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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owing (面朝大海,那时花开),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江山 第七卷 7-8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10月29日20:04:17 星期二), 站内信件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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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尊宠是表姐妹?」文公达问道。 

进了议事堂之後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我顿时放下心来,不由得望了木蝉一眼,他木讷的脸 
上依旧是那副木讷的笑容,只是对上我目光的时候,眼中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宽容。 

我知道定是他代为我解释的,屋子的人恐怕只有他最清楚无瑕的身份,无论是真的玉夫人 
还是假的玉无瑕。 

只是他为什麽打破自己心中的清规戒律而口出诳语,从他那张脸上却什 
麽也看不出来。 

而我送给文公达的那一万两银子此刻显然也发挥出了作用,他这一问便大有学问,以他一 
府知府的身份定下了基调,其他人想唱反调不仅要想想文公达的反应,还要掂量是否会陷 
地主大江盟於不利,果然,见我点头称是,练青霓、司马长空等人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情好福气哟,竟不让娥皇女英专美於前。」说话间,文公达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你来杭可去了宝大祥?」 

虽然我从沈希仪那里已经得到了他善待宝大祥的消息,可他自己单刀直入地就把话题往宝 
大祥身上引,未免与他的老谋深算太不协调,我不由得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倒让他误解起 
来。 

「别情,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说我要对宝大祥下手呢?」 

就算是我未来的前程再远大,文公达一个四品知府也用不著这麽著急和我这个八品小官表 
白自己,我知道这两天定是朝中出了利於我的事情,便不露声色地道∶「大人说的哪里话 
!能将殷老爷子开罪释放,足见大人是本朝难得一见的清官能吏,大人当日所作所为都不 
为他人左右,今日又怎会出尔反尔呢?」 

「还是别情知我呀」他这句感慨显然和我的奉承一样都是那麽的言不由衷,或许这就是官 
场里说话的学问吧! 

「做官难呀!有人举告,你就要处理;否则就是懈怠公事,这样的罪 
名谁都吃不起!好在已经查实宝大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下属分号所为,宝大祥总部 
只是监管不力罢了,主犯张金我已经报请刑部秋後问斩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就放他们回家 
。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宝大祥本府可要重重地罚他一笔以示警戒。」 

说著,他笑 
道∶「就便宜了别情你一个,解元公做讼师,真是为杭城留下了一段佳话!」 

「大人真是有心了!如此爱民如子,必能上达於朝廷。」文公达真不愧在官场摸爬滚打了 
一辈子,一篇官样文章叫他做得滴水不漏,该告诉我的都冠冕堂皇地告诉我了,留白的地 
方全要我自己去领会,我便投桃报李∶「只是,」我沈吟道∶「近几日大人可曾见到令舅 
哥?」 

文公达眼中流出一丝紧张,却似不解地道∶「贱内并没有兄弟,我哪里来的什麽舅哥呢? 
」 

「那万里流竟是乱攀官亲喽?那回去可要让白知府重重治他的罪!」我忿忿道∶「他竟敢 
来骗我!」 

文公达内心挣扎了片刻,才无奈道∶「原来是他!说起来他真是我小妾的远房弟弟,我一 
向严加管教,怎麽,别情,他去苏州惹事了吗?不要管我,你重重责罚!」 

「没什麽大事。」我先安文公达的心∶「他过两日就会回来,只是大人可要多关心关心他 
喽。」 

就在我和文公达窃窃私语的时候,那边练青霓已经亲热地拉过了无瑕,而玲珑也被辛垂杨 
招呼了过去。 

这恐怕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情况,整个武林与无瑕相交最厚的就是练青霓,无瑕最害怕面对 
的人也是她! 

果然,无瑕一边不太自然地给练青霓施礼,一边把无奈与求助的目光投了过 
来。 

「┅┅无瑕?真是人如其名呀!只是以前怎麽没听玉夫人提起过奶,奶也是春水剑派的弟 
子吗?」练青霓的话里暗藏杀机。 

其实我并不明白为什麽大家都对无瑕的身份这麽感兴趣,特别是现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 
的时刻。 

有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时间,去把自己地盘上的势力整合一下,训练训练自己手 
下的弟兄岂不更好! 

