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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hoenix (仙乐飘飘),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二卷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1月20日19:55:10 星期天), 站内信件
风院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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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月楼”似乎每一天的生意都是这么好,或许是因为在乱世之中,人们更喜欢醉生梦
死的感觉,所谓今朝有洒今朝醉,哪管明朝是春夏。
似乎无休止的战乱,早已经使得人们心都变得麻木了,能够做的便是好好地享受今天,
不让每一天虚度,不让生命中的空虚和潜在的恐惧感将心腐蚀。
青楼是个温柔乡,是无休止战争中游离的温柔窝,因此,在这种世界里,最受欢迎的自
然是酒,是女人的怀抱。
春月楼修建得很典雅,至少从外观上看是这样,斜角微张,小楼显得秀气无比,无论怎
样去想,只会让人心中充盈着一种温馨的感觉,那红红的灯笼,无论是在哪一天都能够
显出节日的气氛,热情如火的鸨母,趋炎附势的龟奴,妖媚可人的年轻女人,绝对是一
种可以让人留连忘返的组合。
蔡风和田禄、田福在此时,来到了“春月楼”的门口,他们三人的组合,其实并不比春
月楼之中的组合差,至少让鸨母和龟奴、姑娘们的眼睛发了亮,亮得很厉害。
初次看到这情景,蔡风便不禁想笑,他一向都是比较狂傲的人,当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
候,那龟奴挡住他的路,以为一个穿着这种粗布衣服的少年怎可进去破坏气氛,结果却
被蔡风一个耳光打落两颗门牙,这个世界便是这样,谁强谁便是老子,更何况,那一次
蔡风的心情不很好,在入城之前,刚被老爹训了一顿,积了一肚子鬼火,刚好撞上这个
倒霉的龟奴,那次是由田禄和田福解决的问题,所以后来,春月楼中的所有人都把当他
个活宝一般看待,谁也不敢再小看这粗布衣服的少年钨母眼睛最尖,但田禄的眼睛也够
尖的,钨母看见了田禄和田福及蔡风三人,而团禄和田福却看见了三匹有两匹是李战和
魏钟的,这小子对青楼感兴趣并不怎么奇怪,可是另一匹马儿却让他大为吃惊,甚至想
立刻调头就走。
“哟,三位公子爷,好一阵未见过你们了,其把姑娘们都给想死了。”钨母扭动着水蛇
般的腰肢向三人急行了过来,虽然小小的步子,却是极快。
田禄还未来得及拉蔡风的衣摆,一阵香风便扑了过采。
蔡风刚要嬉笑着响应,田福却抢着道:“妈妈好呀,今日我们并不是来光临春月楼的,
而是有事经过这里,不必麻烦,我们明天会来。”
“哟,我的公子爷,你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忙人呢?过门而不入,姑娘们会恨死你们的
哦!”钨母风情无限地道。
蔡风望了望田禄和田福的脸色,似也明白了什么,不禁笑道:“妈妈代我三个向众位姑
娘赔个礼道个歉便是了,今日的确是有事,相信妈妈也不会希望我们耽误正事,对吗?
众位姑娘们都是我们的红粉知己,既然是知已,便定能够理解我们的心情和支持我们的
行动,对吗?”说着将徐娘半老的钨母重重地揽了一揽。
钨母似乎很享受蔡风这有力的相拥和轻柔的话语,禁不住有些陶醉的胜上显出一种娇庸
而憨美之色,那种成熟的美感,使得田禄毫不顾忌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哟,你真坏!”钨母瞋道,挥动着手帕,轻轻地在田禄手臂上打了一下,旋又回头风
情万种地望着比他高上一个头的蔡风一眼,娇柔道:“那明天公子爷可会一起来?”
蔡风一阵苦笑道:“我一找到机会,便会来的,妈妈又何必心急呢?”说完拍拍鸨母的
粉肩,似是安慰,然后向田禄和田福打了一个眼色,在鸨母那抹有淡淡脂粉的俏脸上轻
吻了一下,转身不顾钨母挽留的眼神便走了开去。
三人转过一道横街,田禄感激地道:“蔡风,你真够义气。”
“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根本就没有必要畏惧李战那小子,又何必躲避呢?”蔡风有些不
解地问道。
田福一阵苦笑道:“惨就惨在春月楼之中不止李战那小子而已,我们自然不会畏惧李战
那小子,讲文的讲武的,他们不靠李崇这个尚书今,他不会是我门的对手,但我爹却在
春月楼之中,那可不是好玩的事,虽然我们的糊涂事,我爹并不是不知道,不过眼不见
为净,若是当着他的面胡来,那可就变得不可收拾了,何况,我爹更不想让我们两个看
到他在这种地方,你说是不是。” 蔡风不禁大感好笑道:“你们这种父子关系,倒极有
意思的,儿子和父亲都爱得色,却谁也不想谁知道对方有过这么回事,真是有趣极了,
要是你娘知道了,真不知怎么想1”
田禄和田福不由得大为愕然,却只得报以一声苦笑,无奈地道:“那又有什么办法,现
在的男人,都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我爹可是痴情得很,这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过第二个女人。”说着神色不禁为之黯然
。
“你娘很厉害吧!把你爹这般厉害人物都管得这般紧。”田禄好奇地问道。
蔡风黯然地叹了口气,苦涩地笑道:“我没娘,从小都未曾见过她的面,只见到她的牌
位和食灰,只在每年九月十六日,和过年过节去上上香拜拜她,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
田禄和田福不禁也心神为之大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蔡风仰天吁了一口气,苦苦地笑了一笑道:“正因为这样,我爹从来都没有开心过,对
我的要求也很严格,在我的眼中,我爹的知识之渊博,没有多少人可以比得上他,也不
会有几个人的武功比他好,可他却不愿做官,甚至不让我与任何当官的人交往,可我却
总是违背他的意愿,不过,你们似乎比我想象的好一些。”
田禄和田福还是第一次听到蔡风说起家中的事,不由得听得又入神,又伤感。
蔡风淡谈地望了两人一眼,晒然一笑道:“人生便是如此,谁能够解释得清呢?悲亦人
生,喜亦人生,人生苍茫,百年易过,何必强求他美满呢?自己活得开心,活得心安,
活得自在,又有什么遗憾呢?”
田福良久才回过神来,喃喃地念道:“悲亦人生,喜亦人生,人生苍茫,百年易过……
”猛然抬起头来,问道:“这是你爹说的吗?”
蔡风一愕,淡淡地道:“这是我爹的思想,不过也成了我的思想,这便是我为什么会有
这般秉性的主要原因,没有人比自己多一些什么,都是母生,我们该狂时亦便狂,该醉
时便须醉,长歌亦当哭的感觉虽然还不能够体味,却只需放开一切世俗约束缚,活得自
在便是最大的心愿。”旋即吸了口气道:“走吧,没事,找还是回小镇,去多猎几只虎
狼为妙。”
“你今日便准备回去?”田福问道。
“嗯!”蔡风轻轻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双手搭在两人约肩膀上笑道:“我们是朋友,什
么时候相聚都行。”
天色已近黄昏,原野中似乎显得异常宁静。
的确,这一带原野,除了几家零散而住的猎户之外,便只有野狼、猛兽出入。
其实,这里并不能算是原野,说它是原野,不如说是山岭的成分多一些。
太行山脉延绵数千里,这些山岭自然不是人眼所能看到头的,在这种由山岭组成的原野
之上,不说那些树木,人们的视线便不会是很远,再加上那些树木的话,人们的视线便
短得可怜了,而在这个时候,耳朵却是能够得到最好的享受,至少蔡风便是这么认为的
。
每一次蔡风经过这片山岭的时候,眼睛并不能看得远,可耳朵却使得他的心变得无限空
远,那是一种超乎世俗的静。
鸟儿似乎有唱不完的歌,让这连绵不绝的青山更增无尽的幽秘。
蔡风的家便在这安静宁和得似乎不沾人世半点尘火的山岭深处。
那是一个不大的村落,并不能算是小镇,当然住在小镇中似乎也很难寻找到这一份难得
的静谧,蔡风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如此厌恶尘世,他心底对热闹始终有着一种自心底的向
往,不过他不能够改变他父亲的主意,还有那哑叔黄战,在他的生命之中似乎除了学武
、读书、打猎之外,什么也没有了一般,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明白,学
得这些武功是拿来做什么的,生命的目的显得有些空洞,至少在目前是如此,因此,他
才会与田禄兄弟俩一起斗狗、放纵,可是当他一回到这静谧得让人心神远扬之地,便会
有一种做错了事的感觉,似是对不起谁一般,那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
今日的心情似乎与以往有一些不同,蔡风自己很明白,那是一个在脑中时隐时显纳美丽
的身影,从太守府一出来,这道身影便未曾抛开过,那是元叶媚。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蔡风在面对着元叶媚和她对话之时,有一种异样的刺激,那好像是
一个平民百姓正在摸九五至尊的脑袋般刺激,想到元叶媚,蔡风不禁叹了口气,暗付:
“要是她没有未婚夫该多好,奶奶个儿子,叔孙长虹这小于真有艳福。”想到此处,蔡
风不禁有一个荒谬而好笑的想法产生,可只想了一半,又哑然失笑。
“阿风,你听!”长生低低地唤了一声,把蔡风从迷茫之中惊醒了过来。
蔡风有些茫然地望了长生一眼,又望了望那中年汉子和另一少年,耳朵之中也隐隐捕捉
到了一阵隐隐的声响。
“是狼嚎!”蔡风肯定地道。
“不错,而且似乎是狼群,数目不少。”那中年人冷静地道。
“马叔,这群狼似乎正在攻击着什么,听其声音,似乎所遇到的也是不差的敌人!”长
生向中年人陈述道。
“马叔,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那敦实的少年询问道。
“是呀,或许是村里的人。”蔡风神色也变得凝重地免 “好吧,大家小心一点,这群饿
物不是很好惹的。”那中年人提醒众人道。
“我们还会怕这一群野狼?若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们也不吃打猎这碗饭喽!”长生露出
一个猎人的自信道。
“长生哥,小心一点还是好的。”那敦实的少年关切地道。
蔡风哂然一笑,“咄”地一声将身边的四匹狗儿喝到当前,向狼嚎之处奔去,同时身下
的坐骑也急追而订。
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对于蔡风这个村里的人来说,这附近的每一个山谷都了若
指掌,连五岁的孩子也可以在家里坐着而说出哪里有块突出来的岩石,哪里有几个多大
的洞穴。
蔡风自小便在山沟沟之中长大,对这些地方的了解自不在话下,对于狼群的了解,也绝
不会像他年龄般年轻,因为他是猎人,绝对优秀的猎人,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当他面对
猛兽时的镇定和斗志,没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蔡风的那种举动,当然,在阳邑这小镇上最
出色的也最可怕的猎人并不是蔡风,而是蔡风的父亲和一个哑巴,知道这两个人名字的
几乎没有几个,但对于这样的人并没有必要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要知道他们的事迹便行
,每一个人都称他们为师父,这是一种很亲切又很恭敬的话,这是因为,每一个人都十
分尊重这两个人,便像是英雄一般尊重他们,正因为有这两个人的存在,在太行山横行
的山 匪寇听说是阳邑镇的猎人,都得退避三分,更不会在心中打阳邑这小镇的主意,
对于这种乱世来说,这已经是一种难得的欣慰。
蔡风便是这两个猎户最尊敬之人的亲人,最亲的人,因此,蔡风勇猛是理所当然的,这
也是蔡风那种傲气的来源,当然,他并不离谱的傲,这只是一种自尊自信的傲。
山谷不是很大,但这里的树木似乎比别的地方要密上很多,在昏沉的夕阳之下,显得更
为昏暗,不过对一个猎人来说,这点昏暗算不了什么。
蔡风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耳朵的惊怒之声和狼嚎声,使这一块密密的山林中那让
人陶醉的静谧完全破坏,而达到一种原始、野性的喧响。
四匹大狗在山谷边止步,很乖巧地坐下,吐着舌头,仰望着蔡风,似乎是在听候指示‘
蔡风望了随后而来的马叔和长生一眼,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沉思和迷惑之色,不禁
有些怀疑地道:
“这受攻击的人似乎并不是我们镇上的人,这声音很陌 “嗯,我也听不出是哪几位兄弟
的声音。”马叔凝重地点头应和道。
“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对吗?既然已经来了,便下去救救他们算了。”长生提议道。
“这个当然!”蔡风毫不犹豫地纵马驰入山答。
惊怒声是来自一块高起的岩石之上,那并不是一块很大很高的岩石,不过至少可以减少
一些狼群的威胁。
那是由四个人组合的小队,不!应该说是八个人,因为地上有四具被啃得没剩下几块肉
的尸体。
岩石之上,仍有人受伤,但这是命与命的相搏,每一个人都似乎有着超水准的发挥,但
狼也的确太凶悍,虽然已有不少丧命于这一群人的刀下,却依然毫不畏死地 推 岩石之
上。
四个人似乎都是手底下功夫不弱,在短距离之中,他们背上的弓箭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野狠是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异样的动作,野狼似乎太多了一些,使得这四人眼中露出了与
野狼眼中完全相反的神色,那便是绝望。
蔡风的马儿很快,却快不过他的箭,甚至也快不过他发箭的速度,没有人能够想象在如
此短的时间中,以这种神话般的速度,仍会达到如此准确的程度。
羽箭离弦的声响很轻,完全被林中树枝那轻摇的声音所掩盖,但狼的惨叫却没被掩住。
一箭致命甚至连挣扎都不曾有半下,谁也想不到这一箭会有这种可怕的杀伤力。
“嗖……”马叔和长生等人的弦也在同时响了起来,但他们的马并不是直接冲入狼群,
而是迂回而行。
蔡风一声长啸,在山林之中配合着树叶的叫声,竟似是野狼的呼叫。
狼群并没有因为蔡风的箭而骚乱,反而却因为蔡风的长啸而骚动起来,这让立于岩石上
疲于挣命的四人目中射出惊喜之色,胜上的惊惧、绝望转而成为斗志的象征。
他们用的是刀,这个时代的人,最喜用的兵刃是刀,那似是已成为武人的象征。
狼群因为蔡风的呼啸而骚乱,但并没有减退它们应有的凶悍,那是野兽的本能,他们调
头向蔡风扑来,而蔡风身后的狗儿竟比野狼更凶悍,更为可怕。
蔡风的箭几乎是没有间歇,动作快得连狼眼都无法看清。
狼一匹匹地倒下去,似乎全都被蔡风的凶悍而震慑,开始四散而逃,马叔和长生几人追
在狼群的屁股之后射杀,谁也不想这些狼群危害到附近村庄里的入,因此,他们想将这
些狼群消灭到最少。
蔡风连连发出狼嚎一般的长啸,狼群变得更为混乱,马叔诸人对蔡风的表现并不奇怪,
蔡风所说的与狼共舞并不是虚妄之谈,从小食狗乳长大的他,对狗的习性有着很深的了
解,对于狗更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甚至可以听懂狗儿的语言,蔡风曾和狼仔一起睡
过觉,那也是他小的时候,陪同着狼的长大,蔡风对狼的一些表现也有很深的了解,可
以说,他是一个天生的猎人,超乎寻常的猎人,因此,他模拟狼的嚎叫发出一种让狼群
惊乱的声音并不是很奇怪,可是,对于那岩石上的四个人却是感到无比惊骇。
“你们是什么人?”蔡风立于马上,问道,四只猎狗分立两旁,蹲下后腿,吐着舌头,
像保镖一般守卫着蔡风,紧紧地盯着四个人,大有蔡风一言便可攻上去之势。
那四人有些惊异地望了望蔡风身边的狗儿,再回目望着傲立于马上的蔡风,一个年长微
微显得有些胖的人合手抱拳,感激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蔡风好笑地打量了自己一眼,奇道:“我是个壮士吗?好像我是绿林好汉一般,真是没
意思得紧。”
那四人不禁愕然,那微胖的长者哑然失笑道:“那我们四人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酸溜溜的,看你也不是汉人嘛,怎么学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呢?我问你们是什么人?谁
要你感激不尽呢!
感激不尽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重?到底有多么好?值多少钱?”蔡风不耐烦地道。
四个人从岩石上跳下来,却不禁被蔡风问得哑口无言,不过从眼神中却可以看出,对这
奇特的少年很有兴趣。
“小兄弟真是快人快语:”一名壮硕的汉子由衷地欢笑道,那粗犷的胜上似沾满了风尘
,虽然那一身的衣服被狼爪撕得不成模样,却依然掩不住剽悍之气,那人顿了一顿,洪
声道:“我叫长孙敬武,乃是邯郸元浩大人家中的护院教头。”旋又指着那微胖的长者
道:“这是我府上的管家,元权。”
“我乃元胜。n一名年轻人欢决地自我介绍道。
“我是楼风月。”那立在旁边冷得像块铁的汉子有些淡漠地道,但语气之中却并无不敬
之意。
“哦,你们是邯郸元家的人?”蔡风惊疑地问道,心中却在乱翻腾,想到那美丽的元叶
媚,禁不住有些心跳加快的感觉。
第二章 邯郸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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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们正是从平城返回邯郸,不想却在此处被狼群围了一下午,连马儿也全被咬
死,若不是公子相救,恐怕只能葬身狼腹了。”元权由衷感激道。
“那太好了。”蔡风想到一件事情,不禁得意忘形地叫出声久那四人一脸惊异地互相望
了一眼,却不明白蔡风指的是什么。
蔡风这才知道自己太过于荒唐了,不禁忙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是说我居然救下了我一向向往的邯郸元家的人,才有些得意的感觉,不
自觉地叫了起来。”
“公子也知道邯郸元家吗?”元权听蔡风似对元家特有好感,不禁有些暗自得意欢喜地
问道。
那冷着冰铁的楼风月也禁不住为蔡风的直爽和有趣而露出难得的笑容,长孙敬武也觉得
蔡风似乎很天真,心中得意却毫不隐瞒地讲出来,的确是有与众不同的感觉。
“那个当然,说不知道邯郸元家,那定要把他屁股打烂,今日这么一来,我倒多了很多
吹牛的本钱,谢喽哎。”蔡风似真似假而诙谐地抱拳笑道,同时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动
作利落至极,看得几人大为惊讶。
蔡风心里暗付:“瞧你们这种模样,还真以为元家了不起呢?若不是看在你们元家那美
丽的小姐面子上,连半句话都不愿与你们这些黑心肠的人说!”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元权客气地道。
蔡风装作很直爽地道:“山野小民,哪能算什么高姓大名呢?叫我蔡风或阿风好了,对
了,这个山谷里面血腥味太浓,还是出去再说吧。”
“蔡风!”四个人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并不怎么在意,不过对走出这狼尸遍地的山谷
倒是大感兴趣。
蔡风翻身上马,对四只猎狗喝了一声,四只狗儿立刻在蔡风的马前散开成扇形向山谷外
缓跑,似是在保护着蔡风一般。元权诸人哪见过如此乖巧的狗儿,刚才见到这四只狗儿
的那种狂野和凶悍,连狼也被攻击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没细想,此刻再见对蔡风的命令
如此驯服,却不能不为之惊讶!
“这是蔡公子养的狗吗?”长孙敬武大感兴趣地问道。
蔡风扭头对那满面粗犷之色的长孙敬武笑道:“不错,这是我一手驯大的狗儿,若有五
匹,连猛虎都会畏它们三分。”
“真的有这么厉害?”元胜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不过眼中却充满了向往的光芒。
蔡风不屑地道:“我没有必要骗你,猛虎虽巨,虽大,但却是一嘴难敌五口,世人都以
为虎很可怕,却不知道狗儿的潜力也不是世人所能够想象的,这样要看是谁训练这些狗
儿,怎么训练这些狗儿,怎样选择这些狗儿。”说着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那成扇形奔走的狗儿突然一停,竟神奇地以前两只脚点地,一个倒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依然成扇形前订。
四人不禁同时“啊”地一声惊呼,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蔡风得意地回头一笑,又吹了一个口哨,却比刚才要短促而低沉,狗儿立刻无条件地交
错穿插看奔跑起来,身形异常利落,绝没有半丝杂乱的感觉,更奇的,是狗儿所走的路
线似有一定的阵法,头和尾的摇动都异常规律,每一只狗之间似乎都有一定的距离,绝
不会有探身的动作出现,只把四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前行。
“咄!”蔡风一声低喝,四只狗儿立刻停身,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场面立刻静了下来,四
只狗儿停下身来,像狼一样凝视着四人,好似各自选定了目标一般。
四人不禁一惊,一脸戒备之色,显然对狗儿也不敢有半点小看。
蔡风带住马儿,大声笑了起来,得意地道:“怎么样?能够以狗对虎吗?”
“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居然世上会有人可以驯出如此可怕的狗儿来。”元胜和长孙敬武
吸了口凉气道。
“真是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元权回过神来吹了 M热气,接着头惊叹道。
楼风月依然没有做声,但从他的眼限神之中,很清楚地可以看出那种来自内心的惊讶和
赞赏。
蔡风傲然地道:“天下间能够驯出这类的狗儿,大概不会有几个,但我便是其中一个。
”
“敢问令尊大人高姓大名。”元权动问道。
蔡风斜眉微微一皱,淡漠地道:“家父不大喜欢让外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喜欢与陌生
人见面,因此,你们的问题,我实在是难以回答。不过我倒是和你们比较投缘,今晚,
便为你们开个方便之门,指点你们一些门径,让你有个安稳的容身之地,不知道各位是
想赶路呢,还是休息等明早赶路?”
