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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ppletree (菲菲),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云之夜叉11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Oct  8 22:42:55 1998), 转信

发信人: sll (上帝一发笑,人类就思考),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云之夜叉 11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Jul 14 17:45:13 1998) 
 
诀别也是朋友 
一日夜后。 
很快便到了日尽之时—— 
午夜子时。 
 
今夜,也可能会是世上其中两个难得的朋友。。。 
缘尽之时! 
断浪。。。 
聂风。。。 
 
已快接近子正,风雪依旧漫天,天色更浓黑得如同断浪的前程;三分教场之上, 
已陆续有无数门下鱼贯入场。 
因为帮主雄霸曾经扬言,今夜聂风与断浪都必须于三分教场之上,在天下门众 
之前,向雄霸为已失去的铁尸雄蚕作一个圆满交待,否则,聂风将会为庇护断 
浪,而接受他应得的公审、惩罚! 
既然帮主有令所有门下必须到三分教场见证此事,天威难犯,徒众们又那敢不 
从?就在距子时还有一盏茶时分之前,所有门下“几乎”已齐集于教场之上! 
说是“几乎”,只因还有五人未到! 
这五人就是—— 
步惊云! 
秦宁秦佼! 
聂风!还有断浪! 
步惊云向来都对任何人或事爱理不理,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对此事 
或许并无多大兴趣,迟了出现甚或完全不出现,雄霸亦绝对不足为奇! 
然而,向来视断浪为“眼中钉”的秦宁父子没有出现,雄霸倒是有点奇怪;不 
过,即使他俩不出现亦毫不碍事,反而,今晚的主角儿“聂风”与“断浪”还 
未现身,倒是大出雄霸意料之外。 
他不期然眉头一皱,问在旁的秦霜及文丑丑; 
“霜儿,丑丑,快近子时,风儿与断浪那小子,为何还不现身?” 
秦霜深恐雄霸又再多怪责聂风一分,忙不迭为聂风解释: 
“师。。。父,风师弟。。。昨晨受了三百多鞭,早已皮开肉绽,他。。。受创非轻, 
或许正因如此。。。才会迟来,风师弟。。。他不会是有心的。。。” 
雄霸道: 
“那断浪呢?断浪那贱种又为何迟来了?” 
秦霜这次倒真是哑口无言;一来是他私下并不认为断浪是贱种,相反更很欣赏 
断浪与其风师弟间的友情,他真不知该如何在他亦尊亦敬的师父面前为断浪申 
辩! 
二来,是自从昨夜之后,天下会的人赫然再也未见过断浪,不知他去了哪里, 
故秦霜亦无从回答! 
然而秦霜虽无法回答,文丑丑却乘机插嘴,嘻皮笑脸的道: 
“嘻嘻!帮主,依属下愚见断浪可能早已畏罪潜逃了,否则又怎会整整一日夜 
不知所踪?可怜风堂主今夜还要为他受罚呢!属下早说过断浪这小子蛇头鼠目, 
并非可信任托付的人了!唉,想不到真的给我文丑丑言中。。。 
文丑丑此言本为奉承雄霸,谁知雄霸听罢却是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他斜斜 
一瞄文丑丑,道: 
“丑丑,如今你这样说断浪未免言之尚早。依老夫看,断浪未必就会舍得下风 
儿而畏罪潜逃,不过;” 
“倘若子时一过,丑时一到,断浪仍未出现的话,那他便真的会连累风儿了!” 
“因为老夫这次绝不会偏私!任何人包庇偷铁尸雄蚕的人,都——” 
“必须接受重罚!” 
断浪为何仍不出现呢?他不是不惜一切浸身夜叉池内,也要增强自己回来救聂 
风的吗?难道他如今还浸在夜叉池内未能功成? 
不!他早已离开夜叉池了!此刻的他,原来正在。。。 
******************************* 
这里是天下会的一个乱葬岗—— 
天葬场! 
