:“别出声,他们还在,是骗我们的。”

  
      雪儿又不说话了,张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四周。

  
      但浓雾渐散,那几个白衣人却仍是没有回来。

  
      雪儿道:“他们真的走了。”

  
      独孤亦是有些怀疑他们是真的走了,他带着雪儿从技上轻轻地跃了下来.待
得站
稳了,
  
  才想起来,适才若是当真如那尖嗓子所说,此刻怕已是将那洪七救了出来,现下
若要
救那洪
  
  七出来,只怕是要多费一番周折了。

  
      但是瞬即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因为二三十个白衣人已是手提长剑悄无声息
地掩
了上
  
  来,长剑在月光照耀下闪着寒光,已是照到了他的眼睛上。

  
      独孤正欲抱着雪儿再行上树,却见雪儿已是松开了抱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猛
听得
弓弦连
  
  响,白衣人掺呼出声,一瞬间便摔倒了三四人,其余的人则飞快地隐身到树后面
去了


  
      独孤只想着雪儿一派天真,那弓啊、箭啊、刀的,只是做做样子好看的,却
不料
她的箭
  
  法会是如此高明,登时,放下心来,再也不为她的安全担忧了。

  
      倘若雪儿没有丝毫武功,那么他独孤纵有通天的本领,在这些白衣人的围攻
之下
想保护
  
  她周全,只怕也是干难万难。

  
      因为这些白衣人行为诡异阴险不说,单说是使毒这一招已是叫人防不胜防,
再加
上他们
  
  走起路来直如鬼魅一般,根本没有声息。

  
      独孤更加担忧的,是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突听得树后那个尖嗓子的声音喝道:“独孤小子,你已中了我教的散心香奇
毒.
活不到
  
  两个时辰了,若要活命,就乖乖地跟我们走罢!”

  
      独孤慢慢地吸了吸气,觉得体内并无异状,转头看雪儿时,见她脸色惨白,
显有
中毒之
  
  象,急忙一把抱任了她,悄声问道:“雪儿,你中了毒么?”

  
      雪儿道:“我闻到一股香气,接着就觉得身上没了力气,不知道他们的毒我
的药
解得解
  
  不得。”

  
      独孤尚未说话,那个尖嗓子已然接道:“散心香乃我教圣药,无药能解。”

  
      独孤听了心中一震,忽然脚下一晃,对雪儿道:“雪儿,事已至此,只好试
一试
了,你
  
  把药拿来我先吃了试试,若能解时你再吃不也不迟。”

  
      雪儿道:“我先吃,能解时你再吃。”

  
      忽听得树后一阵刺耳的笑声传过来,接着一个白衣人从树后转了出来。

  
      独孤见那人笑声虽然极是尖历刺耳,步出树后时却仍是那般的悄无声息,有
如腾
云驾雾
  
  一般,不禁心下暗惊,不知他这到底是一门什么功夫。

  
      白衣人极为放心地走到两人近前,这时独孤方始看清,原来这白衣人的脸色
在月
光下竟
  
  然是绿的。

  
      独孤道:“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白衣人道:“毒龙教,听说过么?”

  
      独孤道:“没有。你们为甚么抓我?”

  
      白衣人道:“奉教主之命,走罢。”

  
      独孤道:“我走不动,须得帮我一下。”

  
      白衣人听了,又是尖声笑了起来,笑毕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尖着嗓子道:
“走
罢,没
  
  事了。”