“不知道小兄弟可否带我们去购买四匹马儿?”元权有些期盼地道。
“这个吗,容我考虑一下,不过,今天晚上自然无法与你们备好,要是可能的话,我可
以去为你们买几匹马来,不过我这人做买卖是很直的哦,一匹马至少要赚你十五两银子
,谁都知道元家家财万贯,穷人花上十辈子也花不完,多赚你们一些也没关系,对吗?
”蔡风毫不隐瞒地直说道。
四人不由得一愣,却想不到蔡风说的竟会是这样的话,而且毫无顾忌地告诉他们每匹马
将要赚他多少钱,真是让人奇怪得紧。
元权愣了一下,爽朗地笑道:“兄弟真的是与众不同,先把丑话说在前,好!别说十五
两,便是每匹赚一百五十两都不会有问题的,单凭小兄弟救我们四人之命,便绝对不会
止这六十两银子。”
蔡风淡淡一笑道:“哎,我这所赚的六十两银子,怎么会和救命有关呢?我们这是在明
码谈价,和别的毫无关系,你不要错会了我的意思,那救不救命我根本就不当回事,不
过我还有一个小的条件,便是你为我在元府安排一个小差,让我也能够成为乡里的瞩目
人物,嘿嘿,将来返家的时候,人家至少也会说我在元家住过,那是多么让人得意的一
件事情呀1这是我为你买马的第二个条件,不成就拉倒。”
“哈哈……”长孙敬武一阵爽朗的大笑,元胜有些莫明其妙,而元权则会心地笑了起来
,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有如此的驯狗高手,我们正求之不得呢!
本想请公子到邯郸去为我们指点一二,却不想公子有此一说,真是天之助也,太好了。
”
元胜这才明白过来,楼风月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蔡风立刻从马上跳下来抱拳欢喜道:“那我便太感谢总管了,让我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不过我还得先和我爹商量一下。”
“要不要老夫去为你说说?”元权有些急不可耐地道。
“那个倒不要,我爹很开明的,我要出门,他不会反对的,还老是嫌我在家里光捣蛋,
我去 Υ炒常桓咝说煤壬先笸刖撇殴帜兀 辈谭缗呐穆肀成系 大酒囊夸张地道
,心中却想着那美丽的元叶媚,那惊得合不拢的小擅口和那种娇慵的表情,心一下子便
飞到武安城去了。
“阿风,你还没回去,他们是哪里人呀?”长生高声问道,马儿若旋风一般驰到。
“他们是从平城来,邯郸人,打这里经过,我这便把他们带到乌龟洞去住一个晚上,明
日才让他们赶路。”蔡风笑应道。
“哦,平城到邯郸,好吧,你带他们去吧,我还得赶快回家向我娘交代呢!”长生说完
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他也是你村里的人?”长孙敬武疑问道。
“这个当然。”蔡风不解地答道。
“想不到在这山野之中,竟会有如此多的好手。”
长孙敬武骇异地道。
“我们当然都得有几下子喽,不然的话,怎么能算是一个好的猎手呢?别忘了,我们阳
邑镇出得最多的便是优秀的猎手喽:”蔡风傲然地道,说完,便策马向西缓行。
几人穿过几片树林,在一个山崖之下,终于找到了蔡风所说的“乌龟洞”,这个洞不是
很大,但很干燥。洞中竟早已铺好了树叶干草,却不是很软,洞口不大,倒可以减少对
猛兽的忧虑。
“实在不好意思,咱们村里那几户人家很不喜欢陌生人住宿的,这或许是因为树门与野
兽打的交道多了,看人的眼光也变啦,嘿嘿,还望见谅!不过这个洞也不错,我们经常
在这里住宿的,所以这里的布置也挺不错,只要在洞口燃一堆火,便会很安全和暖和的
。”蔡风装作无奈地造,心中暗付:“你们这些黑心肠 南时 人,想在我们村中留宿,
不打断你们的腿已经算是不错的哎,奶奶个儿子,要不是为我的小美人,才懒得理你们
。”
“蔡公子不必客气,有这个山洞,已经不错了。”
元权很世故地道。
蔡风淡淡一笑道:“我出去为你们打几只鸟来,做你们的晚餐吧。”
“不必!”楼风月淡漠地道。
“是呀,不必的,蔡兄弟,不要你费心了,我们带的仍有些羽箭,打一顿晚餐相信不会
有问题。你先回家吧,明日带我们去买马匹便行了。”长孙敬武也应道。 “那就不客气
了,我回去问一下我爹,明日再告诉你们,是否可以和你们一起去邯郸。”蔡风抱拳豪
爽地道。
“我们等着你的回音。”元权也期盼地道。
蔡风与几人道别,策马急驰,四匹猎犬在马后紧追,一路风驰电掣,只片刻就回到了村
口,那些在山林之中下完兽夹和安好陷阱的人也全都回来了,都在家门口坐着抽着旱烟
,这是山民们放松自己的最好方法,男人们一起谈论着白日的惊险,也有的正在分着猎
物,而女人们便忙着做饭,为男人们准备最可口的菜看,能够成为阳邑的家庭主妇,似
是一种荣耀,谁都知道,阳邑的男人们个个似虎一股勇悍,像山鹰一般勇敢,似狼一般
精灵,是阳邑的家庭主妇便不会担心有人欺负,便不会担心饿着了肚子,至少这十几年
来便是这样,连官府都不敢对阳邑的百姓怎样,甚至连杂税也全都免了,在这个时候,
强者便是强者,谁都敬服强者,谁都惧怕强者,谁狠,谁便可以生存,这似乎已经成为
一个不移的真理,至少在这种战乱的年代之中,是如此的结果。
阳邑能有今日,谁也知道,绝对不是偶然的,这是最强悍的鲜血才能够浇灌出最强悍的
斗志,官府并不是不想对阳邑这个小镇进行盘剥,可事实证明,这只会让官府多耗上一
百倍的财力仍无法达到的效果,没有人对太行山的了解,有阳邑的人了解的深切,没有
哪一地群体猎人的素质比阳邑的猎人更好,至少官兵是这样认为的,太行山一些山头上
的大盗流匪是这样认为的,阳邑的猎人也是最团结的一个整体,这一切全都是一个人带
来的,这一切的功劳,大部分都归功于这个人,那便是蔡风的父亲——蔡伤。
便是蔡伤,只有蔡伤这种人才有如此的力量,这里的每个人都叫他师父,这并不是偶然
,是因为这里每一个人超凡的身手全都是蔡伤的杰作,只有他才能够训练出来如此多优
秀的猎人,只有他才能震住太行山的群盗群寇,甚至那些盗寇在逢年过节还得送礼到阳
邑小镇上,当然便是给蔡伤,无论哪个寨头都有所闻,蔡伤的一柄刀,曾杀过不知多少
太行盗寇,甚至连当时认为最为厉害,且成为各寨龙头的人也只能成为蔡伤刀下的游魂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不过另一个人的功劳也不可以抹去,那是一位哑巴蔡伤最好的兄
弟黄海,黄海便像是蔡伤的影子,蔡风的守护神。
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蔡伤的可怕是在于他的威猛和霸道、机敏和雄才大智,更加上绝
对没人敢轻视的刀,而黄海却是一个全无测度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么深邃,没
有人知道他的功力究竟有多深,更因为他从来不说话,那种沉稳便酝酿着让人心寒的冷
静,就像他的剑一般,沉默得让人以为天空中永远不会出现太阳,不过,阳邑的人都知
道他们的心地,所以,所有的人都很尊敬他们。
蔡风大老远就被人发现了.不禁全都欢呼起来,那些紧张了一天、累了一天的猎人们,
年轻的、老的,全都十分热情地向蔡风打招呼,像是劫后余生的那种热情,女人们更是
在屋内招呼着蔡风,让蔡风去尝一尝她们的手艺,这一切蔡风已经习惯,见得太多,他
几乎是在这么多人的宠爱下长大的,所以蔡风在外面都感到很骄傲,更重要的是这种和
睦造成了他的乐观和顽皮的性格。
蔡风的确很顽皮的,不过大了要好些,因为懂得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更在武安城中
混了一年多,知道人世的险恶,在一年多前,以他的性格,连太守的儿子都敢打,还打
得趾高气扬的,那种大胆和妄为和现在便真的有差别了,不过蔡风到哪里,哪里的气氛
就会很活跃的,无论老少,蔡风都可以玩得很开心,都会像朋友一般开玩笑,因为蔡风
的心中那种尊卑感很淡薄,这才使他对着太守夫人和元叶媚说话都会毫无顾忌,这是他
性格使然。
“风哥哥……”几声甜甜的、脆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几个很可爱的小孩,扎着翘翘的
羊角辫向蔡风迎了过来,还有几个小男孩,都显得无比天真可爱。
蔡风从马背上一个斤斗翻落下来,像小孩子一般,顽皮地炫耀一下美妙的身法;站在几
个小孩的面前,一手搂一个,而另几个却一把搂住蔡风的脖子和腰,若不是蔡风腰马扎
得好床大概会被扳倒。
“大家别急,别急,风哥哥不会让你们白叫的,我已经准备了糖果,只要大家乖,风哥
哥便分给你们,好吗?”蔡风身上被围得结结实实地,不由得急忙道。
“我们都很乖……”几个孩子急忙齐声应道,却有几个在蔡风的脸上重重的亲了几口。
“还不放开我,叫我怎么给糖果你们吃呢?”蔡风笑道。
“好的,我们这就放手。”那几个小孩忙全都放开手,围着蔡风,嘻嘻哈哈地一胜欢颜
,望着蔡风,眼中掩饰不住地露出仰慕之色。
蔡风忙从怀中掏出一把糖果,一个人发了几颗,才拍拍一个小女孩的小脸蛋笑道:“月
儿最老实,说,你在风哥哥胜上亲了几下?”
那小女孩往蔡风怀里一靠,撒娇道:“风哥哥不是这样亲月儿吗?我不告诉你亲了几下
。”
“哈哈,是不是风哥哥教你数的数全都忘记了?”
蔡风不由得好笑道。
“就没有,就没有,风哥哥不是说月儿聪明吗?聪明怎会忘记了呢?”那小女孩撒娇地
道。
“月儿数得比我少,我数得比她多一些。”一个小男孩在一旁开口道。
“平儿你不是欺负月儿啦?”蔡风扭头向那小男孩道。
那小男孩退了一步,急忙分辩道:“没有,没有,我怎会欺负月儿呢?风哥哥不是教我
,男孩子不能欺负女孩吗?”
“你就欺负了我……”
“风儿,你快回屋。”一个威严而沉稳的声音从一座石屋之中传了出来。
蔡风一楞,用手指在那小男孩额头上轻轻一点,笑骂道:“人小鬼大,还不认账。”说
着起身,提起马背上的大酒爱向石屋之中走去。
“风哥哥……”几个小孩便要追上来,却被上来为蔡风牵马的人喝止了。
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却可以看清三条壮伟的身影,和三张欢喜的面容。
“师叔!”蔡风一声惊呼,惊喜地立在门口好长时间未曾踏入屋中。
“风儿,好长时间没见到你,都长得这么高了。”
那面容白哲、身形硕壮的汉子立身而起,行至蔡风的身前,高兴地拍拍蔡风的肩膀笑道
。
“师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呢?怎么不先通知我们一声,让我们去接你嘛,弄得我都跑到
城里去了,真是的。”蔡风撒娇地埋怨道。
“哈哈!”那汉子粗犷地笑道:“风儿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不过看来这几年风儿的嘴巴
肯定又多吃了很多糖,变得越来越甜了。”
蔡风望了满面欢容的蔡伤和黄海一眼,也很滑头地开玩笑道∶“报告师叔,这两年来很
少吃糖果,买的糖果都给外面的那帮小孩给抢去了。”
那汉子不由一愕,旋又欢笑着拍拍蔡风的脑袋慈爱地道:“顽性不改,哪里学的 颓换?
调,要不是看你长大了,定打你一顿屁股。不过现在嘛,好好发扬,将来对付女孩会有
用的。”
蔡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旋即记起手中的大酒褒,笑道:“师叔,我掐指一算得知今日
师叔要到,特带美酒二十斤,以供师叔享用。不过,我掐指算的时候已在城中,所以不
能相迎,请师叔勿怪哦!’ “哦,风儿什么时候练成了这么好的本领?师叔倒要在什么
时候来请教请教。”那汉子一把抓过蔡风手中的酒豪笑道。
“师弟,别听风儿瞎说,吹牛不打草稿。”蔡伤慈爱地笑道。
黄海向蔡风打了个手势示意几个人坐下再谈,蔡风忙挽住中年汉子的手来到桌子边坐下
道:“师叔大老远从冀州赶过来一定很累了,坐下来再谈吧。”
中年汉于忙把那大酒囊向桌上一放,安安稳稳地坐下,沉声问道:“风儿在城中可听到
了什么特别的消息?”
蔡风一愣,见众人一脸肃然的神色,不明所以地问道:“师叔指的是哪方面?”
“哦,还有好几个方面吗?”那汉子奇问道。
“当然喽,对我来说,可以分为生活和玩乐的方面和大的、关系天下百姓的方面,不过
我比较不喜欢大的哦。”蔡风似是在申明地道,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 “这孩子,没一
点晚辈的样子。”蔡伤不禁笑骂道。
蔡风不禁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第三章 初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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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于也淡然一笑道:“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天伦之乐,也只有师兄才能够享受得到。”
旋又转头向蔡风问道:“大的又如何小的又如何?”
“小的吗,便是李崇的儿子李战在武安城中来逞威,我用几句好话骗了这小子十两银子
,把他那战无不胜的狗儿打掉了两颗最利的牙齿。”蔡风得意地顿了一顿又继续道:“
大的嘛,有柔然那些高车贼子入侵六镇,怀荒镇民杀死武卫将军于景,起兵造反,沃野
镇的破六韩拔陵亦聚众起义,杀了镇将,称元真王,其余各镇也纷纷响应,破六韩拔陵
引兵南征,派别帅卫可孤包围武川和怀朔两镇,朝廷准备派临淮王元或都督北讨诸军事
。”
“柔然攻六镇,破六韩拔陵起义?”蔡伤一惊而起问道。
“不错,这相信不会错。”蔡风肯定地道,同时也有些不明白父亲这从不轻易受惊的人
反而也会如此激动。
蔡伤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蔡风,连那中年汉子和黄海都感到无比的惊讶。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那中年汉子奇问道,而蔡伤的目光也很狐疑。
蔡风淡淡一笑道:“我在武安城中还是很吃得开的,我这消息是大守的儿子告诉我的,
他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不会对我有什么隐瞒,所以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虽然我对这些
并不怎么感兴趣,可是他们似乎很感兴趣,硬要说得这般详细,害得我不记清楚也不行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中年汉子恍然道,蔡伤和黄海也跟着释然。
蔡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天下又将变成尸横遍野、血流如潮的世界了。”
“这一切都只是迟早的问题,朝廷不仁,贪官不义,天下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
汉人被他们当狗一般驱使,难道我们便注定比人低一等?我们汉祖刘邦是如何一个让万
民敬仰的圣人,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受着鲜卑这帮胡人 牡那 使,有一些良知的人们便
应该起来推翻这个腐败得已经看不见天日的朝廷。”那中年汉子激动地道。
蔡风不由一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蔡伤长长地吸了口气,苦涩地笑道:“这个世界是已经够黑暗的了,是应该让它改变改
变,在很早之前,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那师兄还在犹豫什么呢?以你的武功,你的声望和我的布置,只要登高一呼,立刻便
会让天下皆惊,那时候将会使天下烽烟四起,拓跋家的天下早晚会荡然无存。”那中年
汉子激动地道。
“爹、师叔,你们也想造反吗?”蔡风疑惑地道,不过神色间却并无什么惊异。
“这不叫造反,这叫还我河山,这叫澄清天下。”
那中年汉子驳道。
蔡伤不禁叹了一口气道:“这十几年来,我心已死,早已厌倦了那种尸横遍野的生活,
我不想再卷入这种血腥无尽的世界之中,我不反对你起事,在这个世界之中,唯有强者
才可以生存,唯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我明白师弟的心思。”
那中年汉子不禁有些泄气地道:“师兄武功盖世,用兵如神,有师兄相助,那样天下才
真的可算是囊中之物,师兄为何便要如此呢?”
蔡伤心神黯伤地道:“我这几年来一直在精研佛道,并不想卷入血腥之中.却知道这个
世界唯有以恶制恶才有用,不过我要警告师弟,你一旦起事,所面对的便不止是官兵了
,还将有各路义军,谁也不会将到手的权力轻易让给别人,要明白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我相信你,唯有一个人真正地统一了天下,那才会有真正的安宁,在这场战争之中可
以心狠手辣,但切忌对百姓对战士,破六韩拔陵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我曾经和他交过
手,那是十几年前,仅以一招险胜他,他是因犯罪而充军至 野镇,这是一个极有雄才
大略之人,我想师弟在遇上他时要极为小心.最好是在作好最充分的准备之后才动手,
否则定会出头之鸟,容易被人攻击。”
那中年汉子静静地听着,神色间却很平静,显然对蔡伤的每一句话都有所悟,不禁感激
道:“多谢师兄提醒,葛荣受教了。”
“我只有你这一个师弟,这个世界上,师父只留下我们两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人,我不关
心你又能关心谁呢?若是在十几年前,便是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放弃去相助
你的。”蔡伤苦涩地笑了笑道。
“我知道师兄是对我好,我不强求师兄,也明白师兄的心情,无论如何,我都会感激师
兄对我的关怀,你永远是我的师父。”葛荣深情而感慨地道。
蔡伤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道:“元或这次注定是要败给卫可孤,元或胆小如危岂敢
轻进,只要卫可弧在元或赶到之前攻下武川和怀朔两镇,元或只有败亡之途,而武川和
怀朔两镇内的军民早已离心,迁都洛阳本就是对元镇的不公,因此,这两镇并不需太多
的兵卒便可以攻下,上兵伐谋,若可以的话,只要有人在城内登高一呼,内外夹击,两
城不攻自破。不过破六韩拔陵最怕的应不会是北魏朝廷,而是北部柔然,这一群神出鬼
没的攻击力量才是他最大的敌人,破六韩拔陵就因为要两边受打,而又全是最强的兵力
,他的命运似乎注定要失败,毕竟北魏朝廷还有比较强的战斗力,但破六韩拔陵这一起
事,将会引动无数次起义,那时候朝廷只能疲于奔命,财力、人力将会大幅度下降,而
那时也将是你花了足够时间和力气布置好准备工作之时,相形之下,不说自明,还望师
弟慎重考虑。”
“师兄分析得确有道理,我差点贸然了。”葛荣出了一身冷汗道。
蔡伤微微露出一些喜色地道:“师弟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那真是再好也不过。”
蔡风听得茫然一片,却不好做声,只像看个怪物一般望着蔡伤。
葛荣重重地拍了拍蔡风的肩膀一下,笑道:“愣个什么劲,还不去端碗来,喝美酒!”
蔡风从发楞中回过神来,傻傻地笑了一笑道:“最好是把桌上几个已经凉了的菜再热一
下,否则凉的会吃坏肚子的。”
“哈哈,你的嘴倒挺腻的哦,连这么好的菜都嫌凉,凉得正够味嘛!”葛荣爽朗地一笑
道。
“听马老四说你在‘四季发’之中吃得满嘴油腻对吗?”蔡伤笑问道。
“那种不要钱的菜当然不会放过。”蔡风毫不掩饰地这 “爹,我想明日去邯郸玩一阵子
。”蔡风突然转口迫。
蔡伤和葛荣及黄海都不禁一愕,惊疑地望着满脸期盼的蔡风一眼。蔡伤不禁温和地问道
:“去邯郸有什么事吗?”
蔡风干笑一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却真的很想去玩—趟。”
蔡伤面容一敛,严肃地道:“世道这么乱,外面的世界更乱,你去做一件让我们不知道
的事,便不怕我们担心吗?”
蔡风立刻收敛玩笑的态度,低低地道:“我去邯郸是到元家驯狗,生活之上应该不会有
什么问题,而且我今天救了四个人,长生和马叔也知道,那四个人,有一个是元家管家
,一个是元家护院教头,因此到仰郸不会有人敢找我麻烦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决定?”蔡伤似乎是在强压着气恼沉声问道。
蔡风无奈地道:“今日,我在太守府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她是太守夫人的侄女
,也是邯郸元家的千金,我鬼迷心窍地喜欢上这个女孩,又这么巧在这里救的入是元家
的管家,才会做这种荒唐的想法。不过真的只是去邯郸玩一玩,那里不好玩了,我便回
来就是了。”蔡风摊了摊手以示清白。
葛荣和蔡伤一听,先是一悍,旋即笑骂道:“你真是越学越坏,这种无赖的做法,你也
可以做得出来。” 蔡风耸耸肩,笑道:“窃究淑女,君子好逑吗!人生在世须尽欢,做
想做的事情,但求快意何必在乎是正是邪呢!”
