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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轻功是怎样练成的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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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功是怎样练成的 12-13 沙子/铁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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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d 于 2000-11-15 0:09:15 发表在:龙的天空——武侠玄幻版

12 

路仁看着请柬,嘿嘿笑了:“吴熊猫居然还活着。这宴我当然去。” 
路仁可以叫吴超尘吴熊猫,但别人不行。 
别人叫吴超尘吴熊猫,路仁会把你打成熊猫。 
经常看见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掌另一个男人,道:小甜甜是你叫的吗? 
一个道理。 

送请柬的人找遍杭州城所有的坟地,最后在北砣岗找到朱大善人。 
他正在给人背尸。 
“为什么他要请我?”朱大善人看着请柬自言自语。 
“喂,站着发什么愣呢?”监工在别边催着。 
“哇,还是韦庄的请柬。”监工在旁边瞅着信皮,“韦庄死人怎么也不装敛,一定
是下人 
死了。省钱。最毒富人心啊。”监工在一旁嘀嘀咕咕。 
“死人会提前一月知道么?”朱大善人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韦老爷子会请他。 
预约死人? 

杀婆拿着请柬,颤颤巍巍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眼睛不太好。 
如果你不知道他是杀婆,你会以为他是一个马上要死的守门人。 
“操,谁他妈七月十四请我赴宴?”声音低沉洪亮,震得房瓦‘嗽嗽’只掉灰。 

“操,是韦操。臭家伙干嘛请我?家里死人了?”杀婆说完,把请柬一扔,道:“
接着 
来。刚才取出来的肝放什么地方了?” 
“妈的,怎么掉地上了?”杀婆骂道。 
“洗什么洗,拿过来。。。靠,你又不是准备吃它,洗这么干净做什么?。。”杀
婆从助 
手的手里抓过肝子,哆里哆嗦地往人肚子里塞。 

桑克拿到请柬的时候,正在给一具新尸润色。 
描眉,画唇,修甲。 
挺胸,收腹,提臀。 
拾掇停当,桑克心满意足。 
一具新尸,如初浴少女。 
“这么好的新尸,居然没人背!”桑克失望地摇头。 
“老爷,这是韦庄主的请柬。”仆人递上请柬。 
桑克慢慢读完。 
“别人不知道你是谁?难道我还不知道?”说罢嘿嘿冷笑。 
桑克手下快马加鞭立即奔向刘峥的府上。 

桑克的信。 
韦老爷子的请柬。 
刘峥看着。 
“天赐良机。” 
眼里仇恨的光芒。 

“小武,这次我一定要说服你。”范阿三的眼睛眯成了条线。 
范阿三没人有时候,从来不笑。 
他在人的面前已经笑够,他的脸需要休息。 
谁说女人的脸才需要保养? 
在做重要决定时,范阿三的双眼会成为一条线,象横着的太阳下猫的瞳空。 
“能够十五年给人当下人的杀手,才是真正的杀手。” 
“不过,他到底要杀谁呢?十五年居然没找到机会。。。” 

萧佑和多尔施看见请柬后都只说了一句话。 
“这次,我倒想知道姓韦的怎么在那极凶、极险之地生活这么多年?”萧佑说。 

“嘿嘿,算你韦老头儿识相。”多尔施说。 

怒八爷的请柬是刘二送去的。 
怒八爷正在做他每天的功课。 
身体有节奏的做规则运动。 
“去去去,没见过怎么的?”怒八爷挥手赶走看得快流鼻血的刘二。 
“当然去,大家都去,我为什么不去?”怒八爷边动边说。 
“你不知道,那个小妞有多漂亮?”刘二回去后逢人便说。 

南杨刀拿着请柬笑了,“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无人可敌。 
他认为,即使是梦马大侠,一百个回合内也无任何机会击败自己。 
但他必须证明。 
学武功易,证明难。 
年轻人想证明自己,必须有合适的机会。 
这是一种幸运还是悲哀?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南杨刀呢? 