 
这个天葬场既是一个乱葬岗,亦即是说,葬在此地的人根本不受尊重,故在他 
们死后,天下会众便把他们弃尸此地,任蟠踞此地的老鹰们吸食他们的尸体。 
而这些被弃尸满地的死者之所以不受尊重,全因为,他们生前尽皆是—— 
雄霸敌人! 
这就是雄霸敌人的下场! 
这些年来,雄霸不断剿灭大帮小派,许多不服的门派帮主,更被掳回天下严刑 
逼降,且还有许多人受不了残酷无比的酷刑而惨死,他们的尸首被仍在此天葬 
场,多得堆成一个个的山丘,也养肥了这带的老鹰们。 
可惜,近数年已甚少有人敢不归降,故天葬场亦甚少派上用场,这里的老鹰们 
亦随之无尸可吃,变得瘦骨嶙峋,终日无精打彩似地,只是。。。 
今夜,似乎又有食物给它们送来了! 
ffb 鹰眼永远最锐利,饥饿已久的鹰眼更为锐利百倍!老鹰们蓦然发现,在距 
天葬场数百丈外的一条小径之上,正有一条人影徐徐步近! 
是天下会送尸体来了? 
老鹰们登时食指大动,垂涎欲滴,兴奋得展翅乱拍,然而当这条人影逐渐接近 
之时,它们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 
来的好像不是一个寻常的天下徒众! 
来人的每一步,竟深深烙在积满冰雪的路上盈尺之深,那些雪,似被一股热烘 
烘的火劲融掉,而来人的身上竟散发着一股无穷热力,远远已把老鹰们烘得喉 
干舌燥。。。 
啊!来人竟似把地狱之火也与其一起带来! 
他,像是把整个火地狱也带上人间! 
“呱”的一声!纵是天寒地冻,老鹰们也无法忍受这愈来愈近的火热煎熬,猝 
地纷纷展翅高飞而去,这个火热的来人朝满天受惊的飞鹰一望,不由苦涩一笑, 
对老鹰们沉吟道: 
“我,真的已变得那么可怕吗?” 
“鹰啊!你们可知道,人最可怕的地方并非力量,而是人的心。。。” 
是的!他,已变得非常可怕!纵然他的容貌未有丝毫改变,他如今深藏的力量, 
不但唬得满天鹰飞,更唬得风雪也不敢接近! 
所有飞近的冰雪,都在他三尺之内给他那股火灼感觉融掉了! 
他正是——断浪! 
断浪再次在天下出现,是否表示,他已在夜叉池功成出关?他已有足够的力量 
解决今夜一切? 
他既已回来天下,又为何不先上三分教场?而前来这个天葬场? 
断浪前来这里,全由于他要在解决一切之前,先见一个人。 
玉!三!郎! 
却原来,自从秦宁父子往断浪马槽搜索玉三郎不遂之后,断浪为防万一,便将 
玉三郎藏在天葬场附近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内;这天葬场向来阴风阵阵,尸骸 
遍野,人迹罕至,绝对是一个可以让便创乏力的玉三郎,慢慢回复功力的安全 
地方! 
而此刻的玉三郎,正在那个隐蔽的山洞内闭目行功,断浪早前曾给他服下十五 
颗“气转心丹”,虽已令他受的重创在这数日内逐渐痊愈,惟他依旧无法使出半 
分气力,仍然动弹不得,他必须尽快回复功力解决自己的问题,他不想再负累 
断浪,不想这本来可以前途无限的大好青年,为他及玉儿毁了宝贵前途! 
可惜,要待他回复功力,至少也在一个月后,实在是太迟了! 
断浪,今夜会先用他自己的方法,解决所有问题。。。 
倏地,玉三郎在闭目调息之间,只觉山洞内蓦然充斥着一股热力;这股热力似 
曾相识,缘于在他过去藏身夜叉池的岁月中,每次他因夜叉池增强功力之后, 
全身都会散发着火股热劲。 
但,如今的他浑身乏力,又何来热劲?他不期然心中一懔,睁目一看,终于发 
现散发这股热劲的人,此刻竟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跟前! 
