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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olite (灰常傻), 信区: emprise
标 题: 13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05月31日15:22:44 星期四), 站内信件
第十三节 流民
兴平二年一月二日,穿过陈留郡北部的酸枣进入了司隶校尉部河南尹辖区的原武城后,我
们 一路南行,经过官渡跨越了渠水来到中牟进行休整。
柔和通红的夕阳斜斜挂在眼前,为寒冷的朔风增添了少许暖意。我站在中牟的西城角的高
橹 上遥遥远望。只见北面的渠水上结了一层薄冰,灰蒙蒙地自西向东横在那里,好象沉
寂的大蛇
。这条渠水是战国魏惠王所开的运河又叫鸿沟,昔年高祖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分割天下便
以此河为界。再向西眺望,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条古老的官道在平原上自远方延伸
到城下, 远处大约十七八里处树丛茂密,那里便是张良结交力士锥击暴秦的博浪沙。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动:自己终于又回到了家乡。洛阳,不知道变成了
什么样子?
按照我的军事计划,部队并不急于西进洛阳而是首先以中牟为中心在河南尹辖区的东南部
建立屯田基地以等待时机。所以心中虽然对故土万般憧憬,却只有在此望西兴叹了。
自从流浪生涯开始,我就一直避免着再次回到这片土地,甚至在内心中都不愿回忆它的形
状 ,就是怕触景伤情。但如今故乡就在眼前,胸中充满着昔日珍贵回忆那魂系梦牵的黯
然神伤。
我才发现,这份思念不但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在心底不断积累成厚厚的沉淀。
高顺将军稳健的脚步声和魏延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迎上前问道:“情况如
何 ?”
高顺将军双眉紧锁,叹了口气道:“我清点了附近的人口。早在董卓西迁长安时大量百姓
被 迫东逃徐州,如今中牟方圆百里内人口不足四万户。而想要单以部曲开展屯田,这点
兵力实在 不足啊。”
我转向魏延,他也是一脸忧虑之色,拱手道:“禀报河南尹大人与高顺将军,魏延已打探
清 楚,大量的百姓逃入西南面的密县、苑陵城北的嵩山岭中成了流寇。其中鸡洛山、阳
城山、少 室山几股流寇人数众多,不下十万口。他们抢劫附近的县城,地方官都被杀死
,河南尹中部已
成无管辖的真空地带。”
看我沉吟不语,他急道:“将军,我们为何不迅速西进洛阳?只要占据成皋的险要,以敖
仓 和荥阳作为中心防御和屯田,再向南歼灭流寇就可以全盘控制河南尹。如今我军龟缩
在中牟, 此地无险可守,无论面对流寇还是弘农张济樊稠的进犯都非常不利啊!”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文长,不要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实力。你的计划虽然非常理想,
但 我军一旦控制洛阳,立即会与张济、樊稠等关西势力接壤,必然会遭到他们的猜忌和
攻击。张 济、樊稠的部众不下二十万,以我军四千兵力如何抵挡?”
