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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si (独孤求胜),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独孤求败(13)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Oct 10 13:16:51 1999), 转信

剑魔独孤求败

  
  第二十六章 剑魔血战日月教

  
      这一下不但香姑吃惊,一直怔怔站在那里的荣夷公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
明白
到底发
  
  生了什么事情。

  
      再看那屠门英,他虽是被点了穴道,脸上的惊骇之色,实不下于在场的两位


  
      但是,这并不是让三个人最为吃惊的事情。

  
      让三个人更加吃惊的事情是,那尸首堆中的尸首,竟然有一具站了起来,目
光明
亮之极
  
  地扫了三人一眼。

  
      屠门英虽是被点了穴道,在那尸首的目光逼视之下,背上的根根寒毛都竖起
来。


  
      香姑一时惊骇万分,如粳在喉说不出话来。

  
      三人中倒是荣夷公经验老到一些,一惊之下,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双手抱拳一躬,朗声说道:“何方高人,请恕在下不知之罪。”

  
      那尸首道:“凭你这句话,就想让我放了他吗?”

  
      香姑这时才喘了一口气出来,知道这人并非是尸首,而是躲藏在尸首堆中的
一个
大活
  
  人。

  
      看那人时,见那人长得极是丑陋,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那人的目光却
是明
亮之
  
  极,黑黑的瞳仁如点漆一般,身上穿的也是日月教的服色,青衣的背面,印着日
宇,
正面印
  
  着月字。

  
      荣夷公道;“老夫在这里代犬儿,向阁下陪不是了。”

  
      那人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么?”说着将手中的长剑挥了一下。

  
      那柄剑正是适才香姑提之不起的那柄剑,色作赤红,映日生辉,在那人手中
只是
一挥之
  
  间,便大放光华,显然是柄宝剑。香姑见了这柄剑倒不觉得怎样。

  
      那荣夷公见了这柄宝剑,却立刻大惊失色,颤声说道;“赤玉剑,你是剑魔
……

  
  不……你是剑……仙……”

  
      那人听了荣夷公的话,顿即仰天大笑,笑态祖豪,笑声却不象他的笑态那般
,却
是极为
  
  尖细的。

  
      香姑禁不住心下奇怪,却听得那人道:“对,我就是剑魔,我最是看不惯你
们这
些人,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背后说不定用什么难听的话来骂我,在我面前,却这样颤
颤微
微叫我
  
  剑仙,难听死了。”

  
      香姑听到此人自称是剑魔,再看荣夷公的神情,知道他定是剑魔无疑,禁不
住心
下惊
  
  骇,不明白他何以会躺在这乱尸之中。

  
      没料到,那剑魔这时已转过身来,赤玉剑向她一伸道:“小姑娘你如果恨他
,就
将他杀
  
  了吧。”

  
      香姑楞住,料不到剑魔会如此。那剑魔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更让香姑心下
疑惑
,不知
  
  他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荣夷公惊道:“姑娘不可!”

  
      剑魔理也不理荣夷公,好似这一帮之主的荣夷公在他眼中,不如这地上的一
具尸
首,他
  
  只是盯着香姑道:“怎么,你不敢么?”

  
      香姑道:“前辈,我现在还不能杀他。”

  
      剑魔道:“为什么?”

  
      香姑道:“我要留着他,为我所爱的人洗清冤枉。”

  
      剑魔冷冷一笑,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独孤么?”

  
      香姑惊道:“前辈怎么知道?”

  
      剑魔道:“你们适才的对话,我句句听在耳中,自然就知道。”说完了又是
冷冷
一笑,
  
  继续说道:“我还道那独孤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却原来也是这般胆小如鼠
。”


  
      香姑道:“前辈为何这么说他?”

  
      剑魔道:“他既然敢到熔岩岛上与我比武,自然是有一些本事,那就该承担
起自
己的恶
  
  名,何必再让你这样一个弱女子为他洗清冤枉。”

  
      香姑道:“前辈误会了。我替他洗清罪名,他并不知道。”

  
      剑魔道:“那么你是特别爱他的了?”

  
      香姑虽是和剑魔初识。但不知为何,却并不嫌恶他的丑陋面孔,相反的倒好
似人
他那双
  
  明亮的眼睛里,得到了一丝慰藉;是以听了他的问话,竟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剑魔道,“那么你这么爱他、想必他本人知道的了?”

  
      香姑默然,但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剑魔道:“我本来对他还有一丝好感,现在看来,我倒是该一剑把他杀了。


  
      香姑惊道:“怎么前辈你见过他么?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剑魔见香姑的脸上关切之色甚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用担心,
他还
是好好
  
  地活着,只是我不知是何人让他到熔岩岛上去找我。”

  
      香姑道:“那么前辈是见过他了,他可是从那熔岩岛回来了么?”

  
      剑魔道:“我要是见过他,就不会让他那么好端端地回来,你道我剑魔是什
么人
都可以
  
  见的么?你可呀说过,江湖上有什么人见了我还好端端地活着的?”

  
      香姑听了这番话,禁不住替独孤暗暗的担忧,荣夷公和屠门英听了这番话,
却感
到背上
  
  阵陈发谅。只道今日定是凶多吉少。

  
      剑魔道,“姑娘,你太傻了。”

  
      香姑道:“可能是的,但不知前辈因何这样说我。”

  
      剑魔道,“这个人作恶多端,行径卑鄙,罪不容诛,现在有了杀他的机会,
你却
不杀,
  
  他将来还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么?只怕是一离此地,他就会干方百计来对付你,杀
你灭
口,甚
  
  至毁尸灭迹。”

  
      香姑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一定要向天下人昭示他的罪恶,替独孤洗
清罪
名。”

  
      剑魔道:“那么说独孤是清白的了?”

  
      香姑道:“当然,是这个恶人每当做了恶事,都在做案的现场,留下独孤的
名字
,和他
  
  所用的独门暗器。”

  
      剑魔道:“既是你爱他,又知他是清白的,何必再为他洗清罪名?难道你想
让天
下的人
  
  都来爱他么?”

  
      香姑谔然,良久方道;“我并不是要让天下人都来爱他,我只是想让天下人
都知
道他没
  
  有作恶事。”

  
      剑魔道:“那又为了什么?”

  
      香姑又是怔住。剑魔道:“你是不是想让那些侠义道上的英雄豪杰都知道他
最好
人,好
  
  不与他为敌?”

  
      香姑想了想,点了点头。

  
      剑魔道:“姑娘,我告诉你,那你就更傻了,你道那些侠义道上的人物,会
因为
他不是
  
  恶人就不来找他的麻烦么?”

  
      香姑又是谔然,

  
      剑魔道:“你可听说,哪个侠义道上的人物,来找过我?”

  
      香姑摇头。

  
      剑魔道:“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那是因为他们怕我,那是因为我的武功比
他们
好。你
  
  道那是因为,我在江湖上没有恶名,他们才不来找我的么?。其实江湖上尽是些
虚伪
无能的
  
  伪善之辈,他们专爱找那些武功不及他们的人来比武较量,只是为了出名,他们
专爱
找那些
  
  武功不高,却受尽冤屈的人来欺负,以证明他们的行侠仗义。而对那些既有恶行
又有
恶名的
  
  人,只要是武功比他们高的,他们历来是避而远之。世上这么多行侠仗义之士,
江湖
却有那
  
  么多的魔头,你道是偶然的么?”

  
      这一番话,只把香姑听得膛目结舌。

  
      剑魔对香姑说了这一番话之后,转身向荣夷公道:“你适才是聋了还是哑了
?”


  
      荣夷公谔然。

  
      剑魔道:“你们这些人自称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为什么眼看着他持剑追赶
这个
小姑
  
  娘.你却是熟视无睹?!”

  
      荣夷公道:“适才……适才……我实在是……”

  
      他想说我实在是被这个小姑娘的话惊呆了,但终是难以说出口,是以结巴了
半天
,也没
  
  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剑魔哼了一声,说道,“我虽是痛恨作恶之人:但也没有比恨你们这些伪善
之人
更甚一
  
  些.你既然是代他求情。那么他所做的恶事.终究会有报应的。这报应就由你来
承担

  
  了。”说完了,也不见他如何做势,但见灰影一闪,荣夷公一声惨嚎,一条右臂
已是
被砍了
  
  下来。

  
      香姑料不到这位第一大帮的帮主,竟然在这剑魔的手下连半招反抗的余地都
没有
,就已
  
  被斩下了手臂,一时间,又是谔然怔住。

  
      剑魔悠去悠回,赤玉剑归鞘,对香姑道,“这个人我今日不杀.你看他来日
会如
何待
  
  你。”

  
      正说之间,忽听远处啸声连连,显然是又有极强的高手到了。

  
      剑魔向荣夷公道:“非是我对你不留情面,实在是你今日纵容手下人作恶,
坏我
大事,
  
  不斩一臂,难泄我心头之恨,你去吧,他日相见,绝不轻饶。”

  
      那荣夷公被斩了一条手臂,脸上已现一片死灰之色,听了剑魔之言,竟是不
敢相
信似地
  
  睁大了眼睛,待得明白剑魔放他定时,脸上竞露出喜色,飞快地蹦过来,伸左臂
挟了
屠门
  
  英,连穴道也来不及给他解,竞自奔去了。

  
      剑魔对香姑道:“你也走吧。”

