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uagua (玄幻小说迷),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赫氏门徒 47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Sun Jun 29 11:01:00 2003), 转信

作者:冷钻


  风在耳边如刀般刮过,四周昏黑的景色早已连成无数条浓淡相间的平行线,我目不
转睛地盯著目的地,生怕在这麽高的速度下一不小心撞了上去。
  背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动静,似乎有什麽东西用著比我还快的速度追了上来。我刚
一回头,便「砰」的一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头晕眼花地踉跄著退了几步,我捂著脑袋蹲在地上「哼哼唧唧」呻吟起来,而那棵
树则「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溅起无数尘土和落叶。
  妈呀,刚才差点撞死我了。
  「你就是龙羽?」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
  我龇牙咧嘴地看向他,眼睛里还不停地泛著泪花。原来刚才跟在我身後的是一个白
衣老者,雪白的头发半秃著,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能夹住一根雪茄了。此时他正一身雪白
地站在漆黑之中,浑身散发出一种莫名强大的气势。
  「你是谁啊?干嘛没事儿跟在别人後面乱跑?!」
  「哼,我还以爲你是个很有礼貌的小子呢,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知分寸。」那老者从
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冷不热地说著。
  「算了,我没时间跟你耗,我还有事情,再见了!」说完,我起身便再次向研究院
跑去。
  「想跑?」那老者嘲讽地说了一声,我只听见「嗖」的一声极快的轻响,左肩胛骨
处突然传来一阵麻痹,还没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儿,我已经栽倒在地。
  「你想干┅┅」我刚要撑起身来骂他几句,肩胛骨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痛楚,让
我痛得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冷汗瞬间便浸透了我的全身。
  「哼哼,小子,我知道你有急事,不过我的事情更急就是了。」那老头慢慢朝我走
了过来,「今天早上七点锺之前拿不到你的人头,我的宝贝徒弟就又要毒性发作了。」

  「徒┅┅徒弟?」我艰难地单手撑起身体来,咬牙忍受著肩胛骨处钻心的痛楚,恶
狠狠地盯向他,「难道你、你就是蝶叶兰的师父?」
  「哦?你居然知道她的名字?那丫头好像还没和你熟到这个地步吧。」老头诧异地
停下了脚步,声音突然颤抖起来,「难道你杀掉了她?!」
  「呸!」我吐出一口冲到嗓子眼的血痰,龇著牙骂道,「老子从来不杀女人!你徒
弟还好端端地活著呢!」
  「哦。」那老头点了点头道,「难道这丫头看上了你?那我就更要杀掉你了,万一
她下不了手,还不让我杀你,我和她那个不人道的父亲的交易可就告吹了。」
  肩胛处的疼痛渐渐变成了一阵冰冷的麻痹,我的左手看来已经被废掉了。妈的,怎
麽今天晚上这麽不顺啊,送个解药居然连著两次被人拦住,还不明不白的就负了重伤。

  「老家夥,我告诉你,我现在要去送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给研究院,你他妈的别拦著
我!我要是没及时送过去,别说我会死,到时候连你也活不了!」我摇摇晃晃地站直了
身子,一边威胁著他,一边伸手去摸我的左肩。天哪!一根粗长的冰锥正插在我的肩胛
骨上,那尖锐的锥尖从我前胸口处戳了出来。大概是因爲太过於冰冷的缘故,我伤口周
围的血管都被冻住了,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多的失血。
  「哈哈!我活不活得了,这就不用你去操心了。我冰龙迪尔这辈子都没怕过死,哼
。小子,刚才要不是你躲得快,你的心脏已经被我刺破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告诉我你的
遗嘱,如果合理的话,我心情好的时候也许能满足你一下。」
  「遗嘱?我此刻最想说的遗嘱就是你他妈的立刻去死!」我大声地咒駡著,脑子里
却飞快地运转起来。冰龙迪尔?蝶叶兰的师父居然是冰龙迪尔?!这老家夥和拉奇特是
一夥儿的?拉奇特对於此次事件毫无反应,看来早已和圣龙联盟是一个鼻孔里出气了。
那他这次来赫氏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的了?恐怕他早就已经服下了病毒的解药吧。咦?那
爲什麽蝶叶兰却不知道病毒的事情呢?难道拉奇特不相信她,所以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
相麽?
