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xfsz (想法实在),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劫镖50
发信站: 听涛站 (2003年03月05日14:58:41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密室杀猪事件的风波暂时在“大家发财”客栈里停歇下来。赖捕头得了一些外快，走的
时候心情显得还不错，――当然他还记得孟小姐嘱咐的事。
对周素仁来说，重要的是发现行凶的动机，但这除非发现更多的内幕。光想是没有用的。这
之后直到天光大亮，他一直都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枕头，想着刚刚发生了那些荒唐的事件。
    一晚没睡的，绝不止周素仁一个人。
    张平从马槽里牵过一匹马，备上了鞍鞯。
    张上进轻轻的声音：“我们……是不是就这样说定了？”他的小指勾弄着衣襟下摆。
    “说定了。我这就去找我的同伴，记着，明天，――其实应该说是今天了，――在牛头
岭。”张平握紧了他的手，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却正是张上进此刻最需要的。
    “我就全靠你了。”
    “看着我。”张平说，“如果你相信我，就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们现在已经是一个
人了，对么？”
    “我知道。”
    “所以，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依靠我。我们明天，拼了命也要把这趟镖劫下来。但剩下
的事，我们自己来。孟小姐是知府之女，我们只向官府要求一千两银子，一千两换一个大小
姐，他们一定会付的。上进，有了一千两银子，无论我们到哪里都可以，我们就不跟这个污
浊的世界争了，到一个远远的地方，安一个家，种田也好，开买卖也好，过我们喜欢过的生
活，不好么？”
    张上进重重了点了下头：“我相信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事情发展到怎样，我
们都不可以伤害高爷。”
    张平一怔：“为什么？”
    “高爷是一个好人哪。我入这一行，别人都看我不起，只有高爷，才把我同其他人一同
看待，在镖局里别的镖师、趟子手欺负我的时候，他总是帮我撑腰。我起心劫他的镖，内心
已感觉万分地对他不起，若是再伤害到他，我……我……真是万死莫赎了。”
    张平扶起张上进的脸颊：“上进，你听我说。你涉世不深，未见过人世间的诸般险恶。
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高明远可能对你好，但这些只是琐事，说明不了什么的。”
    “平哥，你不懂。这些事在他可能只是一些琐事，可能他根本都不会记在心中。但对我
不一样，对我的意义不一样，这些琐事，一件一件都在我心里面记着，他是在我最低潮的时
候帮过我的人，甚至是唯一帮过我的人，我忘不了。”
    “但上进，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也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不单单是高明远，
连孟小姐在内，甚至老马，都有些不对劲，你知道吗？如果他们要做些什么事，――我只是
打个比方，――如果他们做出了什么事又不想让人知道的话，你想想看，到了那种关头，高
明远会放过你吗？他会因为你是他镖局里的趟子手而放过你吗？他会因为你对他无恶意而
放过你吗？想想看！我告诉你，不会的！绝不会！他会一剑，就把你灭口，根本连犹豫都不
会有！”
    “可，平哥，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不是吗？”
    “好，就算这些东西只是猜想，不去管它。但还有一件事你不要忘记，高明远是怎样的
一个大高手，当真在劫镖的时候，我们都很难有把握自保，不用说不要去伤害哪一个人，这
样只会使我们自己处于不利的形势。上进，你太天真了。”
    “平哥，我不知道我这样是不是叫作幼稚，可能我这样子会被社会上大多数人笑话，可
能这就是我一直是一个失败者的原因。但这就是我做人的原则，谁对我好，我就要报答，滴
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没这个能力；相反地，我还要以怨报德，去劫他的镖。但你听着，绝不
能伤害高爷，这是我的底线，我绝不能越界。平哥，我希望你能对我发个誓，发誓说你绝不
会伤害高爷，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可以。”
    张平急速地喘着气：“上进，你！你难道不爱我么？你不肯为我作出一些牺牲么？”
    “平哥，这是两回事。如果今天是你有难，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但我要你发一个誓，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都不会去伤害高明远！”
    “上进！”
    “平哥，你发个誓吧，我求你了。”
    ……
    张平用袖子拭去张上进滑落在脸上的泪水。“好吧。”他说，“我发誓，无论出现什么样
的事情，我都不会伤害高明远，如若违誓，死无葬身之地。”他知道发这个誓会给自己带来
无穷的麻烦，但他还是说了。忽然地，觉得浑身轻松了，跟着骂了一句：“他妈的，不去伤
害他又怎么着？就算让我们死，只要能死在一块，也是最开心的事了。上进，你说对么？”
    毋庸回答。月光下，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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