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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j (半期考试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云之魔渡众生16中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Dec 15 11:11:02 1998), 转信
这样又追了一盏茶的路程,步惊云终追至一条十分狭长的通
道之内。
这条通道不单狭长,且还向上倾斜,步惊云私下已逐渐怀疑,
何以黑瞳主人的地狱不是在下,而是在上?
惟此时已不容他多作考虑,声音似乎已飘至此通道尽头,步惊
云不由分说,惟有沿路而上。
约弛骋了数百丈后,在通道尽头的声音终于冉冉消失,通道之
内霎时死寂起来,步惊云正犹豫应否再向通道尽头走时,可幸的
是,他摹然发现一一一
前方有光!
那是否表示…这条通道的尽头,正是他要我的地方——魔的
所在?
不!
当步惊云挟着孔慈掠至这透着微光的通道尽头之时,他方
才惊觉,那里并非地狱!
而是与地狱完全背道而驰的——
少!
林!
眼前不独出现一个园林,更有一堵异常高阔的石壁,上刻“少
林”两个大字,简直叫瞎了眼的人亦可一眼知道,这里己是少林!
步惊云造梦也没想到,原来那些纵横交错的通道,其中一个出
口,竟然在少林的庭园之内!
刚才那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声音,原来是一个阴谋!那男人的
目的,是刻意引步惊云自行走上少林!
但,那个男人是谁?他这样做,是否亦为要实行黑瞳主人那个魔
渡众生的计划?
步惊云已经无心再想这个问题了,因为眼前还有一个很匪夷
所思的问题!
只见在他眼前的那堵石壁,不单上刻着少林两上大字,少林二
字之下,还刻着一些画像!
而其中一人的画像,令冷静自若的步惊云亦异常咋舌,那赫然
是一一一
步惊云自己!
步惊云只见自己正坐于这幅壁画的中央,身衅还伴着四个人
像一一一名艳色无双的白衣美女、一名俏丽可人的青衣婢女、一名
神情忧愁的红衣汉子,还有一名法相壮严的和尚!
这幅壁画,步惊云骤看之下,总感到不知像在什么地方看过似
的;尤其那名白衣美女,更令他有一阵刻骨铭心的感觉;而那名青
衣脾女,亦给他一种如母子般的亲切感觉!
步惊云完全不明白自己问以会有这种感觉,那个坐于正中的
男人,真的是他自己?可是、为何那男人却没有他那像的沉冷,相
反更有一股脾肮天下苍生万物、唯我独尊的嚣狂霸气?
步惊云当下满腹疑团,也同时记得,江湖之上,曾有一个关于
少林的可怕传说。
自从少林闭关不纳之后,当年有一双唤作“蜀山双鲤”的兄弟。
欲夜闯少林偷取武功神本,最后落得老大命丧,老二变疯的下场...
据闻双鲤中的老二,是看见了一些诡奇物事,才会被唬至疯疯
癫癫;然而,此际在这个偌大的少林庭园之内,除了这幅似曾相识
的壁画,看来并无甚可以唬人之处!
不过,步惊云如此快下定论,未免武断一点,因为就在此时,他
身后突人声鼎沸,翟地有成千上万、如夜鬼般的声音向他同声一
呼。
“世情跌宕,动荡多变;千秋流转,唯有你仍然不变……”
“你终于来了!求你为我们——”
“解!除!咒!诅!”
成千上万夜鬼般的声音在步惊云背后同声一呼,即使步惊云
如何冷静,这次亦不得下吓了一跳!
咒诅?什么咒诅?咒语向来比绵绵情话更永恒!到底是什么
人在其身后求他替他们解除咒诅?
步惊云连忙转身背向那面壁屯,他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在他
身后,究竟是什么人的声音如同夜鬼般令人心寒?他们,为何需要
他为他们解除诅咒?
他终于看见了……
啊!
那…那是……?
那是一堆……
步惊云本为救聂风而入此迷宫地狱,却在误打误撞丁误上少
林,那,他欲救的聂风,此刻又在何处何方?
会否,已被带至——地狱?
聂风是被一股异常火热的感觉弄醒的,那股感觉,仿佛他真的
已身处群魔乱舞的地狱!