  
      香姑脚下部不挪动,心下好似有很多话,要对眼前这个人诉说一般。

  
      正自犹豫,但听得衣挟带风之声劲疾,两人已然被数人围在了中间。

  
      剑魔冷冷地哼了一声。

  
      香姑看那几人时;见他们都是明教服色,东首那人紫色脸膛;手中拿一柄漆
黑的
钢鞭,
  
  不知那鞭是不是有毒。

  
      他旁边的那人是一个瘦高个子,手中亦是拿一柄长剑,只是那剑甚是怪异,
在剑
尖的地
  
  方,有一个锋利的倒勾,香姑知道这种兵刃叫做勾剑,但却从未看见谁使过。

  
      南面一人,是个矮胖子,手中拿着两柄铜锤,那锤头如同水瓢一样,是个半
球形
,倒好
  
  似是两柄铜锤是一柄,被人从中间割开一般。

  
      北面一人,手中拿着巨大的银球,看那银球少说也有三十余斤重。银球之上
,钉
满了指
  
  头粗细的孔洞。

  
      西面那人,一张面孔甚是骇人,竟是硬生生的分作两半,一半色作碧绿,一
半青
紫。他
  
  手中所拿的兵刃,是一个狼牙大棒,但也和他的面孔一样,被分作两色,一半银
白,
显是白
  
  银打造,一半金黄,却不知是不是黄金所造。

  
      见这五人都是怪模怪样,香姑心下暗暗地惊疑,却听得剑魔道:“不知来的
这几
个人,
  
  都是什么路数,小姑娘你可认得么?我这么多年,隐居海外荒岛,却原来中原,
又出
了这么
  
  多妖魔鬼怪,看来今日我可要大齐杀戒了。”

  
      说话间,竟是浑没将这五个人放在眼里。

  
      香姑心下稍动,说道:“来的可是明教五奇么?”

  
      东首那人,接过话头道:“正是,在下欧阳善,人称毒龙无敌的便是我。”
说完
仰首看
  
  着剑魔,脸上竟是没有丝毫表情。

  
      他旁边的那个瘦高个子道:“在下李悔,大家叫我勾魂剑。”

  
      南面的矮胖子道:“我叫半只铜锤,至于姓什么,叫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


  
      北面那个拿着银球微微一笑,道:“江湖中人所说的千手毒王,便是我.我
姓任
,叫千
  
  手。”

  
      西面那人冷声道:“我是富贵阎罗。”

  
      听了这几个人自报家门,香姑当真是惊骇万分,她初时只是猜测这几个人中
有可
能有明
  
  教五奇的人在内,但她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五个人竟然便是明教五奇。她听师父说
过,
明教五
  
  奇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说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都有自己一番惊人的艺业,她
师父
就曾败
  
  在这五人中的二人手下,一人是干手毒王,一人是富贵阎罗。而且,她也听人说
过,
明教五
  
  奇每一个人都是独来独往,自视极高,武功当在魔教的八大护法之上,料不到今
日五
奇却一
  
  同到了。

  
      那么,他们的对手,定当是非同小可之人。

  
      这样想着,转目向剑魔看去,却见剑魔仍是那般面无表情,好似浑没将这五
人放
在眼
  
  中。

  
      香姑道:“前辈,这五人的功夫当在他们教中的八大护法之上。”

  
      剑魔轻轻哼了一声道:“你怕我吃亏么?我本事再是不济,也不至于伯了这
五个
跳梁小
  
  丑。”

  
      说完了,转头向毒龙无敌欧阳善道:“你们教主没有来么?”

  
      欧阳善道:“教主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区区小事,何必劳动他老人家大驾
。”


  
      剑魔道,“那么你们的教外尊道,乾阳道长总该到了吧!”

  
      欧阳善道;“乾阳逼长嘛……”

  
      矮胖子半只铜锤插嘴道,“乾阳道长自然也很忙,再说我们的乾阳道长,号
称乾
阳,自
  
  然是不能跟女人打交道,所以么,打发你们这样的娘们,就成了我等义不容辞的
责任
。”

  
      说完了,两锤互击,发出了“挣”的一声巨响。这响声怪异之极,撼人心魄
,香
姑一时
  
  不备,险些被这一声巨响,震得摔倒在地上,幸好被剑魔伸手扶住了,却感到剑
魔的
一双
  
  手,纤细之极。

  
      剑魔听了这一番话,眼中却如同要喷出火来,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身躯却
微微
有些颤
  
  抖,显然极是愤怒。

  
      却听得欧阳善道:“胖子,不可乱说。”

  
      千手毒王任千手摆弄着手中的银球,跨上一步,冷声说道:“就是,剑魔虽
说也
是魔
  
  头,毕竟和我们这些小鬼不一样,他是专找大人物来比武较量,虽说也是女流,
毕竟
不同于
  
  一般的女子,和黄裳有过瓜葛的人,众位可不该小看了。”

  
      剑魔压低声音道:“任千手,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任千手道:“这话我可不是听谁说的。”

  
      剑魔道:“那么你承认是你胡言乱语的了?”

  
      任千手道,“可也不能说我是胡言乱语。”说着,一指地上的尸首,继续说
道:
“世上
  
  会使九阴白骨爪的,只怕只有黄裳一人,而你敢来同我们见面,自然是要替黄裳
架这
梁子,
  
  若是一般的感情,能够这么做么!”

  
      剑魔仰天大笑,笑毕言道:“那九阴白骨爪当真便只有他黄裳一人会使么?


  
      任千手道:“在下孤陋寡闻,不过确实没有听说过除黄裳之外,还有第二人
会得
。”

  
      猛然间,灰影一闪,众人尚自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情,那任千手已是惨嚎连
连,
倒纵出
  
  一支开外,他的肩上不知为何,竞被撕下一大块肉,肩膀骨白生生地露在外面,
脸上
神色恐
  
  怖之极。

  
      这一下变起仓促,五人虽然将二人围在中间,却不料剑魔会暴起伤人,见了
此等
情景,
  
  尽皆脸上变色,兵刃纷纷出手,看那剑魔时,见她仍是好端端站在香姑身边,好
似什
么事情
  
  也没有发生的一样。

  
      香姑也惊讶地微微张开嘴,看看任千手,再看看剑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
事是
真的。

  
      剑魔却好似要证实一般,举起一块血淋淋的肉,放到鼻子上闻一闻,说了声
:“

  
  臭。”就又抛到了地上。

  
      猛然间听得“呼”的一声怪响,香姑但见一道白光,从面前划过,带起巨大
的风
声,向
  
  剑魔扑了过去。

  
      剑魔身子一侧”伸掌一拍,只听得“澎”的一声,那道白光立时放射出五色
烟雾
,又怪
  
  叫一声,飞回到任千手的手中去了。

  
      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任千手手中的银球被他抛了出来,又接了回去,

  
      剑魔一见那银球中放射五色烟雾,立即伸手一拉香姑纵了开去。

  
      香姑但觉脚下风声浑然而起,知道是五奇之中又有人挥兵器攻到,她手中没
有兵
器,正
  
  自不知如何是好。但听得“当”的一声响,那兵器已被剑魔用赤玉剑削断了。

  
      两人这一落下地来,明教五奇不待两人喘息,又纷纷挥兵刃攻到。

  
      毒龙无敌的一柄毒鞭,刮起一阵巨风,向两人当头罩下;千手毒王的银球又
是发
出一声
  
  怪叫,向剑魔劈面打到;半只铜锤的铜锤,此刻当真只剩了半只,但亦是伴着尖
啸之
声,向
  
  剑魔的腿上劈了过来,却原来他的铜锤,如同刀剑一般,周围都是利刃,若是被
削上
,自是
  
  非同小可;李悔的勾魂剑,却从背后向两人攻到。

  
      五人之中只有富贵阎罗尚且没有出手。

  
      香姑手中没有兵刃,见四个人凶神恶煞般的一同攻到,立时惊得脸上没了血
色,
正欲闪
  
  避,却觉得身子一轻,已被剑魔提着纵了起来,轻轻巧巧地躲开了四般兵刃的一
同进
攻。

  
      本来毒龙无敌的那柄钢鞭,是向两人当头罩下,剑魔在跃起之时,只用赤玉
剑轻
轻一
  
  跳,便将钢鞭荡了开去。

  
      但是两人尚且没有站稳,突觉背后破风之声劲疾。

  
      剑魔来不及回身,腰身一扭,回剑便挡,但却立时觉得手上一空,知道不好
,但
她临危
  
  不乱,左掌拍出,赤玉剑一托,竟然在极不可能的情况下,将赤玉剑托在香姑的
腰上
,带着
  
  香姑向前飘行了五尺,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回头看时,却见富贵阎罗一张诡奇的脸上,含着微笑,手中正在摆弄着那只
狼牙
大棒。

  
      剑魔冷冷地看着五人,低声说道:“各位号称教中五奇,在江湖上也是响当
当的
角色,
  
  却怎么能对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下此毒手?”

  
      矮胖子半只铜锤道;“什么小姑娘?看她那样子倒有八成象个娘们,她不是
你的
女弟子
  
  么?怎么你倒称她是小姑娘?倒好似你们师徒两个心狠手辣的魔头,很是无辜的
一般
。”

  
      剑魔道:“你们既是来找我,那么一切自当由我承担,和这位小姑娘没有关
系,
再说,
  
  我和她也是素不相识,她并不是我的女弟子,让她先走,我再和你们一决胜负如
何?