* * * 

一切都很顺利。 
紫檀木的桌子、椅子。 
波斯米亚的地毯。 
安胡瑞卡的象牙筷。 
江西老不嘎的磁器。 
用它盛热菜,三天不凉,盛凉菜,七天不热。 
而景德镇的磁器只能做到一天。 

最叫韦老爷子满意的是何木匠发明和一套‘小调哼哼’机。 
十八个大汉在左右摇动手柄,机器发出流行小调的音乐,客人可以随着小调,哼哼
机机。 
哼什么都行。 
何术匠只需要换一箱子长长短短的木棍,机器又可以发出另外一种不同的小调音乐
。 
当然,韦老爷子不是请不起人来唱。 
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想自己唱。 
唱的时候,听的人越多越好。 
韦老爷子特别让何木匠准备了全套当时最火爆的小桃红的‘摸’系列。 
事实证明,韦老爷子的考虑实在很周全。 

韦老爷子和吴超尘出来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轰动。 
“奉旨横行!” 
“飞天小宝贝!” 
有些上了岁数的人叫出两人过去在江湖上的名号。 
这两个名号曾经很响。 
年轻人笑了起来。 
一个老头叫另一个老头‘飞天小宝贝’,的确比较滑稽。 
“如果你早出生三十年,你这样笑只有死的份。”老年人说。 

韦老爷子和吴超尘拿着酒杯不停地各个桌子间走动。 
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打着招呼。 
和不同的人喝酒。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你为什么不出手?”桑克问刘峥,“你怕奉旨横行和飞天小宝贝?” 
“当然不是。”刘峥回答,“傻子都看得出这两个人现在武功尽失。” 
“你怕他们身边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呆呆傻傻的仆人?” 
“也不是。这两个人虽然功力深厚,神光内敛。不过我们联手,他们俩还是拦不住
。” 
“那你怕什么?” 
“小孩。” 
“小孩?” 
“是的。小陔。” 
“那个胖呼呼的小孩?” 
“是的。” 
“韦一笑?” 
“是的。”刘峥道,“我想,如果我们出手的话,死的一定是我们。” 
“。。。。。。” 
“你知不知道我见洛神的时候,洛神告诉我什么?” 
“什么?” 
“人,勿涉神魔事。” 

朱大善人坐在席上。 
没有说话。没有喝酒。没有吃菜。 
他看着满桌的菜。 
他吃不下去。 
他知道,也许他十年也挣不了这一桌菜的钱。 
这些菜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银子。 
没人能吃下银子。 
他心里阻得慌。 
他背过一个吃银子死去的人。 
二百两。死后还被人开肠破肚。 
他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这里过一会儿可能会有死人。 
韦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请他。 
他是杭州城最诚实最便宜的背尸人。 
活人,死人,距离只有一秒,或更短。 
朱大善人见得太多。 
他看见过两个死去的做爱的男女。 
死去后,两人还抱在一起。 
男人一把刀从背上刺入女人背部。 
女人一根簪子准确地扎入男人心脏。 
他去背他们的时候,他们的下面还联在一起,嘴还在亲吻。 
这是他背过的最重的尸体。 
“今天晚上谁会死呢?”他转头看着席上欢乐的人群。 

韦老爷子。 
韦老爷子出现在他的视野。 
韦老爷子向他走来。 
韦老爷子向着他微笑。 
“来,我敬你一杯。”韦老爷子走过来对朱大善人说。 
朱大善人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拿起杯子。 
他认为没有必要和他喝酒。 
他可以和尸体喝酒,但不一定要和不喜欢的人喝。 
韦老爷子并不在意,如果朱大善人站起来,他倒觉得他不是朱大善人。 
“无论我送给你任何东西,”韦老爷子道,“你都不会接受。” 
“但有一样,不管你接不接送,我都要送给你。”韦老爷子接着道。 
“我答应你,我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和你一道去挣你要送给别人银子。”韦老爷
子最后道。 
“就我们两人。”韦老爷子补充一句,然后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 
富人送钱是一个很容易的事。 
但要他们捐出他们的时间精力,则不太容易。 
“你知不知道,我一分钟能挣多少钱?”富人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象一颗盯在他
们嘴边的苍蝇。 

朱大善人看着走远的韦老爷子,把酒杯端了起来,慢慢地喝干。 
五百两银子一两的酒的确比一两银子五百斤的酒好喝,朱大善人不得不承认。 
他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以狂风卷落叶的速度。 
南杨刀和朱大善人坐在一起。 
用南杨刀的说话,如果朱大善人用这个速度用刀,他立马可以在用刀的高手中排在
前一百位。 
也许,今晚不会有死人。 
朱大善人心里象在祈祷。 