“歪理!不过倒很合师叔的口味。”葛荣在蔡风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笑道,黄海也
将那只有力的大手盖在蔡风的肩头,咧嘴一笑。
“胸无大志,无可救药。”蔡伤苦笑着摇头道。
“但得山水人情之乐,何怨苍天待我厚薄呢?爹,你说呢?”蔡风风趣地道。
蔡伤哑然失笑道:“你这目无尊长的东西,连爹也敢教训,看来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了。
”
葛荣却“哈哈”大笑起来,拉着蔡伤的手羡慕地道:“这才是真正痛快的父子,这才是
真正的天伦之乐,师兄,我真是替你高兴,天下间能使父子关系达到这种和谐地步的,
恐怕只有师兄一个人而已,天下恐怕最幸福最快乐的父亲也只有师兄一个人了。”
蔡伤神色问不禁也有一些感慨和欣慰之色,转头向蔡风问道∶“那四个人现在在哪里?
”
“我把他们安排在乌龟洞,他们没有马匹,明天还要等我带他们去买马呢!”蔡风应声
道。
“怎么不带他们回来?”蔡伤疑问道。
蔡风不屑地道:“凭他们也配住进我们的村子?咱们岂会对这些黑心肠的贪官爪牙同住
一室,没打断他们的腿还是看了他们小姐好大的面子了,否则别说乌龟洞,便是野狼窝
也还要我们送他们去呢。”
“说得好,我们岂能与这些贪官的爪牙同居一室呢?风儿,你做得好,师 逯 匀你一件
东西。”说着从行囊之中取出一柄三尺长纳连鞘剑,塞到蔡风的手中笑道:“这柄剑虽
不是什么宝剑,但也是百炼金钢而成,绝对是一柄很好的利器,今日师叔便送给你,以
作日后防身之用。”
蔡风欢天喜地地接过葛荣手中的剑,重重地在剑鞘上亲了一下,欢喜道:“还是师叔最
疼我,黄叔叔的剑我从来都没敢用过。”说着向黄海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个鬼脸。
黄海一见,也学蔡风的样子一吐舌头.同时伸手在嘴边—切。
蔡伤和葛荣不禁全都笑了起来,笑骂道:“你小子再乱说,小心黄叔叔一剑割下你的舌
头。”
蔡风也“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抽出剑身,那青幽的金属光泽使人感到一阵冰凉的寒
意。
“好剑!”蔡伤不禁赞道。
“好剑得配好剑法,我不是用剑之人,带着它,并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而风儿所学的
是黄兄弟的剑法,这柄剑刚好派上用场,让风儿初出江湖便威震邯郸。” 葛荣倒了一碗
酒一口喝下去笑道。
蔡风自信地笑道:“威震邯郸,我还不必用刀用剑呢,只凭我驯练出来的狗儿,就可以
扫遍天下无敌手,让邯郸人俯首称臣。”
“哎——男子汉,靠的便是自己的一双手,怎么能靠养几只畜牲去打名头呢?”葛荣反
对道。
“侄儿受教了。”蔡风恭敬地道。
“明日,可要我为你准备一些什么东西?’蔡伤关心地道。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弓箭都有,便是带他们去买四匹马儿,我跟他们说清楚了,每一
匹马儿,必须收介绍费十五两银子,四匹马便是六十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因此
,银钱自己会准备。”蔡风哂然道。
蔡伤不禁大为愕然,葛荣也感到异常好笑,世间居然会有蔡风这种敲诈形式的。
蔡风老早便爬了起来,他实在兴奋得有些睡不着,去邯郸,当元叶媚见到蔡风突然在她
府里出现,那会是怎样一个场面呢?便因为这个想法,使他一夜无法安睡。
蔡伤的确未曾给蔡风准备些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些由黄海叫几位巧手的妇女们赶做的
衣服、靴子和糕点,对于一个优秀的猎人来说,哪里有山林,便不会饿死,便可以生存
,优秀的猎人的生命力甚至比狼更强,因此,他的确不想为蔡风准备些什么东西。
蔡风很早便带着元权诸人到镇上购买了四匹好马,对于蔡风来说,镇上的人无不对他十
分关照,由他带去的客人,无论买什么东西,都会是十分实惠的价格。今日,很例外地
,蔡风并未曾将狗带出来,他并不想让狗儿随同他一起去邯郸。
楼风月似是一块永远也化不开的冰,冷得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不过元胜和长孙敬武与蔡
风却甚为投缘,这一路上并不寂寞,蔡风是一个很活跃的人,至少这至邯郸的路上还是
很活跃的,使得这一行人并不寂寞。
邯郸城曾是战国时约名城,赵国之都,其地处漫阳河和诸河交汇之处,两河流经邯郸形
成邯郸城的主要水邯郸在北魏之时具有很重要的战略作用,与邻城 (在河南安阳北)遥相
呼应,孝文帝曾选定两个迁都之地,其中一个便是邺城,邺城是中原最富庶的地区,集
中了北方财富,是河北主要的粮食和丝绵产地,从经济意义上讲,邺城还更胜过洛阳一
筹,因此,邯郸极自然地成了重要战略要地,同时也有着护守邺城的使命。元家乃是帝
姓,在 郸城中自然占着?为重要的地位,元家的支系到处都是,也绝非只有一处存在
元家的人,邯郸元家,乃是任城王王澄之后元浩,在 郸城之中并没有担任什么重要的
职位,但却可以左右整个 郸城。
这个天下是鲜卑人的天下,更是元家的天下,因此,元家的富有是不可否认的,是可以
肯定的。
元府很大,虽然孝文帝曾颁布均田制,地方官吏按官职高低,投以公田,刺史十五顷郡
圣县令六顷,可是自宣武帝之后,北魏腐败之势已由君至臣形成了一种风气,而胡太后
临朝时,奢侈之风更盛,有钱什么都好说,孝文帝所行均田法,这时也全被破坏,原规
定不得买卖的公田和露团,都可以买卖,而以元家的财力自然是大面积购买田园,而朝
廷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
蔡风到达邯郸,已是三天之后,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有着一种新奇感,却也有不
少异样的欢喜。他在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官兵对他的态度极为恭敬,在城关之际,绝不
允许背着大弓长箭行走的,而守城的官兵却并没有让他摘下弓箭,那便是因为把他也当
成了元家的人。
在 郸城中长孙敬武似乎比元权更吃得开,在这种战?的时代,人们都尊重英雄,尊重
武人,而长孙敬武是元府的护院教头,平日在城中露面的次数很多,谁都知道长孙敬武
的武功,因此他比元权这个大管家更吃得开。
蔡风等人一进城,便有人来相接,似乎是个什么很了不起的人物一般,虽然蔡风对于他
们来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可元权和长孙敬武及元胜这几人对他那样客气,自然也不敢
怠慢,谁也不想同时开罪元权和长孙敬武两人,那他在元家将会没得混了,蔡风几乎有
些得意,不过也变得心安理得。
马一直行到元府大门之外,蔡风诸人才下得马来,却被人解了背上的大弓和劲箭,元权
和长孙敬武诸人也不例外,在府上的要求似乎很严格,不过无论是护院还是仆人都对几
人特别尊敬,都要向几人行礼,而元权和长孙敬武却不响应,径直向南院行去。
筏子的确很九里面的装饰和布置也极为典雅,假山、水池、修竹、树林,小径十八曲,
都让蔡风咋舌不已,心下不由暗暗担心,“这么大的院子,能够和叶媚小姐走到一块儿
吗?”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里的待遇环境也是挺不错的,也不算吃亏,有机会便
到那繁华的城中去溜达溜达也不错嘛。
南院是元权和长孙敬武的住处,而元浩及内眷住在东院。
元权对跟在身后的小婢沉声道:“去为蔡公子准备一间套房,务必要舒适一些。”族即
拉着蔡风和长孙敬武走入自己的房间,元胜和楼风月却各自归去。
“蔡兄弟在这里歇息玩耍几天,然后再去办事如何?”元权把蔡风拉在身边缓和地道。
“玩耍几天?”蔡风一愣,反问道。
“不错,你远来是客,咱们便不必客气,你为我们驯好狗儿,都是以后的事,这几天你
便熟悉一下城中的环境,这其实也不矛盾,对今后选择狗儿的对手和配种也有很大的帮
助,对吗?不过你放心,这些费用全都会由我们出,你只需要好好地玩乐,由元胜陪你
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长孙敬武也附和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玩的自然我很高兴,也许我还会到野外去走走,找几个野狼的窝窝
也说不定呢!”蔡风欢快而不掩饰地道。
“找野狼的窝窝干嘛?”元权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狼可以为狗儿配种唆,那样的狗儿才会具备天生的勇悍。”
蔡风笑答道,眼中充满热力和自信。
“与狼配种?”长孙敬武讶然反问道。
“不错,这便是我驯得出最好的狗儿的原因之一,这是一种难得的经验,但真正知道这
些仍不够,这之中配种讲究很多技巧和时机,因此,一匹无敌的战狗并不是随随便便可
以找寻到的。”蔡风自信而傲然地道。元权和长孙敬武若非见过蔡风的那四匹狗儿,还
真的不会相信蔡风会有如此本领呢。
元权也被引得有些神往地道:“那要怎样才能够让狼与狗交配出一只无故的战狗呢?”
“这个机会比较难以把握,总之这其中的细节很多,一时也说不定。”蔡风含混其词地
道。
第四章 虎阁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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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最喜欢斗狗的,可是对养狗驯狗之道却所知有限,今日听蔡兄弟一说,真是心痒
难治,还请蔡兄弟明讲。”长孙敬武端起一杯由仆人刚倒满的茶水一饮而尽,急切地问
道。
蔡风哂然一笑道:“我们何不到府内养狗的场地去看一看,走一走呢,让我看看你们的
狗儿是什么品味,再细细讲如何?”
“这个很好,很好!”长孙敬武喜道。
“我看蔡兄弟已赶了二天的路了,让他休息一下午,明日再说吧。”元权提议道。
长孙敬武一看蔡风精神饱满却满面风尘的脸和自己身上脏脏的衣服,不禁摇头笑道:“
看我都稀里糊涂的了,对,先洗他娘的个热水浴,再好好地睡上一下午,明日再说。”
“带蔡公子去更衣沐浴。”元权对身边立着的婢女沉声道。
“请公子随我来!”那婢女恭敬剥顷地道。
蔡风斜斜地望了那低着头的婢女一眼,转头向长孙敬武笑道:“我看明日还是你来唤我
好了,我不知道去哪儿找你们。”
长孙敬武笑应道:“有事,你就差遣她们好了,不必亲自动手。”
“是呀,公子若有事,便差遣奴婢好了。”那婢女乖巧地福了一福道. “哇,这么乖,
我真合不得差遣你,不过有事的时候再说吧,先带队”蔡风爽朗地笑道。
元权和长孙敬武不禁微微一笑,蔡风再也不搭理他们,随着婢女径直而去。
这是一间布置很典雅的房间,连书桌都备得很齐全,一切全都有着一种浓重的豪门气息
。
蔡风一跨进这间房子,便感到一阵清爽,不禁伸了个懒腰,奇问道:“这么大的房间只
我一个人住吗?” 那婢女不禁俏脸一红,蚊蚋地道:“若是公子吩咐,奴婢可以住在里
面。”
“你住在里面?”蔡风大奇问道,一胜不解之色。
“喂!”那婢女俏脸更红,把头低得不敢看蔡风。
“可是你住在这里面,我住哪儿?”蔡风疑惑地道,对这俏婢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公子也住里面呀!”那婢女解释道。
“这怎么行?一个男的怎能随便和一个女的住在一起,既然没有别的同伴住这间房子,
我还是一个人住好了。”蔡风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道。
“公子,奴婢已为你准备好了热水。”内房的门 “吱呀”一声被打开,正是刚才被元权
叫来整理这间房子的丫头。
“哦!”蔡风不再理那呆立一旁发楞的俏婢,向那房间走去。
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屋子,正被热气萦绕着,那浓重的水气弥漫了整个房间,每一寸空间
之中,似乎都充盈着无限的生机。
“哇[”蔡风不禁一声惊呼,他自小到大,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此的享受,自然会惊讶,同
时回头向那调水的俏婢温和地道:“去把我的行李拿过来,我的衣服在那里面。”
那俏婢一声娇笑道:“公子还用穿那些衣服吗,我们早已为公子准备好了衣服。”说着
一指那架台上光鲜的锦农。
“自然是为公子准备的喽。”那俏婢仍以洁白的玉手扰动着热水笑道。
“嘿嘿,真还有点不适应。”蔡风有些呆呆地笑着自语道。
“公子慢慢便会习惯了。”那俏婢立起身来笑道,那微红的脸蛋和快要流出水来的眼皮
,真叫蔡风大为吃不消。
更让蔡风吃不消的却是那薄若轻纱的罗衣,肉光隐显,显出那动人的身材,随她的娇笑
而有规律地起伏波动,蔡风咬了咬舌尖,有些尴做也道:“姑娘请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
“为公子洗澡是奴婢份内之事,奴婢怎可出去呢?”那俏婢奇道。
“为我洗澡,你弄没弄错?”蔡风眼睛瞪得比苹果还大,一副吃惊无比的样子不禁让那
俏婢笑得花枝乱颤。
“自然是为公子洗澡啦,公子不高兴?”那俏婢腻声道。
蔡风大感吃不消,脸红红地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有手有脚,还是自己洗为好,你
先出去,先出去。“ 那俏婢一愕,像看个怪物似地望了蔡风一眼,幽幽地道:“是奴婢
不合公子意?”
“姑娘千万别误会,千万千万!你也知道习惯是要一个过程的,我真的不习惯,不适应
,你不要胡思乱想。”蔡风急忙分辨道。
那娇婢见蔡风如此一个窘迫之状,不由得大为好笑,顺从地走了出去。
蔡风似松了一口气,长长地吁了口气,才赶紧去关上房门。
蔡风美美地泡了近半个时辰,一身的疲劳尽去,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充盈着无尽
的活力,真是一个很爽的享受。
当他从浴桶里爬出来的时候,两个俏婢早为他准备好了膳食,似乎一切都是别人为他准
备好,什么都不需要他出力,弄得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仆人还是主子。他并不知道元权
在元府的地位极高,除府主元治和夫人之外,甚至连元家的少爷都得敬他三分,因为他
的辈份极高,可算是元浩叔父辈人物,而长孙敬武更是在元府内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他们已经算是元府的主人之列,而蔡风却是元叔和长孙敬武的朋友、恩人,自然要受到
这种款待。而元浩也不大管府内之事,府内的一些安排都是由元权一手安排,对于斗狗
,并不只是一件游戏而已,更是一种赌注和门面的问题。
北魏自拓跋立国以来,鲜卑人都未曾丢去祖辈那种游牧为生的习惯,拓跋氏是游牧民族
,入塞以前主要从事畜牧业生产。拓跋之后,农业才有了长足的发展,游牧民族,离不
开牧羊犬,这种犬本是驯其护羊群,看守羊群和防狼群的进袭,而到后期,随着迁都洛
阳,农业长足的发展,使得一些拓跋贵族和鲜卑贵族再不敢以游牧为业,而那驯狗的习
惯依然未曾丢掉,这种被驯的狗可以狩猎用,不过后来却发展起斗狗这种游戏,这种比
以往更刺激的游戏迅速在北魏洛城流传,最后无论是否为鲜卑族的贵族还是汉族的仕人
,都喜欢斗狗这种游戏,来打发无聊而空虚的生活,为这战乱年代不知生死何时的空洞
添上一些乐趣,而斗狗的发展却更快,有人甚至把这当作一种身份的象征,更有甚者,
花上大量的金钱去请来最好的驯狗师来驯练自己的狗儿,让其成为最优秀的战狗,而真
正懂得驯狗能驯好狗的人却是太少了,因此,身在驯狗之位的人,无论是在哪个大家族
之中都会受到尊敬,而蔡风的驯狗之能早已由元胜报告给了元府的公子,因此,蔡风受
到如此待遇,并不足为奇。
翌日一早,长孙敬武便来敲蔡风的房门了。
蔡风第一次睡在如此美妙而舒适的环境之中,真是又香又甜,长孙敬武来叫他之时,仍
未曾醒来,不过出于猎人的警觉,他很快便从床上翻身起来,很利索地穿上那两个俏婢
为他准备好的衣服。
推开房门,那两个俏婢已将洗漱用的水全都准备妥当,甚至连早腊也全都打点好。
蔡风望看长孙敬武苦笑道:“我活了这么大,算是白活了,不过我真担心以后还能不能
保持一个合格猎人的标准。”
长孙敬武不禁大为好笑,道:“从来都没见过像蔡兄弟这般说话如此有意思的人,不过
,我看蔡兄弟已经是最出色的说客了,今后不必去做什么猎人,便做说客算了。”
正在洗胜的蔡风一楞,笑应道:“这个主意不错,我就去做狗王身边的说客,那样不仅
安全,也很风光呢!”
“狗王身边的说客,也只有蔡兄弟可以想得出来。”长孙敬武大有兴趣地笑道,旋又记
起什么似地道:“老爷请你去,要考你驯狗之术,特叫我请蔡兄弟用完早膳便去‘潜虎
阁’坐坐,不知道蔡兄弟可有准备?”
“哦!”蔡风一惊,抬头望了长孙敬武一眼,奇问道:“搞没搞错,我只不过是个养狗
的而已,有这么重要吗?还要劳动老爷亲自相考!”
“蔡兄弟有所不知,我府上对养狗师这一职位要求是很严格的,而老爷自己也懂此道,
只是并不能够算上是高手,因此,每一位想任我府的驯狗师都必须过老爷那一关。”长
孙敬武认真地道。
“这驯狗有这么严重吗?”蔡风犹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蔡兄弟这就太小看了这群狗儿,老爷很喜欢斗狗,不仅老爷,我们府上上下下都爱此
道,这里与邺城又近,老爷甚至经常带着狗儿去邺城相斗,可是总是败多胜少,这使他
已经输掉了很多钱,这还是小事,连他的面子也大受损伤,这斗狗之事,并不像蔡兄弟
所想的那么简单。”长孙敬武认真地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倒真的要去相中几只狗王出来喽!”蔡风恍然。
“只要蔡兄弟真能驯出狗王来,那时老爷定不会亏待你。”长孙敬武兴奋地道‘ “现在
这样子便差点让我享受不起,没把我一身嫩骨头睡软已算是命大喽。”蔡风夸张地笑道
。
长孙敬武莞尔而笑,便道:“我在门外等你。”
蔡风抓起两大块糕点,向嘴里猛塞,然后又向嘴中灌了几口茶水,合糊道:“不必,我
吃得很快的。” 那几个俏婢和长孙敬武见蔡风这种猴急样子,不禁全都大为好笑。
那昨晚要为蔡风休浴的俏婢很乖巧地为蔡风送上手帕。
蔡风打量了一眼,接过手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问。”
“奴婢兰香。”那俏婢福7一福娇声道。
“好名字,喂,这干净的手帕岂不是因为我这张嘴而弄脏了,可惜!”蔡风笑道,却仍
以手帕挨了探沾在嘴角的糕点未未,然后还给她,才和长孙敬武一道向大门外走去。
“你又叫什么名字呢?’蔡风停住脚步,凝目问那满合幽怨之色的俏婢道,想到昨日那
俏婢说要陪他就寝,不禁心中一阵怜惜。
那俏婢身子一震,料想不到蔡风仍会注意她,禁不住微露出喜色地柔声答道:“奴婢报
春。”
“喂,两个名字都很有韵味,不错。”蔡风赞了句,便和长孙敬武一道向东院行去。
“潜虎阁”所处的位置和建造的方式,让人觉得十分有气势,至少在蔡风的眼里是这般
。
四檐飞羽成虎状,厦门上口也以两尊大石虎相守,青石台阶显出一种大自然的古朴和典
雅之美。
蔡风随着长孙敬武大步踏上石阶,便见那高挂于门头的三个古篆体大字“潜虎阁”黑漆
大门,两个巨大约兽环悬于其上,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大门并不是关闭着的,蔡风和长孙敬武一踏上最项级的台阶,便立刻有人将大门完全敞
开,立于两旁的童书R恭敬地向两人敬了个礼。
蔡风并没有在意身旁的人,他看到了一个人,似乎在刹那间,他的眼中只有了这一个人
,连身旁的长孙敬武都似乎不再存在。
那人坐在大殿的正中,立在门口就可以看到他,那种自然流露而出的威霸之气显示出了
这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蔡风的存在,甚至对蔡风的存在有些惊讶,那是一种毫不做作的惊讶
,他们之间似乎都发现了对方的与众不同,至于与众不同在哪里,他们也说不清楚,但
那威猛的中年人却站了起来。
连长孙敬武都感觉到很奇怪,蔡风仍未曾踏入大殿,他的主人便站了起来,这似乎与他
以前的作风很不相似,不过主人便是主人,没有人敢问主人为什么,长孙敬武也不敢,
蔡风笑了,笑得很灿烂,笑得有些天真和欢快,正如那中年汉子笑得很真诚、很欣慰、
很平和一般,这让长孙敬武更感到不解。
蔡风知道这人定是元家主人元浩,也只有他才会有着这种自然的王者之风。
“果然是与众不同。”元浩很爽朗地开口了。
“也只有大人你深具慧眼。”蔡风居然好不谦让,反而借赞美对方来肯定自己,这一招
似乎连元浩也没料道。
元浩一呆,不禁开怀大笑起来,道:“听元胜说你口齿伶俐,天下少有,性异常人,胆
识不凡,果然并未有夸词。”
蔡风不禁不好意思地笑道:“元胜兄如此夸我,恐怕我会骄傲自满的,大人最好不要对
我太过夸奖。“ 元浩神色一肃,一手搭在蔡风的肩膀,同时淡淡地道:“听说你救了元
权和长孙敬武几人的命对吗?”