  
      任千手咬着牙道:“怎么,难道你剑魔也有害怕的时候?”

  
      剑魔道:“非是我害怕,只是我不愿拖累无辜,各位都是成名人物,难道连
这点
道理也
  
  不懂么!”

  
      毒龙无敌欧阳善道:“想不到,想不到。”

  
      剑魔道:“想不到什么?”

  
      欧阳善道:“想不到剑魔今天也会讲道理。这真是大姑娘上轿,破天荒头一
遭。


  
      剑魔道;“不管你说什么也好,只要今日让这小姑娘先走,各位划下道来,
我奉
陪便
  
  是。”矮胖子半只铜锤哈哈大笑,却被欧阳善一日喝住了。

  
      欧阳善道:“好,我们答应你。”

  
      剑魔道:“多谢。”

  
      然后回过身来,对香姑道:“此处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有要事在身,
不要
受此拖
  
  累,快走吧。”

  
      不知为什么,尽管适才香姑选遇险招,已是惊骇得变了脸色,但此时剑魔让
她走
时,她
  
  却仍是有些不忍离去。

  
      剑魔怒道:“快走,你再不走,我可不来管你了。让这些人杀了你算了,免
得你
站在这
  
  里,碍手碍脚,坏我大事!”

  
      不知为什么,香姑猛然间觉得心下甚是委屈,竟然涌了满眶的泪水。

  
      剑魔见了香姑这般情状,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说道:“你不走便不走,却
也不
用这般
  
  委屈,待会儿这些人伤到了你,那可是怪不得我。”

  
      说话间,人影候忽一闪,已是从那些尸首中捡起一柄长剑递到香姑手里,香
姑伸
手接
  
  过,脸上又是露出笑容。

  
      剑魔回身向任千手道:“你们看到了,这九阴白骨爪我也是会的;这地上的
人也
是我杀
  
  的,现在还有什么话就冲着我说好了。”

  
      五人听了剑魔这番话,面面相翘,忽而发出一声大喊,五般兵刃一同出手,
齐向
剑魔和
  
  香姑二人攻了上来,竟然是不分青红皂白,连香姑也给捎上了。

  
      香姑见矮胖子半只铜锤有如利斧般的拼命砍来,知道厉害,不敢用剑去挡,
脚下
一挪,
  
  便向旁边闪了开去。却见那柄铜锤竟然毫不停留,发出“呼”的一声怪响,去势
劲疾
,向剑
  
  魔腰上劈去。

  
      剑魔正在面对三太高手,料不到背后又有一人偷袭,这一下真是惊险万分。

  
      香姑向旁一闪,见矮胖子的铜锤劈向剑魔,脚下不停,斜身一纵,挥剑便向
他的
手臂削
  
  去。

  
      这是攻其所必救,若是他的铜锤仍是不停地斩向剑魔,一条手臂非得被香姑
斩下
来不
  
  可。但那矮胖子知道剑魔实是劲敌,今日一战,实在是有关明教的生死存亡。是
以竞
然向上
  
  一纵,拼着肩上给香姑斩上一剑,也非要将剑魔斩在锤下不可。

  
      香姑不及细想,觉得剑上一软,“噗”的一声,一柄剑已斩在矮胖子肩上,
看剑
魔时,
  
  却见剑魔已经同时躲开了四般兵刃的袭击,向旁站开了。

  
      剑魔冷冷哼了一声。

  
      至于她是如何躲开的,众人谁也没有看清,就连站在她身后的香姑也没有看
清。


  
      明教五奇只和剑魔交换一招,就立时惊骇地震惊当地,不知该不该再上前与
她交
手。

  
      剑魔又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声说道;“五奇果然功夫了得,但在我看来
,也
没有什
  
  么奇妙过人之处,只不过是一些虚张声势之徒罢了,和江湖上那些行侠仗义之徒
,并
没有什
  
  么分别,谈到和我动手,你们还欠了一些火候。我也不为难你们,让你们的教主
和你
们的教
  
  外尊道出来。”

  
      毒龙无敌欧阳善道:“我们再是本事不济,今日也要和你同归于尽。”言罢
,钢
鞭一
  
  挥,又是攻了上来。

  
      其余四人,也是各展兵刃攻了上来。这一次存了畏惧之心,再也丝毫不敢托
大,
是以一
  
  出手便都是各人成名的杀手绝招。

  
      但见毒龙无敌手中的一柄钢鞭,忽然之间好似变做了千百只钢鞭,竟然暴出
了一
片蓝色
  
  光华,发出一声怪响,向剑魔攻了过来。

  
      任干手的银球,尚且没有出手,便已在各个孔穴之中,喷出五色毒雾,发出
一声
怪响,
  
  被他抛人空中。

  
      矮胖子的半只铜锤,本来双锤合使,此时被剑魔削去了一只,只剩下锤柄,
那剩
下一
  
  只,却仍然是劈头盖脑地劈了下来,胸前的门户却被他用手中的锤柄护住了。勾
魂剑
手中的
  
  一把剑,也在极不可能的角度刺了过来,竟然是直接刺向剑魔的太阳要穴,剑尖
颤动
,脚下
  
  步法奇诡,显然是隐藏着极厉害的后招。

  
      富贵阎罗那柄狼牙大棒,再也沉不住气,不在那里伺机而动,竞也是横着挥
了上
来,挥
  
  动间上下颤抖,发出尖。厉的啸声。

  
      香姑见了五人招势,知道厉害,猛然提身纵了起来,却觉得脚下被剑魔用手
一托
,耳旁
  
  风声响动,这一下竟是纵起了五六丈高,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躯,随风飘动一般
,向
距相斗
  
  的几人二十丈外的岩石上落了下去。尚未落下身来,便已听到五奇之中又有人发
出惨
嚎。

  
      显然是剑魔将香姑推出了战圈,心下再无顾忌,出手也再不容情。

  
      香姑心下正自惊骇,剑魔内力如此了得,出手之间竟然将她推出二十丈外,
猛然
间肋下
  
  穴道一麻,竟是被人点了穴道,接着听到了两声冷哼。

  
      剑魔借着香姑一纵之力,用手一托将她送了出去,手上再不容情,挥手间便
已削
断了富
  
  贵阎罗的一条手臂,赤玉剑一圈,将其他四人逼了开来。

  
      她心下暗恨富贵阎罗在旁边暗施偷袭,是以出手竟然对他毫不容情。但对其
他几
人,倒
  
  是留了一些情面,否则,只怕一招之间,江湖上的明教五奇,便都会立刻变成残
兵败
将。

  
      那富贵阎罗也甚是了得,一条右臂被削了下来,不待一柄狼牙大棒落在地上
,左
手一
  
  抄,已将狼牙大棒接住,跨上一步,不顾断臂伤痛,竟然伸出狼牙大棒向剑魔的
环跳
穴点
  
  去,出手毒辣而无礼。

  
      剑魔凝立不动,待他狼牙捧点到了,伸赤玉剑在他狼牙棒上一搭,狼牙棒忽
而转
向,向
  
  急飞而至的任千手的银球上迎了上去,球棒相撞,发出一种刺耳之极的巨响,剑
魔却
在自响
  
  之中,纵跃而起,向五奇之中每个人都攻了一招。

  
      五人但见剑魔人影一闪,都觉一道红光罩向自己的面门,不约而同的都向背
后退
开二
  
  丈,抬头看时,见剑魔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这一下五人气愤之极,均觉面上无光,各挺兵刃又一同杀上前来。

  
      猛听得一声大吼:“住手。”

  
      五人都被这一声吼叫震住了。

  
      剑魔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满面红光的道士,用拂尘托着香姑,如飞奔到近前
,竟
是足不
  
  点地一般。

  
      道士冷冷说道:“你们当真是五个废物。”

  
      明教五奇被这个道士一喝,非但不恼,反倒低下头去。

  
      剑魔道:“想必阁下就是明教的教外尊道乾阳道长了。”

  
      来人正是乾阳道长,闻言接口道:“正是贫道。”言罢将佛尘一摆,香姑娇
小的
身躯如
  
  腾云驾雾一般,被他只在沸尘一摆之间便轻轻送到了欧阳善面前。

  
      剑魔道:“道长当真是贵人,我这么几次三番请你来,却终是难以如愿,想
来道
长定然
  
  是很忙的了。”

  
      乾阳道长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听闻剑仙剑术冠绝天下,容貌美艳绝伦,
今日
一见,
  
  与所闻殊异,想来是剑仙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了。”

  
      香姑听了乾阳道长的话,心中略略一动,知道他说的是剑魔的容貌。她也是
心中
暗自奇
  
  怪,不知何以剑魔的手纤细美丽之极,容貌却丑恶之极。

  
      剑魔道:“芸芸众生,知音廖廖,我以什么面目示人,还不都是一样,常言
道:
“琴为
  
  知音者奏,女为悦己者容。如道长这般日理万机,本人难得见上一面,既不能说
是知
音,又
  
  不能说是悦己,本人若是示以真面目,那岂不是自作多情么。”

  
      乾阳道长哈哈一笑,道:“当然,似我等敝陋之人,与黄裳那样的高人雅士
,自
是难攀
  
  高下,不过不知剑仙为何几次三番的非要逼得贫道出来相见不可?”