  
      那些树后的白衣人听到了尖嗓子的这句话都是极为放心地从树后走出来。

  
      两个白衣人一直走到独孤的身边,左右将他梁住了。

  
      雪儿却甩脱了架她的白衣人的手臂,非要自己走,但只走了两步就摔在地上
。雪
儿乞求
  
  地抬眼看着独孤,独孤腾出一只手去,无力地垂着,让雪儿握住了,雪儿方始站
起身
来。

  
      雪儿猛然间觉得独孤握住他的手极为有力地用力捏了一下,顿时心中一阵欢
喜,
美目向
  
  他的脸上扫过去,对前来扶她的白衣人再也不加拒绝了。

  
      一行人出了树林,又走了将近三里路的光景便转入了一个山谷。

  
      独孤向山谷中两边看去,见这山谷极是险恶,除了一行人脚下走的这条路之
外,
只怕也
  
  不会再有别的通路了。

  
      那山谷越走越狭,再走片刻,竟是来到了一个洞口。白衣人停也不停地就带
着二
人走进
  
  了洞中。

  
      洞中阵阵腥气传来,接着竟是传来哗哗的水声,独孤正自奇怪的时候,但听
得一
声怪
  
  吼,紧接着是泼刺刺的水声和白衣人的阵阵低语声。

  
      独孤觉得出雪的儿手在微微地有些抖,便用力地握住了她。

  
      再向前走,猛然间又是宽敞之极的一片天地,刚出石洞,独孤竟是觉得那月
光有
如日光
  
  一般耀目之极。

  
      环目四顾,这是又一个天地,但见古树森森,屋舍井然,显见这里定是长年
有人
居住而
  
  非一朝一夕之用。

  
      白衣人带着二人来到一座高大的厅堂门前,尚自没有说话,里面已是传出一
个女
人的娇
  
  媚之极的声音:“带来了么?”

  
      尖嗓子道:“回教主,带来了,一阴一阳。”

  
      女人的声音道:“进来罢。”

  
      白衣人立即拥着独孤和雪儿走了进去。

  
      雪儿这时已经没有半丝力气,完全任凭白衣人摆布着。

  
      独孤的手握着雪儿的手,自然能够感觉得到雪儿的情急,他亦是学着雪儿的
样子
,把身
  
  子全坠在白农人的身上,任凭白衣人将他拖进去。

  
      屋里猛然间亮了,但奇怪的是亮的并非是烛光,而是柔和的粉红色的光,使
人看
了更是
  
  软绵绵没有力气了。

  
      那些白衣人一见了屋中的光竟是开始喘起粗气来了、但显然都在强自抑制着


  
      独孤见这红光甚是奇怪,但向四周看过去,但见四周星星点点,大大小小地
亮起
了无数
  
  的炭火.他顿时明白过来。

  
      但他仔细又看,发现这些炭火显然并非只为照明之用的,但见那些炭火如星
星一
般有序
  
  又似无序地排列着,或大或小,或明或暗。

  
      猛然间他看到了熟悉的北斗七星,他心下一惊,顿时明白这是一个天宫图,
显然
这屋子
  
  里的主人定是精通天文及星相占卜之术。

  
      但独孤的星相知识实在有限,他只是看出了北斗七星而知道这屋中的炭火布
的是
星相图
  
  罢了。猛听得那娇媚之极的女子声音斥道:“你在偷看我么?好,我让你看够了
!”
接着是
  
  衣服的唏啐声。

  
      屏风旁的一个白衣人立即粗着嗓子道:“小的不敢,教主饶命!”

  
      屏风后仍是衣服的簇簇声,接着是那个娇媚之极的女子声音道:“好了,看
罢!


  
      那白衣人仍是粗着嗓子道:“小的不敢!”

  
      女子声音道:“甚么不敢,看!我要你看?”

  
      那白衣人只得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向屏风后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之际,他的
身子
如遭电
  
  击一般地抖了一下,随即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

  
      女子声音道:“看够了没有?”

  
      白衣人道:“小……小的看……看够了。”

  
      女子声音厉声道:“甚么?”

  
      白衣人急忙改口道:“小的看……看了。”

  
      女子声音娇嫡地道:“那是说你没有看够?那好,从今而后你就天天来看罢
,本
教主的
  
  更衣之事就全都依仗你了。”

  
      白衣人已是如捣算蒜一般地磕下头去。

  
      女子声音喝道:“来人,给他净身!”