  「抱歉,这个遗嘱我无法实现,小子,你认命吧┅┅」冰龙迪尔的右手上渐渐泛起
白光,突然之间,一把晶莹剔透的冰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我也不想这样,毕竟欺负一
个晚辈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过爲了我的乖徒儿,也只能牺牲你了。
哦,差点忘了,我还要谢谢你帮我解决掉了司凯尔。那小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可惜因
爲兰儿的关系,我一直无法对他下手┅┅」
  还没等他废话完,我左脚猛地蹬向地面,轰然一声巨响,眼前登时被一片沙石弥漫
。借著蹬力,我的身体向後飞窜出去,在空中刚转了个身,一把锋锐的冰剑已经指向了
我的喉咙。来不及思考了,我伸出右手便去抓那剑脊,左腿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
持剑人的肋下。这一脚隐约中带著风雷之声,在空中走了个奇怪的下弧线,堪堪躲开了
他伸来擒拿我左腿的手。
  这招师父把它叫做「死也不放手」,当然,招式却是正好和名字相反。持剑的人若
想刺中我,必然会被我这不走正常路线的一脚踢到,而我的手看似白白凑上去送死,却
会在和剑接触的一瞬间用柔劲将剑向身侧引开,接著便一拳捣向他的面门。他除了立刻
收剑回撤或者让剑脱手飞出外,已别无他法。
  谁知冰龙迪尔竟突然爆喝一声,硬受了我那致命的一脚,体内早已蓄积如丸的真气
立刻如炮弹般激射了出去,只听他的肋下传出劈里啪啦的一阵爆响,却是我的真气和他
的护身真气激烈地撞在了一起,炸做一团。此刻我的手指指尖刚刚滑上他的剑脊,绵若
稠汁的柔劲已紧紧裹覆在他的剑上,可还没等我完全将他的剑引开去,一阵巨力猛然从
剑脊上传了过来。我忍不住闷哼一声,胸口仿佛被一个万斤巨锤猛然砸了一下,身子便
如一捆稻草般沿著原路飞了回去。
  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少圈後,我终於停了下来,随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一
片粘稠的湿意在我胸口上扩散开来。耳边依然在嗡嗡作响著,他刚才的那声爆喝,差点
震破了我的鼓膜。无力地躺在泥地上,我只觉五脏六腑全都撕裂般地疼痛著,真气在我
体内狂乱地四处流窜。此刻的我,就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茫然瞪视著
黑蓝的天空,我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恍惚间,仿佛有千百个不同的声音在
我耳边大声呼喊著我的名字,有的兴奋,有的凄厉,有的童音稚嫩,有的苍老无力┅┅
猛地惊醒过来,却又只剩下一片嗡嗡的声音。东方已渐渐泛出鱼肚白,天,看来快要亮
了。也许,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再也无法呼吸了吧┅┅直到耳鸣声渐渐消失後,冰
龙迪尔却依然没有赶上来再补一剑,好结束掉我的性命。我的口突然好渴,浑身似火烧
一般炙痛著,神志却渐渐清醒起来。他爲什麽不快点来杀了我?是他太过於自负,已经
走了,还是乾脆想等著我慢慢咽气,让我受够活罪呢?
  「咳咳,小子,你还真够厉害的。」冰龙迪尔的声音终於再次响了起来,我苦笑一
下,看来他是不想让我痛快地死去了,却听他略带呻吟地继续说道∶「这麽多年都没人
能让我受伤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你踢断了两根肋骨。」
  他妈的,我胸口的肋骨几乎全断了都一句话没说,你只不过断了区区两根,还在这
里跟我叫唤。
  不知怎麽的,突然之间,我很想放声大笑,可惜,嗓子中哽咽著鲜血,让我想笑都
笑不出来。此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赫氏,校长,元老会议,龙骑将,圣龙联盟┅
┅这一切的一切,爲什麽会跟我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家夥扯上关系呢?如果我还呆在龙牙
山上,还和师父在一起练功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去找什麽解药,也不会这麽早就死掉了
呢?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我眼前竟出现了阿冰的脸┅┅┅┅「羽,醒醒啊!你
每天那麽早起去晨练,怎麽回来还睡回笼觉啊。马上要上课了啊!」
  ┅┅「羽,老板今天说可以让你去大厅里赚小费了,呵呵,开心吧!对了,要是有
人欺负你,你一定要来告诉我哦!」
  ┅┅「羽,这道题你看一看,如果不会的话,反面有答案的。阿月,你别气他了,
你不知道他落了很多课麽?」
  ┅┅阿冰?爲什麽我每次快要死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人,一定会是他呢?