他犹记得:他被香雪带进巨镜之内后,香雪可能为防他会记下镜
内的路,即时己把聂风击昏,故聂风完全不知道自己经过多少的
路,才会来至这里。
而当聂风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便发觉,自己似乎已经——
被打进阿鼻地狱!
赫见聂风如今所处之地,是一个满布焦土的巨大山洞,面积少
说也有一顷之广,想不到在嵩山之上,会有一个如斯巨大的山洞!
再者,洞内摆满无数火鼎,熊熊烈火不断从火鼎之内喷出:难
怪这里热如地狱!
然而最令聂风讶然的是,还是此刻横躺在距聂风不远的一尊
巨佛!
一尊黑色的睡佛!
这…不正是孔慈曾在梦里看见的黑佛?
啊!这里…原来就是孔慈曾梦见的——地狱魔境?
聂风连随奋力站了起来,方才知道,自己的穴道已然解开。可
以再次行动自如。奇怪!为何香雪会为他解穴?难道不怕他伺机
逃走?或是,她认为聂风已无法逃出地狱?
眼前的黑佛硕大无比,阻碍着聂风的视线,他连忙展身一掠,
掠至黑佛之后,接着,他便看见一些令他喜出望外的东西!
一个人!
断浪!
“浪?”聂凤大喜过望,当下纵至断浪身前,问:
“浪,原来…你被囚在这里?你…没事吧?”
聂风虽是一番热诚,惟断浪却茫无反应;聂凤这才发现,断浪
的神情一片痴痴呆呆,浑没半点生机,就象是一个活着的——死
人!
“浪,你…怎么样了?你…答答我!”聂风拼命摇幌断浪,此时,
他身后淬地有一个声音劝道:
“没有用的!聂凤!”
“断浪已被我主人以其‘六大魔渡’中的‘失心渡’封了思维,
在一个月内,他都会完全没有思想、没有记忆,直至一个月后……”
“方可回复正常!”
说话的人,聂风一听便已听出,只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朝
说话的人望了一眼。
她,是香雪!又是香雪!
“香雪?”聂风忿然:
“你们为何把浪弄成这样?”
香雪无奈的答:
“只因他被我们掳来这里后,一直皆在破口大骂我们的主人,
说什么为了他的好兄弟聂风,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们主人;主人
不胜其烦,便在他脑内施了失心渡……”
原来断浪是为了聂风才会如此,聂风不禁朝正迷迷恫搁的向
浪望了一眼,心想:浪,你真傻,你没必要为我如此……
香雪续道:
“聂风,既然你已身在我们的地狱,我劝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
别要妄想离开,因为外面的迷宫通道无数,是你无法可以走出的...”
聂风忽然警觉地道:
“这里既是你们的秘密。但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不免早死,相信
我也不会例外……”
香雪只是一阵娇笑:答:
“少操心!聂凤,你看我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么?如非必
要,我们都不想伤害任何人。”
聂风不然回应:
“你的确不像一个魔头!但孔慈也不像黑膻,却万料不到,我
和云师兄踏破铁鞋,由天山远来嵩山要会黑瞳,可是黑瞳却一直就
在我们身边,而我俩还槽然不知……”
“聂风,那并非你们不济,而是我们的事,并非一般人所能想像
......”
香雪幽幽叹了口气,聂风却打断了她的叹息,道:
“既然你曾是‘黑瞳’,亦即表示,你如今已不再是黑瞳,你到底
是谁?”
香雪又是苦苦一笑,道:
“想不到,你仍苦苦不忘我的身份,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真
正的香雪躯体,在多年之前,黑瞳转生往孔慈身上之时,已经死了。
而我,只是为要替主人秉承那个香雪把颐老山壮继续下去的精神。
才会戴上人皮面具扮作吞雪,我其实是——”
香雪说至这里,淬地往自己的脸上一扯,登时扯下了一片人皮
面具,啊!
她原来是…
“蓉…婆?”聂风无限震惊地高呼,只因眼前本来话色生香的香
雪,瞬间已变为苍老的蓉婆,那个他造梦也没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
一一一蓉婆!