断浪! 
“断。。。兄弟?”玉三郎乍见此刻一脸木然的断浪,当场心知不妙,更见他浑 
身不独在散发热劲,且还能如此无声无息地出现于他跟前,修为明显暴升,他 
有一个极不详的预感,愣愣的问断浪: 
“断。。。兄弟,不见。。。一日一夜,你为何。。。看来。。。像是。。。不同了?难 
道。。。难道。。。你。。。?” 
已经不用再难道了!语声方歇,断浪斗地上前,一把按着玉三郎下颚,一把已 
从怀中掏出一瓶物事,“拍”的一声!便将瓶内物事全倾进玉三郎嘴内。。。 
瓶内物事甫一入喉,玉三郎已知是什么东西,震异的瞥着断浪,问: 
“是。。。你仅余的。。。十五颗。。。气转心丹?” 
“断兄弟,你将气转心丹。。。全给我服下,那你凭什么。。。为自己疗伤?” 
一直木然的断浪,看着玉三郎虽然重创乏力,却仍然异常关心他的样子,终于 
有回少许表情,他慨然答: 
“玉前辈,你自己身负不共戴天之仇,更伤重乏力,身陷天下险境地,却依然 
如此关怀我断浪,断浪实在相当感激;只是,也许我已用不着气转心丹了。。。” 
“因为,我已经和前辈一样,成为。。。” 
“夜!” 
“叉!” 
此语一出,玉三郎登时心头一沉!虽然他适才已觉断浪身上火劲有异,但还是 
不敢肯定,如今经断浪亲口承认,玉三郎益发难掩满脸震惊,他怔怔的问: 
“什么?你。。。已成为夜叉?你。。。已去过。。。夜叉池了?断兄弟,你。。。为 
何。。。要。。。这样做?” 
断浪苦苦一笑,答: 
“因为要治愈玉儿姑娘的眼睛!” 
“还有,我更要救我的兄弟——聂风!”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那个藏着铁尸雄蚕的皮囊,方才续说下去: 
“玉前辈,断浪已将铁尸雄蚕弄到手,相信玉儿姑娘的眼睛快可重见光明,她 
可以继续追求她自己的理想;然而,在拿这条雄蚕回去救玉儿姑娘之前,我还 
必须带它去见一个人!” 
“谁。。。?” 
“雄霸!”断浪直截了当的答: 
“若我今夜不能带着铁尸雄蚕,在三分教场向雄霸交待,风便会被他挑断手筋 
脚筋,成为废人!但若我带着雄蚕往见雄霸,如果仍是功力平庸的我,根本便 
绝不可能再取回雄蚕救玉儿姑娘,所以,我不得不借助夜叉池暂时增强自己, 
因为我必须向雄霸表明雄蚕是我断浪所取,与风无尤,然后还有 ffb 能力逃出 
雄霸的追击,回去救玉儿姑娘。。。” 
原来,断浪不惜牺牲自己,是如此用心良苦?玉三郎闻言更是为断浪不顾自己 
的行为而震惊: 
“不。。。!断。。。兄弟你。。。怎能。。。不顾。。。自己而要成全。。。我和玉儿?你 
这样与雄霸反目,以后。。。便不能再与。。。你的好朋友聂风一起了!你。。。不 
若就将。。。雄蚕交回雄霸,救回聂风。。。算了,你。。。决不可以。。。为我们。。。 
那样做!绝。。。不。。。可。。。以!” 
断浪又是幽幽一笑: 
“可是,前辈,断浪已在夜叉池浸了一日一夜,早已变为夜叉,已经来不及。。。 
回头了。。。” 
“不。。。!还来得及!你虽然已浸身夜叉池。。。一日夜,但。。。只要你不催动。。。 
你暴增的力量,这股力量。。。便会在一日夜后。。。自然散去,而。。。你的心。。。 
便不用步向。。。邪道;断兄弟,真。。。的!只要你。。。不用那力量,你。。。真 
的仍有回头。。。之路!” 
