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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2月14日23:13:21 星期四), 站内信件
返回社区首页风姿物语·十七集 第一章 (抢先版) 作者:罗森
农夫 于 2002-1-1 10:43:06 发表在:龙的天空——武侠玄幻版
风姿物语·十七集
第一章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二月 自由都市地带
『... 情势极度不妙,小弟身中奇毒,任人鱼肉,盼昔日故友念诸旧情
,亲赴稷下,一救小弟於水深火热之中... 』
阅读完手上的信件,华扁鹊面无表情地一甩手,将这封求救信抛入旁边
的火堆,转眼间焚化殆尽。
「或许不应该成为青楼宾客的,它们的情报网虽然不错,但是整日送来
这些垃圾很烦人啊!」
掌握全风之大陆情报的青楼联盟,向来著意笼络各方奇人异士,在目前
的列表中,华扁鹊既是天下有数的神医,亦是极有可能已晋身天位高手的人
选,当年在大雪山交换学生的教程中,更曾闹得云梦古泽天翻地覆,令毒皇
一脉面上无光,这样的优秀人才,怎可轻易放过?
对於华扁鹊来说,能够与青楼搭上线,往後做事也会得到不少便利,自
然不排斥受邀成为宾客。
只是,最近青楼信差除了送来最新情报,还频频送来韩特的求救信,看
了实在是很碍眼啊...
(不过... 用太古魔道、魔导之术联合制造出来的人造生命啊,这确实
是满吸引人的... )
韩特在信中不只叙述自己的处境,也把对白起的观察与资料搜集一并奉
上,希望能引起这冷面鬼婆的好奇心,前来稷下。只是,目前被手边工作耽
搁的华扁鹊,全然没有离开住处的打算。
将目光瞥向木桌上的一封信纸,上头以魔法拼音文字,写著一些残缺不
全的咒文,虽然寥寥数语,但看在华扁鹊这样的大行家眼中,却是非同小可
,也正是她连续多日逗留此地的主要理由。
『... 同为修习魔导之术的同志,你也想一窥黑魔法中五极天式的奥秘
吧?只要能完成我的请求,届时便将蛊冥恸哭破、星辰之门两式的秘诀倾囊
相告... 』
信尾端的签字,是魔导公会主席苍月草,看穿自己不受拘束的个性,没
有要求自己加入魔导公会,反而以具有足够引诱力的法术秘诀为饵,这实在
是很聪明的手法。
五极天式,号称魔法师对抗天位武者的最後兵器,这样强力的黑暗咒文
,说不动心是骗人的,只不过,对方开出的条件委实不好办到,相形之下,
倘若只是要上升龙山屠龙,或许还轻松一点...
「请将我派去的使者,在魔法上训练成材」是苍月草开出的条件,但一
直以来,习惯独善其身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教师,更不像师傅山中老人
那样是个教育狂,对於调教他人一事,委实感到棘手,也因此进度缓慢。
(不过这样一来,五极天式什麽时候才能到手,就很难说了... )
想著想著,华扁鹊烦闷起来,斜眼睨视著一旁新收的学徒,冷声道:「
怎麽这麽久?捣个药而已,花这麽久时间,你不想要左手了吗?」
「好了、好了... 已经好了,照老师你的意思,把苍蝇的眼睛、蝙蝠翅
膀、蟾蜍油、史莱姆的黏液... 七种材料捣成一起,已经全部好了。」
「好了是吗?那就喝个一半下去吧!我要记录一下新药品的反应。」
「啊?!喝一半下去?」
「你不满意可以全喝,不过这次可能不是变成青蛙这麽简单。」
闻言,可怜的雪特人学徒脸如土色,忙不迭地将手里的混和药剂喝了下
去,心中悲叹自己为何如此命苦。
本来在象牙白塔里,过著饱食终日、混吃等死的日子,作战什麽的全与
自己无关,正乐得享受,但却给小草小姐劝说,觉得大家目前情形不妙,说
不准随时给赶出稷下,劝自己先行离开,前往北门天关,安全一点。
离开稷下时,奉命绕道去自由都市送信,到了目的地之後,见著那所药
芦的主人,心里就狂跳不已,大叫不妙,什麽人不好见,居然是见到这黑袍
女巫,而看她阅信时面色阴晴不定,最後更以一种诡异的眯眯微笑瞧著自己
,有雪险些当场口吐白沫的晕去。
後来的事情也没什麽好说的,在华扁鹊严厉的监督下,有雪开始了刻苦
、非人道的魔导修行,每天被逼著背诵咒文、辨识神明、调配魔导药剂。暗
无天日的生活,让原本期望一趟悠閒旅游的他,如同身坠地狱,除了尝试偷
偷开溜之外,也数度被逼得铤而走险,设法干掉华鬼婆,逃出生天。
无奈种种尝试迄今无一成功,敌人不仅狡狯无比,更兼之心狠手辣,自
己暗中下的毒物,全给她一眼看破,最後逼得自己吃下,不知道是不是平常
三餐中毒物吞得多了,有了抗体,因此侥幸生存至今,不过上一趟,给这冷
面鬼婆下「极乐合欢散」失败,被逼著把那碗下药的红烧肉吃光,那才真是
惨痛的教训...