“小马,正确一点,你应该唤我作‘魔娘’,我其实是主人座下的
一一第一护法!”回复真正身份的魔娘苦笑着答,似乎,她也明白聂
风此刻的心情!
“你…为何要…骗我?”聂风难以置信地问。
“只因为我必须要忠于自己的主人,也要忠于主人魔渡众生的
计划!这个计划,不单是主人的梦想,也是我魔娘的梦想,所以,聂
风,你如今总该明白,何以颐老山壮的香雪,偶尔会有数个月远行
办货了吧?”
是的!聂风如今总算明白,那只因为假装香雪的魔娘,又要赶
往天山下的天荫城瞒骗他!
他惟一不明白的是,何以今夜之内,所有他曾异常信任、异常
爱护的人一一孔慈、蓉婆,都令他深深震惊!
蒙骗了如此真诚的聂风,魔娘看来亦相当内咎,惭愧的道:
“聂风,对…不起,我所做…一切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主人,希望
…你别要……怪……我……”
“我无权怪你!”聂风霍地正色道:
“虽然我不喜欢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所骗,不过,一个人若能忠
于主人:忠于理想,我也不能怪她什么,只是;蓉婆…不!魔娘!你
只要自己肯定自己的理想…是对的便好了……”
聂风这句话说来相当悲哀不错!他确曾视蓉婆如亲人般看
待,否则也不会为她立长生位,魔娘闻言,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还是聂风再次打开话匣子,他道:
“那你们…如今预算把我和断浪怎样?”
魔娘道:
“不怎么样!我们只是要达成目的!只要你与断浪留在这里,
待步惊云带孔慈上少林木人巷,那时候,孔慈便会再次成为恶魔之
眸,而当我们魔渡众生的计划秩序底完成后,我们便会让你们一
起离开,甚至会给解药你救回幽若……”
“就是如此简单?”
“不!世情已太复杂,而这已经很不简单了!唉,我们的主人。
是一个早已看透生死的真正智者,它如今依然不死不灭,只因为要
实现一个新的人间纪元,它并不如你所见过的‘神’那样怕死,已经
二百多年了,它一直在黑暗的地狱中盼望新的人间纪元二百多年。
信念从没有半点动摇……”
聂风心头为之一惊,吃惊地问:
“什么?你的主人……竟可像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一样---不
死不灭?那它岂非是二百年前的人了?”
“它,到底是谁?”
此语一出,聂风身后的远处,层地传来一佣非常低沉的男人声
音,道:
“红尘来去一场梦;时间过去,所有往事,就像是一本曾经动人
的书……”
“已经二百多年了,一切神人魔妖亦已过去,千秋功过也随着
消逝,就连我自己也差点忘了自己是谁,想不到,今日还有人关心
一问我这个魔头是谁,真是难得……”
乍闻这个声音,聂风慌惶回首一望,只见百丈开外.正有一团
黑雾向他闪电掠了过来,倏忽间闪至他的眼前咫尺,同一时间,
他更感到一股异常沉重可怕的压逼力,逼压着他的五脏六腑,压得
他差点便要吐血身亡……
那是一肌可吞食天地、吞噬苍生——
叫天下英雄尽折腰、叫天地听命的盖世霸气!魔气!
这股霸气,聂风也曾领教一次,那就是会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之之
时,神,也曾给他同样的霸气!
但,神已经随第十殿那场惊天巨爆而亡,如今,这团黑雾内的
魔,又是谁?
聂凤暗自忐忑,因为适才他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十分像一个人
神!
他但愿自己听错!然而,黑雾中又传出那个人的声音,魔的
声音,缓缓而落寞的在低吟:
“花儿灿烂的开,
如不观,如不赏,
如不采,如不折,
花自凋零,无奈伤春逝……”
天!聂风这回可真的撤底听清楚了,确是神的声音!唱的词,
更是神曾吟的词!那,雾内的可是……?
雾内的声音又沉沉道:
“聂风,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到底会不会是你认为早应死了
的‘神’?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也不屑是!”
因为‘神’只是一个怕死的鼠辈,才会一心一意求长生不死!
