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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hoenix (仙乐飘飘),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三卷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1月20日19:59:39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一章 黄门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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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风的眼角门过几道人影,是从庭院深处奔出来的,可是蔡风却知道,那绝不是元府的
人,元府的人绝对不会蒙着面在自己的庭院中奔跑,那么这些人定是两个偷袭者的伙伴
.蔡风。心中有些凉凉的,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可怕的人全都聚在邯郸城里
来了,更让人不解的,却是这些人都如此狂妄大胆. ‘’截住他们!”是元权的声音,
蔡风眼里出现了元权、楼风月的身影,还有近十个他不认识的元府人,但这已经让他心
里好受一些. “啪——”夹着两声惨哼,长孙敬武的背,被枪杆扫中了一下,但他也扫
着了对方一脚,三个人的身影立刻分开。
那拿枪之人并没有再追击长孙敬武,而是斜斜一蹿,拉着受伤的枪手,纵上院墙迅速逸
去,连蔡风想追都不可能了. “蓬!”大门立刻被拴上,那两匹马儿也被牵到院中,长
孙敬武也爬了起来,但嘴已溢出血丝,形象大为惨厉.蔡风一瘸一拐地从四名官兵保护
圈中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看中了一个奔行得最快、看起来很厉害的人,长孙敬武也看中
了一个人.蔡风一瘸一拐地停在大门不远的地方,他的目光之中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那
看起来很厉害、很魁梧高大的人,不知道对方的面目,却可以清楚地感应到对方眼中的
很厉和沉着. “朋友,为何这样来去匆匆呢?留下来陪我喝几杯酒不是更好吗?”蔡风
似笑非笑地望着那人淡然道.那人与蔡风相隔两丈远,然后停了下来,他不想停,但他
必须停,其实在停下来前一刻,他还想大笑,他想笑一个病子想挡住他的去路,简直是
让人笑掉大牙,更何况对方的肩头仍插着一枝箭,只剩下一只可以握东西的左手,和好
一些的右脚,可是当蔡风一开口之后,他的感觉立刻全都改变了,的的确确全部都改变
了,只因为对方那种自信和冷静,更可怕的却是对方身上所涌出的那种强烈无比的带着
压迫性的斗志和气势.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相隔两丈远的蔡风自然也捕捉到了这
丝针然,但他的笑容依然很淡,很轻松,甚至有点优雅的感觉. “你先走,这瘸子让我
来对付.”一使剑的蒙面人沉声道,同时,就要向蔡风冲去。
“你带着兄弟们先走,你不是他的对手.”那高大的蒙面人一把拉住那冲动的蒙面人冷
静地道.同时向蔡风大踏几步,拉近两人的距离.那被拉住的蒙面人一呆,沉声道:“
我们一起先杀了这瘤子再一起冲出去.”
“不行,听我的命令,快走9”那高大的蒙面人回头望了正追来的元上诸人一眼有些焦虑
地吼道,同时向蔡风冲去。
‘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大家一起死、”那汉子也跟在后面扑了过来。
“轰一一当——’长孙敬武已与那边的人对上了数招,全都是以#41硬,长孙敬武因背
部受了一重击,这时显得稍稍吃亏。
蔡风眼角逸出一丝尊敬,心头也不由得一阵感动,不过,他必须出剑,否则他唯有死路
一条,他很清楚地知道目前的形势。
蔡风的剑淡淡地击出,只是淡淡的,像一阵很轻柔的风,真的很轻.这是一种不能够理
解的形势,剑怎么会如此轻呢?几乎已经失去了它本身应有的重量,可是蔡风却击出了
这样的一剑,这样虚无缥缈的一剑;似乎剑可以在任何角度,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出
现蔡风的目光好亮好亮,像是一轮升入中空的明月,亮得有些空洞,亮得有些虚幻,似
乎是在遥远异域之中,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一双眼睛那么近,可目光又那般幽远.那
高大威猛的蒙面人和那冲动的蒙面人,躯体不禁同时震了一下,惊呼道:“黄门左手剑
!”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谁也不能退缩。谁退缩都只会是死路一条。就因为这轻飘飘的
一剑.这一剑看起来的确很轻,轻得有些离谱,但那两个蒙面人却绝不是这种感觉,在
虚空之中,似乎涌动着一股暗流,一股强大得让他们有力难施的暗流.蔡风的身子并没
有移动半分,移动的只有左臂和左手中的剑。身前,那完完全全是剑组织起来的云彩,
密集得几乎是不透气的.谁也没想到一个瘤子会使出如此可怕的剑法,不过这两个蒙面
人并不惊异,就因为这是“黄门左手剑”。能练成”黄门左手剑法”的人击出比这更离
谱的剑法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在二十年前,知道和认识“黄门左手剑”的人很多那是
一个叫黄海的哑巴,转战大江南北都未曾遇到过敌手,而在更早,便有“黄门左手剑”
的传说,但没有多少人相信,可是二十年前的哑巴黄海证实了“黄11左手剑”的存在.
更证实了‘黄门左手剑”的可怕,于是人们便给了他一个称号,叫“哑剑”,“哑剑”
黄海的名字,在二十年前与北魏第一刀和北魏第一剑相齐名,可是后来,“哑剑”突然
消失了有人传说是被北魏第一刀蔡伤杀了,只有知情的人才知道,“哑剑”黄海成了北
魏第一刀蔡伤的家将rl客,也是蔡伤的兄弟,蔡伤击败了这不可一世可伯的剑手。 “哑
剑”黄海在江湖中不再存在,但谁也没有忘记那个曾被证实的典故——黄门左手剑,至
少二十年来并没有多少人忘记这可怕的剑法。
人们都知道北魏第一剑尔朱荣的剑法已达超凡入圣之境,但毕竟还只是传说的多一些,
绝对没有“哑剑”黄海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而蔡风此刻所使的正是黄门左手剑. “嘶
1”空气便在那两个蒙面人的兵刃挤入禁风剑法之时若烙铁入水一般发出可怕的声响,劲
气四散飞逸,翻腾,涌动,变得无比狂暴. “叮叮—一”蔡风的剑终于与对方的兵刃相
击,那种很有乐感却紧促得没有间隙的震荡,将周围宁静的夜在一刹那间变得狂野.那
两蒙面人的脸色是看不见的,但他们的眼神却可以看得很清楚,一点都没有遗漏地收聚
在蔡风那空洞得似乎在另一层世界中的目光中,那是惊惧、骇然与绝望.蔡风的剑给他
们的感觉,完全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狂烈和很厉,但是完全比他们所想象的更为可怕
和阴险.蔡氏的剑上似抹了一层粘液和润滑剂,那种润滑不着力的感觉,让他们有一种
想吐的冲动,但蔡风剑上的反击力道却是大得可怕,似乎像是无数道无形的蛇从对方的
剑上钻到他们的体内,震得他们筋脉有一种麻乱的感觉.蔡风的神色间很平静,像中的
月亮旁边的那一幕淡黄色的天空,无比的恬静,他很成功地将对方的力道还给对方,而
自己却似是在玩一种很有意义的游戏,不过他想到的却是另外一批将他击伤的人,他有
一种直觉,这一批人与那一批人并不是一道的,或许可以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大盗,不
过当他想到这些人所窃的全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时,心头不禁又有着一丝快慰.两
个蒙面人眼中显出一丝讶然、惊疑和不解之色,因为蔡风的剑法突然似失去了章法似的
乱了起来,两人的压力大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加来得大突然了,使他们以为蔡风
降伏不了极为厉害的杀招,而不敢贸然进攻,可是他看到了一个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东西
。
那是蔡风的眼神,眼神之中多的是一片真诚,还有些许淡淡的笑意.这是蔡风故意为他
们留下的退路,他们似乎懂了,却不明白蔡风为什么要这般做,但这时己经顾不了,只
能走,哪怕是假的,有机会也不可以错过. “哎哟——”蔡风一声惨叫,踉跄着向旁一
退,似是腿伤复发,更因为他的肩L的箭杆被两位蒙面人斩断;牵动了伤口.但唯有这两
位蒙面人知道,蔡风肩L的箭杆是他自己故意撞在刀上的,否则便是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
斩断蔡风肩头的箭杆,而禁风这一退,更为他们让开了离去之路,甚至不可能留有后招
,这一下,他们再不会有什么怀疑,毫不停留地一错身,纵上院墙,逃了出去.蔡风一
声惨叫将长孙敬武也惊了一跳,也被那人一刀劈退,让敌人逸走,等到元上追过来之时
,贼人尽数离去,半个也没剩.蔡风捂着右肩,被那官兵扶着,禁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
呻吟,刚才那一刀,虽然并没用多大力气,可却让那箭头在肉里扭动了一下,怎会不痛
呢?而这痛苦绝不是假装出来的。
“蔡兄弟,你怎么了?”元上见蔡风满手和满腔是血,不由得骇然惊呼道。
“蔡兄弟和我在回府的途中被贼子伏击了,他中了一箭,赶快叫大夫来看一下.”长孙
敬武望着满面痛苦的蔡风不由得急道,旋又对蔡风问道:“蔡兄弟,你不要紧吧?”
蔡风龇了龇牙,苦笑道:倒没什么大事。只是那两个狗贼别的地方不打,偏要打我伤口
,真是祸不单行,肩上的草标被他们给斩下了.”说着扭头望了望那半截羽箭箭杆。
“快,去请大夫过来.”元权向身边的人喝道,同时隔开官兵,来亲扶蔡风. “大人来
了!”有人传话道.长孙敬武和元权不由得扭头向东边望了一眼,只见元浩手握长枪,
大步赶来,元胜正跟在后面. “敬武、蔡风,你们回来了.”元浩声音稍稍温和了一点
沉声道. ‘大人,让贼人给跑了。”元权无可奈何地道.元浩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见
到蔡凤和长孙敬武一副惨样,不由得骇然道:“你们怎么受伤的?”
长孙敬武不好意思地道:“敬武和蔡兄弟从郡丞府回来之时,被贼人伏击了,蔡兄弟在
杀死他们一人和击伤二人之时,被贩子以暗箭射伤,刚才又被牵动伤口,才弄成这个样
子。”
“哦!”元浩有些怀疑地望了蔡风一眼,忙道:
“叫了大夫没有?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快扶他回房休k、”
蔡风感激地道:“多谢大人关心,不过我看这选种狗和种上的事情恐怕要拖后几天了、
”
“没关系,这个迟些再说也不要紧,你先安心养伤、”元浩拍拍蔡风的左肩笑道,旋又
回头向蔡风身后的四名官兵喝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叫他明日来见我O”
那官兵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称诺。
“穆大人正在外 巡 贼子,贼子把?日白天所抓获的两人给劫走了,更在穆大人的水井
之中下了剧毒.”长孙敬武淡淡地道。
元浩脸色大变,手很自然地握紧,指节‘啪啪”一阵乱响,“好狂的贼子!”元浩狠狠
地道. “大人,望春、刘楠他们被害了、”元胜气愤地赶来报告。
“给我收殓好,加以厚葬,给每人家眷十两金子.”元治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
“大人,贼子绝对不是一般的贼人,相信他们背后还有主使之人,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
猖狂.”蔡风提醒道. “嗯!”元浩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你和敬武先去休息吧
,不必在此。小心伤势加重。”
长孙敬武和蔡风对望了一眼,吁了口气,在几人的扶助下,向自己的房舍行去。
蔡风伤D痛得的确厉害,早有人为他端来一张软塌,蔡风静静地躺着。
“大家严加防范小心一些。其余之人可以各自休息。”元港沉声道,同时转身便向东院
行去,留下话道:“元叔,你安排一下,我不想再发生什么不快的事。”
“是,大人!“元权恭敬地应道.蔡风的房间里仍亮着灯,蔡风知道兰香和报春并未曾
睡去. “公子,你受伤了!”听到吵闹声的兰香和报春从屋子里钻出来。望着躺在床上
的禁风一眼骇异道. “快去烧一些热水来。”元胜对二 痉 咐道,同时拉过一名老者,
有些欢欣道:“大夫来了,蔡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蔡风苦笑道:“又痛又累,不过大夫既然来了,肯定就死不了.”说着众人又抬着革风
走入了客厅,将软榻放在地上.那老者拨开人群,望了脸色有些苍白的蔡风一眼,似是
吁了一口气道:‘蔡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只要补一补,休养些日子,便
无大碍。”说着接过二婢端来早已烧好的热水,细心地为蔡风洗去脚上的血水,洒上些
止血的药粉。
蔡风不由得一阵痛苦的呻吟,低骂道:“狗娘养的。真狠,鞋上也带刀子、”
“蔡兄弟可看清了他们武功的路数?”仲吹烟排开众人也来到蔡风的身边疑问道.蔡风
不由扭头望了仲吹烟一眼,苦笑道:‘正是今日在城隍庙里的那一群人,没法知道他们
是从哪里来的,简直比我还大胆.”
仲吹烟一惊,疑道:‘又是那一批人?”
“我也不知道是否正是那批人,反正他们至少与那群人脱不了干系,全都是鬼脸,而且
特别喜欢用暗箭伤人.”蔡风无可奈何地道. “公子忍着点,我要拔箭了、”那大夫警
告道,同时伸手握住蔡风的臂.蔡风咬了咬牙,只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肩头涌
入四肢百骸,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
△△△△△△ 蔡风十分不舒服地睡了一夜,由于肩头的疼痛,使得睡眠极为不好,不过
也的确太累了,迷迷糊糊睡醒之时也是日上三竿。
阳光从窗子透过来,暖洋洋的,没有中午的阳光那般炙热和狂烈。
’公子,你醒了.”兰香很乖巧地柔声道.蔡凤见她双眼微微有了一些血丝,不由怜惜
道:“你昨夜没睡?”
“公子受伤,奴婢不敢睡,便和报春姐轮流守候公子。”兰香吐气如兰地道。
蔡凤心头一阵感动,淡淡地一笑道:“去给我弄些吃的来吧,昨晚那鬼宴,不仅没让我
吃好,还让我如此受磨难。真是可恶之极.”
”啊一一”兰香不由得一惊,忙起身道:“公子你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为你做.”说
完转身便行了出去.片刻,报春端着一盆微热的水行了过来,向蔡风问了个好,以温热
的毛巾,为蔡风擦了擦脸使蔡风的精神好了不少. “喳、喳—一”一阵大咧咧的脚步声
传入禁风的耳朵后,房门口便出现了元权和元胜的面孔. “蔡兄弟,感觉好些了没有?
”元权和元胜望着眼睛骨碌碌的蔡风欢欣地道。
“感觉有些像外面的天气,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不会变.”蔡风笑了笑道. “那便好了
。我们都担心死了,不过你还真能熬,受了这种伤居然还能够与这群恶贼交手那么久,
真是不可思议.”元权赞道. “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呢,对于我来说,邯郸城的贼真是
可怕得不可思议,若每个地方的贼都像 郸城中的贼这般厉害,我看我还?呆在深山老
林中与老虎野狼打交道的好、”蔡风笑道.元权和元胜不由得一阵愕然,元胜却傻傻地
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郸城里的贼,会在一年之中变得这么厉害,我记得去年不是这样
的.”
蔡风和无权不由一愣,然后爆出一阵大笑。蔡风因牵动伤口,不禁一咧嘴,笑骂道:‘
死元胜,在我这里学的几招幽默,迟不用早不用,硬要对付受伤的我,岂不是和我过不
去吗?”
元胜也不禁一呆,苦笑道:“天大的冤枉,我这可不是故意要整体哦,谁知道幽默会有
这么大的威力,连不怕虎狼的禁风都受不了.”
蔡风无可奈何地狠瞪了元胜一眼,却不再说什么,倒是元权低骂道:“收敛一些,别影
响了蔡兄弟的休息,否则伤口再裂开,大人不把你的嘴撕成八瓣,看他饶不饶你、”
元胜吓了一跳,对元权的话却不敢不听,只得扮了个鬼脸退到一旁。
“蔡兄弟可知道黄海这个人?”无权不经意地问道,双目凝视着蔡凤。
蔡风心头一颤,但脸色如恒,反而装作惊异地反问道:“难道昨晚这些神秘贼人是这个
什么黄海派来的?”
元权不禁有些失望,只是淡淡地笑道:“不,我们还不能肯定这批人是与谁有关系,不
过很快便会有结果,只是我见蔡兄弟左手的剑法使得这么好,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而
已”
‘便是那个叫做黄海的?”蔡风不动声色地反问道,同时双目一副狐疑地望着元权。
第二章 尔奸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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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个黄海最精擅使左手剑法,一手黄门左手剑,当年打遍天下几无敌手,可是后
来却销声匿迹了,几乎有十八年未曾听到这人的消息,昨晚见蔡兄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
左手剑,不由得让我想起这个人、”元权吸了口气,淡漠地微笑道,望了蔡风一眼,旋
又道:“既然蔡兄弟不认识这个人,便没事了.”
蔡风心中隐隐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不由得装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
,一拍左手道:
“我明白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床边的元权、元胜和报春一大跳,不由惊疑地问道:‘你明白了
什么?”
蔡风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我师父那句话是什么意
思而已,真不好意思,不过你们不能怪我哦,谁叫你们提起这个黄海的 ‘黄11左手剑’
呢2”
”哦,蔡兄弟想起了黄海这个人?”元权惊喜而又表情复杂地道。
“那个倒没有,我连黄海这个人的名字都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哪里还知道他是谁?你不
知道除了武安城之外,这邯郸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吗?”蔡凤双目眨也不眨地望着元上的
眼睛,那逼人的目光让元权不由得扭过头去.蔡风心中暗骂:‘他妈的,老子差点被你
们害死了,还对老子心怀鬼胎,殊不知,老子是此道中高手,看看咱俩谁比谁更诡、”
’‘那你师父给你说了一句什么话呢?”元胜出于真心好奇地问道.蔡风洒然一笑道:
“我师父说,叫我出去之后要千万小心三个人,若遇上这三个人,凭我这点微末之技,
只有死路一条、本来我对其他两个人都很清楚,可是对第三个人却始终不知道,而此刻
却知道了这第三个人是谁了。”
”小心三个人,这三个人是谁呢?”元胜禁不住又好奇地问道. “这三个人你一定都听
说过,这第一个人便是本朝第一剑尔朱家族的尔东荣.”蔡风平静地道,同时双目凝视
着两人.元权神色间有一丝不屑,不过却微微地点了点头,元胜却笑道:”你自然不是
他的对手,这是肯定的了,那第二个人又是谁呢?”
“当时我师父这样对我说,我却不相信,我师父的武功你们没见过,那可真是大厉害了
,这几年又在研究左手到法,说是一定要破掉一个人的剑法才肯出山,我便在想,我师
父不一定会比尔朱荣差、”蔡风装作自信地道. “你师父这几年在研究左手剑法?要破
掉一个人的剑法?”元权惊疑地问道.咱然是不假,我这左手划法便是我师父亲手教给
我,他是怕他这几年若是仙去。便由我去破掉这个人的剑法,现在我想;大概要破的便
是这个什么‘黄门左手剑’吧,只有以左手对左手才会更好地对付敌人。”蔡风不假思
索地道,脸上似是一片真诚.元权不由得不信,不禁问道:“你师父高姓大名呢?是个
什么模样的人呢?”
蔡凤心头暗怒,不过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随便的样子,但仍迟疑地望了元权和元胜一眼;
似乎毫无心机地谈道:“我师父本来不允许我将他的任何事情告诉别人,不过,看在我
们交情的份上,也便告诉你们,但你们却不可以对别人讲哦!”
元权和元胜见蔡风那认真的样子,不由得都点了点头,应道:“既然蔡兄弟不要我们讲
,我们自然不会讲出去.”
蔡风心中冷笑,暗忖:’‘信你才是白痴.”不过却装作开颜地道:“是这样的,我师
大早年被一个人击败,失去了两个手指,因此引以为平生大耻,便立誓要在破解这个人
的剑法之后才再以真名示天下。而这个人当年便是以左手剑战胜我师父,正好我师父右
手指失去两指,便苦心创左手剑法,一意要与这敌人决个胜负,不想让世人知道他的存
在.” “原来是这样,以我看,那截断你师父两指之人,定是这‘哑剑’黄海,除了他
的左手剑之外,恐怕没有人左手剑法能够比你的右手剑法好.”元权恍然而肯定地道.
“想来也是,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个败我师父的人便是这个会使黄门左手剑的哑到黄海
.”蔡风肯定地道。
“哦,你师父叫你小心的第三个人便一定是这个 ‘哑剑’黄海喽?”元胜似也想起了什
么似地道,并以询问的眼光望着蔡风.蔡风轻松地笑道:“你不笨了,那这第二个人大
概便不用我说了吧.”
”这第二个人自然便是十几年前北魏第一刀蔡伤,对吗?”元权替元胜问道. “十几年
前的北魏第一刀,难道现在不是吗?”蔡风故作天真和无知地问道。
无权和元胜不禁好笑,元权解释道:“现在你应该怕的人只有一个尔十家族的尔朱荣,
蔡伤和黄海早在你没出生之前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看来你师父真是在山中不知岁月
为几何,恐怕你师父永远也无法破去黄门左手剑了、”
蔡风故作惊异地道:“哦,那我便可以放心地行走江湖啦!”L’中暗自好笑,老子岂有
不知道北魏第一刀和哑剑归隐,要是老子说出他们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师父兼叔叔,肯
定要把你们吓得趴下。
元权见蔡风兴奋成这个样子,不由好笑. “哦,炖好了吗?我肚子都饿扁了,你们先等
一等,我实在是要先吃一点了,昨晚穆府的菜差点没把我毒死,害得我空了一夜的肚子
,实在不能奉陪.”蔡风看到兰香施施然地走进来,不由眼睛一亮向元权告罪道。
“那我不打扰蔡兄弟了,穆大人可能待会儿来看你”无权温和道,旋又记起道:“他叫
我代他向你谢罪.”