我背负双手来回走了几步,沉吟道:“陈宫虽然对我使用阴谋诡计加以陷害,但关西形势
他 的分析却是没错。此时关内群贼即将分崩离析,但他们对主公向来重视畏惧,我军贸
然西进只 能引起他们的警觉和团结一致对抗我军;而我等不急于西进,李傕郭汜自然松
懈,势必窝里杀
将起来。待到那时他们无暇东顾,才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高顺将军点了点头,赞许道:“河南尹所言正是!高顺以为,不如我等先以奉先公的身份
给 李傕送礼写信表示效忠朝廷,希望让我等名正言顺在此屯田。然后在此安抚流寇开辟
荒地,待 到时机成熟时再一举西进。”
魏延看看我又看看高顺将军,长出一口气道:“原来二位将军早就有了全盘打算。”言语
中 流露出无限钦佩仰慕的神情。
纵然自己素来不喜阿谀奉承,但看着魏延这股子发自内心的真诚感动却令我不禁有些飘飘
然 ,拍着他的肩头笑道:“文长,眼下倒有另一件大事要吩咐你去打点。”
魏延赶忙恭敬听令。
我正容对他道:“大赦令于正月中旬发布已成惯例。董贼专权时为了收买人心故而自初平
元 年(公元190年)起年年大赦;董贼死后,李傕把持朝政的初平四年(公元193年)与
兴平元年
(公元194年)也已经连续两年大赦天下,想必今年也不会例外。今日正月初二,我军略
做休整后应当主动出击,务必给予沦落为盗匪的流民们沉重打击。等过了初十大赦一到,
我军再发 布对流民既往不咎和收编屯田的文告,定可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出击前的
准备工作,便由
你来做。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魏延大喝一声,精神饱满地领令大踏步下了城楼。
看着魏延朝气蓬勃的背影,高顺将军捻须笑道:“占据成皋、敖仓、荥阳以向南拒敌,这
是 当年高祖皇帝打败项羽的策略。这孩子虽然思虑不够缜密,但对地形地势见识不凡,
只要多加 历练必是大将之才。”
我赞许地点点头,叉开话题道:“高顺将军,真髓对外交方面无知得紧,这北面结交张杨
、 西面结交李傕的工作就烦劳将军了。”
高顺将军哈哈笑道:“河南尹大人何必过谦?此时你我休戚与共,这烦劳二字再也休提。
” 言罢又摇摇头道,“只盼主公对曹操作战顺利才好。”拱一拱手径自去了。
想到奉先公临行时对我的神情,我望着阴沉的天空,不由得又想起陈宫这阴险小人,一种
郁 闷的心情充满胸膛。
长长叹息一声:只望奉先公能够顺利击败曹孟德,到时真髓定然会用平定司隶的功劳来洗
清 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
五日下午,我亲自统率着一千四百名士兵向西穿越博浪沙,到达管城。
历经兵祸、旱灾和蝗虫之后,城附近的田地都已荒芜,成为杂草丛生的乱葬岗;乌鸦顶着
寒 风站在枯枝中,人体腐烂的腥臊恶臭在冷冷的阳光下充斥着整个原野;老鼠借着啃食
死尸的饱 餐反而一头头脑满肠肥,堂而皇之地在城内街道上闲庭散步,好奇地打量着我
们。
扫视四周,荒废民宅的满目创痍显示了流寇们肆虐的程度。他们什么都抢,粮食、铁器、
以 及一切可以换取食物的东西都被搜拢一空,无法搬动的大件物品就被毁坏砸碎。
大概是由于自己也曾经几乎变成流寇,所以对于这些流民盗匪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情:我
同 情他们,他们原本也是百姓,由于饥饿、兵祸、天灾而被迫四处流窜、抢劫、杀人;
我也憎恶 他们,因为他们已经由受害者摇身一变而成为施暴者,令更多的百姓受到伤害
和苦难,并制造
出更多的流寇……
一个极为严重的恶性循环……
士兵的报告打断了我的冥想:“禀报将军,管城人口清点完毕,尚存四百零二户,一千四
百 一十七口。”
“全部迁走。”我点点头,下达了命令。
记得在曹孟德的藏书中看到过这样的记载:
王莽地皇三年(公元22年)闰八月,翼平郡连帅代青州、徐州牧田况在奏报王莽时曾说过
: “盗贼得到赦令准备解散,官府反而加以截击,于是他们惶恐逃入大山辗转相告,原
本投降的 盗匪也惊骇担心,这是由于饥荒年代人心动摇,也是盗匪所以众多的原因……
应当选择州牧、
大尹以下的官吏,明确赏罚,收集分散的乡聚和没有城堡的封国,将老弱居民迁顿到大城
中, 积蓄粮食合力坚守。盗贼攻城则无法攻取,经过之处没有粮食,因此无法大规模聚
集。这样, 招抚他们就会使他们投降;攻打他们就一定可以消灭……如果派大军征剿,
沿途劳民伤财无法
供给,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灾祸,地方官民恐惧大军只怕比恐惧盗贼还要厉害……”
对于田况的一番道理我非常叹服,所以此番精心制订的策略也就是按照这个原理构思的。
自一月三日起,我、高顺、魏延迅速将盗匪肆虐地区的密县、新郑、苑陵和京县等地的百
姓 们统统迁徙到中牟,充实了两万七千余户,五万三千余口。屯田相关的工作也如火如
荼地开展 起来:我将中牟附近荒芜的耕地重新丈量,按人头划拨给百姓;而高顺将军向
张杨购买耕种用
铁器和牲畜,向张邈借取了谷物做越冬和播种之用;至于魏延则修缮城墙,颁发武器给予
年轻 力壮的百姓组成一万六千名民兵,并加以训练准备抵抗流寇的侵犯。
侥幸的是这一切都在藏匿于鸡洛山、阳城山的流寇对中牟进攻之前顺利完成了。
“禀、禀报将军,流、流寇杀过来了!”正月初八的上午,驻守城西南角楼的新兵连滚带
爬 地冲到坐落于城北的官府议事厅。
听到这个消息,我暗自皱眉:流寇们来得实在太快。这些刚刚招募的新兵还没有训练成熟
, 看到流民就吓成这个样子。要他们上阵杀敌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等我登上城头向外一看,顿时感到一阵寒气袭来:只见远处人头攒动黑压压地一大片直连
到 天边的地平线!这种阵势只能用铺天盖地来形容!