眼见玉三郎千央万求自己别去,别要因用了夜叉池力量而走火入魔,断浪实在 
非常感动,只是,他的——心意已决! 
他霍地背转身,不再看玉三郎的脸,语调又回复木然; 
“前辈,人生在世,有些时候,都会身不由已!但在我断浪短短十多年的生命 
中,却实在有太多身不由已的事!而今夜,却是我真的有机会由自己意思去决 
定自己该干的事,该走的路!那管这条路可否回头!我相信若风知道我肯立志 
走自己的路,他。。。也会非常高兴!” 
说来说去,断浪还是为了聂风!为了令聂风真心的高兴,他才如此坚决当一个 
有主见的人! 
“前辈,虽然你总是说你和玉儿连累了我,但,其实断浪却要衷心的多谢你们! 
遇上你们,是我断浪的运气,因为我一直浑浑噩噩过活,直至你们出现,方才 
令我断浪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有机会挺起胸膛反抗一直将我贬为贱仆的雄霸! 
令我有机会可以战得像个真正的——男人!” 
“我爹当年对我的期望尽管甚高,但我知道,在他老人家的心里,无论我能否 
名扬江湖或扬眉吐气都不要紧,也许最重要的,是他希望我能活得像个男子汉!” 
“所以,纵然我仍有回头之路,但回头之后只会讼我再像贱仆般苟且偷生,与 
其如此,倒不如活得轰轰烈烈!” 
“正如前辈曾对小时候的玉儿姑娘说过,人,只能活一次,所以一定不能—— 
活错!” 
不错!人只能活一次,又怎可活错?又怎可苟且偷生?玉三郎当场不知该再如 
何劝服断浪,而就在他怔忡之间,一直没有回头看他的断浪已开始兴步离去, 
且还对他说了最后一番话。 
“前辈,你已合共吃下三十颗气转心丹,相信不出一月,你便可回复功力,那 
时你便能回去与玉儿姑娘围叙。” 
“如果那时断浪仍能侥幸不死,甚或未有变邪,也许我们还会有见面之缘,但 
相信这已经不太可能了,所以,如果我这次最后都不能亲自拿雄蚕送给玉儿姑 
娘,那希望你能在再见玉儿姑娘之时,为浪向她说一声,我。。。断浪多谢她为 
我所造。。。的面谱,可惜。。。” 
“我不能让她再抚我的脸,让她再造。。。另一个更细致的脸谱了。。。” 
“请你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是。。。我。。。辜负了她!” 
此语方歇,断浪的人已随声冉冉远去;玉三郎看着断浪远去的身影,他只觉对 
这个与他萍水相逢、即又肯仗义帮忙他和玉儿的小子万般不舍;这样的一个男 
孩,他真的可以忍心让他白白送死?即使他真的能在为聂风澄清清白之后杀出 
重围,他的身心也势必步入邪道。。。 
一旦步入邪道,他,便将会失去一切,甚至失去他一生最重视的朋友。。。 
可是,纵然玉三郎不忍断浪因他及玉儿受到负累,他如今浑身仍使不出半分气 
力,甚至举步维艰,他应该如何办? 
“断。。。兄弟。。。” 
玉三郎正感不知所措之际,瞿地,一个念头飞快闪过他的脑海,他突然记起一 
件他差点忘了的事。 
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如何办? 
*********************************** 
风雪依旧呜咽。 
仿佛,风和雪也在为今夜即将面临诀别的友情而哭泣。 
聂风整夜坐在“风阁”窗前看着漫天的风雪,仿佛也能听得懂风雪的呜咽泣诉, 
本来甚少忧虑的他,也不期然涌起阵阵忐忑不安。 
快将子时,聂风本应早已抵达三分教场会见雄霸,惟是,他此时此刻却犹留在 
“风阁”,只因为,他仍在等。 
等一个最令他放心不下的好弟弟——断浪回来! 