而我,却宁愿为‘魔’;只因当今之世,说一个人有魔性,甚至比说一
个人是‘人’来得恭维。因为魔者有独特的个性,它们意感恩,有恩
必报,有仇必雪,总较许多小人以怨报德更佳!”
聂风此际虽已给其盖世霸气压至透不过气,惟仍不忘道:
“神固然未必完美,魔也未必是不完美,但,别太偏激!”
“偏激?”雾里又传出魔的声音,如箭,如电,如剑:
“聂风,我们这些恶魔所以偏激,全因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雏
狗!你可知道,人世曾发生何等令人惨不忍睹的事?只怪天地不
公,我们这些恶魔,才会苦笑离群……”
聂风仍正色道:
“不!我不是这样想!”
“天地间的智慧与巧妙安排,并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就连你
也不能,所以……”
“我们应给苍天多一些时间去改善这个令人遗憾的人间!何
须怨天恨地?”
遭受聂风连番驳斥,黑瞳的主人只是在雾里一怔,继而又传出
“它”那豪情无限的笑声,高声道:
“好!好一个热血、平心的好汉子!答得好!二百年了!从没
有人敢对我如此说话,即使是黑瞳那任性的小乖乖,也从没尝过!
聂风!你有胆有识!我欣赏你!”
“我,如今就为你这两句,奖你一奖!”
“我,就奖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如何?”
笑声方歇,一旁的魔娘正想制止其主人,可是已来不及了;其
主人所处身的那团黑雾,已然立时散去,黑瞳主人的真面目,已经
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聂风眼前!
天!聂风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震惊,甚至比他在西湖重
遇失忆的步惊云时更震惊!
只因为,眼前黑瞳主人的真正面目.完全没有戴上任何人皮面
具及”天衣无缝”的痕迹,”它”的真面目,是如假包换的真面目!但
“它”,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它”,怎么可能是那个聂风认识的——人?
震憾中的聂凤,已在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且还在拼命摇首,因
为,他不想相信,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不!”
“你绝不可能会是黑瞳的主人一一魔!”
“你根本绝不可能是神!是魔!更不可能是你自己……”
“天!你到底是一一”
“谁?”
有人面,魔,究竟又是什么样子?
从没有人能把魔的样子描绘出来,只是老百姓们的相像向来
丰富,在他们脑海里的魔,大部和“鬼”相距无几——
青面!
恐怖!
狰狞!
然而,若“魔”的面貌真如一般百姓想像,仅是恐怖狰狞,那么,
此刻的聂风,或许并不用那样咋舌!
以聂风的胆识,在其十一岁之年,非但不畏凶猛无伦的冰川巨
虎,甚至亦不比鬼更丑的“鬼虎”,更遗论区区一张青面獠牙的魔
脸?
能令万劫不惊的他,也要深深吃惊,这张恶魔之脸,当然并非
丑恶如斯简单。
他,但愿从没有看过这“魔”的真正面目!
他亦但愿从没遇过这头魔中之魔!
而这头魔中之魔,在给聂风看罢其真正面目之后,早已意气风
发地,与曾是蓉婆的魔娘,一起掠进那个人的地狱里的通道迷宫,
闪电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余下呆若死人的断浪,陪伴着心坎久久未能平伏的聂凤!
聂风此际的脸上充满惶惑不安,他大概已猜得黑瞳的主人与
魔娘如今去哪,他俩定是赶往少林,促成那个魔渡众生的计划!
可是他已无法再追,适才他与黑瞳主人对峙之间,“他”那股足
可叫天下群豪折腰屈膝的滔天霸气,早已把聂风逼至五内翻腾。
总算聂风功力不弱,未致给其霸气逼至受伤,惟亦真气大乱。
他此时若稍一妄动,势必重伤已身,他只能竭力平息体内紊乱的真
气,希望尽快恢复过来,方为上策。
更何况,聂凤此刻的心.比其体内的真气更乱!
他根本无法“冰心”,以冷静的头脑走出这纵横交错的地狱迷
宫!
聂凤乱,全因为他造梦也设想过,恶魔的真面目,竟会是……
那个人!