然而,我放眼望去,大家似乎都把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争霸的事情忘掉 
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杞人忧天。 

「贱内是我从小看大的师妹,当然是春水剑派的弟子喽!」我向文公达告了罪,转身走到 
了无瑕身边朗声笑道。 

虽然这话已经和无瑕练习过,可无瑕听了脸依旧红到了耳边。 

练青霓微一皱眉∶「这麽说令夫人也是宋仙子的弟子喽,那麽宋仙子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呀 
,教出来的两个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啊!」 

劫後馀生的无瑕虽然武功大减,可依旧是江湖高手,在清风、魏柔、辛垂杨这些武学大行 
家的眼中,她举手投足间依然有著高手的痕迹。 

而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响亮的宋思却有著这 
麽出色的两个弟子,也怪不得旁人的目光中总有些匪夷所思。 

「要不是我岳母看我师父会教徒弟,怎麽会把自己嫡亲的侄女交给她老人家呢。可惜师父 
她老人家走得早,要不玲珑也要送去跟我师父学习一段时间呢。」 

我信口雌黄道,反正宋 
思已经死了,有本事奶去黄泉地府和她对证吧! 

「再说,自古青出於蓝,练仙子奶自己的 
武功不也是把令师定意师太远远抛在了身後吗?日後没准儿齐萝也要超过您呢。」 

说著又有意无意地瞟了魏柔一眼,那目光却大有挑拨之意,虽然大家都没见过魏柔的武功,可她 
在江湖名人录上的排名已在师叔辛垂杨之上,辛垂杨心中就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练青霓一阵语结,只是拉著无瑕仔细地端详,一时间屋子里弥漫著一种尴尬的气氛,只有 
清风、魏柔和清风身边那个胖子的脸上似乎还保持著一种淡泊的微笑。 

「那都是定意师太慧眼识英才呀!」率先出来打圆场的是八面玲珑的公孙且,他一摇纸扇 
半真半假地开著玩笑道∶「练仙子,王少侠可是一榜解元,辩才江湖无双,前些日子还替 
宝大祥打了一场官司呢,论起口才来连不才都甘拜下风呢。」 

言下之意,这王动不过是个 
口舌之徒,和他斗嘴作甚! 

练青霓是齐萝的师尊,又是清风的妹妹,大江盟出来拉偏架我毫不奇怪,自然也不会因此 
生公孙且的气。 

倒是公孙且为了替练青霓解围,似乎忘了一旁还站著那场官司的另外一个 
重要角色,果然,文公达的脑袋微微一侧,目光朝远处望去,只是手掌倏地一下握成了拳 
头。 

「这麽说来,高先生岂不是後继有人了?」司马长空冲清风身边的那个胖子笑道。 

排帮的老帮主高君侯?我不由得诧异地望了那胖子一眼,他那张市侩的脸虽然掩饰去了许 
多英气,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势足以说明他的身份,在江湖顶尖高手中姓高的只此 
一家,而他年幼时也正是在长江水道上说书的,就在功成名就以後,他还时不时地找个场 
子说上一段过过嘴瘾,惹得江湖人当面赞他「入云龙」而背後却都称呼起他「穷酸」来。 

只是无瑕提起他的时候却没说他是个胖子,藉著从练青霓那里拉过无瑕的机会白了她一眼 
,她眼里也满是惊讶和无辜,似乎在说,贱妾也没想到他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麽胖了! 

「江湖传言信不得。」高君侯一开口就博得了我的好感,只是下一句却让我啼笑皆非∶「 
滚滚长江东逝水,瘦老高变成胖老高┅┅」 

他这穷酸的名号还真不是白叫的,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都能让他扯到了一处,看他周围的 
几个武林大豪都是一味摇头,显然大家早已领略了他的风采;而那些坐在圆凳上的二代弟 
子中也有人噗哧笑出声来。 

只是,就在我嘴角也扯出笑意的时候,我却突然想起了他耐人寻味的身份∶「滚滚长江东 
逝水,浪花淘尽是英雄」,当排帮并入大江盟,当所有的荣耀都落在了齐放头上的时候,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浪花後的英雄呢? 

於是,我的目光中便多了些探询的味道,不过, 
他身边的清风、辛垂杨都是江湖绝顶高手,我那一探便浅尝辄止。 

「司马老弟,奶久在江湖不了解读书人。」高君侯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道∶「江湖岂是解 
元路!王少侠早晚是要离开江湖的,人家现在已经是八品经历了,若是来年能金榜题名, 
外放出去就是七品知县,王少侠人绝顶聪明,自己又是个家财万贯,不必去贪污,这样的 
年轻俊彦哪个长官不爱提拔?」 

他问文公达道∶「您说是吧文大人?」 

见文公达点头,他接著道∶「如此一来,要做到像文大人那样管著一府一州的也用不了多 
长时间,说不定再过几年,王少侠就是你我的父母官呢。」 

说著,高君侯竟一本正经地叫 
了我一声「大人」。 

众人皆愣,辛垂杨却笑了起来∶「看来少侠的一顶解元帽子还真让老高羡慕,老高,听说 
你一直想搏个青襟?」 

「那是,从正德到嘉靖,次次科考我老高都参加了,只是,看别人博取功名似探囊取物, 
轮到自己,哎,一个字,难呀!不过┅┅」 

他脸色一正∶「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不 
到花甲之年,我老高还要搏上一搏!」 

这真是穷酸本色,我肚子里忍住笑,藉题发挥道∶「博取功名似探囊取物?高老此言差矣 
,那个学子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呢!?别人不知,在下可是一直用功到了考场前的那 
一刻,洛u饱A还接连放弃了两届武林茶话会呢。若不是我岳母心性淡泊,无意江湖虚名, 
在下这顶解元帽子还未必能戴在头上呢。」 