缘于昨夜断浪前来向他道歉之后,断浪赫然整夜失踪了! 
聂风当然不认为断浪会畏罪潜逃,他绝对相信自己没有错看断浪!他只是担心, 
一心要陷害断浪的秦宁父子,会否又有其他卑鄙手段要害他?因为秦佼两父子, 
也在昨夜失踪了! 
饶是聂风曾身中三百多鞭,遍体鳞伤,他还是忍着满身重伤,在这日之内四出 
苦寻断浪,可惜,任他找至伤口再度迸裂,任他找至力竭声嘶,直至黄昏时分, 
断浪还是踪影无觅,最后,聂风惟有回到风阁里等。 
盖因他深信,断浪若真的无恙回来,他一定会先来“风阁”与其会合,再一起 
上三分教场面见雄霸! 
“风。。。少爷,算了。也许,断浪。。。已自行上了三分。。。教场,你。。。还是 
别太担心;你。。。为担心他,今日已整天。。。饭水不沾,整个人失魂落魄,你 
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不若。。。先吃些东西,才再上。。。三分教场吧。。。” 
孔慈早已为聂风在案上备了饭菜,如今连菜也冷了,可是孔慈虽苦口婆心相劝, 
聂风却仍兀自坚持: 
“不。。。!我一定要等浪回来。。。才与他一起上三分教场!浪一定会没事的!无 
论他在这日夜内遇上什么困难险阻,我聂风这个天资非凡的好弟弟,亦一定会 
安然回来。。。见我!他一定会!” 
是的!聂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将会受雄霸如何重罚!他只担心断浪会否安然回 
来!他必须在自己去接受雄霸重罚之前,看见断浪安然无恙,他才去行安心! 
然而,也许聂风已不用再上三分教场接受重罚了;就在这个快近子时的时刻, 
一个不想、不忍他去接受重罚的人,终于出现! 
猝地,聂风与孔慈身后赫然传来了一个冷静的声音,道: 
“风。” 
“你已经不用再上三分教场了。” 
“我,将会承担一切!” 
聂风与孔慈当场讶异无比,因为他俩已即时认出此人的声音属谁,更想不到这 
人竟可在身怀“冰心诀”的聂风耳下,完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二人身后,他的 
功力身手已暴强至此? 
但难料的是,当二人随即回头一望身后来人之刹那,戛地“噗噗”两声!两人 
当场已被封了全身穴道,更惊见封他们穴道的人,真的是—— 
断浪!“ 
“浪。。。?”聂风骤见断浪突然安全回来,本应喜出望外,可是此刻的他却是 
极度震惊!他早前受了三百鞭的重创,此时的身手纵已因伤重而大不如前,但 
至少也应远比平素的断浪快,然而,断浪竟可一出手连点他与孔慈大穴,这份 
修为之高,实在大出聂风意料之外。 
而更令聂风震惊的是断浪脸上此刻的死寂表情,他心知事有跷蹊,愣愣的问: 
“浪。。。,你平安回来。。。就好了!但,你为何要封我和孔慈的穴道?你在这日 
夜内。。。究竟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断浪却只是简短回答: 
“风,对不起,我封了你和孔慈的穴道,只因我不想你们阻止。。。我今夜将要 
干的事!” 
孔慈也震惊的插嘴问: 
“断。。。浪,你。。。你今夜要去干什么事?” 
断浪默然不答,只是又从怀内掏出那个藏着铁尸雄蚕的皮囊,方才道: 
“风,孔慈,这就是雄霸要得回的铁尸雄蚕,我已经找回来了,是从秦宁父子 
身上找回来的!雄蚕,本来就是他们偷的!” 
聂风骤见雄蚕,当场喜形于色: 
“那岂非真相大白了?浪,你我这就拿雄蚕给雄霸,一切岂不解决了?” 