(这一任的主席也真是怪人,居然想要把雪特人调教成魔法师,这又是
哪门子的创举了?)
心中纳闷,华扁鹊一时间也找不到办法,只有整日把「好好练,你一天
没变成大魔导师,我就每天剥你三层皮」挂在嘴边,跟著忍受雪特人如同龟
爬的迟缓进展。
无趣的日子,在不速之客的到访下,有了变化。当感应到有人到来,华
扁鹊推门出芦,看到自己最伤脑筋的一名访客。
反戴著一顶鸭舌帽,压住秀发,枫儿穿著一袭贴身劲装,明艳无俦地站
在门外,等候著主人的回应。
「死人面孔的,你在香格里拉有歌不唱,到这里来又想做什麽?」
向师姐欠身一礼,以示尊重,枫儿晓得,此刻稷下伤亡众多,单是大洗
礼中造成的病患,就不是轻易能处理妥当,若是能请到师姐亲临稷下,肯定
大有助益,所以,不管怎样困难,都要请师姐与自己同行。
「师姐,无论怎样,我今天都要请您与我同赴稷下,请您助我一臂之力
吧!」
华扁鹊阴沉著一张脸。她对外界发生的种种全不关心,就算稷下的人类
全部死光,也与她无关,但是,就连她也无法否认,这意志坚强的师妹,是
个很缠人的对象,要怎样才能摆脱呢?
微一思索,华扁鹊有了主意,冷笑道:「要我外出看诊吗?可以啊!如
果你肯跪下来扮狗,对著我叫三声,就是答应你又有何妨?」
太研院的大会後,小草离去调阅资料,希望能研究出兄长的力量之秘,
兰斯洛不便跟随,迳自回到白德昭提供的住所,等候妻子的消息。
对於白起的力量之秘,兰斯洛确实是很感兴趣。如果他真是像计算资料
上写的一样,现在就应该是一个病气奄奄,整天躺在床上,常常发烧,身体
虚弱的病人,全然没有可能修习武术。
但是众人眼前的白起,不但武艺强绝,天位力量所向无敌,智慧更几乎
掌握著一切,越是与他交手,兰斯洛越是觉得自己每一个动作、想法都在他
计算中,这感觉自是不好受,但对於白起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则更是让人
好奇的一件事。
小草推测,应该还是与巫宫那边有关。与黑暗神明签订契约,依其咒力
所形成的咒禁武学,很多时候常常有不可思议的效果,会造成如此变化并不
稀奇。只是,这类武学往往需要付出重大代价,损人不利己,小草觉得有必
要知道,兄长究竟付出了什麽?
兰斯洛心里,还另有一事觉得不解。据小草所说,把自己从韩特剑下救
回的,就是白起。用乙太不灭体救人,这全然违反了乙太不灭体的运功法门
,技术上近乎不可能,至少自己把功诀来回想个几十遍,还是不理解这名大
舅子如何做到。
另外更值得纳闷的一点是,明明彼此互为死敌,为何他要动手救人呢?