* * * 

“没道理。妈的,完全没道理。”杀婆边吃边骂。 
萧佑坐在杀婆旁边。 
“你已经念叨有一个时辰了。什么没道理?”萧佑问。 
“这个韦臭老头没道理。”杀婆说。 
“为什么?”萧佑问。 
“他任脉两脉已断,生幸二脉已死,内脏枯竭,如油干灯灭,他恁什么不死?”杀
婆说。 
别人这么说,萧佑可以不信,但杀波说,他不能不信。 
“来韦庄之前,曾为韦庄主测过一卦,卦象上说,韦庄主应在二十一年前死去。”
萧佑道。 
“。。。” 
“他是个什么东东?” 

美丽和穆木、董诗章、艾苇、冰鱼坐在一起。 
美丽不知道向她们说些什么,董诗章和冰鱼的脸若红霞。 
穆木一脸不解的问,“你们都怎么了?” 
董诗章悄悄对着穆木耳边说了几句。 
“嗯。你们居然说这些。”穆木也闹个大红脸,“我要是碰见情况,一定用剑把那
东西剁下来。” 
“哈哈哈。”几个女人大笑起来,美丽笑得尤其大声。 
“我怕你到时就舍不得了。。。哈哈哈。”美丽继续开着穆木的玩笑。 

彝刀和刺青鬼许徐坐在一起。 
旁边围了很多人。 
两大用刀高手比刀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刺青鬼许徐的状况不太妙。 
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光。 
彝刀不赌别的,他就想看许徐身上的刺青。 
现在已经可以看出,许徐身上刺的是一头雄鹰。 
两支翅膀刺在许徐的手臂上。 
随着手的运动,蓄势欲飞。 
但这鹰不敢飞,因为它看不见。 
鹰的头扎在许徐下面的裤子里。 
“我一定要看见鹰的头。”彝刀很平静的说。 
许徐的头上已经冒汗,只有他自己知道鹰的头刺在什么地方。 
许徐的刀法只在一刀之上,不在一刀之下。 
但他实在不习惯彝族武功的诡异。 
‘屎克郎翻山’这招已经使许徐想了不少时间。 
谁会胜? 
雄鹰真的会出世? 

韦老爷子在旁边看着,轻轻笑了出来。 
到目前为止,他很满意。 

如果不是晚宴的最后出一点问题,韦老爷子的六十大寿可以说相当完满。 
当时,守门的家丁沿着墙根的阴影,急冲冲的走了过来。 
在刘二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刘二的身体抖了一下。 
宴会上起码有七个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刘二立即走到韦老爷子的旁边说了几句。 
韦老爷子的脸色变了。 
韦老爷子静静地退了出来。 
吴超尘紧随其后。 
“吴兄,这是我的事。。。”韦老爷子在后厅转过身对吴超尘说。 
吴超尘看着他,没有说话。 
“好吧,我们一块去。”韦老爷子接受了吴超尘的好意。 
他们走出去后,起码有十一个人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溜出宴会。 
最奇怪的借口是,今天是他爷爷的生日,要赶快回去。 

韦庄的大门口。 
一口棺材摆在路的中央。 
三个蒙面黑衣人骑在马上,站在棺材的后面。 
生日大宴送一口大棺材,当然不是祝人升官发财的意思。 
该来的终于来了。韦老爷子想。 

“各位兄弟,有何见教?”韦老爷子沉声道。 
没有回答。 
三个人动也不动。 
只听见马的鼻息的声音,显然跑了不近的路。 
“如果向老夫寻仇,请定个日子。老夫一定奉赔。老夫今天六十大寿,不想流血死
人。” 
三个在马上的人相互望了一眼,中间的人说话了。 
“叽叽歪歪什么呢?你谁啊?小心我一剑把你辟了!” 
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你的房间。 
但是不找你。 
是不是很失望? 