回头看看身边那些新兵,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看着面前奇景牙齿都开始打颤,有些已经
吓 得双腿瘫软坐倒在地上。城头上顿时一片惶恐混乱,人声嘈杂,不可遏制!
“紧闭城门!”我大声发布命令,但声音立即被淹没在数千新兵七嘴八舌的杂声之中。头
一 次遇到这种混乱的情况,头上汗滴不断冒出,我嘶声大喊着,但偏偏没人能听清这命
令!
我急中生智,拉过身边一个士兵,凑到他耳边沉声道:“一个个用耳语告诉大家,保持安
静 听从本将军指挥调遣,陈留张邈的五万救兵傍晚便到!”此时以大声叫嚷根本无济于
事,无论 如何以一人之声也压不倒这许多人,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方有希望出奇制胜。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间耳语一传十、十传百,城头士兵已经全部安静下来,望着我等待命
令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对自己信心大增:下面要做的就是如何鼓舞士气,否则以这批
新兵的训 练不足,这一仗不用打便输了。
我双目神光暴射,扫视众人。大家措手不及,顿时被我这一望而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低
下 头去。
环视了一周,我沉稳道:“大家原本都是世代的农夫,这几年倍受流寇之苦。眼下每户人
家 按人头划分了耕田,难道就不想过点安定日子么?”我故意放慢说话速度,说到“安
定”二字 ,更是丹田用力,将每个字远远传出。“你们当兵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
为了保卫家园吗
?如今盗贼肆虐,你们新获得的土地和财产难道就任由他们糟蹋不成?!”
顿了顿,我再度威严地扫视四周,洪声道:“眼下贼兵数量虽众,但他们部队行军喧哗无
度 ,不过都是些不懂兵法的乌合之众!只要大家听从我的指挥,击败他们应该是轻而易
举的事情 !”
死般的沉默后,接着是暴风般的爆发!新兵们群情激愤,纷纷叫嚷,“追随将军”、“驱
逐 贼寇”的高呼声响彻云天。
我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现在士气已经不成问题,接下来就是如何安排战术,打退敌人
了 。
安排了岗哨与驻防之后我总算喘过一口气,扭头寻找魏延,却正迎到高顺将军。
高顺将军在城墙的甬道口负手而立,看着我微笑道:“河南尹大人,从前你我还没有配合
作 战的经历。今日一见,这令将士归心的本领实在让高某折服!”
我伸手擦拭额头上适才情急流出的汗水,惭愧道:“将军谬奖了!若论作战经验和韬略才
干 ,在下远不及将军。如今贼势大盛,还希望将军助真髓一臂之力!”说着沿着阶梯步
下甬道。
高顺将军与我并肩而行,沉声道:“贼兵主力远来疲敝,我军正好乘势取之。高顺有一计
可 破贼寇。”
刚过巳时。
西北风在大平原上肆意横行,天空阴沉沉地,云端的太阳变做一颗柔和白色光点,高高地
挂 在头顶。
根据高顺将军的计划,早在贼寇距离中牟尚远时,我与魏延统率着一千一百名步兵、三百
名 骑兵偷偷从北门出城跨过渠水,埋伏在官渡北岸的小树林中监视流寇的动向。
我骑着战马,倒提铁戟向西南望去:流寇的前锋已经缓慢前进至中牟城下,后续队伍连绵
不 绝大约三十里。大致估算一下流寇的数量,敌人竟有七八万人之多!