说著,我竟给无瑕、玲珑深深鞠了一躬∶「辛苦 
娘子了!多谢娘子了!」。 

不管是不是我有意做作,这一稽都让无瑕、玲珑挣足了颜面,三女的眼圈顿时红了,进江园 
以後受得委屈此刻似乎都得到了回报。 

清风、高君侯、辛垂杨等人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那些二代弟子们则多是艳羡的目光。 

文公达是一榜进士,此时此刻自然於我心有戚戚焉,叹了口气道∶「别情所言极是,这一 
谢也是应该。想当年,唉,不提也罢┅┅」 

宋廷之此时接过话头,笑道∶「文大人的夫人以孝俭持家,在杭州都是有名的,老人常说 
的城南三孝中的文孝就是文夫人呢。」 

在宝大祥遇到霁月斋这个对手以後,我就开始调查研究它和它的东主宋廷之。苏州扬州两 
地的商业大老中没有人知道宋廷之的来历,甚至苏杨杭三地的官府有关他的资料都语焉不 
详,只因为他的户籍落在了京师。 

可听了宋廷之的这句话,我心头蓦地一动∶「看眼下文 
公达的行事做派与他住所的豪奢,他夫人绝对当不得一个俭字,那孝俭的名声该是文公达 
尚未发达的时候博得的,这宋廷之是有心讨好文公达才了解到文夫人二十年前的好名声, 
还是他原本就是杭州人呢?」 

文公达脸上泛起一丝得色,从昔日一介贫儒到今天知府一方,完全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 

转头对我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别情你在年轻的时候肯历练,将来前程不可限 
量。只是自己的行为可要检点些,否则对自己的官声不利。」 

他竟是一副循循善诱教导後 
进的样子∶「怎麽江湖上都说你是淫贼呢?」他开玩笑似地道。 

文公达的话竟让我一怔。或许是师父的目标就是把我训练成一个淫贼,而我内心也并不排 
斥淫贼这个称号,让我忽略了许多东西。 

二十年来我就像养在深闺的少女一般,并不洛u 
湖所知;而进入江湖的几个月以来,除了把玉家母女兼收并蓄了之外,自己的所作所为简 
直就像个正人君子一般,那些江湖人洛u饫e我这麽一个称号呢!? 

这一切似乎就是从救下无瑕开始的吧,从那时起,流言彷佛就没离开过我。我正想藉机解 
释一番,毕竟隐湖和淫贼之间的距离相差太远,玩笑可以开,一旦隐湖当真了,我接近她 
们的难度就凭空大了许多,可上天似乎并不想给我这麽一个机会,我刚张开嘴,就听议事 
堂外传来如雷的欢呼声。 

「恭喜齐盟主!」「贺喜齐盟主!」 

随著欢呼声是齐放豪迈而又欢喜的笑声∶「多谢各位江湖朋友捧场!」「谢谢诸公光临敝 
盟!」那声音自远而近,没有多久,他人已来到了议事堂前,屋子里的众人以清风、辛垂 
杨为首便迎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却示意无瑕、玲珑坐在了写著春水剑派字样的长几後面 
。 

「有劳真人了。」一身锦袍的齐放满脸都是喜色,他亲热地拉著清风的手谢了一句∶「真人 
教的好徒儿!」 

清风也笑著回道∶「盟主生的好女儿!」众人都大笑起来。 

齐放又转头对辛垂杨道∶「仙子一路辛苦,未能远迎,万望恕罪!」他笑道∶「萝儿的娘 
亲去得早,我又当爹又当妈的,倒叫这丫头缠住了。」 

高君侯摇头笑道∶「唯大丈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我这才知道,清风和辛垂杨都是今天才到的。 

偷眼望了一下练青霓,她的脸色倒是平静如 
昔,只是目光中却夹杂著几分说不出来的情感。 

「十多年的清修也平复不了心中的爱恋与幽怨吧!」我心中暗道。 

齐放热情地和众人打著 
招呼,问少林空闻大师最近坐没坐关,唐门唐老爷子的身子骨还健硕吧,恒山和北武林的 
那场纠纷处理得怎麽样了,霁月斋的生意好不好等等等等,周周到到的让每一个心里都热 
乎乎的,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我身上。 