“不!”断浪蓦然摇头,对聂风道: 
“风,事情还未解决!因为若将雄蚕给回雄霸,玉儿姑娘的一双眼睛便没救, 
她将会今生今世都活在黑暗中,而玉前辈。。。亦不能达成救玉儿姑娘的宿愿。。。” 
“玉儿。。。姑娘?玉前辈?他们到底是谁?”聂风虽隐隐感到断浪的苦衷,惟 
仍不知就里,不明所以。 
断浪解释: 
“玉前辈就是当日于三分教场袭击雄霸的血红人影,雄霸曾害了他大哥一家, 
更毒盲了玉儿姑娘,所以,今次玉前辈找雄霸只为讨回公道,却想不到因为我 
当日要救你,令他最后反被雄霸三色指劲重伤。。。” 
聂风听至这里,开始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恍然的道: 
“我明白了,所以,那次秦宁父子说你窝藏刺客,其实是真的!你是为了内咎 
才会冒险收容那个。。。玉前辈?” 
“嗯!”断浪伤感点头: 
“不过。。。我也全不是因为内咎,因为玉前辈为了他大哥一家,不惜牺牲了自 
己的俊脸与及一生幸福成为夜叉,他,实在是一个值我断浪敬重及同情的人, 
更何况,雄霸当年谋害他大哥的所作所为实在天理不容。。。” 
“公道。。。” 
“自在人心!”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 
沧海人间,早已法不是法,理不是理,豺狼当道,虎豹纵横,谁强谁就有理! 
但有理并不代表有真理,有公道!公道,始终自在人心! 
断浪一心相助玉三郎与玉儿,都只为他实在看不过眼,他无法过他心中的那一 
关! 
聂风听罢断浪的话,似乎已愈来愈明白断浪的心,他忽然幽幽叹道: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 
“我的。。。好兄弟,你能为那个。。。玉前辈说出一句。。。这样的公道话,显见 
你已再不是当初那个对天下会众卑躬屈膝的。。。黄毛小子,你。。。真的已成熟 
了,我实在。。。很。。。安慰。。。” 
说到这里,聂风的眼角竟隐隐闪过一片泪光,他是真的由衷为断浪懂得如何抉 
择而安慰,只是,他仍继续说下去: 
“但,浪,我的好弟弟,你能懂得公道,难道我聂风就不懂得了?你要帮那个 
玉前辈及那玉儿姑娘,难道大哥就不会主持公道,与你一起上三分教场向雄霸 
据理力争,好化解这场恩怨?浪,你为何认为我会阻止你去为他俩主持公道? 
你为何要封我穴道?” 
聂风虽如此说,惟断浪却摇首苦笑: 
“风,不。。。可能的!即使你与我? ffb 黄鹞袂氨布坝穸』毓溃郯砸嗑 
换岣毓溃∧憧芍溃私袂氨舱恫莩蛞够拐傥疑系谝宦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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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舳夏愕氖纸罱沤睿 ?br “什么?帮主要给风少爷的重罚,就是。。。要。。。 
挑断他的。。。”一旁的孔慈听至这里,当场震骇莫名! 
聂风也是一脸死灭,他满以为自己曾为雄霸立下不少汗马功劳,雄霸今夜给他 
的重罚,顶多也仅是再多抽三百鞭甚至千鞭,如今乍听雄霸的狠心,不期然感 
到一阵心寒! 
“所以,”断浪又续说下去: 
“风,即使你与我一起上三分教场亦于事无补!而且,更会因此事连累了你! 
既然如此,倒不如由我一人前去。。。” 
“独力承担!” 
“你。。。独力承担?”聂风讶然: 
“浪,你可知雄霸武功利害?此时三分教场又聚集无数门下,你此去根本完全 
无济于事!不若。。。我就带着这条铁尸雄蚕逃出天下救那个玉儿姑娘,至于失 
去铁尸雄蚕的罪名,就由我担当好了。。。” 
断浪对于聂风于此时此刻,犹想为他以身顶罪,实在感动不已,可是他依然摇 
首,苦苦笑道: 
"不...!风,你是我最敬重的大哥,我怎能让你为我顶罪?我已经决定,先带雄蚕见雄 
霸,向他亲自承认是我偷了雄蚕,一切与你无干!然后,我才会以我新增的力量,希望 
可以杀出重围赶去救玉儿姑娘..." 