  
      两个白衣人立即走上前去把那白衣人拖了下去。

  
      独孤到此尚自不明白“净身”是什么意思。

  
      女子声音又喝道‘“五奴,给我更衣。”

  
      那个将独孤带来此处的尖嗓子立时尖着嗓子应了一声:“是!小的来啦。”
便一
路小碎
  
  步跪到屏风后面去了。

  
      独孤惊得睁大了眼睛,至此方始明白净身是甚么意思,也才明白何以白衣人
中尽
是冒着
  
  尖细嗓音之辈。

  
      屏风后面又是一阵簇簇之声,之后听得那个女子声音,道:“好了,你们都
退下
了。”

  
      那个叫玉奴的人应了一声:“是。”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把白衣人都带了出
去。


  
      白衣人一松手,雪儿立即瘫坐在地上,独孤亦是只好学着雪儿的样子坐了下
去。


  
      屏风后走出了一个女子,独孤先看到的是她那半裸的胸脯和半透明的纱裙,
她的
纱裙可
  
  能是白色的,但被周围的炭火一映,立时就成了粉红色,她的皮肤在纱裙后面隐
现着


  
      独孤一见了她的胸脯和纱裙,立时有如重锤在胸上击

  
      了一下一般地浑身一荡,他闭上了眼睛,想起了他与香站在何边草地上的那
个午
后。

  
      那个娇媚的女子声音道:“怎么,不敢看我么?”

  
      独孤定了定神,猛然睁开眼睛向那女子的脸上看过去。

  
      顿时独孤险些从地下站起来。

  
      他实是太过惊讶了。

  
      这个娇媚万种风情面又狠辣的女子赫然便是他日思夜想的香姑。

  
      香姑的头发已然完全披了下来.眯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轻声问道:
“怎
么样,
  
  我好看么?”

  
      独孤脑中一阵晕眩,他又闭上了眼睛怀疑自已是不是

  
      在梦中,猛然他又将眼睛睁开了,盯看着这个毒龙教的教主,但无论如何看
,她
都确然
  
  是香姑无疑。

  
      香姑乃是那般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道:“你没有见过象

  
      我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么?”

  
      这句话独孤听了一楞,但是他并没有深思,而是急迫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里?
”香姑
  
  道:“我怎么在这里?这还用问么,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是应该在这里。”

  
      独孤道:“你先把解药拿来,给雪儿解了那散心香咱们再说话。”

  
      香姑道:“不行,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定然不会给你们解药。”

  
      独孤道:“并非是我有意不理你,我实在是不能不这样做,你又何必这么在
意这
件事,
  
  我们之间的事情慢慢再说不迟,你快点拿解药出来给雪儿解了毒。”

  
      香姑道:“这么说你是愿意同我在一起么?”

  
      独孤道:“我说过的。”

  
      香姑道:“我要一个证明。”

  
      独孤道:“什么证明?”

  
      香姑道:“你现在就与我同房。”

  
      独孤道:“你,你快点把解药拿来!”

  
      香姑道:“我听说你武功很好,没有了确实的证明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

  
      独孤气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香姑道:“甚么叫我怎么变成这样?我历来行事如此,从来就没有变过。”

  
      独孤道:“我不想通你,我们之间也用不着这样,快拿解药来吧。”

  
      香姑奇道:“你逼我?我不知道你凭甚么。现在应该说是我逼你,你懂么?
我要
你做甚
  
  么你就得做甚么,我要你帮我脱衣服,你就得帮我脱衣服,否则我一样可以把你
拉出
去净身
  
  的,你懂么?你在外面是不可一世的英雄,在这洞中却是我的玩物,你懂么?”

  
      独孤想不到香姑会对他恨到了这种程度,竟至说出这么一番无情无义的话来
,让
他听了
  
  顿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楚和失落,他默了半晌,轻声道:“就算我做错了
,不
该那么
  
  伤你的心,你也不该如此待我,你不知道我心中实在是爱你的么?”

  
      香姑道:“那又怎么样,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见了我就爱我的,没有一个例
外。
我听说
  
  你是个例外,见了漂亮的女人也不动心,都是漂亮的女人追你,一身花子衣服,
却倾
尽天下
  
  芳心,就费尽心机把你请了来,没料到也还是一样的货色。看来没有不沾腥的猫
这句
话可以
  
  说算是一句至理名言了。”

  
      独孤被她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待到她说完了,终于忍不住沉声道:“不
错,
是我第
  
  一次见到你身体就动了心,但若不是有了后来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到相爱的地步
,你
犯不上
  
  这么恨我的,其实我心中实在是太看重你的。”

  
      香姑道:“后来的事情?你说的后来的事情就是同我上床么?只有那样我们
才能
到相爱
  
  的地步么?傻子,你弄颠倒了,只有你的最后一句话我才爱听,但那也是一句没
有用
的废
  
  话,天下没有哪一个男人不看重我毒姑的。”

  
      独孤顿时呆住了,道:“怎么,你叫毒姑么?”