「春水剑派後继有人啊!」齐放似乎早把做寿时我对他的不恭抛在了脑後,和周围众人道 
。 

他亲切地朝落在众人身後的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前,突然问道∶「少兄接掌春水剑派 
了吧?」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齐聚在我身上,我点点头,笑道∶「齐盟主料事如神,玉掌门确把掌门 
之位传给了晚辈,不过,本派遭受劫难之时,掌门信物已被十二连环坞的尹观夺去,晚辈 
这掌门┅┅」 

还未等我说完,齐放却微笑著从怀里掏出一块古色古香的竹牌递给我,道∶「可是它吗? 
」 

我接过一看,那半个巴掌大的赭色竹牌上正面刻著极其繁复的花纹,花纹中间正是古篆「 
春水」两字,背面则雕著一个女子侧身立在江边,秀发飞扬,衣角飘荡,虽然看不清她的 
容貌,却是一股出尘之意扑面而来。 

这倒和无瑕说过的掌门竹苻一般无二,它落在大江盟的手里也理所应当,不过,从梁思成 
那里学到的关於古玩雕刻的皮毛让我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破绽,那竹牌的雕痕磨损的太过 
均匀,显然是有人用特殊的工艺伪造出来的。 

我心中渐渐升起一丝狐疑,是尹观在抢到这只掌门竹苻後又伪造了一只,还是这竹牌其实 
是大江盟有意来试探我是否真的是春水门下的赝品呢? 

「多谢齐盟主!盟主先灭十二连环坞替我春水剑派报仇,又将掌门信物送回,敝派上下感 
激不尽。大恩不言谢,盟主若有差遣,敝派虽然力薄,也要戳力相报!只是┅┅」 

我把那只竹苻上下抛来抛去,笑道∶「敝派只剩下晚辈夫妻四人,这竹苻要与不要,并没有什麽 
意义,就转送给盟主做个纪念吧!」说著,把竹苻还给了齐放。 

「少兄好潇洒的性子!」齐放哈哈笑道,又把竹苻推了回来,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的 
思绪波动∶「不破不立,春水剑派有少兄领导,定能在江湖更上一层楼。只是历史不容割 
断,少兄还是自己留著吧!」 

「恭敬不如从命。」 

我不知道老师阳明公听到这样的对话会如何作想,他老人家提倡的知行合一乃圣人之道, 
可天下有几个圣人呢,芸芸众生恐怕多是想一套、说一套、做一套吧! 

甫一进屋,各派的年轻弟子便齐刷刷地站起来,喊了声∶「齐盟主好!」 

齐放粗犷的脸上满 
是慈爱之色,拉过两个来问长问短,还试了其中一个小夥子的功夫,说武功比上次见面长 
进多了,让那小夥子激动不已。 

无瑕和玲珑也站了起来,齐放的目光扫过三人,故意板起脸来对玲珑道∶「是玲珑呀,有 
婆家了也不请奶齐伯伯吃喜酒?」 

又转头对无瑕道∶「这位姑娘就是玉夫人的侄女无瑕姑 
娘吧,奶和奶姑姑长得真像啊!睹物尚且思人,何况┅┅唉,不提也罢,我们总都会有那 
麽一天,令堂令姑不过是比我们早些日子罢了。」 

无瑕、玲珑诺诺,而我的心也放下来,虽然在江园听到了那麽多的恶毒咒骂,可在议事堂里 
毕竟让我顺心了许多,齐放、文公达都有意避开那个令我难堪的话题,而无瑕、玲珑的脸色 
也由此轻松了许多。 

齐放的目光从无瑕、玲珑那里移开,却转到了依旧蹲在椅子上正陶醉在酒乡里的孙二。 

「二哥,你可想死我了!我还怕你不来呢!」齐放脸上一阵激动,忙抢上前一步来到孙二 
面前,一把抱住了孙二。 

「早知道你有这三十年的老烧刀子,你不请我我都得天天蹲在你家酒窖子里。」孙二嘻笑 
道。 

看屋子里的众人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似乎不清楚孙二的来历,齐放便拉起了孙二道∶「 
诸位好朋友,这位就是我齐放打小一起长大的同乡好友,又是我齐放救命恩人的孙二哥, 
人称太湖里的一条龙。」 

屋子里的众人脸上都有些迷茫,那句「久仰」十成十地是给齐放的面子。 

而我则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日在太湖柳元礼竟用江湖最尊贵的礼节「刀礼」来向他致敬,原来他和大江盟 
竟有如此深厚的关系。 