只要他不出手,自己当时可说在韩特手中必死无疑。会是要玩弄敌人吗?怎
麽想都不可能,那死矮子行事简单确实,绝不做半件没有意义的事,玩弄敌
人、讲究武者尊严,这不是他的作风。
那麽... 他出手救助,甚至破关参战的理由是什麽呢?越想越是不明白
了...
思索间,外头传来脚步声,跟著便是敲门。
「呃... 怎麽会是你们?」
打开门,兰斯洛颇为讶异地发现,竟然是平素在酒店街的一众酒友,十
多个人携同酒瓶、酒甕,前来探病,塞满了整间房。
「咦?怎麽才几日不见,就变成独眼龙啦!」
「你也太差劲了吧!说走就走,说退位就退位,也不来和大家打一声招
呼,太没义气啦... 」
「如果说你现在不是亲王了,我们可以摸你吗?」
众人七嘴八舌,平淡的气氛,反而让兰斯洛觉得舒适,放心地与他们閒
谈,几句聊天话说过後,众人互看一眼,由代表者从包袱中取出一份卷轴。
「这是我们酒店街七千六百四十二人的连署签名,嘿!我们都是粗人,
不懂得什麽叫做政治,但大概就是这样统合很多人的意思吧... 」
「连署的目的是?」
「我们希望你能重新回来,继续担任亲王,来领导我们。」
虽然当他们拿出联名书时,兰斯洛就猜到了,但心里确实有些讶异。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可是背叛你们、舍弃你们的人啊?还让我坐上王
位,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
「刚开始是有点寒心,不过想一想,换做是我们自己,在那种情形下,
也不可能答应那种要求,所以,你的决定没有什麽不对... 」
「反而我们自己也有些问题,在这段时间里,你也帮稷下做了不少事,
但是为了求生存,大家就这麽软弱地赶你走,这样说起来,稷下的百姓也是
出卖你的人了。」
「是啊!如果让逼你自杀的那家伙坐上王座,我们才真的是没有活路呢
!那矮鬼太可怕了,听说他对自己的军队都心狠手辣,如果统治了稷下,谁
知道哪天会不会把我们都杀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後,归纳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所以,大家想一想,商量之後,还是觉得你当王比较好,虽然乱七八
糟了一点,但是在你统治稷下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并没有什麽损失啊!」
没有才怪,兰斯洛心里想著,自己在稷下的这段时间,可说是错误百出
,整天捅出财政漏洞,现在只是因为白起给人的恐惧太过强烈,他们宁愿选
择自己而已,这点自知之明是必须要有的。
当初讲说要离开,但现在显然是走不了,又有人民慰留,答应他们的请
求也不是不行。然而,酒店街的人民和自己较为亲近,所以推选自己为保护
者,但其馀的人民呢?
一念及此,兰斯洛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里虽非军事重地,但也不是平
民百姓能进,这些酒友们是怎麽进来的呢?
「嗯!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麽重大的事,光靠酒店街的大家,好
像还不能代表稷下百姓全体吧!光是你们连署,并没有用啊!」
「那麽... 就让够份量的代表来请求吧!」
如兰斯洛的预料与感应,这句话一说完,雷因斯宫廷派硕果仅存的大老
白德昭,出现在门口,向兰斯洛拱手为礼。
这里是白德昭的府第,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平民百姓怎可能进得来?而
他亲自现身,又代表著支持的立场,这点委实让兰斯洛不解。
「连德昭长老都出马相请,我真是受宠若惊。」兰斯洛道:「不过,我
是个惨兮兮的失败者,当初答应大老们的三个条件,几乎全部都没有做到,
这样的我还继续当亲王,妥当吗?」
初入稷下时,兰斯洛答应了大老们三个要求,为此缚手缚脚,之後随著
战事激烈,三个要求几乎全被打破,依照当时的诺言,现在已经丧失角逐王
座资格的他,应该被驱逐出境了。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会议上的见证者,除了我之外,都已经不在人
世,再固执这些条约已经没有意义了。」
宫廷派的大老们,除了白德昭因为称病在家逃过一劫,剩下的都已在早
上给白起杀得乾乾净净,一个不剩,无法再为兰斯洛的诺言作见证了。
「和我这个老人说话大概很枯燥,所以,我就只问两个问题。」白德昭
道:「兰斯洛殿下,您会舍弃稷下的人民,独自离开吗?」
看著周围朋友期盼与担忧的目光,兰斯洛脸皮再怎麽厚,也无法说出这
样的话,自然是摇头。
「那麽... 您愿意为了稷下人民献出脑袋吗?」
太过直接的问题,让兰斯洛几乎变了脸色,最後却仍是摇头。答案已经
很明显了,如果会答应,在白起逼问时就已经答应,何必等到此刻。
「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殿下你亦然,现在唯一的生路,只有我们
重新奉你为王,来与敌人对抗了。」
兰斯洛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老人,他没有说错,稷下百姓既无力抵抗城
外攻击,又不可能宰掉自己去求和,那唯一的生路,就只剩与自己合力抗敌
了。
没有半分的场面话,一切都是因应局势不得不然,这样子的合作,似乎
比较稳当...