  
      毒姑道:“难道你连毒龙教的教主叫毒姑都不知道么,我请你来,还有另外
一个
原因,
  
  那就是我们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却不同。”

  
      独孤顿时如同陷身在五里迷雾之中,脑中一片昏乱,他强自镇定着自己,仔
细地
看着毒
  
  姑。

  
      但是无论他怎么看,毒姑也好,香姑也好,面前的女子确然就是他日思夜想
的女
人无
  
  疑。

  
      独孤道:“好,我答应你,你拿解药来罢。”

  
      毒姑道:“事后我定然会给你解药,但我的解药先给了她又何妨?”说完了
走到
了雪儿
  
  身前,先伸手点了她背上的两处穴道,然后回到屏风后面去取了一只玉瓶出来,
倒了
一粒丸
  
  药给雪儿眼了。

  
      毒姑做完了这一切,走到独孤的身前,横着将他抱起,便转身向屏风后面走
去,
但是走
  
  得两步就站住了,把他放在了地上,用手捂着鼻子转过身去,大声叫道:“玉奴
,来
给这花
  
  子把衣服换了,再给他净身。”

  
      独孤吃了一惊。

  
      却听得那玉奴伸头进来,尖着嗓子道:“教主,你说甚么?小的没听清。”

  
      毒姑道:“我说给他把衣服换了,再净净身,他身上一股臭气,你聋么?”

  
      玉奴忙不选地应了一声,一挥手叫进来了四个白衣人。

  
      猛听得独孤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响亮之极,声震屋瓦,屋中的所有炭火都在
这一
瞬之间
  
  暗了下去。

  
      毒姑及白衣人一楞之际,独孤已是站起身来,雄健有力地走到雪儿身旁,一
伸手
便拍开
  
  了她被封的穴道,然后把她拉起来缆在怀中柔声道:“雪儿,咱们走罢,从今以
后,
我只要
  
  你,再也不要别的女人了。”

  
      雪儿穴道一解,毒亦自解了,脸上顿时恢复了照人的艳美,她脸色涨红地偎
在独
孤身上
  
  向外走了两步,忽然站住了,说道:“你喜欢她么?”

  
      独孤一谔,看了一眼怔在那里的毒姑和四个白衣人道:“以前喜欢,现在不
喜欢
了。你
  
  为什么问这个?”

  
      雪儿道:“若是你喜欢她,便要她罢,我不会生你气的。”

  
      独孤道:“我要她便不会要你,你怎么会不生气的?”

  
      雪儿道:“那我就会生气的;但若是你看她漂亮想要她时,只要你还要我,
我就
不生气
  
  的,爸爸就是这样子的。”

  
      独孤顿时又想到了公冶红,他看了眼毒姑.搂住雪儿道:“别人的女人都我
嫌我
脏,只
  
  有你不嫌,所以我只要你,再也不要别的女人了,我们走罢。”说完了两个人旁
若无
人地向
  
  着厅外走过去。

  
      突然厅门大开,二十余名白衣人同时拥进来,拦在了门前。

  
      独孤猛然转过身来,对毒姑道:“这次是你不要我的,不是我要离开你,你
还不
放我走
  
  么?”

  
      毒姑道:“你当我三宫洞是平地么?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给我把他二人拿
下了
!”

  
      独孤道:“你非要逼得我动手不可么?”

  
      毒姑道:“是你逼我动手的.快动手罢!”