可孙二却笑道∶「什麽救命不救命的,不过是三岁的淘气蛋子一不 
小心掉进了小河沟里被个七岁娃子看见罢了,其实那河沟的水还没没脚面子呢。」 

众人一时都大笑起来。孙二除了大江盟的人之外,似乎并不认得满屋子里这些在江湖里举 
足轻重的人物,却把目光投在了我身上,一举酒杯,招呼我到近前,笑道∶「小朋友,你 
湖珠采的怎麽样呀?」 

齐放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似乎没想到我与孙二相识,我笑道∶「有二叔和陈二娘的指点, 
自然是收获颇丰了。」 

「你这话可有毛病,二叔二娘的,小齐还不得以为我偷娶媳妇啦!」孙二全然不像那日在 
太湖船上一般威严,诙谐地笑道。 

「可二娘一家子真的都很惦记著您哪。」 

「那娘们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孙二感慨了一句,又小声对我道∶「她们娘几个也他妈 
的够骚!」 

话音虽然低,可屋子里的人不少都是江湖一等一的人物,自然一字不拉地听在耳中,清风 
、高君侯他们还好,辛垂杨、练青霓几个女人眼中便多了几分鄙夷,只是碍於齐放的面子 
不好发作。 

齐放哭笑不得地道∶「二哥,你老毛病总也不改┅┅」 

孙二没和齐放争辩,只是挠了挠头,推了齐放一把,道∶「好了好了,每次见到你都要讨 
伐我一番,也不想想我还能见你几回呀!别说了,我求求你,吉时快到了,你还是等著你 
姑爷给你磕头吧!」 

正说话间,只听「咚」的一声炮响,接著一阵鼓乐如地动山摇般传了而来,而那声「吉时 
到」似乎是千百人同时喝出的一般,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依然听得十分真切。 

众人忙各自落坐,辛垂杨和文公达坐了东西两侧的首席,清风因为是自己的徒儿大喜,倒 
占了半个主人身份,屈尊坐在了辛垂杨的下首相陪,而高君侯则坐在了文公达的下首。 

西侧辛垂杨、清风之下,依次是木蝉、练青霓,孙二、公孙且,一个陌生的武将打扮的中年 
汉子和齐放的弟弟齐功;而东侧文公达、高君侯之下则是唐三藏、司空不群,我和宋廷之 
,而最後一张长几上司马长空的上首还空著一个位子。 

齐放自然是端坐在主位上,而齐小天此刻也换了一套锦服站在了大门口,在阳光照耀下显 
得意气风发,吸引了不少堂里堂外女孩子的目光。 

无瑕、玲珑自然坐在了我身後,也惹得不 
少别派年轻弟子偷眼观看。 

我的目光转来转去停留在了魏柔身上,她静静地坐在了辛垂杨的身後,目不斜视,只是脸 
上挂著淡泊而从容的微笑,相比之下,她旁边二道一俗的三个武当二代弟子却显得颇有些 
紧张,特别是那个俗家弟子,虽然面貌气质都是一时之选,可在魏柔面前,却似乎患得患 
失起来,想接近魏柔却心怀自卑,目光始终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隐湖到底想要干什麽呢?」我心念电转,难道派一个人来参加齐萝的婚礼还不足以表达 
隐湖对大江盟和武当的敬意吗? 

这次行动究竟是谁的主意呢?是鹿灵犀还是辛垂杨?她们 
要向江湖传达什麽信息呢? 

当然,我心中明白,这里面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魏柔虽然没有完全接受齐小天的追求,可 
毕竟与其关系密切,齐萝大喜,魏柔没有理由不到场;而听无瑕说,练青霓与辛垂杨交厚 
,练以齐萝师父的名义邀请辛垂杨,辛也无法拒绝,隐湖两大高手联袂到场,说起来不过 
是个巧合,并没有其他的含义,可江湖人会明白其中的关节吗?他们只能看到隐湖与大江 
盟把酒言欢,或许这就是大江盟想要得到的结果吧! 

一时真猜不透隐湖的真实意图,而魏柔在我的注视下依旧只是凝望著自己的师叔和清风二 
人窃窃私语。 

「她早该感受到我的目光了吧!」在满屋子的江湖高手里,真正能让我心有 
所畏的不过三五人而已,魏柔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只是她似乎还并没有练成传说中的隐湖 
最高心法心剑如一,否则,她的目光早该毫不犹豫地刺向我了吧! 

只是我的思绪却被一声欢呼打断了。 

「新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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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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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花绣球将新人连在一起,一头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剑童引著一身吉服、头戴花帕头、容 
光焕发的宫难;另一头则是两个绝色女子搀著一身大红喜服、凤冠霞披的齐萝,只是一头 
大红盖头遮去她娇憨容颜,身後四个侍女擎著宫扇灯笼,引著两对娇娆女子吹笛弄笙而来 
,极是喜气洋洋。 

「宋三娘也真敢使人啊!」 

我一眼便认出了搀著齐萝的正是苏瑾和孙妙,二人都穿著粉色水袖夹袄和儒裙,与往日的 
那一身素白截然不同,加上巧笑盈盈,越发娇艳得惊心动魄。 

众人中虽然只有寥寥数人见 
过二人,可琴歌双绝大家几乎都听说过,当有人低低惊呼了一声她们的大名後,众人的目 
光都纷纷落在了二人身上,几乎夺去了新人的风采,也有人叹道,大江盟好大的手笔呀! 