韦老爷子吃惊不小,问:“那么请问,你们找谁?” 
“哼,找你身后那个丑胖子!” 
手指着吴超尘。 
身体未动,人已飞起,朝吴超尘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几支蝙蝠从树荫中窜出,在空中截住黑影。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叫声。 
剑挥动声。 
蠕动的肉块。 
掉在地上。 
身影疾退。 
血的香味。 

血最迷人的香味。。。 

蝙蝠。 
黑衣人。 
手臂。 
一个大洞。 
鲜血。 
蝙蝠血。 
带香味的血。 
沾在剑上。 
白烟升腾。 
剑在慢慢融化。。。 

活的。 
两支蝙蝠。 
咬在剑的刃上。 
打着翅膀。 

“去。” 
内劲催动。 
两支蝙蝠。 
身体。 
两块湿湿漉漉的破布。 
优美的空中飞行。 

剑。 
缺口。 
韦庄蝙蝠的牙。刚剑。谁更硬? 

“啊。” 
黑衣人恐怖的叫声。 
这是什么蝙蝠? 
这是什么蝙蝠? 

比前一次更多的蝙蝠从暗处涌了出来。 
三个黑衣人。 
不断挥动宝剑。 
马跳了起来。 
蝙蝠盯在马的身上。 

马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血的香味。 
黑黢黢棺材的香味。 
七月十四的香味。 
鬼的香味。 
结果的香味。 

这就是结果? 
结果和过程哪个更重要? 

韦庄靠着西湖的后花院。 
一条黑影冲天而起,向着骑马人的方向疾奔而去。 

第二天,这几个黑衣人被人发现死在西湖边的小浪亭。 
每个人的头顶上有两个白色的洞。 
寒冰凝结。 
“寒飞指?”韦老爷子眉头紧皱,目光如电盯着韦章。 
韦章依然一付痴呆的样子。 

为什么没有相信韦一笑的话? 

* * * 

露止寒飞, 
只侍孔孟。 
露指,寒飞指,孔指,孟指是江湖上最邪的四大武功。 
江湖是不是又要大乱? 

* * * 

韦老爷子知道这一天迟到会到来。 
他没有说话。 
他不问吴超尘为什么。 
祖逊离席,长亭别宴,韦老爷子经历太多。 
谁都没有办法。 

吴:我已经到你的书房拿了不少书。比如‘史记’,‘汉书’什么的。 
韦:这是你的报酬。 

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做比说更容易。 

吴:我和小芹菜一起走。 
韦:你要娶她? 
吴:是的。 
韦:你不是不行了吗? 
吴:现在比以前还行。 
韦:怎么回事? 
吴:小芹菜用。。。 
吴超尘用手在韦老爷子的手上划了三下。 

“哈哈哈”两人放声大笑。 
“恶心死了。”小芹菜在旁边娇骂道。 
以前绿绿油油刚长成的小芹菜,现在已是红红润润。 

“你有个好儿子。” 
“是吗?” 
吴超尘的背影越来越远。 

13 

回忆是什么? 
回忆是一种生活态度还是生存方式? 
一个老头,拿着一壶茶,说:“想当年,俺。。。”,这也许可以说是一种生活态
度。 
可能还是一种比较乐观的生活态度。 
但是,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悬崖上说,“我实在无法忘记。。。”,然后纵身跳下
。 
可能就是一种生存方式。 
如果说生命是在追忆中展开的,很多人可能不同意。 
眼前的花和女人,菜肴和美酒,飞翔的阳光和云。 
水、空气和大地。 
天气很好(立冬以后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从窗口望出去,许多人在花园里看书。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在跑。 
真实,甚至比人本身还真实。 
很多人认为,追忆绝对不是存在的必然条件。 
没人能反驳你。也没人有权利指摘你。 
因为感觉是你的,无法替代。 
就算你指着太阳说,太阳是黑色的,也没人敢说你不对。 
只是请回忆一下。 
回忆一下第一次说出‘我’字的感受。 

只是‘我’。仅仅一个‘字’。 
其它字的意义只能从中展开。。 
时间不是鸡大腿,你也不是红花藕,可以切成一片一片供你在显微镜下研究。 
时间是一个整体,象你的脸,或者你的脸是一个整体,象时间。 
从你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即使很性感),没人能认出你。 
嘴巴的单独存在,对于脸没有任何意义。 
在一个时间点上的存在,毫无意义。 
那么,会剩下什么? 