那个他曾见过、至今却仍未忘记具容貌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令死人复生的……恶魔,会是……那个人?”
“它…,如此深藏不露,它对众生……究竟有何目的?”
“它想如何……”
“渡尽众生?”
连绵不断的声声自问,令聂风陷于不解与迷惑之中,且浑身冷
汗直冒,他遂地又不由自主记起,他曾在海螺沟所见的壁画,那幅
神之一族的壁画!
在那幅壁画之上,长生不死的神,不独无限威严地坐与正中,
身畔还围绕着神母,白素贞,十殿阎罗孟山,还有......
法海和尚!
聂风在心绪如此混乱的一刻,犹记起这幅壁画,只因为壁画里的
五个人,包括神在内,其中之一,便是他适才所见的-----
恶!魔!真!面!目!
如果,神魔本是相对的话……
魔的面貌,又会否与神相若?
抑或,魔的面目.会与神截然不同。
黑瞳的主人,究竟是一头怎样的魔?
它,到底是这幅壁画里的——
那一个人?
同一样的壁画,在不哭死神步惊云的眼里,却引起不一样的反
应!
步惊云在误上少林之后,第一眼所见的那幅“神”之壁画,不单
令他诧异于画中之神,与自己一模一样外,画中其余人等,亦使他
油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步惊云不明白自己何以会有这份亲切感,甚至是当中那个似在
脾脱苍生与他一样的男人,亦给他一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惟他已大
概猜到,这幅壁画,一定与其五年来的经历有关。
尽管如此,却仍有一件他猜不透的事,便是于他正要抱着昏迷
了的孔慈,四察这个水林庭园之际,他身后突然人声鼎沸,更有无数
夜鬼一般的声音同声一呼:
“世情跌宕,动荡多变,千秋流转,唯有你依然不变!”
“你终于来了!求你为我们解除咒诅!”
步惊云连忙转身,他赫然瞥见一堆……
江湖传奇,比目皆是,少林,也可以说是一个传奇。
少林已闭关不纳了许多年,只是,到底有多少年呢?
从来也没有人用心想过,倘若真的有人愿意为少林算一算,
会恍然大悟,少林,原来已闭关了——五十年!
这五十年的闭关自守,足以教少林成为武林一个传说。
不少江湖人觊觎少林内的武学宝主库,也曾夜探少林,可是
都无法再活着出来,甚至侥幸可以逃出来的,最后亦沦为疯子。
正如十一年前潜进少林的“蜀山双鳄”,其中的老二银鳄手,后
来亦给吓得疯了,他在少林内究竟看见了些什么,会让他疯疯癫癫?
少林,依旧五十年不变?抑是——
它已变为血河火海?
万劫地狱?
步惊云终于看见了五十年后少林的真貌,纵是冷漠如他,脸上
亦不免冒起一片死灰。
少林,原来已沦为这样?
少林内的人,更已变成了这个样子?
少林虽是古刹,惟地大脉博,寺内庭壹楼阁所及,足可横跨整
个嵩山,若要一眼瞥清寺内形势,根本无人能够办到!
可是,如今呈现于步惊云眼前的少林,纵然仅是少林一隅,亦
足教不哭死神侧目!
放眼望去,步惊云只见少林大部分的楼阁,早沦为一片颓垣败
瓦,显见久久元人修耷打扫。
然而最瞩目的是,除了适才所他看的那相似曾相识的壁画,这
里其余的每一堵墙,每块壁,均被人刻上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俨
如经文。
具真一占这些密如蚁附的小字,原来并非什么劝世经文,而是
一句话,一句充满傲气的话:
“神神魔魔,魔鹰神神,
可笑众生,神魔不分!
正者非正,魔者非魔,
谁救众生?谁解我心?”
好一句桀骜不群的话!说这句话的人,肯定已看透世情虚假
险恶,却又万般无奈:非可以令沉冷不惊的死神,感到惊的原因,
令步惊云感到震撼的,还是——
人!
不!那怎能再算是一群人?
那只能算是群鬼!
凄厉的鬼!
难怪当年的银鳄手会给吓至三魂不见七魄,原来他在少林所
看见的,是这一群人不像人的鬼!