「好吧!我同意,以後就请你们多多帮忙吧!」
听闻兰斯洛允诺,一众閒人大声欢呼,纷纷冲出屋外,赶著将这好消息
通传。
门外传来大声欢呼,白德昭将门推开,只见大批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涌满
庭院,朝自己欢呼。
「亲王殿下没有放弃我们,他确实是个人物啊!」
「我们以前误会亲王殿下了,如果他没有把菁英调去北门天关,一定已
经伤亡在核弹攻击里,亲王殿下救了我们的儿女,他是一个高瞻远瞩的强人
啊!」
「一直以来,亲王殿下都在守护稷下,让这样的人成王,才是实至名归
啊!」
「请亲王殿下领导我们,打倒那个邪恶的凶手吧!」
「正义必胜!雷因斯必胜!」
热切的欢呼声,不仅是庭院,甚至从围墙外也大声响起,看这情形,恐
怕有数千人包围住这所宅院,在得到自己的允诺後,开心高呼。
会有这样的结果,主要是在强大压力下,人们别无选择的结果。不久前
兰斯洛在稷下学宫大会中,对爱菱高声鼓励的形象,多少也起了些作用,随
著爱菱的重获拥戴而水涨船高,同时,听命於小草的魔导公会,也派人在群
众中呐喊兼施术,进一步左右人群情绪,产生了这样的场面。
盛情难却,兰斯洛站起身来,挥手致意,以实际动作抚平人民的不安。
若在半个月之前,他获得这样的真心拥戴,肯定作梦都会笑出来,引以
为生平自豪。但面对这些欢呼的此刻,他却清楚记得,之前这些人是如何在
台下嘘著自己,大声斥骂...
种种的感觉,让他没有半分欢欣,反而在掌声中感到空虚、不真实。这
样的反应,算是成长吗?
大舅子啊!你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就是这样吗?现在你已经如愿以偿地
在这些人心中扮演邪恶魔头的角色了,如果说这就是你所期望的,那我就照
著你的期望,和你来场正邪大对抗吧...