追忆。 
只能是追忆。 
追忆慢慢从遥远的穷乡僻壤走来,脸上挂着委曲的泪。 
她伸出手来(虽然冰凉)。 
把你从黑暗的洞穴中拉出来,使你看见你许多年未见阳光的尾部。 
即使你不想面对,也不得不承认,它是你的,象你的私生子。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它属于你,根本就是你。 
谈论别人道德的时候,请不要忘记自己的私生子。 

不懂? 
很多人不懂。 
面对生命的任何思考根本就是在消弭生命,分解体重。 
思考是锋利的钻头。 
但再锋利的钻头也无法钻透自己。 

不必羞愧不懂这些。 
其实懂这些未必有什么也处。 
世界上不超过二千个人懂这些。 
韦一笑是其中的一个。 
排名曾经进入过前三百位。 

* * * 

韦一笑长大以后很少对人讲述他少年时的情况。 
但他也有不得已的时候。 
面对一个漂亮的女人,很多男人都会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小金娇嗔的摸着韦一笑的头发。 
由于摸得太多,头发已经从黑色变成麻黄。 
很多小青年把韦一笑视为偶象,把头发用黄泥水和老姜拌匀,染成黄色。 
但绝没有韦一笑黄得纯粹,而且还怕下雨。 
韦一笑也有自己的难处。 
女人很情绪化,一点点高兴痛苦喜悦悲伤,会成几何级数放大,最后的结果体现在
手上。 
偏偏韦一笑的头发很结实,怎么拉也不会断。 
结果是头皮越拉越长。 
他现在可以把整个头皮翻下来,挂在脖子子上。 
看起来他的头就象一个草丛中的光滑石头。 
问题还不止于此,每个新认识他的女人,看见他的头皮已经可以翻下来挂在脖子上
,立马 
用纤纤玉手再次拉住他的头发。 
“说,以前你有多少个女人?” 
纯结一点会放声大哭,“哇,头皮都可以挂脖子上了。。。55555” 
意思是说,你已经3*—%*¥—……*(—)很多次了。 
所以,名人也有名人的难处,不是人人可以当。 

小金是韦一笑的第几个女人,恐怕韦一笑自己也不清楚。 
他认为记这个还不如去数房上的瓦有趣。 
再不行,去读假《道德经》也成。 
但事情并不是总由他说了算。 
他经常讲一个据他说是他亲眼所见的事。 

有一天弥勒佛在天上碰见上帝。 
上帝愁眉苦脸。 
“老兄,怎么回事?”弥勒佛关心的问,“生病了?” 
弥勒佛永远高高兴兴。 
上帝说,“那能呢,地下一帮人整天埋怨俺呢。” 
弥勒佛说,“大胆。敢埋怨你?给他两掌心雷。” 
当然,弥勒佛在开玩笑。 
“谁埋怨你啊?”见上帝还是一副愁苦的样子,弥勒佛认真的问。 
“那些没有获得成功的人,天天在地上埋怨俺没有给他们机会。”上帝说。 
“喔,这事啊。别只看见事情坏的一面,要看见事情好的一面。起码那些成功了的
人会感谢你的嘛。”弥勒佛道。 
“可是,那些成功的人又说成功是由于他们自己的努力。。。”上帝说。 

这个故事很多人都听过。 
韦一笑讲这个故事不是想告诉人什么道理。 
他只是想说,就算上帝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何况我韦一笑。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韦一笑的头发一定被一个女人揪着。 
“嗯,说嘛。。。”韦一笑的头皮又长了一点。 
“好吧。”声音从天上传了下来。 
韦一笑倒挂在巨大的李子树上。 
正吃着李子。 
不是人人可以倒着吃李子的。 
不信,你来试试。 

韦一笑开始回忆。 

* * * 

与些同时,在韦庄的巨大的遗址上。 
几个老头,围在一个硕大的烧毁的树桩旁边。 
刘二、何木匠、厨房的秦妈和茶房的张二爹。 
“你脖子上的伤口还痛吗?”刘二问。 
“只要下雨的时候,有一阵风,有一只蝙蝠飞过,我的油灯恰好又没有油了,我的
伤疤就 
会钻心的痛。。。”张二爹说得很认真很努力。 
“还是这么颠三倒四。活该你。再咬你一次才好。”秦妈骂道。 
说完这话,大家都没话说。 
叶子烟的火光在黑夜中闪动。 
韦庄所有的蝙蝠在那场大火中没有一只留下。 