  难道他在我的心目中,位置竟然比雪城月和师父还要高麽?
  不知道我死了以後,阿冰会不会以爲冷羽因爲惧怕考试,所以自动退学了呢?说不
定我的尸体还会被冰龙迪尔悬挂在校园最高的旗杆上,向拉奇特邀功呢┅┅什麽世界末
日,什麽病毒的解药,让#们统统见鬼去吧!反正我就要死了,这一切都已经和我再没
有任何关系。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宁愿不要这一身的武功,只要能和阿冰在一起,平淡地渡过
一生,我就心满意足了┅┅┅┅┅┅「喂!小子,你想到哪里去啊?」
  我愕然回头,却看到师父站在我的身後,皱著眉疑惑地看著我。
  咦?这里是哪里?我怎麽会来到这里的?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竟走在一个
充满了砾石的赤黑色的广漠荒原上,天阴沈沈的,厚重无边的黑云低得仿佛随时都会下
起雨来。
  「师父,你怎麽来了?」我好奇地问著他。
  「啊,这个小子说你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就让我来看看你
。」师父说著,他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柔弱的少年,他那俊美的脸上充满了忧虑,身
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眼牢牢地看著我,似乎正强烈地渴望我能留下来。
  阿冰?他怎麽也来了?他又怎麽会知道我师父的呢?我糊涂了起来。
  「羽,你走了以後,真的再也不回来了麽?」阿冰双眼中似乎噙著眼泪,却强忍著
没让它们落下来。
  「啊!放心吧,三天後,你就会看到我了!」咦?这是我说的话麽?爲什麽连我自
己都听不懂?
  我愈发地糊涂起来。
  「是麽?三天後?你三天後就回来了麽?」阿冰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笑容,一瞬
间,仿佛连天上那阴沈无比的乌云都泄出了无数道阳光。
  「哈哈,不是啊,是你会来找我啊!阿冰,不光是你,还有很多人呢,雪城月、龙
迪他们也会来的哦!」
  是你会来找我?可我不是已经死了麽?┅┅满脑的迷惑渐渐变成了一股委屈的担忧
,开始在我胸腔内徘徊起来,那种郁闷而又酸涩的流动,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心一阵阵地痛著,不知道爲什麽,我突然觉得,好像整个世界上,也只有阿冰一个人才
会关心我,担心我,照顾我。所有认识龙羽的人,要麽以爲他很强,根本不用担心他的
死活,要麽就把他当成了敌人,一心想要杀掉他。可是,谁又能知道龙羽的背後,是一
个平凡得需要用面具来隐藏自己那自卑的过去的男孩子呢?我并不是不怕死,我也不像
他们想象中的那麽强,我也害怕未知的东西,总是担心自己会被别人嘲笑,担心被自己
喜欢的人看不起,难道就因爲武功比同龄的人高了一些,就需要来承受这些我根本不应
该承受的责任麽?我才只有十六岁啊,连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麽样子都没弄明白,连自
己以後的路该怎麽走下去都没想明白,可爲什麽此刻会如此凄惨地躺在地上,被一个几
乎是头一次才见面的人打得奄奄一息,并被当成是非杀不可的死敌呢?
  心中的那股委屈突然之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便冲破了我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线
,犹如滔天的怒浪,轰鸣著席卷向我的脑海。
  爲什麽?!这一切都是爲什麽?!┅┅猛然间睁开双眼,我恶狠狠地盯向眼前这个
死敌——冰龙迪尔。我哪个地方惹到你了,爲什麽你就这麽想杀了我呢?既然你不想让
我活了,我爲什麽还要留著你?!要死,我们一块儿死!