“谁有闲情去与他计较,我还要用早膳呢!”蔡风一副饿鬼的样子道,逗得兰香和报春
忍不住笑,而元胜也不由得笑道:“你别太心急,小心烫春”
蔡风望着热气腾腾的汤,不由得吞了口水笑道:“烫死鬼山饿死鬼要好.”
“兰香妹妹,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公子便由我服侍了.”报春温和地道. ’‘就让我
服侍公子喝完这汤再去吧!”兰香有些不依地道,同时幽幽望了蔡风一眼.蔡风心中大
为感动,不由得怜惜道:“兰香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千万别累坏了自己,便由报春姐
留下好了、”
无权和元胜全都退了出去,兰香见蔡风眼中尽是真诚,只好将汤碗交给报春,缓缓地退
了出去.蔡风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但这也无法,生在这个时代他根本就无法去改变
这些女人的命运,虽然他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又能如何?说来他自己也只是寄人篱下。
“公子,就由奴婢喂你吧、”报春来到蔡风的床头边,用一个高枕,把蔡风的上身垫起
,才端过碗,一手拿着汤匙,缓缓地搅动着碗中的热汤.蔡风不由得一阵苦笑,想不到
现在连吃饭都要人喂,真是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汤中的莲子的清香的确诱得他吞了两口
口水,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汤,怎么这么香?”
报春见蔡风那吞口水的样子,不由得忍着笑道:
“这叫鲜莲定参汤!”
‘峨,这么好的名字!怎么做的?”蔡风好奇地问道. “这是用上等老山人参四钱,二
钱新鲜莲子。新鲜莲叶一块,再加半斤猪肉,陈皮一小块,这些东西都要炖很长时间的
、”报春含笑道. “哦,你怎么不说做法呢?”蔡风好奇地道。
报春用汤勺轻轻地舀了一勺。温柔地吹了吹再送入蔡风的口中,轻柔地道:“先将参切
成小片,与莲叶分别洗净,再将鲜莲子去掉莲子心;再清水浸透,陈皮浸软,刮瓤,洗
净,又将猪肉放入滚水中煮半盏茶时间,取出来,洗干净,再用适量清水烧滚,全部都
放进去,/用不大不小的火闷炖一个半时辰,再放些盐便可以吃了.”
“啊1”蔡风一惊,疑问道:“怎么要炖那么长时间呢?而兰香不是只用那么短的时间吗
?”
‘其实这汤早就已炖好,只等公子你醒来食用,不过,炖熟了。你仍没有醒来,便又凉
了,只好再热一下子便端过来喽。”报春解释道.蔡风这才释然,却不由苦笑道:“想
不到炖个汤都这么难。不过也真的好香。好适口。”
“反正也没事,有的是时间,别说是炖这莲子宝参汤,便是炖更难煮的汤也不足为奇,
这都是奴婢们的事.”报春幽然而欢欣地道.蔡风不由得心底暗叹,不过却大感享受,
难怪这么多人都想荣华富贵,只有有了荣华富贵才会有这种让人惊羡无比的享受。
“蔡公子,你没事我便放心了、”穆立武大步跨入房中强装欢颜道。
蔡风不经意地咽下D中的汤,望了穆立武一眼,见他那样子,知道是受了元浩的训斥,不
禁心中大感可怜与好笑,想不到堂堂一个郡丞却要如此低三下四地忍气吞声,不由得对
看破官场的父亲大感欣慰,不过此时却也要装出欢颜地应和道:“些许小伤,并无大碍
,休息几天便会痊愈,大人不必挂心、”
穆立武不由得苦笑道:“想不到我这个郡丞会做到这步田地来,真是对不起蔡公子了!
对凶手,我们仍没能抓到他们的线索。惭愧之至,我真觉得无颜见蔡公子了.”
蔡风又咽下一口汤水,晒然一笑道:“这在我意料之中,贼人的可怕之处,我的感触最
深,若是他们这么轻易便可以被你们所抓住,我想,我也不必受这个伤了、”蔡风很自
信地望了穆立武一眼。
穆立武似乎听了蔡风这话后,心情要好一些,不禁赔笑道:“听说昨晚元府也闹过盗贼
,不知蔡兄弟可与他们交过手?”
蔡风深深地望了穆立武一眼,淡淡地道:“我差点便死在这一群盗贼的手上,这一群人
正是大人所说的有用枪的高手,其武功和可怕之处并不逊于那一群戴鬼脸的人,其胆大
的程度似乎也不逊于那一群人,还好元府并十被偷走什么,只是死去了几名弟兄而已.
”
”啊一一”穆立武似乎还不知道元府死去了几名弟兄,不由得一声惊呼。
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惨然一笑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 郸城中会突然出?这么多
可怕得让人心寒的大盗,其实说他们是一群杀手,应该更为贴切一些,不知道大人能够
给蔡风一个解释吗?或是 郸城中真的有过什么异常,也许蔡风可以帮得上忙也不一定
,蔡风还自信手中的剑并不钝.”
穆立武一阵干笑,却不由得有些回避地应道:“等蔡公子的伤养好了,我再和蔡兄弟长
谈好了,这里,我便不打扰蔡兄弟休息了.”
蔡风心头一动,知道了问题所在,不由得暗骂:
“妈的,老子差点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他奶奶个儿子,居然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表面上装得平和的样子洒脱地一笑道:“穆大人既然如此说,蔡风也不便多问,若
穆大人有用得着蔡风的地方,蔡风定会尽力而为,虽然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却不会让人小看的,大人公务繁忙,蔡风有伤在身,不便运送,还望大人走好!”
“蔡公子能如此理解我,我穆立武实在是感激不尽,若有事须动用蔡公子,我定会亲自
来请,我敢肯定,绝没有人敢小看蔡公子.”穆立武似乎有些感激地道。
蔡风平静地一笑,淡淡地道:“这还是穆大人看得起、”
“蔡公子言重了,这么说倒叫我深感不是了。”穆立武诚惶道.蔡风含笑着又咽下一口
汤,眼角人影一闪,却是昨夜的那位大夫和仲吹烟两人连袂而至,不由得缓和地道:穆
大人好走,蔡风不便相送了、”
穆立武回头望了仲吹烟和那大夫一眼,转身对蔡风抱拳道:蔡公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便从仲吹烟身边挤了出去.仲吹烟淡漠地扫了穆立武背影一眼,又望了望
蔡风,含笑道:“蔡公子你好些了没有?”
蔡风对仲吹烟似乎大有好感,或许是由于同是汉人的缘故,见对方一脸真诚和关切,不
由得笑道:“仲大伯便叫我阿风好了,我以前村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阿风,好,那我便叫你阿风吧”仲吹烟似乎很高兴地道. “看蔡公于的气色,比昨晚
要好了一些,甚至比老夫想象的更要好一些,看来是因为蔡公子体质特异,伤势才会好
得如此之快.”那大天有些喜色地道. “是吗?”蔡风不由得奇问道. ”自然是,老
夫医人无数,这一点小的观察绝对不会错,蔡公子的体质是因为训练之故,使得肌理再
生能力和气血再生能力比普通人快了很多,因此才会有这种效果,这里我再给公子伤口
换几次药,相信用不了几日就会好得差不多了.”那大夫高兴地道。
“这药还要换呀?”蔡凤惊问道.仲吹烟不由得笑道:“不会疼的.”
蔡风不禁干笑道:‘哦不是说这个,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
“我去为公子端热水来、”报春很乖巧地端着碗行了出去. ‘十孙大哥伤得怎么样?”
蔡风淡淡地问道. “他只是内腑受了一些震伤,并无大碍,过两天自然会好起来O”仲
吹烟淡淡地笑应道。
大夫为蔡风轻轻地解开伤口的包扎。
“对了,仲大伯,你在邯郸城应该很多年了,相信对邯郸的情况了解自比我清楚多了,
可在以前有过这群可怕的大盗飞贼?”蔡风似想起了什么,也不顾伤口的处理,便向仲
吹烟问道、仲吹烟一愕沉思道:‘ 郸城中一向都很大平,这群贼人应该是最近U的地方
游来的,阿风问这个问题可有什么别的看法?”
蔡风淡淡地一笑,吸了D气道:“这一群能够在 郸城中来去自如,而且狂妄得可以,连
调动守城的官兵都无法查出他们的下落,我怀疑他们背后有主谋,或者说是他们在邯郸
城中有内应,而且这内应应该在 郸城之中极有分?和地位,可是,在 郸城中还有谁
有这么大的力量呢?谁又有资格做这些人的后台,并让他们不被查*来?”
仲吹烟并不动声色,只是有点笑意地望着尊风,平静地道:“这是你自己的看法吗?"
蔡风大为不解,反问道:“仲大伯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还有别人说?”
仲吹烟吸了口气,深沉地道:“阿风这种想法很危险,本来我是不应该这样说,但你和
我们同为汉人,这邯郸城却是鲜卑人的天下,我们实在不宜去多管我们身外的闲事,只
要这些人不再惹我们,便随他们去吧,让别人去头大去.”
蔡风惊疑不定地望着仲吹烟,像是看一个怪物一般,却不知道仲吹烟这话到底有什么意
图,只好于笑着应遵:“反正现在我有伤在身,想管也管不了,待我伤好之后,一切才
好谈一些,现在便让他们去头痛好了、”
仲吹烟叹了口气道:“四方渐乱,群贼乱舞邯郸出现这种情况只是迟早的问题,而今时
局不同,其中所牵涉到的实不是我们所能够解决的.因此,我才有此说,与其在这种小
漩涡中挣扎。不若去大风浪中搏一搏,至于为什么,阿风你也不必知道得这么多.”
蔡风这才恍然,知道什吹烟是为了他好,不由得感激地道:“蔡风明白了,不过,我对
什么也不大感兴趣,人生唯有活得自在,尽兴便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是我爹常对
我讲的一句话,我也很喜欢这句话,因此,我只遵循着这句话,也是我为何可以很快活
的原因、”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仲吹烟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错,人生极其短,若是不能尽兴,若是不能自在这一生的遗憾大多了,我可能会活
得很不开心,因此,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情,哪管他危险不危险,哪管他后果怎样,即
使代价是死,而你在死之前,至少是无憾的,或是把遗憾压缩到最少,这又有何不好呢
?”
“难道你便没有想到报效国家?”那大夫不禁也插口问道.蔡风望了两人一眼,不禁不
屑地笑了笑,淡漠地道:“为何要报效国家?国家为何物,我不想说世道如何,却知道
这个国家绝不可能解民于水火,我若是报效国家的话,那便等于害死更多的百姓,我倒
没有想到报国这个字眼.”
仲吹烟和那大夫的脸色大变,不由得扭头向四周望了一望,再侧耳倾听了良久,知道并
无别人旁听,才安下一颗心来。
蔡风却咽然一笑道:“你们放心,只要我是在元府之内,便会有人传出这话,而大人也
绝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失去一个很好的驯狗师。”
仲吹烟却有些色变地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狂傲一些、”
‘哦很狂傲吗?”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敢在元府内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确是
够狂傲的了、”那大夫边为禁风换药,边笑道.蔡风哑然问道:“大夫你似也不是鲜卑
人,对吗?”
那大夫淡漠地望了蔡风一眼,淡淡地应道:“我是澳族人、”(注:溪,也写作奚,溪
族在南北朝时期,属南方少数民族,主要居住在今江西南部和广东北部,溪族人多以渔
钓为业,所居多在水边,这大概是溪族得 ‘溪”名的原因.) “他和你一样,也是从
南朝入北,同投元家,你可叫他陶大夫就行.”仲吹烟淡淡地道. “难怪,仲大伯和陶
大夫的关系似不同凡响啦,我很小的时候,便向往在水边的生活。陶大夫既然是溪族人
,相信定很会钓鱼,不知道可否教我一教,让我既可上山猎虎,又可入水擒龙,那可真
是大妙了.”蔡风想到兴奋的地方不觉得欢快地道。
陶大夫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只要蔡公子有空,可以同我一起去 河钓鱼也无不可,至
于入水擒龙,蔡公子倒也大抬举我们溪人了、”
‘渚水钓鱼,那真是太好了,至于不擒龙可以擒鱼也一样吗!”蔡风欢喜道。
‘公于,小姐来了.”报春轻盈地行了进来,微微地福了一福道。
‘叶媚小姐来了!”蔡风喜不自禁地问道。
仲吹烟和陶大夫不禁有一点面面相觑的感觉,不由得向蔡风望了一望,含笑道:“那我
们先出去了.”
蔡风不禁干笑道:“那个自然,那个自然。”
仲吹烟不由得哑然失笑道:‘你可得小心,小姐可不是好对付的哦,你的伤口要被再击
裂了,可得又花上一些时间静养便麻烦了.”
“这个没关系,只要她愿意我又有什么受不了的!”蔡风满不在乎地道.陶大夫也不由
得苦笑着摇头道:“世上有你这种人,大夫可就吃香喽.”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啦?”元叶媚那娇国而甜得让人心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第三章 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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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由齐扭头向门口望去,不由得眼睛一亮。蔡风更是大为享受,不过却忙赔笑道:
“我们正在谈小姐品貌天下无双,却不想小姐便突然闯了进来,想来是小姐心灵有感,
真叫蔡风大感欢欣.”
仲吹烟和陶大夫不禁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满不在乎的蔡风,他们根本想都没想过世
间有这么不拘言语的人,心头不由得都有些怪怪的感觉.蔡风得意地向两人眨了眨眼,
并抛了个眼神。两人才回过神来。笑道:’是啊,是啊【蔡公子所说的投错。不过现在
既然小姐芳驾已到。我们还别有他事,便不再多留,先行告退,还望小姐不罪.”
元叶媚向蔡风狠狠地瞪了一眼,笑骂道:‘你这个人口蜜腹剑,坏得紧.”旋又转身对
仲吹烟两人淡淡地道:“你们有事,本小姐也不拦你.”说着款款地行到蔡风的床前.
蔡风见仲吹烟退了出去。并有关上大门的声音传来,下由得装作含怨的样子道:“小姐
真是冤枉我了,我蔡风虽然说话不大收敛,可是句句由肺腑之中掏出,绝不似小姐所说
的口蜜腹剑之人,不信,小姐给我一些时间让我给你看、”
元叶媚见蔡风那似很委屈的样子,不由掩口一笑,道:“看你这一副惨样,还是口不择
言,真是本性不改。”
蔡风不由得苦苦一笑,耸了耸肩,深深地注视着元叶媚,那凄美得三月夜里寒星的眸子
,温柔而真诚地道:‘哦真的很喜欢听到小姐以这种语气说话.”
元叶媚不由得俏脸微微一红,嗔道:“人家本来想向你请教怎么养狗的。还这么不正经
、”
蔡风不由得神魂为之颠倒,若不是手腕受了伤,只怕会立刻跳起来一阵欢呼,不过此刻
却忍不住挑逗地问道:摊道小姐不是来探望我的伤势吗?”
元叶媚转过头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半晌才扭过头来,显得有些陌生地望着蔡凤,吁了口
香气,淡淡地道:“不错,我是来看看你的伤势,若不是因为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到
这群人的攻击,也就不会受伤,因此,我这次的确是来看你,却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
误会O’ 蔡风不由得心里凉了半截,苦涩地笑了笑,吸了口气有些酸酸地道:“对不起
,蔡风的确是被欢喜冲昏了头,对小姐有不敬之处,还请原谅。”
元叶媚不禁也呆了一呆,有些惊异地望着蔡风,像犯错了的小女孩般,不知道如何说话
,但眼神却有着坚定之色. ”小姐来了,不知道大人可知道?”蔡风歪着目光盯着元叶
媚的俏脸淡淡地笑问道。
元叶媚脸有不快之色地道:“你太小看叶媚了,这点小事,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
蔡凤哑然失笑,扮个鬼脸,耸耸肩,笑道:“男人总是很狂妄自大的,我也不例外,不
过我和叶媚小姐在一起,怎么老是施展不开手脚,小姐,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我真有
些怕怕的、”
元叶媚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嗔骂道:‘你还不够狂妄自大吗?居然还会怕我【”
蔡风摊了摊左手,笑道:“这不,气氛多么活跃,感觉多好?为什么小姐笑又不笑呢?
笑起来不是更美吗?”
“死性不改!”元叶媚白了蔡风一眼笑骂道,旋又转问道:”你是否对每个女孩子都这
样放肆的?”
蔡风神情一肃,认真地道:“这怎么可能?蔡风本是个眼高于顶,狂妄自大之人,又怎
会对每个女孩子都如此呢?只是我对小姐真是—一唉,怎么说呢!”说着专注地望着元
叶媚那有些发红的俏脸和有些期盼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欢喜,遂轻柔地道:“
叶媚可以不怪蔡风的唐突和无礼吗?”
元叶媚一惊,避开禁风的目光,幽幽地反问道:“‘难道叶媚一直都在怪你的唐突和无
礼?”
蔡风一呆,叹了口气道:‘不知为什么,我见到叶媚,便觉得十分亲切,所以才会毫无
拘束,甚至情不自禁地要将心中的一些话吐出来,甚至连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自太守
府回村之后,心里抹不去的始终是你的影子,当我从根口中救下长孙敬武和管家的时候
,因此便想到若能到邯郸来,那与你相见的机会便多了,可是到了邯郸,我的心里更不
踏实,我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连现在想向叶媚说出心中的
话都不知从哪儿说起.”微微一顿,扭头望了元叶媚一眼。苦涩地笑了笑道:“我是不
是很笨?”
元叶媚也微微愣了一愣,有些感动地问道:“你到 郸城来真的只是为了能多见我几面
?”
“唯天可表,蔡风若有半句谎言,便叫我再受三刀.”蔡风神色一正,竖起左手沉声道
。
“你为何要发誓呢?”元叶媚伸手按住蔡风的口,可是想着却又收了回去,只好低想道
,心中却是一阵感动,眼神似十般柔和得让蔡风感到心醉。
蔡风苦笑道:“那叫我如何才能解释呢?何况只要我心诚,说的是实话,誓言对我并不
起任何作用.”
“你真是一个怪人,我从来都未见过你这般让人难测度的人.”元叶媚倏然温柔地道.
“听你这么说,我不知道应是高兴还是应该悲哀.”蔡风愣了愣道。
“人说旁观者清,连我也看不出是好是坏,不过我看你应该不是普通猎人家的儿子,对
吗?”元叶媚依然很温柔地问道。
‘’何以见得?”蔡风移了移身子,使身子坐正一些含笑着问道.元叶媚那清澈的眸子
似罩上了一幕淡淡的烟云,专注而无畏地望着蔡风的眼睛,朱唇轻启道:‘我不说你的
武功如何,单凭你的谈吐,便绝对不会是普通猎人所能具备的,难道你还不承认?”
“哦,是吗?能得叶媚的赞许我真的是很高兴.”蔡风满面欢喜地道.元叶媚蛾眉微收
,突然改换话题问道:‘你和我两位表哥很熟吗?”
“你是说回禄、田福两人?”蔡风反问道。
“不是他们还有谁!”元叶媚白了蔡风一眼,微嗔道,似是怪蔡风的明知故问.蔡风有
些得意地笑道:“我和他们自然是好朋友了,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他们怎可以把人家的名字随便说给一个陌生人呢?”元叶媚有些不诧地
道.蔡风哑然失笑道:‘’没有这么严重吧,不过,这你不能怪他们,是他们拗不过我
高压政策,终于招供了,可是,我知道了叶媚的名字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哇,这样叫起来
多顺心,多文雅,更何况作的名字这么好听。”
“你不觉得这样直呼其名是一种不敬吗?”元叶媚似真似假地认真道。
蔡风一呆,潇洒地耸肩,淡淡地道:“我不认为直呼其名是一种不敬,人的名取出来便
是为了让人叫的。若说身份有别,我蔡风无话可说,不过,我却并不是一个习惯讲求身
份的人,如果叶媚不喜欢我叫你的名字,我可以叫你仙女、菩萨也无不可,叶媚认为如
何呢?。
元叶媚呆了一呆,无可奈何地望了蔡风一眼。淡然道:“你愿意如何叫便如何叫吧,嘴
长在你的身上,我也无法阻上你的思想,便是堵住了你的口,也堵不住你的思想.”
‘叶媚说的极是,我看叶媚对我们汉人的文化已学得非常好了、”蔡风有些得意而欢喜
地道。
“孝文皇帝不是大力提倡我们的族人向汉人学习文化吗?我自小生在这种环境中,自然
更要学习汉人的文化了,别忘了,我叔祖爷爷当年是支持孝文皇帝的,因此,我家无论
男女。都在学习汉文化.”元叶媚解释道. “难怪,叶媚的语意会如此深沉.”蔡风恍
然道,心中也不免有一丝欢畅,暗忖:“我们汉人至少还有让人敬慕的文化.”