不过... 真是好空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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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宫的大会後,太研院整体大权尽数落入爱菱手中,尽管没有正式
的文书认可,但当众多研究员将她高高抛起,大声欢呼的刹那,她等若已实
质地取得了太研院院长之位。
长久以来,稷下学宫等若是女王以外,雷因斯·蒂伦最重要的精神重镇
,其一举一动立即造成国内重大影响,而学宫内各派系,素来以太研院马首
是瞻,当学宫宫主梅琳不在,太研院院长确实就有著主宰整个学宫的能力,
现在这位置落入爱菱手里,单是政治意义便已非常重大,更别说太研院本身
拥有的强大实力。
原本估计此事会遭到代院长白军泽的强烈反弹,但是回到太研院的白军
泽,面如死灰,在众人说话之前,抢先宣布,由此刻起再不过问学院中事,
将归隐山林,栽花种草,一切大小事务交由特别小组负责人处理。
事情会有如此戏剧化转变,委实出人意料,研究员们多是以为这位长老
终於体察民意,晓得大势所趋,主动退让,却不知道白军泽是有苦说不出。
为了解释那段播音误会,白军泽大费唇舌,向家主申辩,但坐回沙发椅
上的白无忌,闭目连说出一十二条罪责,斥责这位长辈的无能,多年来对太
研院毫无建树。
听出家主语句中有改朝换代的意思,白军泽仍不放弃,战战兢兢地跪在
地上,希望能保住目前的权位,并期盼家主念著同宗香火之情,勿让太研院
落入外人之手,一个银发老人,跪伏在地,哀声连连,这场面确实是教人不
忍,无奈,负责做出决定的,是个从来不靠同情心做事的辣手份子。
无声无息,白家的最高领导人亲临现场,白无忌起身施礼後,等待兄长
的裁决。
「不想摘掉帽子没关系,就连脑袋也一起摘吧;不喜欢栽花种草也无所
谓,明年自然会有人去他坟头打理花草的。」
光是想到当年白起在恶魔岛上,几乎杀尽所有白家长辈的辣手,就足以
让白军泽冷汗涔涔,现在本人站在他跟前,散发著强大压迫感,怎不教他心
胆俱裂?当下明白自己没有抗辩馀地,老实接受了最高领导人的裁示。
距离太研院院长之位只差一步,所欠者仅是正式任命,所有研究员自是
希望爱菱能完成这道手续,名正言顺地管理太研院。然而,谁有权任命太研
院院长之职呢?
以体制上而言,过去都是雷因斯女王钦点,但这些人事命令要能成立,
最终还是得要白家家主点头,现下女王驾崩,众人都是同样意见,希望爱菱
能够取得当家主白无忌的认同,稳稳坐上太研院院长之位。
爱菱对这点倒不是很在意,反正本代白家家主她既不认识,也不晓得对
方此刻在哪,就算想做什麽也没用,更何况,比起白无忌,她更想见师兄兰
斯洛,设法相助於他。
在自己最困苦的时候,是兰斯洛师兄挺身而出,给自己指引了方向,给
予勇气,现在他遇到了困难,自己若袖手旁观,那还算得上人吗?
而从实际层面来看,要在白起的威胁下存活,缺少兰斯洛的力量是不行
的,太古魔道兵器尚未发展至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直接与天位高手交锋,
只有暂阻一时三刻之效,没多大意义。
从研究员们的口中,知道师兄已经重登亲王之位,要领导大家对抗外敌
,这是值得欣喜的事,目前的稷下,不能再承受内部对立了。
想著想著,爱菱尚未来得及出访兰斯洛,对方却已先来到太研院,要争
取她的支持。
对太研院来说,兰斯洛实在不是一个让他们喜欢的访客,但昨晚的广播
,让他们晓得兰斯洛与爱菱之间的关系亲密,爱屋及乌,至少在礼貌上,他
们只得客客气气地摆出笑脸,不仅如此,他们为兰斯洛与爱菱准备的特别会
客室,装潢得富丽堂皇,正中间那张大床看了就实在让人很想躺上去。
「这些家伙在想什麽啊?他们以为我是来这里睡觉的吗?」兰斯洛皱著
眉头,纳闷自己所受到的待遇。
爱菱不发一言,自怀中掏出一枝钢笔,在尾端一按,干扰电波发出去,
登时听见外头的连声哀叫,这是上趟受到白三先生提点後的作品,不带著这
样东西,恐怕自已在太研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人作成记录。当初在看太
研院藏书时,曾一度对他们的名人语录如此完整而惊叹,却想不到那些每本
厚得可以吓死人的名人语录,竟是如此记录法。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朝正规方向发展,由於想找一两句家常话来寒暄,
兰斯洛提出了一个问题。
「丫头啊,你今早在大会上喊的那声师兄,是指我吗?我什麽时候变成
你师兄了?」
这问题让爱菱觉得讶异,随即释然,开始向师兄解释理由。从林中相遇
、旅行授艺,到众人共闯阿朗巴特山,全部讲了出来,只是不敢提最後的结
果。
「师傅曾说,拥有另外半面铁牌的人,就是我的师兄,我要协助於他,
现在兰斯洛先生你持有铁牌,自然就是我师兄了,讲起来真的很巧呢!不管
是师傅还是你,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
万万想不到事情有此变化,兰斯洛嘴巴大张,却是讲不出话。
「这麽说... 你和那个死要钱的认识?」
「死要钱?我小弟韩特吗?师兄你也认识他吗?」
「你、你不会完全不知道吧?他替白天行当保镖,围城以来和我乒乒乓
乓地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你怎麽会不知道?」
这回轮到爱菱吃惊了,她确实是不晓得。整日难得离开太研院,将所有
时间投注在研究工作上,外界消息她没有很去关心,虽然听说白天行一方雇
用了天位高手,却一直把那人当作是白起,没有想到应该人在自由都市的韩
特,会跑到雷因斯来当佣兵。
兰斯洛心里的惊讶更盛,怎样也想不到,那个说话嚣张、不可一世的臭
老头,竟然有这麽大的来头。
(日... 日贤者皇太极?那老头有这麽厉害?怎麽一点都看不出来?以
前在山上的时候,他根本不像有天位力量的样子啊... 还有,这麽一来,我
岂不是变成贤者的... 的... 了吗?)