  
      剑魔道:“道长何必明知故问。”

  
      乾阳道长拂尘一摆,声音极是诚恳,朗声说道:“贫道确实不知,但请剑仙
垂告
。”

  
      剑魔道:“无它,只想打听一故人的消息。”

  
      乾阳道长道:“剑仙所说的故人是黄裳么?”

  
      剑魔道:“正是,还请道长奉告。”

  
      乾阳道长道:“黄裳与剑仙形影不离,江湖上几乎众人皆知,却要反倒来向
贫道
打听他
  
  的下落,这可是有点为难贫道了。”

  
      剑魔道:“六年之前,道长遍邀教内教外的众多高手,在临安城外的短松岗
上,
对他大
  
  举围攻。从此他便杏无音讯,我自然该向道长打听他的下落。”

  
      乾阳道长听了剑魔的话,紫红的脸上,忽然现出一阵苍白,身躯竟是有些微
微摇
晃,良
  
  久,终于嘶哑着声音道:那一役中,黄裳虽是身受重伤,但并无性命之忧,我教
却在
那一役
  
  中,折损了许多高手,之后便因故迁移到海上。去六年,只在半月之前;才又返
回到
中原。
  
  不用说是黄裳的消息,便是贫道自己友人的消息,也少有听闻。”

  
      剑魔道:“你是说你们那次围剿,他只是受了伤?”

  
      乾阳道长道:“正是,黄裳聪明绝顶,武功已入化境,那一次他是见了一个
白衣
女子带
  
  着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却好像是他的儿子,因此上他心中激动,神智大受刺激
,所
以才受
  
  了伤,否则的话,便是贫道再约得十倍百倍的高手,只怕也难伤得他的分毫。”

  
      剑魔听了乾阳道长之言,身躯微微有些晃动,良久不语。

  
      乾阳道长接着说道:“那个白衣女子显然是与黄裳有着极深的渊源,是以黄
裳一
见了
  
  她,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变得神智也不清楚了。”

  
      剑魔长长叹了一口气,神情之中满是落寞凄哀,既而低沉着声音道;“道长
若是
早来,
  
  与本人说这几句话,世上便会多活了许多无辜之人,而阴间便会少了许多冤鬼。


  
      乾阳道长道:“剑仙屠戳无辜,已触怒我教教主,今日之事只怕是难有善了
。”


  
      剑魔道:“道长自信能留得下我么?”

  
      乾阳道长道:“贫道自知技不如人,但身负教主之命,只能按教规行事。”

  
      剑魔此时眼神之中满是落寞消极。凄声言道:“道长想要群打群殴,用对讨
黄裳
的法子
  
  来对付我么?我正求之不得,请吧。”

  
      乾阳道长道:“剑仙与明教为敌,贫道也是身不由己。”

  
      剑魔仰天长笑,但笑声之中,竟也是含着落寞之意,斜眼见到香姑,忽而止
住笑
声,对
  
  乾阳道长道,“乾阳道长,在了断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乾阳道长点了点头。

  
      剑魔道;“无论结果如何,请道长不要为难这个小姑娘。”

  
      乾阳道长道:“好,我答应你。”言罢,沸尘一挥,招距二丈之间隔空解开
了香
姑的穴
  
  道。香姑穴道一解,身上一松,心下却是颇为剑魔担忧。

  
      她冰雪聪明,已然听出乾阳道长的那一番话,是有意说出来的,目的是扰乱
剑魔
的心
  
  神,是以心下大急,想要帮助剑魔,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剑魔见香姑的穴道已解,对乾阳道长说道;“请吧。”

  
      香姑只道乾阳道长就要和明教五奇一同上前围攻剑魔了,却不料乾阳道长只
是向
任干手
  
  点了点头。

  
      任千手将手中的银球用力一旋,那银球立时光华四射,发出“鸣”的一声怪
响,
紧接着
  
  被他抛入空中,直升到三十余丈高,又是发出“鸣”的一声怪响,猛然暴出十片
红色
的烟
  
  尘。

  
      香姑正自奇怪,不知任千手此举是什么用意,猛听得远处蹄声阵阵,举目看
时,
但见海
  
  滩远处,乱石之后,一时间沙尘弥漫,烟雾腾腾,不知又有多少明教的高手到了


  
      明教五奇不待援兵到来,已是散开,将剑魔围在中间,脚下踏着五行方位,
进退
趋避,
  
  无不按着五行相生相克之理。

  
      剑魔攻向任千手时,自有半只铜锤和欧阳善在旁策应;她要攻向欧阳善时,
自有
任千手
  
  和富贵阎罗在旁策应;待她要攻向富贵阎罗时,又有欧阳善和勾魂剑左右策应。

  
      此时五人,却也再不向前攻击,只是牢牢地守在那里,将她困住了,因此剑
魔欲
要寻到
  
  五人之中的薄弱环节,将他们各个击破,却也是难上加难,倘若他们五人进攻时
、难
免顾此
  
  失彼,以剑魔的眼光;寻到他们的薄弱环节各个击破,当非难事。

  
      现下他们五人只守不攻,互相照应,便等于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剑魔心下焦燥,目光一扫,见那些后来的援兵,又在更大的一圈外围上,将
五人
围在中
  
  间。

  
      这一下围上加围,简直是固若金汤,只怕剑魔生有三头六臂,也无生理。

  
      乾阳道长见了此等情形,哈哈笑道:“剑仙号称剑中无敌,当真是天下难有
敌手
,不料
  
  今日便要丧生在这海边荒滩上,一代剑仙,与那些贩夫走卒,又有什么分别。”
说着
用拂尘
  
  一指海滩上的尸首。

  
      剑魔虽是心下凄苦,本已了无生趣.万念俱灰,听了乾阳道长之言,忽然冷
冷笑
了,沉
  
  声说道:“奇门五行阵,便可以救得了各位,困住了本人么?!”

  
      此时辰时已过,海滩上晨雾散尽,阳光斜斜地照在海滩上,已是有些灼热。
剑魔
将赤玉
  
  剑缓缓抬起,指向烈日,口中吟道:“赤玉向阳,剑女无双,所向天下,独来独
往。
”吟罢
  
  赤玉剑一挥,但见红光暴涨,剑魔旋身而起,那片红色的剑光,立刻笼罩了方圆
二丈
之内。

  
      明教五奇见了那片红色的剑光,立时心下大骇,急忙向后退去。

  
      猛然间,那片红色的剑光忽敛。

  
      剑魔又站在当地,手中赤玉剑拄在地上,身躯竟是有些微徽摇晃。

  
      任千手一见剑魔的情形,立时用手抚着肩上伤处,咬着牙齿恨声说道:“我
道剑
仙内力
  
  深厚,百毒不侵,已经练就了金钢不坏之身,却原来也不过如此,你好好的记住
了,
明年的
  
  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剑魔好似没有听到任干手的话一样,竟是将近千名明教的众多高手,视同无
物一
般,盘
  
  膝坐在地上,开始运功驱毒,只是片刻之间、头顶上便冒出蒸腾白雾。

  
      香姑见剑魔大敌当前,不管不顾,仍是盘膝坐在地上运功驱毒,知道她中毒
甚深
,生命
  
  危在旦夕,禁不住心下难过之极,泪水夺眶而出。

  
      明教五奇亦知道剑魔在运功驱毒,但震于她的神威,却是谁也不敢近前。

  
      乾阳道长见剑魔头顶上的白雾愈来愈浓,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再也顾不了许
多,
沸尘一
  
  挥,竟是指挥着众多的明教徒众上前围攻。

  
      那些明教徒众见了剑魔的赤玉剑所发出的剑光,竟然笼罩了方圆二丈之内,
是以
对她也
  
  颇为忌惮,不敢近前围攻,竟是隔着二丈之外纷纷将手中的兵刃向剑魔掷了过去


  
      一时之间但听得尖啸之声,不绝于耳,不知有多少件兵器一齐飞向剑魔。

  
      

  
         

  
  剑魔独孤求败

剑魔独孤求败

  
  第二十七章 奇门五行斗风雷

  
      猛听得剑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接着纵身而起,但见红光暴涨,断刀残剑
四散
飞射,
  
  立时十几名明教徒众受伤倒地。

  
      香姑看时,见剑魔一双眼睛发出疯狂的光芒,头发披散开来,不断地发出凄
厉的
惨嚎,
  
  面对明教近千名高手的围攻,作困兽之斗。

  
      明教众多高手,此时却也再不向前进攻。他们知道只要剑魔不运功驱毒,必
将毒
发身
  
  亡。

  
      此时的剑魔,好似已然变得神智不清,知道今日难逃一死,是以疯了一般的
向那
些明教
  
  众多高手发出攻击,竟是抱了多杀一个是一个的心理。

  
      明教徒众虽是不断地倒在地上,但知道剑魔只是强留之末,撑持不了多久,
是以
在明教
  
  五奇的率领下,牢牢地将她困住,防止她突围逸出。

  
      香姑眼含泪水,缀缓地将手伸入怀中。

  
      明教徒众困住了剑魔,乾阳道长暗自庆幸,知道若不是他的一番话使得剑魔
心神
慌乱,
  
  剑魔定然不会中了任干手的毒雾,那么明教再是人多势众,想要将剑魔除去,必
得付
出惨痛
  
  十倍的代价。

  
      正在乾阳道长心中暗自得意之时,猛然听得空中传来“鸣鸣”的响声,抬头
看时
,见香
  
  姑将一只牛角号,放在嘴中吹着。

  
      那是一只银质的牛角号,响声甚是奇怪,不似是海螺之声,也不象是真的牛
角号
之声,
  
  清越响脆之极,声传数里。

  
      乾阳道长正自不知香姑此举是何用意,猛然看见渔村的后面尘沙弥漫,人声
吼叫
连连,
  
  情知不妙,忙对欧阳善道:“快将这女子拿下。”