“适逢其道,也不能算是救他们,驱狼是猎人的本职。”蔡风谦虚地道。
“很好,年纪如此轻便知道谦虚,果然非常人所能相比。不过我听说你能够驯出狗王来
,我始终有些不信,你如此年轻,又怎会对狗儿知道得如此深呢?”元浩淡淡地道。
“大人此言差矣,世间若是论年龄而谈经验,那么驯狗之人是否全都是八十老翁呢?”
蔡风出言反驳道。 “很好,有胆识!坐!”元浩毫不介意地笑道。
蔡风环视了周围立着的几位武士和婢仆一眼,大大方方地坐在离元浩不远处的椅子上。
“不知道你对驯狗之道有何看法?”元浩正式拉开话题淡淡地问道。
“大人所问之话实在太广,驯狗之道所包括极为广泛,不同要求的狗,有不同的驯法,
而不同种类的狗也有不同的驯法,总之驯狗之道,应在于挖掘其相应的潜力,使之在某
一项之上达到最好的效果,比若,用之寻故的,则要训练狗之鼻,查敌之用驯练狗之耳
和眼,而斗狗则又是另一种方式去训练,不知大人想让我谈哪一方面的看法呢?”蔡风
不紧不慢地道。
“哦!”元浩一声惊叹,双目之中奇光暴射,身体立刻坐直,认真地道∶“听你这一番
话,让我真的感觉不到你只是一个弱冠少年。”
“人之有别不在其年龄之别,而在其心之别,心之早熟,其表又岂能掩得住应有的光彩
。”蔡风深含哲理地道,这些年来,跟着他的父亲,对禅理哲学也所学甚多,因此出口
自然成章,且毫不奇怪的,可却让元浩大为惊讶,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蔡风所说的如
此透彻。
元浩端起茶杯很有风度地浅饮了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合笑这:“你并没有让我失
望,便算你不是一位很好的驯狗佩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人才,好,我要问的是有关战狗的
驯法,你有什么看法?”
蔡风自信地进:“驯狗,最难驯的便是战狗,战狗的要求极为严格和多样化,战狗最基
本的条件便是体力、斗志和牙齿。”顿了一顿又道:“牙齿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而体力
也有一部分是后天的原因,斗志也如此,但体力和斗志受先天的影响更为重要,就若狼
和家狗,无论狼怎么廋,它的体力绝对比普通的狗要强,斗志要强,这是一种先天的因
素,而狗之祖先是由狼所引,只是经过无数代相传,而失去了它原始的野性,因此驯狗
之先,必先选择最优秀的种狗,才有更多潜在的能力可以开发,不知大人认为如何呢?
”
“好,似乎有道理,那你怎样去选择种狗呢?”元浩点了点头淡淡地道。
蔡风平静地吸了口气,轻缓而有节奏地道:“种狗的选择在其精杜,我们所要选择的种
狗并不要求它达到一个怎样的标准,因为我们选择、训练完全是两回事,我们所选择的
种狗只是为了让它生仔,让他配种,而他的后代才是我们真正要培养的对象。”
“训练小狗?”元浩奇问道。
“不错,因为种狗再好,他毕竟有局限性,因此,我们要真正地找到和训练出一匹狗王
的话,必须把它们不利于战斗的一切缺点全部去掉,换成全部的攻击性和服从性的优点
,这才是我们选择种狗的目的。”蔡风放胆地谈出元浩以前听都未曾听过的见解,连长
孙敬武都不禁为蔡风的话引得神往无比顿了片刻,元浩问道:“那我们怎样才可得到全
攻击性和服从性的狗仔呢?”
“这便是配种之中的学问了,别看这简单的配种问题,之中也包含着太多的变化,并不
是每一个驯狗师都可以明白和掌握的,狗与狗配种,将始终不可能唤醒狗儿潜在的斗志
和野性。野性很重要,只有充满野性才会真的具备一往直前的气势,变得凶猛无比,而
这种野性的激发最好是由狼去做,因为狼与狗最接近,狼的那种天生的凶悍和野性,若
是与狗儿配种,那这只种狗所产出的狗仔绝对会带有一丝狼的野性。当然我们不可能异
想天开地去用狗和老虎配种对吗?”蔡风含笑向两人间道。
元治和长孙敬武不禁全都微微点头。
蔡风又道:“若我们选择的是非常优秀的种狗,那样与狼所配出的种子,将会更完美一
些,这种集合了狗的服从和狼天生攻击性的狗仔若是我们能够好好地培养,那将会成为
真正可怕的战狗。”
“这个与狼配种我也听说过而在很多人那里都曾有过与狼配种的斗狗,岂不是每个人都
有狗王,又怎能够让一家称霸呢?”元浩似乎有些失望地问道。
“大人此言差矣,与狼配种固然不是一般人可以让狗做到的,但那的确也不是一件很了
不起的事,而这在狼的选择,在时日的配合及狼本身的状态也有着很大的关系,一般人
以为能使狗儿与狼相配种已经是一种很高的标准,却不知道,这与狼相配,报的选择上
也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便若一个壮年之人与一个老年之人或一个少年之人之中的区别
一般,更有着生理上的区别,一匹狼在最亢奋的时候和最劳累的时候配种绝对会有两种
不同的效果,虽然这个表现不是很明显,可当狗儿长大之后,便可以很清楚地有个比较
,因此,这配种不仅要求种狗的自身条件,也要要求狼的自身条件,更要掌握好时机和
天气,在阴雨绵绵时与万里无云之时,又会有些微的差异,真正要驯出一匹狗王,绝不
会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不细心的入便是知道方法,一生也难以达到目的,不知道大人
又有何疑问?” 卢撇然地道。
元浩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拍了几下掌赞道:“精彩,精彩,我听过谈狗的阔论绝对不少
,可是你的这一席话说的那是最为生动而有说服力,更有着根本的道理,叫人无从驳起
,不过这种狼又如何能够选得到,而又如何可以适时地让狠与种狗交配呢?”元浩眼中
不由得射出一丝疑惑之色。
“我的驯狗之法中有这样八个字,‘与狼共舞,与狗同眠,这八个字说易行难,非有异
常坚定的恒心和胆识之人,难行其事,而我便曾驯出了几匹至少可称得上一流标准的战
狗,这一点大人应该可以相信我可以做到这八个字,至于这其中的过程是怎样,我不便
直说,请大人原谅。”蔡风淡淡地道。
元浩和长孙敬武一恽,元治却喃喃地念道:“与狼共舞,与狗同眠……”不禁爆发出一
阵欢笑,拍案叫绝道:“好,好,果然是位驯狗的高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驯出一匹或
是一群狗王出来,我从来没有听说有你这么年轻便能够有如此深的驯狗技巧之人,在以
前想都未曾想过,都不想今日能得如此贤才,真是太好了!来人,备酒莱,请管家和元
胜及风月来,若不是他们,我如何可以得此贤才,定要庆贺一番。”
第五章 古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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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风一愣,却想不到元浩如此高兴和爽快,不禁愕然问道:“大人难道就凭一个‘配种
’便可断定我能驯狗吗?”
“能得出先天的最佳潜质的狗儿,以后的驯练工作还不好办吗?不瞒你说,我以前所驯
的狗儿,虽然己驯到尽可能好,却终因先天的缺陷而败阵,那正如你所说,潜质太差,
因此,我所要寻的便是最有潜质的战狗狗种。”元浩毫不隐讳地道。
“哦,原来如此!”蔡风恍然。
“启票大人,郡丞穆大人到!”一名家丁从容地步入大殿躬身抱拳道。
“哦,有请!”元浩一楞,轻轻一挥衣袖道。
“大人,我等需不需回避一下?”蔡风知趣地问道。
元浩爽朗地笑了笑道:“不必,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不必顾虑。”
蔡风不禁暗赞元治会笼络人心,不过却在心里暗笑:“老子怎会和你是自己人?老子愿
意给你讲经授课,是因为老子在打你女儿的主意,有朝一日,把女儿嫁给老子,再说是
一家人也不迟呀……”
“穆大人如此早便光临敝府,可是有那大盗的消息?”元浩并不起身,只是淡然道。
“下官正是为这大盗而来,昨夜尉家又被盗走珍宝金银近十万两。”那走进来的郡圣还
来不及坐下便急忙回报免蔡风骇了一跳,十万两金银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个天文数目,那
个盗贼却只一晚上便可以偷到,不由得仔细打量了眼下这人一眼。
一张紫膛色的脸,浓浓的眉毛之下盖着一双刀子般锋利的眼睛,高耸的鼻子搭配着一张
阔嘴却有一种出自骨子里的威武。
“尉家又被盗?”元浩的脸色极为难看地道。
“不错,下官仍未能查出那大盗的来历,实在是惭愧!”那郡丞并不敢坐下,立在元浩
的身边有些拘谨地 2E。
“你们府衙里的人是用来干什么的?若是再这么下去,这 郸城中还有安宁吗?”元浩
怒气冲冲地训道。
“下官知罪,可那大盗的确太厉害,而且不止一人,我府衙中的两位好手,全都被击伤
,而无力再追查他们。”那姓穆 へ┏匣坛峡值氐馈?
元浩吸了口气,冷冷地道:“可看清他们的面目?“ “他们行事之时,全都是蒙着面,
叫人无法得知他们的面目。”郡丞低低地道。
“那你来我府是为了什么?”元治淡淡地道。
那郡丞欲说又止地望了长孙敬武一眼,好长时间未出声。
“穆大人,不知道这盗贼是从何时才真正地在本城中露面呢?”长孙敬武哪有不明白他
的意思,不禁立身而起含笑问道。
“这一批大盗在邯郸城中已经有过五起作案记载,是从十天之前开始,共盗走了金银近
四十万两,还有许多珍宝古玩并不算在内。”郡丞忙答道。
“哦,这定是一群很有组织的大盗,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和可疑之物出城?”长
孙敬武淡淡地问道。
“因邯郸进出的客商异常多,又与邺城有粮运关系,这之中绝不可能完全地检查清楚,
这可能为那些人提供了许多机会。”郡丞应道。
“饭桶,废物!”元浩骂道。
“那你可有发现可疑人物出城?”长孙敬武沉声问道。
“没有,今日已全面封城,进行全城大搜捕,所以下官想请长孙教头帮助我们去对付大
盗。”郡丞期望地道。
长孙敬武不禁向元浩望了一眼,似乎是征求他的同意。
元浩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好,便让敬武协助你去查城,一定要把这批人给我揪出来
,否则你不要来见我。”语意中有种说不出约冷漠。
“是,下官明白!”郡圣应道。
“来,先喝几杯酒再去,这里我应为你介绍一个新来我府上的驯狗师。”说着一指蔡风
淡淡地道:“他叫蔡风,以后在城中的活动,可以对他多加放松。”顿了一顿,元浩又
指着郡丞五平静地道:“这位便是本城的郡丞穆立武,你们两个要好好亲近亲近。”
蔡风忙立身而起,抱拳道:“蔡风见过郡丞大人。”说看端起刚摆上案的酒,客气地道
:“蔡风敬大人一杯,愿大人擒贼马到功成,好为城中百姓除害。”
穆立武见蔡风如此受元浩的宠,又如此客气.忙不迭端起酒杯,还礼道:“蔡公子客气
了,也多谢公子美言。” “先干为敬!”蔡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好奇地问道:“那
大盗用的是怎样的兵刃呢?”
穆立武刚喝完酒,不禁一震,向蔡风望了一眼,不明所以地答道:“那些大盗用的是刀
和枪,蔡公子有什么看法吗?”
蔡风哑然一笑道:“这个是你公门之中的事,我哪来什么看法,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大人叫小人来可有什么事?”元胜和元权及楼风月踏进大殿恭敬地道。
“哦,只是为了庆贺我们得到了一个很好的驯狗师,特叫你们来喝几杯酒而已。”元浩
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淡然道。
元权望了穆立威一眼,也不禁微笑道:“想不到穆大人也在此,真是巧。“ “风月,你
来喝上几杯酒,我们一起去有事。”长孙敬武洪声道。
元浩望了长孙敬武那坚毅的脸一眼,淡淡地道:
“好吧,元胜吃完了酒便带蔡风去城中四处玩玩,过几天才开始正式为我们找狗王。”
蔡风满面欢喜地向元浩连连称谢。
Τ巧仙舷孪露急 得很紧张,谁都知道,昨夜邯郸大户尉家被盗,而且数目极为惊人
,来人似乎对五铢钱并不太感兴趣,而对金银和宝物的兴趣却是很浓厚,杯弓蛇影,使
每位大户都把心弦绷得很紧,谁也不知道这群神秘而可怕的大盗会在什么时候光临自己
的院子,因为在 郸城中已有?家大户被盗,狗儿似乎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效用,自然是
人人自危,甚至连官府都对他们束手无策。
尉家已死去四人,全是护院,谁也想不到盗贼会如此凶悍,不仅偷盗,还杀人,这四人
是尉家的护院,且并不是庸手,可却是死在人的布带之下,连对方潜到身边都未曾警觉
,可见这一群盗贼有多么可怕。
穆立武的手下曾和这一批人交过手,却是败亡之局,甚至连最得力的手下也被对方击成
重伤,这种可怕的程度,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这才不得不到元府去请来最
负盛名的两位高手长孙敬武和楼风月,若不是得知昨晚他们返回的消息,还真的不知道
该怎么办才好。
城门全都关闭,进行大搜捕,城中到处都是差役和兵士,挨家挨户地搜,除非对方可以
插上翅膀,否则大概不要想溜出城外。
蔡风和元胜却赶上这般热闹,在蔡风的眼中,并没什么感到扫兴,反而觉得这似乎更有
意思。
“驾驾—”一辆马车迅速从蔡风的身边滑过,扬起一地的尘土行去路中的人迅速让开一
条道。
蔡风不禁眉头一皱,他想不到有人会比他更狂,而元胜脱口低呼道:“小姐,是小姐回
来了。”
“哦,是叶媚小姐回府了!”蔡风心头一热,禁不住脱口叫了起来。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小姐的名字呢?”元胜不胜惊讶地问道。
蔡风自然不会告诉他,不由得错开话题笑道:“你们小姐艳名盖天下,我自然知道,有
什么奇怪。走,我们到前面去看一下,听说穆大人已经搜到前面去了,看看可有什么结
果。”心中却暗付:“我倒想看看元叶媚见我在 郸城也这么风光的样子。”
元胜不疑有他,不禁笑着有些得意地道:“我们小姐可真是美若仙子,我敢肯定,天下
比她更美的女孩应该没几个。”
蔡风懒得反驳,并不搭话,便顺着马车行去的方向急追。
“干嘛走得这么快呢?”元胜低声怨道。
蔡风毫不客气地道:“你呀你,也许那边正在上演好戏呢!你不想看看那几个大盗是怎
么杀人的?”蔡风头也不回地继续快行,始终与马车若即若离地跟着,街上的行人见元
胜若护卫一般追在他的身后,谁还敢说他闲话,元胜没办法,也只好依着他的性子急行
。
蔡风心头大为得意,追了一阵子,却发现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偌大约一条街上几乎没有
人行走,而官兵也越来越多,都如临大敌般地小心戒备着,马车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站住,不允许人前行。”一名官兵伸出长枪拦住蔡风沉声道。
“我们是元府的人。”元胜从腰间摘下一块翠玉令牌冷冷地道。
那官兵脸色一变,忙收起长枪,恭敬地道:“因为疑犯可能便在前方的城隍庙中,前面
路段之中很容易受到攻击,因此请两位最好不要前去。”
“哦,这条道是通向我府地道路,若是贼人始终不去,那我岂不是要绕上很远才能够回
府喽?”元胜道。
“穆大人和长孙教头等人都在接近那些盗贼,相信会很陕便能驱除的。”那名官兵淡然
道。
“为什么不以火攻?”蔡风奇问道。
那官兵似乎对蔡风并不怎么看在眼里,反而有些鄙夷地望了蔡风一眼,冷漠地道:“若
是大火引起这附近的居民房子都燃了起来又如何?更何况里面是否仍有宝物存在也说不
清,难道也要将宝物给烧了?”
