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Aug (如风2000),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姿物语(3-6)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Nov 16 12:31:37 2000), 转信
发信人: zhjh (开始戒网,开始戒烟‘),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姿正传(卷三)第六章─神秘老者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Nov 11 22:13:21 2000)
「小兄弟,你这样称呼长辈,不太好啊!」
「有什麽不好,那老头是个浑帐,你是嫖妓不付帐,
在我看来,你们都是该死的老东西!」
在花街的一座豪华酒楼里,兰斯洛与那名老人对面而
坐,饮酒共酌。
这名自称「老爹把子」的老人,甫看清长相时,曾让
兰斯洛大惊失色,错以为是抚养自己成人的死老头追下山
来了。但定神一看,兰斯洛才发现自己看错了。
同样是破破烂烂的旧衣服,但死老头穿的是鲜红长袍
,这人穿的是补丁短衫;面部的轮廓、皱纹,极为相似,
可是看深一层,死老头在病容中藏着狂傲霸气,这人则伴
随着一种市井俗人的风尘颜色,双方气质全然不同。
只是,震骇之馀,自己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给他
强拖进酒楼,对坐喝酒。在二楼走来晃去,打扮极其暴露
的侍女们,对这老人表现得极为亲昵,没两下就走来问好
请安,唤他「老爹」。
「老爹,好一阵子没瞧见您了,您身体好吗?」
「呵呵,老爹,您这次又带了新的人来喝酒啊!」
「老爹,您又来啦!整条街的姊妹都牵挂着您呢!」
这老头也毫不客气,酒一面下肚,一面搂过姑娘们,
香香这个脸蛋,抱抱那个小蛮腰,要有进一步举动时,姑
娘们就咯咯娇笑,在他那橘皮似的老脸上一吻,飞快地跑
走。没几下功夫,老头脸上已经有十多个不同的唇印,看
得兰斯洛张口结舌,险些一头栽进酒瓮里。
只是,看那些姑娘们的表情,不像是在伺候恩客,倒
像是真的把这老人当作父执辈一般亲近着,而老人的毛手
毛脚里,也没有太多猥亵味道,这点,令兰斯洛啧啧称奇
。
不想直称其名被讨便宜,兰斯洛如此称呼道∶「老头
!你说你叫什麽鬼把子的,那是啥意思啊?」
「哈哈!男人生平有两好,老夫最爱的就是美酒和花
姑娘,打年轻起,只要手上有几个钱,就一定要到这来喝
他妈的两杯小酒,亲近亲近漂亮姑娘。」老爹叹道∶「只
是,日子久了,一个个小丫头变了大姑娘。自由都市许多
花街里的姑娘都是我看着长大,所以才叫我声老爹。至於
把子┅┅」
老人贴近兰斯洛耳边,偷偷耳语∶「把子的意思,就
是那一根!」
「那┅┅那一根?」
「不错!」老爹猛拍兰斯洛一把,大笑道∶「这暹罗
花街上,哪个姑娘不晓得,我那把子实在非同小可啊!哈
哈哈┅┅」
给他一拍,兰斯洛差没喷出嘴里烈酒。他不算一个斯
文有礼的人,但也从未向人夸耀自己器官或是性能力表示
光荣,这老头个头瘦瘦,讲话狂妄俗俚,听在耳里着实让
人皱眉,现在居然在自己面前炫耀起那根烂把子来!
老人几杯黄汤下肚,胆气更壮,满嘴粗话,见兰斯洛
有所怀疑,当场便要解裤带展示,这下可连兰斯洛都受不
了,甘拜下风,连连劝酒将他稳住。
尽管满口粗话,却无半点侮辱,兰斯洛并没有感到不
快。老人彷佛将他当作难得酒友,一面畅述人生观,一面
连珠炮地叫酒上桌,与兰斯洛痛饮。
这个人,果然是和死老头不同的。从前在山上,老头
子每次说话到一个段落,总会感叹大丈夫要有男子气概,
顶天立地,这才是一等一的好汉子、真英雄。但这与他有
相似面孔的老人,却┅┅
「老弟!我告诉你,所谓的英雄啊!上阵是骑,上床
还是骑,重要的不过是骑什麽,和谁骑谁而已。」老爹醉
态可掬,大笑道∶「老弟你说,要是想爽的时候不能爽,
能搞的时候不去搞,这样的人生有什麽意义,做为他娘的
男子汉有个 用,不如自杀死了算!」
这是享乐主义的想法吧!
