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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清华★
                夜月的镇魂歌                          (BM: la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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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夜月的镇魂歌第七章最后的战场 by wu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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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的镇魂歌第七章最后的战场 by wu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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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最后的战场

经过急行军的  骷髅终于到达了索尔斯作战计画中最后的战场。“  有人原地待命
。”已绕到索罗军左翼的血骷髅开始了最后的休整。同时，罗兰帅领的‘雷文斯．
奈斯特’的弓箭队也迂回到了索罗军的右翼。
确认了敌人的规模，是七千人左右的步兵和不断进入的卡米尔公爵的轻骑兵，大约
有五千骑，数量还在持续增加中。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不断到达战场，却无能为力的
感觉可不好受。然而，已经过殊死搏斗的血骷髅如果没经过休整就投入战场的话，
那后果无疑将是很悲惨的。
轻骑兵的人数还在增加，“不能再等了。”虽然还没有完全休息好，但敌人的兵力
仍在进入中，如果兵力之比超过五倍，就无法维持战线了。
在索尔斯的计算中，是想在城门处以‘雷文斯．奈斯特’为诱饵把敌军前锋吸入王
都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再以  骷髅为主，左右包抄，钳断索罗军前锋和主力的联系
。然后分兵扼守城门，而主力则在巷战中尽可能地消减索罗军前锋的战力，把战斗
拖过三个小时。索罗军主力是不可能一下子全部突入城门投入战场的。可如果这样
的话，阻挡索罗军主力的部队也无疑将被牺牲掉。
然而，丽娜的加入给了索尔斯一个灵感，以神器战士传说中的威力，破坏在城防战
中已千疮百孔的城门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果能彻底破坏城门就完全切断了索罗军前
锋和主力的联系。索罗军的主力是轻骑兵，是无法通过被破坏的城门的。即使弃马
投入地面战，也会使战斗力大减，而且能通过被破坏的城门的毕竟也是少数部队。
加上敌军指挥官的犹豫不决和一般人对神器战士的恐惧，说不定可以在两个小时内
维持一个均势。但不在计算内的情形也出现了，索罗军主力的轻骑兵也大量到达了
战场。
和罗兰约好的十分钟就要到了。血骷髅的全体团员都作好了临战准备。“丽娜。该
你出场了。”“知道了。”丽娜拔出了虚空的洛梵赛。
“嗖”的一声，一支箭插入了索罗军的右翼指挥官的胸口。并不觉得怎麽痛，但指
挥官的全身力量却骤而消失，他像在一刹那瘫痪了一样，沉重又软麻地从马上朝地
下跌落。双目泛黑，视线迷蒙，胸口处，也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剧烈痛苦，很快
冷  涔涔，全身缩卷，内腑五脏都似在抽搐扯绞，眼睛望出去，周围的景物俱在旋
动－－在一片雾气中旋动。猛的，身子往上一挺，颓然落下，却再也不动了。
战场指挥官是前线的灵魂，一但他死亡，士兵必然会陷入混乱，即使是训练有素的