蔡风不禁心里暗气,心骂道:“奶奶个儿子,老子管你娘的烧谁的房子,又不是我的。
”不过却并没有说出口,只冷哼了一声,大步向禁区范围内行去,自然不会有人再阻拦
,元胜亦步亦趋地跟在蔡风的身边。
马车便停在不远,驾车的是个老头,不过此刻却把车停在城煌庙外三十步外的路线,护
车的两个大汉全都移向长孙敬武行去,他们是元浩派去接女儿的人,布田府的人只将元
叶媚送到邯郸城外便已返回,不过,却有几名官兵围上马车,为马车作守护,围成一大
国,似是全是为了提防城隍庙的攻击。
马车之中很平静,就像那老头子的胜,平静得有些像已枯败了的朽木。
蔡风想到又一次会见到那美丽可人的美女,不禁心跳大大地加速,不过却没有脸红的感
觉,想到自己的荒唐,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而来当她家的养狗人,他父亲居然还同意了他
的做法,不由得大感好笑,不过想起蔡伤那句:人生在世便要做想做的事,只要紧抓住
一个不变的原则,败亦乐,成亦乐,尽兴而活,尽意而生.才不枉此生。心头不禁生出
无限的感激。
的确,在他的眼里,蔡伤始终是最懂得循循善诱且深明人性和生活的圣人,也是天下间
最开明、最好的父亲,也只有这样的父亲才可以让蔡风成为乐天派,游戏人间,无所顾
虑。
那几个官兵瞪了蔡风一眼,见到前面的人并未对二人作任何阻拦,也没说什么。
蔡风渐渐靠近马车,可在心底却隐隐地感到大为不妥,一种出自猎人的天性使他感觉那
隐隐潜藏的似有一种浓浓的杀机。
他不禁缓了一步,心神全都绷得很紧,这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应有的反应,他的心神绷得
很紧,但灵台却异常清明,像是一池无风吹过的春水。
静一静,是他现在的最深切感受,越是有危险,他便越清醒,甚至连元叶媚的影子也完
全驱出了体外。
真的是有敌人藏在这城煌庙之中,蔡风可以肯定,绝对可以肯定。
“蔡风,你怎么了?”元胜感受到蔡风似乎在刹那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一种感觉
,很清晰,又很可怕,他似乎变得森林一般深沉,像高山大海一般莫测。
元胜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变得无比迷悯的人便是蔡风,可是眼前这个人的确是蔡风。
“城陛庙之中的确有敌人.而且这些敌人都是绝对的高手。”蔡风的声音似乎平静得没
有半点波动,可是元胜却感觉到一阵心寒。
“你怎么知道?”元胜有些惊异和讶然地问道。
“一个猎人的直觉,没有任何危险可以瞒得过我的心。”蔡风自信而傲然地道,步子依
然没有停的意思,但却让人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一只可怕的魔豹,元胜从来都没有
今日这般荒诞的感觉,对着蔡风,便像是做7个好笑的梦一般。
蔡风的眼角似乎有道暗影跳动了一下。
那是一支箭,无声无息的箭,不是射向蔡风和元胜,也不是射向官兵和长孙敬武,而是
射向那驾车的老对方选中的目标竟是一个驾车的老头,一个老得已可以嗅到黄土味的者
头,让人真的有些不解。
蔡风心中却有些不屑,在他的眼下,那个老头甚至比长孙敬武更可怕,那也是一种出于
猎人的直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逃过他的直觉,那种近乎野兽的直觉。
果然老头并没有让他失望,却让许多人吃了一惊,这老头并没有跃开躲避这支箭,那并
不是一件好事,那样将会让箭射入车棚,这自然不是他所希望的,所以他没有避,像一
截朽木一般没有避,连手臂也未曾动一下,动了一下的是手腕和手指,几只手指灵活得
像蛇,像空中飞舞的蛇,其实那也并不叫蛇,空中飞舞的只是一根鞭子。
马鞭,是老头子的马鞭,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在驾车之时,老头子似乎并不喜欢用
鞭子,也没用过鞭子,那是因为他的鞭子只是用来杀人的。
马鞭,是用来杀人而不是驱马,倒是有些稀奇,不过事实似是如此。
马鞭在虚空之中不断地狂扫,不断地缠绕,似乎在他身前的每一寸空间之中都布上了一
幕培。
箭,来得无声无息,来得元首无形,却也去得无尾无形,也没有半丝声响,这是空中的
那无形漩涡的气劲。
“轰—”这一声巨响却是来自地面上,平地而起,不是别的地方,却是在离马车不过四
步的地方。
这已是在官兵的防护线之内,官兵对于城隍所作的防守,已经不再有效,却几乎是一种
多余,对于马车的防守来说,应该是多余。
元胜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呼,他的确应该发出惊呼,因为这地面上巨响之后,飞起来的竟
是一个盘旋激起的圆盖。
是一个木盖,木盖之上是土,与地面上几乎相同颜色的土,还在不断随着木盖的盆旋之
势,作四射的运动,在虚空交织成一层可怕的 就 攻击网。
谁也料不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居然会有一条地道,一条在最紧要的关头,让
人心惊肉跳的地道。
连在暗处的长孙敬武都不免发出一声惊呼,他们也同样料不到这大街之上会有这么一条
地道,而且还直接威胁到他家小姐安危的地道。
那木盖所带起的飓风般的威力全都是为那老者准备的,除那些飞散的泥土是攻向众官兵
之外,那最大的杀伤力仍是对付老头,似乎老头便与他们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一般。
更可怕的是在这时候,虚空中不知道从哪儿又多出了几支要命的箭,全都是对准那干瘦
的老头,真难以让人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恨这驾车的老头,这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高
手而已,就是不杀他,也不会有几年好活。
不过蔡风却不是这么想,在这一刹那,他知道了敌人的意图,同时他也明白,这者头这
一次绝对不可能再那般从容.面对如此可怕的攻击,的确没有人可以从容得起来,除非
他想死,当然,这老头绝对不想死,便是再活上一千岁,这老头也不会嫌它太长。
所以老头只能选择避开,他的身子是在刹那间闪至马的胯下,没有入会想到这么干瘦的
老头会有这么利落的动作,利落得像灵猿,不,比灵猿似乎更利落十倍,更利落的却是
他的鞭子,其实,那也不能算是利落,那只是一团幻景,一团淡淡的幻影,可是奇迹般
地把那几支斜飞的劲箭全部击了下来。
第六章 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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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益像是一片巨大的开山斧,掠起一阵锐啸,从马背上掠过,射向马另一头的官兵。
蔡风对老头的动作也极为欣赏,但他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精彩的动作,他必须去做一件事
情,一件长孙敬武和所有人都在着急的事情。
那便是保护好车中的元叶媚小姐,若是元叶媚为人所害,那便是有千万颗脑袋也只有掉
在地上的份,杀了所有的盗贼都不起作用。其实蔡风也异常着急这娇滴滴的美人儿,他
自然不想有任何人伤害到他的梦中情人,因此,他必须做这一件事,那便是拦住从地道
中飞射而出的身影。
是两道身影,利落得像鹰,其实比鹰更利落,两道人影几乎是与那木盖同时冲出地面,
在众人惊愕之中,像大鸟一般向马车扑去,可是他们没有算到一个人。那便是蔡风,这
并不是他们的失误,他们已经够精确的了,他们的眼力也够准的了,看准那个老头绝对
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甚至看出那老头是一个顶级高手,就凭这一点,已经够赞他们几
句了。
蔡风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天意,使他们原本劫持元叶媚作人质的计划完全砸碎,
砸碎他们计划的只是一柄剑而已。
蔡风的剑,葛荣送的剑,在蔡风的手中.剑几乎已经不能算是剑,而是可怕的电芒。
在虚空暴闪,亮丽得像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最先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元胜,再便是长胜敬武,然后才是那仍身悬马腹之下的老头,那
是因为他觉得天空突然变得更加明亮,然后才见到一道微暗的影子在虚空划过亮丽的弧
线,第四个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马车中探出的那颗有着美丽绝伦脸蛋的少女,那便是元
叶媚,她睁大一双秀目仍无法看清这团强光下到底是谁的影子,甚至无法知道这是由什
么发出的强光,而那在虚空中的两道大鸟般的身影并不吃惊,虽然有些讶然和意外,反
而更使他们灵台清明,他们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两道身影分开。
他们的确是高手,居然在空中借四掌互击而绕开一个弧度,企图绕过蔡风的拦截,而去
控制住元叶媚,可是他们遇到的人却不应该是蔡风,真的不应该遇到蔡风,或者说,他
们不该选择元叶媚为对象,不过他们别无选择,因此,他们命中注定要遇上蔡风。
“小姐,小心!”元胜一声惊呼,抽刀便扑了上来,但他的速度与这些人相差的确不止
一个级别,甚至连长孙敬武都不敢肯定能否胜得了这两个人,不过可以肯定地知道,他
并无能力阻止这两个人如此的攻势。蔡风却在此时发出一声似龙吟的低啸,在虚空中激
荡不休,而手中的剑却形成了一条更长的光芒,像慧星。
“当当……”一连串的脆响,并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下撞击,但这种声响的确够让人
魄动心惊,至少在场的所有人都已魄动心惊,包括蔡风,他没想到对方竟会是这般可怕
的高于,可怕得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不过总算是将空中的两人截了下来。
这是两个戴着鬼脸的人,蔡风完全可以看得出他们眼中的惊惧,那是一种难以掩饰,也
掩饰不住的震骇,便是因为蔡风和蔡风的剑。
天空中轻悠地飘下两片衣角和一副衣袖,那种舒缓轻柔的动态美,似正在告诉人,这并
不是一场梦,不是梦,是一个不像梦那般美的现实,现实是很残酷的,所以蔡风的笑容
有些苦涩,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只有死路一条,甚至包括城煌庙中的人,可是这只是现
实,就像刚才若不是他的动作利落一些,失去的便不是一副衣袖,而是整条命。
“你不该找叶媚小姐做人质,否则的话,我也不愿出手。”蔡风的话有些酸涩,可是却
把呆立在一旁的人全都从刚才那种似梦般的沉睡中拖到现实。
最先发出狂吼的是那老头子,谁也想不到这干得像腌了十天的茄子般的老头居然会有如
此震惯性的狂吼,第二个大吼的是元胜,他自然没有那老头子那般激烈和有气势,但却
也有一种不灭的威风,四周的官兵也迅速攻了上来,而蔡风却没有动,他的确有些不想
动,觉得这种群起而攻之并没有多大意思,因此,他只是静静地立着。
“蔡风,你是蔡风!”元叶媚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念道。
蔡风心头一喜,不禁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有些苦涩却很潇洒的笑容,这大概是他做得最
成功的一次笑,因为正是这种苦涩而矛盾的感觉使他的笑变得更有生命力,正如只有苦
难才能够使生命的光辉更耀眼一般。元叶媚惊得小嘴张得圆圆的,就像那一双美丽的眼
睛一般,美丽得有些让人心动。
蔡风把手中的剑缓缓地插入鞘中,转过身来,不禁摇头笑了笑,走到马车之下向惊讶得
似在梦中未曾回过神来的元叶媚面前,柔声道:“惊讶吗?我知道你是元家的大小姐,
所以我也到邯郸来玩一玩,真不巧又退上小姐啦,这是叫缘份吗!”说着手轻轻一用力
,身子便若纸片一般,飘然于车辕之上元叶媚不禁俏脸一红,嗔骂道:“你是个小无赖
。”眼神中却并没有丝毫责怪蔡风的意思。
蔡风心头不禁一荡,低声对元叶媚耳语道:“我是个小流氓!”嘴对着元叶媚那似玉雕
的耳朵轻轻地吹了口气,眼神中显出一丝顽皮而狡黠之色。
“你这个人,其拿你没办法!”元叶媚似是撒娇似的低骂道,却禁不住笑出声来,不过
,也迅速地把头缩进车厢里去了。
蔡风摇了摇头,觉得的确是有些荒唐得可笑,不禁仰望着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
“留下一个活口。”长孙敬武沉声道。
那两人一声冷哼,对围攻他们的攻势几乎是不放在心上,每一招都是以拼命的打法击出
,加上他们本身功力高绝,虽然围攻他们的人中也有高手,却一时仍不能奈何他。
长孙敬武望着那以劲争强弓对准的地道一眼,背脊似有一种 顾羿驳母芯 ,不禁转头对
蔡风由衷地道: “真是要谢谢蔡兄弟了,若没有你出手,今日只怕会是一败涂地,连人
头都会不保了!想不到蔡兄弟居然两次救了我的性命,叫敬武不知以何为报?”
“长孙大哥何必如此说,今日咱们都是自己人,又何必说这种话呢?保护好叶媚小姐的
安全,这是我蔡风便是抛下脑袋也要干的事,并不是因为你才出手的,因此,你没必要
谢我。”蔡风爽朗地笑道。
元叶媚突然从马车中伸出脑袋惊异地问道:“你们两个早就认识?”
长孙敬武也奇问道:‘难道小姐也认识蔡兄弟?”
说着惊疑不定地望看蔡风。
蔡风很自然地笑道:“我当然认识叶媚小姐,我们还是朋友关系呢!”
“你们……你……”长孙敬武不由得惊得说不请楚话来,像看个怪物般地望着元叶媚。
元叶媚见长孙敬武这种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笑骂道:“你是个糊涂蛋,这种小滑
头的话怎么会是真的呢1”
长孙敬武长长地吁了口气,却像个呆瓜般地望着车辕上的两个人,像是在做梦。
蔡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在车辕上差点给翻了下来。
“哎哟—”蔡风一声惨叫,却是给元叶媚在耳朵上重重地掐了一把。
长孙敬武这才似从梦中醒来一般,诚惶地道:“我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到。”
蔡风不禁从荒唐中清醒过来,知道因为身份的差别,更因为元叶媚早已定亲的原因,他
又能如此狂妄元遮,不由得向元叶媚那缩入车厢的身影望了一望,吸了口气,淡淡地道
:“长孙大哥准备怎样去对付这些贼人呢?”
长孙敬武回头望了望已负伤累累仍然顽不可灭的两名蒙面人,有些骇然地道:“我真想
不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组织,每个人的武功似乎都厉害得让人心惊,我才真的明白,为
什么穆大人的武功和衙门里的好手仍会被他们所伤了。”
“真的很可怕,我也想不通这两人的功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他们绝对不会是普通的
盗贼,以他们的身手绝对不应该成为盗匪,就算是盗匪也血该是龙头之流,却不应该亲
自出马来盗这些金银。”蔡风也不禁骇然道。
“因此,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置他们!”长孙敬武吸了口气道。
“这城煌庙你熟悉吗?”蔡风突然转换话题道,同时目光四处搜索。
“你是说……”长孙敬武似有所悟地道,同时脸色大变,向一旁官兵喝道:“迅速查封
各路口,不要让任何人出入,并搜索是否有别的地道出口。”
那些正在对城隍庙作出戒备的官兵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迅速分头行动。
“呜——呜——”西边的封锁线便在这时传出一阵响亮的号角。
长孙敬武脸色大变,喝道:“故人从西边逃走,一二分队迅速追!其他人,和我一起攻
进城煌庙。”
蔡凡心头一紧,目光如电般地扫了那两名正在拼命的敌人,手一紧,搭在腰间的剑把之
上,一声长啸,整个身子由半空之中向那两人猛扑,长剑竟似刀一般划破虚空斩落下来
。
长孙敬武大步向 蛎肀迫ィ械娜硕家斐P⌒模佳刈沤直叩 个屋潜行,因为刚
才那种无声无息的箭的确有些让人心寒。
蔡风想到的却是这些人不死,他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当他出手的时候,并未以假面目出
现,而自己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失去了这样两名高手,岂有不报复之理,蔡风宁
可去对付一群狼,一群虎,也不想面对这些可怕的大盗,因为谁也没有足够把握应付这
许多高手的攻击,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很深重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压迫,就是因为蔡风的剑。
这以刀的姿势击出的剑,比任何刀更可怕,至少在场的人都这么认为,包括那干瘦的老
头。
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招竟会是由这么一个弱冠少年使出来,谁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还
会有如此威霸的招式,其实,只是因为这些人从来都未曾见过真正可怕的高手,才缺乏
这种可怕的想象力。然而在这种气势下,可怕的不是想象力而是招式,杀人的招式。
蔡风自幼便身受“刀、剑”两界宗师的教导,从小更与大行山群兽为伍,因此,他的武
功已经完全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也绝不是普通思维可以理解的,只不过因蔡风与高
手相斗的锐厉不够,才会让许多更可怕的招式发挥不出最惊人的威力而已,不过这样的
招式已经够宰掉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因为,这两个人早巳经伤痕累累,更接近精菠
力竭之时。
蔡风这一剑其实应该算是他父亲刀法中的一招,蔡伤的刀最重的便是气势,一种内在和
外在相结合的气势,蔡伤是个奇才,他师父更是一个怪才,因此才有可能将这种刀法演
化到这种程度,蔡风虽然未能全部领会蔡伤刀法中的精义,却也已经足够让世人心惊,
蔡风本身便是一个鬼才,更有着别人不能够相比的悟性,那或许是蔡伤教导的成功之处
。
地上!
那激涌的旋风冲击着每个人的肌肤,使他们从内心之中,找到一种生命的冲击,可怕得
喘不过气来的压刀“ 终于,蔡风这一剑在他啸声尾音消失的一刹那挤入了被他剑气所制
造的裂口之处。
那正是一柄露出的刀,是一名戴着鬼脸的大盗手中的刀。
“当!”声音响得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之后便是一声让人心寒的惨叫。
刀,重重地落在地上,在那结实的地面直挺挺地躺着,是那柄与蔡风剑相击的刀。
那个人并没有躺下,而是立着,立成一种怪异的像枯木一般的风景“ 细心的人,可以看
到他额角的那一道细小的的红线,那是一串极微小的血殊所组成,他的眼睛之中充满了
准以置信的神情,似乎是在一场噩梦之中仍未曾醒来一般,不过他的生命已随着那一串
极为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立着的,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蔡风一声长长地叹息,缓缓地退了出来,退出战圈,而另一名大盗已经被元胜和那老头
在同时间里制服,他们只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凝视着蔡风,便像是在看一座永恒的丰
碑。
蔡风依然是苦涩地一笑,将那柄仍未沾血迹的剑缓缓地插入鞘中,目光中多的却是无奈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这并不是一种快乐,绝不是,而是一种
痛苦,一种无奈心酸的痛苦,谁也无法改变这种命运,因为人的本性便注定有侵略和野
性,蔡风也有,只不过他能够在未曾麻木的心中感到那种杀人的无奈和酸楚。
“蔡风,你,你没事吧?”元胜望了那双目呆滞的蔡风一眼急切地问道。
“他可能是第一次杀人,让他静一静。”那老者似乎很理解蔡风此时的心情,不过在他
那并不昏花的眸子中可以看出那种来自心底的惊讶和尊敬,更多的却是感激和欣赏。
元胜似是对老者极为驯服,但对蔡风却有一种打心底的感激和尊敬,更因为蔡风是他的
朋友,不禁疑惑地问道:
“可我第一次杀人也不会像这样啊!”
那老者冷冷地望了元胜一眼,只让他心寒不已,老者冷冷地道:“你还不够资格!”
元胜不由得一阵愕然,不服气地道:“难道这发痴发呆的还要看人吗?”
“你知道什么?像他这般年龄能有这种可怕的功力和武功,并不是像你那般死练,那只
是最没用的人才会如此,他的武功定是最先由心修起,由心外修,这才能够使自己真正
地达到别人所不能达到的可怕之境,而这修心之人并非每个人都可以,那必须是真正具
有慧根之人才可以达到最理想的水平.而这种以心为重的人,必修正气,聚天地之浩然
正气,这种自然山川正气聚凝于心,才会使练功者事半功倍,而这种修得正气的心在杀
生之时,自然而然会产生反思,那是正气的必然反应,你有吗?”那老者反唇相讥地道
,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和敬服。
元胜不禁呆了,楞楞地道:“三爷你也是由心修起吗?”
那老者不禁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那种福气。”
元胜不免有些惋惜,却也有些怀疑地道:“那你怎会知道这般清楚?”
“这是我师父对我讲过最让我向往的话。”那老者一胜怀念的神情,幽幽地道。
蔡风缓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想老伯大概是误会了,我哪儿会是你
说的那般呢,只不过是心有所感,在想一个问题而已。”
那老者一愣,咧嘴一笑道:“虽然我老眼昏花,但看人却是不会错的,世间的是是非非
各人心中自有定论,无须承认也无须否认,该来则来,该去则去,公子又何用解释。”
蔡风不禁讶然地望了那老者一眼,笑道:“老伯每一句话都发人深思,我真是受教了。
”
“你醒了就好,这位是我府上的首席客卿仲吹烟仲三爷。”元胜欢喜地介绍道。
蔡风肃然起敬道:“刚才目睹三爷的鞭走游龙的雄风,叫蔡风好生敬仰。”
“客气了,年轻人!”仲吹烟淡淡地一笑适.脸上的 逦 爬动了一下,以显示他心底的
愉快。
“三爷,这位蔡公子却是府上新招回的驯狗师,同时也是老管家、长孙教头和楼风月及
我的救命恩人。” 元胜满怀着敬意地道。
“哦,那真是小老头失敬了,可谓英雄自古出少年,看来其的半点也不错。”仲吹烟也
肃然道,不禁也多打量了蔡风几眼。
蔡风笑了笑道:“我哪里算是什么英雄,有人还说我是小无赖呢!我自己却觉得比无赖
更要差上三级,三爷不必如此说我。”顿了一顿,望了那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大盗一眼
,淡淡地问道:“三爷是否知道他们武功的来历?”
仲吹烟沉思7片刻,脸色微微有些交道:“这两人的刀法很像是南朝的刀法。”
“南朝的刀法?”蔡风不禁大奇问道。
“不错,这两人的刀法与我十几年前所见过的一位南朝高手的刀法相似。”说着反手一
抓,撕下这大盗戴在胜上的鬼脸,露出一张苍白而充满杀气的脸,居然也是个年轻人。
“你师父可是彭连虎,抑或是冉长江?”仲吹烟冷厉地问道。
“哼!”那年轻人一扭头,不周地哼了一声,并不作铁 “呜——”这年轻人一声惨嚎,
竟被元胜在小腹之上重重地击了一膝盖,只搞得他弯下腰来,像大虾一般。
“说不说?”元胜怒喝道,同时将刀轻抵在那年轻人的脖子上,随时准备下手一般。
那年轻人铁青着脸,挺起身子,向元胜冷冷地望了一眼,却不作任何表示,便像元胜刀
所架的位置并不是他的脖子一般。
“好一条硬汉。”蔡风轻轻地拍了几下掌赞道。
“我也不想看着硬汉受苦,也并不需要你回答我的话,你的眼睛早已告诉了我,至少彭
连虎会是你的师长之类的,只是我不明白彭连虎训练你们出来难道只是为了偷抢一些金
银吗?”仲吹烟漠然地道。
蔡风心中震了一震,向仲吹烟奇问道:“难道三爷你认识彭连虎?”
第七章 金牌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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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吹烟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子,有些凄然地笑道:“彭连虎乃是南朝久负盛名的高手
,不知道他名字的人的确很少,更何况我本身是南朝的,自然知道彭连虎。”旋又吸了
口气道:“我曾经在他手下败过,对他的刀法便有了很深的印象,才会认出这两人的刀
法。” “哦!”蔡风不禁恍然,却又有些惊疑地问道:
“看这两个人的武功,而三爷也曾败在这彭连虎的手中,这人岂不是天下无故了?”
仲吹烟漠然一笑道:“这倒不见得,我的武功怎能与天下英雄相比呢?彭连虎虽厉害,
比他更厉害的人也一定有,彭连虎便曾败在北魏第一刀蔡伤的手下,虽然我末见过蔡伤
这个人却知道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是彭连虎所能比的,这个消息也是彭连虎自己说的,
想来并不假,而在当今之世与蔡伤齐名的还有尔朱家族的第一高手尔朱荣,传说尔朱荣
武功不在蔡伤之下,因此,天下至少有这两个人比彭连虎厉害,而其他的一些隐迹山林
的高手也不知有多少,彭连虎并不能算是绝世高手,不过他是一个不可否认的高手。”
蔡风第一次听到这些,不禁心血为之激涌,那是因为从别人口中传出他父亲竟是人称北
魏第一刀的不世高手,怎会不叫他热血沸腾呢?而这一切,蔡伤从来都未曾向蔡风提过
“那个北魏第一刀现在位在哪里呢?”蔡风不禁试探地问道。
仲吹烟拍了拍蔡风的肩膀笑道:“年轻人便是好奇,不过我劝你不要想去找蔡伤比剑,
你的剑术虽好,却不会是蔡伤的对手。”
蔡风心头一阵好笑,暗付道:“我怎会去找自己的父亲比武呢?”不过却急于想知道自
己父亲的过去,不由得拖着仲吹烟的手,有些乞求地道:“求三爷开开恩,当讲故事一
般讲给我听听,不就行了吗1”
仲吹烟大感好笑,道:“有时候觉得你像是一位可怕得不敢接近的高手,有时候你却像
个长不大的孩蔡风不以为耻地嬉皮笑脸道:“那三爷便是答应给我讲北魏第一刀的故事
喽?”