  浑身的毛发在我那炽烈的怒火炙烤下仿佛全都竖立了起来,我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
异常地紧绷著,还不时发出「咯嘣」的声音。几声轻微的爆响从我的胸腹处传来,体内
纷乱的真气随著这几声轻响,突然之间如爆炸般膨胀了开去,浑身的毛孔都被那瞬间涌
至的澎湃激荡的气流所冲破,如无数个狂风中没关严实的窗户般,劈里啪啦地欢迎著暴
风雨的来临。一股血色渐渐弥漫在我的身体周围。
  「小子,受了这麽重的伤,不但没死,还能自己爬起来?」冰龙迪尔此刻正背对著
我用一把冰铲仔细地在泥地上挖著坑,从他那慢条斯理的样子上看来,他似乎正在享受
著这个埋葬敌人的过程,「你好歹也和兰儿认识,还帮过我们的忙,如果掩埋得太过於
草率了,我良心实在是不安。这坑里的石头多了点,所以清理起来比较麻烦,不过马上
就好了。你要是能自己走进去,我倒是可以省点力气啊┅┅」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後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似乎有什麽东西向从我背後钻了出来,
但是我却无暇去看。怒火在我胸中熊熊燃烧著,此刻的我,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杀
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一步步向前走去,我沈重地呼吸著,而我那从肺中呼出的浊气,居然也带满了浓重
的血雾。
  冰龙迪尔从我那粗浊地呼吸中,似乎听出了什麽不对头,猛一回头,脸上突然涌出
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似惧怕,又似好奇,就好像一个婴儿看到了一只恐怖的怪兽一般。

  「血羽灵翅?!」他惊讶地叫出来後,才慌忙间将手中的冰铲变成剑形,连著後退
几步,却差点栽进自己挖的坑中。
  「小子,你你你怎麽会那个家夥的功夫?!难道他临死前已经找到了传人?!」他
惊恐地挥舞著手中的冰剑,仿佛在我面前,他已经失去了自保的信心,就连逃走的可能
,也已经没有了。
  我丝毫不理会他那没来由的疯呓,只是依旧恶狠狠地盯著他,一步步向他走去。
  冰龙迪尔不愧是冰龙迪尔,短暂的惊慌後,便立刻恢复了镇定。
  「小子,你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他喘息了几口後,站稳身形仔细地打量著我,
「不过死前能有如此的反击力量,也著实够让我吃惊的了。」
  「死老头┅┅」我圆睁怒目,嗓中低吼出如野兽般的咆哮,「今天就算我死了,也
要拖著你一起死!」
  「哼,你胸前的那个伤口,已经证明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又何必这麽辛苦
折腾自己呢?老老实实地去死不是更加舒服麽?我的冰封剑,已经有三十年没用过了,
刚才只是练练手而已┅┅」他说地轻松自如,脸上的表情却一直阴晴不定,似乎是在爲
某个念头而困扰著,既想拒绝掉,却又忍受不住那种诱惑,终於,他狠狠咬了咬牙,突
然转了话题,「小子,你知道我这冰封剑有多少年的历史了麽?」
  我懒得搭理他,趁他说话的当儿,暗暗凝聚体内的真气。如果要一击必杀,看来只
能使出师父传给我的那一招当时我无法运用的禁式了┅┅「一万二千年前,有一个爱斯
基摩人在北极一个小岛上看到一种龙。那种龙全身的鳞甲如针般竖立,在冰面上奔跑如
飞,快得令人无法想象,而当#的速度达到极限的时候,竟能在水面上奔跑一两百米才
沈入水中。#的嘴长得像个枪管,每次捕食前,都会吸上一口海水,混合自己嘴里的一
种分泌物,等#慢慢凝固後,再用嘴将其含成尖锥状。一旦猎物出现,#就立刻开始奔
跑,当离猎物很近的时候,猛然吐出嘴里的冰锥去刺杀猎物。那种冰锥是中空结构的,
很轻,几乎没有什麽质量,却能够在一瞬间穿透猎物的头颅,致猎物於死命。」
  我漠然地凝视著他,仿佛他已是一个死人,心中开始默念起师父当年传授给我的口
诀。
  「那个爱斯基摩人就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那只龙似乎并没有怎麽去瞄准就能轻易
射中目标,而在那种高速的奔跑下,#也不可能去瞄准猎物的头。於是他就费尽心思去
研究那种龙,在几次死里逃生後,才终於弄清楚了真相。原来那种龙嘴里的冰锥,在还
没射出前,其中的空心处是螺旋形的,并且是真空。一旦接触到空气,就会沿著风的空
隙处流窜。而猎物因爲惊慌而拼命逃窜,身体与空气摩擦的时候,必然会形成微小的空
隙。他在接下来的研究中发现,这种有著奇怪结构的真空冰锥,对震动频率快的事物尤
爲敏感,所以渐渐的,他就创造出了这种旷绝古今的神功┅┅」
  这老头精神不正常了麽?如今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杀掉他,可他却
在这里讲起了故事?!