索罗王国正规军也不例外。完成这一杰作的无疑是十六岁的‘雷文斯．奈斯特’的
弓箭队长罗兰。
箭像雨一般落向索罗军的右翼步兵队。失去了的指挥官步兵队陷入一片混乱，身边
不断是伙伴中箭倒地，在冲撞中失去了平衡的士兵也被同伴践踏着，和中箭还没有
立即死亡的士兵一起发出了哀鸣。
快速，准确，有效的打击是弓箭队能够在‘雷文斯．奈斯特’中形成一支分队的缘
故，当然这和队长罗兰也有莫大的关系。
其实，在佣兵团中起辅助攻击作用的弓箭队是很少见的。譬如，同样以骁勇闻名的
血骷髅就没有弓箭队的存在。特别是拥有大陆罕见的魔法部队的‘雷文斯．奈斯特
’中，仍有弓箭队的一席之地，可见罗兰帅领的弓箭队的实力。
所有人都在努力不间断地快速攻击，同时缓缓地后退入身后的小巷中，加上队长罗
兰的‘阶梯攻击法’，竟让失去队形的步兵队无法近身。罗兰独创的‘阶梯攻击法
’是强调层次，和互相保护的群体弓箭战法。通过在实战的历练，罗兰不断思考弓
箭队为什么不能独立于战场，成为战场上的单一兵种。他分析了弓箭的特性，射程
，推演出了适合在复杂地势或狭隘地形中的‘阶梯攻击法’。通过队形的保持，人
员的站位，和射程的掌握维持层次的，持续的攻击。当然，队长的临场战术发挥也
是这种战术成功的必要条件。可是这种战法最革命的创举是一改以往弓箭队做为战
场后援原地辅助攻击的状况，要求每个队员能够机动地调整敌我距离，在运动中把
敌人控制在最大射程范围的黄金分割点左右。弓矢在刚射出时速度并不是最快，要
在空中飞行一段时间，一般是射程的二分之一处才达到最高速，也就是穿透力最强
劲的时候。因次，把距离控制在射程的二分之一强，同时，考虑到敌人的行动力。
那么，最佳的距离即是神奇的黄金分割点。控制好距离，然后保持队形，实施有效
的打击。加上王都雷德帕特交错的交通网，竟更加加强了战术效果。
对方是正规军，一定会迅速从混乱中脱离，如果不能在这相当短的时间里重挫敌军
，就失去了埋伏的意义，而且还暴露了自己的人数与位置。至少要消灭四分之一的
敌军才算完成任务，按照一般的理论，一个伤兵需要三个人维护。也就是说拥有战
力的人数至少是死伤兵的三倍才能维持阵线，换而言之消灭四分之一的敌军就可以
使一支部队失去追击敌人的能力。可是，卡尔拉并不准备让罗兰的如意算盘就这么
打下去。“右翼的步兵队后撤，不要给敌人吸入错综的小巷中，所有的重装步兵集
结调向右翼。”
重装步兵身穿坚固的盔甲，手持坚实的方盾，组成方阵步步为营，是战场上弓箭兵
的天敌。特别是索罗军的方阵重装步兵更是大陆闻名的四大强悍兵种之一。当年，
索罗王国和同为三大国的大陆南方的金莲花王朝对战时，总是受困于金莲花王朝的
象弩兵。因此，在数次的边界战争中总是处于不利，直到被称为‘狂王’帕萨尼大
帝开发出了帕萨尼重装步兵方阵，才在战场上和金莲花王朝维持了均势。帕萨尼重
装步兵方阵是把手持高1.9米，宽0.8米的方盾重装步兵组成正方形的队形，四周的
士兵手持方盾护住外围，而方阵内的士兵则把方盾举在头顶，这样帕萨尼方阵就成
了对任何方向都有了坚强防御力的地面兵种。虽然移动比较缓慢，但却使弓箭兵的
作用完全消失了。这也是沙恭达罗大陆大陆闻名的四大强悍兵种中，唯一没有坐骑
的。
而其余的三大兵中分别是大陆南方的金莲花王朝的象弩兵，凭借象兵特有的防御优
势，架上巨型的弩弓，威力决不低于都市防御用的巨弩，可以说是四大兵种中攻击
最强的。
另外还有大陆中部的玛雅帝国的圣堂骑士。圣堂骑士可以说是一般的重装骑兵的加
强版，从头部到脚都身着厚重的盔甲，全身唯一暴露在外的只有头盔上的一丝缝，
就连战马的膝盖以上也是披挂着铁甲。圣堂骑士澎湃的冲击力没有亲眼目睹过是难
以想像的。
以想像的。
而被称为四大兵种中的机动力最优秀的则是世代居住在大陆西北荒漠火龙之呼吸的
游牧民族那由塔的游骑兵。没有厚重的盔甲，也没有粗大的长枪，近战是那由塔特
制的圆形弯刀，那是没有熟练的技巧就无法使用的武器。而远攻则是那由塔特制的
没羽弓，快速，轻便，更适合配合马术，做不同方式的攻击。丽娜就曾见识过这种
没羽弓的密集杀伤力，只是十人的小队快速地通过靶子，甚至没看清他们的动作，
人形靶已是像刺猬一样插满了没羽箭。
很快，重装步兵就组成了帕萨尼方阵，但狭窄的小巷使他们无法继续前进，不能保