  
      欧阳善闻言,立刻向香姑奔去。

  
      香姑见欧阳善奔到近前,不待他出招,便已挺剑向他刺去。

  
      但欧阳善的钢鞭一挺,香姑便觉一般大力,将她的长剑向钢鞭吸了过去,“
当”
的一声
  
  和那钢鞭粘在一起,她用力回夺,手中长剑却如同生在钢鞭之上,心下震骇,猛
然间
觉得一
  
  股大力自剑柄上传来,立刻半边手臂酸麻,紧接着人影一闪,竟是已被欧阳善点
了穴
道。

  
      那欧阳善只是一招之间便制住了香姑,禁不住得意万分。哈哈大笑,将手中
钢鞭
举起
  
  来。香姑的长剑,竟然仍是粘在钢鞭之上。

  
      香姑此时才明白,原来欧阳善的钢鞭,纯是磁铁打造,剑魔乃使赤玉剑,因
此欧
阳善和
  
  剑魔交手时,香姑在旁并没有看出来;及至自己的长剑猛然间被他的钢鞭吸住,
还道
他的内
  
  力深厚之极,慌乱之间,竟已着了他的道儿。

  
      这里香姑的穴道被点,却听得有人高声喝道;“黄河帮的各位英雄、快把人
放了
,丐帮
  
  决不与你们为难。”

  
      乾阳道长环目一扫,见竟有近千名的丐帮弟子,又将明教教徒和明教五奇以
及剑
魔和香
  
  姑一发的围在中间。

  
      他并没有将这些丐帮的弟子放在眼里,听得丐帮中人问话,也不答话,只将
沸尘
一摆,
  
  便有近百名的明教高手,反身向丐帮的弟子杀去,其余明教徒众却仍是将剑魔和
香姑
牢牢困
  
  在中间。

  
      那些冲向丐帮的明教高手,个个身手非凡,显然明教的奇门五行阵是一个训
练有
素的大
  
  阵,是专门用来对付江湖上的高手和帮会门派的,用它来困任谁,便等于给谁判
了死
刑。

  
      猛然之间听得一个响亮之极的声音大吼道:“布阵。”

  
      那些丐帮的弟子,.听到这声号令,立刻奔行起来,他们脚下不停,快速奔
跃,
如同一
  
  座巨大的圆环,将明教徒众牢牢的圈在中间。

  
      那些冲向丐帮的明教徒众,撞到丐帮不停奔跃的人墙上,不是命丧当场,便
是身
受重
  
  伤。那些侥幸没有受伤的,立刻跌跌撞撞地退了下来,脸上神色,如见鬼脸。

  
      乾阳道长心下奇怪,看那些丐帮的弟子,都是背上负着五只六只袋子,并不
能算
是武林
  
  中的高手,可是片刻之间,就将明教数十位高手屠戳在海滩上。

  
      乾阳道长看着看着,脸上渐渐现出惊骇之色,脱口惊呼道:“风雷水火阵?
!”


  
      那些丐帮的弟子,一经运行,脚下便难再停留,但见他们奔行如飞,手中兵
刃交
错纵
  
  横,好似组成了一面铜墙铁壁,明教徒众凡是撞上这面铜墙铁壁的,任你是多高
的高
手;便
  
  都命丧当场。

  
      香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见了此等情形,心中大慰。本来她见了明教的众多
高手
,知道
  
  丐帮的弟子定非其敌,是以她迟迟不用银号唤他们出来相助,但她见了剑魔疯狂
的情
状,听
  
  了她凄厉的惨嚎,心中大是不忍,才将这些丐帮的弟子唤了出来,那也是迫于无
耐,
本来没
  
  料想这些丐帮的弟子,会敌得过明教这些众多的高手。

  
      却不料这些丐帮弟子一上来,就拿出他们的看家本领,竟然以少胜多,非但
敌住
了明教
  
  的众多高手,而且将他们牢牢地困住了。

  
      这些丐帮的弟子是丐帮的帮主洪七受香姑之约带来的,是香姑用来对付黄河
帮帮
众的,
  
  却不料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香姑约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屠门英和他们的老帮主荣夷公在海滩上相见,害怕
他们
在恶行
  
  被揭穿之后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所以就预先防了一手。

  
      本来香姑说有洪七和龙长老也就够了,是洪七非得要聚集大批帮众前来相助
,他
知道黄
  
  河帮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害怕香姑吃亏,就带了这许多人来。这风雷水火阵本
来也
是丐帮
  
  用来对付极强的高手和强大的帮派的,若不是遇到强大的敌人丐帮从不使用。

  
      虽然黄河帮号称江湖第一大帮派,与丐帮相比,毕竟是稍逊一筹,丐帮能够
延续
千年,
  
  自然有其独到过人之处,除了帮中高手众多,弟子善于使毒用蛇之外,这风雷水
火阵
便更是
  
  丐帮隐藏不露的煞手绝招。

  
      明教徒众的奇门五行阵用来对付一般的武林高手,那是游刃有余,可如今被
风雷
水火阵
  
  围上了,顿然施展不开。

  
      一时间海滩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那些丐帮的弟子,不但将明教徒众紧紧
困在
中间,
  
  而且在逐渐地向里收缩他们的包围困。

  
      紧靠外围的明教高手,不断地有人受伤倒地,而在里边围攻剑魔的明教五奇
,见
了风雷
  
  水火阵的骇人声势,再也没有心思对剑魔进行围攻,一时间都停下手来,怔在那
里。


  
      剑魔借此时机,稍事喘息,却也不能坐下运功驱毒,当此之境运功驱毒那当
真是
危险万
  
  分之事,适才若不是她一时不慎,深深吸进了任千手的毒雾,以至于毒气攻心,
命在
倾刻,
  
  也就不至于在大敌当前的情形之下,旁若无人地运功驱毒了。

  
      她刚刚将任督二脉上的毒气驱除到奇经八脉之中,尚且不及排除体外,便已
遭到
明教徒
  
  众的围攻,至使她身受极重的内伤。好在;她现已离危境,一时半刻不至于毒发
身亡


  
      饶是如此,她在那里强自撑持,额头上已是滚下大滴冷汗。丐帮帮主洪七见
到明
教徒众
  
  已经住手,不再围攻剑魔和香姑,亦是想让这风雷水火大阵停下来。

  
      但是,无论他怎样呼喝指挥,丐帮的徒众却仍是运作不息,继续奔行,机械
一般
地挥舞
  
  兵刃,每个人的脸上都肃穆庄严,全神贯注,好似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风雷水火大
阵,
他们再
  
  也不知道别的。

  
      这正是风雷水火阵的弊端,一经发动,便难止歇。

  
      因为那些丐帮弟子听到帮主的号令之后,便即全神贯注开始运行,投入到风
雷水
火阵之
  
  中,每个人都是脚下踩着固定的步法,手中兵刃按着固定的套式规范挥舞运作。

  
      不管敌人攻向他们某一个人,自有其前后左右的人,为他补上了招式中的破
绽,
所以阵
  
  中之人只须按着自己的意念行事,不必考虑自身安危、敌之来路去向,便能自然
地安
然无
  
  恙,并致敌于死地。

  
      这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听了风雷水火阵之名,便谈虎色变的原因。

  
      因为这风雷水火阵虽是人力所组成的,然非人力所能抗拒,以乾阳道长武功
名头
,听了
  
  风雷水火阵之名,尚且脸上变色,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风雷水火阵中的每一成员必须全神贯注按着他们的意念行事
,便
再也听
  