难以为自己与他的关系下个定义名词,兰斯洛猛抓头发,心中却委实百
感交集,一下子是自豪,一下子又是惭愧,自己之前还想要回山,向那老头
展示自己闯出的成绩呢!以他的眼界,如果看到自己只凭这麽点东西,就沾
沾自喜,肯定会嗤之以鼻。
不过,这老头还真閒啊!一大把年纪了,还陪著小女孩东奔西跑,精力
也旺盛得过头了吧!
「喂!丫头,你说,你们曾经一起闯过阿朗巴特山,在那之後,臭老头
上哪里去了呢?我不想以後找他找不到人啊... 咦?你这是什麽表情?」
被触及伤心往事,爱菱再也忍不住,低著头,眼泪不停地流下,却也知
道终究是得把话讲出来,当下啜泣著小声小声地说著。
「师... 师兄... 你... 见不到师傅了... 他老人家已经... 已经在阿
朗巴特山过世了... 」
「什麽?!」
兰斯洛惊得跳了起来,两手抓紧爱菱肩头,要她把话说清楚,却在她描
述最後那场大战,皇太极交代遗言、过世的种种情境时,一颗心猛往下沉,
意识一片空白,浑浑噩噩,什麽也看不见、听不见...
(那个老头子... 怎麽可能就这样死了... )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打击对兰斯洛是超乎想像的沉重,而爱菱只能看
著他,不停地掉著眼泪。
种种情形,看在外头偷窥的一众研究员眼中,自是有著不同的解释。无
法窃听,仅能看到影像的他们,只有看图说故事的份。
「喂,里面现在到底是什麽情形啊?」
「这还不简单,女的讲了一句话以後,男的整个人就呆在那里,如果不
是要结婚,那肯定就是... 有了嘛!」
「有了?他们两个?嗯... 这也难怪,每次见面就玩枪,玩过来玩过去
,就算有了也不奇怪,但是,为什麽爱菱大人一直掉眼泪呢?」
「这... 如果不是亲王殿下不肯娶她,就一定是要她... 堕胎了。」
「什麽?这可不行啊!这样残忍的事,我们一定要设法劝阻啊!爱菱大
人的孩子,一定是一个很可爱的太古魔道天才,不能浪费啊!」
「那要怎麽做?发动全太研院联名上奏,请他们不惜一切把孩子生下来
吗?」
「......... 」
「白天行那边怎麽样了?」
「你不是一向自认能掌握一切吗?这麽简单的问题,又何必找人问?」
韩特全然不掩饰自己不满的心情,一句就顶了回去。
「要表示不满,可以,但等你能打赢我之後再说,现在这样讲话,在我
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落水狗在吠叫而已。」
仍旧是这样冷淡,坐在桌子上看设计图的白起,甚至连正眼都没往韩特
瞧一下。
目前白天行的阵营,整个乱成一团。别说统御,光是把力气花在压平士
兵们的不满,不让他们叛逃离开,就已经竭尽全力,另一方面,白天行一醒
来,立刻就命令手下结集大军,讨伐叛贼白起,只是连声疾呼,换来的却是
手下们同情、怜悯的眼神,而当他怒极冲出帅帐,大喊「子弟兵随我来」,
跑出十多步,却发现所有人各行其事,没一人肯跟著他送死,这名可怜的独
裁者愣然跪倒,惊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大权。
白天行的心路历程,如果写起回忆录来,或许也很引人入胜,不过至少
韩特不会感兴趣,只把全副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人身上。
那天,自己在进入密室後,因为过度惊讶,被这小子趁隙偷袭,又耻辱
地给打昏了过去,唉,从初次交手到现在,已经算不清楚有多少次自己在这
小子手上一招战败,回忆起来,并不会觉得自己无能,只能说这矮子把一切
战斗因素运用到极限,营造出轻易获胜的局面,一招制敌。
他攻过来时,自己同时运起金绝、掌绝,同时斜步退开,自以为完美无
瑕的应变,不管攻来的是什麽绝招,都能安然接下,哪知他不晓得用了什麽
手法,引发自己体内的毒素,刹时间剧痛攻心,手上劲道大减,破绽毕露,
就这样被他一招击倒。
想想是够耻辱了,不过,丢脸次数多了,现在对於输在白起手下已经没
有什麽感觉,反而觉得碰上他,会赢才是奇怪...