“不过,我看你对汉文化里所讲的礼义道德全不在意的样子,真叫人怀疑你是不是汉人
【”元叶媚意味深长地望了蔡凤一眼,笑道.蔡风不由得哑然失笑道:“礼仪道德只是
用来约束庸人的,更何况汉文化之中并不是每一点都是好的,取其精而弃其庸,才是正
理,更何况,我这人只干我喜欢做的事,不必强调什么礼仪道德。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
人生无憾,叶媚认为呢?”
“取其精,弃其庸!”元叶媚低念了一遍,望着蔡风露出甜甜地一笑道:“或许你说得
很对,只不过能像你这般理解的人太少了,那岂不是这个世界上庸人多得无法想象?”
“难道这个世上的庸人还少?看一看你们所学我们汉文化之中的礼仪道德,那种虚伪的
伦理,更不知道去其庸取其精,使得人人只知道安于逸乐,沉迷于享受,让百姓全都处
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却又有多少人问管?而百姓正是在受着这种虚妄的礼仪道德毒害,
不知道为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去争取.让沉迷者继续沉迷而不知醒悟,让受苦者受苦更
深,这便是所谓的札仪道德,这便是庸人的想法,这或许是一种悲哀.”蔡风有些激愤
地道.元叶媚呆了一呆,傻傻地望着蔡风,似在看一个稀奇的怪物.蔡风被元叶媚这样
一看,很稀罕地红了一下老脸,干笑道:“我不应该这般激动的,其实,这一切都与我
毫无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法和依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其实也没有
权利去指责任何一个人.”
“不,你说得很对,自我朝迁都洛阳以来,虽然有了很大的进步和改变,但也使很多族
人全都忘了节俭为国为民,自元格是叔即位之后,朝中的一些大臣跟着贪污腐化,而太
后临朝,奢侈之风更让人难以控制和想象,高阳王叔官室园圃,亭榭禁苑,憧仆六千多
人,使女也达五百多人,出巡则仪卫塞道路,归却歌饮连日夜,一顿膳食要花数万钱,
每欲与我河间王叔争富。骏马十余匹,全都以银为槽,窗户之上,玉凤衔铃,金龙吐旗
,常常请诸位王叔去喝酒作乐,酒器有水精钟、玛瑙、赤玉杯,制作之精巧,全是国中
独一无二的,又有陈女乐、名马及各种奇珍异宝,曾引领众位王叔亲自去参观他的宝库
,金银、钱币、缯布,多得数都数不清,顾渭章武王叔还说’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
不见我’,甚至有人花钱买官做。这的确如你说的.”元叶媚也有些激动地道.蔡风不
由得傻了,他在深山中长大,只知道世道极为黑暗,大有民不聊生的处境,哪里想过朝
中的大臣会有如此疯狂的财富,这一切自然全都是由百姓那里搜刮而来,这真是让人有
些不敢想象,更让人想不到的却是这些全都是通过一个生在王族之中的小姐亲口所讲,
因此.他才有些发呆。
元叶媚似乎发现自己讲得有些过头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道:”我本不应该
说的,但是你的话激出了我的所想.”
蔡风痴痴地望着那眼中隐含着淡淡忧郁的元叶媚,竟似在刹那间,元叶媚变成了另一个
人,一个让蔡风感到有些陌生而又让蔡风不得不尊敬的人,那种出于心底游耍的态度全
在这一刹那间改观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以前是我看错了叶媚,叶媚比我想象
中的更让人尊敬,能有今日这番话,可见叶媚真是一个奇女子,单凭这份勇气和诚挚就
让禁风汗颜.”
元叶媚淡淡地一笑。温柔地道:“因为我当蔡风是朋友,真心的朋友。”
蔡风愕然,愣愣地反问道:“叶媚说我们是朋友?”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神色自若的元
叶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元叶媚伸手轻轻地排了一下肩头斜洒的几缕秀发,娇柔无限地道:“我并不是开玩笑,
真的,我明白蔡风的心思,很多人都只将我们女流之辈看作这个世界的附庸,但我们却
绝不傻,我今年也有十六岁了,也不是小孩子,我第一次见到你,便发现你很特别,顽
皮得像个小弟弟,有时候精得像个阴谋家让人无法测度,大胆妄为和狂傲的确是我这一
生中见到最特别的一个人,若说我没有想过你,那是在骗我;也是在骗你.当我在元府
听过你一席话之后,真的也曾整夜未休息好,之所以提前返回邯郸便是因为这些谁知你
比我想象的还神通广大、”顿了顿,元叶媚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优雅而有些苦涩地笑了
笑,继续道:“谁知道,回到邯郸第一个见到的人却又是你,而且还是你救了我,这或
许是天意,也或许是偶然,后来才知道你居然做了我家的驯狗师,可是我们之间是不可
能有结果的,我不是一个习惯逃亡的人,你不是一个喜欢名利的人,便算你成了朝中大
官仍旧是不可能,因为我已经有了十婚夫婿,这是不可改变的命运,我无法改变,你也
无法改变,因此。到了府上,我打算一直躲开你,可是你吟唱那一段诗后得知你喝得大
醉,才决定过来,可是昨夜,你受伤了,我便知道,不该留下的便把它放开,不能改变
的便不要去想,我便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我从来没有一
个可以谈心里话的朋友,他们见了我不是捧我,宠我,便是百依百顺,这种生活只能使
一个人变得无比孤独,只有你。没有身份之念,更敢直话直说,我真的很希望有你这样
一个朋友。可是却不知蔡风是否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呢?”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蔡风.蔡
风心里酸酸的,但却不是很苦,甚至有些感动,并没有先回答元叶媚的问话,只是苦涩
地笑了笑;酸酸地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是好是坏.”旋
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悠然有些伤神地道:‘哦想,是应该把它当作一个很好笑的梦了
.好,只要叶媚不说我蔡风是个不检点的痞子,我愿意有叶媚这个朋友、”
元叶媚悠然一笑,风情无限地甩了甩头发,欣慰地道:‘哪真是大好了,叶媚怎会说你
是不检点的痞子呢?就算是,你也是最好的那一种,绝对没人会说你的、”
蔡风酸酸地一笑道:“是叶媚人抬举我了,其实有叶媚这般的红颜知己,已是蔡风终身
的幸运了,又何必再有其他的奢求呢?我这人虽然很不自量力,但仍不是个傻子,早知
道我这样只会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游戏,可是我又不甘心,不过能有这样的结局,实在是
让人荣幸.”
“能有蔡风这样的朋友,叶媚也很知足了,我真想告诉我多让我们结为异性兄妹.”元
叶媚欢喜无限地道,脸L又显出那种甜美而娇憨的神情。
蔡风吓了一大跳,忙道:’‘千万别这样,这样反而会变成坏事,大人绝不会允许叶媚
和一个低下的养狗师结为异性兄妹.更何况这于你的声名并不好,因此,我看还是免了
吧。”
元叶媚娇笑着道:“蔡风不是不喜欢接受这些礼仪道德,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此
刻却像女孩子家,婆婆妈妈,畏首畏尾?”
蔡风不由得一声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听了叶媚刚才一席话之后,我全都变
了。行了吧,其实女孩子也并没什么不好,至少有我这种独一无二的男子汉去追求她们
,为他们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不是吗?”
‘啊!你笑我!”元叶媚不依道.
第四章 有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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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风的心中好酸,元叶媚虽然同一个动作,若是在前一刻,定会让蔡风神魂颠倒,可是
此刻却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他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也弄不明白,到
底爱与情又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他将永远失去一些什么,水远地失去了,就像是一个
很名贵的花瓶被摔碎的那种感觉。
也许,他也得到了些什么,他明白可是得到的并不等于可以弥补失去的,这或许真的便
是命,命,只能是这个样子.元叶媚似乎感觉到了蔡风的沉默,也似乎看懂了蔡凤的心
,那是一种很难以百明的感觉,她,很聪明,却也无法去让现实变成另一回事,其实,
在她的心中也存着莫大的悲哀,只是她的脸上并不会写上苦涩。
“蔡风,你不舒服吗?”元叶媚有些明知故问地&。
蔡风一惊,慌忙应声道:‘不,不,我怎会不舒服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元叶媚轻盈地立身而起.缓步踱至窗边,望着窗外青幽的树,淡雅的花,阳光已经有些
烈了,在阳光下,元叶媚美丽的眼中充满的只有冰凉的忧郁和淡淡的哀愁。
蔡风仰头望了望有些黝黑的屋顶,轻轻地叹了口气,连蔡风自己也吃了一惊,他是一个
从不叹气的人,而在此刻,却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他已经不能够收回. “外面
的天好高。”元叶媚有些伤感地道.蔡风的心不由跳了一下,也有些伤感地应和道:
‘对呀,外面的天真的是很高,无论是什么鸟儿都达不到天之上。”
蔡风.心头一阵感动,怆然一笑道:“的确,没有到过天之L的人,自然看不到天之上的
景色,看那白白的云。虽然很轻,可谁都知道,那不是天的顶点,而是帷幕.人连云都
看不透,比起鸟儿就更差了,别说天不知有多高,便是知道,也只会望天兴叹、”
元叶媚娇躯轻轻地震了一下,猛然转身,眼中微有泪花地望着军风,声音禁不住有些悲
切地问道:“蔡风,你能告诉我,这对人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蔡风心弦猛颤,没有受伤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得很紧,深深地吸了口气,却避开元叶媚
的目光淡漠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或许正是人类本身的悲哀,叶媚不会不
知道、”
元叶媚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软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倚着桌子,别过望
着蔡风的脸,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声音极为舒缓地道:“蔡风说得是,这正是我们人
的悲哀,人天性就注定了要面对这种残酷的悲哀.”
蔡风有些苦涩地应道:“人也有很多种.”
“是吗?蔡风何不说来听听。”元叶媚轻轻地拭于眼角的泪珠,扭过头来望着蔡风仍有
些苍白的脸.蔡风昂首吸了一口气,让心情变得稍微舒缓一些才悠悠地道:“人的分类
,也应该是由于对这种悲哀的看法,有的人,他也认识到这种悲哀的存在性,而一直沉
浸在这种悲哀之下,郁郁一生只有这惟一的结局;而有的人则是根本就不知道人类本身
悲哀的存在,他们的生命,只有在庸碌的红尘中不着痕迹地消失;还有的人,他们打一
开始就知道这悲哀的存在,因此,他们便以打破这悲哀为人生的目的,一生在不停地为
自己的目的而奋斗,直到死去,我认为这第一种人是另一种悲哀,可却是聪明人,第二
种是庸人,这当然是一种悲哀,第三种人,是勇士,他们的悲哀同样存在,只是他今生
是无憾的.” 元叶媚呆呆地望着蔡风,从眼神中可看出心底的虚弱。
良久,元叶媚才幽幽地道:“蔡风认为我是属于哪一种人呢?”
蔡风苦涩地一笑,认真而诚恳地道:“我看叶媚是属于第一种人,那不是叶媚的错,而
是这个世道的错,谁也不能怪、”
元叶媚不禁叹了口气,淡淡地有些伤感地问道:‘哪蔡风又属于哪一类的人呢?”
蔡风笑了笑,吸了口气道:“我想,我哪一种人都不是、”
“你哪一种人都不是?”元叶媚奇问道。
‘不错,我不属于这三种人中的任何一种、”蔡风望了元叶媚一眼,以自己认为最潇洒
的动作耸了耸肩,应答道. ‘哪蔡风属于哪种人?”元叶媚更为奇怪地问道 ‘哦既不
是聪明人,也不是庸人,不过,我正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悲哀是不可以改变的,于是我便
不去想它,从另一种形式去让自己人生无憾,我可以从没有一个永恒的目的和理想但却
没有一刻不在享受着生命,因此,我不属于三种人中的任何一种。”蔡风摊了摊那仍很
灵活的左手,有些苦涩地道。
“这是好还是坏呢?”元叶媚若有所思地问道.蔡风哑然道:‘叶媚又为我出难题了,
我能给叶媚的答案只有‘我不知道’这四个字、”
元叶媚一呆,不禁也有些苦涩地笑了笑,道:“叶媚都糊涂了.”
‘糊涂并不是一件坏事,我倒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变得糊涂起来,其实庸人们若不是处在
这个世道,相信他们会活得比我们更为开心、”蔡风有些感触地道.元叶媚一愣,突然
立身而起,浅笑道:“看。我们都说的是什么,我还没有请教你驯狗之术呢!蔡风愿教
吗?”
蔡凤心中泛起一种淡淡的悲哀,强装欢笑道:‘咱然愿意,因为我们是朋友,对吗?”
元 亩朊家徽梗婊断驳溃骸谭缰沼诳铣腥衔沂悄愕呐笥牙玻钦媸翘昧恕?
”
蔡氏心中一阵感动,也不由得.心头舒畅了不少,笑道:“自然承认.因为你本来就是
我蔡风的朋友吗?何况我蔡风向来都是对女孩子很尊重的,特别是漂亮的女$。”
元叶媚不禁甜甜地一笑,道:“蔡风终还是蔡风,叶媚真的根高兴。”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叫庭院太深,天空太高,云层大厚了,我只好认命喽。
“长孙教头到了,小姐。”外面报春轻柔地喊了声。
蔡风与元叶媚不由得面面相觑。蔡风回过神来,向外吩咐道:“请长孙教头进来。”
片刻,长孙敬武的脚步声在房门外响了起来,在蔡风和元叶媚的注视下,长孙敬武大步
行了进来,望了元叶媚一眼,不由得有些尴尬地脸色微变。
“长孙大哥可好了一些?”蔡风枪先问道。
长孙敬武望了蔡风一眼,淡淡地应道:“已经好了很多,这并不是一个很重的伤、”
“那就好了,坐呀,叶媚小姐已经是我的好朋友了,不必拘束”蔡凤笑道. “好朋友?
”长孙敬武骇然道。
元叶媚不由得一声娇笑,道:“长孙教头不必奇怪,人生在世,能够找到一个朋友的确
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特别是一个能够知心的朋友,我和蔡风可能是有缘,而他又救过
我的命,我们成为朋友并没有什么不可,不过绝没有违礼仪之举.’ 长孙敬武仍有些惊
疑不定地望着蔡风,见他并无异色,表现得极为平常,不由得也有些信,脸上微带异色
地道:“恭喜蔡兄弟了.”
蔡风知道长孙敬武有些疑虑,不由笑道:“恭个什么喜。我心里不高兴得紧呢!我们成
了朋友,我连一点歪的想法都不能有,不是让我太难受了吗?真是 以掷只觥!?
长孙敬武不禁呆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且有些惶急地望了元叶媚一眼,见元叶媚一副若
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得放下一颗心,又好气又好笑地狠狠瞪了这个胆大狂妄的蔡风一眼
,笑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元叶媚却笑应道:“长孙教头,你骂的这一句,蔡风可是最会答了.”
长孙敬武一愕,哑然失笑地望着蔡风,问道:“是吗?我倒想听听,怎么个答法,快说
.”
蔡风心中一甜,却装作一脸苦相适:“你别这么凶好不好,让我慢慢来,你一凶,我便
被吓得稀里糊涂地把话给忘了.”
长孙敬武行了几步来到蔡风床前,失笑道:“要是蔡风都可以吓着的话,真让我难想到
什么人才会不被吓着.”
“长孙大哥实在是抬举我了,其实我刚才便被叶媚三两句话给摆得服服帖帖,惨吧啦叽
的.”蔡风无奈地道。
“没有这么严重吧!”元叶媚反对道.长孙敬武见二人如此和睦,真是又感到惊异又感
到欣喜。
“大人到。”报春在门外传话道。
元叶媚和长孙敬武脸色微微一变,唯有蔡风神色自若,平静地道:‘叶媚何必心虚?”
元叶媚经蔡风一道,立刻醒悟,也变得从容自若起来. “大人您早.”报春温顺道。
“嗯,里面还有什么人?”元浩老成地应了声问道.报春脆声道:“禀报大人,里面除
了公子之外还有长孙教头和小姐.”
“哦,叶媚也来了!”说着,元浩伟岸的身子已进入了房间. “爹你也来了?”元叶媚
很从容地立身而起,温柔地道。
“大人好!”蔡风和长孙敬武同时呼道。
‘嗯!”元浩点头应了一下,旋即扭头向元叶媚奇问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元叶媚娇声道:‘蔡风昨日救了女儿一十昨夜便受了敌人的暗算,说起来,事情因我而
起,女儿自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这次来看看蔡公子又岂有奇怪之理?”
蔡风和长孙敬武不由在心底暗赞了元叶媚聪明伶俐,如此一说,元浩哪有别的话可说。
果然,元浩含笑点了点头,拍拍元叶媚的肩头欣慰地道:“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多很
高兴,好,这里就由多帮你谢过禁风吧,你先回房休息.”
元叶媚拉着元浩的衣袖撒娇道:“不嘛,女儿要陪着爹看爹怎么谢蔡风、”
元浩显然极疼爱元叶媚,被缠得没办法,不由得问道:“你想怎样谢蔡风呢?说出来,
爹定会为你做到、”
‘真的?”元叶媚装作欢喜无限地道. “当然是真的啦,多几时骗过你?”元浩一拍胸
脯笑道. ‘女儿感谢蔡风的方法便是要他教我驯狗之术、”元叶媚语破天惊地道O “什
么?”元浩有些好笑不已地疑问道。
蔡风心里自然明白元叶媚的意思。
“难道多没有听到?”元叶媚不依地道。
元浩好笑道:“你一个女孩家学什么驯狗之术?更何况。这驯狗之术是蔡凤家传之学,
如何可以外传?”
“不嘛,女儿也是人,为什么不可以学驯狗之术?而爹刚才不是说不骗女儿吗?”元叶
媚缠着元浩,小女孩似的不依道。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女孩没个女孩样。待爹问过蔡风后,由他说的算,你这哪是报
答他,是让他头痛吗2”元港无可奈何地道,旋又转头对禁风摊了摊手无奈问道:“蔡风
看这怎么办?我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的确养得太娇了—一”
’大人何必如此说呢?其实小姐的想法并不坏,而我的驯狗之术若能得以推广,也应该
是一个很好的事,既然小姐有此心,不怕我学浅术低,我又岂会吝啬这难登大雅之堂的
小技呢!”
元浩以为蔡风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答应授技的,不由得心中对禁风又多了一份好感,他
对禁风的驯狗之技真是深信不疑,因为他绝对信任元权,元权也如此肯定了蔡风的驯狗
之技,同时加上自己的考校,自然无所怀疑,而在一般驯狗师的眼里,其技是秘不可传
的,对于一个爱好斗狗之人,要是能学得一身很好的驯狗之术,那肯定比获百两黄金还
动人,若是能让自己的女儿学得蔡风驯狗之技,那自然是一件好事,在鲜卑人的眼里,
这男女之防看得并不是很重,因此,他才会有此之请. ”蔡风都答应了,爹你可不许不
算数哦,我明天便开始从事学技.”说着元叶媚不理众人的惊愕,转身就向房外飘行般
地走了出去.元浩不由得大为愕然,不禁向蔡风干笑道:“真拿她没办法、”旋又正容
道:“蔡风和敬武的伤势可好了一些?”
蔡风和长孙敬武同声道:··托大人的洪福,我们伤势都有所好转,相信用不了几天便
会痊愈、”说完,两人不由得相觑而笑,元浩也畅快一笑道:“你们两个倒是两心相印
呀,说话如此齐声、”
蔡风不由得也笑道:“因为我们是同沾大人洪福,所以也便同声而答了.”
“哈哈—一”元浩不禁欢快地大笑了起来,道:
“蔡风,你的确是个人才。不仅驯狗有术,说话也说得如此好,在我府当个驯狗师是否
是委屈了你呢?”
蔡风忙道:“大人哪里话,蔡风所好正是驯狗之道,而非仕人之途,能在大人府上当驯
狗师,正是我心所愿,又何言委屈呢?”
“好!不过,我见蔡风这种文武士才的人才,若只是成为一个驯狗师,的确大可惜了,
待蔡风伤好之后,我想再给你安排一个职务,现在,只让蔡风身体迅速好起来,怎么样
?”元浩笑哈哈地道. ‘为我再安排一个职务?大人的意思是—一”蔡风有些不解地问
道。
“你先安心养伤,到时自会告诉你、”元浩拍拍蔡风的肩膀温和地道。
蔡风满腹狐疑,却不好相问,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算是答复,心中却暗忖:“老子
爱情无望,还呆在你这鬼地方,岂不是折磨人,待老子玩得尽兴时,便拍拍屁股走路,
还管你什么职务”
元浩自然不知道蔡风心中所想。只是似有深意地问道:“蔡风能有如此骄人的才干,相
信你爹更是一位高人。却不知道能否对我告知一二?”
蔡风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淡然道:“我爹只是一个普通猪户罢了我读书习剑全都是
我师父一手相教,只不过在很多年前,我师父被一个左手剑的人所伤,失去两根手指之
后,便不想世上之人知道他的名字,做弟子的自然不能违背师父的意愿.然则大人对我
的恩惠,我又不能对大人有所隐讳,这叫蔡凤心中很矛盾,大人能否教蔡风如何做?”