  
      独孤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那些自衣人立时如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两人近前。

  
      独孤知道若是稍有不慎,定然又中了白衣人的暗算,若是两人都中了毒时,
这番
羞辱是
  
  非受不可的了;想到此处,一挥手将包袱中的玄铁重剑拿在手中。

  
      白衣人一见他手中有了兵刃,一时间不敢近前,也是一阵响动.各自抽出了
兵刃
将两人
  
  围在中间。

  
      独孤一剑在手,再也无所畏惧,拥着雪儿大步踏向厅门。

  
      那些白衣人一见,人影飘忽,立时所有的人都涌到了厅门前来堵截,独孤见
了,
也不答
  
  话,宝剑到处,一片断刀折剑之声,倾刻之间便将白衣人众杀得四处散开。

  
      但是待到白衣人众散开之后,独孤方始看清他所面对的是一面墙壁而不是厅
门,
回头一
  
  看,不知为何,厅门此时却是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独孤也不细想,拥着雪儿又向门口杀了过去,片刻之间又将白衣人杀散了。

  
      可是,白衣人散后,独孤发现他所面对的仍然是一面墙壁。

  
      这下他却不能不吃惊了。

  
      游目四顾,他看到厅门不知何时已跑到他的左侧去了。

  
      独孤略略一想,拥着雪儿便向左侧杀过去,不待那些白衣人散开,他便抱着
雪儿
纵身跃
  
  了起来,向他们处身的右侧墙壁落过去。

  
      他们两人撞在墙上后又跌了回来。墙壁坚硬之极,显是土石打造,

  
      这回独孤当真有些焦急起来,他四下一望,不知何时,周围的四面墙上居然
现出
了四面
  
  厅门,连他也不知他到底是由哪一扇门中走进厅中来的了。

  
      看那毒姑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四下一望,那些白衣人都似影子一样在厅中飘忽来去,忽东忽西,或南或
北。


  
      但是实在的,他也辨不清厅中的方向了。

  
      突然,雪儿指着那些炭火对独孤说道:“大哥哥,我们进来的时候那颗最亮
的金
星在西
  
  边,现在它仍然该是在西边的,我们走左边的门就对啦。”

  
      独孤听了心下一想,果然不错,禁不住心中高兴,在雪儿脸上亲了一口,便
即拥
着她向
  
  左边的厅门走了过去。

  
      到得门前,驱散了白衣人后,那门卸又变做了墙壁,独孤运气于手臂,把剑
便刺
了过去
  
  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面墙壁竟是被他的重剑撞得塌去了半边,露出了一个仅
可容
身的大
  
  洞。

  
      独孤心下甚喜,挥动宝剑,将那大洞阔得如门大小,携着雪儿便走了出去。

  
      才走出来,独孤方自发见他们并没有走到外面,又是走进了另外一座大厅。

  
      但见厅中明烛高悬,把厅中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可是两人寻找出去的路径时却再也没有了。厅中处处是隔扇和床纬,两人无
论走
进任何
  
  一块隔扇后面都会发现一个裸身女子,持剑立在那里,独孤见了,心神顿时变得
昏乱
,虽然
  
  每次都强自镇定着自己退出来,但初见香姑的诸般情景总是在心中盘绕着,待之
不去
,驱之
  
  不散。

  
      独孤拥着雪儿站在一片隔扇后面,再也不敢稍动。

  
      这时那个娇媚的女子声音又传了出来道:“独孤大侠,你认输了么?现在悔
过也
还来得
  
  及,若是到了地狱之中,可就没有现在这样风光自在了。”独孤听了毒姑的话,
禁不
住心下
  
  感慨之极。香姑心变了不说,她的声音也变得让人听了心中阵阵悸动。

  
      雪儿道:“她会把我们打到地狱去么?”

  
      独孤此时亦正想这个问题,听了雪儿一问,心中一震,顿然醒悟,说道:“
雪儿
别伯,
  
  她又不是五皇大帝,自然不能将我们打入地狱中去,只不过是她造了一些妖魔鬼
怪弄
来吓人
  
  罢了。”

  
      雪儿道:“你还没去,怎么会知道?”

  
      独孤道:“我既没去,自然是猜到了。”

  
      雪儿道:“你怎么猜到?”