我心中却倏地闪过一丝疑念∶「练无双呢?这伴娘她做最合适不过了,怎麽不见了她的踪 
影,难道她也出了什麽不幸,遁入了空门不成?」 

齐小天伸出了胳膊,宫难微微一笑,从他腋下俯身而过,我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哥哥 
尚未娶妻,妹妹已经出嫁,宫难此举乃是僭越之礼,齐家江湖人家,岂能明白这些道理, 
定是宋三娘的指点,回头看无瑕、玲珑,果然是一脸迷惑,便小声替她们解释。 

宋廷之笑道∶「到底是解元公学识渊博,此等婚嫁之礼,连老朽都不清楚呢。」 

「宋先生家中兄弟姐妹不多吧?」我似无心地随口问道。 

宋廷之哈哈笑了两声,道∶「老朽自幼而孤,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道∶「白手起家,宋先生真让人钦佩呀!」 

宋廷之笑了两声,不再言语。而此时一对新人已经走到了齐放座前,双双跪下。夫妻交拜 
之後,宫难用一枝机杼潇洒地掀开了齐萝的盖头。 

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开了脸的齐萝散发著惊人的艳丽,几乎让她身旁的苏瑾、孙妙失 
却了颜色,怪不得宋三娘如此胆大,竟把孙苏二人做了扶持红花的绿叶。 

就连宫难都看呆 
了,那只机杼在半空中停了良久,直到齐萝含羞低低唤了一声「宫郎」,他才回过神来, 
傻笑道∶「妹妹,奶┅┅真好看。」 

这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齐萝开心,她脸上顿时绽开了花似的笑容 
∶「真便宜了宫难这小子!」我心中暗道,看主座上的齐放老怀大畅,而清风也好像失去 
了绝世高手的沈静,那欣喜的模样彷佛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一般。 

「这宫难不会是清风的私生子吧!」我心中嘀咕了一句。那边宫难和齐萝已经开始给客人 
们敬酒,於是祝福的话语不绝於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些祝福很容易让我产生了共鸣,我不由得回头望了无瑕、玲珑一眼 
,却正碰上三女的目光,那目光里也满是深深的情意,而刚进江园的那股紧张似乎已经不 
见了踪影。看到她们心结渐解,我也暗自舒了口气。 

「真是佳偶天成呀!」宋廷之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赞宫难齐萝,还是感慨我和无瑕、玲珑 
。 

只是在转头的一刹那,我就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待我回转过身来的时候, 
那目光已然收了回去,再看屋子里的那几大高手,注意力似乎都在一对新人身上,就连嫌 
疑最重的魏柔此时也正含笑接过齐萝递过来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半晌功夫,新人敬酒敬茶来到了我面前。宫难今日显然开心之极,见到我之後脸上依旧洋 
溢著笑容,听我道了恭喜,他口不择言地笑道∶「同喜同喜。」 

我心中暗笑,我和你同什麽喜呀,难道你今天洞房要分我一杯羹不成?嘻嘻一笑,从苏瑾 
端著的盘子里拿起了一只酒杯。 

齐萝的目光却落在了玲珑姐妹身上,那刻意保持的持重转眼换成了天真烂漫∶「玲妹妹、 
珑妹妹,总算见到奶们了。上次去苏州,要不是宫郎急著诳u^来准备婚事,我就去参加奶 
们的婚礼了。」 

说著,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竟和玲珑准备的贺礼一样,都是一块晶 
莹剔透的玉结。 

「奶们姐妹还真是心有灵犀呀!」我笑道,齐萝显然是早有准备,看来她倒是十分珍惜和 
玲珑之间的友谊。 

小姐妹拉著手说起了悄悄话,倒把新郎官冷落在了一旁,我便问道∶「 
宫兄婚後的住处可都安顿好了吗?有没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别的不敢说,小弟那儿找几个 
使唤丫头倒容易的很。」 

宫难性情高傲,虽说因为是个孤儿,自己的师门又是道门,不方便婚嫁之事,婚礼才在江 
园举办,可他断不肯背上入赘的名声,武当又是江湖上有名的豪门,给他置办些地产想来 
不是什麽难事。 