元浩想不到蔡风居然以如此的说法来回绝他,可是这样也的确是让人无懈可击,不由得
暗赞蔡风思绪的快捷和说话的国通,这么一说,把决定权全交到了元浩的手中。使得元
浩不能不显出大将之风. “师尊之语,当然不能不听,蔡风如此一片苦心,我理解,那
好吧,明日叶媚来向你请教驯狗之术,你可得小心哦,我这女儿极不好对付、”元浩于
笑一声道。
蔡风心中暗暗得意。却不敢表露于脸上,只是很自信地笑了笑道:“大人放心,蔡凤自
信小姐不会过分、”旋又神色一正,问道:“大人可知道,这两群贼子可有踪迹?我真
想找到他们和他们明刀明枪地大干一场,或以暗制暗,也给他们放几支暗箭,看他们是
否仍能得意。
元浩脸色微一沉,气恼地骂道:“一群饭桶,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还不能够找出贼子
的一点踪迹,我看朝廷是白供养他们了.”
‘敬武曾与这群贼子交过手,这一群人的确极为可怕,他们的武功之高根本就不是普通
的贼子所能比拟,而此刻这么多可怕的高手全都聚集在 郸城中;看来不单单是为了偷
窃几十万两黄金如此简单,定有更大的图谋.”长孙敬武沉声插D道. “哦,敬武是这
么想吗?”元浩反问道。
蔡风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却说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错,敬武是有这个猜想
,至于真的是不是这样却不是我所能知道的。”长孙敬武应遵. “这个,我会多派一些
人去。有必要,便从邺城调些高手来对付这一群人,你们先安心养好伤.”元浩神色不
变,淡淡地道,顿了一顿,又转头对蔡风道:‘你也好好休息,一切都不用想,到时候
,我会来找你的。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们,便先走了.”
“大人事务繁忙,能挤出这宝贵的时间来看我,已叫蔡风受宠若惊了,大人有事便不必
管我了,我有伤在身,不能起身相送,请大人原谅。”蔡风笑道. “没关系,敬武也回
去休息吧,不要打扰蔡风的休息了。”元浩对着长孙敬武含笑道。
长孙敬武点了点头,又转向蔡风豪放地笑了笑道:
‘蔡兄弟好生休息。争取早日康复,去把贼子杀个落花流水。”说完转身随着无法行了
出去。
蔡风也欢颜道:“这个一定,我这里不能相送,尚望见谅.”
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革风只觉得有些疲惫,昨日因失血过多,身体极为疲软,这一刻
又陪着这么多人说话,使得精神有些不振的感觉,有人时还不怎么样,人走了,这感觉
更明显,不由得便缓缓躺下身去,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第五章 怜天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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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中昨日本已是风雨飘摇,可今日似乎更甚,街上守卫森严,挨家挨户地搜查,使
得城中人人都知道。出了一帮极为厉害的大贼,谁也不能够大安心,不过因为几家大户
早有遭窃的传闻,对这事并不太感奇怪和诧异,可是这两天连续有人死去,那便不是一
个正常的现象了,再加上北部六镇的动乱不断地传过来,虽然朝中派临淮王带兵去扑灭
义军,可这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可思议的。
郸城中似乎有些混乱,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话题最多的还是?夜郡丞府里的夜宴,这
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至少在“烟雨澳中谈论得便是不亦乐乎
.外面虽然不断地有官兵穿梭,也不时有官兵进楼查问,但“烟雨楼”中的气氛并没有
改变多少,客人也依然很多,烟雨楼味道最好的一道“珍珠翠玉宝参鱼”今日却没有得
卖,很多客人都大为失望,因为这一道菜主厨师父已经永远都无法复活,昨夜死在郡丞
府的膳房之中,因此,烟雨楼的人对郡丞府的内幕知道得并不少。所以。到烟雨楼来吃
过菜的人,自然便能得到最前卫的消息,更何况邯郸五大家中昨夜全都经历了贼人的洗
劫,这个世上的人,最爱作捕风捉影的宣传。
城内的官兵和衙役似乎根本就无法对付这一群可怕的敌人,在元浩的指令下,有人飞马
赶往邺城,请高手相助。也有飞骑赶往大名府,这或许是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决策,元浩
似乎对 郸城中的高手都有?失望了.元府内并不是很紧张,因为元府内的高手到底有
多少,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邯郸城五大家之中,每家都有高手。但谁都明白,便算
是其他四大家中的高手加起来,也不一定会比元府之中的高手多。
知道元府内布置有多少高手的,只有元浩和元家的大总管元费,连元府的管家元权都不
大清楚.元费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在 郸城中,他只是一个传
奇色彩很浓的人,而在元府,他却是一个难以测度的人,在无权的印象中。元费是一个
月难得听到十句话的人。
元费是元家的大总管,可是的确有一点不称职,他所要做的事,一般都是由元权和长孙
敬武共同分担了,他却成了一个闲人,也不知道他整日是在干些什么,见到他面的人也
不是很多,但他的的确确是元家不可否认的大总管,元家其实还有另外一位高手:元重
、元家的生意很多,而这个元重便是负责这个生意之上的事,各路的生意全由这位难得
一见的人物打理,而元浩身为家主,却很少亲自动手去管这些事,他所经营的便是官场
与田地之业;他一手控制着整个元家的产业。
蔡风受了伤,这并不是一件很大不了的事,长孙敬武受了伤也并不是怎么一件惊天动地
的事,可是若有人胆敢欺到元府内来了,那便成了另一回事,那绝对不是简单的推测便
可以解决的,而且关系到元府的权威,因此,这触怒了平时有些沉默寡言的元费。
元费的武功似乎是很高,但见过的人却没有几个,包括元浩在内,不过,只知道,和元
费交手的敌人,并没有几个人仍活着,活着的却也并不是完整的人。因此知道元费可怕
的人很多,而知道元费深浅的人,在 郸城中却是没有?元府内似乎很平静,和府外的
骚乱似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是敏感的人却知道这只是一个假相,只要是元费出手布置
的局面,便是静得可以卷着裤管趟过的小河,也要加倍小心,一不小心,那失足淹死的
可能绝对不是为零的指数. △△△△△△△△△ 蔡风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过来,昨日睡
了一天,脑袋都有些发麻了,他担心把脑袋给睡扁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天气并不冷
,甚至有些热,不过。这个清晨那种清爽宜人的感觉却的确不错,蔡风想起的是府内小
河的鲜荷,那洁白美丽的莲花和那碧绿若伞般的荷叶,他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么
早便想起那些东西呢?不过他的感触的确是来自荷花和荷叶,或许因为这个早晨的空气
很清新,抑或来自那“莲子宝参汤”,不过,不管怎样,蔡凤只觉得精神已经好多了,
伤势也好得快极了,肩上的箭伤那曾经雄心的剧痛己经消除,甚至都结起了血痂,而腿
上的伤势也好多了,不知道是因为陶大夫的药好呢,还是因为蔡风的体质好,反正蔡凤
昨天吃的补品倒是很多的,补血之类的东西在元府中应有尽有,只让蔡风吃得嘴腻.元
治待蔡风还真的不错。也许应该说是元权待蔡风很好,毕竟蔡风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
元叶媚的救命恩人,更因为蔡凤竟可独立杀死两位连官府都束手无策的大盗,成了不可
否认的高手,对于人才元府是不会不珍惜,因为元家所需要的便是这种人才,元费很喜
欢.蔡风心中却想着云层上面的天,天外面的景色,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便不是
那三种类型的人之中的一类,他真的有些糊涂,从田府到元府,为了什么?
这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场梦,不知道他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抑或是好笑,生命
总是那么多的无奈,或许她是骗了自己,因此,他想到走,离开元府,离开邯郸,可是
—一蔡风真的有些好笑,他到邯郸本是为了元叶媚,而离开邯郸却是为了避开她,这的
确是有些可笑,有些可悲,他想到了那株洁白的莲花和那碧绿的荷叶.是呀,只有从水
中冒出来,才能够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才能够展现出自己的美丽,才能够享受到真实生
命,才能够知道生命存在的意思。
蔡风有些体悟地悠然一笑,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掀开身上的薄被,移了移两脚,缓
缓地站起身来,忍着隐隐的伤痛移步窗边,极目远望。
天地之间仍是一片祥和,大阳仍未披上山头,却在西边的天幕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白色,
外面并不黑,这种清爽的亮光,使人更能感受到生命真实的存在. ‘吱叮——”房门轻
轻地被推开了,兰香听到房内有响动,立刻便推门进来.蔡风并没有转身,转身其实并
没有必要,他早就知道,进来的是兰香,从脚步声便可以听出来. “公子,你怎么下床
了呢?你的伤—一”兰香一声惊呼,见革风如此立着,竟显得有些慌乱而不知所措。
蔡风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很温柔地道:“不必担心,我没事,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你
先去休息吧,别管我2”
“可是公子,奴婢早已休息过了—一”
蔡风轻轻地挥了挥左手,打断了兰香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轻缓地道:‘
那你为我搬一个椅子到小河边,我想去看看荷花.”
“去看荷花?”兰香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 “不错!”蔡风淡淡地应了声,说着轻步向
外移去,面色恢复了昔日的红润,目中射出自信而傲然的光芒,使得兰香不得不深信蔡
风的决定,只好搬张靠背椅跟在蔡风的身后.草儿之上那晶莹的露 樯 烁着眼晴般的光
彩,为夏末的早晨增添了一丝凄美和生动. ‘就放在这儿吧。”蔡风伸出那只灵活的左
手折下一枝垂挂到了头顶的柳枝,望着满河的碧荷,温柔而恬静地道.兰香很依顺地放
下椅子,用一种极为崇敬的目光望着蔡风却并没有说什么。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蔡风依然没有回头,却安然地坐到椅子上了,平静地道,同时
将柳枝很野性地放在嘴中咬着,目光幽远地在碧荷中搜索.一朵莲花,在荷叶的遮护下
。静静地生长,蔡风却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种震撼的情绪.水在缓缓地流
,那种悠然的境界让蔡风的心中变得很平静,其实,蔡风的心很容易平静.这是猪人独
有的心理,在恬静中,把自己融入大自然,则可以感觉到那潜在的危险,这是一种通过
后天的训练才有的结果.不过,这一次,蔡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却似感觉到一种
召唤,那是一种似箫而非箫的乐声,那般安详和恬静,却又隐含着一种悲怜天人的博大
的情怀.蔡风说不出那感觉,声音很小,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也似是由地底传出
,这让他大感惊异,不过却渐渐地完全被引入那低低的乐曲所制造的境界之中。
那乐曲所包容的是一种与世无争的恬静、安详。却又隐隐带着一 坡 淡淡忧郁的情怀—
一 “蔡风,你怎么会坐在这里?”竟是元叶媚的声音在蔡风的耳边响起。
蔡风惊了一跳,从那超然的乐曲声中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望了元叶媚一眼,有点不知
所措地问道:“怎么叶媚起得这么早?”
“太阳都起山了,还早吗?”元叶媚似笑非笑地道.蔡风向东方的天空望了一眼,一惊
,失声道:“怎么这么快,太阳就起床了!”
“太阳起床?”元叶媚好笑地望了蔡风一眼,重复着蔡风那让人发笑的话. “起山和起
床有什么区别呢?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蔡风不诧地响应道. “哦,错了还不准
人说呢!”元叶媚一蹦一跳地来到蔡风的旁边笑着不依道。
蔡风不由得心神有些恍惚道:“我警告你呀,以后再不要学刚才那般动作,你可知道有
多大的诱惑力吗?我差点又控制不住爱上了你呢,你说有多么危险”
“贫嘴,没半点正经、”元叶媚很大方地白了蔡风一眼,笑骂道,旋又问道:“你刚才
想得那么人神,在想什么呢?”
蔡风一愣想起刚才听得不知时间流失的乐曲,侧耳细听却又并没有再听到,知道是没有
再吹奏了,不由得心中暗叹,却斜斜地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刚才想叶媚正要
抓我去见官,可是半路上杀出一个黑脸大汉,把我给救了,还说叶媚是个大坏蛋,要砍
了你,我吓得跪地求情向他解释道:‘好汉刀下留人,听我细讲内情—一’”说到这里
,蔡风突然停住不说,却昂首故作深沉地吸了口气。
元叶媚知道蔡风故意卖关于,可见蔡风说得古里古怪的,不禁忍不住问道:“什么内情
,干嘛不说?”
蔡风邪邪一笑,意味深长地望了元叶媚一眼,改变声线,装作惶急的样子,学足求饶的
声调,道:‘’好汉爷刀下留人。好汉爷刀下留人,刚才是因为我对叶媚大小姐出言轻
浮而且粗俗,才激怒她,以致要抓我见官,虽然见官不好,可是我认命了,请你千万千
万要刀下留人。”
“噗哧!”元叶媚禁不住笑了起来,笑不打一处来地道:“一个大大的滑头,不过演戏
的功夫还是一流的.”
’‘是吗?怎么叶媚一点都不感动呢?让我感到好像我的表现极差似的,唉,看来我还
是不行.”蔡风似乎有些丧气地拾起早已从嘴上掉到腿上的柳条,在虚空抽打了一下道
. ‘别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好不好,我看你早晨能跑到河边来。已经是了不起的业绩了
,谁会有你这么快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的速度呢?你没见到你的表现。已让我惊了一大跳
吗?”元叶媚也从树上折下一根柳枝,似笑非笑地望着蔡风道。
蔡凤微微展颜一笑,道:‘真是世道太差,明明是我被你吓了一跳,还说是你被我吓了
一跳,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男子汉大丈夫吃一点亏算什么呢?这么小气.”元叶媚一翘小嘴不诧地道。
蔡风苦笑道:‘哦投降了,是我小气,我想叶媚定还没用过早膳,还是让我们用过早膳
再争论吧.”
“真不明白,你怎么还撑得住跑出来【”元叶媚低声怨道。
“是别人送我出来的嘛,这点也猜不到,我还以为叶媚很聪明呢,也不过如此,来送伤
员回房.”蔡风大大咧咧地道,把手中的柳枝向日中一横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送你回房?’元叶媚望着蔡风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当然是你啦,在 郸城中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在我面前,而我又有伤在身,自然伤者
优先,十伤者多劳喽!”蔡风不怀好意地笑道。
元叶媚这才知道蔡风是在耍她,不禁好笑道:“那只好请你在河边多坐一会喽,我可是
记得孔夫子所说男女授受不亲,因此,我没办法帮你,不过为你搬椅子倒没问题。”
蔡风不由得摇头苦笑道:“真不够朋友,朋友都不分男女,又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
过念在你能自觉搬椅子倒也还有一点良心,便不和你计较了,搬吧.”说着蔡风很艰难
地站起身来,一摇一晃地向所住的房中行去.元叶媚估不到蔡风真的站起来,不由得急
忙上前搀扶道:“我扶你!”
蔡风停下脚步,歪着脖子望了望元叶媚那不含杂质而又关切的眼,感受着由她身体上所
传来的热力,不由得心头一阵感动,有些感动地道:“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嘛,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你当真了。”元叶媚低声怨道.蔡
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真诚而快慰地笑了笑道:
“有叶媚这句话,蔡风真的是很高兴了,不过蔡风还是不希望叶媚扶我,真的,这样会
对叶媚很不好的。”
“我不在乎.”元叶媚丝毫不在意地响应道,同时并没有松开厂着蔡风腰的手,并将蔡
风的手搭放在自己的肩上.蔡风轻轻一挣,却让右肩上的伤口渗出血丝,终还是挣脱了
元叶媚的手,这才用左手拉开元叶媚的手,并以左手轻轻地搭在元叶媚的香肩之上,深
沉而又满怀真情地盯着元叶媚,有些激动地道:“叶媚不在意,我在意,我在乎,我绝
不想叶媚因为我而败坏了名声,请叶媚不要逼我.”
元叶媚一呆,愣了半晌,眼晴一瞬都不移地望着蔡风的眼睛,平静地道:’‘蔡风应该
不是这样怕事的人.”
蔡风放下搭在元叶媚肩上的手,苦涩地笑了笑道:
“在这半刻之前,蔡凤绝不会拒绝,绝不会想这么多,可是此刻我若如此,会让我觉得
自己是多么卑鄙,多么无耻,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心是多么肮脏;我会对不住自己的良。
心。
元叶媚呆愣愣地望着蔡风,重新认识了一个人一般.但绝对不是鄙视,而是感动。
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叶媚对我是如此真诚,而我却始终没有认真相对,我始终清
除不了心头那肮脏的念头,已经让我感到了极为不安,直到刚才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再
也不能骗自己了,真的,我必须面对现实,我必须去珍惜我所拥有的,相信叶媚会理解
我,对吗?”说完,蔡风深情地望着元叶媚那美丽得让人有些心醉的俏脸. △△△△面
面△面△ 风,轻轻地吹,凉爽得使清晨的每一个音符都变得轻快起来,初升的太阳洒下
那让人心醉的光芒,温柔地抚摸着每一点蕴藏于大地之上的生命.风,轻轻地吹,碧荷
摇晃成生命的频率,拨动着每一根充满生机的心弦.风,轻轻地吹,河水未有半丝皱纹
,轻缓地流淌着。在碧河之底,流淌成另一类生命的契机,一切都变得有些迷离,一切
都有些不真实,这在清晨中的苏醒,是一个预示。
良久,蔡风和元叶媚都从沉默中苏醒过来,却唯有以相视而笑来为这异样的清晨注入了
无尽的生机,这一笑,所包容的真诚,在两人的心中早已称量,没有人能够感受得到有
他们这般真切和深刻,便像没有人理解荷花和荷叶为何会如此协调地并生一般。
蔡凤不很潇洒地转身和移动脚步,却有着极为让人震撼的活力和内涵,元叶媚以娇贵的
手在蔡风的身后搬着大椅子,有些吃力的样子,但却绝对没有放弃的表情.在清晨,两
人走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景。
“啊!是小姐和公子!”兰香老远便一阵惊呼,急奔行过来。
“小姐让我来搬,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兰香诚惶诚恐地道. ‘没关系,你扶一下
蔡风,由我搬.”元叶媚很轻松,也很安详而平静地淡然道。
“这怎么行呢,要是让大人知道了,岂不会打断奴婢手脚。”兰香惶急地道。
蔡风回头淡淡一笑道:“叶媚,便让她搬吧,你搬连我也会心中不安的,你还是先回去
用早膳吧.”
元叶媚一翘嘴,有些不甘心地道:“什么也不让我于。我岂不是很可怜!”
蔡风哑然失笑道:‘你呀,人家是为你好,反而不知好歹,好吧,那你便把椅子搬到我
房中再去吧。”旋又对兰香道:
“你别怕,大人看见了,有小姐挡着,不会有问题的.”
“这”
兰香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两个怪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叶媚,你们府上可有会奏乐的高手?”蔡风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元叶媚有些疑惑地望了蔡风一眼,应道:“当然有啦,你问这个干什么?”
蔡风一呆,哑然道:’‘我不是指那些歌女奏乐的,而是似笛非笛、似萧非萧的乐音【
”
“似笛非笛、似萧又非萧的乐音?那是个什么东西吹的?”元叶媚放下手中的椅子有些
疑惑地问道。
蔡风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不由得淡淡一笑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吹的,算了吧,你先回去用早膳了,否则,一大早别人会以为
我们干坏事呢!”
元 睹 俏脸一红.嗔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蔡风笑道:“你不是正准备向我学狗嘴吐出象牙的本领吗?”
“不跟你说了!”元叶媚白了蔡风一眼,转身便行出房子.
第六章 初逢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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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之后,相继有人来看蔡风,可是元叶媚并没有来.这一天都未曾再看到元叶媚
,蔡风心里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这的确是很反常,元叶媚是不会失信的,蔡风很信
任她.元叶媚真的是没有来,这是为什么呢?蔡风并没有出去寻找,他只是在房间中静
静地坐着,整整一天心情都不是很好,似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
种感觉。可是凭他的直觉,知道今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惟一可以做的事便是
疗伤.他的伤势并不是很重,都是皮肉之伤,以他的体质和药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夜,他有些郁郁地睡着了,他的剑便在床的旁边,抛开元叶媚的阴影,他又是一个
真正的猎人这一夜,他梦到了那让他心神飞越的乐音,那种似笛非笛、似萧非萧的乐音
,所以他早晨很早便醒了来,在阳邑,他也是这么早便起床,要么练功,要么去捡中了
机关的猎物,而今日却不是,他是为了去听那似笛非笛、似萧非萧的声音。
河塘依然那般轻悠而自在,碧荷之上几颗水珠晶莹成梦幻宝石般的通透,洁白的莲花依
然风姿绰约地立于碧荷之上。
风轻轻地掀动蔡凤的衣衫,这种感觉的确很清爽,兰香和报春并没有跟着他,这两个俏
婢很善解人意。
蔡风的右手已经可以握剑,轻轻地移动,虽然有些隐隐作痛,却并无大碍,只要不经剧
烈运动应该不会裂开伤口,也的确,这支箭射得很深,差一点没把他的肩肿骨给刺伤,
若非蔡风全身都布满真气,大概,这一剑连肩肿骨也会给穿透了.蔡风立得很稳,那受
伤的右腿虽然伤处的面积比肩头更大,可是却没有肩头的伤口深,基本上已经愈合得差
不多,所以蔡风立得很稳,像一根碧荷的翠杆.蔡风深深地吸了一口凉丝而潮湿的空气
,只觉得心中注满了一种难以解说的生机,他的思想似乎已经深深地嵌入了这一片宁静
而祥和的天地之中.但他并没有听到那让他入迷的乐音,不过他仍很享受这种与自然相
印的感觉.他听到那乐音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成灰白之色,天空中唯有启明星仍闪着
微弱的光芒,这乐音似是从J心底升起。
蔡风的脚步循声而行,他已经可以很自然地迈出步伐了。
声音不是来自心底,而是来自地底,是从一座假山之中传出来的,这缕缕丝丝,细小而
悠长的声音的确是由假山中传出来的,蔡风的耳朵敢和狼媲美,就像他那超乎常人的灵
觉一般,都是来自于野兽。
声音是从假山的石缝之中挤出来的,很微弱,若非蔡风凝神倾听,再加上他的听觉超乎
常人,绝对无法捕捉这随风而循的乐音,不过,这让革风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这假山之
底会有人有如此雅兴呢?而且他似乎知道外面的时间正是天将放亮,太阳将升之时,这
岂不更让人奇怪?他不由得顺着假山绕行了几圈,却并无出口,不禁有些讶然,难道这
地下有一个很大的密室,而出入口在很远的地方,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大家族来说,有一
个很大的密室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什么人有如此博大而仁爱的胸怀,那种悲怜天人的情
感杂着一种超然于世的基调,的确有着一种别样的震撼 ‘请止步!”一个十分冷漠的声
音传了过来.蔡风抬头扫了四周一眼。却是一名家了打扮的汉子立在不远处,冷冷地望
着蔡风,原来蔡风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一座楼阁之下,这里与东院并不远.蔡风不觉淡淡
地一笑,问道:“这里不准人进吗?”