元胜不禁愕然,不过他知道蔡风的性格,通过四天的接触,蔡风那种怪异的作风他是见
怪不怪了。
“好吧,我知道的也不太多,不过还可以讲一点点,我们上车辕,等他们把道路清理完
了,再一起回府。”仲吹烟笑道。
蔡风欢喜地跃上车辕,不由得回头望了未见半点动静的车厢一眼,想到美人儿便在自己
的身后,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不过却并不敢太过猖狂和无礼。
仲吹烟不疑有他,反而感激地道∶“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恐怕今日的局面会成另一种一
面倒的局势了,这也等于救了我仲吹烟一命。”
蔡风自然会客气一阵子.道:“三爷何必如此讲,小姐受惊,我蔡风也绝不会愿意,我
出手只是出于本心,并不是为了谁,三爷也不必谢我,要说的,只有小姐洪福齐天而已
。对了,还是讲一讲这个北魏第一刀的故事吧。”
仲吹烟扫了周围的人一眼,仰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地道:“我对这个蔡伤所知也
不是很多,在蔡伤退隐之前,我身处梁朝,只从前线的将士口中听到一些关于这个人的
事迹,这人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格杀擒敌,几乎是猛不可挡,一柄沥血刀更是神出鬼没
,梁朝许多名将便是折在这柄刀下,武帝萧衍也曾派出许多不世的高手去刺杀这个人,
可是能够归返的,几乎没有,或是归返的全都是尸体,每个人的尸体致命伤都是在胸口
或眉心或咽喉,行家一看,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死在一个人的刀下,那便是蔡伤的刀,
他几乎成了每一个武人的假想敌,每个人都以蔡伤为目标苦修武功。可是后来萧衍再也
不派出高手去刺杀蔡伤,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那只是一种浪费,几乎是不可能有人可以
杀得了蔡伤。”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可惜的是蔡伤只是一个汉人,若是他是一个
鲜卑人的话,一定可以封王封爵,但他不是,功高便会受到鲜卑人的排挤,再加上蔡伤
为人极为清傲,在十几年前,由萧宏领兵北伐之时,蔡伤孤军作战,得不到救援的情况
下,他终于败了,那次他本可以不败的,只要北魏朝廷派兵来援,当然这些我并不清楚
,这只是梁朝名将昌义之事后说的,与蔡伤对阵的正是昌义之,他谈到那一战之惊险时
,脸色都变了,他是一个天塌下来都不会变色的人,因此可以看出那一战是多么艰苦和
可怕,他从来不轻易赞人,但这一次对那蔡伤的陈述却极多,他的背上也留下了一道长
长的伤疤,那是蔡伤的杰作,而他身边的几位护卫高手死得一个也不剩,可惜当时他也
惊慌不知怎么办,否则那一次蔡伤便死定了,不过蔡伤那次能够活下来也是个奇迹,因
为昌义之看到蔡伤受伤倒地,而且胸口也被一把刀刺得很深,几乎是不可能活的,因此
,他战马受惊加之受重伤之后,战场太过混乱,最后竟找不到蔡伤的尸体,后来,被认
为是梁朝年轻第一高手的彭连虎遇到了蔡伤,却被蔡伤击败了,至于内情,他坚决不吐
,连萧衍也不能够拿他怎样,他师父 2 禽也是梁朝第一勇?,所以并无人敢惹他,不
过那一次蔡伤却击杀了一位金牌信使,南朝大震,而萧宏也以蔡伤重领兵,才会在洛口
未遇敌而先吓得逃蹿,以致北伐失败。”
“那么,那蔡伤后来是否还带兵呢?”蔡风忍不住问道。
仲吹烟再次环扫了四周的人一眼,见那些人全都赶去城隍庙,有几个人正全神贯注地注
视着那地道口,而元胜却在马车后戒备,便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没有,后来蔡伤却成
了北朝通缉犯,因为他战败,朝中一些人加油添醋,使宣帝大怒,把蔡伤的将军府给抄
了,蔡伤伤好后返回家,见发生了这回事,一怒之下,竟将正阳关城守给杀了,更把城
守吴合一家一百多口全部毒死,包括那些护院武师,而吴含正是抄他家之人。更可怕的
,竟是他将吴合的脑袋割走后击得稀巴烂,连城守令牌也给拿走,朝中大震,可却因要
应付南朝,又无真正敢与蔡伤交手的高手,此事只能不了了之,不过在正阳关的人却大
感痛快,后来便再也没有人听说过蔡伤的事了,有人说他去了南朝,也有人说他去了海
外,还有人说他出了家,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个可怕的高手去了哪里,或许有人知道,却
不愿说而已。”
蔡风不由得心中有些难受,只觉得心头异常沉重,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他父亲这般厌
恶战争,而又这般崇尚无憾人生了,不禁有些发呆,心神似乎飞越到十几年前父亲的身
边,目睹他那种让人倾倒和敬畏的风姿。 “他娘的,比鬼还狡猾。”长孙敬武的骂声惊
醒了蔡风和仲吹烟,他们都从回亿中恢复过来。
蔡风急忙开口问道:“怎么了长孙大哥,是不是全都从地道口溜了出去?”
“正是,他娘的,谁想到这劳什子城隍庙竟有这许多条地道。”长孙敬武骂骂咧列地道
。
“穆大人那边怎么样?”蔡风声音有些发冷地问道,心里隐隐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那边也只擒下一人,其他的全都跑了,连金银珠宝也是半点不见,真是奇怪。”长孙
敬武气不打一处来道。
“你敢确定这批人便是那些大盗窃宝的贼吗?”蔡风若有所思地道。
长孙敬武不禁一楞,以手抓了抓头皮,有些结巴地道:“我,我也不清楚,穆大人说这
可能便是那群大盗,否则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武功。”
蔡风不禁叹了口气道:“我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这点事情越弄越复杂。”
仲吹烟也不由得摇了摇头,不过却淡淡地笑道:
“只要审他们一审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别在这里呆着喽,我们还是送小姐先回府上吧,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蔡风提议道
。
仲吹烟向长孙敬武笑了笑,道:“头大的是你,我们不陪你啦。”
长孙敬武不禁向蔡风苦笑道∶“蔡兄武功这么好,你帮帮我怎么样?”
蔡风一耸肩,摊摊手作出无奈的样子笑道:“我这人你也知道,一向都很自私,我看你
是找错了主,不过有一个很好的办法,那便是把这些全都推给穆立武,那样你便轻松了
,大不了那些大盗再来抢一次或盗一家,让大人把穆立武的屁股打肿好了。”说着向四
周望了望。
长孙敬武也骇然四顾,见并无人听见才笑骂道:
“口没遮拦,当心你的屁股先肿,不过你说的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
仲吹烟见蔡风与长孙敬武这几个人如此毫无顾忌的对话,不由得大惑讶然,他弄不明白
蔡风与长孙敬武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蔡风向车后的元胜望了一眼,呼道:“元胜打道回府了。”接着向仲吹烟眨了眨眼。
仲吹烟立刻会意,“驾”的一声,马车便奔行起采。
蔡风伸手一拉追上来的元胜,再回头对长孙敬武笑道:“今天我可是没什么作为哦。”
长孙敬武一望蔡风的眼神,立刻会意,却只好应道:“到时候再说吧。”
“蔡风,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府上?”车中的元叶媚惊讶无比地问道。
蔡风望了在马上驾车的仲吹烟一眼,低笑道:“自然是在田府治好狗伤之后喽。”
“咦,蔡风和小姐以前见过面吗?”元胜惊讶地 2E。
蔡风没好气地道:“这个很奇怪吗?我能救你们,就是因为我正从武安回来,否则哪能
那么巧地听到你的惨叫声。”
元胜不禁大为尴尬,而车内的元叶媚却不禁娇笑道:“阿胜,你怎么会是这个小无赖的
对手呢?还是别说话为好。”
蔡风半点不快都没有,反而轻轻地拍了一下元胜的肩膀,苦笑道:“你是不是经常被小
姐欺负了?”
元胜不禁一呆,估不到蔡风这般直露大胆地当着元 睹 曲面问这?话,不由?大为尴尬
,虽然他知道蔡风一向是很大胆妄为,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拘小节,可面对着小姐说这
种没有身份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只好报以苦笑。
车内的元叶媚,似乎早就知道蔡风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风,在田府早就领教过,经过这
几天的平静,只觉得蔡风那种无拘而放任的话反而更显得亲切一些,她自小便生活在大
家之中,每一个人都只能像星星和月亮一般捧着她,呵护着她,错了也是对,对了也是
对,这种感觉对她这种逐渐长大的女孩来说,只能是一种无法填平的空虚,而蔡风这种
充满野性和狂妄的性格,直露而幽默乐天的话语,的确能使她寂寞的感觉冲淡,甚至更
觉知心,自然便不会侵他,更想到蔡风这般神通广大地才只几天时间又与元府的主要人
物打得火热,从武安大老远到元家做一个养狗师,似乎便是为了她一般,怎么会不让她
心底震撼和感动呢?只不过她却知道只能将蔡风当作一个朋友,这是一种深深的痛苦,
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蔡风自然不知道元叶媚在想什么,只是他却是一个做想做的事情之人,并不在乎外界的
一切压力,那些对于他来说,竟似是多余的,这是一种谁也无法比拟的狂妄,也是蔡风
的特别之处,只要想达到目的,会藐视一切困难.至少要去试一次才不算有虚此生。
蔡风和仲吹烟一道回府,让许多人感觉到奇怪,不过没有几个人敢问,就说一个仲吹烟
这首席客卿身份超然,没人可以管,而蔡风可以说已成了元家的新宠,单不说元治的宠
,便是长孙敬武和元权也没人敢惹。
进了元府,蔡风自然不敢口花花,不过眼花花自然是免不了的,而元叶媚也只向他深深
地望了一望,便不再看他,在蔡风的心里自然大感不满足,但对元叶媚来说已是最高限
度。
蔡风无可奈何,只好对元胜道:“明日带我去附近看看,找几处狼窝。”
元叶媚一震,却并没有停步,便被一群婢仆众星捧月地拥走。
元胜不明蔡风之意,应道:“这个没问题,这城外的几处狼窝我都知道。”
蔡风见元叶媚并没出声,不禁大感泄气,便对着仲吹烟道:“三爷,我看还是我们一起
去喝酒好了。” 仲吹烟意味深长地一笑,道:“这有何不可!”
蔡风心神一动,脱口吟道:“酒入喉,愁不愁,冲霄汉,一腔豪气,剑胆琴心英雄血,
不待酒醉时,自化春水流。笑世人,痴心,痴狂,痴迷,痴醉,才省悟,尽在洒杯中。
”
“好!好!”仲吹烟拍掌赞道,也豪笑着应和高声吟道:“酸也罢,苦也好,喝下去,
世情自在心间留,凡俗如尘,世事如云,风吹即过,雨洒则变,唯有酒好,唯有酒好!
”
蔡风不禁豪性大发,也同时高声会心地笑了起来。
元胜也并不是傻子,见两人一应一和却都似有深意,不过其中也多有感慨。
元叶媚听罢,不由得停下脚步,扭出俏脸,深深地望了蔡风一眼,幽幽地唤道∶“蔡风
。”
蔡风像是有弹簧安在体内一般,飞也似地转过身来,掩饰不住喜色地问道∶“小姐有何
吩咐?”
元叶媚幽怨地望了蔡风一眼,淡然道:“谢谢你今日救了我一命。”
蔡风不禁有些丧气,蔫了一半似的,有气无力地道:“就是这些吗?”
元叶媚见蔡风那种死了一半的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便若百花齐绽的
春天在刹那间全都凝于这一笑之间,差点没让蔡风给晕掉。
元叶媚收敛笑容,柔声道:“驯狗师明日可有时间?我想向你请教一下驯狗的高招,行
吗?”
蔡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头皮,兴奋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
缝,连声道:“当然有空,我这几天都有空,便是没空,只要是小姐的吩咐,也便会成
了有空。”
元叶媚甜甜一笑,一阵香风似地走了,唯留下傻痴痴的蔡风,在驻足凝望,而元胜也像
是在看一只怪物般打量着侵痴痴的蔡风,而仲吹烟也不由得摇头叹息了一声。
“哎,哎——老呆着干嘛!”元胜拍了蔡风肩头一下,长声叫道。
蔡风吓了一大跳,气恼地骂道:“你找死呀,干嘛这么大声差点魂都吓跑了,真不够朋
友:”
元胜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如果我不把你唤醒,你站在这饿死了恐怕也不知道动
一下吧:”
蔡风哭笑不得地笑骂道:“别这么夸张好不好,我蔡风岂是站着等死的人,走,咱们去
喝酒去。”
第八章 不醉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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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风这一顿喝得差点没将自己醉死,倒在床上几乎是不省人事,不过幸亏兰香和报春服
务异常细心,醒酒汤连喝了几大碗,才好一些,不过,也是睡了一个下午才醒,头还是
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异常不舒服。
“公子,你醒来了!”报春在床边守候了一个下午,终于见到蔡风醒转,不由得欢喜地
道。
蔡风伸了伸手臂,抬眼望了望报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已经是快用晚膳的时候了。”报春温驯地道。
“啊——”蔡风忙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惊呼着坐了起来,却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
报春不禁掩口一笑,乖巧地道:“奴婢去为公子端洗漱的水来。”说完转身行了出去。
蔡风摸摸后脑勺,喃哺地道:“真是稀里糊涂地,怎么喝得这么多呢?要是老爹知道了
,定会打烂屁股的,一点猎人气都没有……”
“公子,长孙教头在外等了体近半个时辰呢!”兰香带起一阵香风踏进门来福了一福。
“哦,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蔡风忙穿上鞋责备道。
“你要是叫得醒,我自然便不用罚站了。”长孙敬武好笑道。
“啊,我睡得那么死吗?”蔡风不禁讶然道。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喝酒的,看你武功这么好,这两杯黄汤也对付不了。”长孙敬武笑
道。
“怎么,我可是喝了二十多杯呀!这还不算多?”
蔡风起疑地问道。
“练武之人有千杯不醉的秘诀你不知道吗?”长孙敬武拍拍蔡风的肩膀好笑道。
“自然听说,但那岂不是让这些好酒大大的浪费?
多可怕,喝了等于白喝,有何痛快可言?”蔡风不屑地反驳道。
“蔡兄弟,你真是太迂了,怎么在这一点上看不开呢?喝的又不是你的酒,浪费又不用
你出钱,何况,天下的美酒你喝得尽吗?痛快并不用喝醉,走,我今晚准备教你干杯不
醉法,怎么样?”长孙敬武豪放地笑道。
报春端过水来,蔡风接过来漱了个口疑问道:“去哪里?”
“去郡圣府!”长孙敬武很自然地道。
“咕咕一一噗——”蔡风吐出口中的水,骇了一跳,问道:“你又带我去喝酒?”
长孙敬武好笑道:“自然喽,要不我教你千杯不醉法干什么,当然是对付郡丞府中的那
些酒鬼啦,怎么样,你可能放胆地浪费?”
蔡风用冷水抹了一把脸,皱眉道∶“你有没搞错,我可是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现在脑子
里还是稀里糊涂,再去喝酒不醉死才怪呢。”
“有我在这里,你当然不会醉啦。”长孙敬武一拍胸脯自信地道。
蔡风苦着脸道:“你饶了我这一次算了吧,我有点怕闻到酒的味道.要喝,你一个人喝
好了,我的确是不行了。”
长孙敬武摊了摊手,苦笑道∶“要是我一个人喝行的话,我怎会等你大半个时辰呢?今
日的主客是你这大剑客,谁叫你那两剑用得那般神,害得那些官兵都把你当神仙了。”
“我的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就这两剑也害得我又要去喝酒。”蔡风双手捂着脸
夸张地道,转瞬又移开手,目中射出一 拷男业 道:“可不可以为我推掉,便说那两剑
是胡乱耍的。”
长孙敬武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又不是上断头台,用得着这么做作吗?人家郡
丞特地请你,你却不去,我可是帮不了你的忙,要推你去推好了。”
蔡风咬了咬牙,无奈地道:“真是遇到鬼了,我豁出去了,快,教我万杯不醉大法,他
奶奶个儿子,不给他浪费个两百斤酒不罢休。”
长孙敬武吓了一跳,苦笑道:“没这么严重吧。”
蔡风笑骂道:“我不去也不行,我浪费多了也不行,你到底教不教我干杯不醉小法?”
“算是我说错了,算是我说错了,这就为你讲其中的奥妙……”长孙敬武对蔡风这古怪
的性格倒有些怕了,不禁连忙答应。
蔡风不禁心中暗自有些得意,一边听着长孙敬武讲运气逼酒线路,一边试看运气,不片
刻果然觉得脑中逐渐清明,不由得想起父亲所教的玄门气功,心中一改长孙敬武的运功
线路,按照玄门气功的路线运气,体内的酒气逸散得更快,心头不由得一阵欢喜,根本
便不依照长孙敬武的所说去做,而以玄门气功的路线运功,将体内约酒气尽数逼尽,才
睁开眼,望着依然在不停念行功路线的长孙敬武笑了笑。
“怎么样,有效吧?”长孙敬武有些得意地问道。
“自然是有效,要不然怎么叫千杯不醉小法呢?不过本人却领悟了另一种万杯不醉大法
,比你这千杯不醉的小法更有效。’蔡风得意而有些自豪地道。
“万杯不醉大法?”长孙敬武不由得笑道。
“自然,这个并没什么奇怪的。”蔡风以不可一世的姿态笑道,顿了一顿又问道:“那
两名大盗怎么处置?”
长孙敬武“嘿嘿”一笑道:“我并没有仔细盘问,那两人都是硬骨头,只好按你的办法
.交给穆立武去头痛喽。”
蔡风不由得会心一笑。
郡丞府内设置异常豪华,看得蔡风心里有些不舒服,谁都知道这种表于外在的豪华只是
用民脂民膏垒筑而成的,不过蔡风心中多的只是无奈,深切的无奈,因为这些并不是某
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这只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造成的最可悲的惨剧。
蔡风竟想起了师叔葛荣,他若是起义成功了,天下会不会依然是这种样子呢?是不是便
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深深的不公平呢?蔡风有些默然,此刻他才真正的理解了为什么他父
亲会拒绝葛荣重出江湖的提议,或许那是他父亲真正的具有深远的见地。
“长孙教头,蔡公子,欢迎欢迎。”穆立武满面堆欢地迎上来笑道。
蔡风只感到一阵深深的厌恶,那是因为穆立武那双眼睛,在那像刀一般锋锐的阳光之中
,蔡风只能感到一种阴险而冷酷的感情,或许,这人正是这个社会的产物,不过蔡风却
不能够失礼,耐着性子扯开脸笑道:
“穆大人何必客气,不过穆大人今晚若不再大醉一场,那可不好玩。”
“蔡公子说笑了,我看蔡公子现在满身都充满着精神,若说刚醉过的人能有这种表现,
实在叫人难以相信。”穆立威精明地笑道。
蔡风不由得暗赞这家伙的眼力,不过仍然含笑道:
“大人有所不知,此乃长孙大哥那刚刚才授的秘诀在起作用,用不了几下子便会露馅的
,要不是因为穆大人的关爱和长孙大哥的传技之恩,我恐怕今晚连床都爬不起来了,又
怎能赴宴呢?”
“哦!”穆立威重重地拍了一旁干笑的长孙敬武一下,笑道:“好哇,你居然教蔡公子
弄奸作假,该当何罪?”
长孙敬武苦笑道:“谁叫你一定要让他来呢,害得我在他房外站了近半个时辰才用冷水
把他惊醒,你猜他醉得有多可怕,我若不教他两招,岂不真的还未上酒桌便已趴下了吗
?”
穆立武面容一肃,望着蔡风笑道:“没如此严重吧?”
蔡风好笑道:“你最好把元胜和仲三爷抓来审问一下,这两位把我灌醉的,他们很知内
情,我只是受害者。”
穆立武和长孙敬武见蔡风煞有其事的样子,不禁全都开怀地笑了起来,穆立武亲切地扶
着蔡风的肩膀笑道:蔡公子真的够朋友,我穆立威交定你了。”
蔡风心头不由暗骂:“奶奶个儿子,老子才不愿与你这黑心肠的狗官交朋友呢。”不过
表面上仍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笑道:“能得穆大人看得起,真是蔡风之福呀。”旋又转
口问道:“不知今日,大人府内所请的是哪几路的客人呢?”