果然是不同的两个人,记忆中的死老头,是不可能说
这些自堕志气的话语的。
不过,能在此时此刻,遇见一名和死老头相似的人,
也是种奇妙的机缘啊!
兰斯洛与抚养人的情分,远比他自身所体认的还要深
。当初因为急着离开,趁老人身体不适,将他困住後偷跑
,日後嘴上不讲,内心却颇为想念;特别是当闯荡江湖,
诸事不顺时,心底隐隐希望能回山里,去看看那建立自己
一切思想、信念的恩师。
这想法当然不可能付诸实施,好强的兰斯洛,甚至第
一时间就把这念头驱出脑外,但此时,连续几坛烈酒强灌
下肚,意识开始昏沈,又看着一张熟悉脸庞,一切情境彷
佛回到旧日,不知不觉便敞开心胸,先是与这老人高谈阔
论,继而互吐苦水。
「老头啊!外面的世界好难混,英雄真是不好当啊!
」
「那就别当英雄啊!当英雄有什麽好,又累又短命,
还不如像我一样,自由自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能抱
女人就抱女人,这才叫人生啊!伙计!再开两坛二锅头!
」
「但是┅┅你以前说,男子汉大丈夫,生而於世,若
不建功立业,则何以为志?活得这麽窝囊,那不是好丢脸
!」
「呃┅┅我以前说过吗?呵呵,你喝醉啦,如果是我
,那一定会说,就算再怎麽有面子,如果内心痛苦,那还
是没有意义的。丢脸有什麽关系,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
作人不开心,那还不如做狗算了。干你娘的伙计!为什麽
酒送那麽慢,罚你再多开两坛送来!」
你来我往,话题上颇不投机,但或许是因为彼此都有
几分醉意,尽管说话时你推我一把,我踢你一下,彼此气
氛却相当融洽。
兰斯洛身强体健,又正值少壮,酒到碗乾,毫不停顿
;老人似是酒量不佳,两三碗之後就醉眼惺忪,但无论灌
了多少黄汤下肚,却也没有醉倒,反而还不断呼斥伙计送
酒。在一众莺莺燕燕惊讶眼神中,这一老一少脚边的酒坛
数目,快速增加。
兰斯洛心怀大畅,酒意上涌,说话不免有几分大舌头
,而双方的话题也慢慢扯到武功上头。
「老┅┅老头,你┅┅你平常总爱自夸了得,但照我
看,你的三脚猫功┅┅功夫也不怎麽样嘛!」
「胡┅┅胡说,你母亲的,就算我武功不行,眼光却
一定是一流的,你把问题说来听听。」
「你以前┅┅总说教我绝世武功,那为什麽┅┅我现
在的功夫这麽差劲,花老二整天笑我,好不容易劈个一刀
,都会弄晕自己!」
如果在普通情形,这是应该打哈哈混过去的场面话。
但乘着酒意,加上对这豪朗青年的好感,老人说出了令他
在清醒後懊悔不已的话。
「干他娘的混帐东西,你┅┅你那种打法,当然不行
。强横的内力,要配合一流的内功心法,才能发挥威力,
你用那种九流的吐纳术,连内功的屁眼都算不上,哪能控
驭住你的强大内力!」
老人再乾一碗,摇头道∶「至於你在赛场出的一刀,
更是差劲得不像话,不过只是把真气逼出刀外,连刀劲都
没有成形,胡乱劈出去,逼出的气团在中途就开始溃散,
简直笑歪了人嘴巴!」
「呃┅┅那┅┅那该怎麽办?」
「练啊!想办法找套配得上你内力的内功心法,欲善
其事者必先利其器。」打了个嗝,口里喷出的全是浓浓酒
气,老人颓然喃道∶「然後,你要修练自己的刀法,加强
你对招数的控制力,做到收发自如,圆转如意的地步,总
之呢!当你的兵器不再只是兵器,刀气就会在你身上出现
,然後┅┅」
老人似乎还说了些什麽,说着说着,还唱起歌来,不
过最後的事情实在没印象了,只记得,两个人好像是一起
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当兰斯洛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後的事,头疼欲裂
,整个二楼只有自己一个客人,茫茫然几乎以为自己做了
一场梦。
不过,却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并非幻梦!