  不管了!我冷哼一声,将我的右手擡至胸前,平摊开手掌,一个璀璨的血红色光球
突然之间跃然掌上。
  「哦?小子,你又想玩什麽花样?」冰龙迪尔似乎很不高兴我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故
事,皱著眉头冷冷地问著我。
  那颗光球在我掌心处宛若实质,随著我的手指轻灵的舞动,#也开始上下飘飞,越
来越快,突然之间,竟化作一道璀璨的血色流星,绕著我的周身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飞羽流星盾?」冰龙迪尔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茫然地摇著头喃
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不错,师父告诉我,这招就叫做飞羽流星盾。他曾经提醒过我,想使用这一招,破
魔真气至少要达到第三重的境界才有可能,如果擅自使用,後果只有一个,就是爆体而
亡。
  「流星的行动力全凭你真气操控自如的程度。如果你无法将这些用你的真气凝聚成
的流星控制好,#就会真的像流星一样撞上你这颗地球的┅┅」师父当时的表情,严肃
得好像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冷羽了,而是他生命里的克星——那个总能激怒
他但是却又无法好好教训一顿的阿呆。
  我已经不在乎了,反正横竖是死,只是如何死的问题了。刚想冲上前去,却突然感
觉到背後似乎多了些什麽。
  天哪!我背上居然长出了一对巨大的血色羽翅!咦?看起来好像是长在我身上,可
我却能感觉到,这只不过是我体内的真气所幻化出的一种拟态罢了┅┅?!难不成我已
经达到了师父所说的第三重境界,能让体内的真气化虚爲实了?
  「血色的翅膀┅┅血色的流星┅┅还有你的头发┅┅」冰龙迪尔那满脸的茫然渐渐
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左手在胸前不停地画著十字,「血鹰┅┅血鹰现世了!!」
  血鹰是什麽,我已经无暇顾及了,此刻最要紧的,就是击杀眼前的敌人。随著一声
爆喝,整个大地都似乎爲之一颤,我背後双翼一展,顷刻间便冲至他的眼前。
  红色的流星似箭,嗖的一声击向冰龙迪尔的胸口。一阵清澈的碎裂声自他手中响起
,冰龙迪尔踉跄著退了两步,那把晶莹透彻的冰剑已不复存在。
  血色流星化作一道道鲜红的光影,绕著冰龙迪尔的周身不停地攻击著。我全神贯注
地操控著流星的动向,一阵爆响从冰龙迪尔浑身各处不断传来。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他满头的白发已经乱作一团,面色狰狞,口沫乱飞,身上的
白衣也被击出了无数孔洞。冰龙迪尔一边舞起满天拳影抵御无孔不入的流星,一边将护
身真气催至极限,狂喝一声,一股猛烈的冻气从他身上似滔天巨浪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一声巨响之後,流星被那刚猛无匹的气劲远远的震开了去,我心念一动,流星便又
轻灵地打著转儿回到了我的身旁,在我周身上下极快地旋绕起来。
  「好!好!好!!」冰龙迪尔圆睁著双眼,脸颊上一缕血丝正向下淌著,「不愧是
飞羽流星盾,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他急喘了几口之後,才有开口道∶「可惜,你现在仅能操控一颗流星,哈哈!可惜
啊!可惜!如果三十二颗流星一起来的话,我早在第一击就已经被你打死了。」
  我默不出声,既然飞羽流星盾已然对他失效,那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死
了。满腔的怒气在刚才的搏杀中已经耗尽,剩下来的,除了急剧的心跳声外,就只有一
个空空如也的躯壳了。
  「小子,可别急著死,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冰龙迪尔双目中透射出异样的神采