  不到别的命令了。

  
      他们只能够在将敌人完全消灭的情况下,才能自发地停下来。

  
      因为那时风雷水火阵已经缩合为最小的范围,阵中成员兵刃相接,再也不能
运行
,不停
  
  也得停了。

  
      可是眼下香姑也被困在风雷水火阵之中,你让洪七如何不急。

  
      危急之间洪七挥掌将一个丐帮的弟子托了出去,但那名丐帮的弟子所留的空
缺,
立时被
  
  另一个丐帮的弟子补上。

  
      洪七自己却被一股巨力,震得向后倒退了三步,肩上也被兵刃划破,只惊得
他脸
上变
  
  色,怔在当地。

  
      那风雷水火阵由于圈子越来越小,运行收缩得也更加快了。

  
      明教徒众纷纷有人倒在地上,而风雷水火阵中的丐帮弟子也是有人不断受伤
,但
立刻有
  
  其他丐帮弟子补了上去。

  
      由于风雷水火阵的圈子越来越小,丐帮弟子伤得虽众、风雷水火阵的威力却
不见
减弱。

  
      眼看着一场旷世惨剧就要在沙滩上发生。

  
      明教徒众和丐帮弟子,就要用尸首将这片沙滩覆盖,而香姑和剑魔,也难脱
此困
境,猛
  
  然间,一种奇怪的声响,自海上传来,回荡在海滩的上空。

  
      海滩人众,尽皆一惊。

  
      这声响势力宏大,骇人已极,如海潮、似雷鸣,撼人心魄。

  
      明教徒众纷纷有人拾起头来向空中望去,却见天上一碧如洗,没有一丝云彩
,看
海上,
  
  见海上一波也无。

  
      可是猛然间他们惊骇了,睁大了眼睛,但见距他们所在的海滩不到二十丈远
的海
面上,
  
  不知因何竞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巨浪涌起达四五丈高,正自发出轰轰不绝的响声。

  
      一时间明教徒众竟自忘却了身处险境,停下手来,看着海上的巨浪。

  
      乾阳道长、明教五奇、剑魔和香姑诸人,也是被这神奇的景象,震骇得呆住
了。


  
      剑魔见那巨浪越升越高,直向海滩上扑了过来,使得明教徒众和丐帮的弟子
都纷
纷停下
  
  手来,再也无心他顾,马上抓住时机,盘膝坐在地上,运功疗伤驱毒。

  
      猛然之间,海上巨浪消失了,可是让众人更加吃惊的事又出现了。

  
      但见海水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白衣青年,这白衣青年浑身洁白,腰带上插着
一柄
黑悠悠
  
  的玄铁重剑,缓步从海水中走出来,身上衣衫竟然是滴水不沾,纤尘不染。

  
      众人既惊且骇,此情此景,若不是亲眼目睹,任谁也不会相信,以乾阳道长
这般
见多识
  
  广的人,看了那白衣青年从海中走出的情状,也是满腔疑惑。那白衣青年,见到
海滩
上竟有
  
  数千人众在厮杀,脸上微微一惊,但旋即他的目光就定定地看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香姑。

  
      这从海上走来的人,就是独孤了。

  
      他依仗怀中有宝珠避水,竟然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之下,硬生生地从海底走了
回来
。将近
  
  海边,一时兴发,挥起玄铁重剑,搏击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在无意之间,阻止
了一
场惨绝
  
  人寰的屠杀。

  
      独孤一踏上海滩,在千余人众之中,一眼便发现了香姑。

  
      一别数月,骤然相见,一时间百感交集,只是定定看着她;口唇微张,却说
不出
话来。

  
      香始见是独孤,目光中含满万般柔情,却苦于穴道被点,身子挪动不得,只
在口
中哺哺
  
  说道:“是你么?当真是你么?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独孤一步一步地走到香姑近前,闻声言道:“香儿,怎么你也会在这里?”

  
      千余人众一直默默地看着独孤,此时听了独孤说话,方始缓缓地透出一口气
来,
知道他
  
  也是凡人之躯,并非神仙之体。

  
      香姑道;“是你么?你总算回来了。”她一时间神情痴迷,只是喃喃重复这
两句
话,不
  
  知说什么好。

  
      独孤怔怔地看着香姑,正欲说话,猛然间看到香姑神色大变,接着一股巨力
袭体
而至,
  
  他想也没想,挥掌向后一拍,身体借着这一掌之势,便已转了过来。

  
      猛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乾阳道长偷袭不成,竟然被独孤的掌力震得向后退
了两
步,脸
  
  现苍白之色,蹬目看着独孤,惊骇于才只六年之间,中原便又出现了此等少年高
手。


  
      独孤也在这一掌之间,知道遇到了强敌,他料不到在如此众多的人众之中、
会隐
藏着此
  
  等高手,及到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顿然想起来他便是六年之前临安城外短松
岗上
,将自
  
  己捉住了弄得自己极为难受的那个道人。

  
      独孤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虽是心下气愤,但仍自镇定着心神,冷声说道
:“
道长之
  
  举,只怕有欠光明磊落。”

  
      本来乾阳道长见到他从海中出来,身上衣衫滴水不沾,知道他定然是个身怀
奇能
之士。
  
  及至见到他与香姑两人相见的情形,知道他是敌非友,只盼能一掌将他毙了,免
得他
插手明
  
  教与剑魔之事,多生出许多麻烦。

  
      没料到自己全力施为的一掌,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化开了,听他一问,立时
脸上
阵红阵
  
  白,不知如何回答。

  
      香姑听了独孤之言,接口说道;“卑鄙小人,又能有什么光明磊落之举。”

  
      独孤回身向香姑一笑,道:“香儿,这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香姑闻言,鼻子一酸,泪光莹然,但她强自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不
知道
为什
  
  么。他和剑魔只是初次相见,却能够在她面前流泪,而她深深爱着独孤,却不能
在独
孤面前
  
  让眼泪流下来。

  
      独孤见了香姑的神情.心下漾起一丝暖意。却听得乾阳道长身后,一个声音
冷冷
说道:
  
  “小姑娘,你身中剧毒,却这样来说我们的尊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独孤闻言,顿时脸上变色。

  
      香姑听到说话之人是欧阳善,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丹田之中剧痛钻心,
自己
当真是
  
  中了剧毒。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

  
      欧阳善号称毒龙无故,自然是使毒的高手,他是点香姑穴道之时,运指力将
毒质
送入香
  
  姑的穴道。

  
      香姑只感肋上穴道一麻,却如何能够猜想得到已然中了他的毒手。

  
      独孤看到香姑的脸色,知道她果然中毒,心下暗惊,但却临危不乱,回身向
欧阳
善抱拳
  
  一揖,道,“阁下想来就是明教中的五奇之首毒龙无敌了?”

  
      欧阳善道:“正是,你小子知道我,我却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喂,小子,
你叫

  
  么?”

  
      独孤道:“在下独孤。不知阁下能不能看在在下薄面,赐予解药?”

  
      欧阳善哈哈一笑,正欲再出言讽刺,惹得独孤恼怒,却听得乾阳道长接口道
:“
可以,
  
  但有一个条件。”

  
      独孤道:“什么条件?”

  
      乾阳道长道,“你带着这个小姑娘,马上离开此地,不得插手我教与剑魔之
事。


  
      独孤一惊,这时方才知道剑魔亦在人众之中,拿眼一扫,见有一丑陋之人,
盘膝
坐起地
  
  上,正自运功。她膝上横放着一柄宝剑,在阳光照耀之下,闪射着红色光华,知
道她
就是剑
  
  魔。

  
      这一下他心下更惊,看那剑魔情形,不是身受内伤,便是身中奇毒。

  
      剑魔尚且如此,敌手就可想而知了。

  
      独孤心下虽惊.但却不想退却,转目看香姑时,却见香姑已是泪痕满面,缓
缓摇
头说
  
  道:“孤儿,你要帮她。”

  
      其实香姑不这样说,独孤也不会便此离去,他定然要为香姑讨得解药,但也
不会
轻易放
  
  了眼前的仇家,可以说,他已然对乾阳道长恨入骨髓。

  
      因为自从六年之前临安城外那一个晚上之后,。他心中温馨的一切便已破碎
了,
而之后
  
  的岁月,更让他的心中含满离愁悲绪,酸辛凄苦。

  
      他将腰上的玄铁重剑摘出来,冷冷对乾阳道长道:“道长,无论我插手不插
手贵
教与剑
  
  魔之事;我想与道长之间,先了却一笔旧帐。”

  
      乾阳道长一惊,料不到独孤会如此一说,他定定地看了独孤一会,哈哈笑道
:“
我与少
  
  侠初次相见,我们两人能有什么旧帐?”

  
      独孤缓缓地摇了摇头,悲声说道,“难道道长当真忘了,六年之前,临安城
外短
松岗
  
  上,道长抓住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乾阳道长顿然脸上变色,看了一眼盘膝坐在地上的剑魔,又看了一眼独孤,
他苍
白的脸
  
  色,就又变得红润了,朗声说道:“澳,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六年之前,那个与
黄裳
有瓜葛
  
  的女人所带着的孩子。”

  
      独孤不知乾阳道长为何这样大声把话说出来,此刻他心中悲愤已极,听了乾
阳道
长之
  
  言。只冷冷说道;“那么乾阳道长用什么兵刃?”