穆立武笑道:“今日主要为了庆贺这几名大盗被擒,而蔡公于更是我们的大功臣,因此
今夜是以蔡公子为主,而其他兄弟们为辅,这其中有尉家与和家的几位家主。”
“哦,那我一个后生小辈岂敢与前辈们相提并论呢?”蔡风装作一副诚惶诚恐地道。
“长孙教头好,哦,这位想来便是一剑击杀大盗的蔡风蔡公子吧?”一个苍迈而有气魄
的声音带着笑传了过来。
蔡风不自觉地移过头去望了那人一眼,只见他满面红光,身子高大得便像是一座小山,
堆着笑容的脸上挤得差点冒出油水,不过那分列在那高 时 粱两边的两只眼睛里,却可
以发掘出一种狡猾而贪婪的内涵。
“这位便是尉家的家主尉盖山。”穆立武忙抢着介绍道。
蔡风强打着笑脸,抱拳道:“蔡风今B能够见到这么多知名人物,真是三生有幸,尉员外
,蔡风这厢有礼尉盖山一愣,忙还应道:“蔡公子真是客气了,人说英雄出少年,今日
能与少年英雄共饮是尉某的荣幸呀。”
蔡风不由得不佩服这人会做戏,昨夜才被盗十数万两金银,今日却能如此放得开。
“尉老二,你在与谁说话说得这么欢呢?”一个苍迈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移了过去,却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其步履依然气势不凡,并无
半点老态,脸上微起的 纹浅得像细碎的鱼尾纹,可见是个保养得极好之 “和老大来得
正好,这位便是今日大展神威,让大盗一剑毙命的蔡风蔡公子,也是元大人府上的新驯
狗师。”穆立威抢着为那老者介绍道。
“哦,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想不到便有如此成就,可是本国之福
呀。”那老者欢笑道。
蔡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老人家客气了,我只不过是侥幸而胜罢了,真正有功劳的
还是仲吹烟仲三爷。”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能够居功不傲,虚怀若谷的真是太少太少了,蔡公子果然与众
不同,将来的前程定是无可限量。”尉盖山阿谀道。
蔡风听得大感肉麻,不由得干笑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我们这就入席吧,别让菜放凉了。”穆立武笑着解开这之中的尴尬道。
“不错,不错,早点在酒桌上见真章吧!”长孙敬武豪爽地笑道。
“长孙教头今日似乎特别高兴哦?”那老者笑问退。
“和老所说正是,今日让那一群神出鬼没的大盗有个尾巴露出来,我自然高兴,难道和
老会不高兴?”长孙敬武反问道。
“不错,今日的确应该是大大的高兴。”尉盖山打了个“哈哈”插上一句道。
“吩咐下去,开席!”穆立武对身边的一名壮汉淡淡地道,旋把蔡风拉到上席。
蔡风不由得笑道:“穆大人客气了,不过今日这个局却排错了,论年龄,我最小,论辈
份,我也最小,论德望,我更不及所有人,若说就一剑而论上席,实在也说不过去,因
此这上席我是万万坐不得的,这个位子我看还是由和老来坐为好。”说着忙站起来,拉
看身边的老者,便按到座位上穆立武不禁一呆,而那老者却干笑道:“这怎么行?今日
你是主客,也是你功劳最大,这个位子便应该是你坐的了,我如何可以坐?”
“哎——”和老此话便不是如此说法了,今日之所以出剑,是因为救我家小姐,若是我
家小姐要设这次庆功宴的话,坐这上位我自然不会推辞,但今晚设宴的是穆大人,虽然
是设庆功之宴,可这功劳算起来却不应是我坐第一位了,因为我是适逢其会,并未真心
专程为擒贼而至,更是出于护主心切才出手,这个不能算是功劳,算是本职,而长孙大
哥和穆大人却是专为这事而操心,功劳要分也只能分到两位头上,若说给我功劳,也应
该在给完那些一心为擒贼而出过力的兄弟之后才能轮到我,不知道大家是否以为如此呢
?”蔡风不紧不慢地道。
穆立武等人不禁对蔡风霎时改变了看法,就这一番话中的那道理,的确要让这些人另眼
相看,再不能把蔡风当一个很容易欺骗的小孩去安排。
穆立武被蔡风那灼灼的目光望得老脸一热,不禁干笑道:“既然蔡公子执意不坐上位,
那大家便随便坐吧,只要今夜能开开心心便让穆某心满意足了。”
蔡风淡淡地一笑道:“穆大人此话甚是,管他是坐哪里,只要尽兴而归便不负此宴之目
的,今晚是庆功之宴,要的便是欢快,要的便是高兴,我们可以放开一些不必要的礼节
,这样才能够更加和睦更有气氛对吗?”
“不错,不错,蔡公子此话的确有理,我们应该抛去一些尘俗的礼节,这样才是欢畅之
道。”尉盖山附和道。
“来,便为我们今日这抛去一些尘俗礼节而干了这一杯。”长孙敬武便立着身子端起酒
杯洪声道。
“好!”穆立武端起洒杯向周围的几桌招了招手,洪声道:“今日我们可以放开俗礼喝
个痛快,来,大家一起来干杯!”
“好!”厅内立刻一片欢腾,所有的人全都立了起来,仰头将杯中的酒倒入喉中,蔡风
也毫不例外。
蔡风轻松地坐到长孙敬武的旁边,潇洒地环扫了周围众人一眼,举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鲜
鱼。
长孙敬武也夹起一块鲜鱼笑道:“蔡兄弟,你真有眼光,这鲜鱼乃是我们 郸城中第一
名厨的手艺,也是味道最好的7。”
蔡风刚准备吃,听到这么一说,不由得环视穆立武几人也夹的是这种鲜鱼,不禁反问道
:“是吗?”说着凑到鼻子上装作一个古怪的样子嗅了嗅,不禁脸色大变。
鱼片重重地落在桌子上,那是蔡风夹的,鱼片的味道的确有一些特别,但绝对不是因为
好吃才让蔡风的脸色大变,更不可能让他甩掉手中鱼片。
蔡风的鱼片甩出去,是因为他要换出一只手来,这只手是在长孙敬武嘴中抓下那块鱼片
,同时大喝道:
“不能吃。”
“啪!”长孙敬武的胜上被重重地印了一掌,同时 “哇”地一声,将口中的鱼片吐了出
来。
穆立武和尉盖山吓了一跳,也忙把鱼片吐了出来,唯有和氏老者给吞了下去,因为蔡风
的呼唤已经迟了一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长孙敬武被蔡风打了一巴掌,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有些气恼地道:“这是为什么?难道
这鱼片会是有毒吗?”
蔡风淡淡地道:“这鱼片不仅有毒,而且毒性极烈,不信可找一条小狗来试试。”旋又
对和氏老者道: “和老迅速以水请胃,把它吐出来。”
“这鱼片怎么会有毒呢?”穆立武对着几人怀疑的目光不由得色变道。
蔡风哂然一笑道:“我说的有毒便绝不会有错,因为我是猎人,这是野兽的直觉……”
“啊……啊……这,这菜……有……有毒……”有人掐着喉管痛苦地呻吟着。
“哗——”桌上的莱被打翻在地,而一些人已经滑到桌子底下去了,呻吟和惨叫声立刻
充满了整个大厅,这一次可真轮到穆立武和长孙敬武诸人色变了,变得最厉害的还是和
氏老者,不过他的动作也最为利落,立刻盘膝而坐,运功将那鱼片给顶住,想将之一路
逼出体夕L。
“快去找厨子。”穆立武向身边倒酒的人怒吼道,同时也迅速向厨房赶去。
长孙敬武感激地向蔡风望了一眼,夹起生鱼片嗅了嗅,却嗅不出个所以然来。
蔡风不禁有些好笑道:“若是每个人都可以嗅出来,那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最优秀
的猎人啦,这是一种直觉和对危险的一种感应。”
尉盖山脸色铁青地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找一条狗来。”
蔡风心中暗怒,不过也并不作任何表示,以筷子在每个盘子中夹了一著菜,嗅了嗅,笑
道:“恐怕一条狗儿还不够用。”
尉盖山一阵干笑道:“我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是什么毒性而已,并不是不相信蔡公子的
话。”
长孙敬武也大感不悦,冷笑道:“那应该叫一个大夫来鉴定一下,才为上策呀。。
蔡风打个圆场笑道:“我们目前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去做无益的争执,要做的是如何查出
谁是下毒凶手。” 说着环扫了大厅之中那些正作垂死挣扎的人一眼,不禁大为心寒。
长孙敬武对那些未倒下去的人喝道:“还不快去四周查查,有什么可疑人物。”
那些人这才省悟,忙抓起兵刃向外跑去。
蔡风不由得吸了口气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已经查不出任何结果了。”
“我们也到厨房去看一下。”尉盖山提议道。
蔡风不禁扭头望了和氏老者一眼,见他脸上微有痛苦之色,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先
来助和老一臂之力吧,看能否将毒给逼出来。”
尉盖山老脸一红,忙应和道:“对对,先为和老驱完毒再说。”说着伸出一只大手盖在
和氏老者的后背天柱穴上。
蔡风向长孙敬武打了个眼色,淡淡地道:“长孙大哥便在和老命门穴上出出力吧。”
“命门穴?”长孙敬武骇然道。
“没关系,只要你以柔劲,缓缓透入,当遇到他自身功力相阻之时,便保持原状,防止
那毒素不要逸入脑中便行,不会对他身体有什么大碍。”蔡风知道长孙敬武是因为怕伤
了和氏老者,不由笑着解释道。
长孙敬武这才释然,来到和氏老者的身边,伸出大手盖在那正在冒着热气的命门穴之上
,缓缓地摧动着真蔡风却感到有些无奈,提过一只酒壶,独自喝着闷酒。
良久,和氏老者才吐出了一口闷气,一块几乎化了一半的鱼片和一些残渣全都吐了出来
。
尉盖山和长孙敬武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掌,深深地作了几个呼吸,使气息逐渐平静
下来。
蔡风苦涩地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将杯子重重地砸在地上,淡淡地道:“和
老感觉可好一些。” 和氏老者缓缓地睁开眼,感激地道:“谢谢!”
“不必谢我,要谢便谢尉员外和长孙教头,不过和老这几天要多加休息、勤加练功,否
则,恐怕剩余未尽的毒素会反噬而回,那定不是件好事。”蔡风很平静地道,可是在他
的眼中却可以找到愤慨之色。
“我们到膳房去看一看。”长孙敬武提议道,双手抓得极紧,显然他也大为愤怒。
“这不能怪穆大人,相信他也是受人所害,或许此刻膳房之中的情况也不太好吧!”蔡
风哂然地笑了笑道。
“蔡公子猜得很对,膳房之中唯有烧火的几人之外,其他人都中毒而死。”穆立武铁青
着胜走进来,沉重地道。
蔡风也不禁脸色大变,沉声问道:“那些人死去的特征可否与这些人的脸色一样?”
穆立武望了望地上那胜呈淡绿色的尸体,心底不由得寒气直冒,颤声道:“不错,正是
这种状态。”
“那伙头是怎么说?”蔡风急切地问道。
“他们说这些质子是因为先尝了尝莱才会死去,而几个拌料的也是因为厨子死去,也尝
了一下莱,因此也死了。”穆立武沉声应道。
蔡风摇摇头,望了脸色很难看的众人一眼,肯定地道:“毒应该是下在水里,不是水缸
便是水井,大家快去查一下水源”
“快,快去查看一下水源。”穆立武沉声吩咐道,却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蔡公子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在水源中下的毒呢?”
尉盖山疑问道。
风鄙夷地望了他一眼,不屑地道:“我只是估?而已,只要用一点脑子进去,便知道
这毒是和水有关,否则此刻只怕大家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话了,他们下毒为什么不下到酒
里呢?那是因为他们不能够深入府内。”
第九章 归途受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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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敬武本也是满腔气恼,而尉盖山又如此问法,明显是怀疑蔡风,不禁讥嘲道:“莫
不是尉员外以为贼是在别的地方下了毒,长孙敬武有些不明白,还得请体指点指点。”
和氏老者和穆立武同时打圆场道:“很快便会有结果,二位还是等一下。”
穆立武不禁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苦涩地道:“今日之事全怪我太粗心大意,害得诸位弄
到这种田地,真是惭愧之至,我定会查出凶手,给各位一个交代。”
蔡风哂然一笑道:“那倒不必,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平平安安就好!”
“蔡公子此话甚是,有机会,还请蔡公子到我府上坐一坐。”和氏老者满怀感激地道。
“若有机会的话,这种事情很好说,只要和老不怕打扰,蔡风绝不会吝啬走路,对吗?
”蔡风耸了耸肩笑 2E。
“禀报大人,贼子果然是在水井之中下的毒。”一名亲兵惶恐地行了过来造。
穆立武神色大变,颤声道:“快去看看家眷是否也饮用过井水,并将所有水都撤换。”
“报告大人,只有膳居大院里的井水被下过毒,其他几口并并未有毒的痕迹。”那亲兵
补充地道。
穆立武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是去看看,让他们检查一下所有的东西,确定无毒之
后,才可以使用。”
蔡风和长孙敬武不禁面面相舰,尉盖山一阵干笑道:“看来贼子只是专门为了对付我们
这些人而下的毒,而且下毒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是在酒宴之前所下的贡。”
“穆大人这次酒宴很早便把消息传了出去吗?”蔡风疑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的人便多了,因为这是为了与今日参加行动的兄弟们一起庆祝一下,至
少所有的府衙中的人都知道,贼子要从他们口中探出消息本是件极为容易的事情,因此
并不能从这方面得出贼子的身份。”穆立武无奈地道。
“会不会是今日那些逸走的贼子所干的事?以他们的武功,要是潜入府内下毒并不是一
件很难的事。”长孙敬武突然出声道。
蔡风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问道:“穆大人,你将那两名疑犯关在哪里?”
穆立武似也想起了什么似的,暗叫不妙,不禁有些惶急地道:“他们被关在府衙的大牢
之中,该不会有问题吧?”
蔡风不禁叹了口气,道:“大概这两个人已经不再存在,已被人救走了。”
“什么?走,我们赶快到大牢中去看看:”尉盖山气急败坏地道,想到那十万两全银和
珠宝,明明找到了一点线索,却又被断掉,不由得失去了应有的冷静。蔡风不禁大为鄙
视,淡淡地道:“穆大人,我脑中酒精又在作怪,看来我不能奉陪各位大人了,只好先
行一步喽。”
“蔡兄弟,我们一起回府吧,这样也有个伴,现在城中说不准便有那一批大盗潜伏,实
不宜独自行动。” 长孙敬武也借机告辞道。
穆立武不由得一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深表歉意地道:“让二位白走一趟,实在不好
意思,下次有机会,当清除了所有的贼子之后,再请二位过来小叙,到时还请二位赏光
。”
“到时候便是穆大人不请.我也自会到来,不为别的,便为能使邯郸百姓增添一份平安
,也要痛饮三百杯。”蔡风毫不在意地道。
“到时候也不要漏了老朽一份。”和氏老者突也应和道。
“那自然少不了和老。”蔡风不待穆立武说话便答 2E。
长孙敬武向三人一抱拳道:“那我们便先告辞了,有机会再叙未了之缘。”
“好,我送二位一程!”穆立武强作欢领地道。
“穆大人事多便不用客气,反正今后的日子还长,抬头不见低头见,就不必劳烦穆大人
亲送了,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弱者。”蔡风自信地道,同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身拉
着长孙敬武的手向大门外大步行去。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骇了蔡风一大跳,急忙闪身让过,不由微怒地转头望了望那没头
没脑扑进来的人,不禁微微一愕。
这人已浑身沾满了血,一跑入大厅便“咕咚”一声跪伏在地,在穆立武脸色灰白的当儿
,以颤抖且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道:“禀报……大人,大……大牢……被 ……被劫,那
……那两个……疑犯被……救走了,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请大人快……快去。
”
穆立武不由气得浑身打额,怒喝道:“饭桶,一群饭桶,给我滚出去!”
“大人不必太过动怒,必须迅速去善后,不要引起城内百姓的骚乱。”蔡风忍不住回头
平静地提醒道。穆立武毕竟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住怒火
,对身边的一位亲兵道:“长天,你立刻给我在府里善后,每个人的亲属抚恤十两银子
。”又向左边的那汉子道:“刘华,带二十名兄弟和我一起立刻赶往衙门。传中,你去
通知各城门,严防任何可疑之人,绝不能让贼子跑了,并带人搜城,便是掘地三尺也要
把他们找出来。”
“是……”几人立刻领命而去。
蔡风摇头一阵叹息,转身便向外行去,再也不管大厅内的喧哗。
街上似乎很静,这半条人影也没有,或是因为白天的影响,才会使街道完全没有生气。
郡丞府中倒是很热闹,那只是一种凄惨的热闹,穆立武带着一群人马急匆匆地赶向府衙
,而蔡风和长孙敬武只是静静地行着,两人的马儿倒显得很悠闲,前面那两个提着灯笼
的仆人也很轻松。
蔡风望了望头顶 遥遥而深邃无伦的星?,若有所思地问道:“长孙大哥,元府是不是
在这 郸城中真的很超然?”
长孙敬武不由一情,不解地问道∶“蔡兄弟这话怎么讲?”
蔡风不由傻傻地一笑道:“我有些糊涂了,这些人似乎对我倒是挺巴结约,难道不就是
因为我是元府的一个驯狗师吗?我真不明白,这驯狗师很重要吗?”
长孙敬武这才恍然,不由得笑道:“蔡兄弟有所不知了,能得大人看上的驯狗师几乎很
少,而你便是很少之中的一个,他们当然便对你这驯狗师另眼相看了,更希望你这个驯
狗师在驯出狗王之时,也为他们提点一下,好让他们所驯的狗儿也能够打出一片天,这
样的话,他们所得的利益绝不小,更何况,你这驯狗师的职位是比较重要的,能够与你
关系弄好,对他们来说,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自然对你巴结的成分要多一些喽。”
蔡风心头一阵好笑,这一群达官显贵全都是玩物丧志之辈,也难怪民不聊生,战乱四起
了,这一切归根究底又是谁的错呢?
“蔡兄弟和小姐关系很好吗?”长孙敬武突然问道,神色间有着一线惊疑和无奈。
蔡风扭头望着长孙敬武那有些肃然的神情,有些回避地应道:“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我眼里并没汉人和鲜卑人的差别,因为你是
我救命恩人,我不希望将来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因此,我希望你能坦诚地说。”长孙
敬武平静得有些近乎严厉的语调不禁让蔡风心底一阵不舒服,不过却知道长孙敬武一片
好心,不由得苦笑道:“叶媚小姐那么美,我能够不动心吗?不过,我和她交情并不是
很深,只在田中光府上见过一次面,其他的便只是在 郸城中才见上面的,天知道这是
不是缘份。”
“哦,那小姐怎会和你这般亲热?”长孙敬武不由得奇问道。
蔡风心中不舒服,淡漠地道:“这个就不是我的事了,应该去问叶媚小姐才是。”
长孙敬武知道自己的问话有些过分了,不由得傻傻的一笑道:“我问得是有些过分了,
不好意思,不过我却要告诉蔡兄弟一件事。”
“什么事?”蔡风故作不解地问道,在心中却隐隐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她早已与叔孙家族指腹为婚,她的未婚夫乃是叔孙家族中的三公子,叔孙长虹,
我希望蔡兄弟应该明白,你和小姐间是不可能有结局的,或许是一个很可悲的结局,谁
也无法帮你!”长孙敬武似乎有些叹息地道。
蔡风故作一惊,问道:“小姐已经指腹为婚?”
“不错,而且叔孙长虹这个年轻人也极工心计,在叔孙家族之中很得器重,因此,我劝
蔡兄弟不要胡思乱想。”长孙敬武似看穿了蔡风的心思一般淡淡地道。蔡风故作潇洒地
伸了伸臂,笑了笑道:“我还不至于不知自己有多少斤两,你不必担心,我蔡风什么都
不好,但提得起放得下这一点还不算怎么坏。”
长孙敬武欣慰地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蔡风吁了口气,将夜空中的凉气再吞入肚子中,不由得又舒适地望了远处黑乎乎的街道
一眼,心中只觉得有种荒唐而好笑的感觉,不禁高声吟唱道:“魂凝月魄,神成品胆,
灵台明镜仍昏暗,世情谁断,恩怨不明,修得十世不成佛,红 浅薄,爱恨交缠,风雨
同塑定三界,佛心空洞,道心太虚,我心悠悠入凡胎,我心悠悠入凡胎,入凡胎!”
长孙敬武不禁惊异地望了蔡风一眼,却不明白蔡风在诉说何意,只好闷不作声,那两面
提灯的下人自然也不敢管两人的事情。
夜依然很静,至少从感觉上是如此,静本身就是人的一种感觉而已,谁也不知道超乎人
感官之外的东西,那对人类来说便叫作抽象,人所能对这个夜作的形容,便只有静,静
得可怕,像是每一步都是在逼近怪兽的咽喉。
蔡风便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是由于夜的静,还是来自一种心底的意念
,反正他便是觉得不舒服,因此,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长孙敬武偶尔一扭头,在昏黄的灯光下,很清楚地看出了蔡风微小的变化,奇问道:“
怎么了?”
