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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j (开学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云之搜神篇27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Oct 27 12:21:11 1998), 转信

                第二十七章   喜结良缘 
 
    每个人的一生,都可以说是一曲戏。 
    有些人极具魅力,一生可说是一曲引人人胜的戏;且撇开 
了这些特殊份子,大部份人的一生,皆在胡胡涂涂、漫无目标中 
混过。大家都在礼貌地、不含恶意地以“假我”欺哄着至爱亲 
朋,欺哄着凡尘众生,巧妙地掩饰着真我,演技倒也不坏,若然 
不太苛求,一生,也就这样平凡的度过…… 
    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惟于芸芸众生之中,豪侠、烈士、英雄、才子、佳人的故事 
也自不少,这些情情义义,都瑰丽得过份动人,魅幻得如同美 
梦,根本不是现实中该有的人生…… 
    特别是对他与地而言,现实,简直如同一颗给挖出体外的 
心,血淋淋的不堪入目! 
    只因为,他本是冷看人间的霸王,她却是依附霸王而生的女 
人;霸王与美女,只合该在传奇中出现,却不该在人间苟存! 
    霸王美女的爱情故事,也永不会有圆满结局。 
    真正的爱情,原是一项难度相当高的奇迹。 
    正如他与她…… 
    那已经是神死后的第十五天了。 
    距离神州大难的日子,还有一天…… 
    久违了的雷峰塔,在夕阳斜照下依旧巍峨雄伟,只是又有谁 
会知道,雷峰塔可能亦满怀心事?雷峰塔下的两道自然天险既已 
碰在一起,一月限期已近,若明天仍无法补救,神州逾半的地方 
必将蒙难…… 
    故而,塔在满怀心事;“人”,也在满怀心事。 
    这个“人”正是雪缘。 
    但见雪缘正坐在雷峰塔以南十丈外的一个小树林内,一片死 
静的看着林内四个新建的墓,四个没有遗体的墓。 
    而这四道墓碑上所刻着的名字,当中不是粉身碎骨便是无法 
寻回尸体;这四道墓碑,正是分别属于“小情”、“阿黑”、“许 
伯”与一一“神将”。 
    原来自阿铁四人侥幸从血牢那场惊天巨爆死里逃生后,也昏 
回神墓寻找神医,殊不知神医老早知机逃遁,且留下字条,扬言 
他日若有机会,一定会在步惊云身上再试试他的操刀圣手。四人 
遍寻神医获遂折返西湖,由于故屠早被神将所毁,便暂时租住另 
一小居,且在雷峰塔附近建了这四个墓,而阿铁更把阿黑的墓建 
在小情墓旁,这本来是阿黑的最后心愿,他固然会成全他。 
    可是建墓以后,阿铁等人便再没甚么可干了,他们为神州所 
干的事已于无可干! 
    而明天,大半神州更不知将沦为何等境界? 
    神石虽是举世沉敌的武器,却并不代表它能永不磨灭世上并 
无永世不灭的人或物,长生不死的神也不能例外,已是最佳铁 
证! 
      神石在多次与神的超级力量摩诃无量硬拼后,继而还要抵挡 
血牢那场足可毁天灭地的巨爆轰击,纵然神石最后仍能助阿铁他 
们安然脱险,但它自身,却再也支持不住,终于毁为寸碎…… 
      神石既然碎尽,世上已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代替神石阻隔两道 
天险,明日大半神州必会发生地壳巨变;阿铁他们本亦想通知各 
人逃难,却不知道将会灭降何处,既然众人纵使得悉后也不知该 
往何处避难方能活命,反而会在惶惑恐中度日,那何不索性让 
他们知道?也许还会令他们好过一些。 
      还是那句老话,不知比知更为幸福! 
      这段日子,雪缘、阿铁,聂凤、神母四人每天皆前来这里扫 
墓,惟独今天,阿铁与聂风一大清早例已外出,神秘兮兮的,不 
知为了甚么,居然井没再来,这似乎不大符合他俩的个性。而本 
来神秘莫测的神母则倍为神秘,踪影沓然…… 
      雪缘依然默默的瞄着眼前这四座清责,似是想了又想,想了 
又想,没完没了似的,也不知她在想些甚么? 
      想了很久很久,她忽尔“唉”的轻叹一声,姗姗站起,看来 
心里已下了一个相当重大的决定,刚欲举步离去,这地,身后传 
来一个声音: 
      “你终于想通了?” 