“没有大人和总管的今牌,谁也不得进入.”那人声音依然很冷的道.蔡风望了阁门之
上的那块写着“挂月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眼,才向那人抱拳笑道:“清晨散步,
府径不熟,一时走错,还望见谅!”说着转身有些微拐地向回路行了去,可脑子之中始
终盘旋着那奇妙的乐音和那神秘的“挂月楼”,他心中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便是那假山
之底奇妙乐音定和“挂月楼”有关,这是他的直觉在告诉他. “好剑法,好剑法—一”
一声精豪而欢畅的呼声传入蔡风的耳朵,跟着又传来几声鼓掌之声.蔡风不由得一阵惊
异,这大清早,谁在这里练剑呢?不禁好奇心大起,向声音传来的竹林行去。
“费叔叔过奖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虹如此年轻,便能有如此之成就,的确已是难得,放眼当今,能在你这种年龄便练
成如此剑术的没有几人呢!”
“长虹!”蔡风口中暗暗叨念心头突然一动,立刻恍然这个人是谁了,难怪昨天早膳之
后一直未曾见到元叶媚了,全因为她的未婚夫婿叔孙长虹的到来,想到此,心头不由得
一阵酸溜溜的感觉,什么朋友,未婚夫婿一到,便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想着神色不由得
一阵黯然,脚下一错,踩得一枝竹枝“呼吱!”一响。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一声冷喝传了过来,显然又是叔孙长虹的声音。
蔡风一惊,心中一阵狂怒,但他却知道这样明着与叔孙长虹唱对台戏;只会让自己难堪
,不过却对叔孙长虹的目中无人极为恼怒,不由得放声一阵大笑。毫不避忌地大步转进
竹林,行入竹林中间的宽阔场地,朗声道:“何为鬼祟,我禁风倒是有些不明其意。”
顿了顿,对叔孙长虹瞧都不瞧一眼,便向那立在一旁像大山一般有气势的中年汉子恭敬
地行了一个礼道:”蔡风见过大总管.”
这人正是元府大总管元费,刚才蔡风听叔孙长虹喊过,而在眼前只有一个显眼的人;因
此.蔡风绝对不会错。
’‘嗯,你就是蔡风?”元费仔细打量了蔡风一眼,淡漠而又带着微微的赞赏问道. “
不错,我正是蔡凤.”蔡风不卑不亢地应道,眼角斜扫了那立在一旁的叔孙长虹一眼叔
孙长虹长得也不丑,可以算得上是俊朗不过他那种狂傲和国空一切的气质之中却少了蔡
风的那种野性,叔孙长虹 呢夂 之气是完全露在外面的,无论在哪里,都给人一种猛兽
的压迫感,这或许就是因为鲜卑人的习俗所形成的、而蔡风却不同,他的那种剽悍却是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蕴其内,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自然而轻松,同时也让人觉得这是
一种完全压不倒的人,更多了一种从容洒脱而优雅的气质,这或许是由于从小便受蔡伤
那种接近禅学佛学的思想所影响形成的. “大胆奴才,有你这样答话的吗?”叔孙长虹
眼角射出两缕强烈的嫉人和杀机,大喝道.蔡风心中一凛,并不是因为叔孙长虹的问话
,而是叔孙长虹眼角那两缕杀机,他自信和叔孙长虹从没结过仇,那嫉火可以理解,可
是他不至于引起杀机呀,这解释或许是叔孙长虹心胸太过狭小,不过元叶媚与他的事,
叔孙长虹肯定已经听说过,否则绝不会如此,想到这里蔡凤豪气上涌,昂起头来,缓缓
地转过身去,冷而不屑地扫了叔孙长虹一眼,淡漠得不带半丝感情地道:‘你的奴才都
在你身后或是在你家里,这里没有谁是你的奴才,我蔡风更不是,告诉你,我蔡风无论
是到哪里。凭的是自己的本领和所创造的价值吃饭;绝不是靠奴颜卑膝、阿谀奉承、拍
马吹牛而生存,因此,你没权力叫我奴才,若你自信比大人和总管更有权威,你不妨叫
别人,可不要叫我.” 元费也不禁脸色微变,但目光中却露出一种欣赏的神情,而叔孙
长虹却气得脸色铁青,他哪里想到蔡风会如此不留情面,而且强硬地反答他的话,这使
他觉得自己似丢尽了面子一般。
“蔡风,不得无礼,还不向叔孙公子赔罪.”元费装作恼怒地喝叱道.蔡风一听,心中
大乐,他本来是由着他自己的脾气所说,并想好以挫败叔孙长虹的锐气为结局,大不了
被赶出元家,而元家绝对不会因此而杀了蔡风,原因便是蔡风不仅救了元权、长孙敬武
、楼风月和元胜,更重要的还是元叶媚的救命恩人,碍于面子,他们绝对不会杀死蔡风
。而叔孙长虹,对于蔡风来说,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他有这个自信,至少元府不能
有失身份与叔孙长虹联手。不过此刻元费的话明显有一点袒护自己,他自然不会再自找
没趣,装作惊异地道:‘峨,原来是叔孙世子,难怪,蔡风不知叔孙世子大驾,言语冲
突之处,还请见谅,蔡风这里先行请罪了、”
叔孙长虹哪里还听得进蔡风的道歉,他从来都没想到会有人敢顶撞于他,使他养成了目
空一切的习性,刚才蔡风的冷嘲热讽已激起了他的潜在的杀机,更何况蔡风这平平淡淡
的道歉几乎是没有丝毫诚意,叫他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这口气,不由得吼道:“杀了他!
”
蔡风和元费脸都变得有些阴沉,而叔孙长虹身后的四人扶剑便要进攻,叔孙长虹更是双
目杀机暴射,只待寻机而动.蔡风脸色铁青地一声冷哼,淡漠得不带半丝人气地道:“
我想告诉叔孙世子,这里是元府而不是叔孙家,而我也得事先声明,谁想对付我蔡风,
都得付出沉痛的代价,这是绝对的.”
叔孙长虹还是比较冷静。他身后的几人也似乎知道元费在场绝对不可以私下动手,以至
全没人敢上元费踏上几步行至蔡风与叔孙长虹中间一声轻笑,道:“两位都是我元府的
客人,一位是我元府未来的姑爷,而另一位是元府的恩人,我只希望,今日这一切只当
个小小的误会,没有发生过,不知两位可否愿意给元费一个面子?”
蔡风晒然一笑道:‘蔡凤自然是无话可说.”
叔孙长虹也知道今日绝无可能找蔡风的麻烦,不由得狠狠地瞪了蔡风一眼,也借机下台
,冷哼道:”今日若非是看在费叔叔的面子上,我定要你人头落地。”
元费脸色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蔡风却不屑地笑了笑,道:“错过了今日,错过元府
,蔡风随时随地相候、”
“你一”
“好,既然大家都给我面子,今日就此作罢.”元费抢着打断叔孙长虹的话,并转头对
蔡风淡淡地道:“蔡风还是先回房养伤,希望不要到处乱跑.”
蔡风感激地望了一眼,笑道:‘’蔡风知道,那我便先告退了.”
“嗯—一”元费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蔡风不再说话,转头以无比源洒的气势向竹林外行去,连头也不回半个.唯叔孙长虹那
喷火的目光和强烈的恨意紧锁蔡风的背影.竹林内变得很静,唯有元费、叔孙长虹和几
名叔孙家的家将,在静静地立着. △△△△△△△△ 蔡风心中有些得意,对元费却也
有了许多的好感,不过,他知道叔孙长虹这个怨是结定了,不过他并不在乎,本来,他
就并没有打算和他做朋友,想到从武安至邯郸元府便是想以狗儿咬叔孙长虹的屁股,不
想现在却是与他正面相对,不由得想要大笑一通。
“公子,你回来了!”报春那娇柔的呼唤,唤醒了沉思的蔡风,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回到
了住处. ‘嗯!”蔡风望了报春一眼。轻轻地点点头. ”刚才小姐身边的春红姐来找
公子,公子却不在。”报春轻声道。
听到元叶媚身边的人,蔡风不由精神一振,急忙问道:“她人呢?还在不在?”
“她等了一会儿,见公子仍没回来,便又走了,只是说由于叔孙世子来了,大人不准她
到处走动,更不准她到这里来,因此,她这些日子可能来不成了、”报春上前轻扶着蔡
风道。
蔡风不由得有些失望,轻轻地推开报春的手,叹了口气,并不说什么,大步地向自己的
房间中走去。
“公子!”报春以为蔡风有些想不通,不由得想出言相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蔡风望了一眼桌上的膳食,扭头对报春淡淡地一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没事
你去把元胜找来,我有事找他”
“是,奴婢这就去、”报春俏脸微微一红,福了一福,应了声便施施然而去。
△面△△△△△△△ 元胜匆忙赶至,蔡风正立在窗子旁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你好了
?”元胜有些惊喜地问道。
‘再若不好的话,岂不被别人笑死?这么一点点小伤已经躺了两天的床了,真是丢人至
极.”蔡风转过身来低骂道.元胜忙赔笑道:“你还说这么点小伤。失血那么多,能够
这么快便好,已经算是奇迹了.”
‘别屁话多多。我找你来是要你带我到邯郸城中逛一逛,这两天都闷出鸟来了.”蔡风
怨道. “哦,这个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去为你备马。”元胜毫不犹豫地道. “对了,
我们小姐的十婚夫婿来了邯郸!”元胜补充道. ’‘就是那个狂傲自大、趾高气扬的叔
孙长虹吗?”蔡风不屑地问道. “你见过他?”元胜惊疑地望着蔡风问道 “哼,我岂
止见过他,我还骂过他呢!”蔡风一脸不屑,若无其事地道. “你,你骂过他,他最后
怎么样了?”元胜似乎对这事极为感兴趣地靠近蔡风问道。
蔡风不由得好笑地问道:‘’你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感兴趣,是不是你吃过了他的苦头?
”
元胜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援头,讪笑道:“苦头倒是没有,只不过受了一点点气而已。
”
蔡风哑然失笑道:“连我都弄糊涂了,吃苦头是什么意思,不过,叔孙长虹有什么反应
,你只要去问一下大总管便知道了.”
‘问大总管,难道大总管也在旁边?”元胜骇然问道。
自然在啦,否则叫你去问他干嘛呢!”蔡风晒然一笑道。
‘还是由你告诉我好了,我怎敢去问大总管呢?那岂不是自讨没趣.”元胜涎着脸求道
O ‘真让人失望,这点胆量都没有,难怪会被叔孙长虹欺负了、看你可怜,便告诉你吧
,他要杀我,却没成功,就这么多,走,去备马、”蔡风摇头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道.
元胜好笑道:“他想杀你,真是自不量力。想找苦吃、”说完转身变得极有气势地跨出
大门,似乎为蔡风开路在一刹那间,变成了无上的光荣. △△△凸凸△△△ 邯郸城这
两天似乎静了一些,不过,走在路上的人却并不怎么沉默,街道上依然很繁华。
古城毕竟是古城,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邯郸都比武安要繁华多了,因为这里曾是战
国时期赵国的都城,一百五十多年为都城所遗留下来的东西,自然不是普通的地方所能
比拟的。
有人说邯郸人走路是最好的,姿势最美,因此才有当年燕国青陵的一个青年人来邯郸学
习走路,结果不但没有学会邯郸人走路,连自己的走法也忘了,只好狼狈地爬着回去了
,此后都作为笑谈。
蔡风正和元胜走在被人传为‘学步桥”七孔石拱桥之上,大桥横跨渚河.七孔石桥的形
状。的确很优美,桥 峦耐牡 流水,桥L挑担赶路的人来来往往,的确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蔡风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不由得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桥边,好奇地望着清澈的
流水中那自由自在的鱼儿。
元胜也不得不跟着下马,蔡凤抬眼相望,却发现对岸不远处有一位戴着竹笠的人正在钓
鱼,不由得向元胜打了个眼色,径直向那钓鱼之人行去,马匹自由那两位牵马之人牵着
随行,这种出游的方式的确很舒适。
那是一个老翁,蔡风一眼便认出是陶大夫,不由得惊喜地呼道:“陶大夫好有雅兴哦、
”
陶大夫扭头向蔡风摇了摇手,作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回过头紧紧地盯着河面.蔡风从
来没有钓鱼的经历,见陶大夫这样一个严肃的模样,只好放轻脚步向那株柳树边行去。
‘哗——”一条半尺长的红鲤鱼破水而出,吓了蔡凤一大跳。
望着那犹在空中挣扎的红鲤鱼,蔡风不由得兴奋得如个小孩子,欢呼道:’钓到了,钓
到了—一”
陶大夫不由得一笑,熟练地从鱼钩上摘下鱼,放入身边的鱼箩,有些惊异地道:“想不
到你恢复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真是可喜可贺。”
“我说呀,陶大夫真是不够朋友,明明说要带我到渚河中去钓鱼,却一个人到渚河边来
钓喽,连通都不通知我一声、”蔡凤埋怨道。
”谁知道你会好得如此快,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到明日才可以下床走动呢。”陶大夫解释
道. “择日就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教我如何钓鱼吧.”蔡风兴奋不已地道. “蔡
风,你不是说要去丛台看看吗?”元胜疑问道。
蔡风不耐烦地道:“去丛台急个什么急,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呢,不过这学本
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来,我看得起你,你也和我一起来拜师学艺吧.”
陶大夫不由得笑道:蔡公子说得严重了。这点微末消遣之技,哪算是技艺,只叫你见笑
了、”
蔡风豪爽地一笑道:“能够如此消遣之人是雅人.以山水为乐乃是高士,我若能学得这
种消遣的方法,人生不又多了一点别类的乐趣吗?我想,世人无论大技小技都有其独到
之处,我这人也是不喜红尘之喧嚣,得这钓鱼之秘法,自然正对我的胃口,这拜师之事
吗,我也就不提喽,说实在的,我真不太习惯叫师父。”
元胜也不由得好笑,而陶大夫自然也笑了起来道:
“蔡公子总有自己的道理,而且是个直人,小老头自然也不敢藏私,便将这钓鱼之中的
一点难登大雅之堂的经验与你细讲一下,以公子的聪明,自然是一学就会。”
‘那太好了,不过,我还得向你请教水性方面的技巧,省得我钓鱼时,一失足,掉到水
中去了便一个呜呼,成了鱼儿的美餐,不知陶老可否愿一并教给我呢?”蔡风有些得寸
进尺地要求道。
陶大天灿然一笑道:“蔡公子有此心,小老儿自当尽力,只不过教水性之事,还得择日
才行,今日便以钓鱼为主、”
“这个当然没问题!”蔡风有些迫不及待地蹲在陶大夫身边喜道。
第七章 真才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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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风趾高气扬地提着一 篓鲜鱼,踏入南院?立刻引来一群好奇的目光.蔡风左手持着
钓竿,像打了大胜仗的将军一般,欢快无比地向众人介绍自己的战利品。
“蔡兄弟有如此雅兴,去钓鱼了?”长孙敬武从院内笑着走来 “哈哈,今日我又学到一
手好本领,你可不知道,当那鱼儿放在鱼钩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是多么舒爽呀,真刺激
,大有意思了,走,长孙大哥,用我的战利品去做下酒菜,今日还要请我的大师父来喝
酒呢9”蔡风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你的大师父?谁呀?”长孙敬武好奇地问道.陶大夫.”元胜在一旁有些不乐意地应
道。
“你似乎有些不高兴哦?”长孙敬武奇问道. ‘他呀,一个人在独钓其鱼,连上鱼虫也
要我来,还让我在旁于看了一上午,能高兴得起来吗?”元胜十分不满地嘀咕道。
蔡风不由得老脸一红,于笑道:“大不了下次你钓鱼我为你上鱼虫不就得了,何必这么
小心眼呢!”
长孙敬武不由得哑然失笑地拍着蔡风的肩膀道:“你还应该请这小子喝一顿、”
蔡风望了元胜一眼,唠叨道:“上次把我灌得一塌糊涂,我还没忘记呢,又要来呀。”
元胜也不由得笑起来,道:“谁叫你如此没用,醉了还要硬撑.”
“好哇,今日。我一定要让你先给我醉得趴下,看你有何话说.”蔡风十分不服气地道
。
“惨喽,元胜,今日你醉定了、”长孙敬武为元胜叹气道。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他
。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元胜也不服气地道。
△△△△△△△△ 这一场大拼酒,自然是蔡风不会醉的了,否则,那万杯不醉大法岂不
白练了,不过这一下午,蔡风也并没有于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向报春要了一包针。在
学着怎样做钓鱼钩和系鱼钩,费了一个下午。才做出一个让他比较满意的钓竿,总算有
了自己钓鱼的工具。
第二天,蔡凤一大早便去找陶大夫缠着他要教他水性,陶大夫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带
蔡风到渚河之中去游泳,不过蔡风在灌下五大口河水之后,勉强可以学得狗爬式的短游
,但一个长期生长在山里的人能有这样的成绩己经算是不错了,不过蔡风从小修习内功
,对于潜水,一学便会,而且时间长得连陶大夫也自叹弗如,便是在年轻的时候也绝不
能像蔡风在水中不换气地潜大半个时辰.蔡风更有一股狠劲,不行便再来,一天下来,
蔡风已经勉强会游上几丈远近。
于是一连几天蔡风都缠着陶大夫学游泳和潜十.到后来,蔡风已完全习惯了水中的生活
,只觉得韵味无穷,甚至有些乐此不疲的感觉,再加上这个天气的水温并不低,也不冷
,游起泳来,格外舒畅,这话河可以毫不费力地游过去。甚至游一个来回也无所谓。最
让他兴奋的是,陶大夫教他在水中如何利鱼,如何对敌,这些常识对于属溪族的陶大夫
来说,是极为平常之事,可对蔡风却是新奇无比,也是乐趣无穷。
在蔡风伤势好了之后的第七天;元港派人来请蔡风。说是种狗已经挑选好了,请蔡氏去
看一下.蔡风对潜虎阁并不陌生,初见元浩时。便是在此,不过今日要见的,不仅是元
浩,还有那选好的种狗.当蔡风大步跨进潜虎阁的时候不禁大为不解,有些呆呆的感觉
. △△△△△△ 潜虎阁依然是潜虎阁;元港也依然是元浩,但潜虎阁中不只元浩,还
有叔孙长虹和叔孙长虹的家将.狗,有五只,分别牵在五个人的手中;那长长的铁链紧
拴着狗脖子上的铁圈.狗,绝对是好狗。在蔡风的眼中,绝对难以掩盖其本质的优良,
蔡风更知道,这几只狗都是训练有素的战狗.狗,目光都露出了一种贪婪之色,吐着长
长的舌头,便像是已把蔡风当成了一只很好的猎物和美味.蔡风所感觉到的。是敌意,
还有淡淡的杀机,这些来处不是元浩;而是叔孙长虹,还有那几个牵着战狗的家将.蔡
风还有一种感觉,让他感到很可怕的感觉,那便是熟悉,熟悉得让人有些心寒.熟悉的
感觉居然很可怕,的确,他对这几个牵狗之人有一种极为微妙的感应,他敢发誓,在以
前。他从来不认识这几个人,而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那么实在,因此他觉得这怀着深刻
敌意而又有熟悉感觉的人,是那般可怕和让人心寒。
“蔡风来啦,我都等了很久了.”元浩站起身来笑道,他依然是那般客气.蔡风不得不
恭敬地还了一礼,道:“蔡风让大人久等了,实在不该.”旋又把目光全投到这五匹高
大威猛的狗儿身上。
“蔡风认为这些狗儿作为种狗如何?”元浩笑着问道,同时又有些得意地望了五只狗一
眼.蔡风淡然地点了点头,笑道:“这五只战狗的确不错,至少是二流之色,不过要选
种狗这之中唯有一匹合适.”
二流之色?”叔孙长虹一脸愤怒地道.元浩却饶有兴致地望着蔡风,含笑问道:“蔡风
何以这么说?我看这五匹战狗至少都是一流之色,而又怎会只有一匹合适作种狗呢?”