"你...新增的力量?"聂风一愕,突然记起适才断浪的无声无息出现,以及其出手之快, 
问: 
"浪,你何来...新增的力量?" 
断浪黯然的答: 
"因为,昨夜我已浸在夜叉池一日一夜!我已经成为夜叉!" 
"我已拥有如夜叉般恐怖力量!" 
"如...夜叉般的恐怖力量?"聂风与孔慈闻言双双愕然,聂风即时追问: 
"浪,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断浪又凄然一笑,答: 
"风,关于这道新增的力量,真是一言...难尽!我唯一可以说的,便是若我一动用这股 
力量,我的心...便可能会控制不住...而步向邪道,所以..." 
断浪说到这里,满目更泛起无限伤感,他道: 
"所以,我唯一害怕的,便是有朝一日我心志倘真的变邪,我...会再记不起你这个我 
最敬重的大哥!为怕日后变邪的我会真的忘了你,风!就在我仍清楚记得你曾对我 
所有的关怀之时,为了谢你多年兄弟之情,请你-----" 
"受浪一拜!" 
天!断浪此语方罢,戛地"噗"的一声!竟然向聂风重重下跪,一直盈在他眼眶的眼泪, 
亦终于狠狠划了下来! 
聂风与孔慈见状当场诧异莫名!势难料到,断浪会突然向风下跪!可是聂风虽然诧 
异,却并为断浪此跪而感动,他略显失望的道: 
"浪!你跪...我?你居然跪我?" 
"你可记得我曾怎样教价钱?你是南麟剑首断帅了不起的儿子!你一定要挺起胸膛, 
绝不应向任何人下跪!即使是我,你也不应下跪!男人,一定要站得像个男人!即使哭, 
也一定要站着哭,绝不要跪着哭!我,根本不值得你向我如此下跪!你快给我挺起胸 
膛站起来!" 
"不!"断浪坚决的答,却仍没半分站起来的意思: 
"断浪永不会忘记风你的教导!但,你是值得的!你是值得我断浪如此下跪的!" 
断浪说到神伤处,不由涕泪纵横,猛地抬首看着聂风,道: 
"就凭你当年不向任何强权屈膝,却为了救我断浪而向雄霸这奸雄屈膝下跪!风,单 
是这一跪恩情,已教我断浪欠你一生了!" 
是的!还是那句老话:欠人一文钱,不还债不完,赊人一生债,不还不痛快... 
聂风一愕,想不到自己当年情急为断浪的一跪,竟如此深深的刻在断浪那时候的小 
心灵内,此时断浪仍然看着他,惘然苦笑: 
"风,你...可知道?自从你为我卑躬屈膝,乞求雄霸赦免死罪之后,即使那时我们还未 
结拜,但我已在心中暗暗认你作大哥了..." 
"我多么希望自己一生都能是你的好兄弟;纵然我自知资质永远及不上你,你永远 
是武林一颗光芒万丈的星,我...却只是星下一堆任人践踏的烂泥,但...这又有什么 
要紧呢?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没出版的弟弟,我亦会永远如仆人们跟随在你左右, 
我绝对...心甘情愿当星光畔一个不受注视的人物..." 
"我根本从没有什么鸿图大志!即使要当什么第四天王,我也是不想你再为我的前 
程担心,才会姑且一试.因为我知道,我若真的能成为第四天王,你便一定会很安慰, 
会很开心,我...只求你开心..." 
聂风一直茫然听至这里,眼中蓦然狠狠淌下两行泪,恍如血泪,他猝然哽咽的问: 
"浪,你既知...若你一切平平安安;我...便会很安慰开心了,可是,你可知...你如今...舍 
我而去,若真的...不幸死在雄霸手上,我今生今世...可还再有开心...的日子?我聂风 
又怎对得起...当年你爹断帅在凌云窟...将我们抛下怒海求生...之恩?" 