,既兴奋,又好奇,仿佛此刻的我,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了神秘的宝物。
  「咳咳┅┅」冰龙迪尔捂著嘴咳嗽了两声後,将手里的血痰随意地甩到地上,又慢
慢讲了起来,「冰封剑从创立到失传,经历了整整三千年的历史,这三千年中,有无数
高手丧命在#那锋利的冰锥下。那个爱斯基摩人所创建的冰封派,也曾一度辉煌无比,
占领了整个阿朗卑斯山脉以北的地域。最後,终於还是毁在自由联盟军的炮火之下。那
是自大爆炸之後,人类第一次大规模地动用机械化武器来进行战斗,双方均死伤惨重,
阿朗卑斯山脉曾一度被弹坑和尸体所掩盖,而人类所库存的军火弹药也被花去了一大半
。冰封剑的继承人司路蒂亚的隐藏地被导弹轰炸成一片焦土,可当人们找到他的时候,
他却依然完好无损地活著。直到自由联盟军使出了致命的毒气,并陪葬了己方的三千人
,才将这个恐怖的魔王给杀死了。」
  「自那以後,冰封剑就整整失传了三千年,直到我师父在一次偶然的发现中,才让
#又重见天日┅┅」冰龙迪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原本狰狞的面容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他对我微微一笑,摇著头说∶「可惜,他老人家得到的并不是冰封剑秘笈的全本
,仅仅是冰封剑的开篇以及关於对那只龙的种种研究,而对於冰封剑中的最大奥义——
苍冰封日却是只字未提。」
  「老家夥,你给我讲这麽多废话干什麽?!要杀就快点!」我深吸一口气,肩胛骨
处的冰锥已经渐渐融化,复苏的神经再次将那让人战栗的痛楚传达到我的大脑深处。刚
才的拼斗让我体内仅存的真气几乎耗费殆尽,而此刻在周身不停旋绕的流星也渐渐慢了
下来。
  「呵呵,我若真要杀你,刚才你的流星就不是被震向一旁,而是反弹到你身上去了
。你当我不知道麽?以你此刻的状态。若让这颗流星弹到你的身上,你不仅无法吸收掉
#,反而会因爲同源真气的互相撞击引起巨大的爆炸。」冰龙迪尔停了停,用手梳了梳
散乱的白发,突然郑重无比地说道∶「小子,你是我平生仅见的习武奇才,若真的就这
麽杀掉你,实在是太可惜了,也难以愧对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我之所以给你讲
这麽多,无非只是想试一试,看你是否真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天才罢了。现在,你有一个
活下去的机会,只是我还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还不想死?」
  「废话!要不是你他妈的想杀我,你以爲我想死麽?!」
  「那就好,那就好。」他微笑著点点头,「从现在开始,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只要
你能发出我刚才用冰锥射中你的那一招,我就立刻饶你不死,还帮你解决掉那颗流星绕
体之苦。」
  我愕然地看著他,浑没想到他居然会给我出了这麽一道难题。不过此刻也由不得我
不答应了,恐怕他早已看出,我虽然在体内还保留了一些真气准备临死反击,但也顶多
只能支援著让这颗流星再飞个两分多锺,两分钟後,也许流星就会回到我的体内,也许
,我会带著流星主动扑向这个混蛋,而等待我的,都是尸骨无存的惨死了。
  可是让我在两分钟内去领悟一个我从来没接触过的武功,连他是如何出招的都没看
到,仅仅凭著被刺中的印象,让我如何去学啊?
  中空结构,螺旋形,随著风的空隙而动┅┅刚才冰龙迪尔所讲过的关於冰封剑的来
历一一闪过我的心头,心念微动下,我似乎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小子,只剩下半分钟了,你到底想出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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