持方阵的队形就无法发挥帕萨尼方阵的防御优势。洞察了帕萨尼方阵缺点的‘雷文
斯．奈斯特’在罗兰的指挥下如潮起潮落一般通过不断地接近后退，引诱重装步兵
出击，可索罗军却不动如山，战况就成了焦着状态。
“罗兰作得很好，该我们了。”索尔斯说道。“丽娜，靠你了。”丽娜深深地吸了
口气，点了点头。这里离城门还很远，至少有三百码，还只是勉强看到而已，想在
这里就破坏城门显然是不可能的。可如果想再靠近，就势必会被索罗军发现。“不
行，太远了。至少要再接近一半距离才有把握。”“好吧，我们血骷髅会掩护你的
。大家听好了，缓慢前进。”所有人都屏住呼息，向城门接近。可能是大意或是轻
敌，索罗军竟没发现血骷髅的接近。到了两百码处的时候，“敌袭，敌袭。”索罗
军的斥候这才慌忙地发出警告，可已经迟了。索罗军不断地涌向了左翼，可血骷髅
不顾一切地挺进，瞬间就到达了一百五十码左右的距离。
丽娜举起了虚空的洛梵赛，剑身竟炙热如暗红的烙铁，周遭的空气也扭曲地涌向丽
娜。大气中似已有淡淡的血色，丽娜脚下的青石也如蜘蛛网般的迸裂开。从远处看
，丽娜所在的空间有如血红的黑洞吞噬着人们惊骇的目光。“快，冲过去，不要让
他完成蓄力。”卡尔拉高喊着，就连一向果断的他也怀疑这是否有用。然而，士兵
们的恐惧压倒了对上级的尊重，不自觉地后退着。当剑身上的龙纹冲出剑身的束缚
，化身成暗红的巨龙时，血骷髅的所有团员都退到了丽娜身后。丽娜双手持剑砍向
了城门，奇怪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异相。索罗军的士兵只感到一股奇异的感觉不受
阻挡地穿过身体，似风又似某种波动，奔向后方。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看向了城门，突然，像是沙堆的一般，城门无声无息的倒塌了。
没有轰隆隆的巨响，也没有扬起的灰尘，只有静静地堆在地上的砖瓦废墟。
“魔鬼。”“魔神。”看到了不可思议一幕的索罗军士兵没命地向后跑去。“不要
跑，不要跑。”长官们虽这么喊，可丧失了战意士兵抛弃了手中的武器，不顾一切
的后退，彻底冲乱了索罗军的阵型。卡米尔公爵所属的轻骑兵队更是人仰马翻，马
匹发了狂地嘶叫着，踢跳着，把许多骑兵都掀下了马。“就这么输了吗？”卡尔拉
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优势的兵力，正确的战术竟没有一个人的力量来的大。
突然，咕噜咕噜的声音，一个东西滚到了卡尔拉的脚下。人头，还是索罗军士兵的
人头。回首望去，高耸的废墟上站了一排黑衣人，手持弯曲的细  肃穆地站着。从
一开使就不信任我吗？卡尔拉有些气愤。废墟上所站的是所有索罗军的梦魇——卡
米尔公爵直属的督战队‘罯死神’。卡尔拉曾经就督战队存在的必要性和卡米尔公
爵争执过，他认为督战队的存在会让士兵们以为王国不信任他们的忠诚，而且就算
真的有士兵逃跑也不会被处决的。毕竟打败战，负责任的应是战役的策划者。但从
今天的情形看，卡米尔公爵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索罗军的士兵都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盯着那个人头，似乎它还在不断地滚动。“卡
米尔公爵命令，卡尔拉将军所属步兵队尽快打通皇城的通道。卡米尔公爵所属的轻
骑兵向皇城进发。凡有后退者，一律就地正法。”哦的一声，所有的士兵都回过身
来，和不明的魔鬼相比，现实的督战队似乎更令他们恐惧。痛心于索罗军现状的卡
尔拉也勉强打起精神，毕竟处在敌对阵营的是传说中无敌的神器战士。只有神器才
是神器的对手，为了士兵们的性命，他更要殊死奋战了。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奋战，  骷髅终于到达了底线。

索罗军的士兵像发了疯似地冲了过来，精神上的狂野加上原本兵力的优势竟把有着
精心战术安排的血骷髅压制住了。只有依靠王都错综复杂的小巷才勉强维持战线。
就连‘雷文斯．奈斯特’的精准射击都无法压制狂野的索罗军。虽然没有指挥，但
卡米尔公爵的轻骑兵和卡尔拉手下的步兵向潮水一般地涌向小巷，才打发掉突前的
轻骑兵，步兵就像弥补空缺似地挤压过来。