「喂!客倌,付钱啊!一共是七十枚银币!」
「七十银币!这是什麽钱?怎麽会那麽贵!」
「你父亲半个时辰前离开,还包了店里所有姑娘带出
场,说他儿子会留下付帐,怎麽!你不是想赖帐吧!」
「┅┅┅┅」
後来的事,说来很糗。七十银币,对有钱人来说不算
什麽,但却也没有谁随手带着七十枚银币上街的,更何况
付不出来的兰斯洛。最後,只好循用老方法,踢翻桌子跳
窗走,像给人捉奸似的狼狈逃跑。
若是以往,事情当然好处理,但此时参加比武招亲,
自己这副黑衣打扮在城中名气不小,倘若光荣凯旋时给人
扯着衣领讨嫖妓钱,岂非当场身败名裂,成为一辈子的笑
柄。没可奈何,只好找源五郎商量,在他摇头叹气中,命
有雪取了金币去付帐。
不过,有雪带回的答案,令源五郎皱起眉头。在有雪
赶往付帐的路上,就听说店家已经将此事上报官家,请求
缉拿,但当有雪抵店预备付帐时,店老板却陪着笑脸,态
度极为恭谨,说这笔帐已被结清,并且为伙计的无礼深切
致歉,看模样还大有巴结之意。
听完有雪回报的源五郎,略微思考,排除几个可能後
,笑着出门,进行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
预赛通过後,三名参赛者在初赛的排程,是在第二天
才轮到,所以众人得以享有两天空闲,练功补强。
花若鸿持续随花次郎学剑,不过,这两天的花次郎总
是睡眼朦胧,直嚷着要补眠,放任花若鸿反覆演练教过的
东西,自己则睡卧树下,但只要花若鸿一下出错,代表斥
责的碎石子,立刻准确地砸在他头上。
「王大侠,这样练够吗?是不是该学点新的呢?」
「记住!和天才相比,大多数人都是废物,而我怀疑
你这废物甚至废得特别厉害!教新的你来不及熟练,上场
死得更快,好好把旧东西练熟吧!」
花次郎举目环顾,没看到兰斯洛,昨天练剑时他也没
来旁听,这点颇为奇怪,虽说少个废物少碍眼些,但突然
间少了他,还真是有些怪怪的。
闭上眼睛,可以感觉到兰斯洛正在後院梅林练刀。有
明师在此,这傻小子独自躲在那边做什麽?那座梅林里┅
┅
想起那座梅林里的东西,花次郎面色骤沈,闷哼一声
,倒头就睡。
┅┅等一下应该再多买几坛酒的┅┅
对於闭门练功的兰斯洛、花次郎等人,有些事是他们
所不晓得的。
就在兰斯洛自酒楼逃跑不久後,一个消息迅速传遍了
整个暹罗城。七大宗门里的麦第奇家,也推派代表参加此
次比武招亲,成功通过预赛,而那武功惊人的黑衣人,则
便是麦第奇家代表的护卫之一。
对於麦第奇家的死敌石字世家,这消息是沈重的一击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他们的反应,但对暹罗城中
的武人,却都掀起不小的震荡。
伴随着消息的,还有两个治安上的消息。
一个是打从三月底开始,包括暹罗城在内的几个都市
的外围道路,出现了一批马贼,人数约在四十左右,专门
在黄昏时分,掠劫路上行人。整个盗贼团行动迅速,进退
如风,领队之人武功甚高,已经成功作下多起案子,甚至
包括往暹罗来的参赛者。
虽然这四十大盗迄今未伤人命,但也引起附近几个都
市的高度重视,预备组成治安联团,或是请东方家派出高
手协助缉拿。
另外的一个,则较为耸动。近几天,名扬全大陆的极
恶淫贼,「无花不采」柳一刀,在暹罗城外出没。
一反过往的淫乱名声,这淫贼最近似乎生活落魄,连
男人也成为目标,只是,当被害人猜想他的目的而大惊失
色,这淫贼却只是要求被害人掏出身上所有物品,掠劫钱
财而去。
不合以往的作风,让人怀疑这柳一刀是否仅是冒名,
但一来此人武功极强,无人能接他一刀,轻功更是如传说
般高明,倏来倏去,无人能追踪其後;二来,他所掠劫的
财物,常常在几个时辰後,由暹罗百姓拿到当铺兑卖,说
是有人扔在自家门口。
大淫贼为何忽然劫富济贫起来,这点十分耐人寻味,
暹罗城因而谣言四起,甚至有人将两件消息连结一起,认
为那盗贼团就是柳一刀所率领。尽管在知道事实的人眼中
,这推论极为荒谬,但就某个角度而言,却出乎意料地接
近事实呢!