。。。。一群一群飞入火堆。。。 
。。。。带着火光再次飞起。。。 
。。。。身上往下滴着肉体烧化后的油。。。 
。。。。翻腾的肉体。。。。 
。。。。焦糊的气味。。。。 
。。。。死亡的声音。。。。 


“它们有种必须把这里烧得一干而净的使命感。。。” 
“它们象在保持一种秘密,维护一种尊严。。。” 
“它们不想让世界知道只怕是一点点。。。” 
“所有的一切都在大火中消失了。。。” 
“好象从来没有存在。。。” 
“也许本来就没有存在。。。” 
。。。。 

“不知小少年是不是还好?” 

几个老人看着黑暗中巨大的遗址。 
遗址的上方有一颗星非常明亮。 
有一种东西,我们把它定义为泪。 
谁见过天的泪? 

* * * 

韦一笑倒挂在树上。 
吴超尘走的时候,只教了韦一笑读书、写字,还没有教韦一笑如何描述。 
韦一笑只会用一种时间行进的方式进行描述。 
虽然有点颠三倒四,但大体还是遵守时间规律的。 
下面是韦一笑的原话。 

吴老走的时候,俺十岁。俺爹六十岁。俺不知道俺娘多少岁。她从不说自己多少岁
。俺从 
很小就知道,时间规律、计算规律和俺娘的岁数不能同时都对。好,不说俺娘,说
俺自 
己。俺当时十岁。俺爹不管我。自从六十大寿以后,他管我管得更少。他脾气本来
就怪。 
那时变得更怪。老是神经兮兮地说命不长久。俺妈本来是管我的。但那个时候她无
法管 
我。她的肚气又大起来。俺真佩服俺爹。俺爹当时六十岁,俺不知道俺娘多少岁,
俺很小 
就知道,时间规律、计算规律和俺娘的岁数不能同时都对。说过了?是这样,当时
小四、 
土豆和我打赌。土豆说俺娘一定会生一个儿子,小四也说是。小四总是站在土豆一
边,活 
象土豆身边的更大的一个土豆。但俺认为俺娘会给俺生一个小妹妹。其实俺也没么
理由, 
只是俺想,如果俺娘再生一个儿子,弄不好会再招来一堆耗子蚂蟥什么的,俺爹恐
怕活不 
了几天。俺最讨厌别人说俺是蝙蝠什么的。其实那些蝙蝠关俺屁事。 
后来,俺娘真的生下一个妹妹,象个小老头似的,比土豆还丑。俺娘和俺爹把她象
宝贝似 
的。俺爹说他那天一个跤都没摔,是个好兆头。人们都说俺生下来的时候,俺害得
俺爹断 
腿断胳脯,而且还摄了一大笔钱。鬼知道是不是真的。俺又没看见。没准打麻将输
了,拿 
俺来作借口。这种事经常发生。你不知道俺妹妹的名字?韦葳,听说过没?没有?
!韦二 
妹?没有?!阿妹瑞卡?对,就是她,以后会嫁一个阿妹瑞肯。 
喔,你累了,那吃个李子,听俺继续讲。 
俺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管俺了。俺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跑 
到俺爹的书房里去找他的书看。俺经常看见俺爹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书房里去。他
以为俺 
不知道。俺知道他的第一个房间没什么东东,全是一些经史子集那种疯子写神经病
看的 
书。这两种人是一样的?当然不是。好,是是是。俺看你现在差不多可以读那些书
了。好 
好好。俺俺接着说。俺爹故意把第二个房间装得神神密密的,好让俺们认为好东东
都在里 
面。其实里面就是一些钱。什么史记汉书都是用来算钱的。俺进去拿钱的时候,总
是拿多 
少钱,就把书撕几页。这样俺爹就以为钱一点也没有少。当然,不能撕得太多(这
是俺后 
来才懂得)。有一天,俺爹突然发现汉书从高祖一下子就到元帝。。。,就问俺,
这里怎么回事?俺就说,是被书虫蛀了。俺当时以为书虫蛀书也是一页一页从前住
后按次序来 
的。。。。当然,俺拿钱的时候很少,俺平时总有很多钱。所以俺到俺爹的书房一
般都是 
直奔俺爹的第三个房间。他以为他把门装在书架的后面,把按钮放得很高,俺就不
能发 
现。大人总是低估孩子们的智力,也可能他们本来就笨。谁知道呢。这间房间很怪
。没有 
窗户。还有一张床。俺总是和小四、土豆一块去。俺们把俺爹的书翻出来看。那些