蔡风望都不望叔孙长虹一眼,哑然一笑道:“这些狗种本都是一流狗种,却没有达到狗
王的地步,但虽然是一流狗种,却是二流的训练,因此,作为战狗,这只能算是二流。
至于作为种狗,因为训练各方面因素,有一只狗勉强可以合格,我再加以训练,应该可
以完全合格,而达成种狗的任务.”
“哼。夸大其词,我所请的驯狗师都是我国一流的驯狗师,每个人都只负责训练一匹狗
,若还是二流驯狗之法,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叔孙长虹讥讽道。
蔡风斜斜地望了叔孙长虹一眼,不屑地道:‘淑孙世子想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驯狗宗师
,可否告之,一流的战狗是看其狗的实质还是看驯狗的人呢?若说我们只看驯狗师是一
流的,便可以训出一流的狗儿,我看不若让大家去看驯狗师相斗算了,何必看狗儿比过
才论输赢呢?更何况在这个世上,敢欺世盗名的驯狗师也多不胜数,并不一定每个自诩
一流的驯狗师都是一流的,而也有句俗语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
,驯狗之道又何谈其精呢?”
“你。你—一”叔孙长虹估不到引出蔡风如此一番理论。只叫他无以应对,对于驯狗之
道,他的确是外行此刻遭蔡风一阵枪自,只涨得满脸通红,不知道如何还口. “蔡风所
说极是,只不知蔡风何以看出这些狗儿是二流驯狗之法驯出来的呢?”元浩有些奇怪地
问道,同时也期盼蔡风作出解答.蔡风哂然一笑,施施然地来到一人身前;浅笑道:
“这位仁兄,我们好像很熟呀.”
那人脸色“刷”地一下变得十分难看;甚至有些惊恐,不过却是一门即逝。可这一切并
未逃过蔡风的眼晴,他本来只是一种猜测,可便在这人面色突变的一刹那,他已捕捉到
一点什么东西,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
蔡风不理叔孙长虹的震惊,只是从容地回过头对着满面惊异的元浩淡淡地道:’‘大人
莫怪蔡风的怠慢,实因我似与这位兄台在哪儿见过一次似的,才会有如此说.”顿了一
顿,旋又道:“这驯狗之道有两种不同的驯法,有人驯狗他只是重在一个“训”之上,
重驯之人,他定是把狗当作低人一等的活物,那么他的驯法重在皮鞭、棍棒,这样的驯
法已经落入俗套,只能驯出二流的战狗.战狗不仅要战,而更重要的是奉赏、服从,他
所服从的,不仅仅是驯狗师,而是驯狗师告诉它们的每一个人,那是一种无条件的服从
,绝对的无条件,只忠于和服从驯狗师的战狗,无论他是否无敌,也都只是下层,而眼
前这狗绝对只服从驯狗师的皮鞭,而对其他的人和狗,只有攻击性,说白了,这种狗是
一匹只知道攻击的疯狗,只有在铁链子中,他们才是安静的,一旦放开铁链,除非它们
驯狗师或是特别有技巧的非驯它们的驯狗师,其余之人根本就无法制服它们,因此,我
说这些狗,至多只能算是二流的战狗.” 叔孙长虹和那几位牵狗之人也不由得听得呆住
了,不过叔孙长虹却极为不服气,不由得反唇相讥道:“难道你驯狗会不用皮鞭和棍棒
,我倒很想看看。”
元浩自身对驯狗之道也有所了解,对蔡风的话体会却更深,再看看那几只系在铁链中的
大狗那种贪婪凶狠的表情,不由得赞许地点点头,道:“蔡风所说的的确有道理,只不
知另一种驯狗之法又是什么呢?”
蔡凤见元浩能够接受,不由得灿然一笑道:’‘另一种驯狗之人,他们不是重“训”,
而是重‘法’,以 ‘法’驯狗之人,并不是将狗儿看成异类,看成低人一等的,而是将
之看成朋友、子女,他们驯练之中当然也少不了皮鞭和棍棒。但他更能够体贴和理解狗
儿,以人性去驯狗,这种狗不仅仅是一种战狗,而且更是人的好伙伴,甚至可以明白主
人的心理变化,那便成了狗王,差一点的,也至少有绝对的服从,服从每一个驯狗师叫
它服从的人,不服从每一个驯狗师叫他不服从的人.而这种战狗才会是一流的战狗,而
这样驯出的狗儿并不需要用任何铁链相锁,那一切只是没有必要的工具,没有主人的命
令,他绝对是温顺的,就像人一般,真正的高手,绝对不是那种丧心病狂只想杀人的,
真正的高手他们都有一个深度,而不是高手绝对无法理解这个深度的存在,这是肯定的
,我想大人一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说完,蔡风傲然地扫视了叔孙长虹和他们众家将
一眼. “蔡风的话真是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这论断的确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真难以想象蔡风如此年轻却有这般超凡凡的见识,看来。我是真的选对人了.”元浩抚
须欢笑道. “说,人人都会说,但现实和理论总会有一个差距,当年赵括不是有纸上谈
兵的先例吗?若不是能将理论说得天花乱坠,又怎会有长平之役赵国的惨败呢?会说的
人不一定都会做.”叔孙长虹总不忘要对蔡风进行言语上的挑衅。
蔡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望了叔孙长虹一眼,反讥道:’‘若当年赵括在谈兵之时,
有一个廉颇或者有一个赵牧在旁,我倒想看看他是否能够有天花乱坠之说,抑或长平之
役,他碰到的不是白起,大概也不一定会被别人当作笑谈,不过,今日有人仍有纸上谈
兵之嫌,自然很容易便可看出结果。”
叔孙长虹虽然气恼,却自问不敢与赵牧和廉颇相比,不过蔡风的意思便已经把他贬成了
比赵括更没用的庸人,他一向自信自己的文才武功都是上乘之选,却没想到遇到蔡风,
却怎么也展不开手脚,不由对蔡风的杀机更增。
蔡风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而元浩对蔡风所言也有一些尴尬,而对叔孙长虹,毕竟要多一
份关切,不过对狗王的产生也很看重,因此,并不想得罪蔡风.更何况蔡风刚才那一段
论调,已深深地激起了他的兴趣,不由问道:“那蔡风刚才说这五匹战狗之中,唯有一
只可以作为种狗,那又是为什么呢?”
蔡凤吸了口气,在五只狗儿面前走了两趟,伸手指着一只灰白相间的狗道:‘这只狗与
其它四只狗有稍稍的不同,不同是在于它的母性仍未去尽,而不是纯攻击性的,作为种
狗,并不一定是取优良的战狗,这四匹狗攻击性大强,若遇到野狼的话,那种敌意会影
响配种的效果,更有可能。它们会对野狼进行攻击,而致使狼无法与他们配种,而我所
说的这只狗儿的母性仍未去,只要进行一些驯练,可让它的攻击性能去掉一些,再加一
些适当的手脚,这样配种才能够达到尽可能好的效果.”
‘难道这四只狗不是母狗吗?”叔孙长虹不屑道。
“这四匹应该不能算是母狗,因为它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母狗天性所有的温顺,失去了成
为母狗的权利,像是一个只有仇恨的疯女一般,它们根本没有权力去养一个孩子。谁也
不放心让这种疯女去养孩子,不知道叔孙世子认为是否如此呢?”蔡风冷冷地望着叔孙
长虹,淡淡地道.叔孙长虹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的确不知道应该如何分辨和反驳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四匹狗是否如蔡风所说的那般严重。他对驯狗是完全门外汉,自
然,他们身边的家将也没有插嘴的权力。
元浩对蔡风的解释很满意,当然他不可能大加表扬,因为叔孙长虹在一旁,他自不能褒
扬了蔡风而损了叔孙长虹的面子,只是淡淡地道:“蔡风所说的有理,那我便将这一只
花狗交给蔡风啦。至于什么时候去选择狼种,也由你自己决定.”
“岳父他刚才不是说,这些狗儿若是放开了,只有一个真正有技巧的驯狗师才能制服吗
?刚才他的理论的确说得无懈可击,但能找到狗王之人,绝对不会是一般的驯狗师,那
相信蔡公子也一定可以驯服这五匹狗儿,若是不能驯服这些狗儿,那便是说他所有的一
切理论都只是纸上谈兵,是一个大大的骗局,若蔡公子真是驯狗高手的话,就应该把这
几只狗儿驯服,我想蔡公子不会反对和拒绝吧?”叔孙长虹眼睛一转,平静地道.蔡风
心中暗恨,这叔孙长虹也的确歹毒,这样让他与五只疯狗相斗,还不能伤得这狗太重,
将之制服,倘若一个失手,未能制服的话,元浩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他真恨不得上去
把叔孙长虹一剑给劈了,虽然他并不怕这五只狗,但对方那歹毒的心机已让他恨之入骨
了.元浩似乎也极为动心,眼中神光暴射紧紧地盯着蔡风,含笑淡淡地道:‘蔡风以为
如何呢?若是不愿的话,我也不勉强,你对元权、敬武及叶媚的救命之恩,我也不会忘
记—一”
“大人何用说这种话,制服这几匹小狗,还不是小儿科吗!若是连这几匹疯狗也制服不
了,那所说的驯出狗王岂不是空谈吗?大人请放心,这几只狗还不在我的话下。”蔡风
冷冷地望着叔孙长虹,毅然地打断了元浩的话,一脸不屑地对著叔孙长虹 切以掷 祸而
怨毒的眼神。
“蔡风需不需要皮鞭?”元浩惊疑地询问道.蔡凤自信地道:‘训服这几只狗真是太简
单了,又何需皮鞭.”
“听说蔡公子剑术高绝,不知是否用剑来对付这些狗儿呢?若是如此的话,我想这些狗
儿还是认输好了.”叔孙长虹淡漠地笑道.蔡风扭头厌恶地望了叔孙长虹一眼,不屑地
道:
“叔孙世于请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宝贝狗儿伤得很重的,所谓打狗还看主人面,用剑。
这些构还不够资格.”
“你—一”叔孙长虹气得满脸铁青,他自然不是傻子,蔡风话中先说打狗看主人面,后
又说这狗不够资格,很明显便是在暗示叔孙长虹不够资格,怎叫他不怒呢。
蔡风若无其事地对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元浩,淡淡地道:‘’大人不信,可在一旁观看,
不过小心这些狗儿反噬、”
“好,现在就看蔡风的了。”元浩干笑道,旋又拍了拍掌,低喝道:“关门,开锁、”
第八章 技伏战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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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铁链一阵乱响,几人忙为战狗解开铁链。
厅内光线微微一暗,大门迅速被关上,蔡风却驻立不动,像是大厅内一根固定的石柱.
大厅中的光线并不是很暗,蔡风可清楚地发现众人眼中的惊讶,是因为蔡风的镇定和沉
着.五匹战狗开始发出“呜呜—一”的低吼,似是在向蔡风示威,可是他们似乎也敏感
地觉察到眼前这静如山岳的对手,绝对不是一个易于对付的家伙,因此,它们并没有叔
孙长虹所想象的,一解开铁链便向蔡风疯狂地扑过去,甚至连元浩也感到奇怪,他对狗
至少有一些了解,知道眼下这几只狗正如蔡风所说的,己经是只知道攻击的疯狗,不过
。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震惊了,那是一声巨吼.竟似猛虎出山之时的那种啸傲山林的巨
吼.来得大突然,似真的有一只无形的巨虎在大厅之中嗷叫一般,除蔡风之外,所有的
人都不禁机灵地颤抖了一下,就因为这一声虎啸.这一声巨吼却是从蔡风的口中迸出的
,谁也想不到蔡风竟会先来上这一手,五只战狗也全被这惊天动地的巨吼吓得直打哆序
,狗对虎有一种天生的畏怯,因此,这五匹战狗也不例外地颤抖了一下,那 秃返那?
竟在刹那间倒退了数步.蔡风身子一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很浓的压迫感,那似是一
张无形的气势网,使这虚无的空间之中似涌起一股暗流.元浩自然感应到这种可怕的压
迫感,叔孙长虹也不例外,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和他差不多一样大的少年竟会有
如此不可思议的气势,此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这少年的可怕之处,并不是他们所想象
的那么简单,那几名牵狗的家将当然也是人,自然可以感受到这无形的压力,他们也全
都是好手,蔡风很清楚,因为那晚攻击他的那四名鬼面人,这之中便有一位,因此,他
才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也才会让那人脸色在一刹那间全变了颜色,不过他此时并不想将
这些情况揭发出来,问题便是他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只会使自己的局面更尴尬.感受
最深的还是那五只战狗,那肥壮的身体有些颤抖,不过却不停地以足掌抓着地面,发出
“呜呜”的低吼,那本来极为凶厉的眼光,在刹那间,便成了惊恐 畏怯。
“咄咄—一”一旁的驯狗师,发出低喝,他们也想不到自己一手驯练出来以为是最好的
战狗,在此刻却变得如此畏缩,不由得气恼地催逼着五匹战狗.那五匹战狗听到驯狗师
的低喝,身形立刻改退为进,向蔡风扑去,但目光中却多的是畏怯和惊惧. ’‘嗷鸣一
一”蔡凤口中又是一声老虎的嚎叫,声音之猛烈,直震得大厅中窗纸发出嗡嗡”的振响
。
那五只战狗飞纵的身形立刻缓了一缓,蔡风的身子便若穿花蝴蝶一般蹿入狗丛之中,手
脚在空中一阵乱抓乱踢,似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但是叔孙长虹和元浩及诸家将的脸色
全都变了,变得骇然.蔡风那些手忙脚乱的姿势的确有些滑稽,可是每一脚、每一抓全
都落得很实,而那五只本来灵活得没有话说的战狗,却连蔡风衣角都未曾碰到. “碰!
嗵!嗵……”五匹战狗只在瞬间便相继扑倒在地;动也不动一下,像是死了一般软瘫着
。
蔡风轻轻一笑,先拍了拍双掌,再以双掌拂了拂衣服,似乎要将刚才与几只战狗交战时
的尘土全部清去,意态之中有说不出的潇洒和从容。
“你杀了他们?”叔孙长虹骇然问道.那几个驯狗师也如梦初醒般地,急忙蹲在几只战
狗旁,伸手一探鼻息,却感觉到从构体内喷出热乎乎的气流,不由得脸色稍缓和了一些
,回声应道:“还没有死.”
元浩也松了口气,但眼角却闪出一丝阴影,假笑道:“蔡风的制狗之法,真让我大开眼
界,你这两声虎啸真是惟妙惟肖,叫我还真吓了一大跳,真不知道你怎会练成如此好的
口技呢?”
蔡风悠然一笑,淡淡地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在山中与野兽为伍,这点小玩意儿
只要留意,便不难学,只不知道大人可还要考教蔡风其他的什么?”
元浩一声干笑,道:蔡风此话便见外了,我只要你专心为我驯练出狗王来便心满意足了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蔡风心中暗忖:“老奸巨滑的家伙,若不是为了狗王,恐怕此刻便把老子脑袋交给叔孙
长虹那臭小子了,居然猜忌老子,以为老子不知道。”不过表面上仍装出一副欢喜的样
子道:“只要大人有此一说,蔡风便敢放开手脚去干了。”说着傲然地扫了叔孙长虹一
眼,却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一闪即逝的杀机和深刻的怨毒,蔡风心里一阵暗笑,他
自然知道为什么叔孙长虹第一次见到他,便在眼中闪出杀机,全因为蔡风杀死了他的两
名手下,更让两名下属受到严重的创伤,只是他想不通,以叔孙家族的财力和地位,还
用得着这般鬼鬼祟祟地躲藏吗?不过此事有太多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或许这之中真的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道蔡公子是以什么手法制住这些狗儿的,可否告之我
们,以救醒这些狗儿、”那几个驯狗师在狗儿的身边急得满头大汗,犹不能够使狗儿醒
转,不由得出声相求道. 凤哂然一笑道:“这些狗儿只不过是血脉被击,以至使血脉
不得畅通,才会倒地不醒,只要过得一个时辰,它们自然会醒转过来,若是你们愿意为
它们按摩,相信一定会醒转得更快一些、”
“血脉被击?”元浩惊奇地问道。
“不错,人可因血脉受击而昏迷,狗也同样可以.”蔡风不无得意地应遵,旋又道:’
‘若大人再无吩咐,蔡风先行告退.”
元浩扭头望了叔孙长虹那快要喷火的眼睛,又转头对蔡风笑道:“你可以先走了。”
蔡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而去但他心中仍不断地盘旋着一个问题,那便是叔孙长虹为
什么要自己的家将鬼鬼祟祟地行动呢?而这些人似乎连元叶媚都并不看在眼里,他们到
元府来岂是为了这门亲事?若是他们看重元叶媚,又怎会有属下敢打元叶媚的主意呢?
也便是说,他们所要做的事情,甚至比元叶媚的生命更重要,而此刻,这些人士都进入
元府,更有甚者,还有另一批武功高绝的大盗,也曾闯入过元府,他们是否也和叔孙长
虹是同一个目的呢?若是那些人只为了金银的话,又岂会死守着邯郸,长期不去,邯郸
已为他们提供了四十多万两白银,如此庞大的数目,足够让任何贼人收手,可这批人却
不怕 郸城中那紧张的风声,仍不顾一切地留在邯郸作案,很明显就是有更大的图谋,
那便是说,这个图谋很可能是与元家有关,才使得两路盗贼全都在元府出现,只不过出
现的形式不同而已 郸城中最近多了几十位好手,情况似乎要好一些,那两批盗贼再也
没有闹事,这并不等于这些人已全都撤出邯郸,而更有可能是由暗转明,让人根本就无
从查起。
蔡风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那便是这几天一直未曾去留意的地底乐音,他记起
长孙敬武曾对他说,元浩准备将他调到“挂月楼”去当职,他也知道那里是一块禁地,
而当初元浩来看他的时候。也说过伤好后,再为他安排事情;想来大抵便是“挂月楼”
守卫的事情,以蔡风的武功,的确是个很良好的守卫,而“挂月楼”更有可能与地底的
那密室有关联.想到这里,思路似乎更有一些头绪了,在蔡风的猜想之中,这两批盗贼
的出现可能是与这地下密室有关,而听那人所吹的乐音,绝对不会是元府看守之人,而
是一位世外高人,至少这人的思想绝对不是这些世俗之流可以比拟的、想到那乐曲之中
所流露出的悲怜天人之情怀和博大无边的仁爱,蔡风不由心血为之一热,暗暗决定,定
要与这人见上一面. “蔡兄弟,种狗选得怎么样了?”长孙敬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把
蔡风给吓了一跳.蔡风没好气地白了长孙敬武一眼,骂道:‘选是选中了可是却丢了元
府的面子.”
“哦,这怎么讲呢?”长孙敬武不解地问道。
“这几匹战狗,还要人家大老远从晋城牵过来。这不仅是丢了元府的面子,也丢了邯郸
人的面子,真是的.”蔡风不耐烦地怨道.长孙敬武也一下子丢光了面子似的,蔫了一
大截,苦笑道:“这个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蔡风哑然失笑道:“你是个死脑筋,怎么能想得到呢?见了一匹像样一点的狗都兴奋得
有些不辨东南西北,如何还去想狗是从哪里来的、”
“嘿嘿!”长孙敬武一声于笑,搔了搔头道:“那倒也是,他奶奶的,只要是好狗,哪
管它是哪里来的,我看蔡兄弟也别大挑剔了.”
蔡风脸上霎时显得极为气恼地道:“我一想到叔孙长虹这小子便有气。自然讨厌晋城的
狗喽”
长孙敬武哑然,愣愣地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以蔡兄弟之能耐,想找一个
王公贵族的小姐,只要你肯去拼,想来也并不是一件难事,何必为我家小姐耿耿于怀呢
?”
蔡风心头一阵黯然,解释道:‘我并不是为了这个,叶媚已经把我当朋友,我自然不能
对她的十婚夫婿有恨意,而这小于也大狂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当然是与他们无缘喽
,更何况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发现、”
“什么发现?”长孙敬武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
蔡风伸手轻轻地搭在长孙敬武的肩膀上。压低声音道:“我发现了,那晚伏击我们的那
一群杀手了、”
“什么?”长孙敬武浑身一颤,禁不住失声道.蔡风面容一肃,轻轻地拍了拍长孙敬武
的肩膀,淡淡地道:“长孙大哥不能太过冲动,因为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感觉而
已,还不能成为他们的把柄。”
长孙敬武自然不是一个傻人,立刻恍悟,骇然道:“你是说,那群杀手是叔孙世子的人
?”
蔡风缓缓地点了点头,面容冷漠得像一块铁,声音无比阴沉地道:‘他们可以瞒得过别
人,却瞒不过我蔡风,只要曾与我交过手的人,我都可以辨认得出他们的气息,和你交
手的那人,正是他的家将之中那个左脸上有个大黑痣的汉子,只要你仔细留意他,应该
可以找到感觉.”
“你是说扶桑?”长孙敬武疑惑地道.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蔡风淡淡地道。
“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他,便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若不
是蔡兄弟提醒我,我还真的想不起来呢.”长孙敬武一脸恍悟,愤怒地道。
“既然长孙大哥已经有感觉,也不必要我说,不过你不能鲁莽行事,叔孙长虹毕竟是元
府未来的姑爷,大人不能拿他怎么样,因此我们必须找到充分的证据.”说着蔡风伸了
个懒腰,吁了口气道:“我倒想去丛台走走,去享受一下当年赵灵王检阅军队的那种感
觉.”