众人只知道,柳一刀作案范围在暹罗城附近,换言之
,这淫贼必然还躲在暹罗城内。对於举办招亲的东方家,
此事不啻令他们面上无光,因为群雄之中也有好事者传闻
这「柳一刀的目标就是招亲的新娘,让天下群雄穿旧鞋」
。
最後,东方家组成搜索队,联合群雄,在暹罗城内大
肆搜查,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只是让兰斯洛再度为自己
的倒楣运悲叹三声。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兰斯洛、花若鸿预备前往赛场,
参加四人选一的初赛。初赛会选出二十一名选手,加上种
子选手,共二十四名,将於之後两两对决,直至选出最终
胜利者。
在他们出发前,源五郎曾与一夜劳动的花次郎,进行
过这样的对话。
「超时勤务,辛苦二哥了!」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别有企图,什麽拦截重要
情报,这几天夜里出城入城的根本就没有什麽重要东西嘛
!」
「别多疑嘛!人一多疑就会老得快。不过今晚真的是
有重要东西喔!公子那边会送证明我们身份的文件过来,
就麻烦二哥顺手帮忙收一下吧!」
「证明文件?要那种东西干什麽?」
「没办法啊!大哥那一手太惹人注目了,既然已经曝
光,那不如正式以麦第奇家使者的身份参赛,虽然会多点
麻烦,但以目前东方家的心态,大家摆明车马,也可以多
占点意外的便宜呢!」
「那为什麽要我去收?他们又不认识我,怎麽知道要
把东西交给我!我不想在这里亮字号,你不会这种时候还
要我扮淫贼吧!」
「是拿东西不是抢劫,当然不用扮贼。不过,你也知
道,我们家的人都有点势利眼,今晚你看到使者的时候,
您最好报个厉害点的字号,夸张些也无妨,再要他们把东
西乖乖交出来,东西拿到後,把人赶回去,这样就可以了
。」
「┅┅我到底是去收东西还是抢东西?」
下午时段,赛场中,围观群众依然众多,尽管已有数
千人被淘汰,但剩馀下来的参赛者,皆有水准以上的武功
,且多半颇有来头,带有仆从,而大多数被淘汰之人,也
不肯放弃近距离目睹高手过招的好机会,留下观摩。看来
在整个大会结束前,暹罗城人满为患的窘状是难以抒解了
。
而打从前天起,大会规则就多了一条∶倒地後十秒内
不站起者,失去比赛资格!
这规则为何产生,众人心知肚明。
再次上场,花若鸿有些担心,但源五郎拍拍他肩膀,
安慰道∶「我刚去查过,你今天的三个对手不算难应付,
只要避免以一敌三,胜算很高的。」
果然,花若鸿上场後,四名参赛者由裁判宣读姓名、
门派,就两两对斗起来。之所以能避免被围攻的命运,主
要也是因为花若鸿在武功、相貌上都没有什麽惹人眼红之
处,不至於被人产生「要抢先干掉这小子」的打算。
相形之下,应该当心「以一敌三」的是另外一人。
在花若鸿努力拆解敌人刀招时,不远处也有另一场比
赛开始,兰斯洛一袭黑色披风,随风波浪般飘扬,黑衣劲
装,风采慑人,昂首大步踏上台去。
由於这次起要宣读姓名,兰斯洛事前与源五郎商量,
要用什麽名字登场。兰斯洛,那会引起石家上台寻仇;麦
当诺,白夜四骑士之一,怕立刻被人拆穿;柳一刀,这┅
┅跳过吧!