      雪缘回头,但见树林深处,正徐徐浮现一张六彩斑斓的面 
具,神母,竟然又再度出现了。 
      神母乍现,雪缘却并没感到意外,她只是道: 
    “神母,你知道我在想些甚么?” 
    神母叹息: 
    “别忘记我一手把你抚养成人,依你的性格,你会想些甚么, 
我实在太清楚了。” 
    雪缘又道: 
    “那么,你认为我在想些甚么?” 
    神母答: 
    “你一定在想,究竟如何才可阻止神州这场浩别?孩子,你 
骗不了我……” 
    雪缘闻言一愣,随即微微的点了点头: 
    “是的,神母你猜得一点不错,我确是在想如何才可以阻止 
这场浩劫。” 
    神母问: 
    “你可已想通了?” 
    “嗯。”雪缘点头: 
    “这几天以来,我一直看着这四个墓,一直在想个不停,可 
能是他们给我的一点点灵感,我突然明白,既然当初青天有缺, 
女祸亦能炼石补青天……” 
    “如今神石虽碎,我也可把神石重新黏合……” 
    什么?原来神州尚有一线生机?神州苍生可能不用在死?然 
而。到底以甚么方法可使神石重新黏合,回道吗?由始至今,我 
确实把‘情爱’二字看得太重,阿铁永远排在我心中的第一位, 
我却因而忽视了周遭其他人的存在,这…其实是不应该的……” 
    “小情与神将的死令我领略到‘情’并不需要真的拥有;而 
法智与阿黑,他俩为了苍生宁愿一死,更给了我极大的启示,就 
是……” 
    “我半生受神操控,如今总该依自己的志向,为苍生干一点 
事!”语气十分坚决! 
    神母注视着雪缘,若然她没有罩着面具,雪缘定可瞧见她那 
一脸诧异之色…… 
    良久良久,神母方才深深的仰天长叹一声,道: 
    “很好,你……终于真真正正的…成熟了……” 
    是的!她成熟了!她不复是当初那个初进搜神宫便投进神母 
怀中恐惧饮的小女孩,她也不复是那个痴恋痴迷步惊云的神姬 
…… 
    当然,不再痴恋,并不表示她不再深爱:若然爱他是锗,她 
永远都不想做对…… 
    “神母”希望你暂时不要把此事告诉阿铁,我不想他……… 
    雪缘的话犹未说毕,神母已打断她的话,爽快的道: 
    “放心!我不会说,这是你的意愿,我一定成全你。” 
    “很好。”雪缘脸上无奈地绽出一丝笑意,忽尔问: 
    “是了,阿铁与聂风今天怎么一大清早便外出?他俩在干些 
甚么?” 
    神母似是有点心虚,故意耸了耸肩掩饰,答: 
    “谁知道呢?男人也有男人们的心事,我们未必能完全明白, 
正如男人也不会完全明白我们的心事一样……… 
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答了如同没答,真是神母的“拿手好 
戏”!雪缘也不欲深究下去,她只是悠悠的转身,一边道: 
“神母,我还想静静的想一想,你就让我独个儿回家,在路 
上细想清楚吧!” 
    神母道:  
    “这又有何难?我俩暂且各行各路,各自归家好了,不过 
……” 
    “孩子,希望你能记着我曾说过的一句话;即使全天下的人 
离开了你,我神母也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的,你,明 
白吗?”这是一句安慰的话,雪缘十分感激: 
    “我明白的,神母,虽然你只是奉神之命把我抚养成人,但 
我纵小至大,早已认为…你是…我的…亲生娘亲了……”一语至 
此,雪缘已泪盈于睫,咽哽难言,惟有转身,径自举步离去。 
    神母惆怅地瞥着雪缘伶汀的背影,不由满目惋惜,喟然长叹 
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孩子,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当一切完 
结之后……” 
    “你,并不会像天那样老,唉……” 
      究竟神母在说些甚么? 
    究竟雪缘将要如何才可令神石口复原状? 
    晚风温柔的吹,温柔得似是情人的甜言蜜语,温柔得就像是 
—— 
      情人的手。 
    如今没被情人臂弯拥抱着的雪缘,一头黑发飘飞,孤单的身 
子在温柔的晚风中益发孤单,她形单双影的徘徊在西湖市集的大 
街上,仿佛是一双孤独的,可怜的妖。 
    已经是日落西山,市集上营营役役的贩夫走卒早已归家乐聚 
天伦去;大街之上,只有数间卖麦卖酒卖茶的店铺仍在营业,为 
了生计,不少人依然在干活! 