"你若要去见雄霸,也必须...我各你一起去!" 
"既是兄弟,本来就有生死相随之-----义!" 
"我...知道!"断浪断然答: 
"但...我绝不会让你...与我这没出息的弟弟...一起沉沦下去!" 
断浪说至这里霍地一站而起,一手紧搭聂风的肩道: 
"风,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今次的事发生,如果我真的可成为第四天王,你认为我还有 
何心愿?" 
"我的心愿其实十分...简单!就是将来我两兄弟? ffb 髯猿杉伊⑹抑?我们或可退 
出武林,然后找两个相聆的小屋,与彼此的家人静静安居下来,这样一来,我们两兄 
弟,仍可不时守望相助,而我们将来各自的子女,亦可像我们一样成为朋友,将我们 
两兄弟这份友情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什么?原来断浪的心愿只是如此天真.简单?他只求能世世代代友谊永固?聂风乍闻 
这个心愿,益觉自己连这样一个简单心愿也无法成全他,心头似在滴血.绞痛! 
"可惜..."断浪忽又异常卑微无奈的叹道: 
"可惜如今这个心愿,看来真的不...可能再发生了!因为,时限已经到了..." 
是的!子时已到,断浪再不在三分教场出现,解决一切,恐怕聂风------活罪难饶! 
断浪紧按聂风肩膀的手复又紧了一分,他终于强颜一笑,道: 
"风,我真的要去了!不过容我在去之前,唤你一声'大哥'..." 
"由我们结义那日...开始,我还是...只唤你作'风',从来...也没正正式式唤你一声...大 
哥,因为,我总感到...以我一个这样的贱仆,若...唤地位不轻...的你作...大哥,给别人 
听见...总好像怪怪的,所以...纵然我们已是...结拜兄弟,我...还是一直不敢...乱叫..." 
"但...如今若还不再叫的话,便可能...再没机会了!所以-----" 
"风..." 
"我的大哥!" 
"请你以后在...浪...不能跟随你之后..." 
"好好保重..." 
"再见...了..." 
"浪...一定不会忘记在自己没用的一生中..." 
"曾遇上你!" 
断浪此言一出,猝地轻轻放开紧搭聂风肩膀的手,接着缓缓转身. 
他终于不忍再多看聂风一眼,卑微地垂首步出风阁! 
"浪!" 
聂风与孔慈齐声高呼,可是,断浪的身影已很快在外面的无边黑夜中消失! 
为了成全聂风,为了成全玉儿,为了成全玉三郎,断浪终于踏上他一生中最黑暗无 
望的绝路!聂风眼看着自己这个好弟弟为成全所有人而去,他实在很欣慰他的懂事, 
然而,却更为他将要面对的困境担心... 
"风...少...爷,断浪实在是你一个...很难得的...好兄弟啊!他这样好心,又这样...可怜, 
他不应如此的...去!风...少爷,我们...究竟有何...办法可以帮一帮他?我们究竟有何 
办法可...帮帮...他?啊..." 
孔慈终于忍不着大哭起来,可是,除了哭问,她又能干什么?聂风又如何可帮断浪了? 
除非... 
除非在此时此刻,能够有天下门众经过,为聂风解了被断浪所封的穴道吧? 
可是,所有门众此际都已齐集在三分教场之上,还有谁会经过? 
不!还有一个人! 
正当聂风感到傍徨无计之际,霍地... 
"伏"的一声! 
一条人影遽地已出现在他和孔慈眼前! 
那是一个本欲赶去三分教场,却刚巧经过风阁门前的人! 
步! 
惊! 
云! 
"云...师兄?"聂风从没想过,向来像一直属于黑暗的步惊云,此刻在他眼中看来竟似 
在发光! 
光得就像希望. 
然而无论如何,也许一切也来不及了. 
因为, 
断浪已经抵达三分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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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一股冲劲勇闯   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
                仿佛身边拥有一切   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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