源五郎成竹在胸,选了一个配合他如今穿着打扮的假
身份,还特别传授了他一个招牌动作。
结果,兰斯洛上台,二话不说,拔刀在台上连划三道
,刻出一个「Z」字,裁判亦朗声道∶「二一三号,自由
都市的苏洛选手!」全场立即一片哗然。
数十年前,自由都市西南一带,曾有位身穿黑色劲装
的蒙面侠客,行下许多义举,名字就叫做苏洛,「Z」字
是他的招牌。这人已有近二十年未曾再出现,各类谣传不
少,也逐渐为人所淡忘,想不到今日会出现此地,从前几
天展示的内力看来,武功还远胜昔日。
先声夺人,加上日前展示的武功,三名参赛者互望一
眼,同时飞身抢上。不先联手打败兰斯洛,他们根本毫无
胜算可言。
对於英雄,人群总是有所偏好的。观众席上掀起阵阵
欢呼,想看兰斯洛再现惊天一刀,震撼效果十足地一举夺
胜,但是,令观众失望的,兰斯洛只是舞动钢刀,展开身
形迎上。
甫一接触,兰斯洛就以非凡的压迫感,逼得中央那人
往後连退,自己趁势追上,迅速与其馀两人拉远距离,一
举破了三人联手之势。
优秀的战术,却因为双方实力悬殊,根本没必要使用
这种战术,而得不到观众认同,大喝倒采。
源五郎暗暗点头。比起日前的战斗,这位大哥又有进
步,不再盲目以蛮力求胜,而是趁着自己还有能力掌握大
局时,积极想磨练自己的能力。
(能有这样的上进心,那就没有问题了!)他将眼光
环视全场,虽然如预料一般没有找到目标,却很肯定那人
此刻也一定为兰斯洛的表现而深深欣喜。因为,兰斯洛连
兵器都换了。
挂在腰间的神兵不停震动,似乎不满主人为何不使用
自己,饮尽来犯者鲜血!
兰斯洛只有苦笑,如果一开始就用宝刀,敌人兵器稍
碰即折,两三招就料理掉所有对手,那就失去了磨练意义
。那天的老人说得极是,拥有强大内力,却不知如何将这
内力发挥出最大威力,那只不过等於一头狂牛,就算力气
在大,仍然无法成为虎,震慑他人。
让内力发挥的法门有二∶优秀的内功心法、适合的招
数。两样东西都不可能凭空出现,尤其是前者,自己更没
有自创的本钱。既然源五郎、花老二都承认自己野性直觉
惊人,自己也对此颇有信心,那麽便该善用这样优势。
要求学,花老二和源五郎就是最好的名师,但前者冷
僻孤妄,後者神秘兮兮,求助於他们,多半得不到什麽好
结果,还是靠自己最快。花老二常常说自己了不起,又骂
花若鸿废物,连剑招三成威力都发挥不出,但是剑招就是
剑招,难不成十成威力的剑招,会变成另外一招吗?
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些剑招另外有可以衍生的部份,
当使用者有足够功力去发挥,就能使出应有威力。
当有了这个想法,兰斯洛便凝神去想、用心去感觉,
起初非常地杂乱,但是当时间慢慢过去,有些模糊的轨迹
好像清晰起来。那纯粹是种奇妙的感觉,兰斯洛不是知道
某个招式的具体型态,而是彷佛身体里涌出了一股冲动,
告诉他∶去顺从这股冲动,让自己的身体跟着行动。
其实,不只是兰斯洛,全大陆的武者在一生中都曾有
过这样的冲动,问题是,这些感觉非常地虚渺,静心想一
想,有些部份甚至危险而荒唐,有什麽人会傻子一样地去
实行呢?