    正如大街暗处一个角落,一个小女孩一边在晚风中瑟缩,一 
边也在卖着花。 
    瞧女孩也只不过是九岁上下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孩本应已在 
家中静静等侯娘亲弄饭,怎么她的父母竟会如此残忍,这么晚了,还 
要她一个小女孩在摆卖? 
    雪缘不期然步近这个女孩,女孩乍见有人步近,以为是生意 
来了,忙不迭拉着稚嫩的嗓子高声大叫: 
    “好花!很好的花!姐姐,要不要买些好花?” 
    雪缘瞧着她那满是污垢的脸,和她身上革薄的衣衫,不禁异 
常怜惜的问: 
    “孩子,这么晚了,你为何还在这里卖花?你不感到冷?你 
的爹娘呢?” 
    毕竟是个九岁稚童,被雪缘如此一问,已毫无戒心地把平凡 
的身世和盘托出: 
    “爹去年死了,娘亲最近也病倒了,家里穷得很,我便替代 
娘亲在此卖花;姐姐,请帮我买些花吧,这些花再卖不完,我… 
便连娘亲的医药费…也赔掉了……” 
    啊!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小女孩呢!女孩扯着雪缘雪白的衣 
角,雪缘瞧着女孩那双可怜而又哀怨的圆眼睛,鼻子不由一酸, 
心中不忍,忙掏出一绽银子递给小女孩,道: 
    “孩子,姐姐不需要花,这锭银子,你就拿回去给你娘亲医 
病吧!” 
    银子已送至女孩眼前,女孩目光落在这锭银子上,一时间竟 
尔站住了,也许弱小的心灵从没想过,会有人这样仁慈,赠一锭银 
子?但,女孩居然拼命摇着小脑袋道: 
    “不!我不要!姐姐,娘亲…说过,无功…不受禄,人要自 
力更生,我…只是在卖花,又不是……在乞……” 
    啊!宁卖不乞?很好的家教呢!雪缘心想。 
    既然女孩如斯坚决,拼命摇头,生怕雪缘硬把银子塞给她, 
雪缘惟有道: 
    “那…姐姐便把你所有的花买下吧!孩子,夜了,快回家照 
顾娘亲!”说话之间已把那锭银子塞到那小女孩手中,惟恐她不 
要。 
    其实那几株可怜兮兮的花那里值一锭银子,惟原则上是竟已 
卖了,小女孩总算欣然接过银子,小脸满是感激之色,道: 
    “谢谢姐姐!有,你心肠这样好,娘亲曾说,好人定有好报, 
老天爷…一定会给你一个…如意郎君的……”女孩说着已欢天喜 
的地拿着那锭银子转身,小脚急急的跑动着,像要尽快回家雇大 
夫给娘亲医病,悲哀而弱小的生命,所记挂的也仅是家中的慈亲 
…… 
    这个卖花的小女孩仅是其中一个不幸的例子而已,神州无数 
的大街上,还有无数穷苦而流连街头的小孩,他们无依、无教 
育,也没有幸福…… 
    神州,实在有太多的苦难,而明天一到,他们当中大部份人 
又要面对另一场苦难了,包括,那些孩子…… 
    一念到将有无数孩子与苍生受难,雪缘的心更是坚定。 
    如意郎君?雪缘陡地记起小女孩适才所说的最后那句祝福的 
话,私下不由一甜;是的!她早已找到了如意郎君,可惜…… 
    就在雪缘思潮起伏之际,倏地,不远处赫然传来了一阵喧天 
的鼓笛声! 
    只见大街之上,正有一列送嫁队伍浩浩荡荡经过,一行竟有 
半百人数之多;这级庞大的送嫁队伍,阵容倒真鼎盛。 
    住在大街两旁的村民闻声,也纷纷探首窗外,更不时传来无 
数窃窃私语: 
    “啊!这么夜了,怎么还有新娘出嫁?” 
    “咦!好长的一队送嫁队伍,是谁家女孩如此幸福,居然会 
有这么多人送嫁?” 
    “哎,若我也有这样鼎盛的阵容给我送嫁,我立即嫁一次也 
愿意啊……” 
    顷刻人声鼎沸,混和了嘈吵的奏乐声,大家都在羡慕,即使 
连岂站着的雪缘也在羡慕…… 
    不错!那个女子不希望能风风光光的嫁?若然所嫁的是心上 
人,更是几生修到! 
    正当一众人等艳羡无边之际,那道大红花轿,猝地,竟在雪 
缘踉前停了下来! 