书很 
怪。文字比较少,都是些画,画上的人也不穿衣服。当时,俺认为他画得一点都不
象。因 
为俺看过土豆洗澡。但小四说象,因为他看过他娘洗澡。俺就不想信。就一起跑到
他家 
去,结果被他爹给打了出来。 
这怎么算色狼?你以为只有男孩才这样的。土豆一天到晚问我们为什么多那么一块
。 
刚开始的时候,小四、土豆和俺在庄子里瞎逛,觉得很无聊。小四把中国古代的皇
帝都当 
当了一遍,土豆把所有的皇后当了一遍,俺把所有的太监当了一遍。庄子里的人都
笑着对 
小四说,没那么矮的皇帝;对土豆说,没那么丑的皇后;对俺说,就你最象。俺认
为他们 
是在夸俺。那是俺第一次听见‘天才’这个词。俺真的很高兴。后来,人们天天对
俺说 
‘天才’什么的,俺就很繁了。 
那时候,俺们真的没事干。俺们就把庄子里所有的鸟、蝙蝠、老鼠都取上名字。俺
们能不 
能记住?你别忘了俺们有小四。世界上没他记不住的东西,只怕没那么多东西给他
记。但 
当我们试图给所有的蚂蚁取名字时,俺们遇见了前所未遇的难题。大部份的蚂蚁都
在地 
下,俺们看不见。看不见当然没法取名字。这难不住俺们这几个天才。遇见这个问
题的第 
四天,俺们就找到了办法。俺们发现,只要把地葫芦的根在中午找个女人嚼碎,再
加上一 
些特殊的液体。什么液体?别问了。你会恶心的。然后把这种混合物放在蚂蚁洞口
,蚂蚁 
就会认为巨大的洪水将至。所有的蚂蚁就会倾巢而出,浩浩荡荡地朝着俺们指引的
道路前 
进。就这样俺们用一个大坛子,捉了一大窝的蚂蚁。不过问题来了,太多?当然不
是。俺 
说过,俺们有小四,多多益善。俺们发现所有的蚂蚁都长得一样,只是有些大点儿
,有些 
小点儿,但都一样。刚开始时,俺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才发现,蚂蚁跟别
的动物 
不一样,它们全都没脸。没脸,俺们就分不出谁是谁。它们自己能不能分出来,俺
不知 
道。虽然俺们发明了捉一窝蚂蚁的办法,但俺们还是没法给他们命名。后来俺发现
,蚂蚁 
真的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因为在它们的生活中,个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他
们就没 
有长脸的必要。 
这些只是俺们干过的万千荒唐事中的一些。如果不是有一天,天下起大雨,这种生
活还会 
继续。真是很大的雨。俺有时觉得一场雨完全可以改变人的一生。那天,雨很大。
俺跑出 
去窜了几步。雨打在背上很痛。实在没有办法。俺们几个只好沿着走廊走。韦庄很
大,但 
房子与房子之间都有隔雨的走廊相连。沿着走廊俺可以走到任何地方。那天,俺们
就百无 
聊耐的走着,突然俺来到一间房子,里面有很多人,俺从来没觉得过这里居然是这
么的温 
暖。。。那个时候,俺几乎要落泪了。。。 

* * * 

刘二:那六年时间,真是下人们的天堂啊。 
何木匠:韦庄本来就是下人们的天堂。 
厨房的秦妈:那有这么好的老爷、少爷和太太啊。 
茶房的张二爹:只有以前郭子仪的庄子,可能和咱们庄子有一比。 
厨房的秦妈:你又说人听不懂的话。好象人家不知道你听了一肚皮的评话一样。 

茶房的张二爹:本来如此。 
厨房的秦妈:不跟你说。老颠东了。 
刘二:秦妈说得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老爷、少爷和太太? 
何木匠:很多人都说,老爷、少爷和太太是。。。。 
厨房的秦妈:管他们是什么,只要他们对俺好就成。 

厨房的秦妈哭了出来,嚎啕大哭。 
“小少年那年第一次就是到的俺做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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