兰斯洛就会,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重视肉体冲动多於理
智的人。
与敌人光剑对撞时,一股感觉告诉他,含劲轻吐,撤
刀後退,兰斯洛不明其理,因为这时後退,徒然造成招数
上的破绽,却他仍是照做了。
敌人欣喜地想追击,哪知一股被送进手腕的暗劲突然
爆开,令他疼得甩去光剑,跪地喊痛,这时若补上一刀,
必可制敌死命,但兰斯洛本就打算拿这三人练功,立即撇
下他,转身再选一名对象斗在一起。
花若鸿一方,表现较为黯淡,但小看已将所学剑法领
悟渐多的他,绝对是种错误,一名对手正为此付出代价,
几下重招逼得花若鸿露出破绽,以为可以一剑将他挫败,
哪知眼前一花,花若鸿剑尖没理由地速度骤升,一晃眼便
刺入他胸口。
当他倒下时,心里想必很不甘愿吧!如果不是对手变
招太怪,自己是不会败的。
不过,和另外一边擂台上,累得全身大汗、喘如老牛
的三名选手,他的不甘愿其实是种幸运。
旁观学习时,自己始终没有学到编排後的剑法心诀,
仅是单纯观摩剑招,但这些源自白鹿洞,经历可说是当代
剑术第一天才所改良的招数,尽弃浮华,似拙实巧,当有
足够修为去领悟,就会发现其中委实奥妙无穷。
兰斯洛还不明白什麽是剑意、剑心,但当他想着「要
怎样这招才会更厉害」,许多变化就开始出现在他手下,
杀得三名敌手力竭汗喘,满脑子只有投降念头。
场上观众本来不满於这麽平淡的打法,但看兰斯洛妙
着纷呈,在占尽优势之馀,更有一股凛然豪气,顾盼生风
,不由得纷纷叫好,为他增添气势。
又过一回合,兰斯洛对内劲运用领悟更多,虽然想再
多打一会儿,但眼见对手即将累垮,只好止住兴致,最後
再试一招来定胜负。
这一招是他研究花若鸿剑招,推测可能增强的变化,
冒出几个想法中最荒谬的一个,内中有许多难处想不通,
但刚刚战斗里,随着对内劲运用领悟渐多,他忽然觉得可
以拿这招来玩玩看,反正成败无关乎胜负,试试何妨?
於是,当三人疲累地举剑攻来,兰斯洛巧妙地舞了圈
刀花,将三剑全黏在一处,运劲鼓气。三名对手无不大惊
,只觉得钢刀上有股怪异内劲传来,跟着便是手上一沉,
好似有什麽东西,让手臂变成千斤重物,拖的他们直往前
跌,心下刚叫不好,给兰斯洛鼓劲一抛,将三人连剑分三
个方向分别射出。
三人心中惊骇,但兰斯洛的诧异只有比他们更盛,当
自己施劲做这一连串动作,瞬间,手腕上好似出现了一个
大洞,将全身真气源源不绝地大量汲去,连脑里都隐然有
晕眩之感。
可是,在这一连串动作中,他也忽然发现,原本平和
的真气,像是受某种力量牵引,被绞紧成细线,快速从手
中发出。当劲力从手里发出,全身更有种畅快淋漓的感受
。
这些仅是他们切身的感受,而更具冲击性的景象,则
直接由全场观众共同目睹。
要令源五郎震惊,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本来悠闲表情
的他,适才一见兰斯洛的起手势,立即瞪大眼睛,待要阻
止,却已经晚了一步。
虽然仅只一瞬间,但当兰斯洛扬刀甩人,一道尺馀直
径的青色气柱,自他身上笔直迸发,直窜十馀尺,裂成片
片莲瓣,恍若一朵青色莲花,在众人眼前刹那盛放,消失
无踪。
所有观众为之震惊,贵宾席上,东方玄虎虽未站起,
但却死盯着场中央,脸色极度难看。这朵青莲┅┅大陆上
所有武者都晓得那代表的是什麽。
当兰斯洛好不容易喘过气,回向观众,预备接受轰然
喝采,得到的哗然却比预期中更盛。
「青莲剑歌!他使的是青莲剑歌!」
「他为什麽会使青莲剑歌?这人到底是什麽人?」
浑然搞不清楚众人为何这样激动,兰斯洛侧头思索那
劳什子剑歌是啥玩意儿。
「总是这样子。天才也好,白痴也罢,和非常理可论
的家伙在一起,事情就总是不照计画来┅┅我不管了┅┅
」
观众席上,满面无力的源五郎,大大叹了口沈重的气
,颓然垂下双肩。
和满场气氛癫狂的观众相比,有个小小的胜利者就显
得很可怜。
身上又多了几道伤,花若鸿环目四顾,却找不到可以
报喜的对象。
「呃┅┅我、我打赢了,有人听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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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不问江湖事,琴剑相伴自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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