长孙敬武也长长地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仍不免在脸上写下愤怒两个字。
蔡风望了气鼓鼓的长孙敬武一眼,笑道:“想开一点吧,你看每天叶媚只陪着那小子四
处游逛。我都没生气,你这么一点度量也没有吗?”
长孙敬武恨恨地道:“我真想去杀尉扶桑,他奶奶的个熊,居然当面和老子称兄道弟,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别说气话喽!”蔡风一拉长孙敬武。向庄外走去. △△△△△△△△△ 丛台,乃是
赵武灵王年建,这里的亭台楼阁多不胜数,因此叫做丛台,不过现在这些亭台楼阁并不
属于谁家,但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来的。
蔡风自然不是例外,在 郸城中,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特别是那些守城的官兵,对蔡
风怒剑斩恶贼早已传得有些神了,蔡风进入丛台,他们已结都来不及呢,又怎会阻止呢
?
丛台内也有酒楼,这里的酒楼大概是邯郸城中最高档的,不仅有美酒有佳肴,更有人见
人爱的娇美人;和一般青楼所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个美人都很优雅,那种感觉,并不
像一个庸俗的青楼女子,倒像一个个大家闺秀.这里更多的却是歌女,常在一小亭子中
的茶铺酒肆之中围着一大圈人,粗豪的人们呼喝着那卖唱的小姑娘再来一段,抑或卖唱
的小娘子再来一曲。
蔡风对这里倒感到很新奇,他比较喜欢这里的气氛,这是一种比青楼粉脂味要淡得多的
地方,更可以有那种极为粗豪的感觉。
蔡风喜欢这种调调,长孙敬武却不喜欢酒楼中的那种调调,因此喝酒的只有蔡风一个人
,至少在这张桌子上喝酒的只有蔡风一个人。
这是一个还算比较大的水榭,曲曲的小桥。通到河心一个别有风韵的亭子中,这里有酒
喝,也有歌听,唱歌的女子并不很美,但配上那朴素的着装和高挑的身材,却别具一种
让人心动的秀逸,倒像是一株淡雅的兰花。那种自然而大方的动作配上那悠扬清脆而圆
润的歌喉,更具一番意味,更有老翁在一旁击筑,声音清越协调,听者无不神往.蔡风
这几天似乎对水极有感情,因此。他选择的席位是在水边。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瀚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那女子一曲((舟》唱罢,榭中立刻掌声四起,蔡风也忍不住叫好。
“姜成大,今日的钱可给大爷凑齐了?”一个蛮横的声音从榭外响起。
蔡风的目光不由得被引了过去,只见一群气势汹汹的大汉涌了进来,径直向那击筑的老
翁行去.那老翁和那少女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眼中却多了几分惊惧和畏怯,老翁
慌忙立身恭敬地道:‘麻大爷你好,小老儿今日的保护费已经准备好了.”说着从怀中
颤微微地掏出几块钱币.那被称为麻大爷的大汉凶巴巴地接过老翁手中的钱币,点了一
点,趾高气昂地道:“嗯,今日看来生意还不算坏哦,通知你一声,明日起,所有的保
护费都加一块钱。听到没有?”
“啊!”那老翁一惊,那女子却有些不诧地道:“麻大爷,我们只是卖唱的,一天也挣
不了几个钱,你前日才涨的,怎么明日又要涨呢?”
“哦。小娘子知道什么?”那被称为麻大爷的汉子目无旁人地伸出手来轻浮地便去摸那
女子的脸,并色眯眯地盯了她胸脯一眼。
那女子粉面一红,羞急地躲到那老翁的身后,那老翁忙道:“麻大爷说多加一块使加一
块吧,小老儿父女俩便是吃不饱也要先把大爷你的保护费凑齐.”
那姓麻的大汉一脸下流地笑道:‘还是老头子知礼一些,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可让你父
女俩不用为吃喝穿着而劳心劳力。不知道老头子你可愿意?”
老头子脸色微变,忙道:‘哦们父女俩还勉强可以过活,麻大爷好意老汉心领了.”
“哦,你们勉强可以过活,那好,从明日起,保护费上涨四块大钱,怎么样?小玉姑娘
?”那大汉诞着脸问道,目中射出一 刻袄 而淫邪的神色。
“大爷,这不是让我们活不下去吗?”那老头满脸哀求,苦着脸有些近乎想哭的感觉道
. “姜成大,老实跟你说,我便是要你们活不下去,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大家都欢喜
,今日算你老头子走运了,是尉大少爷看上了小玉,特托我来向你说亲,只要你一个字
,这一切都变得和和美美,怎么样?”那姓麻的大汉脸色一沉道。
蔡风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像看游戏一般地望着那几个蛮横的大汉,而另四位大汉却
横在那曲桥之口档住了上岸去的路.姜小玉气得娇躯轻颤,却并不作声. ‘麻大爷真是
说笑了,小女蒲柳之姿,怎么人得了尉大公子的眼呢,便是能入尉大公子的眼,也配不
起尉大公子呀—一”
“老家伙,别跟大爷我装迷糊,我只问你一个字,是肯还是不肯?”那姓麻的大汉阴沉
着脸狠声道、那四个大汉脚步也紧逼过来,似是将老者和姜小玉看成了待宰的小兽一般
,每个人的目中除了狠辣还是狠辣。
水村之中很静,每个人的呼吸都显得很清晰,喝酒的人只有几个人没有停下,蔡风不知
道什么时候又开始端起酒杯,让蔡风感到惊异的并不止眼前这幕不怎么让人欢喜之外,
还有两个人。
那是坐在一个斜角落之中的两个人,静默得有些像这枯寂的亭榭,他们也仍喝着酒,对
眼前的事,似乎很不在意一般,更多的则像他们根本不在乎除自己身边之外的任何事情
。
蔡风有、个很奇怪的感觉,那便是对这两个人很熟悉,这是一个猎人的直觉,他望了望
两人桌子底下的两个黑布包,轻轻地横在地上,但绝对瞒不过蔡风的眼睛,那是一柄刀
和一柄剑,就因为这些东西,让他想起了两个人。
“你们想干什么?”姜小玉一声尖叫.。你们难道就不怕王法吗?”姜成大拼命地拦在
他女儿的身前,惶急而无助地道. “哼,王法,王法便是权和财,有钱有权便是王法,
你这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你自找的.”那姓麻的大汉像抓小鸡一般提起老头,而
其他四人伸手去抓住姜小玉的手臂,便要向外拖。
姜小玉凄惶而无助地死命抓住栅栏,尖厉呼道:
“救命呀,救命.”
。小娘子,乖乖地跟着去吧,会有你好日子过的。姓麻的汉子一脸邪笑地拍了姜小玉屁
股一下道· “碰一一碰一一’两声暴响,姓麻的大汉一声惨嚎,一下子扑到水榭的石柱
上,撞得满头全是血。
第九章 夜探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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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之中一阵惊呼,那姓麻的大汉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背上已经重重地印了两脚,两个
很清晰的脚印,在那黑黑的衣衫上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小子,你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名汉子不得不放下
姜小王转身对那突然出手的汉了怒吼道.蔡风又轻轻地吮了一日酒,这一切似乎早已在
他的预料之中,眼前的这一切戏只是照着他的计算而预演的,不过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
,那便是那姓麻的大汉居然没有躺下。
这的确有些奇怪,那出手的正是曾与蔡风交过手,用剑的人,这人很够义气,蔡风对他
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他当然知道这人不是一弱手,可是他这两脚之力,再加上那石柱相
撞之力,居然未将对方打晕。
那姓麻的大汉满面都是血;额头在石柱上撞了个大血口,形象异常凄厉。
‘麻老大你怎么样了?”那说话的人,迅速扶住姓麻的汉子急切地问道。
“哦,你居然还能够不晕过去,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哦.”那剑手傲然地立着,淡淡地
讥讽道. ”给我杀了这小子!”那姓麻的大汉咬牙切齿地道,不过却有些疲软.那三人
也立刻放开姜小玉,迅速从腰间拔出佩刀,从三个方面一声暴吼,向那剑手扑去,拖起
的刀风,呼啸而过,还的确有几分气势。
那剑手一声冷笑,身形一闪,反腿踢起一条板凳,向三人甩去,身形也跟在板凳之后向
三人扑到. ’‘蓬、蓬、蓬!”三声暴响,板凳霎时断为四截,那三柄刀的去势一阻,
三人也跟着攻势滞了一下. “啪、啪l”那剑手两掌印在那两截断凳之上,两截本在下
坠的断凳‘呼啦”一声,重重地撞在两名刀手的胸口。
“呀、呀!”两声凄厉的惨叫传出很远,那两名刀手口中鲜血狂喷而出.蔡风淡淡一笑
,他知道这两人至少断了两根肋骨,死虽然死不了,可也够他们受的了.那剑手狠厉一
笑。一个潇洒转身,侧身避过从身后攻来的刀,那是刚才扶住姓麻的大汉之人,他的刀
也极为阴险,不过却并没有能够瞒住那剑手的耳朵。
“呀一一”那剑手的身体在地上一滚,两腿一剪;竟将那名未被板凳击伤的刀手剪翻在
地,随后身子一缩,灵活地从最后一名刀手的刀影下穿过,身形之利落只看得众人眼花
缭乱,蔡风也不禁暗暗叫好. “呼一”那人只觉得刀身一空,迅速转身倒削而至,动作
也极为敏捷. “好!”那剑手也喝了一声彩,腿下一个横扫. “啪”夹着一声惨叫,
那剑手竟硬生生地将那刀手腿骨打折.那刚被这剑手双腿剪倒在地的汉子,哪想到这出
手之人如此凶悍,只吓得转身便要逃,可是他的动作始终要慢了半拍,那剑手轻轻一纵
,即到他身后,单手一提,那硕壮的身体竟给横提了起来,而那刀手丝毫动弹不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_”那刀手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饶命,可以吗?我问你,可
会水性?”那剑手嗤之以鼻地问道. “小子不会.”那横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刀客忙不迭
地答道. “那好,我便不杀你,不过你给我到水中去游上一段便行了.”那剑手说着一
声轻喝,把那刀客一下子飞掷了出去. “啊——”“噗聘——”那汉子还十来得及把惨
呼叫到头,便已一头扎入了水中.蔡风不禁大为好笑,如此治人,的确也有些意思,本
就对这两个很够义气的人有所好感,而此刻不由得又增了半分。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不过公子还是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官府来了,他们便会对付你
了.”姜小玉感激而惶急地道。
“是呀,公子还是快走吧,这里就让他们找我们父女俩好了.”姜成大也不由得有些急
切道,但却饰不住那感激之情.水榭中本来还有很多人喝酒,可是经此一闹,大多数急
匆匆地向岸上行去.那剑客毫不在意地道:“你们先走吧,这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站住—一”几个官兵一堵曲桥的岸口,对正急忙上岸的众酒客喝道. “官爷,不关我
们的事,不管我们的事……”榭桥上乱成一片,有人急忙分辩道。
“救命呀,救命—一救—一”那被扔入十中的大汉终于探出头来;两臂在水面上不住地
拍打着,惊恐无比地呼道. “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官兵来了.”姜大成急得
差点没拉出眼泪来. “公子,是我们害了你们—一”
‘’不要这么说,这几个官兵还奈何不了我们.”那剑手不屑地道. “小子,你狠,老
子看你狠到什么时候._一啊——一”那姓麻的大汉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剑手一脚
踢中下颌,只痛得他杀猪般的嚎叫. “再乱放屁,老子先把你喉咙割破”那剑手脸色一
冷,毫无感情地道. “来,抓住这绳子,爬上来.”一个官兵抛去一截长绳给水中的人
,呼道.蔡风心头不由得大感好笑,依然悠然自得地喝着酒,眼神不经意地扫了那坐在
角落之中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一眼。
那大汉似乎也注意到了蔡风,更看到了蔡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脸色大变.蔡风
灿然一笑,知道对方己知道自己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不由得潇洒地举起酒杯;向那大汉
招了一招,笑道:“两位兄台,真是有缘何处不相逢,我们又相见了,来,我敬你们一
杯.”
那剑手这才注意到蔡风的存在,不禁脸色大变,手掌立刻迅速地搭在剑把之上,满目的
敌意,似乎随时都准备扑击一般.那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洲以乎要从容多了,不过也站了
起来,强作欢颜道:“我想这位小兄弟大概是认错人了吧?我和你只不过是第一次相见
而已嘛I”
蔡风哑然,很洒脱地一笑道:“既然兄弟这么说,我们便算是第一次见面吧,不过二位
之侠行,叫我好生佩服,这一杯酒,便当作是敬二位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之酒吧,能在一
个水榭之中喝同一种酒,也算是一种缘份,因此,这杯酒说是有缘酒也不错,对吗?”
那两人相视对望了一眼,不明白蔡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却很有自知之明,不是
蔡风的对手,而蔡风又似乎并无恶意,只好各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蔡风放下酒杯
和酒壶,笑道:“很好,果然有几分豪气,今日这事由我蔡风摆手好了,他们不敢怎么
样的、”
“你就是蔡风?”那两人惊异地问道那卖唱的父女显然听过蔡风这个名字,因为他们所
出入的地方都是一些人多的地方,所听的消息,也便多了,自然免不了要听到一些关于
蔡风的传言,这一刻听说这年轻而潇洒的公子便是蔡风。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却仍感到
无比的惊喜,有蔡风出面,这点打架的小事,自然不会是什么问题. “你们好大胆子,
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人、”几个官兵迅速涌入水榭。将那剑手围起来,喝道。
“给我把他们给杀了—一唉哟——唉那姓麻的大汉似没见到蔡风的存在似的,痛苦地呻
吟道,手捂着仍在留血的额头和下额。
蔡风冷冷地道:“你们是谁带队,这几个人鱼肉百姓,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调戏民女,
这种人不该打吗?”
“你是什么人?”那官兵冷冷地打量了蔡风一眼,漠然而挑衅地道. “他是元府的蔡风
蔡公子—一”一个官兵似乎认出了蔡风,不由得脸色微变地在那问话的官兵耳边轻声地
嘀咕道.那官兵一听。脸色立变,变为诚惶而恭敬地道:
“想不到蔡公子在此,是小人有眼无珠,还请不罪.”那些官兵一听这少年便是蔡风,
不由得全都肃然起敬,在守城的官兵之中,对蔡风的剑法传得极为神化,而这些人更知
道连郡丞大人都得请蔡风作上宾,他们自然是惹不起这可怕的人物.一 “这不关你们的
事,你们只是秉公而断,做得很好。不过今日之事,是由这五个人所起,罪不在我的这
位朋友,更不在这父女二人,相信你们定知道如何去做吧.”蔡风装作很温和地一笑,
亲切地道。
那官兵自然唯唯诺诺,哪里还敢去对付这剑手,只是对那姓麻的大汉沉声道:“今日之
事是你自找的一 “我看算了吧,今日虽然罪在他们,可是他们也遭到了报应,便不要再
追究其责任,不过若是下次再要发现他们有不良行为,我也定然烧不了他们、”蔡风淡
淡地道. “还不快谢谢蔡公子!”那官兵低喝道。
那姓麻的大汉一听,心凉了半截,但他也知道报仇已经无望,连尉盖山都不敢去动他,
他们哪还有希望,只得颤着声音道:“谢—一谢—一蔡公子—一开—一开恩,小人—一
以后不敢了.”
“希望能说到做到,你们就把他们几个扶去看大夫吧.”蔡风冷冷地道。
“是!”那几个官兵应声,便扶起地上几个痛苦地呻吟的家伙,便向岸上行去. “对了
,今后我也不想看到你们收这父女俩的保护费,知道吗?”蔡风冷冷地补充道。
“小人知道了—一”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淡漠地望了蔡风一眼,平静地道:“蔡公子的恩德,我们会记在
心中的,有缘的话他日再相见.”说着转身便要离去.蔡风一愕,想不到这汉子这么不
讲情理,便旋即知道因为对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立场,才会如此说,不由得笑道:
”若有机会的话,倒真想和二位见台痛饮一顿,不过二位事务多,我也不便相留,二位
走好哦.”
那剑手的眼中闪出一丝微微的感激,以很难得有的平缓语气道:“后会有期、”
蔡风爽朗地一笑道:“但愿后会有期.”