  
      独孤道:“这洞号称三宫洞,那自然是由三宫相合而成的,适才我们处在的
宫中
满天星
  
  斗,又是他们教主住的地方,自然该是叫作天宫,现在所处的宫中到处是迷障我
想该
叫人宫
  
  或是叫做人间,待得我们出去这个宫殿,她就会用地宫来困我们,那自然不会是
真的

  
  狱。”

  
      毒姑媚媚的声音又即传来了:“独孤果然聪明绝顶,不过遂份聪明只怕是有
些太
过可惜
  
  了。红尘泥土,你们好自为之罢,不过我事先告诉你们一句,每个女子体内都有
一种
奇毒,
  
  若是你冒犯了她们中的一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独孤听了,不禁心下骇然,不明白这么多裸着的女人怎么会都在体内有一种
奇毒
还不死
  
  的。

  
      雪儿道:“她是吓唬我们的,怕我们把她们杀了然后出走。

  
      独孤不再言语,带着雪儿沿着屏风走着,再也不敢到屏风后面去了。

  
      但是这屏风显然是组成了一个迷宫,因此两人走来走去将近一个时辰,仍是
没有
走出
  
  去,倒好似又到了原来的地方。

  
      独孤知道再这样走下去也定然毫无结果,便抱着雪儿坐下休息。

  
      雪儿道:“你现在与人打架,可以放下我来的,不用总这么抱着我。”

  
      独孤道:“我怕放下了你会中毒,那我们就只好又听她摆布了。”

  
      雪儿道:“那你抱着我就不会中毒么?”

  
      独孤正欲说话,猛然想起来香姑定然能够听到他说话.于是停住不说了,只
说道
:“我
  
  抱着你,若中毒时便会两人一同中毒,那就一起死便了,省得受别人摆布。”

  
      但是独孤在心中却翻腾起来,觉得香姑不但变狠辣之极,不近人情,而她好
似把
他们两
  
  人之间的事情全都忘了。

  
      他怀中的避毒宝珠是同香姑在一起时得到的,香姑自然知道他身怀此珠就会
百毒
不侵,
  
  但不知为何,却又处心积虑地用毒来攻他。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关节,只想着定然是香姑遭到那次变故之后,受
到极
重的伤
  
  害,把甚么事情都忘了。

  
      但香姑又好似是记得他的。

  
      独孤想不明白,便站了起来,仍是抱着雪儿沿屏障走,寻那出厅之路,但走
了近
两个时
  
  辰,仍是没有出路,

  
      雪儿道:“若是我们走不出去,我们会在这里饿死了么?”

  
      独孤听了,知道定然是雪儿有些俄了,他禁不住心中惭愧,却仍是没有办法
可想


  
      猛然间,独孤叹息一声,道:“是我糊涂,我把屏障后面的女人都当成了真
的女

  
  了。”

  
      雪儿道:“难道她们是假的么?”

  
      独孤道:“定然是假的,否则把我们饿死了,她们自己不也饿死了么?”

  
      雪儿喜道:“这倒是的,那就可以用剑刺她们了。”

  
      独孤听到雪儿如此说,知道雪儿已然猜到了他的心思,禁不住脸上一阵阵发
热。


  
      他想让雪儿到屏障后面去看看到底那些女子是不是如他料到的全是假的,但
他实
在是担
  
  心雪儿,害怕她中了奇毒,只好又拥着他向屏障后面走过去。

  
      一见了那屏障后的裸身女子,独孤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正欲转身离去
,只
听得雪
  
  儿说道:“果然是假的呢。”

  
      独孤听了雪儿的话,方始抬起头看那女子,目光到处,仍是脸色涨得通红。

  
      但他仔细看那女人的眼神,见那女人的眼神果然是紧紧盯住了一个方向动也
不动
,更没
  
  有向他瞧上一眼。

  
      独孤禁不住心中暗叹这人像做得极为巧妙,巧夺天工,但是却确确实实并非
真的
女人。

  
      雪儿伸手一摸那女人的胸脯,然后说道:“是蜡做的。”

  
      对于独孤来说,只要这些女人不是真的女人就好办了,蜡做的也好,泥做的
也好
,其实
  
  并没有甚么两样,他提起重剑,便欲向那蜡像斩过去,但却又顿住了。

  
      雪儿转过头来看着他。

  
      独孤道:“雪儿。你暂且闭住了气,别要这里面当真有甚么奇毒。”