但是,还是有一件事,让自己颇为在意,是不是要再找个机会来试试看
呢?
「奴隶甲,明天晚上,我要你潜入稷下,刺杀一个重要人物,你好好去
准备吧!」
「重要人物?该不会要我去和那只死猴子打天位战吧?赢也不是,输也
不对,假如不管输赢回来都要死,那我还是省点事好了。」
韩特摆明嘲讽白起的反覆无常,与兰斯洛交手他并不畏惧,但在搞不清
楚作战目的的情形下,他厌恶这种成为战争工具的感觉。
「不用担心,我那短命的妹夫,我会亲自去收拾,你只要执行任务就行
了。」
「呃... 是吗?听起来倒是挺容易的啊!」一面说,韩特缓缓靠近,却
不敢提前运气,怕引起对方警觉。
「如果偷袭的目的是置我於死命,你可以试试看,但我死之後,你体内
的毒素无人可解,纵是你多次写信求救的华扁鹊亦不例外,这样对你未必有
什麽好处。」
还没出手,听见白起这段话,韩特顿时一身冷汗,不晓得自己究竟什麽
地方露了破绽,居然连写信求救一事都被他知道。
「我可以答应你,八天之後,无论成败,都为你解去身上毒素,随你去
留,这样应该可以让你满意。但如果你偷袭的目的是试探... 」
白起蓦地抬起头来,冷淡道:「没错,如你所料,我的力量确实是不如
从前,而且正在逐步衰弱中。」
猜测获得证实,韩特心中一凛,在硬挨白起那一记核融拳的同时,他就
已经有所感应,拳力虽重,但打在身上的痛楚,却没有过去来得强,在昏迷
同时,脑里泛起的一个想法,就是白起的力量正在减退。
「就算我的力量不如从前,要胜过我,仍非中毒的你所能办到,如果你
有决心要动手,那就放马过来吧!」
语气充满威胁性,但韩特却再次感到讶异。过去白起说话时,即使不刻
意为之,仍是可以在平淡语气里,感受到他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手足无措,
但现在这麽直接地表明威胁,自己却为何感受不到那股熟悉的压力呢?
(没错,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这矮子现在的状况很不好,理由会是什
麽?他几乎没有在战斗中受伤过啊... )
正面打倒白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特别是善於把握机会的他,永远都
是以己之强击敌之最弱,因此要击倒白起,只能找他的破绽,比如说像此刻
的良机,放手一搏,或许有胜利的机会。
不过,韩特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将鸣雷剑束回腰间,淡淡道:「你们白
家真是专出怪人啊!大家好歹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你这样子出来大闹,如果
不是为了争王位,最终目的到底是什麽?至少应该告诉我一下吧!」
问题是很合情合理的,但白起显然没有回答的打算,冷淡道:「奴隶没
有资格过问主人的计画。」
「你们白家的人啊,为什麽就不能坦率一点呢?」
「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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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集 第一章 (抢先版) 作者:罗森 - <20636bytes>【农夫】
2002-1-1 10:43:06 [点击数:1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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