望着两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他有种失落的感觉。
“感谢蔡公子相救之恩—一”
“老伯何须说此话,路见不平,自当出手,何用言谢,你们以后小心一些便是.”蔡风
温和地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钱塞到姜成大的手中笑道:’‘这是酒钱.”说完后
潇洒地转身而去,唯留下他父女俩在水榭中发愣. △△△△△△ 夜很深,是不可测量
的深,夜也很静,静得像每日流过天空的月亮;始终是那么沉默;或许,月亮便是这静
的象征.有风,却很清爽,那微薄的寒意却是一种低沉而恬静的意境,似梦如幻,树叶
沙沙的轻响也便成了梦里的召唤。
月辉很淡;暗影婆婆之下的元府像是蛰伏的巨兽.蔡风没有睡,这本来应该是睡觉的时
间,但他没有睡,蔡风不仅没有睡,而且还不在房中,他的房间空空的,在黑暗之中,
自然人人都以为他睡了。
但他的确是没有睡,他的人在东院不远处的假山石之旁。
蔡风已经不像蔡风,而像是一只精灵,黑夜的精灵,整个人像是一团黑黑的暗影,他全
身都包扎得很紧,若他伏在假山石之上,在黑夜里,绝对没有人会说他是一个活物,而
应是一块比较有人样的石头.与黑夜有一点不对称的,便是他的目光,在暗夜里,像是
两点清澈的寒意.蔡风很少作这样的打扮,这还是第一次,不过谁也不相信第一次作夜
行打扮的人。会有如此灵动而精巧的行动标准。
但蔡风有一点不同,他是一个猎人;一个很年轻却又极为优秀的猪人,在夜里,他也有
野兽的机智和可怕,这是个事实,只看他眼下的行动,便不可否认地证实了这一点.他
潜到了‘’桂月楼”的旁边,他刚才在假山之旁并没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他想做的只
有一件事,就是去见那吹出神奇乐音的人,他很自信自己的猜想,更重要的还是他的好
奇心,不可否认,他的好奇心很强,而且更大胆妄为;当他干一件事情之时,便很少考
虑到其后果,甚至不去想后果,想后果,那是一种负担,一种压力,连蔡风自己也想不
出要见这个人是为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见了这个人第一句话是说什么,难道见了这个
人,还想这个人吹一曲给他听?想来也好笑,不过正因为好笑,他才做,他才冒险,正
如当初,他明明已让老虎陷入他设的陷阶里,却仍要把老虎救起来,然后再用武力把老
虎制服一般,他要的便是想做便做的自在洒脱.夜色依然很昏暗,但他的眼睛却比任何
灯更有用,他甚至知道哪一株花下埋了管箭、哪一林花下有大兽夫和哪一株花下有陷阶
,哪里设有网罗、暗钉,因为他是猎人,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和这些玩意儿打交道,在阳
邑小镇之上,布置陷阱和捕兽机关最厉害的人还得在蔡风所住的那个小镇之中去找,这
之中有巧手马叔,和蔡风关系最好,而蔡风更是猎人中的猎人,这是阳邑小镇上的人说
的,除了蔡伤和黄海,就得数蔡风和马叔,而阳邑镇的人布设的机关更是让神惊鬼惧,
曾经十八次对阳邑小镇围剿的先后数万官兵,死伤的近万人有一大半是死在机关之中,
可见这些机关有多么可怕,也因为这样,才没有人敢再去收阳邑这小镇的税,使得阳邑
的人得以偏安.当然,这之中也有那些太行大盗都对阳邑小镇礼敬有加,使得官府不敢
轻举妄动,更可怕的却是阳邑上那几位神秘的高手,没有一次围剿主使不在阵仗还未展
开之时便已人头落地,蔡风便是在这个小镇上长大,便是在这些能手和强者的呵护下长
大,很自然他本身也便成了一个能手,一个强者.元府内的机关对他来说,只是很平常
的一些布置,比起阳邑小镇的布置还差上一个级别,蔡风自然很轻松地避过那些能够让
人后悔的机关。
月辉仍很淡,不过“挂月楼”上的几盏灯却不是大暗,在黑黑的夜中很突出,更有人行
走于楼上,蔡风若不是借花影的遮掩,大概此时已经被楼上那侍机而发的羽箭给钉在地
上了.蔡风的确是做好了夜行的准备,其实这只是在森林之中夜行的装备,不过,对于
这元府来说已经够用了.说来也好笑,蔡风把自己装备得像是一支军队,看样子,便像
是要去对付于军万马一般,这大概便是他们猎人所养成小题大作的谨慎作风。
蔡风敢肯定在黑暗之处,仍有人守防,不过在挂月楼的横墙之旁却是空的,蔡风选择的
位置便是这里,以他轻捷得比狸猫更胜十倍的动作来到横墙之下,不过,这里却只能一
直攀到房顶,自然这只是指对蔡风来说,相信若是别人,绝对不能在守卫毫不知觉的情
况下攀上房顶,这挂月楼分两层爬到最顶上,那的确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蔡风却做
到了.蔡风做到了,是凭的一根包有软皮的挂钩,搭在屋子横出的檐上,这是以一个小
弓弹出去的,以手自然也可扔上去,但这小弓却更准确,也可塔到更远的地方,这是巧
手马叔教给蔡凤的杰作,而此刻却完全应用上了.蔡风攀上瓦面,的确已经做到了神不
知鬼不觉。
从屋顶上俯瞰,院中的景象当然更清楚,对那立在暗处的几处守卫也看得异常清楚,不
过,他却清楚地感应到这楼中那不同寻常的一团气息,那绝不是普通高手所能够拥有的
.蔡风心下有些骇然,他估不到在元府还会有如此高手,这种气息乃是人身体之内自然
流露出来的,不过这人一定是正在运功,否则绝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气息让蔡风捕捉到,
这使得蔡风不得不格外的小心,不过,他却是在思忖如何才能够潜入楼中,找到那秘室
入口,抑或不是秘道的入口,总之这挂月楼神神秘秘的自然有不可示人的秘密、以蔡风
的估计,这挂月楼应有地道与假山相通,以蔡风的眼力自然不会看不出假山上没有半丝
出口的痕迹,而且那假山石坚硬无比,比他想象的要坚硬多了,更证明那假山是不普通
的.突然,蔡风的眼角有道暗影闪过,他心不由得收缩得很紧,因为他见到了十数道暗
影藉着花木的阴影,正向挂月楼潜近,从那动作之灵活可以看出这一批人绝对全都是好
手。更有不少是一流高手之级的。
蔡风心中暗暗吃惊,不过瞬即明白,这些人正是叔孙长虹的家将,甚至连那几个驯狗师
也在其中,蔡风暗忖自己还小看了叔孙长虹.蔡风因身在房顶,比下面守卫的人站得更
高一些,而且也正好是俯视下面景色的位置,更因为他对“夜猎早在小时候便已经很熟
悉了,那些人虽然可以瞒过守卫,却瞒不过蔡凤。
蔡风暗忖:“老子正愁无法躲过楼中那死鬼的耳目而入楼,既然有你们来凑热闹,老子
自然乐意,大不了不成,老子溜之大吉而已、”想着,迅速找一处凸出的屋檐伏下身子
,唯留下眼睛观察着下面的动静,他那全身一色的黑色正与瓦面很相配,不仔细留意,
绝难察觉。
“啪啪2”两声细脆的声音传入蔡风的耳朵,蔡风立刻感到不妙因为他感觉到楼内的那
团气机有了变化,显然这细得不能再细的声音让楼内的人惊醒了过来。
蔡风眼睛一转,便有两道暗影夜鸟般从屋檐下升了起来。动作之利落真叫蔡风骇然,想
不到叔孙长虹这次居然带了如此多的高手,可见是不达目的不放手了,暗骂:元浩引上
入室都不知道,真是该打,该骂,不过事到如今,唯有大闹一番了,对不起元叶媚便对
不起她,奶奶个儿子,她有了未婚夫便不要老子这个朋友了,老子还追她个屁.不过此
刻却连呼吸都全部收敛,静待其变。
第十章 地底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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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蒙面人相视望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身子迅速向前屋檐的守卫处靠近,显然是
要把这几个守卫于掉.蔡凤心中一阵发寒,想不到叔孙长虹这小子如此无情和狠辣,连
丈人家的人都杀无赦,不禁对这小子的厌恶之意又增了一层,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两个蒙面人的行动,他有把握若施以偷袭的话,这两个人至少会有一个人死去,而另一
个人不死也变成废人,不过他并不想如此做,他更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
他按兵不动,只是以心神紧锁住屋内那人的动静,那绝对是一个可怕的高手,一不小心
,就有可能栽在那人的手中,所以,他必须小心那神秘未知的家伙。
那家伙似乎已完全从入定中醒了过来,不过,蔡风知道这人最先找的应该不会是他,也
应该准备一下,如何进入这神秘的楼中了。
‘’咝咝……”一阵细得连蔡风都险些未听到的破空之声响了起来,就像是一阵淡淡的
轻风拂过柔叶一般.紧接着便是几声闷哼,却是小得可怜,小得让蔡凤心头发麻,因为
他见到了一排在灯光下闪烁了一下的银光,然后便很准确地嵌入那几人的脑袋,半点误
差都没有,刚好是眉心的位置,以至那几名守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已经安然地离开了
这个人世。
那两道黑影若大鸟一般闪了一下,便落到走廊之上,而那些潜伏在花丛之下的人也非常
及时地向楼下潜至,而站在一楼的暗哨仍懵然不觉有变. ’‘嗖,嗖!”两声轻轻的弦
响,两支劲箭似是从另一个世界冒出的厉鬼向楼下的暗哨标射而至。
“谁……”两人的惊呼仍未曾发出来,便已被从楼顶之上潜下的两名黑衣人捂住了嘴巴
,而在此同时,那两支劲箭准确无误地插入暗哨的心脏,惨叫声却完全被两只捂着他们
嘴的手逼入他们的体内。
“蓬!”楼上的房门裂成了无数块,若箭雨一般飞洒而下,紧接着一声高亢的长啸划破
了夜空的宁静,也使所有潜身于花坛之下的人惊得魂飞魄散。
也的确,他们本以为准确无误的计算,绝不可能出现漏洞的,可是此刻却偏偏遇上了这
似突然从地狱之中窜出来的可怕人物,一下子把本来暗处的优势完全打破,现在能做的
只是硬干了.蔡风暗呼不好,若是乘此时溜走,绝对有机会,不过,若是此时溜走的话
,那么对于探秘他将永远失去比这更好的机会;他绝不会是那种人,因为他是蔡风,是
蔡风便不会如此做,他知道那人绝对没有感觉到蔡风的存在,否则。他绝对不会如此放
心地让楼上空着,而此刻,以楼下的那些人的实力,足够这神秘的高手对付一阵子.不
过当他身子一门入那破门之中时,他已经认出那神秘高手是谁了.那神秘高手正是元费
,这个蔡风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甚至对他极有好感的高手出手了,只有在元费出手之时
,才可以让人真正地理解元费为何如此沉默.蔡风感触的确很深,那便是因为元费大寂
寞了,在心理上太寂寞了,一个高手若是在没有对手的时候,那的确是太寂寞了.元费
的武功并不一定便是天下无双,便是蔡风也有可能与他战成平手,甚至有可能击败他,
但天下间又有几个人能有如此此的身手呢?
‘哑剑”黄海出手了,北魏第一刀蔡伤已经在十几年前退出江湖,天下间或许还有一个
尔朱荣,可是他们全是鲜卑人,元费更是皇族,尔朱荣更是国家之中流砥柱,尔朱家的
财力天下无双,在他们两个高手的身上绝对不能够发生争战,谁也输不起,谁也伤不起
,谁也赢不起,因此元费注定只有寂寞,注定会是落寞,到此刻蔡风才深深地体味到那
一声长啸之中的意味,因为元费已把这两个人看成了自己的对手,不过,他实在没有时
间去看元费的武功,他也不能花时间去观看元费的武功。蔡风一进元费撞破房门的房间
,差点没吓一大跳,因为,他差一点撞到一道门上,除了撞破的一道大门,怎会还有大
门呢?蔡风也感到惊奇不已,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那扇门,却发现,只是一个大柜子而
已,不由得暗暗好笑,心里明白,这柜门定是元费打开的,不经意地望了望灯光下静躺
在柜子中的蒲团,心中明白。刚才元费定是坐在柜子中练功,不禁暗忖:天下真是无奇
不有,居然有人会坐在柜子中练功、好奇心的使然下,不自觉地伸手在那蒲团上摸了一
下.蔡风心中一动,因为这蒲团竟是铁板所做,虽有余温,却硬得任何人都会知道屁股
会疼.蔡风心中一动的同时,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这铁蒲团一眼,却发现蒲团的边缘有
个根出的把柄,如此的装饰,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蔡风再打量了屋内一眼,走廊上那淡
淡的灯辉映照之下,屋内的东西一目了然,唯有这大橱柜最为突出,并没有到楼下的通
道。
蔡风并不想为这古怪的蒲团花费很多时间,迅速向隔壁的房间里跑去。
“唔……”蔡风只觉得眼前暗影一动心中一惊,以快得难以形容的手法,一掌捂着对方
的嘴巴,把对方因惊呼而发出的声音全都逼了回去,更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膝盖
己疯狂地顶了上去,正中对方的小腹。
蔡风只觉得手心一热,一股热浪冲得手心发麻,不由惊骇地松开手,看见的却是满手血
,而对方的口中鼻中,更不断地有血水向外狂喷,半句呻吟也没有.蔡风骇得有些呆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杀人,忙乱之中并没有考虑到用多大的力;只一膝盖便
把对方内腑完全震碎,不过事已成实,他也无可奈何,幸好,那口鲜血因蔡风的捂住并
没有喷到蔡风的身上否则恐怕蔡风满脸满身都会被染得乱七八糟。
蔡风。心中一动,望了软下去的尸体一眼,便急忙去找自己的楼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
跃下楼去,否则便成了攻击的目标,不过,他还得小心楼上另外的人出现。
让蔡风惊异莫名的,却是这楼上并没有通往楼下的楼梯,这让蔡风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会
没有楼梯呢?那怎么上来?便算元费这种人可轻松地上来,一些高手可以上来,那么若
是在毫无知觉下的敌人侵入一楼,那么二楼岂不是全无象觉?不仅如此,要想去帮助底
层之人那还得从楼下的大门进,若是敌人在楼下大门口设下四张硬弩,便是有元费这样
的高手又怎样?又如何可以到一楼呢?若是如此,那元费这颗棋子岂不是白费了,难道
—一蔡风若有所悟,迅速又重新回到元费的房间,在元费的床上摸了一阵子,并没有别
的设置,扭头却一眼望到了那个大柜子,那紧靠着墙壁的柜子。
蔡风快步行近那大柜子,伸手摇了摇大柜,却是纹丝不动,使劲地上抬,却异常紧,心
中一动,使劲地按顺时针转动那大铁蒲团,也觉得沉重无比,不过似乎可以松动,心中
一喜,忙再加两成功力. “嗖嗖!”两支暗箭从柜子内壁激射而出。
蔡风心中一寒。忙向一旁横移,不过仍被那两支暗箭撕下一块皮肉,只吓得蔡风冷汗直
冒,心中暗骂这设计机关的歹毒,也暗自庆幸自己只是站在柜边,又动作快,否则只怕
一命鸣呼了,不过现在知道机关在这柜子中,就已经好多了.蔡风作好准备,握剑在手
,并给手上戴上手套,运劲足下,以脚劲转动铁蒲团。果然柜子背壁裂开一道可容人通
过的缝隙,不过这次并无暗箭射出。
蔡风丝毫不敢大意,在这种性命攸关的当口,一点马虎都可能让人终身遗憾,因此,他
必须打起二十分精神应对。
那铁蒲团似乎一下子固定了并不倒转,蔡风望了望那隐在夹墙之中的暗门却只是另一个
柜子而已,并没有下楼的出口,便以脚尖轻点了一下那夹墙中柜子的底部,那底部却是
浮动的。
蔡风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忙挤入夫培中的柜子,那柜子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沉了下去
,而外面的大柜于也缓缓地关闭。
机关之精巧,设计之奇妙,叫蔡风也不禁叹为观止,不过心神也绷得很紧,想着这柜子
到底将他沉到什么地方去呢?
在黑暗中过了片刻,柜子终于停稳了,这短短的片刻对蔡风来说却似是比一年更漫长,
在着地之后,心中才安稳了些,不过神经也绷得极紧,因为面临的是一片未知.蔡风缓
缓地推开柜门,却见到一丝微弱的光亮,更看到两名有些松弛的守卫,四周全都是石壁
。这个蔡风还未来得及看,便要对付扑过来的剑。
那两名本很松弛的守卫,突然见到一个蒙面人,立刻知道不好,他们的反应的确够快,
他们的剑也的确够狠,但是他们遇到的却是蔡风,这或许是他们的悲哀。
蔡风的动作只会山他们更快十倍,因为蔡风一出手便是左手剑,甚至剑尚未出鞘,已经
将对方的剑式攻破,接着便是蔡风的剑若流水般流过他们的剑,再有一道森寒无比的剑
气射入他们的咽喉,当他们心中的惊呼升至咽喉处时,已经被蔡风的剑身完全割断,被
割断的声音是不能引起任何骚乱的.那两人死了,死在蔡风的剑下,他们到死仍不敢相
信世间会有如此快的剑法,更不敢想象他们会是如此一个默默无声的死法.蔡风在心中
说声抱歉,伸手将两人轻轻地靠在墙上,小心翼翼地向灯光传来之处行去,在这陌生的
环境中,他必须小心。
这里果然是一个极大的地库;四周的石壁砌得很光滑,也很古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蔡风知道,这至少是在地底三丈深以下,不过空气似乎并不闷,而且还极为通风,这
如此庞大的工程,的确也够惊人的,这绝不会是一年两年所能够完成的。
地道很狭长,蔡风的脚步很轻,四周那种无形的压力使他的神经绷得极紧.灯火便在不
远处,蔡风可以看到一个极大的石室,却安排有许多牢房,一根根极粗的木栅栏制成的
牢笼,每个牢笼之中都有一根深埋入地的粗铁栅,和一大堆粗铁镣,显然是锁一些武林
高手,而所有的大牢之中,唯有一间牢房之中有人被关在里面,而且是个僧人.居然是
一个光头僧人.连蔡风都觉得无比惊讶,坐着的居然是一个光头僧人,真是太让蔡风意
外了。
‘谁?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来?”大石室之中居然有四个看守的,他们见到蔡风
无声无息地闯了进来;不由得惊骇无比.蔡风先被石室之中的环境怔了一下,此刻自然
迅速回过神来,不禁一笑,沙哑着声音道:“你们没看见我蒙着脸吗?若是可以告诉你
是谁,干嘛还要戴着这劳什子,真是明知故问,至于怎么来的。当然是走来的.”说着
斜望了那僧人一眼,那僧人便像是死人一般,一动不动,心中暗骂:奶奶的,老子以为
有什么好玩的,却不过是一个和尚而已,真他妈的倒霉. “你把他们都杀了?”那四人
声色俱厉地道。
蔡凤摊了摊子,无奈地道:“是他们要先下杀手,我一不小心,便杀了他们,真是罪过
罪过.”
“那好,那便拿命来吧!”那四个人一声暴吼,从四个角度,向蔡风夹攻而至.蔡风一
声低啸,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武力解决一途,别无他法,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出剑了,
他不敢有丝毫留情,因为对手是绝对可怕的.这四个人每一个人都不比长孙敬武差多少
,在他的眼里是这样,元家既然能有元费这样不为外人所知的高手存在,能存在这四个
隐名的高手,那并不很奇怪;谁奇怪,谁便会吃亏,绝对会是这样的,因为蔡风并不奇
怪。
奇怪的应该是那四个人才对,也的确,蔡风居然以右手握 剑鞘与他们对敌,剑根本不
拔出来,这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在四个人的眼中掠过一丝讶然,但他们绝对不会有同情和怜悯的目光,有的只是一抹阴
狠而可怕的杀机但他们那讶然只是片刻之间的反应,更多的则是惊骇.蔡风的剑出鞘了
,出鞘的瞬间,只把四人的眼睛都耀得有些张不开,而且他的剑是在左手,以快得不能
再快的速度,以左手拔出了那深藏在鞘中不肯见光的剑。
他们没想到这神秘的蒙面人用的是左手剑,是他们有些失算,失算对于高手来说,这是
一个很可怕的词,对于他们来说尤其可怕.蔡风左手中的剑,那摧目夺魂的光芒把整个
石室之内的光亮完全掩盖了,其实,这只是将室内所有的光全都聚于这柄剑上,形成了
无与伦比的凄艳.那种光彩似流水一般以蔡风为中心,以漩涡的形式向外流淌,看起来
是那般凄美那般优雅和生动,可是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很紧.这之中自然包括蔡
风,他其实不止是绷紧种经而已,而是还在将自己的思绪和精神完完全全地解脱,绷紧
的神经是钳住剑的手,而解脱的思绪和精神则全部融入这流散的光彩之中,他所有的一
切,凝聚在一片震荡流水般的剑潮之中,这是一种难以解释的境界,或许那坐在牢中的
僧人能够理解蔡风所达到的意境,因为他睁开了眼,有些讶然地望着这惊心动魄的剑辉
。
蔡风己经成功地忘了我,正若那老僧刚才所达到的禅定之境,因此,老僧感应到了蔡风
精神的实质,才会睁开了眼 “ 叮叮……”一连串密集得根本没?间断的金铁交鸣之声
后,蔡风的身子以无比优雅的姿势,也以螺旋的形式升上了虚空,那片光彩稍暗的剑光
在他的身边洒成了漫天的烟雨,随着蔡风身子的上升而变成了凄迷梦幻般的圣景。
没有人可以形容得出那种震撼的凄美;没有人可以想象到世上会有这般的剑法,或许有
人知道这种剑法的存在,但他并没有告诉世人。
“呀一一”蔡凤一声低啸,身形倒转而下,那漫天的烟雨变成千千万万片飞洒的雪花,
千千万万片飞絮,以无孔不入又飘逸无比的姿势洒下,形成一种密与疏的矛盾,但这其
中的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早已使得室内的油灯火把在不断地摇曳着。似是在揭示着暴
风雨的降临和它的疯狂. “黄门左手剑——”四张惊惧得有些扭曲的脸和四双有些绝望
的眼神,在惶恐之中挤出了一句长长的惊呼.蔡风终于使出了“黄门左手剑”,以前黄
海也从未动用过的招式,他也没有预料到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后果,
他必须使出这一招,否则,他便只有死路一条,这四个人的功力的确很高,高得蔡风必
须使出绝招. “嘶嘶—一”一阵断断续续的低啸,虚空中的所有可以感受到的实体全被
绞得支离破碎,包括那四人手中的剑和枪.这像是一场疯狂得不能再疯狂的风暴在以最
恐怖的力量摧毁着一切。
没有惨叫,没有再听到任何惊呼,也没有什么可以感受的完整,一切全都只有一种感觉
,那便是破碎,绝望的破碎。
蔡风静下来了,他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梦,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碎剑,断枪,粉碎的布料,破碎的肢体,和不能辨别面目的脸,一双双惊恐而充满绝望
神情的眼睛,还有……还有……
一切都似是做了一场不能醒转的梦。还有的,蔡风已经不想看到,在他的心中充盈着一
种让他想吐的气体那是恶心。
那是恶心,蔡风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残酷的不忍目睹的影像会是他一手制造的,于是他跪
了下来,忏悔似地跪了下来,他的那块蒙面的黑中已经被自己的剑气绞得粉碎,那双俊
目紧紧地闭上,脸上不知是痛苦,抑或是悔恨,但那绝对不是欢喜,绝不是.石室中很
静很静,死域一般寂静,蔡风没有说话,或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他心中有的只是歉疚和凄惶,一种深深的罪孽感使他的脸有些扭曲.这一切是为了什
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蔡风心中一直在盘旋着这连自己也完全无法回答
的问题。
“哈哈—一”蔡风的笑声有些像在哭的确有些像哭,他真的不敢再看地上的一切,他不
敢想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会杀这么多人,可是他抬眼便已经见到了那僧人,或许这一
切便是因为他,这没来由的僧人。
蔡风有些失魂落魄地来到木牢之外,有些软软地扶着木柱,拿着剑和剑鞘滑到地上无力
地跪着,苦涩地道:‘是你吹的乐音吗?每天早晨?”
蔡风的话有些语无论次,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映入老僧的目中,却成了一种悲哀。
或许,这真的是一种悲哀,真的是!
’‘不错,老僧是吹过,在每天早晨.”那老僧的声音是那般轻缓和安详,似 忽暗某?
钟,使蔡风的心神微微振作了一些. “哈哈—一”蔡风笑得比哭还难看,气不打一处来
地骂道:“你可知道,就是为了你这狗屁乐音,才使我满手沾上了血腥,你知道吗?你
为什么要以乐音相传呢?你真是害人不浅哪!”
’啊弥陀佛,罪过,罪过,老僧并不知道会因乐音而弓l施主造此杀孽,实在是罪过;
罪过。”那老僧闭目忏悔地道。
蔡风不由一呆,他想不到老僧这么快就承认是他的过错,变得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小施主心地纯朴,实在是难得.”老僧似有深意地道,目光炯炯地罩在蔡风的面上.
“纯朴有个屁用,我杀了这么多人,而且还稀里糊涂的,只为了想见一见这吹出那种调
子的人,真没想到会惹出这满身的罪孽,我他妈的真是混蛋。”蔡风落寞地气恼道. “
阿弥陀佛,人有生必有死,生生死死只是轮回之必经路途.天命己定,谁也无法改变。
小施主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又何用自责呢?”老僧双手合十淡淡说道. “天命已定
。谁也无法改变,我是替天行道,老和尚你不是骗我吧,世间有这种替天行道之法吗?
替天行道乃是惩恶扬善,怎会是这样呢?”蔡风疑惑地道。
“生命的终结也是苍天早定,他们命该如此,小施主不送他们入轮回,自会有人送他入
轮回,只是这替天操刀者不同而己,替天行道固然是惩恶扬善,可世情却并不是十全十
美,更何况这乱世之中,群魔乱舞,生灵涂炭,我佛慈悲,唯西方极乐是净土,人世间
哪能强求美满、”老僧平静得像一井枯水般地道. ‘’西方极乐净土可信不可求,空洞
之物,何以能在.”蔡凤从那种罪孽感中恢复过来,想想老僧说的也是,人世之中哪能
十全十美,善恶更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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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漂泊在东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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