“团长，索罗军似乎已控制了战场，我们是否该避其锋芒？”副团长查理提醒道，
“不，索罗军不会一直处于强势，现在是受迫于督战队的压力。过一会儿，肉体的
疲劳加上精神的过度消耗，他们很快就会达到临界点，那时如果我们能给予强有力
的一击，即使阵线不崩溃，索罗军也很难持续下去。再等一等，在等一下，敌人就
会露出破绽。”
可不知怎的，索罗军的攻击似乎一点都没有停止的模样。虽然，血骷髅的团员们凭
借高超的个人战力，还能抵挡一阵，但索尔斯也发现很多前线的团员已伤痕累累。
难道是我估计错了，不会，再坚持一下，就会分出胜负。
“队长，我们的弓矢快不够了。”‘雷文斯．奈斯特’的队员报告。罗兰默默无语
，索罗军的攻击是基于精神面的强有力支持，没有物质的支撑，决不会持久。虽然
，索罗军处于强势，但从伤亡数来说，索罗军不但大大超过了血骷髅。更重要的是
，血骷髅是基于战术层面的需要，为保留切实的打击力，处于一时的防御状态。而
且，不管是假戏真作，还是真实的战况，仅就战场分布而言，血骷髅已把索罗军诱
入了不利于优势兵力发挥的小巷中。从理论上讲，这还是成功的。但索罗军毕竟有
人数优势，如果仅仅等待敌人犯错，可能个人战力优秀的血骷髅也支持不住了。而
且，佣兵团的补给，和后勤，是无法和正规军相比的，目前，‘雷文斯．奈斯特’
就陷入了弓矢不足的窘境。必须给予切实有效地打击，否则再想挽回颓势就难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暴燥的公牛再消耗一下，不把强有力的一击留在其最衰
弱的时候，必会遭到奋力反噬，受伤的公牛是最可怕的。
就在罗兰和索尔斯思考的时候，血骷髅和‘雷文斯．奈斯特’已被从小巷中压迫到
一个广场。这是纪念圣皇雷伊的广场，在四处分布有喷泉的广场中心，中间耸立着
真人大小的圣皇雷伊的青铜雕像。他手握沙恭达罗之日光，炯炯有神地盯向大陆的
中央，也就是西方。
不能再退了，索罗军到达了广场后，其指挥官一定会重整军势。如果让他把索罗军
的部队重新整合，并让攻击组织化，那样，血骷髅和‘雷文斯．奈斯特’一个人也
别想脱离战场。是时候了，罗兰也这么想。“索尔斯团长，请让您的团员退后。”
很少说话的罗兰说了今天的第二句完整的话。
“好。全员后退。”刚才，一直是白刃战的 槛梦挥谡线的最前方，‘雷文斯．
奈斯特’略为退后，施以辅助攻击，当然这也是战场上的一般模式。肉搏兵种突前
，辅助攻击的长程兵种殿后似乎已是一种定式。但这时就需要改变，索罗军已适应
了血骷髅的攻击方式，即使是一时的突击能压制索罗军，优势的索罗军也无需担心
什么，更何况索罗军现在气势汹汹。
‘雷文斯．奈斯特’的弓箭队排成了半圆形，而半圆形的聚焦点无疑是他们刚刚撤
出的小巷的出口。方才排好阵形，索罗军的轻骑兵就像开闸放水一般涌出巷口。刚
从巷口冲出的索罗军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很快被‘雷文斯．奈斯特’的半圆形
弓箭阵所震慑。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阵前的轻骑兵拼命地想向
后退，然而巷口冲出的步兵的冲击力似乎更大，把轻骑兵直往弓箭阵的中心推。

罗兰并没有立即下令攻击，突前的轻骑兵毕竟是少数，除了对敌人的杀伤，更重要
的是对索罗军的狂热心理与以重重的一击。当步兵冲进轻骑兵的队形时，罗兰挥下
了手。
凌厉的攻击瞬间到达，集合攻击的箭矢有如巨锤，轰隆一震之下，轻骑兵们活生生
地被箭雨扫飞空中，人仰马嘶，鲜血迸溅，庞大的马身与银光闪闪的人影在杂乱地
摔跌、撞击，情况惨烈至极。
而就在这批人马被射落的同时，后面收势不住，汹涌而来的铁骑和步兵也被卷翻了
。马上骑士，与他们的坐骑，同被那威力无匹的齐射扫撞得四散飞跌，血肉横飞，
惨吼悲号，乱成一片。
于是，紧接著，银光似的寒芒纷落如雨，一声声的号叫闷嗅，渗杂在马匹的悲嘶中
，猩红的血液流酒遍地，有如一滩绝丽而凄怖的图案、真是一幅血淋淋的阿鼻地狱
。
就在这刹那之间，就在这不及思维的瞬息里，狂野的气焰熄灭了，追击的威风倾颓
了，这是多么强烈的两个极踹，又是多么尖锐的比照。
近千人的轻骑兵，在这令人震骇欲绝的一瞬间已死伤了近半，这短暂的瞬间，却似