蔡风苦涩一笑,低应道:“我不知道……”突然似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向四周打量了一
眼,脸色变得更为凝重。
长孙敬武对蔡风那奇怪的动作和表情大感惊异,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却听得蔡风低喝“
小心”!同时,蔡风的身子便若一段枯木一殷,迅捷无比地一沉,整个人一下子滑到马
腹之下,动作之利落和迅捷都不得不让人大为观止。
长孙敬武吓了一跳,完全似是条件反射地也学蔡风一般身子一沉,这时,他才看到两排
劲箭向他四人蜂虫般地罩来,无声无息,似是从地狱深处溜出的阴魂。 “呀——呀——
”两声惨叫,和一阵马儿绝命的 宜 伴着灯光一明一暗,蔡风和长孙敬武只觉得身子一
沉,马匹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蔡风和长叔敬武的反应似乎很出神秘的人意料,而这里有神秘人的埋伏,更出蔡风和长
孙敬武的意料,但却瞒不过蔡风野兽般的灵觉,因为他是一个最优秀的猎人,每时每刻
在野兽的威胁下生存,以至培养出了这种超出常人理解的灵觉。
蔡风和长孙敬武都不是庸手,绝对不是,只在身子着地的前一刻,两人便若是一团灰暗
的肉球,以决得难以形容的速度设到街道两边的屋据之下,惜着黑暗,躲过神秘敌人第
二轮疯狂的攻击。
“啪——”蔡风甩手将一块石头扔了出去。
“唆……”又一轮劲箭射在石头落地的地方,准狠得让人心寒,很容易让蔡风和长孙敬
武想到的,便是今日在城隍庙中潜伏的敌人。
这是一个很让人沮丧的想法和判断,任谁也不想与这样可怕的神秘人对阵,蔡风不想,
长孙敬武当然也不想,因此,两人惟一可以做的便是沉默,等待,等待官兵搜城之时,
那便可算是胜利了,现在惟一的凭借便是夜色,幸亏那两盏灯并不是气死风灯,一着地
一闪烁,居然把灯笼烧着了,反而灭了,那是因为那两个提灯的人倒下去约尸体扑灭了
这两盏灯。
蔡风心中直念阿弥陀佛,若不是那两具尸体,只怕,两人不用一刻便会变成刺猬了,更
可恨的是连还手也还不了,不过现在又是另一种局面了。
蔡风和长孙敬武都知道神秘人藏身之处,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那是两个突出的屋檐,
像是魔鬼的两根指头,又像是两条巨大约舌头,在舔着夜幕的深沉。
蔡风和长孙敬武的身子都缩得很紧,紧紧地贴着那粗桂的墙,将身子陷入了一个凸出的
椽子之后,他们敢肯定,对方并没能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因为他们身子滚行并没有声
音,便是有声也被马倒地的声音所掩,更何况,他们是借马的躯体作掩护才得以藏身,
所队他们敢肯定对方并没有发现他们藏身之处。
夜,很静,静得有些离谱,那两声惨叫和马的惨嘶,似在很空远的虚空中仍不断地颤动
,使得街上像鬼域殷阴森。
蔡风甚至连呼吸都快停止了.手搭在剑柄之上,似乎所有的能量全都汇聚在手掌之上。
手有些重,绝对不止剑的重量,倒似这一柄剑所挑起的是整个夜,剑鞘中似乎有一团紧
张而狂热的气焰在膨胀,那是蔡风收敛的杀气和气势,他所等的便只是一个机会,像一
只静候猎物的魔豹,可是蔡风却深切地感受到手心渗出的汗水,那是一种压力。
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是整个夜都是如此,而是在这一段街道上,就因为那神秘的敌人。
第十章 初现刀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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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敬武也嗅到了那股强烈的杀气,可怕得让人想颤栗,他感到惊异莫名,他想不出,
为什么会有如此多可怕的高手汇聚在一块儿,而且似乎算准了他们会从此路通过,的确
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他握刀的手也渗出了汗水。
蔡风的目光从那眯成几乎只有一条缝的眼睛中射出来,在黑暗之中,逐渐适应了夜的苍
茫,而此时却显得更为敏锐。
那是因为四道暗影若幽灵一般蹿落于街面上,看不清面目,是因为夜色。
那种步步惊魂的感觉很浓,来自四道暗影的脚下,虽然轻盈得似要随时都作飘起来的打
算,可是仍然不能掩饰激荡于夜空之中潜在的杀机,似无形而有质的杀机。
有风吹过,掀动了一片叶子,翻飞的叶子,街道上并不是一尘不染的,因此,风吹起的
还有尘土,或者还有血腥味,淡淡的血腥味,死者的血,死马的血,反正这个沉寂的夜
,已被这风给扰动了,扰动的还有那暗影的衣服,只有一个衣角而已,可蔡风却清楚地
捕捉到了这一点点变化,其实,蔡风已清楚地感应到附近的生命存在和分布。
的确,蔡风的心已够平静了,平静得有些像井中的水,没有半点波动,或许是有波动,
那便是对方那轻缓得怕沾尘的脚步。
剑柄握得很紧很紧,像是一不小心,可在上面烙下五个手指的痕迹,这绝不是紧张,这
也绝不是做作,谁都知道,这一剑出鞘,将会是惊天动地的,蔡风此刻握住的似乎不是
剑,而是生命,不知道是谁的生命,而在此时他似乎又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那应该是长孙敬武的杀机,对于他来说,杀机是无法隐藏的,否则他也不会末r先知地躲
开那神出鬼没的箭。
四个人的脚步越逼越近,蔡风知道,在屋顶上仍然有可怕的敌人在潜伏,不过,他并不
怕,只想要一个机会,就只一个机会。
蔡风仍然未曾看清四人的面目,因为他们戴着的是一个让人心寒的鬼脸,四张鬼脸,不
过,蔡风并不想看他们的眼睛,目光和目光相交,若是高手,绝对会产生感应,这四个
人绝对是好手,至少在蔡风的眼中,他们是一群好手,因此蔡风回避的就是他们的眼睛
,而注意的,却是对方的脚步。
那种很整齐,错落有致而轻盈的步法,只从这一点,便可看出这一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
好手,可是这些人似乎太大胆,也太狂妄了。
这些人的确很狂妄,几乎是视邯郸城如无物,劫狱,下毒,又狙杀,这是长孙敬武见过
的最狂妄的杀手,蔡风是第一次和这种人打交道,不过却知道这些人的确很可怕,他有
些后悔,不该杀死那个鬼脸人,否则也不会引出这么多的麻烦,而官兵也不知道什么时
候可以赶到,真是可悲。
不过,蔡风并没有想官兵及时赶到,因为那会丧失斗志,这是一个猎人深明的事情,对
着猛兽时,不能后悔当初没下陷阱,而要比猛兽更凶,更猛。
风依然是那般轻柔,夏末的夜,有这样的风,的确很舒服,凉爽宜人,若是在平日,这
种感觉一定很爽,其实,蔡风报喜欢吹风的,不过今日这种情况似乎有变,这种风并不
怎么讨人喜欢,不仅是因为风中的血腥味,更因为风中的杀机。
的确,杀机很浓很浓,只是在这一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浓,像是流动的液体,充斥着每一
寸空间,那是蔡风的一声轻啸。
蔡风只一声轻啸,整个天地似乎全都改观了,因为不仅仅为夜空增添了热闹,还为了夜
空增添了一柄剑。一柄充满无限杀机的剑,像狂澜一般奔涌不息的杀意,完完全全地超
脱了剑的范围。
夜空,似乎在这一刹那间被劈成两个部分,完完全全地裂开,而界线便是剑,蔡风的剑
,无声无息,却有绝对摧毁的力量,至少那四个人都这么认为。
他们都是好手,他们所经的对手很多,可是他们从来都未曾遇到如此可怕的一剑,从地
狱之中突然蹿出来一般,半点征兆也没有,却又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来自剑上的
杀意和劲气,是那么强烈,那么霸道。四个人的脚步在变,在作很有秩序的变动,他们
手中的兵刃更在作非常精妙的配合。
这时候,虚空之中多了一柄刀,那是长孙敬武的刀,在蔡风的轻啸之时他的身形便动了
,只是他没有蔡风的快,也没有蔡风的剑绝,可是这一刀和蔡风的目光一般狂热和狠厉
。
蔡风的目光的确很狂热,便是在这空幕之中,仍能看清那像两点寒星般的眸子。
“呵——”在长孙敬武的刀挤入虚空之中那涌动的气劲之中时,他才吼出胸中积压了很
久的闷气,刀势也因为这一吼,变得更加狂野。
所有的人都开始惊呼,从蔡风的剑划破夜空之时便开始了惊呼,可是在此刻才传出了声
音,而这声音,却被蔡风那无与伦比的剑气绞得四散飞逸,不成基调。没有人知道,是
风在旋转,还是剑在旋转,抑或只是那被拉扯得支离破碎的夜在旋转。
风,很猛很猛,衣衫之中似有寒针般气劲在徘徊。
长孙敬武也估不到蔡风会有如此可怕的剑法,但他却明白,也只有这样的剑法才可以让
对方的暗箭失去作用,谁也不想自己的箭伤着自己人。
“轰——”夜空中的这一声暴响传出很远,但并不能惊醒街道旁的人家,谁也不敢来多
管这种闲事,这正是这时代最大的特色。
蔡风的身影突现,却是已经完全打乱了四人的阵脚,他们那种无间的配合,被蔡风这一
剑给撕得不成章法,现在所能凭的就是真实的功夫。
四个人的动作都不慢,可是蔡风的动作更快,再加上,剑比刀更加轻灵,他的杀伤力是
无与伦比的。
“当——”长孙敬武毫无花巧地与对方硬拼了一刀,但并没有占到太大的好处,不过却
没有让长孙敬武停下,长孙敬武也不能停下,半刻也不能,那样将成为那神秘而可怕箭
手的活靶,那并不是件很有意义的事。蔡风一声闷哼,左腿被对方扫中,身形一个踉跄
,长孙敬武一声惊呼,但却被那被击退之人重新拦住,无法挽救。
那三人眼中射出一种冷酷得近乎没有人性的笑意,他们的刀绝没有半刻停留,或许只有
当蔡风的头滚落在地上之时,才会是他们停手之时,但是,他的眼中的神色在刹那间变
得很奇怪,很奇怪,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的确是一场噩梦,对于他们来说,这的确不能
算是一个好梦,对于蔡风来说,却是另外一回事,绝对的另一回事。
蔡风右手的剑,奇迹般地换入了左手,而以比右手更灵活十倍的动作和速度,将剑尽数
塞入他身前那名最凶狠之人的心脏,那受伤的左脚一下子跪在地上,而右手更灵活持夺
下他身前那位只有死路一条的杀手手中的厚背刀。
蔡风夺下了刀,没有人可以想象那会带来一种怎样的变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连
蔡风也没想到,他会对刀如此敏感。
当刀握在手中的时候,他几乎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时候,他才明白他父亲
的那句话——刀便是生命,刀便是一切。
蔡风的刀划了出去,连他左手的剑都志记了,他的眼中,他的心中,他的手中,只有刀
,只有杀意和狠历。
他和他父亲一样,天生是个刀客,天生是个最善解刀的人。
他的刀一出,所有的刀法都失去了应有的光彩,所有的刀招都如同儿戏一般可笑,这是
一种没法形容的惨厉和猛烈,天地之间,不再有夜,也不再有时间,完完全全地被这一
刀扭出了,这是蔡风第一次用力来杀人。 “轰——”只有一声长长的暴响,连惨呼也全
给掩盖住了。
“扑扑!”两声闷响,那两个从背后斩向蔡风的杀手,只在片刻全都被远远地抛了出去
,重重地坠在地 “呀—”蔡风一声怒吼,肩头被一支劲箭射入,深深地贯入右肩,刀“
哐啷”一声,重重地掉在地上。 “蔡兄弟!”长孙敬武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心中惊
骇无比,可是对蔡风的关心却是一片至诚,因此,不由得惊呼起来。
蔡风并没有倒下,一咬牙,左手从身前那已失去生命的尸体中抽出长剑,身形一阵乱旋
,又躲开几支劲箭,顾不了长孙敬武,只好紧紧地贴在街边的墙壁上。 “嗖、嗖!”几
支劲箭从蔡风的鼻子前探过,深深地钉入谐中。
“轰——”蔡风撞碎一扇木窗冲入屋内\他不得不借这最后一种方法保命。
长孙敬武见蔡风举手投足间,便将三名高手,败于刀剑之下,又安然而退,不禁也学蔡
风重重地击出一刀,身形暴退,撞开一家大门,冲入屋内。
屋里更黑,而家主只是一声惊呼之后,便全都吓得不敢吱声,在这种黑暗之中,只会对
蔡风和长孙敬武大大的有利,因此,两人才得以喘了喘气。
蔡风此刻才感觉到左腿和右肩上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咧咧嘴,却不敢出声。
屋外传来一阵细碎轻盈的声音,不过却并没有敢冲入屋中,或许是因为蔡风的武功太可
怕了,才让他们打消了念头。
蔡风不敢呻吟,但却听到屋外的呻吟,蔡风不禁暗暗一叹,看来是并没能将那两人杀死
,只是击成重伤而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狗吠及吆喝声,显然是城中搜捕的官
兵听到了这边的声响赶了过来。
蔡风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满面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地靠墙蹲下。
“汪汪……”狗的叫声片刻便到了窗外,对着笛子狂吠,而另几只狗却望着天狂吠。
“里面是什么人,迅速出来!”一声紧张的吆喝传了过来,显然对方心中有些寒意。
蔡风不由得大为好笑,抓贼人抓不住,却来找他的麻烦,不由得淡淡地道:“不要紧张
,我是元府的人。”
“一群饭桶,还不去追查那群贼子的行踪。”长孙敬武气恼地从对面的屋子中走出来,
喝道,同时一路分开众人来到蔡风的窗前,急切地问道:“蔡兄弟,你怎么样?”
“啊——是长孙教头,还不快去追敌。”一声惊叫加上一声讨好的怒吼。
蔡风,缓缓地站起身,用左手捂着肩膀,有些不太方便地爬过窗子苦笑道:“我还死不
了,他奶奶个儿子,真狠,差点没射入老子心脏。”
“蔡公子,你受伤了?快为蔡公子牵匹马来,送回元府。”
蔡风不由得扭头向说话的人望了一眼,见是穆立武的亲信传中,不由得心中微微有些好
感,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巴结自己,于是咧咧嘴苦笑道:“那便麻烦你们了,传大哥,谢
谢了。”
传中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应道:“应该的,应该的,为蔡公子出力,是我的光荣。
”
蔡风只觉得好笑,见长孙敬武两道关切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热,再回头望望地上的三
具尸体一眼,沉声道:“贼子有两人受了重伤,相信走不远,不过你们要小心便是了,
他们的武功很厉害,正是城隍庙里的贼人。”
“啊——又是他们。”传中一惊道。
“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了过来,瞬间便来到这里。
火把光辉的映照下,穆立武铁青着脸赶了过来,却见蔡风这一副惨样,不由得吓了一大
跳,迅速从马背上弹落,惊问道:“蔡公子怎么了?”同时来到蔡风的身边,扶住蔡风
的右臂。
蔡风淡淡应道∶“只是被小贼暗算了,不过,用一条命换这点伤,我还没吃亏,穆大人
不要为我可惜,大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嘿——”穆立武一挥拳深深地叹了口气,气恼无比地道:“这些贼子也太猖狂了,不
仅劫牢还杀死我十几名兄弟,想不到却又来伏击蔡公子,我真是失职之极。”
“大人不必如此说,贼子武功的确很好,而且又神出鬼没,不能怪大人,不过现在他们
有两人受了重伤,相信行动方面会有些不便,大人若乘机追,说不定会有一些收获。”
蔡风安慰道,脸色却有些发白。
“蔡兄弟,先回府再说。”长孙敬武扶蔡风道,转头又对穆立武道:“我希望明日请大
人给我一个好消息,若有用得上长孙敬武的话,我定会尽力,怎也要为蔡兄弟出一口气
,这里,我们便先告辞了。”
“我们告辞了,大人忙去吧!”蔡风苦笑道,左手抓马鞍,长孙敬武将他一扶,这才翻
上马鞍,却痛得咬紧了牙关。
“蔡公子,你的左脚。”那牵马的官兵惊道。
蔡风这才低头看看自己那火辣辣痛得厉害的左脚,不由一惊,却见满脚都是血,似是被
一排钉子所划一般,血肉模糊。
“好狠的贼子,幸亏没有用毒,否则,这条腿便完 7。”长孙敬武咬牙道。
蔡风不禁苦涩一笑道:“我真希望永远也不和这些人打照面,就万事大吉了。”
穆立武不禁脸色微变,对身边的人怒吼道:“还楞着干嘛,还不去追踪贼人!”
元府似乎也很静,或许是因为院子很深,因此,才显得静得可怕。
可怕,或许只是一个人的感觉,也的确,对于夜,似乎一切都是未知,所有一切本很真
实的东西,当夜降临之后,全都变得有些虚幻起来,像是梦,昏 惦实拿 ,因此,产
生这种可怕的感觉并不是一种偶然。
夜,是每个人都必须经过的,但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不同之处在于,这个夜比往昔的夜更多了一些什么,是血腥味。
淡淡的血腥味,叫人难以想象,元府之中似乎染有血腥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长孙敬武怀疑他所嗅到的是蔡风身上的血腥味,便离开蔡风一段路,缓缓地向南院的大
门靠近,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便是因为血腥味越来越浓。
蔡风很敏感地觉察到出了事,这是他超乎常人能力的表现因为他是一个猎人。
南院的大门居然只是虚掩着,在平时,这自然是不可能,但今日却绝对和往日的夜不同
,不同,便在于今夜那浓浓的血腥味。
血腥味是在门后,长孙敬武很请楚地嗅出了血腥味的来源。
蔡风被牵马的官兵扶下了马背,靠在这官兵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几口凉气,使身上的
疼痛稍稍减轻,但左手已经轻轻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上,能够用的只有这只左手。
没有谁敢小看蔡风的左手,若是见过蔡风以左手杀死那名杀手的话,很难让人想象,一
个人的左手比右手更可怕,而且这个人的右手已足够让人心寒的了,更何况这个人如此
年轻。
蔡风的确很年轻,才不过十六岁而已,不过比起他父亲蔡伤当年成名之时,已经不算小
了,或许,也只有蔡伤这种可怕的高手才可以培养出蔡风这种年轻而高深莫测的高手。
长孙敬武重重地推开院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凌厉的杀气,是一杆如毒龙般的枪。
是一杆枪,长孙敬武一惊,在元府之中能够将枪用得这么好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元
浩,但那不可能,元浩绝对不会守在南门口偷袭,更何况偷袭的对象又是长孙敬武。
“呼——”长孙敬武的身子迅速后仰,手中的刀由面门反冲而出,倒拄在地,撑着身子
,而那柄枪刚好也从面门疾射而过险险地被长孙敬武给避开了。
两人都大吃了一惊,对方似想不到长孙敬武有如此快的反应和身手,不过对长孙敬武的
这种避枪方法却嗤之以鼻。
“呼——。“轰——”长孙敬武先发制人地一脚踢在下沉的枪杆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
暴响,身子一扭,若游鱼一般,侧身滑过枪杆的压迫之区,刀斜冲而上。那偷袭者大惊
,枪身一震的同时,他只感觉到,枪杆下压之势一空,长孙敬武居然从枪杆底下滑了开
,而因对抗长孙敬武的力道,而使枪势用尽,无力横扫,可此时长孙敬武的刀又似追魂
夺命之势斩来。
“小心——”蔡风不由得一声惊呼,因为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又冒出了一杆枪,像是
宾界逃出的阴犬,带着一阵阴潮的风,向蔡风的腋下猛射而至。
长孙敬武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重创第一个偷袭者,而自己死去要么逃命,让两个偷袭者
联合。
“嘶——”空气似被撕裂了一般,发出一阵低啸,是蔡风的剑。
蔡风的剑再加上蔡风的身子,便变成了元与伦比的杀机组合蔡风用的是左手,左手剑法
比蔡风右手所使的剑法更可怕,更灵活,更狠辣,更快捷,这才是黄海真正的绝学。
“黄门左手剑……”那两个使枪的人一声低低的惊呼,在长孙敬武飞退的同时,他们的
两杆枪居然在虚空中交错成一轮巨大的八分,那种粉碎空气的破空声响得所有人都有些
心乱,至少长孙敬武便有这种感觉。
蔡风没有,因为他此刻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纯粹的剑,连生命和意志也全都
属于这柄剑,天大地大,唯剑最大,这是黄海教给他的精义,那八个大字早已深深地刻
在蔡风的心底。
蔡风使出左手剑,今日还是第一天,以前,几乎是没有人可以逼迫他使出左手剑,因此
,从来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深浅,但今日不同,今日他的右手已经不能够用力,他必须
出左手。
“叮叮……”蔡风也记不清到底交击了多少剑,他也没必要去数到底交击了多少剑。
两个使枪的一声闷哼,捂着肩膀暴退,而蔡风也一踉跄,他毕竟是腿受伤甚重。
那两人的眼中射出惊惧之色,鲜血,从他们的肩肿,从他们的指缝之中渗了出来。
“蓬!”一道烟花在那两个使枪的蒙面人一甩手之后,冲天而起,并在低空之中爆起一
团亮丽的光彩。蔡风这才听到院里也有呼杀之声传出,不由得惊骇地与长孙敬武对望了
一眼,各自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长孙敬武一声暴吼,流星赶月一般飞扑过去,整个身子在空中缩成一团,而刀便成了避
开一切的可怕的先锋。
那两个使枪的蒙面人一声轻啸,两杆枪又疾射而出,在空中吞吐成两条要命的毒蛇,虽
然他们的手臂都受了伤,却仍不减那种震撼性的威猛和狠厉。
那两名牵马的官兵和提灯的官兵,也举着长戟护在蔡风的身边守着南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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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漂泊在东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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