「有劳动少挂念,我家已经安置妥当了,至於丫鬟麽┅┅」他望了一眼齐萝,笑道∶「家 
里的事情我就交给萝儿了。」 

「不许教坏我相公!」齐萝听道我暧昧的笑声,瞪了我一眼。 

「宫嫂子,我只是说要给奶和宫兄找两个丫鬟而已耶。」我委屈道,大江盟里或许只有齐 
萝敢毫不做作地直面呵斥我吧,我不禁又想起了远在苏州的解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 是吗?」齐萝嘴上狐疑,可脸上却因为我的一句「宫嫂子」让她眉开眼笑∶「怪不得 
骗了玲珑妹妹。」 

她转眼望著玲珑笑道,突然伏在玉玲耳边小声问了句什麽,屋子里鼓乐 
喧天,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什麽。 

玉玲噗哧笑了一声,道∶「不是的了。」 

齐萝「噢」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目光却落在了苏 
瑾、孙妙身上,不一会儿,笑道∶「若是这两位姐姐的话┅┅」 

宫难忙打断她的话∶「萝儿奶有所不知,这两位姑娘就是名扬江东的琴歌双绝孙大家苏大 
家,是动少特地从秦楼请来为咱们贺喜的。」 

齐萝惊讶地「啊」一声,道∶「那、那怎麽作起伴娘了呢?」 

孙妙道∶「大少有吩咐,说一切听从宋三娘的安排。三娘说今儿人多,图的是个热闹,我 
和苏姐姐的那些东西就不合气氛了,正巧奶原先的伴娘临时有事,我们就权充一回吧!」 

「练姐姐总是要坐关。」齐萝嘟囔了一句,拉著孙妙的手道∶「可姐姐我还想听琴歌合奏 
呢。」又白了我一眼,道∶「姐姐,奶为什麽要听他的吩咐?」 

孙妙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望了我一眼,那目光里竟有些幽怨。 

我心中蓦地一动,在我和她 
的默契中,她眼下只是我手中的一个线人而已,可她此刻的心态是不是已经发生变化了呢 
? 

苏瑾却淡淡地笑道∶「宫夫人,我和孙姐姐都是大少旗下的艺人,怎麽能不听大少的吩咐 
呢?就像大江盟的属下,一定会听宫夫人的号令吧!」 

「大江盟才不用我操心哪。」齐萝漫无心机地道∶「有我爹和我哥他们在就成了,我要和 
宫郎好好游历一番,天下好多地方我没去过呢。」 

齐萝还真是不韵世事呀!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齐放怎麽肯将两个活靶 
子放出去任由对手攻击呢。心里却替齐萝惋惜,真是悔不该生在帝王家呀! 

宫难的脸上倏地闪过了一丝复杂的表情。这表情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心 
中一惊,齐萝天真烂漫,可宫难却是武当悉心培养的杰出弟子,说大江盟、武当和慕容世 
家这中间的诸多关节他一点都看不清显然都侮辱我的智慧。 

从他的角度看,如果师门的利 
益和妻子娘家的利益能够统一起来该是最完美的事情了,而目前的形势似乎也正朝著有力 
的方向发展,可听齐萝话里的意思,她不必也不想介入大江盟的事务,而且似乎也没有让 
自己夫婿介入的念头,如此一来,今後宫难的自身价值该如何体现呢?难道仅仅被人称为 
武当掌门的弟子、大江盟盟主的女婿他就甘心了吗? 

屋子里的酒敬完了,新人出了议事堂去内院敬别的客人去了,人一走,堂里就宽泛清净了 
许多。 

齐放目送著女儿女婿出门,笑道∶「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吩咐一声「开宴!」 
那山珍海味便流水介似的传了上来。 

主人想的极为周到,清风、练青霓一桌都是素斋,甚 
至还给那些二代弟子们搬上了小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放便告罪说到外面招呼客人去了,又吃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和一 
对新人回转过来。 

把新人送进洞房,文公达、宋廷之和那个陌生武将便起身告退,而清风 
、辛垂杨和练青霓三人显然没有走的意思,由高君侯陪著进了後堂歇息,魏柔也跟著自己 
的师叔进了後堂。 

唐三藏的目光投了过来,似乎在询问我是不是要告辞,我看今日来江园的目的已然达成, 
便微微点了点头,和齐小天打了招呼,让他届时把孙苏二人送到悦来客栈,刚想带著无瑕 
玲珑与唐三藏一同告辞,却听孙二喊我道∶「喂,小子,你等等我!」 

我不知道孙二为什麽突然对我产生了兴趣,就连齐放苦留也未能留住。 

看唐三藏的样子, 
似乎是有事要和我说,此刻却也没了机会,只好无可奈何地笑道∶「动少,我这两天就住 
在大江盟,若有机会,请动少派人下个帖子一叙。」 

马车已渐行渐远,回首望去,唐三藏犹自站在江园的大门口。 

「长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耳边传来孙二的感慨,回转头来,他脸上全然不 
似在大江盟里的模样,倒与我初次和他见面的时候相仿。 