绵长的永恒，多残酷，多凄厉，眼前的情景，深刻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版上，在睡
梦中，在回忆里，将永远难以磨灭，永远会在这惨痛的景象里有著惊悸的震撼，有
着恐怖锥心的幻影……
罗兰仍然冷漠站着，黑色的披风随风飘拂，只有十六岁的他看去有如一尊带著寒峻
意味的，法力无边的魔神雕像。他周身隐隐地散发著一股深扣人心的慑魂夺魄的气
息，苍白的面孔平板得宛如一块岩石，然而，那双血红的眼眸，却在深邃的凝视中
幻映著阿鼻鬼域的色彩。
丽娜静静地立在吉尔身旁，面庞有些红晕，嘴角勾成一道带着恻隐怜惜的弧线，他
有些不忍地望著遍地惨不忍睹的伤者。那一个个已经死去的尸骸，都是双目怒突地
瞪视著天空。但是，那怒瞪的眼睛却灰黯得没有一丝光泽，没有一点生气，是如此
寂寞，如此木讷，有如在向黑暗之神诅咒一般。
索罗军的残余的士兵和刚刚赶到战场的卡尔拉，早已一个个呆如木鸡，震骇得神智
俱迷，没有一个人讲话，更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他们已经吓傻了；这恐怖的现场
，介乎魔神显世般的凄历，是如何悲惨与血淋淋的啊……
痛苦得撕肝裂肠的呻吟声断续想起，低沉得令人掉泪的哀呼回荡空中，肢体颤抖著
，热血流淌著，太可怕了，这杀戈后的余生。
假如，在一场历久而大规模的撕杀中，有眼前的一个场面，那并不是一件如何惊人
之事。但是，如果只是在一个短暂得仅有刹那的时间里便形成了现下的情景，却是
一件尖锐而凄怖的结局了，同样的场面，却因时间的分别而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沉默了一会儿。啊的一声，有人向后跑去，比上一次，更急更快，似乎‘罯死神’
也无法引起他们的任何思考。马匹发疯似地跑着，轻骑兵们也不再压抑自己癜狂的
坐骑，在他们的意识中只有一条——离开这个地狱。索罗军崩溃了，而且是彻底的
崩溃。压抑了‘罯死神’的恐惧，拼命地拼杀于战场，却遭遇了更可怕的惨状，勾
起了人类最深层的恐惧——对地狱的恐惧。
很多人在奔跑着，撕喊着，甚至有些人跑错了方向了，冲向了‘雷文斯．奈斯特’
。更有一些人，抛下了兵器，呆呆地坐在满是鲜血的地上，肉体的疲劳加上精神的
过度消耗，像是虚脱一般，更有多层的恐惧深深地盘踞在脑海中。
“全面扑杀。” 罗兰口中所吐出的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却似有万钧
之力，更像四粒严寒的冰珠，是那么冷，那么硬，又那么阴沉得不带一点“人”的
味道。
“算了，放过他们吧。”索尔斯说道。看了索尔斯一眼，罗兰转身退后。可索尔斯
仿佛觉得身体被冻住一般，罗兰的眼眸像是一片深邃难测的潭水。在愤怒时，似九
天的霹雳惊雷；在杀戈时，彷佛宇宙之间主宰生死的万邪之神。这个充满了玄异的
少年，有着任何人都决难比拟的凌厉神威与慑人魂魄的内蕴形质。
看着这一场景，丽娜脸上的肌肉起了一阵剧烈的抽搐，彷佛如梦方觉，他长长地吁
了一口气，随著这口气的吁出，“走吧，吉儿。”“嗯。”
“谢谢你们相助，克斯拉这次总算输给了我。”索尔斯说道，“你们不去了吗？”
“我们还是先回玛雅帝国的神殿再说吧。”“起决定性力量的战斗是在皇宫，如果
不能一战胜之，恐怕你们也很难从内战的索罗王国回去。毕竟你们已是索罗王国军
的敌人。”查理说道，丽娜看向了吉儿，吉儿默默地点了点头。“不错，我似乎也
应该看到最后的结局，不管是好是坏。”“太好了，出发吧。”
从一个战场奔向另一个战场，围绕血骷髅和‘雷文斯．奈斯特’，以即丽娜和吉儿
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但在不久的几个小时内就会揭晓。不管
结局是好是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人为现在的决定而哭泣。
王国历255年3月22日的九点，丽娜和吉儿到达了决定命运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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