魏延策马来到我身侧,低声道:“主公,高顺将军发狼烟信号了!”
我抬头注视着城头:随着敌人接近中牟,城头上一道狼烟直冲天际,无数的士兵们慌乱地
在 城墙奔走喧哗,铜锣和战鼓杂乱无章地敲响。
微微颔首,一丝笑容从嘴唇扩散开来:高顺将军的演技真是精湛无比,城池一片混乱的形
象 惟妙惟肖。其实这些喧哗和锣鼓都不过是为了掩饰狼烟的作用,放松敌人的警惕性而
已。
无声地发出行动命令:轻轻将左手握拳举过头顶,身后的士兵一个个照做,一直通知到队
尾 。
于是,由五百五十辆运粮车组成,打着张邈旗号的“运粮队”在我所统率的三百名骑兵带
领 下,大摇大摆地自官渡渡过渠水向中牟进发。
刚刚接近中牟不到五里,远远地看见敌人的骚动仿佛波浪般扩散开来!五六千名流民争先
恐 后地放弃了对中牟的包围和工事的修筑,嘈杂地操起武器向我车队迅速地冲过来!
这就是流民组织松散和训练不够的弱点。我望着四里远处渐渐接近的喧嚣人群,叹了口气
: 纵然流民们缺点很多,但经过数次抢掠,他们也已经有了一定的武装,何况庞大的人
数总以弥 补一切。
车队继续前进,直到看着敌人进入一里以内,我回头大声下令道:“砍断车轴!立即撤退
! ”
刹那间,五百五十辆粮车顿时变成无法行动的障碍物。而四百名断后步兵举起盾牌形成防
御 墙,掩护着骑兵与其他士兵缓慢而整齐地向北撤退。
为了力求敌人中计,所以每辆粮车上八只麻袋中的四只都盛的是谷物。我看得分明:敌人
根 本顾不上追赶我们,他们疯狂地冲到一辆辆粮车上用力地戳刺,将车上麻袋刺破了几
只。看到 黄澄澄的豆子散落下来,那些衣衫褴褛的男人们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看着这幅景象,我不由得心中一酸:当年自己四处流浪、忍饥挨饿,如今却要拿这些与自
己 同样出身的可怜人开刀!但除了这样做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长期的乱世使这些流民们已经适应了以抢掠和杀人作为自己的生存方式,单凭仁义道德的
说 教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只要这个乱世存在,就根本无法将他们彻底从罪恶的生涯中拯
救出来。
唯有先用实力以法律和土地约束他们走上正轨,然后再逐渐以道德教导潜移默化。
唯有结束这个混乱罪恶的时代。
而变革的代价,就是数不尽的生命和荡漾的鲜血。
看着流民们收起武器,欢天喜地地抗起一只只沉重的麻袋,我咬了咬嘴唇,下达了攻击的
命 令!