「这才是二叔的真面目吧!」我平静道∶「太湖上的一条龙如果真的只是一个酒鬼的话, 
早被十二连环坞给吃掉了。」 

「能让我看走眼的年轻人少!」孙二擎出只一尺多长的铜烟袋锅子,却不点上,只是在手 
里把玩,目光炯炯的望著我,半晌才道∶「陈二娘母女阅人多矣,竟也被你迷住,可见江 
湖上称你是淫贼并不冤枉你。」 

「任人说吧!」我直视著他并不退缩∶「说实话,二叔,我是个淫贼,不过,不是十二连 
环坞花蝴蝶的那种。」 

听我接连两次提起十二连环坞,他不由得看了我一眼,道∶「十二连环坞已经灭亡了。」 

「二叔,那天晚上,我知道您在葫芦岔子,我追您,可惜没追上。等我到葫芦岔子的时候 
,十二连环坞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一样,战局竟是出人意料的一边倒,二叔,这究竟是怎麽 
一回事?」 

「你敢怀疑大江盟,怀疑我兄弟!?」孙二厉声道。 

「我怕齐盟主被十二连环坞蒙蔽了。」我并没有怀疑大江盟,六娘说过,尹观是被齐放亲 
手斩杀的,若说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有什麽瓜葛,恐怕真是奇也怪哉了。 

只是从在丹阳花家发现那里曾有人祭拜开始,我内心深处便隐隐有些不安。 
此刻孙二的样子更让我心头一 
动,他怎麽会想到我怀疑大江盟呢,莫非他自己也心有所疑不成?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他和齐放之间的关系来,二人相距只有区区几百里,少年总角之交,为 
何常年不相见呢? 

「二叔,葫芦岔子那一战大江盟胜得太容易了。」我斩钉截铁地道∶「这中间很有些扑朔 
迷离,是十二连环坞战略战术上的双重失误,还是大江盟早有除掉对手的安排,在十二连 
环坞布置了内线,掌握了主动呢?那天晚上葫芦岔子里究竟发生了什麽?」 

孙二沈默不语,就在我以为他拒绝回答的时候,他突然道∶「那一晚我没离开过葫芦岔子 
┅┅」 

我一下子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我和隋礼的一番钩心斗角显然落在了他的眼里,只是那 
时候他在什麽地方呢? 

那晚月色皎洁,葫芦岔子里并不能藏下孙二的那艘站船,或许他早 
就上岸了,不过,他到底知道多少呢? 

「不错,我和拙荆是在战後曾经捉到了十二连环坞的一个馀孽,不过,他并不是江湖中人 
,对战局也不甚了解,我就把他放了。」 

「你是放长线钓大鱼呀!」孙二微微一笑∶「隋礼虽不是江湖中人,可在十二连环坞却有 
智囊之称呀!」 

我陡然一挺身躯,目光直刺孙二,他竟然连是隋礼都清楚,那该就离我们不远了,能瞒过 
我的耳朵,孙二的武功可不一般呀! 

「你想差了!」孙二竟似一眼看穿了我的心事∶「後来我们才发现是隋礼。不过,看来他 
空负智囊之名,当然,也有可能他说的话没人听。葫芦岔子口仅有一艘小船警戒,结果被 
大江盟与排帮联军的战船轻易地突破,快速逼近了十二连环坞,让它上面的大炮没有了充 
分施展的馀地,要知道,十二连环坞上的大炮都是从官军那里得到的,射程还在大江盟的 
战船之上,若是十二连环坞能在葫芦岔子口多坚持一袋烟的功夫,结局就不好说了。」 

「十二连环坞并非不晓得大江盟已经开始注意它了呀?」在牡丹阁,大江盟的意图已经有 
所暴露∶「如此疏漏,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嘛!那花想容、杜其言真嫌自己的命太 
长吗?」 

「只能说天意如此!平素十二连环坞的防备若是如此稀松的话,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快活帮 
剿灭了,萧雨寒又能比小齐差到哪里呢?」 

看来从葫芦岔子著手并不能解开我心头疑问,回去还要好好问问六娘,那天晚上,她该是 
在牡丹阁观战吧! 

转头望著孙二道∶「二叔,你找我究竟所洛u颡⑨O?」 

「不是我要找你,而是你要找我。」 

「明明是你┅┅」我话刚说了一半,我的目光恰好落在了放在车厢里的那本精美的秦楼花 
名册,心中一震,吃惊地道∶「莫非,二叔您就是老马车行的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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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中自有黄金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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