    雪缘当场一怔,还没想清楚究竟是甚么一回事,花轿门的帐 
筛突然一掀,轿中的新娘已大步走了出来! 
    所有旁观的群众尽皆侧目,那有新娘未抵男家例跑出花轿之 
理?岂料定睛一看,大家更是为之哗然不已;原来从花轿内走出 
的并非新娘,而是一个身披大红吉服、气字轩昂的—— 
    新郎倌! 
    天啊!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阿…铁?”雪缘极度震愕地站在原地,她简直造梦也没想 
过,从花轿内走出来的人竟是阿铁! 
    不单阿铁,其中一个一直截着竹笠、在送嫁队伍前负责奏乐 
的男人亦微微的抬了抬头,此人赫然是——聂风! 
    目睹向来飘逸的聂风居然甘愿充当乐手,雪缘更奇,聂风却 
在欢愉的笑: 
    “恭喜恭喜!雪缘姑娘,恭喜你今天嫁得如意郎君!” 
    连聂风这样脱俗的人也要凑与来当这个小角色,真是难为了 
他,也足见他与阿铁的一场情谊!而此时阿铁亦已步至雪缘跟 
前,轻轻的执着她的手,温柔的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缘,我要成婚了,新娘…会否是 
你?” 
    说了!这句天下女字最喜欢听的说话,阿铁终于在此时此 
刻,说了! 
    雪缘愣愣的看着阿铁;她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她的眼睛 
    四目交投,双方皆似要融化在对方的目光中…… 
    雪缘此刻方才明白,何以今天阿铁与聂风会那样神秘兮兮, 
原来他们在筹备这个婚礼;在札州将要大难临头的前夕,阿铁终 
决定要达成她的毕生宏愿—— 
    他要迎娶她! 
    只因为没明天,他们或许再没有明天,大半的神州苍生或许 
也没有明天! 
    今夕何夕,竟会有此良辰?在这没有明天的良夜,她,深深 
的被感动。 
    可是,她仍一直的站立原地,却令阿铁误会她在犹豫,堂堂 
曾是不哭死神的阿铁,也不禁腼腆的道: 
    “缘,怎么…了?难道…你不……?” 
    他本想问,难道你不喜欢我了?然而他犹没说罢,雪缘已飞 
快的投进他宽阔的怀中,轻轻的掩着他的咀;她无限深情的看着 
他,最后脉脉的点了点头。 
    周遭旁观的君众眼见这幕活剧圆满结束,不由起哄,一时间 
连串掌声、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聂风也在一旁拍掌叫好,然而,他较眼利,他摹地发觉,怎 
么雪缘的双目际隐闪过少许泪光?她…不开心? 
    怎会呢?聂风心想,或许雪缘只是太高兴了,她高兴得淌下 
眼泪吧? 
    一定是这样! 
    这是一个很悲哀的婚礼。 
    说它悲哀,只因这夜虽是阿铁正式迎娶雪缘的大好日子,可 
是只有他们心中自知,过了今夜,明天纵使他们能凭藉上佳武功 
逃过浩劫,也将会看见许多家散人亡的惨剧…… 
    只是,既已无法补救,惟有,片时欢笑且相亲…… 
    故在阿铁新租回来的小居,门外,也挂了一双大红灯笼;门 
内,更设了数桌小菜,大宴他和神母在西湖的邻里,霎时之间满 
门吉庆,喜气洋洋…… 
    这群邻里,其实早知阿铁的旧居不知何故在一夜间整栋崩 
塌,徐妈三母子与小情更失踪了一段日子;然而今夜,神母又再 
次卸下她的面具:回复她“徐妈”的身份出现在邻里之间,且替 
儿子主持这场亲事。众人虽奇怪阿黑与小情到底去了何处,惟因 
今夜毕竟是阿铁的大好日子,众邻里说道贺话也来不及,更不会 
胡乱相问! 
    按照民间俗例,一对新人在拜堂后,新娘便须进新房等候新 
郎;故此雪缘在和阿铁双双奉茶给神母后,她便须进新房等候, 
而阿铁亦继续招呼邻里。 
    神母一双子女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席问固然欣慰不已,惟 
略有忧色:而聂风眼见这个曾死气沉沉的云师兄如今终成家立 
室,亦为其开心;至于阿铁本人在畅怀之余,那种在其脸上的灿 
烂笑容,相信会是不哭死神一生中最灿烂的一次,也许…… 
    亦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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