赫见出现于步惊云身后的,竟是为数逾千枯于不堪的人,有男
有女,他们衣衫褴楼,身上的肌肤,早已枯于得不成人形,就像是一
群皮包着骨的骷髅,相当骇人!
再者,每人额上,都被刺下一个血红的“魔!”字,十分瞩目!若
是寻常人家,或是一般江湖人夜里来闯,想必老早结他们的恐怖摸
样吓昏,以为自己误闯地狱!
可是步惊云并非一般江湖人士,他是死神!死神本应来自地
狱,更不畏地狱!死神,不单会为人带来死亡,甚至可能亦会在不
久将来,为所有神鬼魔妖带来死亡!
他虽因眼前的逾千之鬼感到震异,仍不忘扫视他们的眼睛!
于是他随即发现,那是逾千双泪眼!
倘着乞求之泪的可怜泪眼!
霎时之间,步惊云反而不觉这群人不像人的鬼可怖了,他们的
外貌尽管骇人,却何以会有那样一双满是泪光的眼睛?
他们的目光像在告诉瞧见他们的人,他们的身心非常痛苦,他
们极度渴望得到解脱,如今,他们渴望了多时的解脱,终于降临,故
他们才会喜极而泣!
他们遂地于步惊云跟前齐齐下跪,兴高采烈的道:
“终于…···来了!想不到真的会有……这一天……”
“我们一直在等待的救主,你……”
“终于来救我们了!”
所有人都怀着热切盼望的目光与泪光,朝步惊云这个方向望
过来,步惊云方才发现,这群逾千的鬼,原来一直都不是和他说话,
望的也不是他。
反而是他的手中正抱着的孔慈!
而正当众鬼喜极而泣之际,一直紧抓着孔慈肩膊、闭目倒立着
的“黑王”,倏地双目一睁,出其不意,便往孔慈的脖子噬去!
这一咬快如闪电,步惊云要制止亦来不及!黑王显然是要弄
醒孔慈,除此之外,它会否把仍潜藏于其体内的死亡力量,翻数回
归孔慈?或是黑瞳?
脖子被噬,孔慈乍然惊醒,黑王亦功成身退,“拍拍拍”的展翅
而去,然而,当孔慈在步惊云怀里张开眼睛,游目四顾之时,她,当
场“啊”的娇听一声!
也难怪!没有人看见眼前千数之鬼,能够不惊听狂叫,除非是
神!
像步惊云、黑瞳一样目空一切的死神!
孔慈既非死神,此时醒过来的她,神情看来亦非女死神黑瞳
的复苏,而是她真正的自己,惊呼在所难免!
不单惊呼,孔慈还差点便要再昏厥过去,幸而步惊云此进摹地
出手,一把按着孔慈天灵。
同一时间,一股深厚无匹的内力已贯进孔慈天灵之内,及时保
住其心神。
然而孔慈的震惊仍没遏止,纵使她幸保不昏,她还是制止不了
自己的惊呼:
“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云……少爷!他们…到底是……”
他本想问步惊云,他们到底是人是鬼?惟她斗地瞄见这逾千之
鬼那乞怜的泪光,又觉自己不应这样问,这…似乎有损他们的自尊。
饶是如此,步惊云却井没有即时回答孔慈,他只是紧紧盯着眼
前模样恐怖的逾千之鬼,死神的目光虽看来无动于衷,惟若隐若到
之间,似亦在为这群鬼感到……
如果,这样鬼曾经一度是人的话,那把他们弄至如斯惨不忍睹
的人,恐怕必是魔鬼无疑。
且还是比恶魔更恶、比死神更冷酷的魔鬼!
步惊云纵然不答,不过孔慈的问题,却有人争相回答,但听那
群鬼之中,为首的一头已用他那“耸人听闻”的声音答:
“救主,这里就是少林!而我们,是在此等待你为我们的解除
咒沮的——鬼!”
“咒诅?”孔慈对于这群鬼称她为救主,感到相当讶然。
“不错!那逾千鬼众仍旧异常恭敬地在孔慈与步惊云跟前:
“因为我们这里的人,全都中了一个毒咒”
“一千来世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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