随着一声号令,断后的盾牌手们一律伏倒,暴露出早已填装箭矢完毕的七百名擎张手,他
们 平举弩箭迅速瞄准!这批擎张手都是跟随我来到此处的侯成旧部,各个都是身经百战
、经验丰 富,无论是弩箭瞄准精度或者填弹速度都是绝顶高手。
下一秒钟,漫天的箭雨飞过将近四百步的距离,深深刺入流民们沉重麻袋下破烂衣衫覆盖
的 肉体。
高顺将军的计策辛辣有效:在这五百五十辆粮车中每辆车都有八条麻袋。斩断车轴之后,
流 民们只能通过身抗肩挑的方式搬运粮食,而处于运粮状态下不仅无力作战,而且机动
力大打折 扣。这样四千余名流民被轻松剥夺战斗力,从身负武装的战士变成了手无寸铁
、行动缓慢的活 靶。
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能算作战了。我几乎不敢正视面前这场单纯的屠杀:仅仅头一次齐
射 ,对面依然手持武器具备作战能力的人就已全部被射倒。
远处城下的敌人大惊失色,他们无声地看着擎张手进行第三次齐射时才有了反应:呐喊着
向 这边跑过来,企图救回他们的同伴。
抬头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头远远地冲过来,我心知肚明:他们的行动已经太晚了。
在第八次齐射结束时,面前惨状震撼着我的视觉器官:大片大片殷红鲜血在灰暗干硬的土
地 衬托下有一种莫名的凄绝艳丽,插满箭支的麻袋和皮囊横七八竖地倒在阴冷的北风中
。
“聚拢阵型!缓慢撤退!”我大声呼喊。
听到这个命令,盾牌手们重新站立,聚拢组成坚实的防御墙再度缓缓后退。
数不清的流民高举着环首刀、木棒、锄头和长矛等各式各样的武器向我们猛扑过来!我注
意 到他们竟然是倾巢出动!
敌人行动速度非常快:过度的冲动使他们丧失了理智,只知道不顾一切地冲、冲、冲!
盾牌手纷纷亮出环首刀。我向阵型两翼一望,只见一脸紧张的魏延已擎出双刀,骑兵们也
举 起了长矛。
忽然灵机一动,我大喝道:“盾牌手卧倒,擎张手填装弩箭!”顿时魏延与众士兵愕然向
我 看过来。
这当口,敌人又冲过将近两百步的距离!疯狂地喊杀声震天动地!
我怒斥道:“这是命令!立即照办!”擎张手们立即慌忙放下盾牌,开始半蹲着填装弩箭
。
流民们冲得好快!他们已经越过同伴的尸体,距离我们五百余步!
大约是看到我军的擎张弩开始填装,他们愈加努力地拉近距离,企图在弩箭发射前一口气
冲 过来进行混战!
我用眼角一扫,只见魏延转头望着我,眼光中充满了要求出击的急迫!对他用力地摇了摇
头 ,我转过去看着敌人的动向。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最前列的敌人张开大嘴,用力地喘气。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脏砰砰地跳着。
流民们的距离已经进入三百步!
就在此时,魏延欢叫道:“弩箭填装完毕!” 我心中一宽,用尽力气大喝道:“瞄准!
” 七百张擎张弩齐刷刷地向前平举!
流民们的距离进入二百五十步!
就在这一瞬间,敌人的前进速度忽然放慢凝滞!
机会到了!
“放!” 七百支弩箭暴射激飞,透体而过!近距离弩射的威力决非常人可以想象,穿透
力极强。刹那 间对面数百具血肉之躯刹那间好象被刺漏的水袋,软软地摊倒,粘稠的鲜
红色液体从身上的小 孔中狂喷出来!
当一个人急速奔跑到三里左右便会到达他的体力临界点,产生出无比疲惫与呼吸困难的感
受 。适才在敌人疯狂扑救同伴时,我便发现从中牟城下的宿营地至此处正好是三里多的
路程。而 这些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的流民们只顾感情用事,这种从远处急忙展开冲锋的行
为根本就是对体
力的肆意浪费。
精确计算过敌人由于到达临界点、机动力削弱导致阵型凝滞的距离后,我终于大着胆子一
注 压中。
对面流民们冲在最前端的人员倒地翻滚哀号,严重阻碍了他们的整体前进步伐,使得原本
杂 乱的阵型变得愈加拥挤不堪。
一团火焰与惊慌的叫喊自中牟城下冲起,呐喊声如春雷般从南面滚滚而来。看到这一切我
松 了口气:计划顺利进行。在流民主力完全被我吸引后,高顺将军统率着一万余名民兵
乘机杀出 城门,放火焚烧了敌营和工事。瞬间中牟城下的敌人就被彻底肃清,高顺的大
军立即掉头北进
,从流民主力的背后掩杀过来!
时机终于成熟!随着我总攻击手势打出,早已等候焦急的魏延呐喊着指挥骑兵们自两翼空
群 而出,展开对流民的前后夹击作战。蓄势已久的铁骑宛如两柄尖刀般深深刺入乱做一
团的敌人 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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