  
      乾阳道长又是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你不但那时是一个孩子,现在说来也
仍然
是一个
  
  该子,怎能了解大人之间的情仇恩怨,我不与你计较,你走吧!”然后也不待独
孤回
答,竟
  
  是转目对欧阳善道:“给他解药。”

  
      欧阳善一扬手,将一个绿色的蜡九向独孤掷了过来,独孤只好伸手接过。

  
      欧阳善道:“捏开蜡丸,放入口中舌下,待药物化开,纳气送入丹田。务须
小心
在意,
  
  照此行事,否则小命就要没了。”

  
      独孤听欧阳善说得郑重,只得依言将蜡丸捏开。蜡丸中滚出—粒金黄的丸药
来,
他伸手
  
  递给香姑。香姑却不动,只是拿眼看着他,将口张开。

  
      独孤不知香姑的穴道被点。还道是她故意如此,心中一时泛起一股暖意,适
才的
悲愤情
  
  怀,—扫而空。急忙仲手将丸药放入香姑的口中。

  
      香姑见独孤那么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满是甜蜜.依言将那粒丸药放入舌
下化
好了,
  
  然后纳入腹中,顿然觉得通体舒态。肋下软麻穴上又是一麻一跳,不但所中的剧
毒已
解,竟
  
  然被点的灾道也解了。

  
      欧阳善道:“孺子可教也。”

  
      独孤向欧阳善抱拳一揖道:“多谢。”

  
      欧阳善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满面含着微笑,说话间,猛然右手一
扬,
将一枚
  
  暗器抛了出去。

  
      独孤见他满面笑容,却忽使暗器,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

  
      一怔之间,忽觉那枚暗器并非射向自己,而是射向一直坐在那里运功驱毒的
剑魔


  
      这一下非但独孤惊讶,香姑已是惊呼出声,就连那些明教徒众,也都惊讶地
睁大
眼睛。

  
      看来毒龙无敌当真是毒的可以。

  
      可是,那枚暗器才只飞到中途,但见乾阳道长拂尘一摆,竟然在干钩一发之
问,
将那枚
  
  暗器击落在地上。

  
      独孤看时,见是一枚蛇形暗器,与他手中所使的钢鞭一样,通体缴黑,显然
是喂
有剧
  
  毒。

  
      看来毒龙无敌的绰号便是由此而来了。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更为惊讶,谁也没有料到乾阳道长会出手,为剑魔阻住了
暗器
,此举
  
  与他先前的作为,简直是判若两人。

  
      乾阳道长微微一笑,对欧阳善道:“你看她头顶上已然冒出紫色云雾,正当
治伤
疗毒的
  
  紧要关头,这一枚暗器发过去,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香姑此时也糊涂了,不明乾阳道长此举到底是何用意,但她知道,乾阳道长
此举
不会安
  
  着什么好心。

  
      既然先前他能够在剑魔疗毒之际。指挥明教徒众上前围攻,那么此刻他决不
会因
为欧阳
  
  善一柄毒龙漂会要了剑魔的命,而阻止他发出去。

  
      香姑想明此节。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乾阳道长对香姑的哼声置若阐闻,仍是脸含微笑向独孤道:“便请独孤少侠
,挟
同这位
  
  姑娘。离此是非之地,我们之间的误会,容贫道稍候登门告罪.如何?”

  
      独孤虽是对乾阳道长恨入骨髓,听了乾阳道长此言。却也立刻怔住了。不知
应该
留下来
  
  与乾阳道长算那笔旧帐,还是应该就此离夫。

  
      香姑见乾阳道长阻止欧阳善偷袭剑魔在前,对她与独孤两人宽怀与容忍在后
,也
是如坠
  
  五里雾中。

  
      独孤香姑两人正在疑惑之间,猛然听得一声清啸,那剑魔运功疗伤驱毒已毕
.圆
满功
  
  成,跃起身来,双目精光暴射,紧紧地盯在独孤的脸上,冷声问道,“你是独孤
?”


  
      独孤道,“是。”

  
      剑魔道:“是你要列熔岩岛上找找比剑的么?”

  
      独孤道:“是我。”

  
      剑魔道:“黄裳是你什么人?”

  
      这—下独孤怔住。

  
      因为这个问题也正是六年来—直苦恼他的问题。自从六年前短松岗上的那一
个夜
晚之
  
  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黄裳,也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所以六年来,他也就—直
没有
对这个
  
  问题有—个明确的答案。

  
      剑魔见他对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回答,又接着问道:“那么隐身菩萨是你什么
人?


  
      独孤怔住.他实在是想不到剑魔会这样问,但他马上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睁
大眼
睛。转
  
  目向香姑看去。

  
      香姑此时也是非常惊讶地在看着独孤,等着独孤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这两个问题是独孤无论如何也回答不上来的。

  
      猛然间,人众中—个尖细的声音接口道,“我看你也不用问了,他就是黄裳
的儿
子,就
  
  是那个黄裳与你的情敌所生的儿子。”

  
      听了这一声说话,所有的人都惊得呆住了。

  
      香姑以为这句话定然是明教五奇所说的。目的是挑拨剑魔与独孤相斗,好让
他们
斗得两
  
  败俱伤。

  
      但她看那明教五奇时、见他们也都是目光慌惑地在搜寻着说话之人。

  
      乾阳道长虽是料到剑魔会对独孤如此发问,但却没有料到会有人在暗中帮自
己这
个大
  
  忙,闻言心中暗喜,脸露微笑,但也是颇感疑惑,拿眼向人众中扫去,见所有的
人,
都在寻
  
  找说话之人。

  
      剑魔问独孤道:“是真的么?”

  
      独孤仍是没有回答,却听得那个刺耳的声音道:“这当然是真的,你也不用
问了
,这件
  
  事一点假不了。就如同你被抛弃了一样,这件事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那个黄裳弄
得你
神智迷
  
  乱.痴心地在海外荒岛上等着他,他自己却又和那个小娘子好上了,你能放过他
们两
个人的
  
  儿子么?”

  
      独孤听了这个尖细的声音,脸上非但不怒、反倒满是羞惭。

  
      剑魔终于听出这个尖细的声音是来自丐帮的弟子群中,她拿眼盯视着丐帮的
弟子
,冷声
  
  问道:“是谁在那里说话?怎么不站出来?”

  
      那个尖细的声音道:“要我站出来,你还不配,若是你打败了我的徒儿,我
再站
出来也
  
  不迟。你连我的徒儿都不敢惹,却站在那里凶巴巴地同我叫f号,不觉得丢人么?


  
      剑魔听了此言,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却满含怒意,冷冷说道:“好
,那
就让你
  
  的徒儿出来领死。”

  
      那个尖细的声音道,“你人称剑仙,一言九鼎,性情孤傲,今日一见,方知
所言
非实,
  
  不但被那黄裳弄得神魂颠倒,没了什么性情孤傲之说,而且只在那里虚张声势,
谈到
动手,
  
  却指东划西,磨磨蹭蹭。”

  
      剑魔怒道:“那么你就快滚出来,躲在人群之中,冷言冷语算什么英雄好汉
。”


  
      那个冷冷的声音道:“我说过了,你打败了我的徒儿,我自然会出来见你。


  
      剑魔道:“那么就让你的徒儿滚出来。”

  
      那个冷冷的声音道:“我的徒儿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尚且不敢和他动手,还
说什
么滚不
  
  滚?”

  
      剑魔拿眼一扫,见眼前除了独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脸上愤然,正欲张
口喝
骂,猛
  
  听得那个声音又道:“你当真是有眼无珠,我的徒儿明明就站在那里,你却东找
西找
,就你
  
  这样的眼神,也难怪那黄裳不要你。”

  
      剑魔好似猛然明白过来,盯视着独弧问道,“你当真是这个卑鄙之人的徒弟
么?


  
      独孤满面羞色、不知说什么好。

  
      剑魔目光一寒,冷声说道,“好,那么你也不用去熔岩岛了,我们就在这海
滩之
上一决
  
  胜负。”

  
      独孤道,“我现在不想和前辈动手。”

  
      剑魔一惮,道,“为什么?”

  
      独孤道:“我与前辈比武,是受人之托,须得公平较量,现在前辈重伤未愈
。又
有强敌
  
  环伺,心念不能专—,那自然不能算是公平。”

  
      剑魔尚且没有说什么,那个冷冷的声音已是哈哈笑了起来,笑毕言道:“不
是我
瞧不起
  
  你.你看连我的徒儿都不愿占你半点便宜。”

  
      剑魔怒道:“你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只是哈哈大笑、却并不回答。

  
      剑魔问独孤道:“他是谁?”

  
      独孤仍是神情慌惑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个声音冷冷说道:“我徒儿不会告诉你.不过你想知道我是谁,也很容易
,你
回头看
  
  看就知道了。”

  
      剑魔急欲知道说话之人列底是谁,闻言当真回头看去。

  
      猛然听得破空之声劲疾,剑魔知道不好。急忙转身,赤玉剑挥出。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枚暗器和她的赤玉剑相交。

  
      那枚暗器跌在沙上,而剑魔竟然被这枚暗器震得手臂酸麻,赤玉剑也险些拿
捏不
住,掉
  
  在地上。

  
      看那暗器时,见那暗器鱼形、银质、三寸余长短。正是江湖人闻之丧胆,见
之失
魄的暗
  
  器之王银鱼漂。

  
      剑魔看着地上的暗器怔住了。

  
      乾阳道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皇甫雷兄到了。”

  
      皇甫雷尖细冰冷的声音又传过来道:“少说客气话,我可不与和尚道士之类
的人
物攀什
  
  么亲戚,那早晚非得吃大亏不可。你现在看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就这么恭敬我,
只怕
过一会
  
  儿,就要变本加利地找我算账了,我那徒儿看不破你这套技俩,你道做师父的也
那么

  
  么?!”