  
      雪儿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先自给独孤蒙在口鼻之上,又自己
用衣
袖淹住
  
  了口鼻。

  
      独孤深吸一口气,重剑一挥,立时把那蜡像打得粉碎,一阵绿色的烟雾立时
间腾
了起
  
  来。

  
      独孤知道毒姑所言非虚,这绿色的烟雾定然奇毒无比,当下不敢呼吸,也不
敢稍
停,微
  
  眯了眼睛以防毒雾进入眼中,左手搂紧了雪儿.使她紧贴在自己胸前,右手挥动


  
      玄铁重剑,一路打了过去。

  
      一时间但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和宝剑挥动时的呜呜风声,空中立时弥
漫了
赤橙黄
  
  绿各色毒雾,地上洒满了女人的肢体手脚甚至胸脯屁股,以及被打得破烂不堪的
隔扇


  
      独孤一路打过去,片刻之间便打到了墙边,重剑一挥,直接向墙上刺了过去
,但
听得哧
  
  一的一声响,重剑竟是插入了山石之中。

  
      独孤顿然想起来他们来时所经过的山洞,知道此处是无法通行的了,急忙重
剑一
挥,又
  
  身右侧打了过去,待得打到右侧墙跟,厅中烟尘已是将烛光遮住了,再也看不清
任何
事物,
  
  他自己也感到胸口窒息,急忙挥动重剑,向那墙上撞了过去。

  
      可是他所碰到的仍是山石。

  
      独孤只得又向后打了过去,几乎将厅中所有的蜡像全都毁尽了,方始汀到了
墙边
,此时
  
  厅中已然看不清任何物事了。

  
      独孤待得知道是到墙根,挺剑欲刺,却听得对面发出女人的惊呼之声,急忙
停住
了,伸
  
  手摸去,凉凉的确是墙壁无疑,又哪里是甚么女人,急忙又是将重剑提起来。

  
      但是尚自没等刺出去,面前又发出了女人的惊呼之声,独孤再也顾不了计多
,重
剑一挺
  
  便刺了过去,但听得轰然一响,接着哗哗哗哗的一阵响动,那墙上顿然洞开了一
门,
一股腥
  
  臭之气立是便冲了进来,把面前的各色毒雾冲散了。

  
      独孤略一犹豫,便抱着雪儿冲了进去,刚一进去,后面那扇门便哗哗哗哗地
一声
响,又
  
  即关上,接着,那娇媚之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
门你
偏行,
  
  这可是你自找的,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独孤顾不得听那女子都说了些甚么,略一站稳,便即将面上的手帕扯了下来
,大
口地喘
  
  着气,虽是此时空气腥臭之极,他亦是感到一阵舒畅。

  
      刚喘得几口气,独孤猛然觉出似是有些不对,低声叫了几声雪儿,雪儿竟是
没有
回答,
  
  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伸手摸时,触手处但觉雪儿皮肤已是有些冰冷,这一下惊得
独孤
立时出
  
  了一身冷汗。

  
      他急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腕脉,心下立时轻松了许多。雪儿的脉搏尚在眺着,
而呼
吸却已
  
  然没有了,显是适才闭气时间过久,致使她竟至晕了过去。

  
      独孤忙双手抱住了她,一面用力在她的背后命门穴上用掌心向她体内震气,
一面
口对口
  
  的向她肺内吐出一口真气;雪儿啊地一声醒了过来。立时用手把抱住了道:“大
哥哥
,我们
  
  这是到了地狱地么?是你同我在一起的么?”

  
      独孤顿时舒出了一口气道:“雪儿,我在这里,别害怕。”

  
      雪儿道:“与你在一起,我甚么也不怕。”

  
      独孤正欲说话,猛然一股腥风向两人袭来,独孤觉得不好,忙抱了雪儿横向
里移
开了五
  
  尺,却听得嗒地一声,好似是甚么东西撞到了壁上。

  
      两人虽是躲开了那无名怪物的一击,但是足下尚自没有站稳,独孤立时觉得
他们
两人站
  
  身之处似在移动,紧接着猛然向上升高了半尺,又立即降了下去。

  
      独孤知道定然是两人落在甚么活物身上了,危急间不及细想,抱着雪儿又即
跃了
起来,
  
  这次独孤惟恐再撞到甚么活物身上,是以用力大了一些,向右跃开了三丈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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