  
      乾阳道长被皇甫雷一阵抢白,面子上自然下不来,但他仍自面含微笑,缓缓
说道
:“银
  
  鱼漂的漂主,非同小可,贫道自然该恭敬一些。至于漂主给不给贫道薄面,贫道
也不

  
  较。”

  
      皇甫雷道:“我也不管你计不计较,你这么一打岔,你没见那个被称做剑仙
的小
娘子就
  
  又开始偷懒了么?她显然是不敢与我那徒儿比武较量,却推三阻四的在寻找各种
理由
。”

  
      剑魔明知皇甫雷和乾阳道长没安好心,但如何能忍得下这样的羞辱。只见她
将赤
玉剑缓
  
  缓地举了起来,指向烈日,口中吟道:“赤玉向阳,剑女无双,所向天下,独来
独往
。”

  
      独孤知道当此情境,只有一途可走,再无他径可寻,也将玄铁重剑缓缓举起
,口
中吟
  
  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大道自然,浑然天成。”

  
      他吟诵这一段话.那自是表明了他此番与剑魔比武,是代替笑魔的.而非他
自身
甘愿。

  
      剑魔听了独孤的吟诵,微微一怔,旋即将赤玉剑——挥,一片红色的剑光,
声势
浩大之
  
  极的立即向独孤罩了过去。

  
      独孤只得挺起玄铁重剑向那片红色剑光迎了上去。

  
      但听得嗡然的一声长鸣,赤五剑相玄铁重剑相交,不知在这一瞬间相交了多
少次
,那片
  
  红色剑光忽敛义涨,将独孤紧紧罩在剑光之下。

  
      旁边相观的香姑,——见之下,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却见独孤挺起玄铁重剑,从那剑光之中杀了出来,紧接着独孤的玄铁重剑又
暴出
一片黑
  
  色的光芒,向剑魔迎了上去。

  
      众人但见独孤横劈直刺,招式之间甚是古朴、拙厚.但不知为何,他的玄铁
重剑
竟然也
  
  能暴出一片黑色的光芒。

  
      剑魔见了这片光芒,不退反进。挥起赤玉剑迎了上来。

  
      两人在海边的沙滩上,以快打快、不知在这一瞬之间又交换了多少招。

  
      众人无不看得惊心动魄。

  
      两人正自相斗,猛然间又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尖啸而起,但听得“当”的一
声响
,相斗
  
  两人又分开了。

  
      剑魔怔怔地看着独孤,眼光中流露出疑惑不解,而独孤的脸上却尽是愤然之
色,
眼睛紧
  
  紧盯着地上的暗器。

  
      那地上的暗器竟然是一枚银鱼漂。

  
      香姑本以为发射暗器的定然是明教中人,是他们趁剑魔和独孤相斗之际,向
独孤
暗施偷
  
  袭,被独孤挡开了。

  
      却不料地上的暗器竟然是一枚银鱼漂,这一下香姑也糊涂了。

  
      明教教徒也都向丐帮的弟子望去,只听皇甫雷那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怪
声说
道;
  
  “傻徒儿,我好心助你,你为何反倒坏我大事,去帮着那个娘们?”

  
      独孤愤然道:“我虽是向你学了发镖,却并不想学你的为人,你这么做,算
得上
是什么
  
  英雄好汉?”

  
      皇甫雷道,“什么英雄好汉!和短命鬼又有什么区别?要想百战百胜,只有
采取
出奇制
  
  胜的办法,什么偷袭不偷袭的,全是那些伪君子编出来骗人的东西。”

  
      独孤闻听此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已羞愧到极点,他回身向剑魔抱拳
说道
:“前
  
  辈包涵,今天是我败了,请前辈走吧!”

  
      剑魔转身便行,又猛然站住了,回身看了一眼香姑,向香姑点了点头,这才
又转
身离
  
  去。

  
      可是,她才走得两步,破风之声立起,不知有多少位明教教徒立即出手,千
百件
兵刃同
  
  时向剑魔身上攻了过去。

  
      这些兵刃里面有毒龙无敌的钢鞭、任千手的银球、矮胖子的铜锤、勾魂剑的
勾剑
和富贵
  
  阎罗的狼牙棒。

  
      这些兵器里面甚至也有乾阳道长的银丝拂尘。

  
      剑魔赤玉剑一圈,向那些兵器迎了上去。

  
      在这同时,猛然听得一声长啸,独孤亦是挥舞着玄铁重剑,向明教徒众杀了
过去


  
      可是独孤才只冲到中途,便听得尖啸之声刺耳响起,又是一枚银鱼漂飞到,
竟是
向着他
  
  的太阳大穴直飞过来。

  
      独孤挥起玄铁重剑将银鱼漂磕开了,可是他的腿上却也被明教教徒不知用什
么兵
刃划了
  
  长长一道口子。

  
      独孤看着地上的银鱼漂,怔住了,好似在这一瞬之间苍老了许多。他仰天长
长地
叹息了
  
  一声,紧接着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事情,拿眼向丐帮弟子群中看去。

  
      但此时不知为什么;丐帮弟子们开始有些骚乱,不知他们内部到底发生了什
么事
情。

  
      剑魔挥剑抵挡着明教徒众,她重伤初愈,又和独孤相战一场,内力损耗颇大
,因
此上应
  
  付众多明教教徒的围攻,竟然有些力不从心。

  
      香姑挥剑斩了两名向独孤偷袭的明教教徒,见独孤木然地仍是站在那里,眼
神紧
紧盯着
  
  地上的银鱼漂,不知何故如此,心下大是奇怪,正欲上前叫他,猛听得独孤一声
大吼
:“住
  
  手。”反身纵跃而起,挥起玄铁重剑,向明教的众多高手中间挥了上去。

  
      立时有数十般兵器被独孤用玄铁重剑磕得飞入空中,而那些明教教徒却没有
一个
人受
  
  伤。

  
      这一下声势夺人,那些明教教徒纷纷停下手来,瞪目看着独孤。

  
      独孤道:“究竟为了何事,我们要互相残杀?”

  
      在场之人尽皆呆住,不明白何以独孤会问出这句话来。

  
      更没有一个人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香姑眼睛紧紧盯在独孤的身上,似有所悟。

  
      剑魔的目光闪烁不定,好似也在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问题。

  
      可是,猛然之间、又有六七名明教教徒中了暗器倒在了地上,更有众多的暗
器从
丐帮的
  
  弟子群中,向明教徒众之中射了过来。

  
      明教徒众初时左右躲避,但到后来,他们再也忍耐不住,等不到乾阳道长发
号施
令,便
  
  纷纷出手还击。

  
      海滩之上,数千人众刹时之间开始一场混战。

  
      剑魔见混战已起,再也无法阻止,轻轻一纵,纵到香姑身边,挥剑斩了一名
明教
教徒,
  
  挟起香姑转身便行。

  
      独孤见剑魔如此,不知她是何用意,一怔之间,那剑魔已是跃出人众,去得
远了
。用传
  
  音入密之功,在他耳旁说道:“请到熔岩岛上来找我,那时我自会让你们相见。


  
      海滩上明教徒众和丐帮弟子混战正酣。

  
      这一场混战直杀到当日的深夜,不知有多少冤魂因为这一场混战,伴着涛声
在海
滩上游
  
  荡。

  
      次日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人们看到,这片美丽的海滩,已经改变了颜色


  
      一半变成了红色,一半变成了青色,再也不是原来的金黄。

  
      那些红色的,是血;那青色的,是尸体。

  
      自此以后,明教与丐帮都元气大伤,明教再次迁徒到海上。长达十年之久,
江湖
上再也
  
  没有明教的消息。

  
      而丐帮直到三十年之后,洪七练成了降龙十八掌,才又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有了
立足之
  
  地。

  
      黄河帮便因此成了江湖上的第一大帮派,而不是北方的第一大帮派。

  
      两天之后,独孤又在渔民那里,借了一艘小船,向海上行去。

  
      他再也不敢借大船,有了上次的经验;使他更多地知道了一分江湖的凶险。

  
      就在独孤乘船离开的那天下午,雪儿乘着白马,带着虎头雕,又来到那片海
滩。


  
      见到海滩上的情景,她惊诧万分,但马上她就平静下来,好似在她看来,这
个世
界上原
  
  本就充满了杀伐争战,若没有时,反倒不正常了。

  
      雪儿在海边上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对白马说道:“马儿呀,大哥哥还没
有回
来呢,
  
  他说过的,到一个月的时候,他就会回来,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好么?”

  
      白马好似听懂了雪儿的话一般,对着大海仰首嘶鸣,又向着雪儿点了点头。

  
      雪儿就安静地坐下来,眼望着大海在那里等待着。

  
      可是雪儿一连等了七天,也不见独孤回来。

  
      这七天之中,她饿的时候,就让雕儿去弄点吃的来;渴的时候,就到渔村里
去要
碗水
  
  喝;困倦的时候,就躺在马腹之下睡了。

  
      可是,这样一连过了七天,她还是没有看到他大哥哥的踪影。

  
      终于在第八天的早晨,雪儿又对白马说:“马儿啊,我就要到海上去找大哥
哥了
,你在
  
  这片海滩上等着我好么?”

  
      白马仍是望着大海,发出长长的嘶鸣之声,好似是对雪儿的回答。

  
      雪儿到渔村里去买了一条船,驾着它向海上驶去。

  
      她满怀着喜悦之情,以为到海上定然能找到她的大哥哥。她不知大海广大,
辽阔
无边,
  
  她更不知道此行使她终生再也没有见到她所热爱着的大哥哥。

  
      雪儿驾着船,渐渐地远了,消失在海平线上,而她的那四只虎头雕,一直盘
旋在
小船的
  
  上空。

  
      这些雕儿也不知海的广大无边,他们不知道海上跟本没有歇脚的地方。

  
      (雪儿的事迹在《九难十魔》之中,另有叙述。)

  
      在雪儿驾船出海的第二天,海上掀起了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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